Wid.9994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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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无倾向
原型 ff14 最终幻想14 白魔 , 诗人
标签 职业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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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2-15 20:48
白诗无差,无种族职业文学,BE
白魔第一次遇见诗人时,才刚从来自乌尔达哈的飞空艇上下来。
严格来说,那时白魔还不是白魔,只来自乌尔达哈的一名年轻的冒险者,前,黑魔法师。
格里达尼亚的空气湿润,人们也大多温和有礼,白魔在魔女咖啡馆落座,即使是这里也能听到从广场方向时不时传来悠扬的乐曲声。
白魔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着。冒险者行会的柜台前,一位冒险者好像在办理着什么手续,独自站在柜台前安静地等待着。白魔悄悄地打量这位和他年纪相仿的,冒险者装束的青年。他的背后背着一把长弓,泛着隐约的流光。即使从未接触过格里达尼亚有名的弓术的白魔,也能看出他应该是一名实力像这把弓一样不容小觑的吟游诗人。
白魔不禁思考着如果自己也像别的冒险者一样擅长战斗,是不是也会像他一样在冒险者行会奔波呢。
手里的咖啡传来温热的香气,而此时几位装束各异的冒险者走到那位了诗人身边。
他们和诗人熟稔地打了招呼,嬉笑着埋怨诗人动作慢,而诗人看起来没什么表情地回怼了几句,几人之间的气氛融洽又和谐,看来他们是相识已久的同伴。
白魔端着喝了一半的咖啡,思绪终于回到了自己的现状上。
从故乡的沙都来到了陌生的森都,今后该如何开始崭新的生活呢。咒杖早就被自己锁在了柜子的最深处,即使下定决心离开也没有带上这把曾经陪伴了自己数年的武器,作为黑魔法师的过去已经被自己掩埋,曾经想要作为独当一面的冒险者不停钻研魔法的时光却好像仍历历在目。
魔女咖啡厅人来人往,白魔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咖啡思考着今后的生活。
“请问这里有人吗?”男性的声音从面前传来,伴随的还有散发着熟悉气息的、属于黑魔法师的咒杖轻轻地靠在了桌边,响起了轻微的嗡的共鸣声。
“不好意思,现在人太多了,我们可以和你拼桌吗...诶?你是...小黑魔?”
白魔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茫然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啊...”
眼前的男性赫然是曾经共同求学过的黑魔法师,两人虽然是同龄,但白魔比黑魔要晚拿起咒杖,却比黑魔更早从行会毕业,但从那两人之后就慢慢断了联系。
黑魔爽朗地笑了出来,拉开椅子和同伴们入座了。白魔这才发现,他们就是和刚才那名诗人打闹的冒险者们。
“你怎么想起来森都了,当初不是还说不在沙都住浑身难受,跑再远历练都要回去睡觉吗?”
黑魔用熟悉的口吻开着玩笑,白魔却只是笑了笑,一口饮尽了杯中剩余的咖啡,嘴里泛起了迟来的苦味。
黑魔这才注意到那柄有着洁白双翼的咒杖并不在这位旧时同窗的身侧,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脸,很快又扬起笑,接着问白魔来森都的打算。
那位被同伴抛在身后的诗人好像终于办完了手续,从背后拍了拍黑魔的肩,几人说起了刚递交的任务报告。白魔正笑着准备好的说辞卡在了喉咙里,捧着空空的杯子僵着笑脸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们简短的讨论很快就结束了,黑魔回过头,指着诗人,
“介绍一下,这位是诗人,我们优秀的战斗力担当,靠谱的团队指挥,”黑魔眨了眨眼“就是以前我和你说过的那位诗人哦。”
白魔迟疑地点了点头,不确定往昔的记忆是否还留有这些细枝末节的小故事。诗人向白魔点了点头,看起来不太爱说话的样子。
“这位呢,是我以前的同窗。你们知道的,我是沙都人嘛,我们就是在行会认识的。”黑魔对他点了点头,白魔慢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自我介绍了起来。
“我...才刚来森都...暂时还没有什么打算,很高兴认识你们。”白魔为自己的无业游民身份感到有些无地自容。
几人热情地和白魔聊了起来,从他们的三言两语里,白魔很快就得知了在离开行会后,黑魔来到了森都,和过去相识的朋友们一起成立了部队,也在这里开始了作为冒险者的生活。
不知是在陌生人面前还是本身就少言寡语的原因,谈话之间,诗人只是盯着白魔,看着他鲜少提起过去的事转移话题的模样,看着他被提起作为黑魔法师的过去时露出勉强的笑容,没有参与话题的意思,也没有留下任何评价。
太久不见的旧友要说起来也并没有什么好聊的,临走之前,他们重新交换了通讯贝。黑魔还留下了他们部队的地址,让他没事就来找他们玩。白魔感谢了他的好意,内心却想着即使去了,像自己这样什么都不会的人也是自讨没趣,随口应下了客套的约定。
他们像是接下了新的委托,黑魔招呼着同伴们走出了魔女咖啡厅,诗人却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白魔。
“你以前 是黑魔法师吧?打算重新开始的话,可以去幻术师行会看一看。”
诗人对上了白魔错愕的视线。
“这也是新的尝试,对吧?欢迎你来到格里达尼亚,这里是很适合生活的地方。”
诗人的声音和他冷冽的外表相当一致,泛着流光的长弓已经离开了白魔的视线,声音却掷地有声,重重地落在了白魔心上。
再拿起法杖的心情是如何的呢?
白魔握着崭新的初学者牧杖,站在幻术师行会的树屋门口,一时之间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放弃了曾经坚持的黑魔法师之路,失去了冒险者的勇敢之心。事到如今来到了崭新的异乡,因为他人轻飘飘的三言两语,便有了重新开始的勇气吗?
到底是自己仍心有不甘,还是被诗人那平静又暗藏着力量的双眼所吸引了呢,诗人对自己说出这句话时,到底看到了什么呢?
在那之后,白魔好像重新燃起了最初成为冒险者时的那颗炙热之心,像真正的初学者一样接下委托,挑战迷宫,学习着截然不同的治愈魔法。将过去的杂念抛在脑后,白魔生涩地施展着治愈魔法,手中的咒杖已经换成了牧杖,灵动的魔法却好像往日一样在指尖流淌。
在白魔重新开始时,时不时能在魔女咖啡厅或者其他的地方遇见黑魔,对方为他转职成白魔,重新开始冒险非常激动,有空便邀请他一起攻克迷宫。白魔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接受了邀请,他希望为朋友做出助力,希望如今自己的魔法能够帮助他人,也同样享受再次拥有同伴的快乐。
很快,白魔和这位昔日的旧友一起完成了不少委托,和他们所在的小小部队的人也熟了个七七八八。可诗人却一直没有再出现在他们的队伍里。黑魔说,诗人那家伙在白魔晕头转向学着怎么用牧杖救人而不是揍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忙着去攻克那传说中的迷宫了。听部队里的人说,诗人有空就泡在迷宫里,休息日也不知道去哪打木桩去了,白魔假装不在意地嗯了两声,藏好了失落继续着平静却充实的生活。
很快,白魔终于从行会毕业了,并且终于决定加入黑魔他们的部队。
共同战斗了两三个月的同伴们很高兴,为了庆祝白魔的乔迁之喜,他们早上就把白魔的东西扔进部队的空房间,晚上结束委托后就急吼吼地拖着白魔要去常去的酒馆大喝一顿。
白魔其实很能喝,但却不怎么喜欢喝酒,也不喜欢自己酒后可能会露出的本性。而光是看一眼就知道这群人今晚肯定只是想找个由头不醉不归,头皮发麻地找了个今天委托消耗太大先回去休息了的借口,对队里靠谱的黑骑前辈点点头,便很快摸着从后面溜走了。
正好自己的房间还没有收拾好,提前回去也方便收拾一下,免得到时候闹腾了一夜还不能好好休息...白魔走在不甚熟悉的房区小路上,琢磨着万一自己找不到路了该睡哪里才好,耳边却传来了轻柔的竖琴的乐曲声。白魔心头一跳,有些来历不明的紧张。明明已经在森都呆了够长时间,知道明明基本每个诗人都会弹琴,却总还是抱有莫名的期待,脚步也下意识地向着乐曲传来的方向走去。
再次看见那张脸时,白魔以为是自己喝的那两杯果酒上了头,终于揭破了自己朦胧的心意,产生了不为人知的幻觉。白魔呆在门口,看着演奏着他说不出名字的乐曲的诗人,在月光下独奏着优美的旋律。
诗人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没什么不同,只是身边放着的长弓换成了一把更加炫目的款式。他放下的手里的竖琴,有些惊讶地看着白魔,以及他背后反着月光的牧杖。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
“你也会弹琴啊。”
两人的话语声音同时响起,白魔回过神来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发言脸红到了脖子根。诗人却好像没看见一样,很快反应过来。
“原来他们说的要新加入的白魔就是你,我差点忘了。我带你进去吧,你的房间应该在楼上。”诗人放下手里的竖琴,推开了部队房的门。
白魔混乱地点了点头,跟上了诗人的脚步,大脑还没有来得及为这样突发的情况做出合理的反应。
部队房的装修也很有森都的风格,院子里种着各式的盆栽和花朵,凉亭的背后还有游着鱼的池塘,角落里摆着可以制作烧烤的器具,盖上了透明的防水布。刚才诗人就是在凉亭里,面对着含苞待放的花丛弹着琴。
部队里的其他人看来还有一阵子才会回来,白魔沉默地跟在诗人背后,看着诗人纤细但并不瘦弱的背影,内心无言的情绪膨胀着搅动着好像快要把自己撑破。白魔想要将心中的情感一吐为快,但真的面对上心心念念的诗人时,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白魔法用起来感觉怎么样?你的话,应该上手会很快吧。”
走在前面的诗人停下了脚步,推开了一扇门。
“啊,还行...着急的时候会头脑短路...多用用就好了。..?”白魔愣了愣“为什么这么说...那次也是,我们才是第二次见面吧?”
“因为你的眼神...看起来很不甘心吧。虽然没有带咒杖,但怎么看都是冒险者的样子啊。就算从新的职业开始也是,肯定很快就能变得独当一面了吧。”
诗人打开了房间里的窗户,久久没有住人的房间里空气终于流动了起来。
白魔的喉头突然有些发酸,那时的自己明明只是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诗人却还是毫无缘由地肯定了他,替这片陌生的土地接纳了他。像一束光...白魔好像突然被夜风迷了眼睛一样,低下头掩饰地连声咳了起来
“你没事吧?我的房间就在那边,我去给你拿点纸...”诗人回过头吓了一跳,连忙关上了刚打开的窗户,说着就走出了房间,看来的确是去找纸巾了。
白魔觉得有点好笑,搞不明白自己突如其来的感性时刻,又哭又笑地坐在空荡荡的床板上。在乱糟糟的行李间,白魔意识到,自己的新生活真的开始了。
部队里的明眼人(除了觉得大家都是好兄弟的黑魔)都看得出来,新来的白魔喜欢上了他们的诗人。
大家一起攻克迷宫时,白魔总是站在诗人背后;休息日聚餐时,白魔不着痕迹地在帮诗人挡酒;诗人和往常一样做了料理时,白魔总是不缺席,笑着给出不一样的评价——但无一例外都是好评;诗人在固定队没日没夜地练习时,白魔也在外面没日没夜地接着委托,时不时给全部队的人信箱里塞进时下流行的小玩意,当然也包括诗人。
大家也都看得出,白魔希望自己也能像诗人一样,希望自己也能站在诗人的身边,足够强大也足够不可或缺。
部队的大家并不是全都像诗人一样,沉迷于攻克高难迷宫。
部队长黑骑热衷于高难休闲两手抓,万能的妈妈学者几乎包圆了部队生活所需的一切技能,黑魔对除了委托和研究黑魔法优化魔法以外的事毫无兴趣,忍者忙着异地恋爱整天和诗人一样行踪成谜。
白魔不说自己对诗人的想法,部队里的大家也不问,只是偶尔开两人的玩笑,白魔避开诗人的视线,也和众人一起笑。
有目标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白魔来到这个和睦的小团体已经快一年了,他和诗人的关系也从客气的点头之交,变成团建解散之后会被单独邀请去听诗人新学的曲子,他们好像变得什么都说,但也什么都没说。
白魔不知道诗人到底如何看待自己,经历再多的时间,他好像还是和那时一样,只是远远地看着诗人泛着流光的背影,却始终无法走到他的身边。他们独处的氛围有时变得很微妙,但两个人都什么都没说,就像未曾注意到过,和往常一样欢笑,一样谈天聊地。
诗人的第二次高难迷宫很快就攻克成功了。回来那天按照惯例,大家又一起去了熟悉的酒馆,点上一桌子菜,庆祝诗人的冒险者生涯再添光彩。
黑魔稍微喝了两杯酒,就开始放开手脚地拉着身边倒霉的忍者不停划拳灌酒,黑骑也乐得把所有人都灌个烂醉,在一旁一个劲煽风点火,学者平日里收拾黑魔爆炸的烂摊子积攒的火气也一下子爆发,四个人喝成了一团,不分你我。
白魔慢慢喝着酒,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笑出了声。诗人刚招呼完偶遇的固定队队友,从门外进来,着眼前混乱的场景,也面带笑意地就近坐在了白魔身边。
白魔热起来的心好像被门外带来的夜风一吹,冷下来一半。
这一年里,他毫不松懈地锤炼着自己,只为了成为配得上诗人的合格的冒险者,能够站在诗人的身边。
可就像以前一样,白魔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做到再进一步了。手里的牧杖和曾经咒杖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伤害他人的恐惧使白魔呼吸加速,严重时甚至无法独自完成稍微困难一些的委托。
当白魔看着诗人弹琴时,和诗人在远东旅行时,在房顶和诗人看落日时,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了,他们共同的回忆不断增加着,白魔了解到诗人意外地喜欢料理,喜欢一些完全不符合拒人千里之外的形象的小东西,可白魔了解得越多,却觉得越不了解这个人。
“下次就是今年最后一次迷宫了,我已经约好了新队伍,打算一口气攻克...你要来吗?”诗人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眼神里却都是期待。
“我......”
白魔张了张嘴,在诗人期待的眼神里几乎无法动弹。身体比大脑先行一步地,白魔落荒而逃了。
自那以后,两人的氛围更加的奇怪了。
白魔不再强迫自己做超出能力以外的委托,反而开始学着照料起庭院的花朵们。学者乐得有人愿意在他的门下学习,但对白魔和诗人之间诡异的氛围感到欲言又止,连黑魔都隐约察觉了他们同时在场时微妙的氛围,迟疑着问忍者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诗人很快结束了休假,忙于新队伍的磨合,又恢复了早出晚归的作息。
白魔接手照料着庭院的花朵,突然对森都的地理环境有了兴趣,接下了不少跑腿的委托,在森都东跑西跑,大家的信箱里还是时不时会出现来自白魔的各种小玩意。
诗人不再在房间里弹琴,白魔也不再经常呆在部队房的房顶上看夕阳。诗人做了新料理时,白魔总还在外面为了某个棘手的委托忙碌。
两人几乎没再打过照面,曾经亲密的玩笑好像真的是一场玩笑一样,水中的泡影一眨眼便消失不见了。
白魔慢慢明白了这并不是能否成为合格的队友,站在诗人身边就能解决的事,而是他们的心意并不相通。那些时刻,他们看着对方的眼神里都有着难以言喻的情愫,在无数个落日里,在无数枚音符里,在他们靠近却没有握上的双手里,直到太阳落山,谁也没能说出口。
他们穿过人群凝视着彼此,但也只是凝视着彼此,夕阳的温度散去之后,视野里的那个人也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