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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雀】云中羽

作者 : 修狗一顿两袋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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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霹雳布袋戏 杜舞雩,弁袭君

标签 风雀

文集 风留雀羽

220 1 2020-8-16 12:55
  传说世间某处有一雀仙,穿上他的羽衣可幻化成世间万物,便可得那永生。众人争相寻找,却未有人亲眼见过。江湖更迭,浪潮将痕迹带入深处,渐渐不再有人记得此事,二十年后,江湖多了一名男子,他身着华服姿色艳丽,一出现便会夺得众人目光,那男子说自己在寻一位故人,可这茫茫江湖,却难觅故人踪迹。

  ……

  “杜舞雩?”杜舞雩正在屋顶看着天边的火烧云冥思,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呼唤,声音温和,低头便看到弁袭君正站在院子里看着他。此刻正是夕阳时分,弁袭君眼角的孔雀纹被镀上一层金色,天边的赤色云霞将弁袭君整个人笼罩在一团火焰里,杜舞雩一晃神,恍惚觉得好像下一秒弁袭君就要被火焰吞噬,让人觉得心悸,杜舞雩忍不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直到弁袭君又叫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怎么?”

  “无事,问你发什么呆,喝酒吗?”弁袭君摇了摇手中的酒,冲杜舞雩问道,这可是他特地从别处寻来的佳酿。杜舞雩点了点头,一飞身便下了屋顶,两人坐在院子里赏着天边的夕阳。

  弁袭君这个人,喝酒像是喝茶,全然没有那股洒脱的劲儿。人常说喝酒助兴,他却说酒是败兴之物,从不多碰,别人问他,他只道酒后吐真言,这真言又有几人想听?

  虽是他邀请杜舞雩喝酒,但他却只是小酌几口,更多的是与杜舞雩聊天,酒不过是托辞,不是酒,或许便是这火烧云。

  弁袭君是一个很会聊天的人,杜舞雩略显沉闷的性格也会被挑起话头,不仅如此,杜舞雩的很多小习惯竟然也会被弁袭君注意到,不得不称赞一句细心,但与此同时,杜舞雩心中却越来越有一个疑问,为何他越和弁袭君深入了解,心中便觉得有一个空洞,越来越大,大得让他觉得有些疼,像是有血从黑暗里渗了出来。

  说起两人如何结识,其实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相遇。

  杜舞雩当时碰见一个姑娘被当地恶少强娶,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谁知解决了那个恶少之后,姑娘家的父母见他坏了这门亲事,便缠上了他,说他毁了这门亲事,那就要自己去娶这个姑娘。

  杜舞雩尤其怕这种对方蛮不讲理的,他只能沉默不语,谁知这时候弁袭君站了出来。

  那家父母很快被一笔银两打发走,而姑娘早有心上人,弁袭君似乎早就知道,交给姑娘一封信,并告知对方在城外等她,杜舞雩看着弁袭君将事情一一解决,内心还有些赞许,一切结束之后,弁袭君转头问他道:“要不要去喝茶?”

  是的,喝茶,虽不是酒,却也能助兴。两人就着茶馆里点的一壶茶谈天说地,一见如故,很是投机。后来弁袭君又邀杜舞雩一同游山玩水,感情更是不错。

  但杜舞雩心中却总是疑惑,他觉得弁袭君很是熟悉,却不记得自己有见过他。他也曾问过弁袭君,弁袭君一愣,说道:“或许是我们上辈子见过。”

  两人游历到一处,必会去当地最有名的茶楼,点一壶茶坐一个下午。说书人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说的故事很是曲折。这次的故事,是讲的一位雀仙和一名名叫祸风行的男子相爱,却因为身怀宝物被发现而被追杀,但祸风行却并没有丢下他,而是为当时已经重伤的恋人浴血奋战,想为他开辟出一条生路,却还是未能如愿。最后雀仙孤注一掷,牺牲大半修为,带着昏迷过去的恋人离开,从此再无音讯。

  之后的二十年,人们再也没听过这两人的消息,但当时在场的人都知道,不管后续如何,祸风行却是没有救了。

  “这两人,倒是重情重义之人。”杜舞雩道。

  “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雀仙未害过人,却因为身怀宝物而被追杀,修道之人倒也不像众人所说那么光明磊落。”弁袭君话语中似带鄙夷,对故事中的修道之人很是不喜,杜舞雩少有见他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不由得问道:“你似乎对这故事很熟悉?”

  “在其他地方听过罢了。”

  杜舞雩当晚就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似乎就是那个雀仙的恋人,他同如今一样,也是一名修道之人,两人从相恋相知再到后来被追杀,种种事情,真实得竟如同亲身经历,但是他却一直看不清雀仙的脸,直到最后那张脸也被染上一片血色。

  这个梦醒来时也还记得清楚。杜舞雩捂了捂心口,看了看窗外,窗外月亮高悬,竹影斑驳,他却只觉心上的空洞越来越大,已经不再仅限于流出血来,就好像结了痂的伤口被狠狠撕开,痛得让人叫出声来,似是在提醒他忘了什么。

  “我做了一个梦。”杜舞雩说。

  他将梦细细与弁袭君说了,弁袭君听得认真,又问他道:“梦里的你晕过去了,后来的事就都不知道了?”

  “嗯,只记得他将我带走,但我却重伤晕了过去。”

  “啊……”

  梦虽真实,却始终是梦,杜舞雩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与弁袭君相处之间,却发现了种种端倪,梦里的那位雀仙,似乎与弁袭君很是相似。

  那梦的细节他记得清清楚楚,虽只过了一夜,但梦中却度过了几年时间,那雀仙身形习惯与弁袭君相同,虽看不清脸,但很难让人觉得这只是一个巧合。

  弁袭君见他最近心事重重,几番询问之后杜舞雩才说出来,弁袭君听完思忖半晌,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过两日,你便陪我去一个地方。”

  两人去的地方是幽云岭。

  杜舞雩并非没有来过这里,但弁袭君带着他从另一条路上了山,走了一阵,杜舞雩便发现此处景色很是熟悉,仔细一想,竟是梦里雀仙与祸风行被围攻的地方。

  当时雀仙与恋人被逼到这里,走投无路,恋人为了让雀仙脱身,不惜牺牲自己,以一敌众,而雀仙见他如此,勉提真元,竭力将恋人一并带走,再后来便再无踪迹。

  “你为何知道这里?”

  “这里,是我与他分别的地方。”弁袭君有些伤感。

  他?杜舞雩忍不住皱了皱眉,若是他的猜想正确,弁袭君便是故事中那雀仙,那这个他不做他想,显然是指的祸风行。但当时祸风行被雀仙带走,弁袭君却又为何说这里是他们俩分别的地方?

  “想必你也猜了出来,我便是那雀仙。”

  二十年前,弁袭君和祸风行被那些道貌岸然的小人逼到这里,祸风行为了救弁袭君伤得不轻,而弁袭君当时也已经受了重伤,最后无奈之下使了个障眼法,假意逃走,实则是带着恋人从这里跳了下去。

  弁袭君指了指山崖,那山崖下的树林郁郁葱葱,已经找不见当年的痕迹。

  “你可知道,我身怀什么宝物才会被人追杀?”弁袭君话锋一转,问杜舞雩。

  杜舞雩摇了摇头。

  “我虽称为雀仙,其实并不能算作是仙,确切的说,我是一只孔雀妖。”

  世人皆知孔雀爱羽,而修仙者之间流传着一个传说,若是穿上孔雀羽衣,便可随意化作世间万物,跳出六道轮回,获得永生。当年弁袭君来到人间,和祸风行相知相恋已经几载,却意外被发现身份,随后便遭遇了一系列的追杀。

  “你当年既已逃脱,为何又会再在江湖上出现?”

  “当然是为了找他……”弁袭君轻声道,“但二十年了,他已经不记得我了,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开始犹豫要不要打扰他了。”

  真是打扰吗?杜舞雩想,当年祸风行为了他愿意牺牲自己,真会觉得弁袭君打扰?

  弁袭君又道:“当年的仇还未报,我也不愿再将他牵扯进来,等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幽云岭一行之后,两人心思各异,杜舞雩为何会梦到这个故事不得而知,弁袭君后来勉强解释为自己执念太深所以影响了杜舞雩,但杜舞雩心中却不能接受。

  又过了一月,弁袭君向杜舞雩辞别,道自己要去一趟素星山,因为有必须去处理的事情,日后再来寻他。

  “若是能回来,便带你见见祸风行。”

  弁袭君前脚刚走,杜舞雩后脚就跟了上去。

  回想起弁袭君的表情,他心中总觉不安,总觉得自己不去便会抱憾终身。素星山离得不远,但杜舞雩记得山上有一个道观,若是不出意外,弁袭君肯定是去那里了。

  杜舞雩赶到时,弁袭君正在和观中老道缠斗,那老道出招狠厉,明显想将弁袭君置于死地,但弁袭君却并未处于下风,关心则乱,杜舞雩心中一紧,连忙加入战圈,想要助弁袭君一臂之力。

  弁袭君见他来了,愣了一下,一掌拍开老道,与他背靠背确认他的安全后才问道:“你为何会来?”

  “担心你。”

  “……”弁袭君没说话。那边老道被一掌震开,正要发怒,看清杜舞雩的面容之后也愣了,道:“你不是早就死了?”

  杜舞雩不解,却没理会,只见那老道大喝一声,真元饱提,整座道观都震了起来,老道身体膨胀,他笑道:“哈哈哈,果然!果然有孔雀羽衣,穿上便可得到永生!连死人都能活,果然啊哈哈哈哈!”

  “交出来!把孔雀羽衣交出来!”那老道神色癫狂,眼睛通红,似乎已经入魔,出手毫无章法,又有上百年的功力加持,杜舞雩躲得很是狼狈,而弁袭君也很是着急,若是老道攻击的人是他,那他有八成把握打赢,但老道现在眼中只有杜舞雩,似乎笃定那孔雀羽衣在他身上,下手一次比一次狠厉,他担心杜舞雩承受不住。

  杜舞雩此时有些恍惚,老道嘴里不停叫着交出来,他好像许久之前经历过一模一样的事,脑海中有一些片段渐渐浮现,但却没时间仔细梳理。

  好在弁袭君很快找到老道的致命弱点,趁其不备,将剑从老道后脑勺处贯入,才结束了对方性命。

  那老道睁着眼睛缓缓倒下,眼底一片血红,入魔不轻。弁袭君连忙朝杜舞雩跑了过去,杜舞雩浑身是血,看似伤得很严重,身上很多被真气划出的细小伤口,但人却没什么事,弁袭君仔细将人检查了一遍,道:“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杜舞雩摇了摇头,他其实并无大碍,除了那些小伤口一直泛着丝丝的疼,他道:“你……不解释一下吗?为何会和他打起来。”

  “他便是当年追杀我的人之一,其余人我已杀了,这是最后一个。”弁袭君没有多说,将杜舞雩扶起来,观中早已无人,两人便在观内休整了一阵,弁袭君为杜舞雩涂完药后,问道:“你想不想听我和他后来的故事?”

  当时弁袭君抱着祸风行跳下山崖,藏在一处洞穴之内,祸风行当时已经不行了,弁袭君情急之下,便想起了孔雀羽衣。

  人人都知道有孔雀羽衣,但却不知道每一只孔雀妖都会有一件孔雀羽衣,更不知道孔雀羽衣从何而来。

  孔雀羽衣需要孔雀的心血和羽毛才能织成,孔雀们会将羽毛从自己身上拔下来,织进衣服,一件孔雀羽衣需要孔雀全身的羽毛才能完成,而孔雀羽毛最是难养,若不到关键时候,很少有孔雀愿意这样。

  当时弁袭君带着祸风行藏在洞穴之内,祸风行重伤,呼吸微弱,弁袭君将他安置在洞内一角,铺了些杂草,想让他躺得舒服一点。

  随后,洞内便出现了一只黑色的艳丽孔雀。弁袭君用鸟喙将羽毛一根根从自己身上拔下来,鸟类最害怕拔毛,特别是孔雀,拔一根便会经历钻心一样的痛苦,而待会,还要强忍着疼痛将羽毛织成衣服。

  弁袭君是族内少有的黑色的孔雀,孔雀羽衣便也是黑色,血浸在上面也看不出来,但上面其实都是弁袭君的血。

  弁袭君花了三天三夜,才将孔雀羽衣织好。

  “其实哪有他们说的那样厉害,”弁袭君苦笑一声,“孔雀羽衣其实只能将濒死的人从鬼门关里拉回来,若是那人已死,便变回婴儿重新成长,算是第二次生命。”

  祸风行是在第三天夜里,快要将孔雀羽衣织好时停止呼吸的。

  当时弁袭君正在努力织孔雀羽衣,鸟喙早已经伤了,但他却不能停下。祸风行停止呼吸的一瞬间,感觉到恋人已经不在的黑色孔雀却只能悲鸣一声,仍是低头继续。

  鸟喙并不灵活,再加上被拔羽毛时的疼痛,弁袭君做得很不顺利,但他知道,若是没有孔雀羽衣,他和祸风行可能就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

  孔雀羽衣织好的那天早晨,弁袭君终于可以好好看看祸风行。

  祸风行才停止呼吸不久,脸色因为失血过多,显得很是苍白。

  弁袭君将孔雀羽衣盖在祸风行的身上,孔雀羽衣织好后,他终于可以化为人形,但化为人形的他却不复往日光鲜亮丽,他此刻光着身子,但原本光滑的皮肤不知从哪里渗出一道道血丝,将他整个身体染成红色。弁袭君颤抖着嘴唇去亲吻祸风行,喃喃自语:“不知我们是否还能再见……”

  洞口外,蔽路童子带着族人来接他,他回头一看,黑色羽衣和祸风行已经不见,只剩一个婴儿。弁袭君将婴儿抱了起来,亲了他一口,深深地看了一眼,便交给了蔽路童子,叮嘱他给为祸风行选一个好人家。

  两人就此分别。

  弁袭君回去养了十年才将身体养好,又花了十年羽毛才重新长好。算了算日子,祸风行也已经二十岁了,这才又来到人世。

  他循着蔽路童子给的线索找到祸风行,这一世他已经换了个名字,但面容依旧是祸风行的模样,性格也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忘了前尘。

  弁袭君想着报仇之后便自己回去,这一世便不再打扰,只是终究没有忍住,还是上前问了那人,要不要一起喝杯茶?

  故事听到这里,杜舞雩早已明白故事里那个祸风行便是自己,他想到自己之前做梦梦见的那些事,如今看来都是真的,那不是梦,是他藏在深处的记忆。

  他当时便心痛不已,听闻弁袭君说他为自己编织孔雀羽衣时,还是忍不住想抱一抱眼前这个人。

  是因为他,弁袭君才受了这些旁人难以想象的苦痛。

  “你不必觉得愧疚,我为你,便如同你为我……”弁袭君道,“大仇得报,时隔多年,你既已想起前尘……可有改变当年月老庙前的想法?”

  当年两人月老庙前定了终身,如今这么多年过去,杜舞雩又才想起来这些事情,对自己是否仍有感情,弁袭君也不敢确定。

  变?为何要变?弁袭君为他编织孔雀羽衣,不正是为了今日相见?而他当初决意为恋人牺牲时,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来日还能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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