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BGM《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中岛美嘉

HiMERU不过是在低头玩手机而已。如果不是他看见了那条医生发来的消息，而后抬起头缓了一下情绪的话，他根本就不可能看见那个躺在电车铁轨上的人。他只会这样一直刷着手机，直到电车到来，然后那个人的目的就会达成——成为电车铁轮下一具不辨人形的血肉块。

但是他看见了。

不行，至少要把人救下来，不管怎样——这样想着，临时起意的HiMERU瞬间起身，然后动作利落地跳下月台，甚至没能来得及看清那人的模样——他已经听得到电车隆隆而来的声音了——捞起对方就拖着要往月台上爬。但是怀里的人差不多和自己一般高，而且也很沉，如果但靠自己的话肯定无法把对方抱上去。他的余光已经瞥见远方电车小小的一个黑点，正在朝他渐渐靠近而变大。

“拜托了！就算是为了……”HiMERU有点感觉绝望了，已经做到这个地步，眼下他只有两条路可走：继续试着把对方推上去，二人俱死，或者自己爬上去，把这个人抛在这里，眼看着他卷进电车之下。

“就算是为了【我】吧！再不上去的话，咱们两人都要死在这里了！”

怀里的人像是什么被注入了生命的魔偶，忽然动了起来，麻利爬上了电台，而且力气大得出奇，一把把HiEMRU也拉了上来，二人因惯性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撞到椅子停下来。电车到站的声音这时刚刚传来。明明是对方的后背撞到了椅子，但是却没发出任何吃痛的声音，看来……

HiMERU倒是没什么问题，于是站起来，整理着身上的衣褶，长长出了一口气，却在这时听到了很细微的，像是通过收音机传过来一般的失真声音：

“非常抱歉……连累您了……”

他这才低下头去，仔细去看自己救下来的这个卧轨者：长长的紫发乱糟糟的，甚至会让人想起什么不妙的植物，身上穿着也很单薄——明明现在已经是初冬了，他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感情，说着：

“HiMERU是出于人道主义救下了你，你不需要道歉，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做这样的事。”

人一直坐在地上，HiMERU想伸手，至少把对方拉起来扶到椅子上。但是才刚刚伸出手，地上的人就抬起了头。

“那个……虽然这样说很抱歉……但是还是尽快远离我吧，毕竟我是……”

HiMERU看见了他的脸，果然发现了不同——随着张口说话，会有一小排整整齐齐的鲨鱼一般的尖牙露出来。他意识到了一些事，也下意识的去推理眼前的人到底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他微微弯下腰去，和对方的距离拉近了一点：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卧轨？”

“噫——！我这样污秽的人的名字还是不要脏了您的耳朵吧……“他眨了眨眼，但是看见HiMERU的眼神之后还是说：”我，我叫礼濑真宵……因为觉得，自己已经很没有用了，活着也只是浪费社会的资源而已，所以才……“

HiMERU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拉起来：“HiMERU不会大言不惭的说让你好好活下去这样的话，毕竟能真正把自杀付诸行动的人，一定都已经有足够的绝望去付诸行动，即使一时劝下来也不会有好的结果。HiMERU对你产生了兴趣，至少让HiMERU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吧。“

“唉？！噫……那，好吧，”真宵伸手去摸兜，但是手伸进去之后却微微一怔，然后怯懦地说：“我……并没有带手机出来……”

HiMERU从胸前口袋拿出了一只签字笔，捡起他的手，然后在对方的手腕处写下了一串数字：“这是HiMERU的电话号码，剩下的就交给你自己选择。”

然后就快走几步，踏上了电车。门很快关上，HiMERU能看见那人因惊讶而睁大的双眼。

就在刚才，自己把对方的手拉起来的时候，他还下意识缩了一下。而自己写号码的手腕上，有很明显的淤青和刀痕。

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按照往常的经验，即使他这样做，也基本无法救下想自杀的人。那些人最后还是会选择另一种方式结束生命，轻易抛弃这个无数人都想要的珍贵之物。那些他留下的电话号码，没有一次真正被那些人输入到手机中。

HiMERU没有再说什么，给了医生回话之后，就靠在椅背上阖上了眼，随着电车摇摇晃晃，而身后是飞速变幻的高楼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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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是黄昏。

HiMERU拿起来，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几乎下意识要挂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习惯，他还是点了接听。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看来至少不是骚扰电话。

于是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对着那头说：“喂？您好，这里是HiMERU。”

“……是我……”

HiMERU几乎是马上反应了过来——是他前几个月在站台救下的那个卧轨的人，名字好像是……礼濑真宵。于是他说：

“是真宵吗？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又安静了很久，但是HiMERU只是把电话调成免提放在旁边，然后继续去做自己的事，大概过了几分钟，那头有了声音：

“很抱歉打扰您……那个……您现在忙吗？”

“如果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噫呜——！我果然打扰到您了吧……我这就挂掉！”

“不，HiMERU并没有觉得被打扰，请继续说下去。”

“……我，现在在天台。”

HiMERU的精神立即紧绷起来，几乎是下意识向手机那边挪了几步：“天台？怎么了？”

“我没事，请您放心……只是我想着，如果在这里和您说话的话，会清醒一些。”

“……嗯，好吧，无论你说什么，HiMERU都会倾听的。”

“真的吗？非常感谢……其实我也不是有什么事情，一直以来一个人也惯了，都是自己和自己说话，但是今天……忽然就觉得，如果我不再和别人说话的话，也许这样放着不管我就会消失了……您在我手腕上写的号码，我一直有好好的留下来……淡了之后也会再描上，虽然让我这种人的丑陋字迹覆上去真的很抱歉，但是……我实在不想让这种能和您有唯一联系的东西消失，所以……“

“原来是这样，真宵还记得给HiMERU打电话，HiMERU很高兴，至少这样，HiMERU的努力就不是白费的了。“

“让您费心了真的十分抱歉！那个……真的很感谢您，我现在觉得，当初卧轨是一项很愚蠢的行为，不仅会耽误很多人的时间，而且还会吓到其他人，更别说我差点连累您了……回想起来我真是罪该万死，明明应该……”

“真宵，是想换一种方法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其实HiMERU很清楚，像这样的人来到天台，怎么可能目的单纯。于是他贴近了一点手机，说：

“如果从天台跳下去的话，会让第二天打扫的环卫工人很困扰哦。”

“噫——！那……非常抱歉非常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到这一层……我知道了。“

“那么，真宵现在在哪里呢？如果不远的话，我可以去接你。”

“这这这就不用了！我会自己下来的，而且我上来的时候走的也不是通过正常的通道，您应该找不到我……“

“嗯……那么，至少要注意安全。以及，如果不是正常的方式的话，HiMERU建议不要去做，毕竟风险很大。”

“……我知道了，谢谢。”

电话被挂掉了。

什么啊，看起来是很怯懦的人，在这种决断的地方倒是格外有主见。HiMERU把那个号码存了起来，然后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把手机放下，往窗外望去。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在这样灯火喧嚣的城市中是看不见星空的。如果在这样的夜晚死去的话，即使变成流星也不会被人发现吧……那么，至少选择一个让人能注视着的，能被铭记的地方结束。

其实HiMERU很惊喜，这是第一次他留下了电话号码之后有人回拨。他仔细想了想，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就说明还有希望，在某一天，他差不多觉得时间可以了，就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喂，是礼濑吗？这里是HiMERU。”

“噫！是HiMERU君吗？！请稍微等一下，我现在……”

“嗯，好的。”

电话那头传来很嘈杂的，根本无法判断的声音。也许是搬家，也许是打架，也许是地下演唱会，总之，是HiMERU所无法判断的，吵闹的人声和各种重重的类似碰撞声混杂在一起，透过小小的手机传来，被过滤到了一些真实，只剩下了干瘪的回响。

但是HiMERU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等着，直到杂乱的声音渐渐远离，完全寂静，只剩下手机电话会传来的微弱电流噪音。

“抱歉，HiMERU君，让您久等了，我……”

“真宵，最近在忙什么？”

“唉？”电话那头很明显没预料到HiMERU会这样问，支吾几声后说：“什么也没干，每天很无目的的……我也不知道……虽然说是要活下去，但是还是感觉，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去死的好。”

HiMERU眨了眨眼，坐正了一些——明明他面前什么人都没有，只是在和电话里的人对话。

“HiMERU今天早上去了医院，中午从码头的那条路回来，看见了黑尾鸥。叫声很好听，发现HiMERU在注视他之后，很快就飞走了。”

“……啊，那真是……”

“真宵呢？”

“我吗？可是我的生活……”

HiMERU等了一下，他知道对面在思考。

“我的……房间的门框上，有一只蜘蛛结了网，为了不破坏他的网，我很久没有开门了……但是在这样的地下根本不会捕食到猎物的，我感觉很抱歉，让他误以为这里是适合生存的地方……明明这里只是我阴暗的藏身之所罢了，连飞虫都不屑眷顾，但是……”

“真宵可以把他转移到适居的地方。”

“嗯……我也考虑过，但是我实在害怕，像我这样笨手笨脚，可能会伤害到他……而且像我这样的人，擅自为他人决定之类的，也太妄自尊大了……”

“需要我帮忙吗？”

“让HiMERU君帮忙的话，实在是太恬不知耻了……但是，HiMERU君能关心我，我就很高兴了，真的，非常非常幸福。”

“既然能让真宵感受到幸福，那么HiMERU的付出也没有白费。请真宵记住这份幸福，然后好好的活下去。”

“……嗯，我知道了，HiMERU君。”

第三通电话同样来自深夜，但这回是真宵打来的。HiMERU没有马上接，于是真宵得到了一个“请稍后再拨。”但是不久，HiMERU就回了电话。

“抱歉，刚才有点事情，HiMERU没法立即接电话。”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这样的人就算是被您一直放置下去也没什么问题的！”

“真宵打来了电话，很好，HiMERU很高兴。”

“那个……HiMERU君，有没有人说过，您很像《雪国》里的岛村？”

“真宵也读过《雪国》吗？”

“是的，很寂寞很优美的文字……我很喜欢那种徒劳感，以及，如果能像故事中的叶子那样死去就好了……”

“可是HiMERU打赌，你身边不会有那样的‘驹姐’把你从失火的蚕房接下来。”

“叶子是多么的幸福啊……岛村先生在那时一定爱着她吧？”

“HiMERU觉得，在《雪国》中，叶子和驹子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川端先生用了那样非现实的手法把代表实体的驹子和代表精神的叶子分开了而已。”

“那么岛村先生，到底喜欢的是实体的‘驹子’，还是精神的‘叶子’呢？”

“这样说很奇怪，明明是同一个人，居然还要分出实体与精神吗？那么这样是不是也就代表，选择了驹子就是单纯的性，选择了叶子则是柏拉图式呢？”

“嗯……这简直就像去讨论《挪威的森林》中，渡边到底喜欢绿子还是直子一样了……”

“不过绿子和直子可是互不相干的女孩子啊……”

“是的，HiMERU君，那么你觉得，如果是你的话，会选择‘驹子’还是‘叶子’呢？”

“……HiMERU无法做出答案，如果可以的话，HiMERU更想回到京都，去和妻子儿子在一起。”

“HiMERU君真是现实的人啊，是啊……明明最后，岛村回到了京都，也回到了原先的地方，他明明是有妻子和儿女的，那么可怜的驹子和叶子，身为艺伎，有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客人那里的尴尬地位呢？”

“HiMERU认为，像岛村那样的人，一定会记住这两个女孩吧，就像偶然遇见的林间独角兽一样，那是美好的回忆。真宵，其实HiMERU认为，你更像岛村先生。”

“唉？可是我……我明明什么都没有……”

“真宵明明就像岛村那样，对美好的事物有着近乎控制一般的欣赏与保护欲，其实在真宵心中，非常想继续在那个雪国中和两位纯洁的女孩子一起生活下去吧？”

“……”

“可是《雪国》的主题是徒劳，那么也就是说，无论怎样做，都只是徒劳罢了。”

“可是，HiMERU君，徒劳也是一种美。”

“嗯，HiMERU不会否认的，徒劳，也是一种美。”

谈话就这样进行了下去，达到了HiMERU回想起来都感到震惊的深度，电话对面的人明明有着深厚的文学素养，不仅饱读名著，还对其都有自己独有的深刻理解。HiMERU觉得，这样的交谈，是他很久没有体会过的，从内心深处踊跃的开心。

“那么，再会。”

“嗯，再会，HiMERU君。”

但是电话很久没有挂断。HiMERU出于礼貌，总是会等别人先挂电话，但是对面的礼濑君好像迟迟没有挂掉电话的打算，于是他又说了一句：

“怎么了，真宵？”

“……那个，HiMERU君。”

“嗯……下次……”

“会有下次的，真宵，这样，明天晚上十点，HiMERU就会给你打电话，不用担心打扰到HiMERU的问题。”

“嗯嗯！好的，非常感谢！”

在飞快地说完感谢词之后，电话挂掉了。HiMERU能感受到一丝的窘迫，但是比起初见，现在这样已经好很多了。HiMERU有点后悔，他没把那句话说出口。

“和你聊天真的很开心，真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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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宵不知道这算是什么，类似于笔友吗？但明明他们之间只靠着深夜的电话联系，然后天南地北的聊，聊到天蒙蒙亮才停止。真宵无所事事，自然不用担心睡眠问题，但是听电话里HiMERU的声音也很精神，大概也不会因为这样的作息影响睡眠。他姑且放下了一些愧疚心，捡起手机，一方小小的，发光的屏幕照亮了他的脸。在阴暗的地下室中，这是唯一的光源。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拨号的按钮，表情忽然就柔和下来，连嘴角都带了一些微笑。

今天要聊什么呢？还是看HiMERU的兴趣吧……不过他也很想和HiMERU君探讨关于制作昆虫标本时酒精浓度的问题，还有各国摩斯密码之间的不同，嗯……HiMERU君似乎对罗马史很感兴趣，但是上回还没来得及讨论，明明自己最精通的就是罗马史了……

这样等着等着，破天荒的，今晚HiMERU的电话没有打来。

因为多日以来都是由HiMERU主动打电话过来，真宵也以“照顾对方的时间安排”为由一直这样麻烦着HiMERU，所以，自那第一次的电话之后，真宵就再也没有主动打过去了。对于他来说，等HiMERU的电话是生命中的惊喜，一旦想到以后还有无数这样可以和HiMERU对话的契机，他就觉得好像未来都被点亮了，黑暗的路上是一盏盏关于HiMERU的灯火。

可是今天，HiMERU的电话没有来。

没事的，HiMERU应该只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真宵躺下去，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开始回想他生命中过得最有意义的两个月——充满着HiMERU的两个月。那些在他无聊岁月之中用于填充大脑的知识，竟然也能成为与别人沟通的桥梁，让他能一句又一句，奇迹般严丝合缝地跟上与HiMERU的交流。这简直有些让他感谢曾经的那个自己了。

关于HiMERU单方面的，关于他生命的意义的施舍，真宵曾经隐晦的提出过，但是HiMERU却说：

“不，是真宵也在拯救着HiMERU。虽然没法直接明说，但是，真宵也带给了我生命的意义，真宵应该不明白吧……是HiMERU在自说自话了。真宵，一个人的意义并不一定需要别人给予，活下去，是为了自己。即使没有在乎的东西，也请活下去，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成为别人心中的那个在意。我知道，真宵是很温柔的人。所以，就算是为了不伤害别人，也请活下去。”

活下去……吗？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因为我是一个没有用的人。但是，至少现在的我，还能作为HiMERU君的消遣吧……”

“真宵并不是HiMERU的消遣。请真宵记住，在精神上，咱们两人已经是深深认同的，一辈子的知己。”

“……嗯，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真宵蜷起身体，却笑了起来。那个无处可去的心灵，事到如今，似乎也有了归宿。

但是，HiMERU的电话依旧没有来。

真宵没法再等待了，二十四小时没有听到HiMERU的声音，他已经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不安得要命。手颤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他打过去了那通电话。

拨号声从未如此折磨。

几乎就要在他尖叫出声时，那头终于接通了，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背景还有些嘈杂：

“喂，您好。”

“唉？！您，您好，我是礼濑！”

“原来您就是礼濑先生啊。请问您是他的朋友或亲人吗？”

“这个……我算是，他的朋友吧……”

“原来是这样……是这样的，礼濑先生，虽然这样说很抱歉，但是，这个手机的主人，HiMERU先生已经在今天早上去世了，我是医院一直负责照顾他的起居的护士，叫我神田就可以了。HiMERU先生住院期间没有人来看他，履历上也显示他没有亲人，看来您是他唯一的朋友呢。HiMERU先生每天晚上就是在给您打电话吧，我会偶尔听到一点，您……”

“够了，”那头传来真宵颤抖得不成样子的声音：“够了……不要再说了……”

“礼濑先生，礼濑先生？非常抱歉！但是，这里有一封HiMERU先生的遗书，既然您是他唯一的朋友，那么遗书就应该是给你的。麻烦您到xx医院来一趟，好吗？”

“……”

神田叹了口气，挂掉了电话。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还有点欣喜。原来那样孤独的HiMERU先生，还有着这样关心着他的朋友，她本来还以为，HiMERU会与这整个世界都毫无关联呢，毕竟长久以来，他好像就像被世界抛弃了一样，什么都没有，连来探望他的人都从未出现。

当初HiMERU自杀未遂被救下来的时候，她就对这个人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这个人存在于此世的感觉太薄弱了，她根本不敢和这个人有过多的联系。送来医院的HiMERU的档案少得吓人，好像这个人是凭空出现在这世界上一样。但是既然HiMERU有着这样的朋友，至少代表着，他也能被谁所铭记吧。

真宵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他想起了前天晚上，HiMERU说的话。

“真宵，聊了这么多，差不多对HiMERU的印象很深刻了吧？”

“是的是的！HiMERU先生已经成为我生活的全部了！”

“是这样吗……这可不好，HiMERU不能作为真宵的生活必需品，这会让HiMERU都感到困扰。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真宵能好好记住HiMERU，毕竟，这个世界上，能铭记‘HiMERU存在’这种事情的人，非真宵莫属了。”

“嗯，好的！我会好好记得HiMERU君的！”

他爬下床，推开了门，那个小蜘蛛还在门框上，所以因为他开门的缘故，连蛛带网沾到了门上。

“让我……带你离开吧……”真宵瞪大眼，小心翼翼把蜘蛛托在手中，一步一步，走向尽头那个光亮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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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因为还未曾与你相遇。

因为有像你这样的人出现，我对世界稍微有了好感。

因为有像你这样的人活在世上，我对世界稍微有了期待。“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