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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悠夏】下雨天

作者 : 梦晓生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五条悟,虎杖悠仁,夏油杰

标签 咒术回战 夏虎 五悠 all虎

3781 60 2020-12-22 11:32
导读
1.五悠前提的夏偷家

2.日本人的距离真的难以把握

3.食用BGM:下雨天—南拳妈妈



Summary:将一切都怪罪于这场雨和苦楝花,这个男人,是只有下雨天的特别限定。
樱花开了,院子里的苦楝还在倔强的长着新叶。邻居不认识苦楝,还会来关心的问,你家的樱树没问题吗?虎杖悠仁出门的时候对着空无一人的玄关说“我出门了。”,心爱的丈夫去了国外出差,要一个人度过三个月,有点寂寞啊。

即使这样想着,也会好好安慰出差前尽情撒娇的丈夫,不想让自己成为拖后腿的那一个呢。“不会哦,悠仁是我的力量来源啊。”仿佛被看透了一般,丈夫的蓝眼睛里有着不容辩驳的威严,然后严肃了没有一秒,又垂头丧气得像是邻居家里那只猫要洗澡的时候,“啊啊,悠仁也去请假吧,三个月我会寂寞得死掉的,和我一起去国外约会吧。”

请你好好工作。义正言辞拒绝了丈夫无理的幼稚话,理所当然地被索求了一夜,火热的身体交缠着,丈夫不停地吐露着爱语:“好爱你,好爱你,要想我啊悠仁。”。被感染了情热的自己也忍不住回抱着丈夫,不舍地询问归期。丈夫的笑颜甜美又无邪,轻轻的吻落在额头,却灼热得仿佛烙印:“等到院子里的苦楝花开了,我就回来了。”

樱花开的季节是下雨多的时节,虎杖悠仁一边抱怨着不方便一边又有点小小的庆幸,即使丈夫在,也看不到好看的樱吹雪呢。还是来年一起去赏花吧,做丈夫喜欢的喜久福,生奶油毛豆口味虽然有点难为人,但是能看到丈夫开心的笑脸就比什么都值得。解决完工作准备回家的虎杖悠仁思念着丈夫,不自觉的买了毛豆和奶油,回过神来才发现没有买肉,对自己又好气又好笑,五条家的太太还是决定就从今天开始练习做喜久福的内馅。

路上遇到邻居家的猫,被雨水淋得毛一片一片,骄傲的长毛猫在雨中哀哀地叫,蓝绿色的眼睛有好看的反光。虎杖悠仁抱着满怀的食物举着伞,只是犹豫了一下猫就跑掉了,看方向像是要回家,可是不行,没办法放着不管。虎杖悠仁也跟着跑了起来,脚边的低洼溅起水珠,打湿了他最喜欢的一双袜子。猫在雨中忽隐忽现,白色的小生物最终投入了自家的庭院——想办法抱出来还给邻居家的太太吧。虎杖悠仁暂缓了脚步,按下密码打开大门,然后以为是误入了什么浮世绘的场景。

是雨女出现抱起了白色的猫吗?一身白的长发日式美人被雨淋得近乎透明,黑发泛起雾蒙蒙的光泽。浮世绘——雨女——不是,是黑色长发的男人说话了:

“请问是虎杖悠仁君吗?”

“是的,请问您是?”

“我是夏油杰,悟……您丈夫的朋友,今天受他的嘱托来送一份礼物。”

“啊……”虎杖悠仁反应过来这个人还在雨里,礼貌让他不能对这个陌生的所谓的丈夫的朋友置之不理,“那还请……”

话头被劫过去了。五官端正,眉眼细长的男人看着他,笑了。

“请让我进去避一下雨吧,太太。”




丈夫的礼物是迟来的戒指。每年都会为自己订一枚纪念戒指是独属于丈夫的奢侈浪漫,今年因为突入其来的出差而无法让丈夫为自己亲自戴上,有点遗憾。长发的男人换上了闲置的错了尺码的衣服,是色彩艳丽的夏威夷衬衫,端正的日式长相浮在大朵鲜艳的热带花卉之上,更有种明治时代屏风的既视感。虎杖悠仁戴上了银色丝绒盒子里的金色小环,磨砂质地的暗金和小麦色的皮肤很是相衬。他端详了几秒,又婆娑了一下指环上凸起的雕纹,恋恋不舍地把注意力分了一点给眼前的男人,站起来鞠躬道谢:

“麻烦夏油先生在这种天气里过来一趟,我家丈夫受您照顾了。”

“哪里哪里,我才是受您丈夫的,嗯,照顾了。”

完全听得出来的口不对心,深知自家丈夫不靠谱的属性,想也知道这所谓的照顾有多大水分。但是,谁叫那是虎杖悠仁心爱的丈夫呢?为了维护丈夫的颜面,他也硬生生认下这份社交辞令。将沾满了雨水的白衣白裤尽量折好放在袋子里,考虑到男人的身高也准备好了大号的雨伞。雨还没有停下,虎杖悠仁有点局促——还不是熟悉到可以留人在家吃饭的关系。夏油杰也是很会看人脸色的社会人,略微再等了一会就提出了告辞,他的声音轻飘,腔调熟悉——自家丈夫也会用这种尾音上扬的语调和自己调情——差点就被刷啦啦的雨声盖住:“那我就先告辞了,今天很高兴认识你,太太。”

虎杖悠仁也站起来准备送客。意外总是猝不及防的来临——戒指,掉下去了。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才会有那样美丽而魅惑的暗金色,但是此刻裂成两半的的指环证明不是什么坚固的金属。心疼的捡起了那两个半弧状的金色环,虎杖悠仁第一次遇到这种意外,没有丈夫亲手带上的戒指,没有好好保存在珠宝盒里的戒指。啊啊,第一次与爱人分离如此之久,到了此刻才知道自己似乎被娇惯坏了,想要立刻打电话给丈夫,对他撒娇说好想他……

“太太,您还好吗?”

有一张纸巾被递了过来。低头看去的那一瞬间有泪水在纸上晕开一团湿迹,垫在底下的手指神经质地抽动了一下。自己是哭了吗?因为戒指坏了而哭泣的男人怎么看都觉得很奇怪吧,接过纸巾胡乱擦拭了一下,单手捂不住泛红的脸蛋,睫毛上还有残留的泪滴,虎杖悠仁把碎裂的指环紧紧攥在掌心,仰头看着黑发的男人,清了清嗓子:“谢谢,不好意思,让您看到这么失礼的一面。”

“您的结婚戒指也很美,太太。”安慰的话也被说得像客套话,真是一个像雨女一样的人啊。虎杖悠仁还是帮着提着衣袋和雨伞将这个男人送到了门口。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虎杖悠仁让夏油杰等一下。黑长发的男人于是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好友的太太哒哒哒地跑进房屋的深处,又看到樱粉色的太太哒哒哒地跑出来,手里举着细小的一个圈——是一根平常的皮筋,却被刚刚哭泣过的太太珍重的放进自己的手心。红着眼圈却不自知的男人看着夏油杰,撑出一个元气表像的寂寞笑容:“外面风雨很大,长发会有点麻烦吧,把头发扎起来会更方便一些呢。啊,袋子里还有一些曲奇,请夏油先生回家之后好好享用吧,今天真的麻烦您了。”

夏油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笑了起来,声音低哑柔和,像是门外的雨声:“再会,太太。”

艳丽的热带花卉拥簇着黑发的男人随着雨流向了远方,虎杖悠仁出神的盯了一会。小心翼翼地收好裂开的指环,无奈地拿出被放置了好久的奶油:“得放进冰箱了啊……给悟打个电话吧……这个时候,应该是早上吧?”




樱花长出了绿叶,苦楝还是不紧不慢地用自己的步调积蓄着力量,邻居家的太太偶尔会提到这个院子里的苦楝树:“呐,五条太太,那颗樱树还是不行哦,不及时更换明年可看不到好看的樱花啊。”

自己没有从夫姓,但是并没有在邻居家的太太面前挑明这一点,虎杖悠仁只是好脾气的告诉那个女人:“是苦楝树。”

不出意外又是得到了惊奇的“居然还有这种树”的言论。虎杖悠仁看着天空聚集的乌云,想了想还是拿上了伞。今天的工作很轻松,有充裕的时间去超市逛一逛。但是路途中经过柏青哥店就像是猫咪遇上了猫薄荷,等回过神来已经打了三把了。挠挠头,今天的运气好像还不错,小钢珠没有吃掉太多的福泽谕吉,想着最后一把了最后一把了,双手搓了搓哈气——跟自家丈夫看电视的时候学到的转运手法。还没把手放到机器上,就听到身后有男性惊异的声音:“太……虎杖君?”

转过头去,人偶——不——是夏油杰先生——

黑发的男人穿着黑色外套黑色裤子,莫名的熟悉,自家丈夫的工作制服也是一样的款式。头发被扎成了一个时下女性流行的丸子头,竟然更有日式人偶的静谧郁艳。啊,这个男人也和丈夫一样,有那种非人感呢。想到这里,虎杖悠仁笑了起来,蜂蜜色的眼眸在这烟雾缭绕的柏青哥店里也要淌出甜水般清澈:“晚上好,夏油先生。”

“晚上好。”也许是看到虎杖悠仁笑起来了吧,夏油杰也弯起了嘴角。之前就这么觉得了,他细长的眼睛真像是顶级的画师描绘出来的一样。“像观音。”,不自觉地就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了,虎杖悠仁和夏油杰错愕地对视两秒,又不由自主地齐齐笑起来。

“以前也有朋友说我像释迦。”夏油杰双手合十告了个罪,然后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耳垂,“因为耳垂肉又长又厚,打了两个耳钉都有很多的空白区域呢。”

“是悟吗?”虎杖悠仁干脆也不打柏青哥了,起身准备去超市,“夏油先生接下来准备去哪里呢?我会去超市,要一起吗?”

“好啊,外面下雨了请小心一点。”夏油杰也顺着虎杖悠仁的行动一起向柏青哥店外走去,“不是悟,那家伙是把我叫莫迦(笨蛋)来着呢。是硝子,啊家入硝子,虎杖君你知道吗?”

“知道的,以前和悟结婚的时候见过面。”虎杖悠仁撑起了伞,外面的雨逐渐大了起来,风掀起路过中学生的裙角。春深了,年轻的气息洋溢在街道上,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只是看着就觉得心情好起来,虎杖悠仁拍下了街角新开的甜品店,等丈夫回来一起吃吧。因为拍照伞歪了一点,夏油杰克制地将它扶正,虎杖悠仁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大方开口称赞:“夏油先生,果然是个温柔又细心的人。”

“如果虎杖君感冒了我会很困扰的,悟绝对会把我大卸八块。”说出这样恐怖的威胁言论,虎杖悠仁只能苦笑,心里明白丈夫是绝对做得出这种事情的人。他对夏油杰抱歉的笑了笑,说:“作为谢礼和丈夫的赔罪,我请夏油先生吃东西吧。”

说是吃东西,也不过是请着吃了一个热腾腾的肉包。虎杖悠仁还窘迫地问进入了便利店的夏油杰这样就够了吗?夏油杰拿着白软的包子,笑着回答待会不是还要去超市吗?只是来垫垫肚子的话春寒里包子是最好的了。又被称赞了一句温柔。那么虎杖君可以答应温柔的我一个要求吗?笑眯眯的夏油杰买好了烟,对重新打开伞的虎杖悠仁说了一句,请不要叫我夏油先生了,叫我夏油君吧。

红色的雨伞遮住了虎杖悠仁的面容,只能听到清朗的男子声音咬字清脆:“好哦,夏油君。”

啊,糟糕。夏油杰把伞举过头顶,舌头舔了舔后槽牙,忘记买打火机了。

说是一起买东西,夏油杰实际上也只是买了几份速食。购物车里满满的都是虎杖悠仁买的蔬果肉食,日用品和乱七八糟的零食。夏油杰觉得有趣,偏过头去看樱粉色头发的年轻男人,他正皱着眉对比着自己根本看不出区别的鸡蛋,左右权衡掂量,终于选定了一盒——突然就抬起头来了,干净的脸上还残留着少年气息,青涩得不像是结了婚的人。他注意到虎杖悠仁的视线第一时间是放在了自己的外套上,然后才看向自己的眼睛,嘴角的笑容还是那种用元气包裹着的寂寞,他听到这个男人说:

“夏油君,辛苦你陪我一起来购物。”

“悟是我的好友嘛。”

“那也是要感谢的。”

“虎杖君买了很多卷心菜和大葱呢。”

“因为悟意外的是小学生口味呢。希望他能多吃蔬菜呀。光是切满满一碗卷心菜丝,配上豆腐大葱蛤蜊味增汤可不行,得要趁热给他准备好刚出锅的,咬上去嘎吱嘎吱的炸鸡块,这个时候腌萝卜片也能吃下呢,啊对了对了还有鸡蛋很多的塔塔酱……”虎杖悠仁说着说着就消了声音,看着夏油杰带笑的眼睛,羞赧地摸了摸后脑勺,“那个,我是不是讲得太多了?”

“不是哦,太太。”夏油杰拨弄着雨伞的搭扣,笑着接过虎杖悠仁手中的鸡蛋放进购物车里,“是太太说的太好吃了,我也有点想吃炸鸡块了呢。”

对于这个问题虎杖悠仁的回答总感觉是被相当聪明的敷衍过去了。下次有机会就请夏油君吃我得意的料理吧。夏油杰看着撑着红伞慢慢消失在人流中的虎杖悠仁,咬着细长的香烟觉得肺部在发痒,想要点火抽一口又想起自己忘记买打火机,干脆一口咬碎烟蒂中的爆珠,人工香精十分浓重的蓝莓味将将安抚了一下情绪。可是情绪为什么而来,夏油杰又把嘴巴里的香烟用牙齿磨了几回,干脆地丢弃掉了,连着雨伞一起。高大的男人淋着雨走了回去,在一片五彩斑斓的伞中格外显眼,雨水顺着脸庞流下,偏偏在黑曜石的眼睛里侵蚀出了一点红。乌云很厚重呢,大概,明天也是一个下雨天。




四月的樱花已经郁郁葱葱的长了新叶,苦楝也羞涩的吐出了一点花苞,雨水来得越发频繁。虎杖悠仁坐在窗边的摇椅上,呆呆等着甜品出炉。手边的手机刚刚结束通话,丈夫的声音虽然还是好听又从容,但是虎杖悠仁还是听出了掩饰不住的疲惫。还好吗?心疼地询问,不出意外地得到了好大一通撒娇:“都是因为悠仁不在啊,悠仁不足,悠仁,悠仁,想我了吗?悠仁,悠仁,有好好爱我吗?”

有的,有的。听到这样的话语虎杖悠仁几乎无法思考了,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让思念的血与泪顺着电波传递到丈夫那边去。他压低了声音,像是为自己的寂寞撒娇,又像是床笫之间轻柔的哼鸣:“爱你呀,想你呀,我去找你好不好?我去请假好不好?马上就见面好不好?”

反而这个时候年长的丈夫却是把持住了,黏黏糊糊,又明确的拒绝了自家妻子的痴缠:“可是我这里太危险了,爱你呀悠仁,苦楝开花的时候我会回来见你的,到时候悠仁要陪我一个星期哦。在此之前悠仁呆在安全的地方就为我忍耐一下吧。”

掉入了丈夫甜蜜的陷阱里,内心在那一瞬间被巨大的爱意包裹,满足充盈得不可思议。可是随着电话的挂断,又有无边无际的寂寞袭击上了心头。是因为下雨天吗?身边没有丈夫的体温即使是四月也寒冷得令人打颤,甜品被烘烤时溢出的甜香也只是加深了这种寒冷。滴答滴答,时钟走动的声音过于清晰,在雨声中响亮得宛如怪兽的嗡鸣——同时响起的还有门铃,这样的天气有谁来访?虎杖悠仁一下子转过了很多的念头,迟滞着没有动身。门铃还在不依不饶地响着,啊,这样必须得开门了啊,被胶水粘住了一般拖沓的步伐,打开了青绿色的门,出现在眼前的是——

没有打伞的夏油杰先生。

“下午好……”

“你不邀请我进来吗?”

黑发的男人一如初见,温柔,礼貌,即使被雨水淋得湿透也要得到邀请才会跨入这个家。只有黑白两色的男人却风情浓烈得宛如浮世绘。虎杖悠仁晕头转向,他想起小时候听过的传说,妖怪要得到主人的许可才能进入家门。

我是放进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吗?雨水带着淡淡的花香,是苦楝的香味,白衬衫半透明透出肉色,夏油杰滴着水进来了,迤逦的水痕像是水鬼上岸的痕迹,他又在用那种眼神看着虎杖悠仁,风尘仆仆、疲累得仿佛随时可以睡去。递给他新衣服的时候擦到了手,皮肉的触感也冰凉得不像人类,男性微微沙哑的声音短促的笑了一声:“小心啊,太太。”

当夏油杰踏入这个住所的时候,虎杖悠仁就敏感地感受到氛围变了。湿气被胁裹进来,和他挥散不去的孤寂共生出了蘑菇,男人的身后似乎拖行着透明的蛛丝,织出了看不见的蜘蛛网。颜色单调的捕食者戴上了微笑的能面,装作无辜无害的样子,却制止不了虎杖悠仁的直觉拼命发出警报。这次拿给夏油杰的衣服依旧是闲置的买错了尺码的,原本应该给丈夫的衬衫。黑色长发的男人穿好了带有银色暗纹的白衬衣,慵懒郁艳,堂堂正正,仿佛原本就是这个房屋的主人。

“太太,在烤甜品吗?”

“啊,是的。”虎杖悠仁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上次分别时说过的话。他对着夏油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麦色的皮肤在光影里呈现如同琥珀般近乎凝固的质感。夏油杰的手指抽动了一下,压制住想要抚摸的冲动,他看到太太的嘴唇一张一合,露出潮湿的口腔和象牙白的牙齿,舌头如同鲜鱼一样弹跳——如果品尝的话,也会有生鱼片般的甘醇吗?他听到虎杖悠仁说,那么给夏油君包上一份吧,不过是悟的口味哦,没关系吗?

“让我稍微避一下雨吧,太太。”

于是精巧的马卡龙出炉了,心灵手巧的太太拿出了做好的毛豆奶油挤在青色的饼面上,和另一个半圆合成了可以一口吞下的宝石。小小的一个,放在白色的碟子里,像是树梢最高处的新芽。夏油杰也是真的有点饿了,教养良好的说了一句“我开动了”,就有些期待地拿起咬了下去。

第一感觉是,好苦。

从舌尖泛到根部的苦味,几乎要麻痹掉整个味觉。悟的口味自从结婚之后就扭转得这么彻底吗?爱情会不会太过伟大了?夏油杰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扭曲又狼狈,幸好及时低了头。听到头顶传来“噗嗤”的笑音,他抬起头来,看到太太稍微有点坏心眼的笑起来,递给他一杯黑咖啡:“都说了,是悟的口味啊。”。

抿了一口黑咖啡,苦味被堆积在了舌根,甜味丝丝缕缕的泛上来,能品尝到优质砂糖的甘甜和毛豆的清甜,上好奶油柔和地烘托出醇厚的后调。夏油杰才想明白悟的口味完全是变本加厉,因为自己完全没吃过这么甜的甜品,所以吃下去只会被甜到苦。夏油杰看向樱粉色头发的男人,他清澈的眼睛里是看透一切的的明晰。虎杖悠仁转着手指上的结婚戒指,轻声重复了一句:“是悟的口味哦。”。

“嗯。”夏油杰又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着,“我会好好配上黑咖啡的。”

虎杖悠仁笑着叹息了一声,走向了厨房——夏油杰心不在焉地将视线投放在男人的背影上,没有解下的围裙,系带把腰勒得很细,衣料陷进肌肉,蝴蝶骨舒展得恰到好处,脊椎随着动作微微浮现。看着看着又想抽烟了,夏油杰摸出了烟盒咬着细长的烟,把玩着打火机,把金属盖甩的吧嗒吧嗒响。视线里出现了一只筋肉强健的手臂,有些粗糙的男人的手中是可爱的粉色饭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被碧莹莹的茶水包围着,撒着海苔调味料,顶上有颗一看就是手作的腌梅子。微带肉感的手指点了点桌面,示意把打火机放下,虎杖悠仁的声音这一刻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熏得夏油杰几乎要打个喷嚏:“饿了的时候还是吃点饭会比较好呢,夏油君,我家是不可以抽烟的哦。”

夏油杰拿过那碗茶泡饭,手指轻似于无地擦过麦色的手背。他大口吞咽着米饭,却细细品味着酸甜的腌梅,刚吃过甜的牙齿因为酸而发软,两侧的舌苔跳起了舞。摸了一下口袋里的烟盒,他说了一声“多谢款待”就把最后的余味尽数吃进了喉咙。夏油杰拿起了虎杖悠仁给他打包好的马卡龙走到了门前,被雨水打湿的衣服妥帖的折好放进衣袋,斜靠在玄关的伞已经滴下了一摊水。虎杖悠仁把夏油杰送到门口,猝不及防就被摸了头,虽然很快就躲了过去但是也让他有了被冒犯的不悦。夏油杰突然笑了起来,低眉垂眼像是寺里的菩萨像,目光没有悲悯只有无法看清的暧昧,他克制地收回了手,大拇指和食指却还无法控制似的搓了一下,又笑了一下,才正式的看向虎杖悠仁。

“太太。”夏油杰总喜欢这么喊他,三个音节在他的唇齿间跌宕起伏,像是对他的特别称呼,又像是一视同仁的礼貌,“今天又下雨了呢。”

“啊,是的。”虎杖悠仁还是有些警惕地、试探地看着他,“路上小心。”

“院子里的苦楝什么时候开花呢。”

“悟回来的时候,就能开花了吧。”

“等悟回来啊。”夏油杰的脸半遮在黑色的伞下,长发被抓成一个发髻,只有几缕碎发在线条硬朗的脸旁摇摇晃晃,“那就太好了呢,太太。”




苦楝在黄昏开花了,淡紫色的云霞飘浮在雨中,类似丁香的香气弥漫在院子里,宛如少女恋爱梦境。开花的那一刻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给丈夫打了电话:“悟,苦楝开花了哦!”,其实也不想得到什么像样的回答,快要三个月没见了啊,稍微更加撒娇一点也没关系吧。丈夫果然也很高兴,一叠声地说要看照片,怎么也拍不出实景的朦胧美丽,稍微有点丧气的虎杖悠仁转着结婚戒指抱怨:“悟,快点回来吧,不然花都要落啦。”

在灯光下闪烁着万千火彩的钻石转啊转啊,不慎脱落下去。最近是不是太过流年不利?一边趴着寻找结婚戒指的虎杖悠仁一边和丈夫说起自己的戒指的事情,被丈夫调笑了:“一定是太过想我所以瘦了吧悠仁,别担心哦,等我回来再给你重新定做一枚戒指好不好?”虎杖悠仁想说这个戒指意义不一样,但是丈夫那边好像又有了什么事情,快速交代了一声“等我解决完这些杂碎就好好和悠仁说话哦。”就挂断了。啊啊,听着嘟嘟的忙音,空虚和寂寞拥抱住了虎杖悠仁。孤独如游鱼般轻巧划过,却投下狰狞而巨大的阴影。他干脆坐在了地板上,头靠在沙发,一瞬间什么也不想想。工作因为自己过于的勤奋早就完成,电影只有一个人看只会更加孤寂,没办法打起精神去料理家事,因为丈夫溺爱而不会喝酒的自己甚至连想醉一把都找不到饮品,更别说烟草这类东西。

“悠仁要和我一起长命百岁。”丈夫说出这句话的神情历历在目,可是现在的自己想当个坏孩子。打定主意要喝到不省人事度过这个苦涩夜晚的突如其来的任性,让虎杖悠仁重新捡回了行动力。但是还没等到他踏出家门,门铃——又响了起来。

在这个万家灯火享用晚餐的时间会是谁来?把手放在门把手的刹那虎杖悠仁心中就有了明悟似的感应,应该,就是那个人吧。理智告诉他这个门不应该打开,可是情绪却诱惑着他:“有人来的话,就不是一个人了吧。”,手指被金属冰的颤抖了一下,随后还是,稳稳地,按了下去。

门打开了。

是桥姬在微笑。

好像每次见到夏油杰他都不会打伞,美丽的人偶在雨夜被点化,是带着刀而来的吗?江户川乱步小说里的情节仿佛化为现实。偶人伸出了泥土铸成的线条完美的手臂,在雨水中似乎马上就要融化,偶人开口说话了:“太太,我可以进来躲躲雨吗?”

唇边的微笑被雨水,被夜晚的灯光,被苦楝花的香气异化成了魅力的符号,是湿漉漉的桥姬引诱着过往的男子,今夜我也会是溺死的一人吗?魔怔一般的说了请进,双方似乎都吓了一跳的样子。夏油杰最先反应过来,笑容被拉大到有些怪异的程度,气势十足地登堂入室。虎杖悠仁反而被这股一往无前的劲儿吓得连连后退,被拉住了。冰凉的湿润的手指顺着手腕一直滑行到指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夏油杰撩开黑发,轻柔低哑的声音回响在空荡的房屋里:“太太……”

“夏油君!我,我去给你拿毛巾!”虎杖悠仁退却了,他提高了声音要打破这个氛围。下一秒却被一句反问逼得站定在了原地。

“悟,还没回来吗?”

“……你是喝醉了吗夏油君?”

“虽然喝了一点,但是我还是很清醒的,太太。”

“我是,悟的……”

“太太。”夏油杰的声音隐藏在雨后,只有黑白分明的眼眸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窗户打开,是苦楝的花朵被雨打进来,淡紫色的残花,在风中颤抖着,就像虎杖悠仁放在夏油杰衣领上的手。他看到黑发的男人隔着花吻在他的手背上,半是嘲讽半是引诱:“只有今天,太太。我是下雨天的特别限定呢。”

虎杖悠仁闭上了眼睛。桌上的水杯被撞碎了,体温逐渐升高,地板一片狼藉,湿气和雨水纠缠在皮肤上,苦楝花的云霞被风吹散。人偶的面庞上有殷红的月亮在笑,唇边那滴血如此刺眼,被非人之物迷惑着舔去,只得到更强烈的快感。要被杀了吗?问出口后也觉得傻,人偶的声音是魔物的迷惑:“只有今天,太太。”

电话的铃声终究被淹没在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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