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9687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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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原神 魈 , 空
标签 魈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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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28 10:48
- 导读
- 原作背景但新添了设定的小哑巴空
空动了动手指,便感觉有双温热的小手握上来,耳边的抽噎声渐渐放大,像是只小锤子敲打在他的神经上。他调动起面部肌肉皱了皱眉,意识到自己现在是真正醒来了。
空撑开沉重的眼皮,身上还是酸痛得厉害,只能扭头去看身侧。派蒙白净的小脸上尽是泪痕,她哭着扑上来贴在他的胸口上,两颗心脏隔着骨骼和皮肉一同跳动,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安心。空抬起手,颤抖的指尖轻轻拭去派蒙脸上的眼泪,听她断断续续地说话:“我一觉醒来……就发现你脸色好白好白,怎么都叫不醒……我、我吓死了,还好、还好你醒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我们、我们不做委托了……休息几天吧,好不好?我……我很担心你……”
好不容易把派蒙的脸蛋擦得干净些,眼见这会儿又要哭出来了,空赶紧抱住派蒙,揽着她在自己身边躺下,一手轻轻给她拍背。他发不出声音,就慢慢地做出口型给她看:不哭不哭,我没事,我们休息。
派蒙大概也哭累了,被眼泪沾湿成一簇一簇的睫毛垂下来,呼吸随着拍背的节奏变得轻缓。终于是把这可怜的小家伙哄睡了,空轻轻扯出派蒙攥在手里的发辫,一点一点把小家伙紧皱的眉头抚平,才起身去照镜子。
镜子里的人变得实在陌生,面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毫无血色,若是闭上眼简直和那些纸扎泥塑的死物无异,也难怪派蒙会被吓到,这要是走在街上恐怕都会被千岩军拦下询问是否需要帮助。空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早有心理准备,除了不可逆转的哑症外,其他的损伤修养几日便能恢复原样。只是他也没想到自己的样子会变得这么吓人,他得想个法子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
离开暂住的地方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了,平时一大早就爬起来先给派蒙做饭,这回昏迷了这么久,恐怕小家伙早午都没吃东西,等办完了事就去万民堂打包些吃食回去。空低着头急急穿过巷道,拐进春香窑里,迎面碰上莺儿挑逗般的招呼。他倒也习惯了,拿出纸笔刷刷写起来,告知莺儿自己的来意:有没有抹了能让气色看起来好点的脂粉?
莺儿很快取出一个小巧的盒子,盒盖上绘着两只精巧漂亮的鸟儿。璃月人喜欢在器物上刻画一些象征吉祥如意的纹样,空不认识这个纹样是什么,也没空档问——他已经被莺儿按在妆镜前坐下了,索性不再多想,看着她指尖蘸取红色的脂粉,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点拍,晕出两朵薄薄的红云,简单几下就像是换了个人。这盒脂粉也能用在嘴唇上,空试着蘸取脂粉,结果涂在唇瓣上才发现蘸多了,红艳艳的一片,只好换干净的手指去擦多余的脂粉。
空忽然一惊,手上的力道没控制住,嘴角多出了一条红痕。他看着镜中另一双金色的眼眸,像是个生锈的器械一样一卡一顿地转过身去,向不声不响的来访者挥了挥手,指腹上还留有或深或浅的红色。
魈阴沉着脸,伸手帮空擦去了嘴角的脂粉,然后扣住他的手腕就要带他离开。空在惊慌中还不忘丢下一袋摩拉,早就躲开到一边的莺儿说了一句不必付账,这就算是朋友的赠礼,只不过对方大概是没听进去。想来她特意拿了个绘着鸳鸯的脂盒也算没白费心思,来找旅行者的这位小哥虽然脸色不好看,但眉眼间的担忧可不会有假。
魈很少进入璃月港,一来没必要,璃月的繁荣市井都是岩王帝君圈划的安全地带,他所要清除的秽物往往出现在人烟稀少之处;二来不合适,为累世业障所困的夜叉注定融不进璃月港的通明灯火,他也不想让自己的杀业殃及弱小凡人。此次主动到璃月港来,唯一的目的就是去见空。
直到他握着空的手腕,能摸到平稳的脉搏,依旧感到一阵心悸。那抹涂歪的脂粉,像是嘴角溢出的鲜血,那口血似乎曾真切地喷洒在他脸上,烫得他的一颗心绞痛,眼前是空被魔神之怨凝出的利剑刺穿胸膛,暖阳般的少年人在此刻也依旧是笑着的。魈听见空在说话,声音很轻,但足够坚定:“魈,不必担心,我有办法让大家都活下来。”
真是奇怪,旅行者是个哑巴这件事和他的名声一起传遍了各国,为什么会认定那个声音就是空呢?魈不能像普通人那样用梦来解释不合理的记忆,从他为撕碎他羽翼的魔神效力起,他便不会再做梦了;闯进他脑海里的这段记忆也不像真实经历,空虽然有些虚弱,但人还活得好好的,因为不能说话这会儿正在纸上奋笔疾书。
空竖起的纸正好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漾着水波的圆眼,眼尾泛着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莺儿抹脂粉时顺手涂上的,魈原本对他不爱惜身体的责备也说不出口了,声音不自觉放软下来:“我来找你……不,没什么事,我只是忽然想见见你。你总是在替别人操心,却从不关心自己,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想到的第一件事却是掩饰而不是求助。我真的……很担心你哪天就挡在别人面前替死了……”
这最后一句把空吓了一跳,还好有纸挡着,魈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他赶紧在纸上写下疑问:为什么会这样想?
魈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在……或许能称作梦中,看见你在我与秽物厮杀落于下风时冲出来挡下了致命一击,你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冷,却还在安慰我不用担心,可我怎能不担心?我惊醒过来,想要求证这一切是否真实发生,还好,那应该只是梦吧?”
空表面上点头应和,实际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了。这当然不是梦,作为凌驾于提瓦特的规则之上的异界来客,他拥有一个天理也无法干涉的能力——修改「剧本」。空拥有一本独属于他的「剧本」,「剧本」内记录着他的经历,他可以随意修改内容,唯一的限制是只有他经历过死亡后才能进行「剧本」的修改,在修改完成后他就能回到死亡前的时间节点。魈所说的大概是某次已经被他删除的死亡经历,空不禁抱怨起天理所运行的规则漏洞百出,连记忆都删不干净,不知道除了魈之外还有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他想要保护的有太多太多,「剧本」成了他最趁手的武器,他一次又一次地奔赴死亡,修改出美满的剧情。天理当然也容不得他如此猖狂,便从可以直接影响的肉体下手,他每回从死亡中醒来,感受到的痛苦都比上一次更强烈,这一次也是在镜子前坐了好久才强撑着出了门。他不会真正死去,但到底还是会怕痛的,只是这份痛苦无从倾诉,天理在某次夺去了他的声音后,他也渐渐习惯了安静地承受。
魈发现空在走神,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珠点在空的额头正中,鲜血聚成菱形图样,又慢慢地淡去。完成这一套动作后魈才发现他们现在靠得实在太近,空身上脂粉的清香飘到鼻尖,他都能闻出那是由霓裳花制成的。没人拉开距离,空只是茫然地抬手摸了摸额头,不用写字也看得出他在问这是什么。
“我给你留下了一道仙家符文,只要你催动符文我便会立刻出现在你身边。”魈看着空染红的双唇开合,无声地说了谢谢,“如果你真想谢我,就答应我一件事吧。如果你遇见了什么没把握处理好的情况,无论大事小事,都要主动召我前来。或许你有很多事无法说出口,但没有必要独自承担所有,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那符文其实不只有召唤这一用途,魈还能通过符文感知到空的身体状况,一旦有异常就算空不催动符文他也会主动前去。暂且不去深究那段闪过的记忆究竟是幻梦还是真实,他不想看到那种事发生,也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我们之间的关联已经太多了,即使你想要放弃,也来不及了。”魈想握紧空的手,又怕自己力道太重伤了他,空扯起嘴角笑了笑,没有挣开他的手。沉默能把等待的时间无限拉长,魈感觉自己等了很久很久,终于等到空摇摇头,魈还没猜出他是什么意思,脸颊就贴上了两片柔软。
空嘴唇上的脂粉被蹭掉得差不多了,他在此刻终于放松下来,软软地靠在魈的肩上,又写了一句话:那就拜托你陪我一起去洗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