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9739579
作者 : 燕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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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原神 Genshin 钟离 , 温迪
标签 同人 , 帝诗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帝诗】神明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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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3-26 02:33
夜晚的天衡山上有些凉,温迪拢了拢衣领,不让夜风窜进去。
他坐在山顶往下望,可以将整个璃月港的景色收入眼底,也能清晰地看见往生堂所处的位置。
温迪杵着下巴叹了口气。
爱情亦或是友情,他其实无所谓,他在意的只是钟离。当经历过穿越之后,他发觉钟离眼中爱人的分量或许比友人更胜一筹,那之后努力的方向当然是走到前者的位置。
虽然傍晚的时候计划好了今晚一定要搞定钟离,但是真的实践之后,温迪却发现自己的脸皮还是太薄了,一口气说完那些令人害臊的话自己就受不了地跑路了。
不该着急走的,还没看到对方是什么反应呢。
温迪懊悔地揪断手边的野草叼进嘴里,目光落在了远处往生堂那块在夜里都很惹眼的招牌上,胡桃前两天亲自给招牌涂上了一层发光髓粉末,哪怕夜里在天衡山顶望去也能在众多商铺中辨认出往生堂。
盯了半晌,确认没人追出来,温迪放下了心,又哽住了一口气。
他特地飞上天衡山确实是躲起来不想被钟离抓到,但是对方竟然连出门追一下的样子都不做一下吗!
温迪从衣服夹层里掏出了来之前旅行者送他的那颗石珀,月光洒下珀身映出了荧荧白光,像极了小时候摩拉克斯看向他时那双灼灼的眼睛。
在他“死”后,这双眼睛的目光就落在了别人身上。
啧,一点也不长情。
就算知道当初拒绝人家的明明是自己,温迪还是忍不住腹诽。
再次悄悄瞟了一眼往生堂大门口,还是一个人影都看不见,温迪泄气地将下半张脸埋进了膝盖里。
这次是搞砸了吧。
“呀,卖唱的!你怎么在这儿?”
身后突然传来响亮的少女嗓音,温迪偏过头一瞧,竟然是旅行者带着派蒙来了。
“大晚上的你们怎么来这儿了?”温迪也心存疑惑,反问道。
旅行者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爱说话,派蒙照旧主动做了旅行者的传话筒,她飞上前摸了摸温迪的额头又指了指天边,吃惊地说道:“你没事吧?天都亮了诶!”
温迪抬头一望,天际露出一线乳白,太阳也悄悄冒出了一个尖儿。
“你不会在这儿坐了一晚上连自己都没发觉吧?”这回旅行者也惊讶又担忧地凑上前来观察温迪的状态。
被完全说中,温迪尴尬地咳了几声,却不想这两声咳嗽让面前两人更加担心起来。
“诶?怎么咳嗽起来了!是不是着凉了?风神会感冒吗?唔,没有神之心还算不算神?风精灵会感冒吗?”派蒙着急地围着人飞了几圈,各种稀奇古怪的猜测都涌了出来。
话被派蒙说完了,旅行者便只用动手就行了,温迪忽觉身体悬空竟是被旅行者整个抱了起来。
“山顶风大,先下去吧。”旅行者难得开了口,对于温迪身体状况的忧虑占了情绪的大头。
说罢就展开了风之翼朝着山下滑翔而去。
得亏抱的是温迪,要是换作别人说不定就不是“滑翔”而是“垂直降落”了。
为了不惊扰街上早起的人们,旅行者选择了靠海的位置降落,游历三国之后的旅行者愈发熟练风之翼的用法,一分钟不到就把温迪从天衡山送到了港口。
搞得温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没事,爬山只是……想换换心情而已。”
看见旅行者伸出手想像派蒙之前一样摸一摸他的额头,温迪连忙摆手解释道。
虽然阴差阳错地又被逮回了璃月港内,但是看钟离也没有想找人的意思,那也不用接着躲了吧。
旅行者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温迪身上,观察良久确定对方确实身体无碍才放下心来。
“嗨呀!卖唱的你就会吓人,我和旅行者那是真的担心你着凉了呢!”派蒙叉着腰哼哼两声。
切实感受到两人传达过来的关心,温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个世界上真情实意地在意他的不只有钟离,可旅行者之所以被称作“旅行者”,那便代表着对方迟早一天会离开,是比少年还要难以留住的存在。
温迪又难过起来。
“来看看这是什么!”派蒙忽然又跳了出来,她上前拍了拍温迪的帽子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锵锵——是从蒙德买来的苹果酒噢。”
酒瓶被强硬地塞了过来,温迪只能伸手接住。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希望你开心一点。”他听见旅行者这么说道。
鼻子蓦地一酸,温迪双臂一揽将旅行者整个人圈了过来,而他则像个玩闹的幼童般挂在了旅行者身上。
“你真好。”
“喂喂!卖唱的,还有我呢!”
“哈哈,派蒙你也很好。”
温迪把脸埋进了旅行者肩窝里,对方常年奔波于荒野,身上都浸满了甜甜花的香气,让他觉得舒心又安逸。
“好久不见。”
头顶上方不远处忽然飘来了仿佛淬了冰的声音,一字一顿缓慢又清楚地传到了抱在一起的两人耳中。
“唔噢!是钟离先生!好久不见——”一旁无所事事的派蒙先人一步发现了钟离的到来,高兴地抬起手臂挥舞跟人打招呼。
听到那如数九寒冬的嗓音,温迪打了个颤,小心翼翼地从旅行者肩窝里抬起头看过去,只见高处的台阶上立着一个绷直的身影,正是钟离。
钟离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他俩身上,温迪却能感觉到钟离死死盯着的绝对只有他一个人,且刚才那句“好久不见”也不仅仅是对旅行者说的。
“钟离先生,晨起遛弯儿嘛?”旅行者抬头朝着钟离的方向微笑示意,察觉到怀里人不知为何颤抖了一下,下意识伸手顺着人脊背来回轻抚安慰。
“嗯。”钟离颔首轻答一声,目光仍旧黏在温迪身上,“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后半句绝对还是对他说的。温迪咽了口唾沫。
温迪紧张地缩了起来,试图让旅行者的身体将他整个遮住,可越往人怀里缩,头顶那束犹如实质的视线就越发强烈。
最后让旅行者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不解地把快要蹲下去的温迪捞了起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
适时钟离垂下眼睫收起了那让温迪脊背发凉的视线,转瞬唇角就勾起了浅淡的笑意,眉目温和地开口:“许是之前闹的误会让他心里不自在,旅者见笑了。”
以一种包容内人外扬家丑的语气。
脚步声响起,钟离的声音很快便以极近的距离又传入了温迪耳中,一侧肩膀倏而压下了重量,是钟离的手掌牢牢地扣在他的肩膀上。
“大庭广众之下过分亲密,实在是有伤风化,你说是吧?”
明明是笑着说出这句话,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浓郁到化不开的威胁意味。
旅行者惊疑不定的眼神在这两人之间来回晃了几遍,忽然觉得自己夹在这里非常多余。
于是立马十分识趣地将温迪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又跟派蒙对视了一眼,派蒙会意地哈哈两声:“哎呀,突然想起今天忘了完成冒险家协会的委托,旅行者咱们先走?”
“派蒙说得对。”旅行者一边点头一边后退,朝留在原地的两人挥手,“有空再会!”
不愧是经常混迹山野的旅行者,手脚十分利索,撂下再见之后就没影儿了。
温迪感慨。
“若要论手脚利索,旅者应当比不上某人才对。”
搭在肩上的手掌又拍了一拍,温迪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不小心感慨出声了,尬笑着对上钟离的眼神,里头兴师问罪的意味很明显。
温迪捂住脸低下了头。
明明以前更大胆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可真到谈感情的正经场合,温迪反而变得怯懦了。
比如,一回想起自己昨晚捧住钟离脸颊贴在人耳朵边上告白的情形,他就止不住地感到羞耻,以至于现在连开口解释都做不到。
“所以,之前所谓‘不要喜欢别人’的话。”
钟离留了时间等温迪主动给出一个关于昨晚行为的理由,但只等来了温迪低下头避开问责视线的僵持局面,他转头瞥了一眼旅行者消失的方向,又将目光落回温迪身上。
“不单单对我说过,是吗?”
话语没有一丝犹豫,也不含一丝失望,早有预料一般道出了这个猜测。
听见这话温迪惊慌地抬起头,这种冤枉事他不可能认下来,声音里都带上了以往从未有过的惶恐。
“不是的。”
他急急地伸出手,触及钟离静如死谭的目光后稍稍瑟缩了一下,最后还是坚定地握住了钟离垂在身侧的手掌。
温迪的眼神澄澈又认真,他说得极慢,让每一个字都清楚地落进了钟离耳中。
“只有你,只能是你。”
钟离不动,仍是一派波澜不惊的作态,他微眯了眼晃动了一下被握住的那只手,又问道:“仅仅是这样?漂亮话我听过太多次了。”
温迪知道对方这是让他证明话的真实性,但这种事能怎么证明?把旅行者叫回来作证?旅行者那边担保住了钟离说不定又会怀疑到别人头上。
手心都沁出了冷汗,温迪一时想不出什么有用的办法。
他看见钟离刚合上的双唇抿了抿,自唇角勾起了自嘲的弧度,似乎得不到回答在他看来根本不会意外。
温迪有点怄气,什么时候他在钟离那里的信用低成这个样子了。
那翘起的嘴角真是碍眼。
“嗯?”
看着温迪骤然拉近的脸庞,钟离一声疑问从鼻腔中哼了出来。
下一秒,柔润的唇瓣贴了上来,钟离下意识张嘴想要喝止,却被温迪抓住了机会将软舌侵了进去。
那扎眼的嘴角终于不再上扬,带上了无措的情绪。
温迪用力地以唇碾唇,像是在打闹中取胜的小孩儿一般自得地吊起眉梢喜笑颜开。
叫你笑,不准笑。
软舌在人家口腔里恶趣味地捣鼓了一圈后正欲退出,温迪却被卡住了后脖子。
钟离的舌反应迅速地追了上来,将入侵的软物赶回了它原本的领地,以毫不怜惜的力度与之纠缠,不讲道理地攻城掠地。
舌根都被舔得发酸,温迪狠狠地拍打钟离的后背,对方却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加大了扣住他后脖的力气。
刚刚是谁说大庭广众过分亲密有伤风化的!是谁!
眼见着街上出门上早工的人越来越多,等到差点被人发现的时候,钟离终于放开了温迪,但仍然没有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抵住温迪的额头,让人眼眸中除他以外装不下任何东西。
“你很狡猾。”
钟离闭上眼睛,就算数次告诫过自己当断则断不要再沉溺于温迪的巧言令色,可直到今天,他仍然是温迪勾一勾指头就忍不住咬钩的样子。
他想唾弃自己,但话语出口却变成了埋怨对方。
“每次都这样,把我套在手里会有什么快感吗?”
温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瞪着眼睛站在原地,干巴巴地又牵住钟离的手。
“要骗就一直骗下去吧。”像是认命一般钟离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他反握住温迪的手,似叹又似喃,“不要半途放弃我,哪怕是虚假的希望,我也需要。”
完全被当做骗感情的骗子了。温迪欲哭无泪。
“……我没有骗你。”
钟离没有反应,像是没有听见这句话,又或是听见了但不信,他拉着温迪离开港口,往大街上走。
“万民堂尚未开门,先去附近的早点摊将就吧。”
不能这么被他若无其事地揭过去。温迪双手齐上扯停了钟离的步伐,待对方疑问的目光转过来才郑重地开口:“也没有想过半途放弃你。”
钟离脸色一沉,本想摒弃前嫌,可温迪硬要掰扯过去,那他也没必要装作无事发生,他问道:“那为何当年要用假死的方法离开?为何多年后以风神身份重逢时却装作不认识我?”
既没有假死也没有装不认识。
温迪这时才觉得当年嫌麻烦没有直截了当地告诉对方关于时间穿越的事是多么愚蠢。
他安抚性地揉了揉钟离的脑袋——通过踮起脚摸到了一点额头。
“说来话长,现在的你应该知道「伊斯塔露」吧?”
忽然提到一个似乎毫不相关的人物,钟离蹙眉陷入了思考:“时间之执政?”
“嗯嗯,还有,你是不是从来都不知道你的邻居巴巴托斯诞生至今满打满算也只能说接近三千年。”找到不错的切入点之后温迪解释起来就顺畅许多,“活了六千年的你才是七执政中最古老的神明啊。”
心里的猜想逐渐有了眉目,但没有听到对方亲口说出钟离不敢下定论,他盯着温迪静静地等待下文。
“你小时候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因为「伊斯塔露」的力量被卷入了错误的时间线,那会儿你看见的是已经两千六百多岁的我了。换句话说,就是以现在这个时间点为准,前不久还在蒙德睡觉的我。”
温迪点了点头对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非常满意。
“当年我不是宁愿假死也要离开你,而是受‘时间’的法则影响,同一时间不能出现两位‘温迪’,当时正值身为风精灵的我的诞生之际,我只能选择抹消身为外来穿越者的我。”温迪停顿了一下,非常诚恳地接上下一句,“当时我真的以为我不得不死,所以才会用那种方式跟你告别,真不是故意耍你!”
至于为什么最后完好无损地活着回来了,温迪自己也不清楚原理,毕竟他不是时间之执政本人。
“不过在那个时间线‘死’后,我回到了我应该存在的现在这个时间线,大概是「伊斯塔露」认为‘温迪’的存在不该被消除吧。”他只能随口猜了个理由。
“后来——就是你说的重逢,那时候你遇到的是还没穿越的普通风神巴巴托斯,我当然不认得你,那会儿对我来说才是初见!”
一口气梳理完所有来龙去脉,温迪都觉得嗓子有点干了,但还不到去找水润嗓的时候,他紧张地盯着钟离,不放过对方脸上的一丝变化。
他说的都是实话,温迪很担心钟离还是不信。
接受完这么多信息量之后,钟离仍能沉得住气,他没有说信或不信,而是悠悠地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先前所说希望我看着你亲近你喜欢你,有几分真?”
“真!都真!”
温迪点头点得十分果断。
“你也需要同样如此。”
“那肯定!”
钟离还不愿意放过,又揪住了另外的话头。
“你曾特地在荻花洲奏曲安抚业障缠身的魈。”
“啊?有什么问题吗?”温迪奇怪地看了人一眼,“要说‘特地’也该是特地来找你玩儿!路过荻花洲的时候看见魈怪可怜的才顺手帮了一下。”
钟离沉默了片刻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你说要把旅者写进诗里让全大陆传唱,还说要跟旅者一同游历整个世界。”
“你怎么知道,旅行者告诉你的?”温迪一拍脑门终于是弄清钟离问这么多是想干什么了,他揶揄地戳了戳钟离的手臂,“我明白了,你是在吃醋吧?”
钟离不语,温迪当他默认。
“你不提还好,你一提我就想起来了,你不也有个非常喜欢但是闹崩了的挚友吗?说,是不是在我‘假死’之后好上的!”温迪叉起腰反客为主地质问起来。
钟离垂眼回忆了好一会儿都没想起那个所谓的后来好上的“挚友”是谁,瞥见温迪那探究的小表情忽然就有了印象。
他当年好像确实这么跟温迪说过。
“你猜猜?”钟离忍住笑意,点了点温迪的额头,“你觉得在你之后什么人能入得了我的眼。”
温迪刚想拍掉额上的手指再回嘴一句“什么人入不了”,却在抬眼的一瞬间看见了钟离清澈温热的目光,那双泛着琥珀光采的眼睛里只倒映出了他的身影。
温迪咽下了将要出口的话,他知道了答案,突然笑了。
他俩这是在搞什么,都怀疑自己不在对方心里最重要的那块位置。
“哈哈、咳。”
笑没两声才发觉嗓子还干着,立马难受地呛咳起来。
“走,带我去早点摊买一碗粥。”
重新牵起钟离的手,温迪踏出两步,钟离扬起嘴角缓步跟上。
“我想跟你过一辈子。”低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温迪悄悄开口,“摩拉克斯,我想跟你过一辈子。”
初次认真地表露真情,生涩但坚定。
温迪的声音很小,他不确定钟离有没有听见。
应当是听见了。
温迪能察觉到交握的那只手被牵得很紧,像是牢牢抓住了独属于他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