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9703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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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警示 过激/暴力
原型 happy tree friends shifty , fliqpy
标签 flish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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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8 12:28
- 导读
- 是片段续写了维太太的《献给马蒂尔德的花束》
[Ridge]高压脊
迷途漫漫,终有一归。
——米兰 昆德拉《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sta.
“几位甜心姐姐你们好啊。我初来乍到,在找学生处,很荣幸参与到你们的采访中。”
“爱情是什么?现在还有人会研究这种印第安老斑鸠都懒得回答的弱智问题吗?”
“抱歉抱歉,刚才那条你删掉就好。”
“爱情是什么?是付出(give)、分享(share)和希望(hope)吧?”
“啊?原来有诗人和我说的一样?还说最后有失去(lost)?”
“我没谈过,几位可爱的小姐,有没有兴趣和我试一试呀?”
我从教学楼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天上噼里啪啦倾盆一般往下倒雨。
他妈的楼里几乎一个人都没有了,一个两个泛黄的破灯在走廊里闪着鬼气森森的。
我干脆把包扔到一边,坐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完成任务一般,打算把剩下的可怜见的女士烟吸完,再想办法回去。
lammy过来探监一样看我,她大约觉得坐在前三排的我是世界第一可怜,临走之前居然潜进后门让同学一排排给我传东西。怨不得后排人给我东西的时候,后面一条正态分布线的人都冲我挤眉弄眼。
而我发现到我手里发现只不过是小半包女士烟。
而且估计是她放在包里让奶茶泡了的,因为白色烟卷上漫着干了的茶渍,还有一股糖精味道。
这精打细算的小妮子哪里舍得大大方方给别人送东西。
她忽扇着眼睛看我,我正大光明回给一整个正态分布线上的人以暧昧的飞吻和眨眼,利索地把烟收进口袋里。
老天,现在烧到滤嘴漫出的诡秘的化学气味似乎都能净化我的精神了。
眼睛比别人长得都高的Fliqpy会舍得分出情绪用来恶心物理,不是因为教科书内容有多模棱两可,也不是题目有多难,甚至不是因为思维长度有多变态。
只是因为这个成天吃物理饭、揍学生的老头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
不及格的人你敲打敲打也就算了,我就算再差也差不多低空飞过及格线,更何况半个班的人都翘课了。
好事的事逼问起来我只能说这个老头子太抬举我。总不能说我收了美女一包烟,然而命运的安排总是个奢华的(splendid)反比例函数。
说到底老头子特意有意刻意留我到最后收拾,这我他妈就很难理解了。
不就是在最后大题的空里演算了一道数学?!
歪七扭八的破薄荷烟还剩下一半,我就看到那地中海老头拖着行将就木的步伐经过我身边,半刻没多停留,撑着他那把黑伞迈进了雨里。
烟灰随着一股冷风飘到我的手背上。我他妈的感觉到烫手,却不是肌肉被灼伤的感觉。
手提带里的东西就像着火一般燎得我浑身疼,感觉骨头要变成灼烧过的磷钙化合物粉末了。
“孩子,你是个天才。”
天才?窗外暴雨狂风中挤出一道惊雷,半个天都成了紫色。
我刚想讽刺回应一下:看着没,老天都他妈的觉得过分荒谬以至于要下来砍人了,干他的我半学期翘课还能咬在及格线上岂止是天才。
他话落把一张纸递给我。
异常轻薄的一张纸:特招转系实验班——数学。
从一个瞎几把随机分配的信息工程专业转入应用数学的机会砸在了我的天灵盖上,万事都填写好了,介绍人写着老头的名字,要去要留就差我一个签字。
我记得我当时应该是脑子一片空白,头一回感受到了来自长辈的关注。
前所未有地觉得忐忑。不论是偷我爹妈的钱的时候,还是和Fliqpy在讲桌底下偷情时候的情绪都难敌此刻。
当你想要的东西真的来到的那一刻,你会觉得生命或者生活这个狗屁东西真他妈的重不过一张纸。
谁他妈的说过云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破雨从发第一个人的卷子开始,竟然劈头盖脸浇了三个小时才夹着屁股跑了。
我把那根比牙线粗不了多少的烟用手指尖捻灭,多年错误的握笔方式磨的茧造就我这神乎奇迹的熄烟习惯。
说真的,还是挺他妈的疼。
我把外套的帽子扣上,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粘的土。这老旧破烂的工科教学大楼门口的道路一分为二。
我要走的是与教学楼同款的年限的路。地砖该松动的松动,该缺失的缺失,随便一脚下去就可能是溅一裤子的泥水。
意料之中的事情,我既然不能飞度地雷区,那就在劫难逃。
最近通往学校后门的路比起地雷区真的有过之而不及,非常泥泞。另外一条路,则是绕一个大圈,从立着首任校长伟岸雕塑的除工科综合楼门口那崭新平整的水泥路走。
所以说学校可能压根不把这破烂通道当后门必经之路,施工队的扬尘杂物都大大方方堆在道路两侧,一下雨就有黄泥汤往下流,曲折蜿蜒。
运气好一点,钢筋也有可能混着水泥块一起滚下来。
空气湿度大,大气逆辐射像有网络延迟似的慢吞吞地才反应出来。
身上渗出的汗液拉拉扯扯黏着衣服,我感觉我整个身体泡在泥浆里了。
街区的路敞亮不少。真干他的嘲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包里多了那张纸,我竟然无意识加快脚步,很快到了一排廉价房屋处。
既然称为廉价,那就不仅仅包括低于学生宿舍的平均价格,也包含这公寓本来的品像廉价。
西郊三栋301。
很不幸因为我个人的特殊情况,我必须掏出别人房屋的两倍价格,因为这这套巴掌大的小屋子比别人家的多几个肉刺。独立厨卫,还有个半死不活的热水器,在整个西郊排楼是属于近乎奢华的配备了。
楼道被水淹得一蹋糊涂,排水估计只能仰仗天气预报中说的,一周以后的持续高温天气。
我没管那么多屁事,伸手扶着写满生殖器和误言秽语的墙一脚踏进能彻底没过脚面的水里。
等我脱鞋褪袜光着脚开门走进屋子的时候,Fliqpy已经在我的单人床上躺尸了。
好的,我自我反省我是在教学楼门口发了很长时间的臆症。但是,祖宗,这才晚上十二点多,午夜场都没开始呢。
十块钱从废品站淘来的台灯在床头苟延残喘地亮着,功率调得低,暖黄色的光晕把那个男人笼在昏暗里。
可耻又可惜,我他妈是个一点文学细胞都没有的人,我必修里的文学和历史差到家了,满页红叉比防止工科生自杀的窗网还要细密。
看着这个近乎温馨的景,我空空如也的脑子里没存在什么类似:“温柔时光用灯火给你刀刻的面庞打上我独占的缱绻入骨的味道。”
但是恐怕有别的人会这么文绉绉地思考问题。
在这么一个不仅脏乱,还廉价的环境中,我只体会到周身氮、氧、二氧化碳,以及稀有气体共同作用下塑造起的气氛里饱含着一种精致的情欲。
对于其中灯光下的那位“奥斯卡睡觉奖”得奖者:啧,真是好他妈新鲜漂亮的蛋白质颜色反应。
眼皮下的眼球四处乱滚,这种情况,要么是没睡着,要么是这场梦有够劲爆,更甚者带有颜色反应的颜色。
我懒得拆台。慷慨地留了点未泯的良心,蹑手蹑脚直接拐进了浴室。
浴室水半温半凉,勉强算宜人,一个半平方的逼仄狭小的空间让我觉得舒服。
说起来这个住处我也住了将近一年多,自从我和那位人格分裂的其中之一,Fliqpy,从入学第一天起就一起逃学逃上瘾的朋友,在几天后的大学厕所里干了一炮之后开始租用的。
这里面没什么暧昧或者有关于责任的情趣在里面,大家都心知肚明。
只是因为学校风险有点大,而一时兴起出入旅馆比月租这个小破房子更贵一些,不过这里于他而言估计两年之间也就是个只起一时兴起作用的旅馆。
我觉得我洗漱冲凉之后干净利落了不少,打开门就看见那蛋白质睁着金色的双眼在看我。
“你好,亲爱的。”
我头上还湿漉漉地挂着毛巾,眼神随意转到他搭在床外的脚上。这家伙除了真正意义上的上床,躺着这里基本上懒得脱鞋。
鞋挺干净。
“自动化今天也发物理,你没去?”
计算机工程和自动化的其他重合科目在一起上,唯独因为物理上攻向不同,我没见他。然而老师是共用的。
他从鼻腔里轻哼一声算是确定了。
“从艺术楼门口走的?”
他没吭声。
我特意把综合楼念成艺术楼。
只是眯着眼睛看他的面无表情,都让我觉得有些好笑,我不在乎他是不是把这儿当旅馆,但应该不至于从综合楼前走还不敢于承认吧?
“亲爱的别放在心上,没什么意思,随便问的。”
我提着包甩在桌上,开了这盏惨白的写字灯。
郑重其事地把老头给我的这张纸展开。
抓起黑墨笔签上了我印象里第二正式好看的名字。第一正式好看的是我的offer通知确认书。
除了指尖有点打颤,原来美梦成真也能很平静。
终于可以和破烂工科楼说永别了,出入综合楼可真他妈的气派多出不止一星半点。
然而身后的Fliqpy他似乎对我浑身散发出的愉悦的气息不是很满意,我才他心理变态,以他人的痛苦为乐,而且这个“他人”很可能特指我。
“什么东西?”
我故意踩他高空不及格的雷:“被老头夸奖及格了的物理。”
信口胡诌的,还没板上定钉的事我一向三缄其口。仪式感十足地,我把东西重新敛进书包,回头看他,我露出点得逞的笑意。
“要不要我给你一个通过(through)?”
他晦暗处的眉眼近乎性感挑逗,也许只是情人眼里的滤镜作怪。
不过他的目光直直投向我的脖颈与锁骨一带,甚至还残留着他不久前吮吸亲吻的痕迹。
我拍暗了白灯走向他。
没什么破烂温情的性生活。事后是我懒得收拾他更懒得收拾,幸亏戴了套,直接手指打个死结就扔墙角。
被干的脑子发白,然而我还是突然想起来后天要公布的数学成绩,转系申请我只要找傻逼Lumpy要个sign就可以了。等秋季入学我就可以去综合楼上课,大一的破烂数学对我来说跟上那群数学专业生的水平应该没什么难度。哈,滚他妈的工科废墟,滚他妈的计算机工程。
“明天要不要去赌一场?”我的声音哑得可怕,咽炎功劳不可埋没。毕竟如果我没记错,我这个房子的连片暖气被邻居们敲了不下三回。
他沉沉地“嗯”了一声,像芝麻黄豆在被碾碎的那种感觉,直炸得我头皮发麻。
“那我们明天六点……不,你明天应该有饭点课,晚上八点,老地方见。”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我居然去个地下拳击赌场都要把我的转系表带上。背着双肩包有够弱智傻逼的,像个对在橱柜门口排队买冰淇淋的初中生。
门口戴口罩的出入场券的人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他眼睛是蓝色的,挺好看,也就止于挺好看。
看着握着我手里的票根,有那么好几个瞬间我又想到我的大学生活。
我一会儿觉得老头子们慧眼开得有够晚的,一会儿甚至觉得有了转系表,Fliqpy算个狗屁,他配吗?
哦,那人给我的不止有票根,还有涂有他电话的纸条。
我倚在墙角抽烟。这个拳场挺有意思,完美地避开这片区域里所有地下赌场和不正当酒吧的密集区。
就特意开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僻静地方。到这地方赌拳还莫明其妙升腾起一种难以置信为什么会出现的正义感。
距离八点还有二十多分钟。按照Fliqpy大爷的尿性,不到整点绝不出现。
我真他妈的受够这破烂天气了。只不过是十分钟!就从晴空万里楼道排水有望的晴朗炎热的天气变成现在这幅骤然乌云涌起,呼啦啦不打招呼整个压迫下来的境地。
“值得庆幸的是,雨的增大倒是有个循徐渐进的过程。”
脑海里这句话还没翻腾下去,大风卷起暴雨砸得我无处遁形。
恍惚之间想起我的边帽,扔在柜子里好久没动过了。
我还记得我给别人吹过:那顶帽子使我能风雨无阻。
现在是晚上七点五十八分。
希望Fliqpy到来的时候我还没有淋得太湿。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