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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赛】无名的怪物

作者 : 皮皮莺的脏脏包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奥特曼 泽塔奥特曼 , 赛罗奥特曼

标签 泽赛 , 赛罗奥特曼 , 泽塔奥特曼

状态 已完结

451 6 2021-9-6 09:07
导读
瞎奶身世,未来兔穿越时间遇到过去的Z,小徒弟从黑转白
私设多,我流,ooc致歉
因为是起名废所以泽塔还是代号26
可以配合《星空依旧闪烁》食用
命运是一张织网
我们相遇
在你的未来,我的过去

1

士兵26号第一次来到这片田野时,炙热的太阳把银色的草烤得弯下了腰。几个瘦伶伶的孩子光着脚丫在上面奔跑,踩过蓝白相间的花。他们穿着短裤,皮肤被晒得黝黑,跳进田边的小河里掀着水嬉戏。

蓝紫色的天空一望无垠,边缘勾勒着云朵,让士兵26号几乎以为身在一幅画中,尽管事实上远处正传来隐约的爆炸轰鸣。他曾经跟随部队去过很多星球,在乱石间升起属于他们的旗,征服过落后或是先进的文明。这一次的侵略里,他的族群打算最大限度地保留这颗星球的生态环境,于是选择微小化混入人群,率先以压倒性的体型与力量占领个别地区,逼迫余下的生命体投降。

26号接到占领这儿的任务时,已经有三座城市沦陷,而他作为第四名执行者,缩小了身体在田野的边缘等待指令。远方的轰鸣时断时续,被山阻挡的视线看不见硝烟与火焰。26号等待了足足两天,在听见通讯终端里传来指令后迅速巨大化了身体,每一步都使得地面震荡不息,踩碎银色的草,踏得地表露出皲裂痕迹。

孩子们在迎面投下的巨大阴影中逃窜,恐惧地尖叫。他弯下腰接近小河,伸手想握住他们,这时天空中忽然闪过一个光点,接着什么东西流星似的飞了下来,一个力量撞在他的胸口。

他胸前的装甲碎了开来,透过落下的碎片观察到攻击来自于一个体型与自己一般大小的战士。他向着后面飞出去十几米,站稳后终于能看清对方的模样:逆着光斜飞的头镖,额头上绿色的光束灯下有着灿金的眼灯,银色的铠甲覆盖着红蓝相间的皮肤。

那是与他无比相似的,却又从未见过的生命体——这不单单是指外表,更是一种存在于内部的东西——那个红蓝相间的战士无畏、挺拔、眼灯永远骄傲地面向前方,26号在一瞬间凝固了,感到一种难以被摧毁的真实与不容置喙的精神同时扑面而来。他无法辨别这一切的好坏,只能判断出这股力量正妨碍他执行任务。

绝对的忠诚,完美地执行任务,心无旁骛地为战争服务。26号受到的所有教育都可以归结为这短短的三点,而他数千年的生命里,也再没有学过更多的东西。他想必须尽快完成任务,于是迅速向眼前的战士发起攻击,然而那位战士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用拇指一蹭嘴角,偏过身躲开,一把揪着他的肩膀飞向无人的山野。

他们在那里战斗,攻击着对方的胸膛、腹部和腿部,拳头与拳头碰撞,腿与腿纠缠,带着碎石和灰尘翻滚,些微的光粒子飘荡在空气。26号好几次感到身上的装甲碎开,疼痛透过神经传来。他感觉自己伤痕累累,到后来所有的攻击都是凭着一股子意气在进行。最后他没能躲开对方的光束,然而敌人也好像有意打偏在他脚边的泥土上。他的眼灯蒙着扬起的灰尘几乎看不见了,下一秒蓝色的手从烟尘中伸出,贴在他胸口,猛地把他摁在地面。

待到尘埃落定,那个战士用手按着他的脖子,弯着一条腿压在他小腹,整个人几乎是骑了上去。26号明亮的眼灯中映出他得意洋洋的笑,接着他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额头。

“都和你说了,想赢我还早两万年呢。”

这种亲昵的语气让26号十分困惑,他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活着,他的天平中只存在杀戮与被杀,于是懵懂地歪了歪头。

“为什么不消灭我?”

“谁知道呢,大概是因为认识某个笨蛋吧。”

红蓝相间的战士松开他,两只手轻松地拍了拍,突然看见地上落着一个圆形罗盘,里面的刻度已经模糊不清,只有指针直直指向一方。26号这时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不那么机械性的波动,接着罗盘被那战士飞快地捡了起来。

他直起身俯瞰着26号,把罗盘捏在手里晃了晃,“这是你身上掉的东西对吧,想要回去就来打败我试试。而且我会一直守着这座城市,能不能完成任务就看你的造化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罗盘抛到空中又接在手里,最后一个字落下便利落地转身离开。26号挣扎了一下没能起来,身上的痛楚让他仿佛四肢都被抽空一般,他只能静静地躺在地上,看着对方消失在视野之外。

2

26号常常在半睡半醒中看到几千年前的画面,他被双亲抱着走在黑压压的天空下,一无所有的荒野中,粗糙的星光只能映出他们模糊的影子。他听见一阵喧嚣从身后传来,双亲突然停下脚步,紧紧将他护在臂弯。

他看不清他们的脸,只感到他们在无助地颤抖,接着他被藏进一片树林,母亲握着他的手,把一个罗盘放在他的胸膛。他看见他们越走越远,最后化作黑夜下朦胧的两个点,消失在地平线上。

很久很久以后他才从罗盘背后的刻印里得知,这里藏着当初双亲为他起的名字,指针总是会指向家的方向。然而那时罗盘早已失去作用,指针无法转动,盖子也再无法打开。尽管如此26号仍旧保存着这个罗盘,并非是想知道他的名字,也并非奢望回到从未见过的家,只是想以此证明自己与过去还有着些微的联系,证明在这宇宙间他曾真实地存在。

他是谁,他从何而来,他与谁相连——这些东西自打26号记事起便从未得知过,他就像一张白纸,被打上程序化的公式,除此之外一无所知。那些公式在不断重复的战争中逐渐累计,最终将纸面染得漆黑。

哪怕是歇息时他仍旧惦记着任务的执行进度,好在身体能够自然地吸收空气中的能量,让他不至于被极差的睡眠影响。他醒来后伤口已经恢复,爬起身四下看了看,开始寻找那个红蓝相间的战士。

他越过山间的小城,巨大的身影被月光投下,像是一朵笼罩在城市的阴云。他听见城里传来惊叫,喊着“有怪物”这样的话,却只是冷淡地觑了觑那些纵横小道,径直向前方走去。

如果不打败那个奥特战士,任务的完成终归是会受到阻拦。26号清楚地意识到这个问题,在连绵的山脉间寻找着对手。他找到他时,那个奥特战士卸下了铠甲,正大喇喇地坐在山巅的石头上,两条腿随意地放着,一只胳膊肘搭在膝盖托着脑袋。他郑重其事地来到他面前,瞪大了眼灯像是一只凶巴巴的大型动物。红蓝相间的战士看着他笑了笑,伸出手指勾了一勾。

“想挑战的话尽管来试试,你的本事应该不止这么一点吧?”

他的话扬着尾音,带着一种挑衅的逗弄。26号像是发泄般地大喊一声,呲着牙齿挥舞拳头冲了过去,没一会儿便被反剪了胳膊捉住,一脚踢了出去。

“行不行啊你,下次再来吧。”

红蓝相间的战士用两只手扶着腰,好笑地看他灰扑扑地躺在地上。

26号在山下躺了半天,再度前去发起挑战,这一次因为体力仍旧没有恢复,很快又被扔回山下。他的身上又添了新的伤口,歇息了更长时间,这次他与战士恢复到第一次交手的水平。他们在山巅搏斗,拳头砸在肩膀和胸膛,光束缭乱地穿过夜空,沙尘和石头纷纷扬起,结果在几个小时后,26号又被那位战士扔回山脚。

他就在这样的循环中挑战了二十来次,最后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看着伤口中的粒子飘散在空气里。那位奥特战士盘着腿坐在他旁边,两只手按在膝盖上,语气像是带着某种怀念,“这种怎么都不肯放弃的劲头,果然是你啊。”

26号很认真地看他,眼里映出头镖上斜飞的光芒,“占领这座城市这是我的任务,我一定要完成。”

红蓝相间的战士同样认真地看着他,“任务归任务,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疑问几乎超出了26号的认知范围,他不知不觉苦着脸,拼命地去理解“自己想做的事”是什么意思,最后慢吞吞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有想做的事情吗?”

红蓝相间的战士理所当然地笑了一声,用拳头在他胸口轻轻一碰,“那当然!你如果想不明白这件事,是不可能战胜我的!”

空荡荡的胸膛被撞击时,26号感到从皮肤外传来一种奇妙的温热,眼灯在战士胸前的计时器上扫了一下,折射出蓝色的光。

“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问。

“我?你叫我赛罗好了。”

“……赛罗。”26号念出这个名字时,感觉赛罗露出一种不习惯却又颇感兴趣的表情。他觉得自己搞不懂赛罗,他不明白这个奥特战士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也不明白他一次次等待自己的原因,他从地上爬起来坐着,转过身子面向赛罗。

然而这时赛罗已经站起身走远了,背影被阳光勾勒出温和的曲线,一瞬间让他看得出了神。

他像是被刚刚碰在胸口的拳头打碎了沉默的外壳,突然还想倾诉,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就那样呆呆地坐在那里,盯着赛罗走过去的方向,直到月光把他交织着几种颜色的皮肤蒙上银辉。

赛罗就在这里,没有离开。他知道这件事情,干脆就在不远处的另一块空地歇息与训练。他觉得自己想做的事就是完成任务,所以在一次又一次地落败后没有任何焦躁与气馁。这一次训练提高了速度,这一次挑战有了进步,这一次终于可以让赛罗见识更强的力度——26号不知不觉间沉迷进来,在不断的挑战中体会到了一种快乐与满足。

当这种情绪比赛罗的攻击更为强烈地袭击他的精神时,26号察觉到了一些与曾经非常不同的东西。他开始在训练中疲惫却又固执地不肯歇息,在挑战前兴奋得手指打颤,在战斗后畅快淋漓。他甚至会躺着躺着跳起来问赛罗刚刚的搏斗哪里有漏洞,为什么如此轻易地便被破解。

好几次之后,他开始抱着胳膊自言自语,回顾训练时哪儿出了问题,一面纠正一面摸着脑袋苦想。赛罗看着他的样子,坐在不远处噗嗤笑了,捡起一块石头向他扔了过来。

“喂,看你憋成这样,平时肯定没人跟你说话吧!”

26号被石头砸在胳膊上叫了一下,顺手捡起来扔在一边,惊奇地歪了歪头,“你怎么知道的!我们除了命令与回答不允许说别的话。”

“这多没意思啊,要是我遇见这种规定肯定和长官没完!”

26号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洒脱与豪情,胸口再一次涌上被轻轻触碰时那种奇妙的温热。现在他突然有点理解这种感情了,那也许可以称之为向往,又或者是一种憧憬,只是他仍旧不明白这样的心情意味着什么。

他伸长上身向赛罗凑过来,“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来这里?”

赛罗想了想,神秘兮兮地扬起脸,“我来自未来,想要看看一颗星星的过去。”

“你的意思是,你是从未来过来拯救这颗星球吗?”26号额头上的花纹让他看起来像是一本正经地皱着眉,“不行,占领这里是我的任务,不会让你成功的!”

赛罗听完夸张地耸肩,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你还真是能说大话!先打赢我再夸海口吧!”

“我会的!”

26号捏着拳头站起身,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3

从那以后26号有了一种从没有过的感受,他明白快乐、欢愉、温暖的字面意义,却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懂得了他们。这些突如其来的新鲜感受像是一张放飞的网,把他游荡在思想边缘的灵魂紧紧缠绕,不顾一切地拉了回来。

他在来自长官的通讯中受到质问,只是回答着出现了些许变故,掐断讯息后立刻找到赛罗进行新一次的挑战。他们同往常一样给予彼此愉快与疼痛,在争斗中受伤却又享受着这样的过程,最后26号呈大字型躺在地面,看见赛罗坐在旁边高兴地和他说话,从伤口溢出的光粒子仿佛一条丝带,萦绕在暗夜之中。

他突然意识到赛罗这时卸下了防备,也许只要一点攻击便能够结束一切,贴在地面的手指动了动,却始终没能抬起来。他不想断开和赛罗的联系,不想去理会任务,甚至想要从命令中极快地逃离。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他想做的事情简单到一句话便能概括——仅仅是和赛罗见上一面。

这时赛罗突然拿出他的罗盘,托在手心递了过来。

“这是你的东西,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还给你。”

26号感到出乎意料,固执地摇头,“可是我还没能打败你!”

“这种事情不重要,你已经找到自己想做的事了,这比什么都好。”

26号愣了一下,视线落在罗盘,看见那恒久不动的指针指着赛罗的方向。他顺着那只手臂向上看去,钻石般璀璨的眼灯里映出赛罗温和又快活的表情,让他想到某种被深藏的命运。这命运将他从阴影中托起,越过黑夜与白昼,顶着太阳的光。他无法阻止一种冲动——他想和赛罗见面,想告诉他许许多多的话,想去触碰那双蓝色的手,想和他一起走。

他想做的已经无法仅用一句话概括,在几千年的生命里也从未有过如此多的欲望,混乱而不可思议地捉住他的灵魂。他不知所措地抓了抓头,像是一头撞上礁石的浪花,彻底失了方向。

“我赢不了你,也完成不了任务,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长官已经对任务的进度产生质疑,很快会来消灭我,以我的力量没办法对抗他们,到这里就是极限了。”

他泄气地耷拉着头,使得赛罗不满意地用力拍了他一下,“笨蛋,说什么极限不极限的啊!你跟我来!”

他一把抓过26号的手来到山崖边,那里可以俯瞰到城市的全景。柔顺的田野包围中,城里的道路被灯火点亮为纵横交错的图画,零零散散的路人走在街上,捧着食物,提着物品,偶有一些房屋默默熄灭了灯。

赛罗大喇喇地把胳膊搭在26号肩上,“你给我说说,你原本打算怎么占领这座城市?”

“抓走那里的生命体,踩碎他们的建筑,大概花一天就可以做完。”26号老实回答。

“你看,要毁掉一座城市非常简单,但是那些房屋的建成,那些生命体的聚集,那些灯光从无到有的出现,却要经历上千年的时间。虽然对于我们而言并不算什么,却是这里的人们经历祖祖辈辈才能收获的成果。”

26号惊讶地凝固了表情,望向赛罗的眼灯里像是明白了什么,却又交织着一种无法表述的懵懂。赛罗一本正经面向他,指向棋盘般的城市。

“破坏是简单轻易的,然而不论重复多少次都不可能让生命诞生、让文明拔起。那些创造与守护的奇迹,才是真正的力量。”

他说完得意地蹭了蹭嘴角,把头扬起,“这话虽然是老爸告诉我的,但用在这里相当合适吧!”

26号凝住的表情逐渐舒展,像是被他爽朗的笑感染一般,也摸着后脑笑起来。

“赛罗,我也可以拥有这样的力量吗?”

“当然啊!我不说了吗,你自己想要做什么,这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

那天晚上26号没有回到自己常待的地盘,而是和赛罗面对面坐在山巅的石头上,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想说的话。尽管有些语无伦次,赛罗仍旧高兴地回应着他。他不知不觉向赛罗越靠越近,几乎快要贴上时胸口挨了一记肘击,急忙慌慌张张往后挪开。赛罗被他委屈又抱歉的表情逗笑了,伸出手向他摊开,又勾了一下手指。

他认真观察着赛罗的动作,确定对方肯许后才小心翼翼地靠近,然后感到那温暖手掌落在头顶,像是揉着一个小动物那样轻轻抚摸。他慢慢垂下头,把脸搁在赛罗的膝盖上,呼出的热气扑上红色皮肤,又暖烘烘地笼在脸上。

他感到同样暖烘烘的急流窜过胸膛,赛罗的手落在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地轻拍,声音带着笑意。

“该说你是老样子还是什么,在得寸进尺这点上你从过去到未来根本就没有变过嘛。”

4

如同26号预料的那样,第二天长官便带着部队来到这里,像是放弃了这步棋一般推平周围山脉,逼近城市面前。26号听见人们惊恐地喊着有怪物袭击,张开双臂用后背挡住攻击,看见赛罗落在了自己身边。

与往常不同的是,赛罗身上多了一件蓝色的披风。他轻轻扬起披风,向26号递了个眼神。26号立刻了然地点头,伸手捧起城中打着颤逃窜的住民,一波又一波地送向安全的地方。

在他把所有人转移返回时,赛罗正与他的同族战斗,明亮的光线在空中交错,被披风包裹的蓝色身影敏捷地穿梭在攻击间。交战中尘埃高高扬起,山石与建筑碎裂,26号向着昔日的长官冲过去,扬起拳头狠狠砸去。

兴许是得益于与赛罗的战斗,他感觉身体比起曾经敏锐了许多,与赛罗在配合上也惊人的默契。他们一次次重创敌人,破坏武器,击伤皮肉,激烈的交锋让空气中星火不断,轰鸣声响彻天际。

取得胜利的一刻,26号也因为伤口倒下。接着赛罗扶住了他,架着他来到一座山脚。那座山现在只余下了一半,26号靠在上面,抬眼便能看见天边的白云。

他迷迷糊糊的,却忍不住向赛罗搭话,“刚刚我表现得怎么样!你觉得现在能不能赢过你了?”

赛罗闷闷地哼出一声,“你个三分之一吊子,会伤成这个样子,想赢我还早两万年呢。”

26号从那硬邦邦的语气里察觉到一丝关心,嘿嘿笑了起来,眼灯忽闪忽闪地陷入睡眠。伤口在充足的光能下恢复着,他感到有谁拉住他的手,一种仿佛心跳的脉冲有规律地顺着神经传来,让人无意识地安心。他在朦朦胧胧间看见赛罗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把银色的掌心贴在脸颊,露出平时从未见过的柔和表情。

赛罗用另一只手捏着什么,放在他的胸膛,放在那个未来将镌刻他名字的地方——而他如今还不曾知晓。他从半睡半醒间挣扎着恢复意识,发现胸前放着那个坏掉的罗盘,而赛罗这时站在他身边,抬头向着天空,似乎下一秒就要离去。

“赛罗——!”他突然想起双亲临走前的身影,涌上一种空荡荡的害怕与失落,努力支撑着身体坐起来,一把拉住披风的边角,“你要去哪里?”

赛罗被他拽住,不由得啧了一下,“你怎么这会儿醒了啊,本来想趁你睡着的时候离开,就不用道别了。”

他每说一个字,就看见26号的脸上多出一分迫切的委屈,最后不舍地紧紧揪住他的手,仿佛是捉住悬着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知道这时的分别代表着什么,有一些道路即便泥泞而充满悲伤,也必须一步步踏踏实实地走过去。

赛罗轻轻叹出一口,蹲下身子直直望进那双钻石一般的眼灯。

“在这前方还有属于你的命运,而我的旅程只能到这里。”

26号白亮的眼灯里聚集了光粒子,一滴滴顺着脸颊滚落。赛罗抽出手帮他擦着眼泪,像是想要缓解这时的气氛,笑着捧起他的脸。蓝色披风在微风中流动,仿佛一朵即将远去的云。

“去成为你想成为的样子,我会在我们相遇的地方等你。那时候记得带着你的名字来见我——在你的未来,我的过去。”

他站起身向后退开,看到26号向他伸出手,越来越多的光粒子从眼灯里落了下来。他有很多话想说,又只能把它们咽回去,卡在喉咙有着一种哽咽的感觉。他转身飞向一望无垠的天际,蓝紫色的空中拂过白云,只是那么一瞬,26号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他用手托起罗盘,看到那根指针面向赛罗离开的地方,安静得如同凝结了时间。

——我会成为想要成为的样子,无论多少次,都请将我呼唤。

从那以后,这颗星球多了一个传说,一个仿佛怪物般的巨人赶走了余下的侵略者,并且总会在危险的关头出现,从灾难中拯救生灵。

只要你有所呼唤,便会得到回应——人们流传着这样的故事,从田间的角落到华贵的高楼,从幼小孩童到耄耋老人。几十年过去,几百年过去,近乎千年过去,26号在这颗星球见证了更多文明在荒野修筑,见证了历史被人们的双手托起,而他依旧做着同样的事情,不论时间在这片土地留下怎样的印记。

后来的某一天,他击败了一只怪兽落到海边歇息,在那里邂逅了另一位奥特战士,头上有着与自己相似的突起角,银红相间的身躯矫健而敏捷。

“你就是这颗星球传说中一直帮助人们的孩子啊,我的名字是艾斯,你呢?”

26号不认识他,却感觉他身上传来令人安心的气息,“我没有名字,人们都叫我巨人或者怪物,不过我确实是留在这颗星球的最后的怪物。”

艾斯顿了一顿,似乎因为他的话感到不可思议。

“你不是怪物,如果非要说的话,是留在这颗星球的最后的勇者。”

他的话有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定,让26号想起很久很久前曾经遇见的那个人。他只是稍稍愣了愣,就看见艾斯向自己走过来,温和地伸出了手。

“要跟我一起走吗?去光之国。你会拥有伙伴,也会变得更加强大。”

26号歪着脑袋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5

在光之国降落的时候,26号已经被赋予了泽塔这个名字。他在路上和艾斯说了许多,关于他的过去,关于在那颗星球的遭遇,也从与艾斯的闲聊中知道了关于光之国的事情。途中他的罗盘似乎引起了艾斯的注意,说是这样的材质经过加工可以用来制作计时器,泽塔听完开心地攥紧罗盘,像是捉住了曾经遗失的弥足珍贵的时光。

他们在光之国的港口降落,祖母绿色的天空与建筑仿佛稀有的宝石熠熠闪烁。泽塔抬起头四下望着,一边喊着“好美”一边激动地跑了起来。他听见艾斯在后面喊着慢一点,回过身去挥着手大喊“不用担心”。他穿过宽阔的透明街道,飞行着掠过漂浮的岛屿,最后落在火花塔下的广场上。他取出罗盘想要把这些美好告诉留在遥远过去的双亲,顺着凝固不变的指针望去,却惊讶地顿住了脚步。

逆着光斜飞的头镖,额头上绿色的光束灯,点缀着蓝色计时器的银色胸甲——那儿站着的,是跨越千年等待着他的、那道红蓝相间的身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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