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95488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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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原型 龙族 楚子航 , 路明非
标签 楚路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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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9-1 09:23
- 导读
- 楚子航发现自己好像病了
挂钟分针指向十二,楚子航摊开包药的薄纸,各式各样的药映入眼帘,路明非用手碰了碰杯壁,抬起头笑着说,精确测量,53.7℃,可以喝了。一日三次,饭后睡前,药是富山雅史开的,病是路明非叫他去看的,水和着各式药片落入胃中,他起身,走入厨房,拧开水龙头冲洗杯子。
"要睡了吗,"路明非盘腿坐在床边的地板上,楚子航可以轻易看见他的发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一个闹钟,黄灿灿的还有对熊耳朵,是小熊维尼,分针刚好指向六,现在是十点半。
"地上凉。"楚子航伸手像是要把人捞起,路明非就像得到允许上床的小狗,一下子就弹到床上,和楚子航并排坐着。
"这药有一点特不好",路明非一本正经。
哪一点,楚子航明知故问。
"每次吃了它你就睡得跟头猪似的,阿师兄我不是在骂你啊,就算是猪你也得是帅气逼人的小香猪啊!咳咳,重点就在这,这药堪比装备都出品的褪黑素,跟把人打晕了似的,你看,你眼睛都要闭上了,你又得明天早上才能见到我了……"
路明非真的很讨厌这一点呀,下次看能不能让富山雅史换个药方,免得每天晚上路明非都怨气满满的样子,陷入梦乡前,他想。
又是一个多雨的夏天,楚子航拿起放在门关的黑伞,撑开,他不是像路明非那样喜欢宅在家里的性格,但每到下大雨的天气,他宁愿待在家里打游戏,和路明非一起。
路两旁种的花树被雨摧残得不成样子,粉红的多花经无数行人踩踏早就变为灰褐色,腐烂的花香混着厚重的水汽味,刺鼻到令人窒息,他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才能忘却多年前同样的雨落在身上有多么冰冷。
今天路明非不在家,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又需不需要自己去接,习惯性滑开路明非的聊天框,上一条消息在很久之前,是路明非发来的表情包,贱贱的小狗,眼睛瞪得贼溜圆,神以发表情包的人,楚子航的聊天记录总是严肃得像工作记录,任谁也想不到,其实他手机里存了很多可爱的表情包,全是路明非从别处收集来然后发给他的,最后被他一个个保存,躺在内存的底部。
“嗨嗨嗨,我去,我人在面前呢还看手机,离手机远一点儿,离人近一点儿…"说着像公益广告台词的话,刚才楚子航还想着的人一下子蹦了出来,发丝还滴着水,所幸考虑到经常要给对方撑伞的缘故,这把伞够大,盖得住他俩。
"我还在想你去哪了,要不要我来接你。"
"半路上遇到了也算接啊,去英灵殿啊,一起呗,老大和师姐也应该会来,毕竟今天是纪念日嘛,嗯,要不我们今天喝一杯,当是庆祝黑王的死。"路明非熟练无比地把话题扯到晚上吃啥喝啥,并坚决表示今晚不想吃食堂。
英灵殿前,金红二色透过雨暮仍可看见,诺若一甩深红的发,嫌弃地看了一眼黑伞下的人,"你不能好好打伞,衣服都湿了。"
"抱歉,"
"这有什么好歉的。"她扶额。
一年前席卷整个混血种世界的暗面战争已经结束,黑王巨大的龙躯倒下,脊背如同高耸的山脉,从此世界由人主宰。战争的牺牲者化作英灵殿内石壁上个个凹陷的名字,楚子航走过一张张黑白雨照,上面的每个面孔都分外熟悉被淋湿的长风衣随着他的步伐翻飞,黑年滴水,在地砖上留下光亮的痕迹。
"你最近还去富山雅史那里?"恺撒盯着石壁上的神话浮雕,他的声音传入楚子航耳中。
"嗯,一周一次。"
恺撒微微昂首,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如果下午你要去墓园,我可以陪你。"
"不用,这是我和他的事情。"楚子舟航淡淡地说。
"干嘛啊过二人世界啊。"红发巫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侧写'告诉我,他时时刻刻都在看看你呢。"
"楚子航,他除了是你朋友外,也是我的朋友啊"
"还是我的小弟!不过你们想要怎私人时间,我只好带着恺撒远离咯。"
路明非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楚子航右侧站定,他看着恺撒,话却是对看楚子航说的,"我要是也去的话会很尴尬耶,呃,不过师兄你想的话我随时奉陪。"
"我打算晚上去看他,下午我要去趟富山雅史那里。"
诺诺侧过头,深红的眼瞳泛着金光,安慰小弟的暧昧对象不是她拿手的事,她最后只能作为朋友给出忠告,"战争早结束了,你可得惜命,毕竟这是他从死神那儿抢回来的。"
"是嘛是嘛,至少也要活到七八十啊"路明非对诺诺的话表示无比赞同。
"最新调查,混血种平均年龄为132岁,至少95%的混血种能活过一百岁。"
"我不是在咒你早死…我只是下意识代入了普通人的数据。"
诺诺扯扯嘴角,最后她什么也没说。
"姓名。"
"楚子航。"
"年龄。"
"24岁。"
富山雅史在姓别那栏上填上"男",这是惯例,是不变的流程,属于做给秘党看的,接下来的谈话才是重点。
"这次的药有用吗?"
"没有明显效果,"楚子航停顿了一下,"他一直都在,我能看到、听到。"
富山雅史点点头,手中黑笔抖动,幻听幻觉的症状无明显改善。
“你最近的行为有所改善,至少不会特意去接路明非了,对吧。”
“因为他没有让我去接他。”
“你好歹掩饰一下,我好写报告给上面看。”福山雅史叹了口气
"如果清除记忆,你愿意吗?"
"我不以为消除记忆属于治疗精神疾病的办法,目前为止他也没有对我的生活造成干扰,还属于可控范围。"
"每一次都是这个答案啊,你和路明非在这一点上很像。"
"这样也算更接近他了。"
"这可不是件好事。"他继续低头记录。
"继续这样下去,我恐怕他们会等不及,路明非已经给过他们一次警醒,一个精神状态不可控的危险混血种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将你免职或监禁,可能都算得上好下场。"
"再坏的结果也在三年前他所遭遇的更坏。"
富山雅史有点无语了,这俩人对对方都执着到了做个心理咨询都三句不离彼此的程度的地步,甚至心理问题就是因为对方从而产生的,他都一大把年纪了,不是很想听他们间的感情故事,更不想被人拿枪指着头或拿刀抵着脖子。
对面的男人又继续开口:"富山雅史教授,这次的药不开有助眠作用的,可以吗?"鎏金的龙瞳直视他,不怒自威,富山雅史将视线移到笔记本书上,记录下患者的特殊要求。
"你很少对我的治疗方案提出异议,我猜,又是路明非向你包怨了?"楚子航点点头。
富山雅史耸耸肩,他站起来走向屋子更深处,暗处立着个金属柜,由于"血之哀",混血种们常常患有心理疾病,这个柜子是专门用来放精神类药物的,为了防止某些药物成瘾的神经病偷药吃,柜身由再生金属打造,上了三层锁。
楚子航的视线却投向屋子另一头,光透过蝉翼般的窗帘,风拂起男孩浅色的发丝,那是路明非,他笑弯了眼角,视线穿过缕缕阳光,放在了楚子航身上。
楚子航下意识地向窗边走了一步。
路明非向后仰去,上半身卷席着轻柔的薄窗纱,他从昏暗的室内冲进了苍穹。在他坠下窗沿的前一秒,一只手托住了他。
怀中的人没有什么重量,轻盈得像飞鸟的绒羽。
"并不像你说的毫无影响,对吧。"
路明非说的是对的,楚子航不得不承认。
那个身影转瞬间又消失不见,像是蠕融进了蓝天,楚子航希望手上残留的温度能告诉他这不是幻觉,但没有,路明非早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这个挥之不去的鬼魂也没有活着的气息。
只是他执着地以此来麻痹自己。
夜来湿气重,水珠顺着叶脉落下,啪嗒地湿了黑发,给后颈留下点凉意。楚子航刚下飞机就直奔墓园,下午消失视的人影重现,蹲在墓碑前的石板路上,一动不动,就像在与坟中幽魂和蔓沼的青苔对话。
黑色沉寂的墓碑上,用同英灵殿中那些名字同样的字体刻着路明非三个字,他的笑容定格在灰白的照片上,下方写着一行小字,路明非指定要刻的墓志铭,“这里埋葬着楚子航的好朋友路明非,他的一生毫无意义,一同埋葬的还有他最心爱的游戏机。”遗书中他说他想了半天,决定死之后还要再说句白烂活,好体现他路某某有多风趣多幽默。"
楚子航喜欢这句话,不是因为被路明非逗笑了,而是因为这句话中,他和他名字相近,"楚子航的好朋友路明非",多好啊,即使再过百年,黄土白骨,混血种的历史上也会记载这场战争,而他们的名字永远并列,经时间的神化后交织相融,不分彼此。
苍白的指尖描摹着"路明非"这三个字,细致如同对待织机上命运的纺线。而另一只没有温度的手也覆了上来,指间交错,路明排扣住了他的手,他的指腹抵上石碑,寒意从脂腹向心传播,刺透心脏。
一年前,他也是这般蹲在地上,盯着路明非的照片出神,四周被前来哀悼的人著得水泄不通,浅色调的花被裹在黑白灰的卡纸中,围拱着苍黑色的墓碑。
那天也下了雨,比今天小,透着几分寂寥,他撑着伞回家,雨连成线从伞边缘垂下下,楚子航发现他和路明非的相处时间里,也有很多下着雨的日子。雨是颠倒的海,年是天空的船,他航行万里,远离故土只为复仇,却偏偏遇见了路明非。人生规划中复仇之后本来空无一物,后来添上了"和师弟一起打爆婚车的车轴"的事项,他想在路明排此后人生中每个值得称赞的瞬间都占有一席之地,可到最后却是路明非先撤手人寰。
给了他活下去意义的人,没有陪他活下去。
那天到家他打开门,混血种良好的夜视能力让他看见落地窗边陷入沙发的少年,闭着眼,浅浅的呼吸声证实了他的存在,那是他第一次出现幻觉。
这个路明非还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光,他的记忆里没有过他们一起亡命天涯,没有过暗面战争,快乐得好像一只无知的猪,唯一值得他深夜买醉的理由是诺诺结婚了,楚子航对他而言只是靠谱的面摊师兄,会陪他喝酒会给他带饭会让他少熬夜。
他对自己是个幻影一事毫无察觉,那天夜里楚子自航走近他,路明非只是打着哈欠睁开眼,问他今天回来得怎么这么晚。
其实这样也不错,路明非是个没有记忆没有忧愁,只是同他楚子航同居了的小师弟,同世界联系只有楚子航的孤魂野鬼,如果一切皆是幻听幻视,那他宁愿当一辈子的神经病,旁人的想法与他何干?
他守着这份不起眼的幸福,他和路明非本该有的未来,小心翼翼地掩饰不对劲的地方。漏洞很多,但路明非就像一块内存很小的硬盘,每天都定时清理记忆,时常忘记生活的日常和那些bug,异常的地方于是被忽略。
"楚子航的,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是。"这一年来他都在路明非面前含糊其词,但今天他不想对他撒谎,他已经撒过太多谎了。
"你是鬼吗,路明非。"
"肯定的,师见你不会药吃多了真以为我是你幻想出来的吧?"他转过头,轻声道,"要是死去的朋友都能以这种方式站在你身边就好了。"可事情哪有这么简单,一个人,是立体的,以不同的角度去看是不同的平面图,用自己的那幅平面图去构造三维的幻影,结果必然失真,师兄对于这方面懂得比他多多了,可他还是认为自己是幻觉,总不能是唯物主义太坚定了吧。那答案是什么呢?大概是和自己逗留人间的理由一样吧。
他拉起楚子航的手,隔着肌肤感受到他心脏的脉搏。路明非将楚子航的手拉到自己胸前,紧压在胸膛上。
"虽然我现在没有心跳,但你看,我可以主动影响外界,还能牵起你的手,幻觉能行吗?"
"在今天以前,我没有发现你能与物质世界互动。"
"今天不一样啊,今天是我去世一周年,还是在我坟头上,阴上加阴啊,就像拿了份没有副作用的厉鬼体验卡。"
"也就是说,过今天,你就碰不到我了。"
路明非以一种打桩机般的速度点头,带动着整个身子都摇晃了起来,楚子航将另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
"哎哟我去,吓到我了呢啊师兄,我知道你听了后可能有点悲伤…但也不能人吓鬼啊,我属胆小鬼的,不经吓。"路明非当场僵硬成了石雕。
“…我只是怕你把头点掉了。"
"鬼还能再死一次吗,呃,要不我点点试试。"他没点成力,楚子航顺势撑住了他的脸,还感觉良好般地推了推。
好吧,看着对方幽怨的眼神,楚子有航也有点尴尬。
拉拉扯扯了半天,才想起这里是墓园似的,路明非打望一圈,确保没有损害到楚子航的高冷形象,毕竟两个男的蹲在坟前牵牵手摸摸脸,显得像变态,如果别人看到的只有楚子航,那可能误认他是瞎子,对着空气摸来摸去的干啥,至于路明非的形象嘛,从来就没有过,只要不被人认出来是诈尸就行。
路明非这货坚决地表示一天已经浪费了十九个小时,剩下的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他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达365天中独一份的5个小时怎么过,最后很不好意思(装)地(的)拉着楚子航的手跑到婶婶家楼下。
这个时间点家家灯火通明,这栋老楼明显隔音不太好,楚子航甚至能听清一楼靠门这户电视机的声音,听见"八年抗战开始了!"的时候他眼皮跳了跳。
路明非抬头盯着,婶婶家的阳台,天鹅绒的窗帘拉得紧,点光也不透,她就是想遮光好又便宜的,才货比三家买的这个。
"不上去看看吗?"楚子航突然出声,手还紧紧牵着路明非。
这一路跑来他俩的手就没放开过,生拍一放开,就再也握不住了似的,但反正路明非没有松开手﹣﹣也有可能是楚子航劲太大了挣不开,那他也不会主动松开手,楚子航有种直觉,能牵着他的时间不多了。
"不了,我突然出现会吓死他们的,一年了他们也应该知道了吧,我表弟,他虽然有着边长一米六的正方体身材,但怕鬼,我小时候经常装神鬼地吓唬他玩,不过后来他发现真相后我就再也吓不着他了。但我现在应该吓得到他。"他呵呵地笑着,仿佛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楚子航眼里也被他染上了笑意,
路明非动了动手"师兄,可惜现在已经晚上了,这栋楼的天台,最适合看日落了。"他眨了眨眼,"在附近几条街中。"
"你还做过…关于那里夕阳好看的调查?"楚子航将路明非的行为包装得高大上了一点。
"没那么历害…就是我放学了不想回家,干脆看看落日思考人生咯,毕竟不要钱也不要朋友的娱乐方式不多嘛。"
他们就这样静静望着密不透光的阳台上的帘子,恍惚间路明非好像听到了婶婶的抱怨声,蛤蟆鼓足气开始鸣叫,风也翻飞穿过树子,沙沙作响,窗口一个接一个地暗了下去天已经全黑了。
楚子航忽然拉着路明非向居民楼大门走了一步,路明非踉跄了一步,他对上路明非疑惑的眼神,淡淡出声,"现在没有太阳,但有月亮和星星,如果打发时间的话,我想它们作用一致。"
笑容在路明非脸上,越拉越大,他咧开嘴角,往楼道尽光冲去。上了几层楼,从叠起的木箱上翻出窗栏,他叫楚子航小心脚滑。他们壁虎一样贴着墙翻过座座空调外机,七拐八拐地绕上天台。路明非也不嫌脏,就那么一屁股坐下了,楚子航也跟着坐下。
城市的夜晚能见度差,高空中零落撒了几粒星子,彼此间离得很远,孤零零的,银月高垂,将周围的天空附上层灰白。
稀疏又暗淡,真是脑子抽了才大半夜跑上来看星星,路明非转过头,与楚子航视线对上,心跳猛得停了一拍。
"师兄,这里太暗了,看不清。"他挪动屁股离楚子航又靠近了点,本就不多的距离现在更是可以忽略不计,楚子航看起来好像在思考为啥看星星还要求亮度。
“君焰还是黄金瞳。"
?跟这两个有什么关系
"用哪个来照亮。"看出路明非的疑惑,他解释了一下。
"当然是手机自带手电筒…我开玩笑的,全都要。"这根木头今天想玩点浪漫的,他路明非肯定要捧场的。
楚子航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摘下美瞳,黄金瞳好似一双黄灯笼,照得路明非心痒痒,金纹暗动眼波流转,楚子航的眼像刚打磨过的黄铜镜,他在其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他都有点儿想让人给自己当专属镜子了,因为路明非认为无论是 P 图还是化妆后的自己,都不及楚子航眼中的好看。
指间火光闪动,刚摘下的美瞳在君焰中灰飞烟灭,八十九号的言灵拥有摧枯应朽的威力,但在此刻,"君王的火焰"也只能充当灯具或暖炉。
"…师兄啊,我发现,夕阳和夜空还有个不同点,"路明非喃喃道,"…夜空比夕阳更适合当谈情说爱的背景板。"
"我们现在算在谈情说爱吗?”
"不知道,要不你亲口我或我亲下你呗,这样就算了。"
蜻蜓点水般掠过,他得寸进尺的要求被满足,路明非看着对方的眼睛,惊觉无论夕阳还是夜空,都比不上这双眼睛的灼热明亮。他下意识抓得更紧,但楚子航似乎没有察觉。
十二点的钟声即将敲响,一年时光画上句号,这次没有小魔鬼的帮助,他还能再骗过死神吗?能够继续牵着楚子航的手吗?灵魂深处传来的拉扯感,一刻也不停地提醒他,他不属于这里。他是一个很贪心的人,尝过的蜜还想再尝,牵上的手就不想松开,患得患失,之前楚子航被奥丁抹去时,他天涯海角、满世界去找他存在的证据,后来好不容易把人找回来后,就更乐于留下痕迹,万一有那一天旧事重演,或许也有些记录留存。
所以他把楚子航的名字刻在墓碑上,只要路明非还存在,世界就不会遗忘楚子航。
这其中也有所私心,"路明非"的定义很多,执行部 S 级专员,战争英雄,黑王容器…但一切头衔和荣誉,都比不上一个楚子航,他宁愿一辈子都只是楚子航的小师弟,这样他就心满意足了。
路明非闭上眼睛,主动向前倾,快要将楚子航压在地上,手上的触感,越来越弱,时间真的不多了。
“路明非,你会忘记今天的事吗。”
他舔舔楚子航的嘴角,没有回答。唇瓣被润得发亮,后来又转为啃咬,但无论再用力,都无法留下痕迹,他伸手想扯住对方的衣领,手却从中穿过,透入楚子航的胸口。楚子航干脆虚抱住他,手臂环住他的腰,一幅亲密相拥的姿态。
“明天你和我还会像过去的一年一样吗。”
"楚子航…”滚烫的泪,滴洒在楚子航脸上,一路向下积在颈窝,"就算我不在了,你也得好好活。好好活着,说不定有一天,我还上来看来,你要等着我。”
“你会消失。”肯定的语气,路明非的行为完全暴露了他的惶恐,让楚子航得以确定问题的答案。
“师兄你不用再假装我还活着了,不用再欺骗自己。”
"也不用每次给鬼打伞了,鬼淋不湿你可淋底落汤鸡了。"
"也别吃药了,你又没病。"
"如果有那天,师兄你遇到了灵异事件,也别害怕,那是我,我不会让别的鬼吓你的。"路明非絮絮叨叨的声音越来越小,他透明得楚子航快看不见了。
楚子航怀中只留灰尘,他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眼里残留着路明非消失时的眼睛,水雾漫横的。过了许久,他才闭上眼,心里还是那个空气味的吻。
这次回到家,没有人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