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9934478
-
分级 少年 同性(男)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原型 原神 达达利亚 , 钟离
标签 离达
-
1709
73
2022-11-19 20:42
“血压水平稳定,心跳阈值波动起伏较大,四肢末端检测到花枝能量,赤花状态不稳定,存在接触刺激后爆发生长的可能......”多托雷放下手中的报告,转头看向一旁的末席。
“如果你还想多活一会,我还是劝你能听进散兵的话。”
这是达达利亚从未设想过的情况。
“闭上眼可以吗,先生?”
达达利亚小心的贴近钟离,声音里满是难以克制的欢喜和雀跃。
执行官向他捧上炽热的爱恋和隽绵的情意,美丽的蓝宝石里倒映着点染的天空和绽放的油彩。
他对钟离的好感始于那第一次见面的惊艳,又生长于之后细水长流的温情,绵延在丝丝缕缕的爱意。
这是他第一次试着去“追求”别人,达达利亚没什么经验。他忐忑的递上自己的真情,也许有他昳丽明艳的面容的原因,亦或是由于他灿烂美好的情意,但这些都足以让他最终收获神明的眷恋。
本来他以为会是这样的。
璃月一事过后,达达利亚回到至冬交接任务。
这样也好,他想。
璃月的神明没有接受他的求爱,虽然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还未结果的花被扼杀在了岩石沉重的压迫中。
钟离的拒绝无疑是礼貌而疏离的,也许有很多原因,可能是双方注定无法终了的生命差距,还是难以公开的身份。
或者就是缺少爱吧。
“抱歉,公子阁下。”
钟离抬手轻轻的抵住了达达利亚的胸口。
回至冬一次不容易,除了交接任务,自然又有很多杂七杂八要处理的事,任务执行不容达达利亚休息。
达达利亚每天早出晚归,晨光夜星,半夜里回到住处的青年身上总是夹携着风雪的寒冷和疲倦,有时他会热气腾腾的回来——多半是出于处理任务而新留下的伤口还在冒血的原因。
达达利亚偶尔会想到钟离,然后再忘掉。
本来他也以为是可以忘掉的。
达达利亚难受的在床上蜷成一团,他感觉自己可能快死了。
前段时候他时不时的心口发悸,四肢痉挛,他以为这是疲倦所带来的不适,但现在看来可能不止如此。
他觉得心口发闷,好像有什么东西紧紧束紧了它使它难以跳动。又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里沿着他的血管强势的蔓延生长,又痛又麻,好像蚂蚁在啃噬他的骨头。
而罪魁祸首正在他的身体里肆意叫嚣。
达达利亚听过这种古老又可怕的疾病,仅仅是作为他幼时听说的传闻,也没有太多了解,只是没料到它真的存在,而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的身体里有赤花在生长,因为他对钟离秘而不宣的爱?
达达利亚疼痛昏噩间迷蒙的想,这一切都显得太糟糕了,如果他更早一些离开璃月,如果他还没有知道那件事,知道原来神也会得上花吐症的话。
他那该死的侥幸心理总会让他丢进角落里的感情再跳出来,让他禁不住设想那点可能。
迷蒙间房门被人推开了,达达利亚惊惧想起身应对来人,但他痛的动也动不了。
月光下他看见那人熟悉的面具,跟他一笑起来就露出的可恶的鲨鱼牙。
钟离压住清咳,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张嘴间溢出了些许花瓣。
随着病症的拖延,他能感觉到身体的状态越来越差,当他发现自己患上这种病的时候是惊诧的,花吐症——这爱又是为谁的呢?
风为巴巴托斯带去了消息,他对摩拉克斯说:
哟,恭喜啊!
钟离不解的看着昔日的好友,那双平日里通透的石珀难得的显出困惑。
“那个能让你记挂着的至冬执行官——”
达达利亚,
吗?
钟离不肯定他对达达利亚的情感,摩拉克斯以人类身份闲游人间,但对人世间的六情七欲多显得淡漠。他能感觉到达达利亚对他小心的爱意,只是他略过了自己的情动。
微风拂过曾经神位上的人的耳坠,钟离独自坐在窗边,午后的阳光透过窗隙勾勒出金色的点缀,却不知有没有照亮迷惘者的心房。
达达利亚没告诉别人自己的病,没有人知道,不对,还是有的。
在那一晚的痛苦之后,赤花的生长就像被石子投入后的湖面重新恢复平静一般,他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在例行会议上,女皇为他交代了璃月暂驻执行官的任务,围巾的半遮下达达利亚的表情晦涩不明。
“是,女皇陛下。”
会议结束后,达达利亚独自留在这里放空。突然,他听见高跟鞋哒哒的声音,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他扭头看去,女士正叉腰打量着自己。
达达利亚又别过头去。
“你不是马上要动身去稻妻了吗,还有时间在这转呢?”达达利亚垂下眼盯着围巾上的流苏,长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像是被蒙上黑纱的天鹅。
良久却没听到对方的回答。
女士离开达达利亚身边,步伐优雅的沿着桌子缓步走着,她一只手搭上桌沿,指甲蹭过磨砂的银边花纹发出沙沙的声响。
“不会是因为我和岩神一起骗了你吧,末席。我觉得你可不是因为这个在难过。”
女士站定,微微侧背着达达利亚说。
“但是我不觉得是我取得了神之`心`......”
她讽刺了勾起了唇角,欲言又止。
“祝我好运吧公子,我也祝你好运。”
炎之魔女不等达达利亚的回应就踱步走出了会议室,高跟鞋的声音在回廊里久久依然能听到。
至冬使用了一些人脉手段基本解决了璃月这边的问题,至少现在千岩军再看到愚人众的时候不会直接使用拘捕令了。
达达利亚有时晚上没什么事就会在街道上溜达,璃月的小摊总是会有些新奇的小东西,弟弟妹妹都很喜欢。
他来璃月也有些日子了,人们都知道来璃月的执行官是公子,大概钟离也知道,但他没有去往生堂或是钟离常去的听书处。跟钟离有关的行动轨迹,他都躲得远远的。
即使他保有那份期冀,他还是有些害怕和迷惘。
一踏上璃月的土地,身体里的花像是感觉到呼唤似的从沉睡中醒来,以缓慢却又不容忽视的姿态开始生长。
倒是没有第一次排异反应那么强烈,但终究是不舒服的。
达达利亚私下了解的一些传说中说,只要他和对方能保持距离,那花暂时是不会威胁到他生命的。
那天博士扯着动不了的自己进了实验室,按着他做了检查。达达利亚气的一路上骂得没停,即使他快痛死了。
“你知道的,末席。我有许多个`我`,我总能感觉到不对劲,赤花症很有趣,你深入了解过吗?”
他抚上胸口,他的心还在跳,可是又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赤花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达达利亚他这次任务执行的私情,他明朗自己对钟离的感情,而情感和人类求生的本能又是矛盾的。
达达利亚环顾着夜晚璃月繁华的街道,感觉熟悉又陌生,熟悉的街道,陌生的人。
他不禁失笑,这也太难了,如果只是简单的远离,他可能还做得到。
让钟离憎恨他?他是放出过奥赛尔,抢夺过神之心,干过不少杀戮的事,但对摩拉克斯呢?
他没有能力让钟离爱他,也做不到让钟离恨他。
但是如果,就是如果,他以前那点小小的期待是真的话......他无法痊愈,但是钟离可以。
“到底是谁,为什么不能说啊!找理由也不要说不知道自己爱的人是谁啊。”刻晴急躁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时忘了礼度。
甘雨看着钟离,眼里满是担忧。“帝君......有什么一定不能说的原因吗?可是......”
钟离呷了一口茶,没有说话。
摩拉克斯试着去剖析自己人类的情感,上千年的故事在他眸前如云烟,但他却从未有过爱人的经历。
他以假定的结果向源头分析,思索他是否在什么时候动了心。
“先生,你喜欢这对白玉细雕戒吗?”达达利亚领他到一个小贩前,笑意盈盈的指着那对戒指说。
“在至冬,我们都会为喜欢的人戴上戒指的。”
窗子被推开,沾着冷气的执行官轻手轻脚的翻窗进来,他刚执行完任务,脸上还沾了点血。达达利亚凑到跟前,从不知道哪里变出来一支琉璃百合,不好意思的窃窃说着不熟练的情话。
“闭上眼可以吗,先生?”执行官本就白皙的皮肤染上粉红,额前碎发随着轻风微动,钴蓝色的眸子没有亮色,那深处的死泉里如今盛满的满是期冀和情意。
钟离再次把茶杯贴向唇边,才发现茶水已然冰凉。
“达达利亚。”他说。
“我想,是达达利亚吧。”
他轻轻放下茶杯。
“大概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窗外银杏树的枝头传来了窸窣的混乱声音。
女士死了。
意料之外,却也并不意外。
执行官在任务中的牺牲,是荣耀而非悲剧。
达达利亚沉默的盯着尘封着女士的棺木——虽然它是空的。它会被安放在极寒的过去,成为燃烧旧世界的历史中的一页书。
他想起离开前女士对他说的话,他说不准女士是幸运还是不幸的,也说不清自己。也许不久后他就可以再下去跟她“唠嗑”去了。
得到心上人的爱,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幸福。
他会死于泥沼般的感情,而不是他过去以为荣耀的战斗和厮杀。
右臂突然失力不受控制,冬级从他手中甩了出去。围上来的魔物趁他不备扯住了他的肩膀,血肉绽开的声音响起,达达利亚一边格挡一边后退,爆发了邪眼最后清除了魔物。
他浑身发麻的跌坐在地上,侧头去望自己的右肩,被魔物伤到的地方皮肉外翻,鲜红的血肉在冷空气中哆嗦着颤抖,骨头没事,就是有点错位,及时治疗应该不会有后遗症。
可是,他没有感到疼痛。
达达利亚身上发软,无处施力。
赤花的根在大脑,即使枝叶减慢生长,根部也会分泌黏液麻痹他的神经,让他对外界的感觉渐渐变得迟钝。
可能是因为邪眼爆发的刺激,达达利亚难受的窝成一团,身体里赤花的枝叶漫出了无数尖刺,警告他不安分的行为。
他叹了口气,他清楚,凭自己现在这样应该是回去不了。他发送了愚人众的信号,疲惫的闭上眼,纸包不住火,总会有人知道。
“是那个岩神?真让人无语,公子。”散兵抱臂靠着墙边,看着靠坐在检查床上的达达利亚。
“你觉得是我上赶着得这种病的?”达达利亚翻了个白眼,不想跟他拌口舌。
“远离他不就行吗?怎么,还是你还对他有情。”
“......”
“如果堂堂六席只是想没事拉家常的话,不如去找别人,我没兴趣展开讲这些问题。”
散兵不悦的皱眉快步走上前来,“你以为我为什么跟你扯这些?你也清楚只有你自己喜欢摩拉克斯可不会得这种病。”
“璃月在动用外交手段向女皇要人,你以为要的是谁,末席。”
达达利亚瞳孔震了震,嘴唇张合,却没说出什么。
“你知道璃月为什么会要你吗?呵,我想公子应该比我清楚多了。”
散兵愤愤的扯住达达利亚的领子,说:
“陛下还没有答应,别再想什么岩神了,再找他你他妈就会死你知不知道!!”说完他甩开达达利亚,懑懑地压低帽檐走了出去。
“看来斯卡拉姆齐把该说的都说了啊。”
博士跟向外走的散兵擦肩而过,倚着门框说。
“血压水平稳定,心跳阈值波动起伏较大,四肢末端检测到花枝能量,赤花状态不稳定,存在接触刺激后爆发生长的可能......”多托雷放下手中的报告,转头看向一旁的末席。
“如果你还想多活一会,我还是劝你能听进散兵的话。”
“另外,再随便用邪眼,你就该被抬着回来了。上次的药剂只能暂时压制赤花的生长,现在它不能起作用了。”
达达利亚偏头看着他,勉强笑着说:
“倒还要感谢你,没有完全把这件事捅露出去,居然连陛下都以为只要不再接触钟离赤花症就会痊愈。”
神会死吗?
会吧,历史上曾有那么多神明陨落。
但应该没有哪个神明会死于花吐症。
钟离现在不怎么出门,他不想在听书的时候咳嗽半天还要收拾花瓣 ,街上溜一圈也麻烦得不行。
他知道七星在使用外交手段向至冬要人还是留云来看他的时候不小心提到的,连续的花吐让他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偶尔只见这么几个老朋友。
“停止使用外交手段。”他淡淡得说。
他没有告诉众人的是冰之女皇的私人来信,达达利亚得了赤花症,再来璃月必死无疑。
“钟某会亲自去,如若不行......”
钟离摩拭着左手的白玉戒指。
“莫要强求。”
那便不见他。冰皇的信件中提到了,赤花不再生长,至少达达利亚不会有事。
达达利亚现在想想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幸运,如果从得到摩拉克斯的爱来说。
无非是幸运总和一点悲剧交织,白玉有瑕罢了。
他欠博士一个人情,不过博士好像也没多在意。
达达利亚穿着当年执行官就职典礼的特制军装,洁白的制服被他保存的很好,即使安置多年依然一尘不染。银蓝的花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外衣的羽绒细腻温暖,华丽的配饰衬的年轻执行官本就姣好的面容更显明艳,当年青涩的少年风度不减从前。
他虔诚的单膝跪在冰皇的王座前,单手扣住胸口,阖眼默祷。
达达利亚应该真的很幸运,如果从他成功的得到了两位神明的偏爱这点来说。
他如今能向自己忠于的神明献上的只有自己的愧疚,渴求她的宽恕。
达达利亚知道女皇是能看到这些的,只要她想阻止,达达利亚从此便不会再能踏出至冬宫殿一步,便不会再有机会踏上璃月的国土,只要她想。
达达利亚起身向大门走去,一步,两步。
他抚上了门框,禁不住唇角上扬,即使勾起的唇角无法承受泪水的苦涩和沉重。
出了宫殿门,达达利亚越走越快,眼泪越来越凶,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女皇最后给予了她珍爱的孩子最大的宽容。
钟离浅眠时听到了窗户轻轻打开的声响,倏地将他的倦意完全驱散。
达达利亚来时先去找了凝光,确认了钟离的位置,群玉阁晕黄色灯光的照耀下看不出他的苍白脸色。
“我很高兴你愿意主动前来,帝君的情况不容乐观。”凝光虚托着下颌说。
“我知道,我不是以官方身份来的,希望能对我的行程保密。”
太糟糕了,真的。
赤花的生长完全不受控制,达达利亚越接近钟离,它的生长就越迫切,达达利亚活动的动作越显吃力。他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越来越弱了。
钟离听到熟悉的推窗声就料到是达达利亚,起身想要快速离开。
“别走好吗?先生,我没什么力气,估计追不上你。”达达利亚笑着说。
“当然,可能你也不比我好到哪去。”达达利亚眯起眼睛,笑容中透露着狐狸的狡黠。
钟离没应他,推门欲去。
“我说别走,钟离。不然我现在就从这跳出去。”
达达利亚冷下脸,板着声音说。
他看见钟离停顿的动作,重新绽放了笑容。缓步向他走去。
钟离应该也不完全了解赤花症,这算自己扳回一局吗?在最后这次始于利益终于爱情的博弈,能赢这位千年的岩神一次着实是不容易。
他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很轻。但是每一步都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达达利亚语速很快,生怕说不完似的,但说的都毫无联系,一会说到他回家时托克很喜欢钟离和他一起挑的礼物,一会又问钟离最近万民堂有没有出什么新菜,他答应香菱会去吃的。
在离钟离还有两三步远的距离时,达达利亚停住了。他有些气闷眼花,花藤纠缠着他的气管,让他有点喘不上气,连带着声音都夹杂着杂音。
“可以转过来吗,先生?”
钟离握着门把手的手颤抖,心情焦躁不安,他担心自己离开达达利亚真的会当场跳出去,但他呆在这里太久,达达利亚也绝对撑不住。
“我很开心,你也喜欢我。虽然还没有正式确定关系,但可以算是互通心意了吧。先生就再答应我这个请求嘛。”达达利亚软声说着,带着讨好撒娇的意味。
花苞在他的眼底躁动不安,随时可能挣破束缚,达达利亚能感觉眼底试探着伸展筋骨的花苞,它的花瓣似乎已经抵住了脆弱的晶体。
他脑子迷迷糊糊的。
“闭上眼可以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