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9699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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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咒术回战 五条悟,夏油杰
标签 五夏
文集 ilovegetosugu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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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3-28 18:28
- 导读
- Summary:
悟为杰做了荞麦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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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把原料从冰箱里拿出放在木桌上:荞麦面,海藻,葱,一些调味酱汁,一瓶从硝子藏匿处偷来的清酒——鉴于她每天购买的数量,硝子并不会发觉失踪的某瓶。
荞麦凉面是一种简单的料理,但很难做好。它需要大约十种原料;用美味的汤汁拌匀凉面,再在上面用葱花点缀。悟并不经常做料理,事实上他进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它看上去实在够简单。杰最近一直疏于饮食,他知道杰非得被提醒了才会勉强吃一些。
他扫了眼微波炉上的时钟,“1:00 AM(凌晨一点)”的字样在那块小小的显示屏上闪动——杰现在应该已经从大阪完成任务回来了。
悟把原料从冰箱里拿出放在木桌上:荞麦面,海藻,葱,一些调味酱汁,一瓶从硝子藏匿处偷来的清酒——鉴于她每天购买的数量,硝子并不会发觉失踪的某瓶。
悟往小奶锅里注好水,然后拧动炉子的旋钮,柔和的火焰迸发出来。他低头瞧着锅,一股热腾腾的水蒸汽迎上他的脸,把他的墨镜熏得模糊起来。悟眨了眨眼,才取下墨镜擦拭。当他戴回去时,正看见杰站在门口。
杰手上捏着张皱巴巴的纸——悟已经认出那是早先写好的便签,让他回来后到厨房一趟。他准是先冲了个澡换身衣服才来;那头发还湿漉漉地披散着,肩膀上搭着条毛巾。杰穿着印有悟和硝子大头照的宽松衬衫——那是去年圣诞节的恶作剧礼物,已经被他当成了睡衣。
悟张开双臂——这是一个无声、并被自然而然接受的邀请——杰把头倚靠在他颈窝里,闭上了眼睛。悟拥抱着把整张脸埋进杰的头发,他能够闻到烟草和石榴香波熟悉的味道。是家的味道。
“悟应该在京都才对。”杰低声说道,像在喃喃自语,嘴唇在他脖颈上细密地挨蹭。
悟只觉得一阵酥麻窜过脊背:“没去,我想和杰谈谈。”
他把杰按得更贴近他些,完全无法忽视手底越发瘦削的躯体。
杰环在他腰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漫不经心地问:“悟想谈什么?”
听上去不太情愿——硝子是对的,杰在试图隐瞒些什么。天内的死亡让他们两个人都深受影响,但事情远不仅此。
悟回过头来看着杰,用手托住他的脸。拇指轻轻抚过杰的眼睛,感受到它们在他的触碰中颤抖地阖上,显得疲惫而厌倦。发现那双眼睛下面厚重的眼袋时,悟险些被潮水般的内疚感吞没,但很快这浪便退去了。食物和睡眠同样重要,谈话或许可以稍微推后些。
“杰今天吃了东西吗?”悟强迫自己暂时从这个拥抱中撕开。杰在松手前克制地多留恋了一秒,才缓慢地睁开眼睛。
“没,我忘了。”
悟俯下身去把荞麦面放进锅里,并设置好四分钟的倒计时,塑料包装袋已经在他手心被掐出深深的褶皱。“杰要好好照顾自己,”他责备道,“再这样下去,连蝇头都能把你揍翻。”
杰大笑起来。悟发现自己很想念这个声音——他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过杰的笑声了?
“被蝇头杀死,”他若有所思地拿起一块砧板,“多好的死法。”
“你听上去像是没睡醒,”悟一边继续说一边拿出另一支平底锅。他把那瓶清酒开了口倒进去慢慢炖着,“杰这个样子我可没法带你去任何地方。”
这当然是假话。他仍然是悟见过的、最漂亮的人。
杰用胳膊肘把在柜橱里翻找刀具的悟推开:“还真敢说啊悟,你上一次睡觉是什么时候?”
他其实记不太清了。
“两天前。”但他回答得很轻松。他没用量杯,只是把味淋、酱油、干昆布片和一把木鱼花随意的倒进锅里。
“骗子。”杰开始切葱——它们被熟练、堪称完美地切成碎末,这很让人印象深刻。
“没事,”悟在等着酱汁变稠。他把一包海藻放到葱旁边,继续欣赏杰脸上专注的表情——杰和他对打时也是同样迷人的神色,“我才不需要美容觉,我可是天生丽质。”
再说了,没有你陪着我很难睡着。这话即使是在他脑海里、听起来也有些可怜——他本该是最强,可其实他连睡觉都得有人陪着才行。
杰皱起眉:“我没在说美容觉,悟,这关系到你的身体。”
反转术式足以让悟的大脑时刻保持清醒——即使硝子说过那最终还是会失去作用。
悟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这让杰的眉头皱得更紧。
“好吧,”杰妥协了,“做个交易吧,悟今晚乖乖睡觉的话,我就吃掉荞麦面。”
这不算个威胁,但它听起来就是这个意思。悟咧嘴一笑:“这可真是个糟糕的交易,反正杰无论如何也得吃掉它。”
“没错,”杰表示赞同,“但悟无论如何也会接受这个糟糕的交易不是吗。”
“如果杰想和我上床的话,可以直接说喔。”他开了个玩笑,但他们都这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意味着,是的,我会的。
杰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令人舒适的宁静笼罩着他们——这宁静被炉火跳跃时的噼里啪啦、热水翻滚时的咕噜咕噜、还有菜刀落在砧板上整齐的咔嚓咔嚓掩映着,还隐约能听见窗外蟋蟀像交响乐那般的鸣唱。
和悟待在同一个房间使杰的内心充满了无名的疼痛,但很快它就变成逐渐膨胀起来的温暖。他们已经分开太久了。高专不愿意让两个特级共同出任务——诅咒无穷无尽,而咒术师向来人手紧缺。
变得再次孤身一人实在是太过轻易。他这一生总是与孤独相伴,但至少此刻并非如此,所以他也绝不会放手。
悟专注地凝视着杰,他有很多想说的话:
我很想你——想念你说话的声调,想念你软顺的发丝,想念你熨帖的安抚。杰是唯一一个那样温柔地拥抱我的人。
他们总是忘记我也只不过是一个人罢了——称我为最强,最敬畏地看我,把我当成无所不能的救世主。除了杰,再没有人敢叫我“悟”。
我很想你,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想你。
但这话太多了,也显得过于脆弱了。所以他只吐露了更简单的一小部分:
“我想杰啦。”
这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好的表白了。
杰看着他,眼里掠过极深切的痛意,但那被很快地隐藏起来,用不达眼底的笑来掩饰:“是我更想悟一点喔。”
这就像是不必的比赛,或许是无端的挑衅,也可能是随意的反驳,总之,他通常会用开玩笑般无所谓的话语来回应杰,再然后他们的对话往往会升级成一场争吵。但至少这一次,只有这一次,他没有被轻易煽动——杰怎么了?告诉我吧,我会和杰一起解决。
煮面条的计时器响了。悟把荞麦面倒进放在水槽的筛子里沥干水分,再打开水龙头冲洗面条,一小团一小团的淀粉被水流冲进下水道后消失地无影无踪。他从冰箱里取出一碗冰块,面条落在上面时它们传来不堪重负的脆响。
他听见杰在身后把砧板和刀放进水槽,随后放在后背轻拍的手是示意自己给他腾出点位置来。
“悟明明喜欢荞麦面。”杰说着,拉开抽屉取出竹垫并铺好在盘子上。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他的手不经意间拂过悟的手臂。
“确实,”悟承认他从未对荞麦面抱有好感——和东京其他味道丰富的美食相比,它未免太清淡了些——他宁愿去尝试麻薯店或新开的咖啡馆。但与此同时,荞麦面的传统与优雅总让他想起杰。
“并不是所有人的口味都像老头子一样。”
杰对他投来生气的一瞥——但那眼里并没有多少真实的愤怒:“大多数人也不会像个五岁的小孩子。”
“就当杰在夸我啦,”悟拿起一双筷子把面条盛在竹垫上,自认为这架势看起来有够专业,“你也知道人变老之后味觉就会退化嘛。”
杰半是好笑半是无奈的摇摇头,他把平底锅从炉火上移开,将汤汁倒进过滤器里,那些昆布片和木鱼花都被牢牢阻挡在细密的金属网上。他往里头添了些开水,做成汤底备用。
当他做完这些时,悟已经在桌上摆好合适的盘子和碗,葱花和海藻也同样准备好了。
两人面对面坐下。悟坚持由他来倒酱汁,杰叹了口气,一如既往地纵容着他去分盘。趁着杰被扑腾的飞蛾分散注意,悟将分量更多的一份端到他面前。
第一口尝起来意外地不错——对于初次尝试、尤其当他是仅仅通过目测来确定分量来说。即使还没有被夸奖,悟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看起来悟终于学会做饭了。”杰脸上的笑容带有几分不怀好意。悟马上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一年级发生的那件事——当时他炸掉了起码三个锅。不过说句公道话,那可是他头一回进厨房。
悟只耸耸肩:“我说什么来着?我什么都会。”
接下来几分钟两个人都在安静地吃面,静谧的虚无萦绕在他们身边。在深夜共进晚餐无疑是一件神圣、极度亲密的事情。
这几乎是完美的享受。
几乎——因为杰的每一次吞咽都显得相当痛苦,即使悟很确定他并没有进食。
晚餐结束后——在他确定杰已经吃光了那份荞麦面后,他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杰为什么一直不吃东西?”
杰深吸了一口气:“那有什么意义吗?”
“意义?”他怎么能这么说?悟为这个答案的漫不经心而感到无名火起,“为了活下去——”
“为什么而活?”杰打断了他,像是防备又像是保护似的抱住双臂,“他们派遣的那些任务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不过无所谓了,没有人会在乎的,为什么还要去尝试?”
“可我他妈在意你,杰。”悟不知道哪一点更让他心痛——他没有注意到杰正在滑向深渊,而杰什么都没有和他说。
沉重的寂静倾倒在两人身上。
“我累了,”杰终于开口,缓慢地闭上眼又挣扎着睁开,“太累了,”——他的声音在不可抑制地颤抖,濒临破碎,“我讨厌做这些,我讨厌不得不去救那些不值得的人。”
“那就放弃。”
杰盯着他,好像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或者只是对此感到不可置信。
“放弃,”悟重复了一遍,这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如果杰不想做的话,就不做。”
杰看上去还处于震惊中,说不出半句话,于是悟接着说:“那些人能怎么样?强迫杰留下来吗?”
“悟也还是会听他们的。”杰回答道,但他自己都知道这说法毫无说服力。
悟是不一样的。世界的命运都由他肩负着,这种负担已经几乎成了他的一部分。
“我会搞定的。”悟很笃定地承诺。如果能让杰重新快乐起来,那再多一点儿压力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或许不是一个满分答案,但在此时此刻,已经足够了。
疲惫但真切的笑意缓缓在杰的脸上舒展开来。一阵喜爱倏忽涌上悟的心头,他想在余生每一天都能看到杰的笑容。
(或是他现在已经可以做到这一点了。)
“如果悟好好去睡的话,我就放弃。”悟忍不住为杰的这个提议笑出声来。
“要杰在我床上才会去睡。”悟趁机讨价还价。
“成交。”
谁也没说“我爱你”。
那个晚上,悟帮杰把头发吹干,还把热风对着杰的脸吹逗他发笑。而杰吻在悟的脸颊上,这个吻温柔,倾慕,充满着爱意。
谁也没说“我爱你”。
或许等那一天到来,当他们的伤疤不再刺痛,夜晚不再难眠。
他们拥有彼此,他们还有余生可以用来解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