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96582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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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文豪野犬 太宰治 , 中原中也
标签 太中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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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4
2022-6-12 13:12
- 导读
- *1.5w 一发完
*无异能设定
*杀手宰 × 干部中
by 顾乔
Summary:他们沉醉其中,疯的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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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死了么。太宰治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尚有余温的血液差一点抓住太宰治的鞋底,却又在那人退后的脚步中停止了蔓延,逐渐冰冷。
“按照以前的话,本来可以温柔一点的。”太宰治转过身背对杀人现场抬起手,洋做再见似的挥了挥,手里把玩着枪,在指尖翻转一圈,黑色的金属贴着修长的手指,在月光下挣扎呼吸。
“不过今天,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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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郁的焦糖混杂着巧克力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冬日的飞雪在门外肆意。咖啡厅里暖烘烘的温度像是烤化了的奶油,淳厚的气息随着每一杯饮品晃动。
店门前的橱窗已经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雾,中原中也看不清外面的雪,于是稍稍扶了下自己的帽子,继续看着这个大冬天拉他出来喝热可可的男人。
“服务员小姐,可以再上一杯蜂蜜水吗,”坐在中原中也对面的男人一脸笑容的望着服务员,“我对面这位还没醒酒。”
“诶,好的,请稍等。”
太宰治现在心情特别好。
“太宰治,”中原中也眼尾的微红还没有散去,轻轻皱起了眉,望了望太宰治面前这杯还没动过的热可可,再看了看面前这位满面春风的男人,“你就为了一杯热可可,大冬天非要拉着我出来?”
太宰治看着眼前暴躁的对象,像是早就料到会被大骂一顿一般,立马露出了没办法的表情,然后很不要脸的开口:“可是,中也不来,没人结账啊。”
“哈?!”中原中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眼角直抽抽。
“呐呐,中也不要生气了,你瞧,还有糖。”太宰治顺手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蜂蜜水与白糖,无视了中也的愤怒然后轻声对那位女服务员说道:“抱歉吓到您了吧,您瞧吧他就是这么个暴脾气。”
“太宰治!”
话音还没有落完,太宰治便笑着打发了店员,然后轻轻将一小块白糖捏在指尖送到了中原中也的嘴里,顺带掠过那气势汹汹的嘴唇,一触即离。
“咯嘣——”
“疼疼!中也居然咬人,是小狗吗!”太宰治赶忙抽出自己的手,看着食指与中指尖上一圈显眼的咬痕,愤愤的看向中原中也。
而此时的中原中也这才像心情好了许多一般,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轻轻舔抵舌尖上的白糖,甜腻的味道夹杂着一丝血腥,他略过自己的蜂蜜水拿起太宰治面前的热可可抿了一口。
混杂着一丝血与糖与巧克力。
“这些钱从你买蟹肉罐头里扣。”中原中也付完了钱后,和太宰治走出了令人沉醉的咖啡厅,迎面而来的冷风将两个人挂了个措手不及。飞雪漫天遮住了月光,街道旁老旧的路灯鞠躬尽瘁的闪着淡黄色微弱的光,人行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附近的居民楼还可以看见微弱的亮光。
随着关门的动作,屋檐下的摇铃轻响。
“中也,你有没有觉得少了点什么?”太宰治拢了拢自己的围巾,严肃的看着眼前的学白一片的马路。
寒风和中原中也打了个照面,刚才在咖啡厅里被熏得昏昏沉沉的脑袋一瞬间清醒不少,耳边由年代感低沉的歌声换做了夜的低语。冰蓝色的眼眸抬起来看着身旁的太宰治,睫毛上也粘上了胡乱飞舞的冰雪。
“问我吗?我可是酒还没醒就被你塞倒车子里带了过来啊。”中原中也撇撇眉,再望了望不远处刚刚下车的地方——空无一物。雪地上连个车轱辘都没有剩下。
“啊啊,那现在情况不太妙呢……”太宰治心虚的开了口。
然而,摆在两人面前的一是一个傻子都能看出来的事实——车被偷了。
“你,是不是没锁车门?”中原中也压低了帽檐,气压以肉身可感知到的速度降了下来,“开得谁的车。”
“不是我的。”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锁车门,你就算不锁你开你自己的车去啊你开我的干嘛!”中原中也一脚向太宰治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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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干……”广津柳浪站在不远处的风雪里轻轻鞠了一躬,还没说完的话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马上闭上了嘴巴。
眼光掠过广津柳浪,中原中也坐上了后座,太宰治当然也紧跟其后。
果然靠谁也不能靠这家伙,中原中也将脑袋轻轻搁在窗玻璃上,黑夜里的雪迷失了方向,随着风肆意飞散着。广津柳浪坐在副座偶尔给司机指一下路便不再开口。
还在看路发神的中也借着玻璃的映衬看到了身侧坐着一声不响的人,太宰治垂着眼眸,鸢色的眸子藏在睫毛之下,分明的下颚线露在中原中也眼底,黑色的发丝轻轻搭在白净的皮肤上,不得不说,太宰治还真是生了一副好面孔。
像是察觉到中原中也的目光一般,他们在玻璃的映衬下对视,太宰治眯起眼朝他笑笑:“中也很喜欢盯着我看嘛。”
赭发青年稍稍愣了一下,坐正了身子,不爽地闭上了眼睛:“谁要盯着你看,自作多情的家伙。”
车子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他自己喘不过气来,现在稍微放下思绪回忆起来,或许也蛮不错的。
昨日。
落地窗拉开了帷幕,碧蓝色天空映入整个办公室,阳光充斥着房间,一个身着黑衣的中年男人坐在一张看似昂贵的椅子上,从这里望着整个横滨。
大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的人影取下自己头顶的礼帽轻轻扣在胸前,微微鞠了一躬,赭色的发顺着弯腰的动作滑落在肩侧,那人轻声开口:“Boss。”
“来了啊,中也君。”座椅上的男人微笑着侧过脑袋,看着自己的得力部下,“在休假时间把你叫过来真是辛苦了呢。”
中原中也站直了身子将黑色的礼帽扣回头顶,没太在意地回应道:“为组织效劳罢了。”
森鸥外笑笑又无奈的拿起了一张照片:“那这次再拜托你个任务好了。”他将这个照片递给中原中也,叹了口气,严肃道:“这次的任务目标。”
待看清了这照片上人的样貌,中原中也不由得沉下了眸子。
“怎么,认识?”森鸥外疑惑的看向自己的部下。
“睡过。”
“……”
“……果然是这样么,那任务就很难进行了嘛。”森鸥外面露难色,随即又转而一笑递给中原中也一份资料,“不管怎么说先看看这个吧。”
这是一份关于太宰治身份收集到的资料。
白底黑字间,中原中也视线一排排地扫过这些介绍,画家,园丁,专用司机……没过多久中原中也抽搐的看到了那个被自己撞上的身份:酒馆服务员。
当初见面的场景立马在眼前铺排开来,视线左滑看了看详细报告,lupin,pub……
中原中也沉着脸翻着手里张数不多的报告,“为什么说‘果然是这样’?”
“这些报告显然都不是最重要的。”森鸥外十指交叉,手腕向下压,“他最重要的身份也不是调查出来的。”
中原中也专注地听着,没有漏掉一个字迹。
“虽然可能会很突然,但是他是杀手,中也。”略带微笑的嘴角已经淡了下去,严肃的口吻提醒着眼前的干部,“我们没有明确的证据,可是你知道的,上次任务中后不久我们莫名牺牲了几位基层人员,又有一小部分资金流失,而这仅有的几个线索都指向他,太宰治。”
“您怀疑他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帽檐遮住了他的表情,声音中听不出什么多余的感情。
“一直以来,横滨都有人会依靠着自己的能力接一些高价的命单,这些人做法利落干净,不残忍但往往瞬间毙命。几个月前,你去了一趟西部解决我们与另一家黑市的合作问题,你还记得我当时对你的要求吗?”
“在政府人员手里保住那个人的命。”
“没错。可是这次任务的同时死了两个政府的高官。”森鸥外淡淡道,“做法干净,唯一剩下缥缈的线索就是9mm的格洛克17标配的子弹,与那群人或是那个人同样的手笔。”
“对了,中也君。我看了你上次的报告,是为什么在最后写了「容后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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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先生,到了。”广津柳浪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响起,倒是唤醒了中原中也,太宰治已经开了车门先一步下了车,掏出了一把不知道从车上哪里找到的雨伞,举在车门前,像是等待中原中也下车。
他揉了揉眉心,将刚才的思索全部抛之脑后。
必须和这个人好好谈谈。
“喂喂,你倒是把伞打低一点啊,”中原中也下了车后,便听到身后的人关了门离开了,“这样打我根本遮不到啊!”雨伞拿在太宰治手上,太宰治是身高一米八的人,而此时站在他身边继续喝西北风的中原中也只有一米六而已。
“啊嘞,完全忘了这回事呢!”太宰治洋做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将伞举的更高了……
当然他就料到太宰治会这样干,于是先一步抬起了脚,一脚向那个人横踢过去,再顺着惯性转完了后半圈轻轻落地,一手接过在风中快要飞起来的伞。再看看太宰治脸朝地的埋在雪地里,不禁心情大好,嘴角一勾便抬步先往房间里走去。
“喂,搞什么……啊!”突然中原中也感觉脚下一绊,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一般向后倒去,栽在了雪地里。
冰冷的雪水瞬间浸湿全身,脖颈间的温度暖化了一片冰雪,透明的液体顺着布料漏进皮肤,太宰治就躺在旁边,手里还扯着刚刚使自己摔倒的衣角。
太宰治抬起头来,又恢复了一脸笑容的样子,刚才的沉默完全烟消云散,他支起上半身扭动一下姿势,将中原中也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中原中也听他凑在耳畔轻佻道:“衣服湿了哦。”
“你他妈有病是不是!”中原中也一下子从雪地里坐了起来,脑袋却一下子磕在了近在咫尺的人的额头,帽子松落掉在雪地上。
太宰治顺势勾起眼前人的下巴一下子啃了上去。
“呜哇!中也是属狗吗!”唇角被中原中也咬破,蹭出点血来。
“你才属狗吧,不由分说就啃上来的是谁啊!”中原中也喘了口气,嘴边沾着的不知道是谁的血迹。
太宰治再次俯下身来,咬住那人的唇,舌尖便撬开牙齿钻了进去。
雨雪还在纷纷下个不停,刚刚折腾出来的一些痕迹已经又落上了一层细雪。随着寒风,洁白的雪花落在两人身上,又被燥热的温度融化成了水,顺着发尖流入衣衫之中。
“哈哈哈,不行、痒……太宰!”
中原中也忍不住笑,腰际酥麻,扭着身子去打那人乱来的手。那略带冰凉的手在没章法的胡乱摸索着,却勾的身下那人喉间不受控制的溢出短促的音节。
“不行,回、进屋……”中原中也攀住太宰治的肩膀,微微仰起脑袋靠在雪地里,毛茸茸的黑发蹭着颈间,西装已经被扯下了许多,微微泛红的皮肤露在夜幕当中,太宰治用犬牙磨了磨那处肌肤,又止住了嘴,扯出一定的距离,也是错乱着呼吸:“别呀,在月光里沉沦听起来不是挺浪漫的么?”太宰治含住了红的发烫的耳垂,沿着耳廓向里舔抵,而暗藏在颈肩里的是看不分明的眼睛。他手下一把发力,将人抱了起来,踏着初雪,把人向屋子里带。
“唔、”
房内的灯没有打开,视觉被黑夜隐蔽,模模糊糊的只有轮廓映在眼底。坐在干净的桌子上,中原中也堪称强势地回吻了过去,撬开齿缝,向更深处发出探索,激烈又缠绵。
“喂,太宰,”铁锈味被咽下喉咙,呼吸交错,声音显得沙哑朦胧,“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眼前人似乎愣了愣,随而低喘着勾起嘴角:“终于被中也注意到了吗?不愧是Mafia的干部啊。”
“装什么啊,”赭发少年嗤笑一声,咬着字将整句话吐了出来,“太宰治,你当我是傻子吗天天陪你玩过家家。”
中原中突然支起上半身,有些回压过去,抬脚踩上那大腿中间处,低声撩起了眼皮,赭红色的发丝落在肩侧,眼睛中都装着火气凌人,气极反笑:“我可不想听到在这些事上,你都是装的啊。”
“没有哦,在这种事上,我很认真的。”他感觉脚下胀大些许,黑夜听见太宰治喘了一口气,而面色不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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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都没有什么顾及,不喜欢就扔掉,看的顺眼就留下来,中原中也的世界里主观意识强烈,很少出现被动语态,看着自己的敌人中有的被下属出卖,有的被信任的人背叛。他知道自己可能也会如此,所以他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如果被发现就杀掉,被欺骗就拔掉舌头。
可是现实往往差强人意,当他吻上那双唇的瞬间,他就忘了所有,像蝴蝶迷失了方向,飞雪跟丢了风。
第二天吵醒中原中也的是枕边的呼吸,平稳且令人躁动。他直起身子,头发散乱,口干舌燥。
其实说起来他和太宰治认识根本没有很久,扳着手指数一数的话两人也才认识一两个月罢了。
看着旁边躺着的青花鱼,中原中也忍不住揉了揉眉头,明明当初也没这么乱的,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中也要起了吗。”
太宰治迷迷糊糊的声音从枕头底下钻了出来。
“我才没有赖床的习惯。”中原中也掀开被子理了理自己的思路,脚趾轻轻沾地重心前移。
“嘶。”
中原中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小幅度的晃了晃身子,随即稳住了步伐,艰难的站了起来。几乎满布全身的痕迹以霸道宣示主权,落在中原中也眼底,像是控诉着昨晚上两人的不节制。
虽然昨晚上太宰治已经带他清洗过了一次,但是中原中也还是忍不住拿起了换洗的衣服,再次向浴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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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
“听说了么,政府高管人员被杀了。”
“啊啊,听说了,今天上午才看到了报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
“确实呢,不过这次居然是发生在西部地区。”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了,我等下还要见我男朋友呢,快帮我看看,口红掉色没有。”
“没有哦,还是一样的好看……”
冬日的夜幕笼罩住横滨,星星点点的的灯火映在夜里闪烁,因温差引起的水雾四散在街道,给星星蒙上了一层秘密的面纱。
而这氤氲的深处坐着一位不常来的客人,酒馆内的灯光换成了柔和偏暗的色彩,老旧的收音机还唱着传统的经典。刚才那群女人已经离开卡座,有人上前收拾餐桌,刚才的对话有一阵没一阵地传进他耳朵,黑色的礼帽扣在他赭色的发顶上,帽檐轻轻压在他的眼睫,客人以放松近慵懒的姿势靠在沙发上,礼帽的挂坠安安静静的映射着灯光,高脚杯里还剩下一点令人沉醉的葡萄酒,凉快的气温滑过皮肤,酒气的温热撩上眼角。
“客人,我们要打烊了哦。”一个高瘦的身影站在身侧。
中原中也撑起眼皮抬起了帽子,红晕爬上皮肤,像刚睡醒猫咪一样,含情的眼瞟了一下身侧的人,微微挑起嘴角抬手托起桌前的红酒杯,手心的炽热温着加冰的Hennessy xo,酒香四溢,微微抿一口,酒精引起的红晕爬上脸皮,在眼尾处尤为明显,他就这样看着太宰治,对上那鸢色的笑眼,干燥的火花在无声中擦起。
“好吧客人,如果实在没有地方可以收容你,我可以带你去最近的酒店哦。”灯光被眼前高高的身体挡住,不可察觉的喉结滚动一瞬,暖色调的光洒在黑色发旋上,谈谈的酒水味伴着这人一举一动在空间里飘逸,混着酒的氤氲。
那人俯下身子作势替中原中也拿座椅旁边的外套,正准备起身时,一双冰蓝色的眼眸撞进自己的视线,嘴唇上温软的触感刺激着太宰治的大脑,带着酒香的气息吐洒在两人之间,中原中也撑开眉眼眯了眯眼睛,慵醉的模样毫无防备的落在鸢色的眼底。待要分开之际,交错的呼吸扯开距离,猛的,只觉眼前一晃,那人凑上前来加深了这个吻,好看的桃花眼由先前的错愕转化为含笑的挑衅。
酒馆外的风比平日里要冷一些,气温已经跟上了节气的步伐,走出门后的中原中也不禁清醒了很多,出去混杂喧闹的环境与暧昧不清的气氛,中原中也的酒已经醒了大半,只是耳根的余热还在短时间内没法散去,脑袋正混乱着,风中正凌乱着。他不是喝酒会断片的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鬼知道自己刚刚怎么头脑发热想都没想就亲上去了。
“诶,太宰君,那我们先走了哦。”最后一位女店员关上了门与站在旁边的太宰治打了招呼,又在看见灯光下太宰治温柔的笑容后捂着脸跑开了。
至于刚刚自己为什么会亲上去……
中原中也看着那人回过头的样貌,那桃花眼夹带挑衅的目光好像还在眼前,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大概是因为酒精作用吧。中原中也头也不回地向前提步。绝对是的。
月光下的街道里,白雪也闪着微弱的灯光。或许走了很久,也或许没走多长,中原中也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并没有离去。
“你叫什么名字?”走了几步感觉到太宰治又跟上来,中原中也随口问道。
“太宰治。”背后人不紧不慢地开口。
寂静的街道上没什么人,路灯不亮,月光撒在大地,的冷风穿绕着大街小巷,中原中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也不知道自己吊着这跟屁虫再去向哪里。
“别跟着我了。”中原中也开口,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向身后的人,“你不回家吗?”
而身后的人像困得不行然后被人喊道,迷糊道:“啊啊你说这个吗,本来是可以回去的。但是因为刚刚胡闹了一会,我已经错过回公寓的时间了。”虽然语气很含糊,但是目的意外的清晰。不等中原中也再问,太宰治先一步答到:“我的房东说过请不要在两点之后回去,不然她会很困扰的……啊,现在已经两点过五分了呢。”太宰治抬起手腕上看了看那根本不存在的表。
“哈?”中原中也看着眼前人行云流水的借口,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两点过五分。
分毫不差。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因为客人才沦落至此的哦。”太宰治眨眨眼,继续道:“难道你不打算对我负责么。”
月光下的飞雪安静而澄澈。
“……”
“谁管你啊。”中原中也撇了撇眉,转身向前走去。钥匙在空中划出一条银白色的弧线,丁零当啷地落在了太宰治手里,只听前面那声音道:“前面拐角公寓15号。找不到就睡天桥底下。”
太宰治望望手里的钥匙:“诶?”
“要是敢乱拿什么东西就打断你的腿。”赭色夕阳般的发色在另一个拐角处销匿,独属黑夜的寂静再次笼罩起来。
背后那人轻笑一声,转身踏回了黑暗。
嘛。那就尽快办完,回家。
黑暗掩饰了鸢色的眼神,金属被扣动,格洛克在月光与小巷中熠熠生辉。
“滴——”机器尖锐的声音短暂响起,音调落下后便打开了门。
“哇,中也君,这时候回来上班啊。”森鸥外依旧坐在办公桌后看着情报,“西部的任务解决完了吗?”
“啊,很顺利。”中原中也脱帽致礼,继而又扣在了脑袋上,神情略微严肃。
横滨最高的大楼矗立在这片领土之上,中原中也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写着对西部任务的报告,一个半小时前他刚从森鸥外那里出来,首领笑着告诉他目前没有下一步任务,很难得的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于是他回到了自己工作的房间,在审批完这次任务最后一份文件的时候天已经有了蒙蒙的亮意,古老的钟摆一下一下摇摆着,指针向四点走去。
“唔……”这是他第一次在睡梦中感到窒息,耳边却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两种极端在大脑里作祟,他努力地抬了抬手臂,却好像被什么束缚着一般,不得动弹,渐渐的,身体上的触感越发清晰,稍带冰凉的东西紧贴着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也越发明显。
“咳、咳咳……”中原中也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阵喘气,等稍微恢复过来,他才懵懵懂懂意识到身边好像有个人。
“……啊!”太宰治的声音伴着滚下床的碰撞声传来。
“喂,中也!”太宰治还没睡醒的声音正在床下发出抗议。
“……等等,”中原中也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昨晚有睡在这里吗?”
“哈?”
等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后,中原中也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再看向太宰治。昨天的衣服已经换了下来,这人现在穿着一条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睡裤,但一看大小就知道完全不是他本人的。
“……喂。”中原中也勉强开口,似乎开始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他家里开门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钥匙,一种是人脸。他自己平常为了方便,通常用的都是人脸,钥匙虽然也随身带着,但是基本不用,以至于昨晚上他顺其自然走回屋的时候完全忘了还有个人才被他收养。
“所以你就直接睡床上了?”中原中也脑袋还是乱得不行,昨晚酒喝得有点多,加班又比较晚,刚刚窒息的感觉好像还没缓过来,一丝不受控制的厌烦在眉间紧皱。
“对啊,”太宰治坐在地上不太情愿揉揉自己磕着的腰,语气却故意装的委屈,“不然我睡哪里,地板吗。”
“……也不是,”看着太宰治这个样子中原中也又忍不住松缓了态度,毕竟昨晚是自己先亲上去的,是自己给人家钥匙的,中也憋了憋闷气,有把气咽回了肚子,“你衣服呢?”
“洗了哦,因为不洗就睡,床会很脏。”太宰治又看了看自己腿上这条睡裤,又撇了撇嘴,“这是中也最大的裤子了吗?”
“咳……”
于是过了不久,中原中也终于翻出了一件挺大的白色衬衫,太宰治站在他身后照着自己体型比了比,见那人又甩出一条裤子来。
“去年随手买的,换了吧。”中原中也望着太宰治那条别扭的裤子,在懊恼自己身高的同时,又忍不住好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等太宰治换好衣服后,中原中也在沙发上玩着手机突然问道。
“门口的小柜子上放着中也的名片哦。”太宰治像样的理了理衣服,到还是比较合身,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于是对着自己笑了笑,“现在中也在哪里工作我都知道……”
“喀嚓——”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说话。中原中也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举起了手机。
闪光灯打在自己的皮肤上,太宰治缓缓回过脑袋。
“笑一个。”
调戏的眼眸从手机后露了出来。
奶油与芝士混杂在三明治上,太宰治被中原中也赶进了厨房,声称不做饭就抱着你那湿衣服立马给我滚。然后自己坐在了沙发上,抱着电脑。
“中也,牛奶要加糖对不对?”太宰治略带不爽地从厨房里走出来,又随手丢了一块方糖进牛奶杯,“毕竟小矮人才需要喝牛奶吧。”
“滚远点。”中原中也头也不抬,继续在电脑上打着字。
“啊啊,明白明白。”太宰治将牛奶和三明治放在了电脑桌前,也不反驳,就站在他身后,看向了还没有息屏的手机。
“干什么?”像是察觉到了身后良久没有开口,中原中也感到一丝异样,转过身来后知后觉地问道。
“……”
“中也,我明天搬过来吧。”
“哈?”
“喂喂,你要不要这么草率啊!”中原中也一把抢过太宰治手上自己的手机,瞧着那家伙幸灾乐祸的样子,一股火气直往外冒。
“草率吗,我可是经过了慎重的考虑啊!”太宰治咧嘴一笑瞟了瞟中原中也抢过去的手机。
“我他妈就是说着玩,你当什么真啊!”中原中也恨不得捏爆自己的手机,把刚刚自己和红叶大姐的聊天框删得干干净净,“再说谁叫你看我手机的啊?!”
“呜哇,是这样的么中也!”太宰治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把我的照片发给人家,然后说‘不要再让我去相亲了,我已经找到男朋友了’,这种话原来都可以开玩笑的吗!”
“这件事情根本没经过我的同意吧,那中也这算什么,把我当抵挡相亲的工具吗!”太宰治一刻也没停的开始了自己的演讲,“现在可是被我本人看到了啊,难道中也说话不算数的吗,昨天主动亲上来的是谁啊!”
“啊啊啊啊烦死了。”中原中也关掉了自己旁边的电脑,虽然自知理亏,但是他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眼前这人是长得好看,只看一副皮囊的话这家伙简直就是按着自己审美点长的,可是,如果再加上这闹人的性格的话,中原中也自己保不齐那天就把这家伙踹出去扔海里喂鱼。
“我们才认识多久啊,”中原中也褪去了刚才的理亏,开始选择讲另一番道理,“你自己掰手指算算24小时都还没有吧。”
“……”
太宰治狐疑地看了看中原中也,表示很不理解这人为什么要这么挖坑。
“我们才见面多久啊,3分钟有没有中也就亲了我诶。”
“那是喝酒了啊!”完了,扯不清楚了,中原中也揉揉眉心。
“可是中也还把我睡了啊。”太宰治寻滋惹事,假装委屈,“我的初吻和初夜都给中也了诶。”
“像中也这种大公司里的高层人员,肯定谈过好几个了吧,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哦。”
“……”
“果然吗,中也才不会管我啊,我只好又回去住在那个漆黑的住宿了么。”
“那里的老板还要打人,隔三差五就要像我们发一通脾气,拳脚相向,再怎么努力都没什么工钱,提出辞职都还会被骂个狗血淋头……尽管是这样的话,中也也不愿意收留我吗?”
“……”
“中也?”
“妈的,你再敢说一句,明天就算搬来了我也给你踹出去。”中原中也只瞪他一眼,没力气似的摆了摆手,太阳穴跳得厉害,总感觉自己好像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人进来。
“呜哇,中也你其实是个好人吧!”太宰治不禁亮起了双眼,双手一拍,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决断。
“……滚吧!”中原中也看了看眼前的人,最终拿起不远处的三明治放到嘴边,“辞职吧,晚点我跟你过去。”
“诶……不用哦,那个老板很温柔的。”太宰治突然一笑,先一步跳出了中也的攻击范围。
果然,下一秒一个横踢飞了过来,擦着太宰治的衣角踢了空。
“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说话不算数的是小狗!”
黄昏下的空气还是有些潮湿,太宰治将客厅里的暖气打开,将自己的行李甩了进公寓,而这时中原中也还没有回家,要是他算得不错的话那人应该还在港黑解决一些文件吧,即便是放假,也要先完成工作么,港黑的干部啊。
太宰治将自己的几件衣服放进了衣橱,行李收拾完毕,他摸了摸自己身后的格洛克,想了想,将它塞进了一个盒子里,放进了中原中也的床头柜上。
“殉情啊~一个人~”
“是无法完成的~”
余晖下的河面金光灿烂,映衬太阳的温度,朔风轻轻拂过波纹,荡起一道道涟漪,波纹碰撞的声音像小孩子的嬉笑,笑蜉蝣生命的短暂。刹那的酒红,一瞬的深紫,浮云笑世间变换匆忙,笑鱼儿不知烦躁。
“你有病吧,没事往水里跳。”中原中也提溜着刚刚嘴里还在吐泡泡的太宰治往回走。
刚刚他还在跟别人走在河边谈生意,措不及放的一撇,便瞧见河里漂浮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早知道要是是你,老子绝对不救!”
合作对象看着河里漂了个人当场就傻了,打开手机就要报警,可是身旁的人一下子就冲了出去,下水将那个人打捞起来。等中原中也上岸再找人的时候,那合作方已经不在了。
“喂,中也,这是入水哦,”太宰治搭着脑袋当没听见一样,跟着中原中也走在后面,“入水是自杀方式中的一种哦,不过听说死的过程很漫长,很痛很难受,啊,所以我才不要这么死。”
中原中也懒得听他讲话,自顾自往前走着,想着之后那盘生意要怎么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才有一搭没一搭地开了口:“那你入水干嘛?”
“没有哦,我只是在河里飘着玩罢了。”太宰治站定了脚步,一脸认真,“虽然我的爱好是自杀,但是这种痛苦的死法我才不要。”
“哈?”中原中也忍不住回过头来,向看傻子一样盯着眼前的人,“为什么不活着?”
反倒是太宰治倒是疑惑的看了看眼前的小矮子:“中也,你真的觉得活着有什么意义吗?”
“好吵。”
太宰治忍不住开口:“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两个人回家换了衣服后,中原中也就一直没有说话,拉着他跑到了深夜赌场。夜晚里有点闷人,没有起风,应该不久之后会有一场雨,太宰治揉揉鼻子,嗅着湿热的空气。
“带你看看活着的意义啊。”中原中也拉着太宰治往门口走,穿过人潮呐喊的赌场,走向另一个地下室。这里是中原中也私人的台球厅,平日里只对朋友和工作伙伴开放,这里没有刚才那个地方那般吵闹,人也不是很多,但是空间很大。
他搞不清楚面前这个人脑袋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常年与死亡为伴的他一直都知道活下去才可以享受人世的纷扰。
“会打台球么?”中原中也一挑眉梢,看着太宰治。
“没有兴趣。”太宰治敬谢不敏。
“没兴趣就在旁边看着吧。”中原中也走向场子中间的台球桌。
太宰治随便找了一个座椅,无聊的看着眼前富有活力的小矮子,从旁边桌上拿起一杯红酒,将目光投向那张桌台。
其实,太宰治承认,中原中也的身段是很好的,虽然个子娇小,但是那次睡觉时候贴着的皮肤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也不少,可能因为工作要求原因,肌肉比较多,手感也因此比较紧致。
中原中也整上半身都贴在台球桌上,腿部和腰部的线条衬得好看,有一点皮肤从衣摆露了出来。柔软的手感向太宰治敲出警钟,他其实认床,那天晚上因为回来得晚所以睡得并不安稳,几乎是某个小矮子一躺上床的瞬间他就醒了过来,听着眼前逐渐平稳的呼吸,太宰治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着那张精致的侧脸,不久前酒精的记忆就被唤起。
他的衣服大多数都比较贴身,但是他本人好像却从不在意自己动作大的时候会露出一点肉,在晚上的时候他习惯裸睡,太宰治将手放上那出皮肤,一路向上,平日里紧致的肌肉,此时却稍显柔软,平稳的呼吸似乎被搅乱,太宰治没有松开手,贴着那人的后背躺了下去,脑袋埋入侧颈发尖,他将一只腿插入髀肉间,贴着内裤与肌肤,有意无意的摩擦,而眼前人只是哼了两声。
“什么嘛……”太宰治按了按自己燥热的手心,眯了眯眼睛,目光便不再离开一刻。
随着杆的移动,中原中也对准目标,将力道控制好,用力一击,整个腰身一颤,稍微露出来的腰肉贴着杆,有点小幅度的摩擦。
“喂太宰,看到了么。”中原中也得意的转过身,朝太宰治笑笑。
球进没进,太宰治不知道,不过看着这人这个样子根本就不用猜。中原中也扯了扯自己的衣领,燥热地解开两颗扣子,走到太宰治身边:“真的不玩?”
“……有没有厕所。”太宰治稍微撇开了点目光,稍微有点带粉的脖跟露在中原中也眼里。
“啊,有啊。”中原中也疑惑的指了指旁边不远处的房间,奇怪的看着太宰治的反应。
于是,看着太宰治朝那边走去,走了两步,像是冬季里没有风,燥热由心头而起一般,他也解开了两颗扣子。
中原中也瞬间反应过来了什么,低声骂了一句:“靠。”
等两人再走出赌场的时候,天边趁着夜色已经开始下雨,中原中也无奈的叫了车,又看了看旁边的太宰治,潮湿的空气里小雨淅淅沥沥,中原中也斜着眼抬起头看看旁边的太宰治。可能风开始延绵,载着雨珠掠过屋瓦,飘落在少年的发丝上,中原中也可以看到那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一点透明,稍微翘起的发丝上也借着路旁灯光泛着银丝。
他从来没想过人为什么要活着,从工作到生活,从品酒到台球,活着的话他可以随心所欲,他可以漫无目的,从在这个世上出现那一刻起,他就属于自由,像烈阳般桀骜不驯,同风暴一起沉迷,或许因为他足够强大,强大到不被世俗迷惑,强大到享受活着本身。
“太宰治,活着本身就是意义所在啊。”
如果活着是这般沉醉,他不在意是否会堕落其中。他只记得那天他离开大海,无意中轻轻打开了蓝玫瑰的花园,他擅自摘下一朵玫瑰,那纤细而有力的茎枝便缠上了他的手腕,像是斥责他的鲁莽,嚷着要求他负责。刺身划过皮肤,殷红的鲜血随着划痕冒出血珠,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鲜艳的痕迹。他迷恋这般血腥与小心翼翼,轻轻摘下那玫瑰的一片花瓣,有意无意地惩罚着这自大的善意。他没有回头再往大海,而每每当他转身或停留的时候,一簇玫瑰便会攀上他的膝,缠住他的脚腕,这时他才发现,他早已走进花园的中间,而身后花园的门从来没有关闭。
指尖在似水流连抚摸在细嫩的皮肤上,他再一步向前,深探玫瑰花园。
“中也,我要吃面,”太宰治的声音从枕头底下冒出来,“你做的那种。”
“吃屁,你要是醒了就自己起来做。”中原中也也蒙在被子里不想听他讲话。
他说过他没有赖床的习惯,但是昨晚激烈的性事,已经磨掉了他最后的意志,他不想起床,浑身酸疼。
“……不吃了。”
太宰治总是比他想象得更懒。
“咕——”
“中也,你肚子叫了。”太宰治抱着枕头直起了身子。他好像发现,他的玫瑰花园包住不包餐。
“……”
中原中也这才从被子里探出个脑袋。冰蓝色的眸子里装着‘麻烦’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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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骗会让大海哭泣夕阳凋谢吧。”太宰治躺在床上懒洋洋地开口。
“或许海鸥为之辩解,晓霞为之遮掩。”不等中原中也回答,太宰治继续开口。
“欺骗与背叛带来的伤……”太宰治侧眼看了看中原中也。
“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中原中也对上太宰治的目光开口。
“有的话,就拔掉他的舌头,再杀了他。”像是意有所指,他看了看太宰治,却故意没有看床头的黑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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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好了哦。”太宰治无奈地端着两碗从厨房走了出来,他遗憾地吐了口气,看了看自己又坐在电脑桌前名副其实的男朋友。
“放那,我一会来。”中原中也盯着电脑,一手操控着鼠标,一手在旁边抬起指甲胡乱的叩着桌面。
西部事件虽说已经告一段落,他和太宰治也已经相处快一个月左右了,这期间他们不像一般小情侣一样天天在一起,两人都有自己的工作,中原中也一般白天居多,太宰治则如同无业游民一般,只有到晚上的时候才去酒馆,回来的时候一般两点左右,这时中原中也差不多刚刚准备睡觉,如果兴趣使然,太宰治可能会拉着中原中也来一发,而平常只有放假两人才能搁一块。
“还在看工作啊,小矮子为这事想了一个多月了诶。”太宰治在自己身后叽里咕噜的吃着面,一边不忘调侃。
“谁是矮子啊!”中原中也还是会炸毛。
“啊,那小蛞蝓慢慢想吧。”太宰治又吃了一口面走离了中原中也身后,面的香气四溢,蛊惑着中原中也。
看着电脑前的「容后再议」,中原中也在看了一眼自己的报告,回忆着那天发生的细节。
一个子弹当场毙命,9mm标配的格洛克17。政府官员无缘无故的死亡,还有那个合作伙伴的呼气:
“果然没有白花钱请他。”
中原中也记得自己的任务本来是去处理合作关系的,但是政府高层人员突然介入,虽然没有要与港黑做对的意思,但是他们开始威胁合作方的生命。据森鸥外说,这人事后要也可以不要也行,但是不能死在现在,让他把合同签完。
于是中原中也才被派到西部解决这些问题,可是政府高层人员的死亡实在是出乎意料,太多他捉摸不清的痕迹不受他控制,就像蜘蛛网一般,接连着又看不真切。
“喂,太宰。”中原中也将电脑关闭,他看了看自己不远床头的柜子,上面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好像有些事情终于要不顾一切的揭开面纱。他走到桌前,一碗热滚滚的面已经有些发凉,太宰治也没有坐在沙发上。
转头望望厕所,灯亮着。
“等下晚点我去趟公司,”中原中也朝厕所大声道,“今天要下雨,你要出门的话记得带伞。”
厕所里的人这好像才哼哼两声,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中原中也懒得管他,自行去收衣服。
阳台已经晾干的衣服在阴云下悬挂,褐色风衣上的血迹没有被洗干净,曾经一直被掩饰的东西暴露在了阳光底下。
“太宰治,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中原中也看着那件褐色风衣上没有洗干净的东西,不禁凉出一身冷汗。
“太宰治?”
中原中也甩下衣服向厕所迈步。
“你他妈有病是不是,给老子开门!”厕所门锁了两转,中原中也大吼着扭动厕所的门把手,房间内花洒的声音徒然传开,水珠砸着地板,噼里啪啦,震耳欲聋。
太宰治暗淡着眼神,其实他也没有干什么,他只是想让那人看看自己最真实,最残忍的模样,他将绷带撒落,清明的疤痕像是烙印一般刻在他身上,新旧不一,他细数着自己的手腕,除开自己刚刚弄上的,最近的还是一个月之前的疤痕,鲜血顺着水珠冲散,鲜红逐渐变淡,却在整个房间开始弥漫。
“太宰治!”随着轰的一声骤响,中原中也打开了门,不浓不淡的血腥味充斥进鼻腔,呛得玫瑰掉落几片花瓣。
“疯了么你!”中原中也一把关掉花洒,转过身来给了太宰治一拳,那人跌坐在地上,浸没在自己的红色里。
中原中也扯过不远处新的绷带,他气愤给太宰治缠上,一点也没有手软,痛的那个人倒抽一口凉气。
“痛也给老子憋着。”中原中也气不打一处来,却又看着那些疤痕,指尖冰凉。
“中也……”
太宰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没有反抗。
“闭嘴。”
中原中也一把掰过那人呼痛的嘴巴,一口堵了上去,激烈带着气愤的碰撞,吻得太宰治措手不及。
血腥散在两人唇齿之间,玫瑰花再次束住了他的手脚,甚至蔓延到了心,刺痛的瘙痒在心口直戳,一点一点的,枝叶就蔓了上来。
“别他妈搞这些有的没的,”看着血液浸透绷带,中原中也莫名的心里一阵发毛,收不出的失控,“我告诉你太宰治,你他妈要死别死在我家里,自己滚到外面去,死哪老子都不管你!”
终于缠完最后一圈,中原中也摁着太宰治冲了下身子,又拎着他出来换上了衣服,头也不回地冲出房门,摔门而出。
他不是没有打开过那个盒子,他早就知道,里面放着的是那把杀过无数人命的格洛克17。太宰治满不在乎一切的模样印在中原中也眼底,殷红的鲜血不住的流淌。
他生气的倒不是太宰治对他的隐瞒,或许说他早就知道这件事的后果,而太宰治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他。他生气的是那种对自己生命的无视,当他对上那双无神的双眼时,他就想起了那天自己酒后撞入的那片鸢色,震惊与出乎意料,从那一瞬间开始,他就迷上了那片疯狂。
月份已入深冬,中原中也冲出房门后,脑袋基本都是旷的,太宰治手腕上新旧的疤痕在脑海挥之不去。转眼又想起来那件褐色风衣,正面衣襟下方有少量喷洒状的血斑,按常理判断别人的血迹是不可能这样溅洒,能形成这样的血迹,怕不是那个自杀狂自己的杰作吧。冬风穿过发间,撩起衣角。
口袋里手机振动。
“中也君,可以来一下吗?”电话那头冰冷的声音钻进耳朵,“好像有些情况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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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可能会很突然,但是他是杀手,中也。”
中原中也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对着工作用的电脑,嘴里叼着一只烟。他很少抽烟,烟草的香味会困住思绪,尼古丁释放着大脑,淡白的烟雾从嘴里呼出,记忆都变得捉摸不透。
他好像总能被那人蛊惑,眼神,嘴唇。他看了看自己手边的黑色盒子,他无比清楚里面装的是什么,冰冷的金属从一开始就放在了他的床头柜,太宰治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命运交了出去。再想起厕所里腥红的血迹,他不是没见过血的人,相反,他杀过的人也不少,见过的血迹比一般人多,但是他见不得太宰治那副模样,睫毛沾水,满身伤痕。
“他妈的。”中原中也掐断抽了一半的烟,拧在烟灰缸中,“不就是骗了人吗,装成这幅样子给谁看啊。”
烟草味淡淡散去,中原中也打开面前的电脑。
“对了,中也君。我看了你上次的报告,是为什么在最后写了「容后再议」?”
白底黑字下,四个字一下下被删除,中原中也瞟了一眼黑色的盒子。
「报告完毕」
再次发送。
太宰治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身上已经干完了,那件褐色风衣轻轻搭在身上,那是中原中也走之前甩给他的。
“滴滴——”房门被打开。
“没吃饭就给我坐起来。”中原中也不紧不慢的开口,看着太宰治还在那里,他将手里刚买的蟹肉罐头甩在桌子上,又去推搡一下那人。
“唔——”太宰治睁开眼直起腰来,映入眼帘的是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嘴唇上的碰撞刺激着大脑,就像初见那样,慵醉的模样暴露在太宰治眼底,“喝酒了吗?”
“我清醒的很。”中原中也抵住他的脑袋,酒气淡淡。
“中也……”
太宰治搂过那腰身,啄了啄中也的眼尾。
“我想喝热可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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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洒止住了声音,水珠从睫毛上掉落下来,滴在冰凉的地板上,砸出声音。
中原中也隔着水雾弥漫的镜子看了看自己的模样□痕不断,想着昨晚那家伙近乎疯狂的眼神,中原中也不禁挑起了嘴角。
什么活着没有意义,他才不要看这一套。他想起那双鸢色眼睛的暗淡与疯狂,他想看他失策,想看他慌乱与惊恐作为普通人的模样。
夜里的雪借着月光变得明亮,像是在回应白天太阳对他的拥抱。
“我曾经对自己发过誓。”在一发情事结束后,中原中也突然垂着眼眸向太宰治开口,或许因为刚才的呻吟与迷情乱意,他现在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哭过一般沙哑。
“看到别人被欺骗而死的时候吗。”鸢色眼睛注视眼前的猎物,他总是什么都能猜到。
“对,我看着他们含着不可置信的眼神死去的时候,我就发过誓,绝对不准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要是有人欺骗我又被我发现,我就拔了他的舌头然后杀掉他。”中原中也拍了拍太宰治的脸,指尖顺着皮肤滑到太宰治的嘴唇,含情的的眼睛充满攻击性的笑意,“不过,真要下手的时候,才想到以后绝对不要和哑巴做。你拿什么赔偿我。”
“……”嘴唇被眼前人捂上,禁止了发言与抵抗。
“太宰治,我要你为我疯狂一辈子。”
“我要你的眼里充斥爱意与希望,我要你对活着抱有梦想,你回头路上的积雪已经融化,但我不允许你回头,我要你走近太阳,让它把你灼烧。”
错愕的眼神睁大,如同刚见面的那个吻那般,它具有侵略性的不容任何人质疑。
“你怕了吗,太宰。”
“没有哦,我没有怕哦。”他听见自己这样说。
他总是什么都能猜到,又总是对爱一无所知。
FIN.
或许中也并不是想不出来这个「西部事件」的政府人员是谁杀的,或许他只是在想要怎么解释才能完全不让人怀疑这是太宰治的手笔。太宰治闭上着眼睛,手腕上的绷带意外的很紧,就好像怕失去什么一般,紧紧地抓住了他。
玫瑰的刺已经包裹住了他的心脏,花瓣很温软,但是偶尔也会挑衅的伸出刺来戳戳那片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