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層頂樓，五條悟漫不經心地俯瞰四周
氣溫來到三月正是倒春寒的時候，這兩天還碰上季風，體感溫度好像比冬天還要冷
凍了大半小時，到處都沒發現報告提到的咒靈
“冷死了！”
他不耐煩地罵了一句，套著皮鞋的腳不停點著地面
“……”
和他一起待機的是他的學生、伏黑惠，寒冷的春風搖曳著那刺刺的髮尖
他沒像他的老師一通抱怨，只是默默地把手藏在衣兜裡

“惠，我好冷哦”
用半帶軟糯的聲線，五條悟挨著伏黑惠道
就像小孩尋求大人的注意，他撅著翹起的唇尖
“我也冷”
伏黑惠回應道，目光專注於廣袤的天空
他的式神正在上方盤旋，警戒著可能隨時發生的狀況
期待落空，五條悟盯著少年認真而淡漠的側臉
他早知道對方會是這種態度，便故意鬧脾氣似地大喊
“惠這個冷漠鬼！鐵石心腸！五條先生都快凍死了也不關心一下！”
“……”
聲音被冷風吹散了，一字一句撲到伏黑惠臉上
他從式神的方向收回視線，朝他的老師抬起碧綠的眼
“請適可而止”
伏黑惠冷道，一絲煩躁攏著眉頭
他看著體格和年齡都比他大一圈的男人，怎麼還跟小孩子似的鬧彆扭
“唉……”
歎了口氣，他知道丟著不管只會沒完沒了
從衣兜抽回了手，他抬臉對五條悟道
“五條老師，請給我手”
“怎麼？惠想跟我牽手嗎？這招太老套了吧？”
看見那攤開的手掌，五條悟轉而狡黠地笑
那些委屈本來就是裝出來的，所以喜怒哀樂都轉換自如
“廢話少說，到底要不要牽”
伏黑惠面露不悅，不是因為對方態度驟變
他氣的是他自己，明知道是裝的卻拿這個人沒轍
“要！”
五條悟斬釘截鐵，一把將伏黑惠的手握在掌心裡面
手心貼合著彼此的溫度，其實少年的手比他的還更冷一些

“有暖和點嗎，五條老師”
伏黑惠問，垂眸看著兩隻手在風中擁抱
彼此都凍得青青白白的，他的心頭卻有些熱了
“好像還是口袋裡比較暖和”
五條悟笑道，卻讓少年皺起了眉頭
伏黑惠想把手抽回去，卻被他拉著一起鑽進大衣的口袋裡
“看，這就好了嘛”
五條悟說，藏在口袋的手悄悄扣緊伏黑惠的
兩隻手在柔軟中纏綿，他彎起眉眼看少年臉上並非凍出來的粉色
“這樣我會用不了術式”
伏黑惠嘟囔道，視線飄向空中振翅的大鳥
五條悟便靠近過去，挨著他理直氣壯地笑了
“有我在啊？”
無法質疑他的話，伏黑惠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

——！
高空突然響起尖銳的啼叫，是伏黑惠的式神警示呪靈出現了
少年瞬即循聲遠眺，五條悟卻先一步上前
“我來比較快喔？”
風揚起了白髮，他說著無庸置疑的事實
伏黑惠嘆了口氣，自覺地退到後面
“請快一點，我餓了”
“哈哈，惠等下想吃甚麼？”
“火鍋”
“好啊，正好暖和暖和身子”
兩人缺乏緊張感地你言我語，被式神引來的呪靈已近在眼前
一手仍舊牽著伏黑惠，五條悟的另一手指向呪靈
他甚至沒有移開視線，嘴角勾起一絲輕蔑
隨即一聲炸響，龐大的身軀化為灰燼
寒冷的風吹散了咒靈的碎屑，少年微微皺起眉心
五條悟迎風為他擋著，蒼色的眸目若無其事地彎作弧形
“好了，去吃火鍋吧”
嗅到春風帶來的他的香氣，伏黑惠斂下碧綠的視線
“鵺，回來吧”
他輕聲呼喚遠方的大鳥，待它融進影子後，邁出步子
“走吧，五條老師，再晚就要等位子了”
“走，該好好吃一頓了”
五條悟笑著回應，把伏黑惠的手擁進掌心
少年故意不去看他，只以相扣的手享受這份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