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向，第一人称
Summary: Oh darling don't you know don't you know life's so sweet

我知道两种让纸鹤飞起来的办法。
第一种是魔法。我以前在故事书上看过巫师施法，他们拿魔杖在空中挥舞几下，纸鹤就拍起翅膀飘到了天上。不过很遗憾，没人教我魔法，但记忆里确实有个两鬓花白的老人，不是什么学者教授，只是普通又有些死板的邻居大爷。听人说他很久以前就住那，不常出门，但我总是碰见他。有一天他突然拉住我，和我聊起天来。
他问我以后什么打算。
我说没有。
大爷体型瘦小嗓门却大，一听这种丧气得不能更丧气的回答就开始叨叨，语言丰富种类繁多，内容遍布上下五千年历史，等他讲完，下午溜走了一大半。老实说，他说的一句话我都不记得，除了最后那句，大概意思是“每个人都会找到自己的归属，就像倦鸟归巢。”
我理解他的意思，但我找到它的概率，应该几乎为零。

咳，偏题了，继续来讲纸鹤。
第二种是点燃纸鹤。纸烧干净就成了灰，轻飘飘的，风一吹就飞跑了。这个办法听着有点神经，可纸鹤的确飞起来了，只不过飞起来的是残骸。但人和纸鹤不一样，纸鹤的本质是一张纸，而人的本质是灵魂，它不会被轻易烧成灰，但它会死去。
换句话就是，人死了，灵魂也没了。
对于死亡，我一直抱有轻视的态度。从事高危职业的人无非两种结局：死去，或侥幸存活。反正未来一眼看到了尽头。我独了太久，已经习惯自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死亡只是另一条路的开始。很长一段时间我在任务中度过，孑然一身，悄无声息地走向为自己设定的终点。我甚至觉得自己的心彻底死了，觉得全世界不会再有什么，能让死寂的荒野......重获新生？
可我真的遇到了。
但不是阳光或细雨。相反，它是一捧雪。别人只见到它冰冷的外壳，脑子里想着躲得越远越好，但只有我知道这捧雪到底多么温暖。
甚至点燃了我灵魂深处的引线。

我们的故事有一个不太美妙的开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站在屋顶，你踩着一地枯叶朝我走来，要抓我去监考处。就在我们的目光彼此交错的时候，回忆突然摇晃了一下，你身上那股冷淡的气质让我回到那个冬天的山坳：大火、冰雪，甚至尝到空气里浓重的铁锈味道。
你照着字条一字一句念出通知，然后转身离开，铁锈的气味消失。这一下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不多，加上任务为重，我没放在心上。
我很快发现，不管在考试中写下多少个字母A，来的永远是其它监考官。但我不是循规蹈矩的人，所以在接下来的考试，我换了稍微极端点的手段。具体你知道的。总之，我在专业违规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刚开始来的还是别人，后面变成你单独一个，也是这时候开始，我们的交集才慢慢多起来。那些你来我往的交锋中，我甚至在其中感到一丝久违的畅快。
我想，这太有意思了。
但你身上的谜团太多，我不得怀疑你的立场，理由总是表情、神态这种太过主观的东西。直到薄片、那个用于监视的小玩意被你取下，才勉强有了支撑假设的例子。
我挺高兴的。
但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好转，甚至比以前更差，每次接触少不了锋芒和锐利，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横在我们之间。直到那个雪夜，我们在禁闭室开诚布公，互相亮明立场和底牌。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落在你后颈的吻。
吻上去的瞬间，我感到自己的内心被一团柔软的雪盖上了，死寂的荒野在这一天迎来了新生。哪怕我忘掉这些，那处还是沉甸甸的，再也没有空过。

后来我们成功离开了系统。日子照样流逝，每天都会迎来崭新的一天。有天我们街头漫步，昏暗的世界在金色的波浪里起伏，夕阳顺着晚风贴在你的脸上，镀上一层薄薄的暖色。你转头来看我，浅棕眼睛亮亮的，一下把我拽进了星河。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从胸口，一点点攀升到鼓膜。
那一刻我发现，让纸鹤飞起来应该有第三种办法，一份我难以口述的概念，如果非要给它一个名字，大概是“爱”。
一份我以为早就失去，但失而复得的情感。

我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幸运。
能遇见我爱的人。
能记得怎样去爱他。
我们好像流星，没有目标的划过天际，不知在哪燃尽生命。但是啊，我们两人紧紧相连，不管何时都相互羁绊着。*

情人节快乐，我爱你。


秦究
2023.02.14

——在总教官桌面厚厚的文件中，夹入了这样一封信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