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99137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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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MIU404 伊吹蓝,志摩一未
标签 MIU404 伊志 ibsm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MIU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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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
2
2021-3-9 15:19
1
志摩的红袖章上被画了一个小小的鬼脸,说脸也不怎么确切,其实就是油性笔简单涂了个五官,自然没忘记唇边那颗痣。小拇指的指甲盖大小,不细看就是蹭脏了些,刈谷就说过“不洗干净就戴出来是对自己工作的不尊敬”这样的找茬的话,而仔细一点看,便会和桔梗一样说“惟妙惟肖”。
志摩瞪大了眼睛去看那张脸,沉着脸低声吐槽“像个屁”。这话被脸的作者伊吹听见,故意凑过来招惹他:“小志摩这是骂自己是屁么?”
志摩也懒得去扯他的换下来,反正换几个伊吹都要画那么一张脸,伊吹自己的上面也有,是被志摩报复性地画上去的一坨屎,然后被伊吹在下面加了几笔,多了个三角形,倒成了冰激凌的样子。
伊吹还会拿着一根顶着牛油果绿球的真的冰激凌在一旁嘻嘻嘻地笑,自然也不会忘记多嘴:“要不是我妙笔生花,替志摩挽尊,你可真的就只是会画屎的人啦。”
志摩咬了一大口自己那颗香草奶球,撇着嘴扭头看向窗外。
马路对面有卖大阪烧的流动小车,排着队的女高中生们一脸期待,十字路口的信号灯顶端立着通体黝黑的乌鸦,在起飞前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哇哇叫着冲入云霄。
那叫声没有惊动任何人,人们还是走在自己的路上,买到了美味食物的少女满脸幸福,因为咀嚼而鼓起的脸颊也是幸福的。
“志摩。”志摩听到伊吹叫他,头部回转过来的时候,眼前却一下子恍惚,好像伊吹就只是还在吃那个冰激凌,也只有他自己看到了乌鸦。
“志摩。”然而伊吹真的在叫他,并且指着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的天空,就那样探着身子伸出手臂,越过两个座位中间的部分,直直地指着某个方向,问,“乌鸦为什么是黑的?”
2
乌鸦为什么是黑的。
志摩并不想知道,他想知道的是,伊吹为什么那么喜欢涂鸦他的红袖章,一个又一个,库房的负责领用的大姐都已经开始拒绝他们第四机搜过来拿新的了。
“不可爱吗?”伊吹还挺无辜,歪着头,“多可爱啊,这样一看就知道是你的,不会有人拿错了。啊志摩这种在精英世界待久了的人真好,我在下面派出所的时候,可是连制服和鞋子也会被人乱穿的,沾满了不属于自己的汗味的袖口短了一截的已经不再是白色的发黄的制服,还有帽檐里面带着一圈白色盐渍的帽子,就算是在胸口需要别着警牌的下面用针线绣了自己的名字缩写,也还是会被别人拿走去穿。”爱整洁的伊吹大概遭遇了很多这样的苦恼,可这不是他应该在别人袖章上乱画的借口。
况且志摩怎么会不懂呢?
说他在精英世界待久了这样的话,只是不愿意去反驳,心里却涌出很多情绪。也是被下放过的人,在满是脚臭味道的地方格格不入,衣服鞋袜倒是没有被人乱穿,可挂在浴室的毛巾会不知道擦过什么,香皂上有时还会挂住莫名其妙的毛发。
可这些都不是志摩在想的,他想的是伊吹皱着眉憋着气在自己的衣服上拿着针绣名字,“I”、“B”、“K”。
“幼稚。”志摩板起脸来这么说,想到自己最初工作的时候,在进了搜一的第一天的时候,在那种对于前景拥有无限憧憬对于当下也满是力量的时候,他的抽屉很干净,柜子很整洁,在每一样属于自己的物品的不起眼的却又绝对能够被发现的地方,都有写下“S”和“M”。
那时候希望和未来都还属于他。他还敢相信他有这些。
“幼稚。”志摩提高了音量,重复道。
被骂幼稚的人不以为意,用手指掏掏耳朵眼,挑着眉毛看着他:“说了两遍就没什么效力了,起码小志摩心里并不认为我真得幼稚,或许我可以理解为——可爱又认真。”
“真是……”志摩都气笑了,这个人到底是为什么总会如此自信啊,谁会觉得他可爱和认真,就只是幼稚而已。
“那就当做我幼稚好了。”伊吹好像读懂了志摩的想法,突然改口,“好好好,我很幼稚,可是小志摩就没有过这样的念头吗?一次都没有吗?想要给属于自己的东西打上印记,名字,符号,什么都好。”
志摩的时间停止了,嘴里的口香糖也凝滞在齿间,他脑海中和胸腔里都是自己在自己的东西上面写下自己的字母的样子,那个看起来就很可靠的伏案认真书写的背影,究竟是怎么变得可笑的?当再也看不到希望和未来,不再拥有这些的时候,这个世上连自己都不属于自己,就只是机械地活着而已。
那一刻的定格好像生活的齿轮锈住了一样,半秒就又动起来。
志摩转移话题:“所以,乌鸦为什么是黑的?”
伊吹就跟着他的思路,也问道:“是啊,乌鸦为什么是黑的啊……”
3
傍晚的时候有个拾垃圾的少年在街角晕倒了。
那时候他们已经下班,因为写报告的事情被桔梗留下说了几句,所以离开分驻所也晚了些。
谁也没有邀请对方共进晚餐的意思,谁都没有开口,但又不约而同朝着同一个方向走——两个路口外的那条街上有一家蛋包饭和鸡皮串都很好吃的店,他们就是朝着那里走。
都没有说要一起吃饭,在路程的前半段也没有太多闲聊,除了伊吹嘟囔了几次“好饿”。在后半程就讨论起吃什么了。
伊吹想要吃那种软软糯糯的蛋皮,“要汤汁和蛋汁混合的水润水润的!”他反正什么都能够和这个自创词联系到一起,水润能形容一切美好。
志摩喜欢吃蛋皮稍微干一点的,这样就可以包起一点米饭,用筷子像夹寿司一样夹起来,整块吞掉。他还会往蛋包饭上倒酸辣酱,不是常规的番茄酱,而是酸辣酱。
太饿了,以至于都闻到了街上飘着的香气,烤奶油芝士吐司的,章鱼烧小丸子的,甚至是关东煮的萝卜和牛筋的味道。
“啊!饿死了!快走快走!”伊吹焦急地搓着手,就差直接动手去拉志摩了。
志摩本来要回他一句的,志摩想说“饿死了你就自己跑过去啊我又没说要跟你一起”,可是志摩什么都没说。
那个少年就是那时候出现的,瘦小的身体直起腰来,手里还拿着垃圾桶中的半个丢掉的面包,眨了眨眼睛,便在医生高亢的乌鸦叫声中倒下了。
伊吹几乎是瞬间冲出去的,快到志摩刚来得及说了一声“喂”,伊吹已经到了少年身边,在探查他的情况。
志摩也立即就跑了过去,跑步的时候还想起,哪儿来的乌鸦叫呢?东京怎么会到处都有乌鸦啊,他还想,伊吹窜出去的那种利落感和看动物节目时看到的黑豹差不多,不知道黑豹和乌鸦哪个更黑……
伊吹在志摩的帮助下背起少年往医院跑,志摩在他身后用手扶着少年的背。
少年也是一身黑,在昏暗的晚上,好像谁画在浅色的伊吹身上的一块记号了。
嗯,别人在伊吹身上画记号么?这样想有些不爽啊……
低血糖,送来及时,输液就能好,查看了失踪报案,是某个离家出走的小孩,饿极了吧。
同样饿极了的还有两位警探,忙活了许久一直等到家长来接人,连声谢谢都没听到,反而怪他们“做警察的居然这么久才找到孩子,要是有什么事一定会投诉”。
等再一次赶到那家店外面,已经售罄打烊了。
好吃的东西不会等着谁去光临,去晚了,就没了。
他们看看对方,一起叹了一口气。
伊吹是个很少去叹气的人,从志摩的角度来说,他所见到的伊吹大部分时间都干劲满满,仿佛永远不会疲惫和绝望。就连蒲郡的事情给了他那么大的打击后,他也比别人更快地从悲恸中走出来。
志摩有时候会想,伊吹逼着自己向阳而生,难道不辛苦吗?反正他是做不到的。
于是他有时也会希望伊吹能看到这个世界真实的面貌,身为警察,本来就更该去接受那些黑暗的阴冷的东西,而不是总活在美好的幻想中。
可真地听到伊吹的叹息,他又不这样认为了。
那就像是美味的蛋糕里层不应该混着一根头发,像是蜜瓜包的馅料里不该有未挑出去的蛋壳,像是煮熟的乌冬面上不该漂着霉花。
伊吹蓝,不应该哀叹。
志摩那时候看到他哭就已经受不了了,看到伊吹坐在那儿蜷着腿,整个人孤孤单单,真令人想要靠近了给他点温暖的力量,他也的确这么做了。可他没想到他伸出手去,除了被伊吹握住,也看到了他的泪,流量很汹涌的流速也很快的眼泪,大颗大颗,和儿时听过的童话故事里人鱼公主会拥有的珍珠那样大的眼泪。
志摩在心里想了好几遍:伊吹,别哭,别哭了。
不过伊吹抹掉自己的眼泪,他抹了好几次之后,志摩就换了个念头,他开始想:伊吹,哭吧,在我面前,想哭就哭吧。
他愿意把心当做容器,去盛放伊吹的泪水,像收集了满满当当的珍珠,都藏在心底。
叹息和哭泣还不同,哭泣是悲伤、难过和偶尔流露的真实的脆弱,叹息却夹杂了遗憾、惆怅与希望破碎的失望。
“别叹气。”志摩忍不住说出来,“不就是蛋包饭么,水润水润的蛋汁和汤汁混合的,不吃也没关系吧,不要叹气。”
伊吹没听懂一样,看着他:“啊?”
志摩就舔舔嘴唇,他的嘴唇很干,口腔里面都是干的,他现在口干舌燥,内心不知为何焦灼,他都不知道他究竟要说什么,他多希望那该死的乌鸦在这时也出现一下,他就可以用“乌鸦为什么是黑的”来缓解尴尬了。
乌鸦没出现。
志摩还在舔嘴唇。
“小志摩你的嘴巴怎么了?”伊吹也跟着舔起了嘴唇,语气里带着几丝疑惑和不安,“饿得要把嘴当成肉片吃掉吗?”
志摩就淡定下来,如同不明白为何紧张一样,也不明白为何放松了,他笑着问伊吹:“要去吃炸鸡么?虽然吃不到水润水润的蛋包饭,可是我知道很脆又锁紧了肉汁的炸鸡,蘸着芥末蛋黄酱的话,非常美味。”
伊吹痛快答应,他其实好饿啊,饿到随便找点什么吃,哪怕只是便利店的饭团都可以,不挑的,可他又很想尝尝那个炸鸡,他想去尝尝志摩也觉得好吃的炸鸡的味道。
他想跟志摩一起吃炸鸡。
外皮的脆是和酥一体的,和一般的炸鸡只有脆不同,被烤箱还烤了一遍的炸鸡,最外层的皮还带着点油渣的酥。按说高温烹调久了肉一定会老,这个炸鸡的肉却鲜嫩多汁,是牙齿磕破了外面的酥脆后,随着挤压迸发出来的鲜香的肉汁,烫嘴的香像是口中爆开的一团炸弹云,烘一下连上牙膛的表皮都给烧掉了一样。还有那特制的芥末蛋黄酱,居然把芥末和蛋黄酱放在一起,又香又刺激,这炸鸡都成了生化武器了——美味的武器。
伊吹吃得眼睛里满含着泪光,感动得在那儿不停说好吃,他还说:“小志摩到底还知道多少好吃的地方,要不是今天吃不到蛋包饭了,是不是一直不打算告诉我带我来?”
伊吹装出伤心的样子,要是嘴角不带着那黄绿色的酱汁,就更逼真了。
“我也……”志摩喝了一口水,回答他,“我也很久没来了,也是碰运气,原来这里还开着。”
说着话店员送来一碟梅渍小番茄,说是老板送的,志摩和伊吹一起像后面看,老板正从后厨窗口掀开布帘和他们招手。
“以前还在搜一的时候,处理过一个案子,和他们有些关系吧,也是那时知道这里的。”志摩不太自在,却又装着无事的样子跟伊吹解释。
没想到伊吹听后说:“志摩是个好警察呢。”
“嗯?”志摩不懂这和好警察有什么关系。
“你一定是真心帮过他们,他们才会记得你,并且就算你很久没来了也还记得你,还愿意对你释放善意,不是对搜一的某位警官,而是只对你。”伊吹的手指上还带着油,就直接按到了志摩的头上,趁他不注意揉乱了他的头发,“小志摩就是这样啊,是个好警察,也是个好人,会被人记在心里的好人。”
“呀!你的脏手!”志摩脸红了,他还在装,装作是被气的,后仰身体躲开伊吹的手,用纸巾擦着自己的头,低头掩饰发烫的脸。
“志摩。”伊吹叫他。
志摩抬起头,一下子碰到伊吹伸过来的手指,在另一边的脸颊上,和痣差不多的另一边的位置,被沾了一块酱料。
“盖个戳。”伊吹笑眯眯吮去手上的剩余的酱,“这么好的小志摩,应该是我的才对,当然,要是你也愿意,也可以给我盖个戳哦~”
伊吹还特别朝前把脖子伸长把脸凑上去。
志摩没有给他抹酱料,这么幼稚他不会干的,他只是一下子推开,随后跟伊吹抢着剩下的炸鸡,大口吞咽。
心情超好。
好到如果此时店里有一只乌鸦,志摩都不会去想为什么是黑的,只会觉得,黑就黑吧,谁在乎呢。
4
柜子里真的有不少画了鬼脸的红袖章,其实每张鬼脸都不一样,有些是志摩的各种表情,有些在志摩的脸附近也会有伊吹的各种表情,还是桔梗的那句话:惟妙惟肖。
第四机搜解散的时候红袖章都会被还回去,再难清理的油性笔迹后勤部门也有办法。只是那位大姐忽然还了一个给他,指了指上面的两张小小的脸,让他留着:“画得很有趣,留下做个纪念吧。”
他就折起来揣在兜里,出了芝浦警署的大门,一路走去炸鸡店。
一整条街都在翻修,所有的店面都暂停营业,马路上是工人在干活,他站在石头废土之上,呆愣愣地看着紧闭的店门,有些气恼。
换了个方向想去吃那个蛋包饭,想再看一看刀子割开蛋皮是一整块金黄铺下来,结果那里也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手在兜里面攥紧了那块滑溜溜的袖章,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还能去哪儿。
好像突然就无处可去了。
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拨号,拨通的刹那又赶快挂断,让腿带着脑子漫无目的地走,最后走到了街心公园。
这里应该有一群鸽子,应该有无聊的人坐在长椅上喂鸽子,可是鸽子一只也没有,倒是树上站着许多乌鸦。
有乌鸦的地方总显得冷清阴郁,而其实乌鸦并不是什么坏的鸟类。
他不由得又去想那个从未解决过的问题,乌鸦为什么是黑的呢?
乌鸦为什么是黑的啊。
好像谁的笔漏了墨,本来只想给这个世界点一个记号,结果点出了许多,每一只乌鸦都是有人留给世界的印记,一定是想要留下什么,所以才会留下这样黑的颜色,会飞翔的,鲜活的黑色。
那么被打上记号的世界又属于谁了呢?
他摇摇头,想不清楚,不想去想了。
站起来再换个地方,是曾经的爱车蜜瓜包号,被放置在停车场,不再巡逻也无法再卖蜜瓜,就彻底废在那儿了。
真可惜。
他绕着车体走了一圈,在最后方,在拍照的底端被遮住的地方,是他偷偷刻下的他们俩的名字,他一直觉得这辆车就是他们的,他还想过以后有机会买下来,不做警察的那天就真的去沿街卖蜜瓜包,卖不一定最好吃但一定最新鲜的蜜瓜包。
如今他用手指去摸,不止摸到了一行,就感觉蹲下来,打开手机的电筒功能,在那行字的下面,还有另一个人刻下的他们的名字,紧挨着他刻的那行。
他不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刻的,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的刻的,也不知为什么从未告诉过他。
他咬着嘴唇生闷气,脑子里比来之前还要乱,乱成了洗碗的钢丝,乱糟糟一团。
安静的停车场突然想起电话铃声,在这样的环境里刺耳还可怖,他看了一眼来电姓名,犹豫着要不要接起。
记得早上还在和那个人吵架,觉得对方说要跟自己走只是因为讨厌这里,因为不再自信有能力做好警察,因为逃避搜一。
“我啊,我当然想要一直和小志摩在一起做搭档,可是小志摩不能利用我逃避你自己,你就应该回去搜一才对。”他那时嗓门都很大,还捏着对方的肩膀,很用力,“既不要为了要我也进搜一而去和上级谈什么条件,也不要为了我放弃进去,我们都有自己的人生,何必非要牵扯对方呢?”
“别跟着我啊,走你自己的路,不要跟着我。”
这是他说的话,当时志摩就冷冷地看着他,一直到他离开,什么都没再说。
伊吹还是没接电话,没接也没关系,志摩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了。
如同他们第一次相见那样,是伊吹等在车子旁边,现在也一样,伊吹依然在车子旁边。
但是和第一次相见又不同,第一次他们就算互不熟悉也瞧对方不怎么顺眼,可还是友好打了招呼。
而这一次,志摩恶狠狠一拳招呼在他脸上。
“志摩!”伊吹被打倒的时候一脸震惊,想不出自己为什么挨揍。
“给你这笨蛋盖个戳。”志摩蹲在他的上方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拉近自己,凶到好像他不是伊吹而是什么犯罪分子一样,“盖个戳,你就是我的了,那我跟你一起去奥多摩,就只是为了和‘我的’在一起,鬼才会逃避,还是借着你去逃避,呵。”
伊吹还没想明白,他的脑子有点卡住了。
“好笑。哈。”志摩真的笑出来,“利用你逃避回搜一?你哪有这么好用的用处,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伊吹蓝,我在哪里都可以做好本分,做我想做的事,这和你无关,和你有关的,只在于你是谁,以及,我愿不愿意。”
伊吹一刹那就像进入了电影闪回,大屏幕里放着他自己说过的话:
“这样一看就知道是你的。”
“可是小志摩就没有过这样的念头吗?一次都没有吗?想要给属于自己的东西打上印记,名字,符号,什么都好。”
“盖个戳,这么好的小志摩,应该是我的才对。”
“当然,要是你也愿意,也可以给我盖个戳哦~”
……
伊吹揉着脸感到开心又委屈。
他想,盖戳也不必这么用力,捏一下碰一下乃至亲一下不都是盖戳吗?为什么非要打一拳呢?
这是志摩第二次打他了。
狗脑子又开始指挥着嘴胡说:“那我们见面第一天小志摩就已经给我盖过戳了,原来那时候你就想把我变成你的了。”
志摩懒得跟他废话,站起来,伸出手,等着伊吹握住,然后将他也拉起。
5
乌鸦为什么是黑的?
大概真的是因为有人想给这个世界做一点记号,可惜的是这个世界谁都不属于。
伊吹的脸上隔天会出现一片淤青,这也是志摩给他做的记号,但是这样伊吹就能像是某样物品一样真正属于他了么?
并不。
做记号这种事,还是很幼稚啊。
那不幼稚的成年人的做法应该是什么呢?
志摩在自己的后腰那里纹了一只指甲大小的乌鸦,纯黑色的鸟的剪影。
“这哪里能看出小志摩是我的!我又不是乌鸦!”伊吹不满地叫嚣。
而志摩瞪着他,根本不打算去问,在他后腰同样的部位纹个黑点,怎么就能算伊吹属于他的标记。尽管伊吹说了,那是志摩的痣。
呸,痣个屁。
志摩觉得自己弄乌鸦都美化他了,就应该纹一根狗尾巴草。
6
志摩并不觉得伊吹是乌鸦,再说就算纹上一只狗,也不代表伊吹就真的完全只属于他了。伊吹应该有自己的人生,他也一样。
而是如果他希望在这个世界留下什么印记,像不知道谁甩下的墨黑的乌鸦一样的印记。
那只能是伊吹蓝。
是这样的理由,伊吹是世界给他的印记,也是他对这个世界的印记。
所以才是乌鸦。
乌鸦为什么是黑的呢?
乌鸦是浓墨重彩的那一笔。
7
当时伊吹在天台上坐着,整个人都无法从近乎绝望的哀伤里走出来,他没法去怪蒲郡,只能怪他自己。
而志摩对他伸出手,志摩叫他:“伊吹。”
志摩看着他的眼睛,那一刻映在他瞳孔上的身影也投射在他的心里。
他关着眼泪的闸门轰然崩塌。
如果说伊吹是什么时候被志摩打上属于自己的记号的,那根本不是这一拳,而是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