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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占]爱你是余生 2
作者 :
卿卿如晤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第五人格
佣兵,先知
标签
佣占
文集
佣占
189
5
2020-12-8 21:36
*教会骑士×异端先知
*是这篇的系列文
*背景自设,半书信体
*HE
-
文案:
“逃吧,萨贝达,求你逃吧……”
“我可以逃,伊莱。”
“可我的爱要往哪里逃?”
-
[封有教会火漆的文书。]
西教堂亲启。
数月来异端多有活动,‘感染’频发,致使边远城镇受其污染,其中以西区为重,教会内部必然有联络之人,在位者竟无察觉,实属失职,故此褪其圣侍之袍、削其神眷之冠,贬为凡民。
主神谕令,自珍珠河以南途径乡镇、至翡翠王城北郊荒野,包括中立种族即巫师、巫女在内,靠近教区者一律视为外敌,违者重责。
教区事宜暂由教堂先知伊莱,克拉克代掌,赐名骑士‘思明’将佐您清查教会内部,近日即可到达,还请稍安勿躁。
期待与您相会。
银铠骑士团。
-
[役鸟的来信。]
展信问安。
听闻林中精灵开放花田,巫医小姐受邀至此,我便冒昧猜测您正巧也在西区附近,如有打扰多请见谅。
吉尔曼小姐,数月来不断有人类觉醒,能以异端身份动用力量,我一再隐瞒还是被迫报至教皇处,教会称之为‘感染’,唯一的净化方式……
您也知道,即为抹除。
主教被废,新任者的手段不可能再同往日那般温和,下一次彻底清扫的开端就在不远之后,烦请通知西区各部提前做好撤离的准备。
文书中还提及禁止中立种族进入教区,这恐怕是与巫女对立的征兆,所以各位行事万勿太过嚣张,通知城内巫女务必隐瞒身份。
我知道以您‘灾厄巫女’的名号连教皇提及也要心生犹豫,而西区是狼族驻地武力强大不畏惧战争,可此行为首者是赐名骑士,带领的并非侍卫而是军队,名为讨伐实则围剿……
毕竟尚有幼童逗留,能避则避。
自役鸟的所属神明故去后,北之巫女伊德海拉也陷入沉眠,没有了绝对力量的庇护,每一位信仰者都变得极为珍贵,火种既是希望,您一定明白这一点。
另:
巫师行踪多属绝密,可事关重大也许只有那位才能平息,若动用役鸟追查他的下落,是否有些太过无礼?
伊莱,克拉克。
日前于西教堂书。
-
[一封留信。]
教会那边通知西教区已经被封锁了,书信这种东西抓到就是严惩,能随便丢在祷告室你这先知当的可真是心大。
那封信我放在桌子上了,放心,内容我没有看,要是家书可以帮你送回去,带到边境再转托给别人应该没事,你不是养了只鹰吗,拿来送信挺好的,不过别让他从这儿走,会被打下来。
啊……还有,翻窗户的时候好像不小心撞碎了玻璃,我拿披风补了补但效果不大好,等见面赔给你。
(苍劲有力的落名)
萨贝达。
-
[役鸟的来信。]
展信问安。
杰克先生的回信已经收到。
如您所说是位温和的领导者,难怪连龙族也情愿臣服于北巫的最后血脉,役鸟说在他身上能看见伊德海拉的影子,是了不起的神迹。
我被役鸟选中,但也只是生身人类,自教导日神明便已经故去,那般神迹无数次祈祷着希望亲眼目睹……说来遗憾,未曾一见。
虽然各部暂且安置,但西区的觉醒者因封城而无法撤离,关于北巫世代前的记忆又大多模糊不清,如无安抚必然有所恐慌,街道上巡逻严密,我不敢与其贸然接触,恐怕会生事端。
另外……
(因落笔迟疑导致有所晕染)
那位骑士我见过了,没有想象中的凶神恶煞,个子矮矮的站在军队里有些好笑,脾气暴躁,不拘小节却又很细心,每次骑士团偷偷拼酒,最后都是他一个一个扛回去的。
……我不是立场有所动摇!
他是主和的。
明明是荣耀的赐名骑士,却因主和在政权变更后被放逐至此,就算看惯教会的蛮横行径也不由得为其感到惋惜……
大抵是人类血脉作祟吧,我并不想与他为敌。
伊莱,克拉克。
日前于西教堂书。
-
[一封来信,夹着莹绿色的新鲜树叶。]
先知亲启。
感染……
还真像是教会那群道貌岸然的混蛋能想出来的说法。
人类本就对异端抱有戒心,恐惧正像是会传染的绝症,因为神职的教导,甚至精灵贸易都不得不暂且终止,形势确实严峻。
要我说开战就是了,明着说一句中立种族,暗地里杀了多少巫女就是教皇自己怕也数不清楚,不是杰克压着,战争早就无法避免了。
不过崇敬归崇敬,你可别把杰克当成是好脾气的人,前几天暂居地里主事的小伙子们吵得不可开交,杰克往那儿一坐,唬的他们连句我有意见也不敢说……
我嘲笑还没吐出来就被瞪了好几眼,明明真打起来七八个也不是我的对手,狼狈的只管叫‘灾厄大人’,这会儿倒是能耐大了。
对了,叫我菲欧娜,姓氏听起来别扭的很。
城西有巫女说觉醒者围攻教堂,怎么样,没受波及吧?这次封城范围直到西郊,传信也不被允许,我是因为一点儿小麻烦没出城才能顺当回信,说起这个,有带他们离开的头绪吗?
别人让他们再疯几天倒也没关系……我发现了个很有意思的小狼人,没猜错的话这人绝对能让杰克变脸,我可是期待的一刻也不能多等了。
另外,先知先生。
对于骑士我不想提及太多,毕竟巫女与教会世仇如此,这不是否定谁品行的理由,可被赐名必须是贵族出身的教会死忠,手里染满渎神者的鲜血,异端、巫女、甚至于同胞。
他们的信仰高于一切。
菲欧娜,吉尔曼。
王城夜书。
-
[役鸟的来信。]
展信问安。
教堂一事比想象中波及更广,连骑士团出手也没能镇压,吵闹声直到深夜仍能听闻,我被当成神职第一个揪出来,幸好是萨贝达先生救了我。
注:曾经提及的那位骑士。
我尚且无碍,反倒是他替我受了伤,争斗还未平息,他次日必须守在内围,我心有不忍,动用了不该显露的咒语——役鸟没有否定,他也并未在意。
那位先生……菲欧娜小姐。
他真的是很好的人。
(有墨渍晕染,之下笔触慌乱潦草)
啊……不好意思,发呆太久了。
您是说要避开巡查吗?若提到混乱,那一定是处刑脱逃了,只有您这般强大巫女的当日处刑,才能调动王城骑士团的全部兵力。
既然教会已经决意与巫女撕毁盟约,那便干脆给他们这样做的理由,狼族在战场上十分活跃,窝藏狼人也是不可饶恕的渎神之罪,大抵会被判处火刑。
可是火刑对您来说,不过一场魔术盛宴吧?
首先必须服下受俘时的退魔药水,我会将之替换为普通药剂,也许您担心我做不到这一点,我无法辩驳,但请您相信我、相信役鸟的选择。
向故去的深空之主立下誓约。
盼您回复。
伊莱,克拉克。
暂居于骑士团驻地。
-
[一张纸条。]
能邀您今夜教堂一见吗?
克拉克。
-
[被撕毁大半的祷告书。]
……深空之主、黄衣的王、役鸟侍从之人。
信徒正向您祷告。
知而不问、知而不答是您的教诲,我亦明晓众生必入迷途,是生是死由己由思,不应受任何外力干涉指引。
可当他玩笑般向我恳求预言时我仍动用了天眼。
我看见他前路荆棘遍布。
-
[给骑士团的私人信件。]
傻子看信。
长本事了啊奈布,偷换药剂?干涉火刑?放巫女逃脱?
别说废话,你那些个狡猾的借口骗骗主教还行,我能不知道你?这是教皇不放我走,等我回到骑士团,非要把你的脑袋拧下来不可。
你想过被告发的下场吗?
和巫女决裂是教会想到眼睛发红的事情,大名鼎鼎的灾厄巫女被抓住火刑在凡人眼中近乎神迹,现在这神迹毁了,几个主教互相推诿,明摆着要把锅往骑士团扣,你作为领队最轻也是废除赐名。
政权变更,教父被架空,还主什么和……
老实听教皇的话,管他中不中立全杀了算了,你已经不是当初一人之下的‘思明’了,没有教父在后面给你擦屁股你惹事就是死路一条,懂吗!
最新命令,让你们增派人手彻底围了教区,人类也不许进出,有异议的格杀勿论。
还有,私设的学堂全都封了,我估计下一步是给整个王城洗脑,他们发起狠来说不定要强行带走平民家的小孩。
别问那些蠢问题,神权战争是怎样庞大而残忍的存在,作为赐名骑士你比我更清楚,我们能做的只有听从神谕而已。
玛尔塔。
-
[一封来信,由修女转交。]
给伊莱。
你看见那封信了?别当回事儿,玛尔塔总是这么大惊小怪……思明是先教皇亲自授予我的骑士之名,要拿走就拿走吧,反正教我效忠的人已经退位了。
倒是你,到底在做什么?上次可只提到换掉退魔药剂,没说连狼人也要一并带走,现在好了,在我手下保住脑袋的狼族……这绝对是骑士生涯的污点。
教会的事我不在乎,我也不觉得中立种族有和人族交恶的意思,但狼是不容置疑的异端,放虎归山这是在拿城里平民的性命开玩笑。
你没经历过战争,以为那些可以沟通的类人生物不过长了一对绒耳朵,实际上他爪子用用力就能捏碎敌人的心脏,可自己却要被银剑砍上数十处伤口才能彻底死亡。
你这么聪明,伊莱,也许能知道我的意思?
萨贝达。
-
[一封来信,被役鸟藏在窗口。]
给萨贝达先生。
可那也同样是主神留下的指引不是吗?
(重重落笔以至于字迹深陷)
思明,与您相配极了。
您是主神承认的骑士,是化骑士信条为剑为盾的日月辉芒,不经由神谕便强硬剥夺,我并没有反驳的立场,也确实为了自保再三缄默,可仍暗自觉得这不公平。
我——
(急切的行文至此,笔锋骤停)
抱歉,我知道我的态度会给您带来麻烦,至此是我多言了,您请放心,我仍会如往常般缄默下去,直至其名物归原主的一日。
至于您的疑虑……
区区十数日前,他还只是平凡人类,以马戏团中的残忍演出作为取悦,在贵族脚下苟且偷生。
他降世被宣判有罪,为赎罪于尘埃中得令为奴,忽有一日,这罪摆不脱洗不清,非要鲜血淋满银杵才行。
他只活过二十个年头,对异端一无所知就要为莫须有的罪奉上性命,我作为神职,理应指引他成为神所允诺之人,如今却必须背弃教义,违心的宣读‘你已入歧途’。
觉醒者中有垂暮老者,有稚龄幼童,也许他是至恶,难道那些自视人类向我忏悔、祈求神明宽恕,祈求骑士将‘罪’驱逐的凡民,也是至恶吗?
因为绒耳朵?
还是说连他们自己也恐慌不已的尖牙利齿?
您问我该做或不该做的事情。
我不知道,先生。
克拉克。
-
[一封来信,塞在酒馆石阶下的残缺处。]
给伊莱。
你是个优秀的神职,这无可辩驳。
事实上我义父也说过类似的话,‘人不该为无法选择的事情付出代价’之类的,这是善良吧,但善良不是一退再退,瞧瞧义父——那位被褪袍削冠的的主教,再瞧瞧我,沦为笑柄。
神知道我到底有多喜欢思明这个名字。
(反反复复被划去的段落)
他们当然有机会,教义上怎么说来着?
哦,所有人都有赎罪的权利,可那毕竟是神的事情,像你讲的,骑士是剑也是盾,将所有有威胁的东西清除就是我的职责。
战场上我杀过巫师、杀过龙、杀过敌国士兵也曾亲手处决变节的骑士,他们有家室,有跳动的心脏,在临死前哀求哭嚎,这我见得太多了,后来呢?
一个高烧不退的异族孤儿把匕首捅进我的侧腹,向上从肋骨间隙穿过去,我想那份足够愚蠢的善良也被划得四分五裂吧,所以我不能为了几十条命就把整个王城都吊在绞刑架上。
你保证不了那些尖牙利齿不会对准你自己。
他是异端。
异端是怪物,怪物就该死,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来教你吗?
萨贝达。
-
[一封来信,放在枕下被蹂躏的指痕遍布。]
给萨贝达。
后来你杀了他,对吗?
不会问他有他的立场,不会问该做或不该做的事情,不会问他的父母是否就如被处决的骑士那般红披加身,银杵穿过心脏,大睁着双眼去往极乐。
留下活着的人独享人间地狱。
杀了他是对的。
他伤害你,抱着两败俱伤的决心,如果放纵其成长只会带来更多的灾难,你见过太多生命逝去,同胞、敌人,所以你也像他一样抱着宁可错杀的决心——我知道你的选择是对的。
可知悉疼痛并不是屠杀的理由,仇恨不能被传承下去,也没有人应该为未曾犯下的罪行承担后果,你要说善良?愚蠢?还是教会里的风太暖吹坏了我的脑袋?
这是身为人类最起码的怜悯心!
(颤抖的墨迹上斑斑泪痕)
别反驳我,我知道我说的话就像个高高在上的贵族官员,可你与他们不同,你让我没办法缄默,也没法守着礼教疏离的问候‘后来您伤情如何’——我想让你明白。
觉醒者的亲人将他交出自己却身陷囹圄,被教会带走的孩子们只因翻读了私印话本就被砍掉食指,你所钟爱的王城正从内部腐蚀一空。
奈布,我好怕,可我不会后悔。
正如我写下这封信便没再有过犹豫一样,就算您选择将我交由主教处置,我也悉听尊便。
-
“告诉我,你是不是在为异端做事?”
-
[被撕毁大半的祷告书。]
……所仰慕、所敬爱的已故之神啊。
役鸟诉说您故去我便要代您行事,他对此知无不答却不会干涉我的言行抉择,于是我如迷途羔羊般跪向神址以求解惑,而南风遥遥吹拂过故土河岸新柳梢头,至王城不可触及。
我知我有违心之事。
我问缘由,答案却早已呼之欲出。
就算我不通情爱,对此一无所知,也明晓近乎无理取闹的越举并非寻常,我正逃避着期望沉默中有谁告诉我,就算身为人类也可以去坚持,不必愧疚。
像菲欧娜小姐说过的那样,燃着一团火,炙热,不可理喻,唯独是依靠他、得到回应,才能在畏惧与困惑中受到指引般朝向光明。
可我怎么能这样要求他?
(因慌乱而字迹潦草)
我怎么能要求他不顾安危、摒弃信仰,要求他为了我一己私欲做出被明令禁止的回应?可我无法自控,想要他明了,想要他的一切……
(一段空白)
我看见他前路荆棘遍布。
又同我密不可分。
-
“可您又怎么知道我是怀抱如何的心情在爱着您!”
-
[一封通报,来自翡翠王城。]
教皇亲启。
王城西区教堂先知伊莱,克拉克,出身珍珠河边远教区,紧邻平原牧羊为生,其村镇所收多奉供至教会,以羔羊献祭,数十年无一遗漏。
六年前由珍珠河主教推荐进入王城,三年前于西区受职教习,掌理私设学堂与孤儿名录,两年前原教堂先知背教叛逃,人心动荡,不得已命其继任,受职时年仅十七岁。
至目前生身履历十分干净,六年来离开王城次数屈指能数,多奉教令有证可查,许是受先主教影响对中立种族防备不足,可自教令起于王城巡查一事上也无差错,属至忠者。
以戴罪之身于西教区恭候神谕。
奈布,萨贝达。
-
[役鸟的来信。]
展信问安。
上次通信时菲欧娜小姐语气急切,似乎各族间始终意见不一,幸好是您在坐镇……城内状况尚且平稳,觉醒者虽然活动范围减小却并没有性命之忧,我能够独自处理。
空中对人类是遥不可及,化形的妖精与林中精灵可以趁夜飞逃,至于狼人与余下的觉醒者,骑士团内部有人同意帮助分批撤离,时间就定在近日。
出于安全考虑,我不能言明其身份,但确实是可信之人,首先出城接应的巫女可以证明这一点,我知道就狼族的脾气来说一定不会认可,所以您能以您的名义宣布这一行动吗?
另:
作为不老巫师的您,是北巫伊德海拉的代行,被各族信任并敬畏着,那虽然并非我所期待的目光,可也希望能以代神之身做些什么……
我度过的光阴不过您的冰山一角,这千年差距是我的不知所措亦是您的处变不惊,无论‘即将发生’是否能被我获知,也无法掩盖作为异端、作为异端联络人,我尚且稚嫩的事实。
可年轻正是我鲁莽直行的勇气不是吗?
多谢您的教诲,杰克先生。
我不会再畏惧,我知道我想要的。
伊莱,克拉克。
日前于西教堂书。
-
[一片树叶,风干后保存完好。]
杰克亲启。
你到底给他说什么了!
我是叫你劝他隐忍、隐忍懂吗!他站的那个位子错一步就摔得粉身碎骨,教会清查可不会因为谁三言两语就真的放下戒心,何况又在搞这么大的麻烦事,交往过甚的还是个前赐名骑士……
历练的太早了,就是按人类算他也还没成年呢,南方深空之主已经故去不可能复苏,这么多年只找到这一个适合役鸟的孩子,那些动摇会毁了他的。
别问赐名骑士的事儿,就冲他对你的崇拜你肯定也多少有所了解,你要敢说你不知道那孩子正陷在爱情里,我明天就去和狼崽子说个一清二楚!
一个赐名骑士,一个异端先知,别说教会视同性之事为污秽了,一旦身份暴露两个人是必死无疑,天呐,你还鼓励他,你鼓励他去送死?
算了,我也不知道是你那种别别扭扭的爱法稳妥,还是轰轰烈烈来一场奋不顾身更好,我和艾米丽可从来没有过身份之隔——好吧,除了她迟钝到我都想到订婚了她还毫无察觉。
……话说回来,怕是活的太久了,倒觉得这样也好,可是杰克,我绝对不希望变成你那种一成不变的死板,你和那只红毛狼崽就接着这么你追我逃下去吧,我看你还能挺多久。
至于先知那孩子……
如果真到了没办法的地步,你会出手的吧?
菲欧娜,吉尔曼。
于妖精驻地。
-
[印有狼族标识的来信。]
致,菲欧娜小姐。
他的性子您大可不必担心。
虽然年轻却对形势立场看的极为清楚,足够的狡猾与伪装能叫他安稳度过劫难,确实,过于温柔不适合作为领导者,可就联络来说,足矣。
他无需任何人来指引方向,受到认可便能无所畏惧的一路前行,至于后果,我想作为当局者,他是最明白的一个,了知于心,并且接受。
既然如此,我自然不会妄自为其定下前程,我原本以为会是您首先沉不住气,劝我不要阻拦,没想到能从灾厄口中听闻‘隐忍’二字,实属难得。
(似有停顿)
所有人都要不后悔的成长起来。
安心些,巫女小姐。
遗忘的东西渐多,我余下的时间愈少,但只要我还活着、还作为不老巫师与‘杰克’行走于世,那孩子便会性命无忧。
北巫,杰克。
-
[一片树叶,翠绿欲滴。]
请最亲爱的艾米丽亲启。
你都不知道那家伙说什么了!
“从灾厄口中听见隐忍,实属难得。”
“安心些,巫女小姐。”
“所有人都要不后悔。”
我就不该担心这群人!瞧他教训我的那个语气,四百年前我就听过一模一样的,可他个逃了整整一千年的老东西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就为了养父的身份宁愿假死也要逃,结果呢,要不是这次觉醒他到死都没办法再见裘克一面,搞成这样还有脸说人家了知于心并且接受呢。
他们俩好歹都是异端,死了就算等几百年还有转世的机会,那孩子和骑士都是人类,又在教会不好直接插手,真有个三长两短找谁哭去!
你在血族什么时候回来?那破伯爵的伤还没治好吗?哎呀不管他啦让他去死好啦,我好想你呢……
我亲爱的、亲爱的巫医小姐。
我倒是真的不后悔,我什么都想好了,前面两百年后面两百年,艾米丽,还有这么美丽的名字怎么也唤不够的再两百年,到你叫我一句‘菲欧娜’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艾米丽小姑娘。
我的心思你什么时候能懂呀?
菲欧娜。
妖精驻地好无聊的一个晚上。
-
[没写落款的情书。]
给萨贝达先生。
(因时间相隔过久所以深浅不一的墨迹)
展信问安。
本来想邀您教堂一见的,可听从骑士团附近回转的修女说您工作繁重,我借采买之名溜到城东,远远看见您……
您的银凯很合身,就如随时能跪在教皇面前听候宣读一般,您的剑总在能轻易出鞘的位置,却将那些锋芒毕露都一一收敛,您脊背挺得笔直,站在卫兵前声音清朗能传到城西,可眼下青黑却怎么也藏不住。
您有在好好休息吗?
我很担心您。
有时也会想若我只是位修女就好了,跑去驻地送些物资,不引人注意,骑士们也只会说您是多么耀眼,以至于侍神的修女都被这份光芒所吸引。
可我不行。
我只能远远看您一眼,担忧您的伤、您的身体,远远看一眼,装作平静的转过身,我走回冰冷空旷的教会,落笔,……不甘心。
我有话要对您说。
有话,也不敢说出口,您别笑我懦弱,我不怕教会惩处,不怕修女们用跌入泥土的字词提及我,我怕污了您的名声,怕‘思明’蒙灰。
也怕您……
萨贝达先生。
我多想如您唤我‘伊莱’一般轻松的唤您奈布。
或者是更简短的音节,更亲密些,亲密到也许我可以将生身的全部都讲给您听,我不再用敬语,去失礼,也知道失礼才是这关系该做的事情。
我没有勇气。
也许这封信永远都不会交到您的手里。
这必须要堕入深渊,我早被深渊凝望无所顾忌,可您不同,深渊会将您吞没,我绝对不会放开您的手,可却没有将您带离的力量。
我要如何去……(写了一半便被划去的字节)
到此为止吧。
-
[没有寄出的家书。]
玛尔塔看信。
你真不打算离开骑士团回去成亲?你和我又不一样,一个女孩儿家的还是贵族出身,怎么想也不可能一直混在骑士团吧。
对面开出的价格很合理,我查过了人也不错,至少弱叽叽的没练过剑,打起来肯定是你占上风,实在觉得他不合心意,揍两顿不就乖了嘛。
我知道我说完你又要骂我傻子,但确实教皇给你虚职是看在家世和义父的份儿上,说不准还有点往外联姻的心思,你家里也是怕你远走他国受欺负,这不是才想赶紧把你嫁了嘛。
没谁会信任你的剑的。
也就是我,你还骂我傻子。
(墨迹晕染似乎有过犹豫)
……你上次问我的事,是,我替他瞒下来了,我知道他有问题,就算不是叛教也肯定和巫女们有联系,我没敢深想,但绝不是能保下性命的事情。
有什么办法,他那么信任我,连悉听尊便这话都摔过来了,我还真能把他交给主教不成?
(一串发疯似的划痕)
啊啊啊啊真是烦透了,只要一合眼就能看见他委委屈屈的鼓着腮,你不知道那家伙有多可爱,还会哭,哭起来不出声,眼泪从睫毛上往下掉,哽咽着要抢回眼罩什么都不想让我看见。
在把那块布摘掉前我还真以为他冷静的很呢。
我想见他。
也不是有非要见面才能说的事情,就算现在这么敏感的时候我也还是想见他,想看他哭,抹着眼泪逞强的喊我萨贝达——不用敬语就算是生气了,连两句重话都说不来,多可爱。
换过来要是你和异端走的这么近,想想我应该会给你两巴掌让你清醒一下吧,不然干脆先杀了那个异端省的事发?下迷药把你送上婚车来个先斩后奏,反正是为你好你又不能打我。
对啊,这不才是我该做的事情吗。
可我为什么……
一点儿都不后悔呢?
-
[被遗忘在学堂里的日记。]
写给敬爱的主神大人。
您是天上月,水中星,是天使羽翼缀为衣袍的最仁慈者。
愿您辉芒永存。
今天也是寻常的一天。
莉莉从阿伯那儿要到了剩下的面包,虽然吃起来很硬但还能尝的到甜味,小安米甚至发现了一块白奶油,她想把它留给克拉克先生,但是先生一整晚都没有回来,小安米很伤心。
今天先生看上去不太高兴,甚至忘了把教堂收拾干净,幸亏莉莉捡到他落下的纸笔,先生说他已经是第二次差点被处罚了,但问起最开始是谁帮了他,他又闭口不谈。
莉莉磨了他好久,最后先生只能用睡前故事作为交换,先生说我们都是大孩子了要学会自己去睡觉,所以已经好久没有讲过故事了,不愧是莉莉!我就知道她做的到的。
先生讲在隆冬来临的前夜,伟大的神走过珍珠河岸,去亲吻每一只羔羊稚嫩的角,这便是咒语了,灾难与厄运都被远远隔在外面。
然后他们蜷着膝跪在教堂前,要修女们剪下绒毛为神织一件暖和的长衫,莺雀的尾羽是装饰,日月的辉火捻成针线,然后修女摘下一掌星,缝缀在领口,刻上不可言说的名姓。
今天小安米病的很重,修女说她可能要回到神的身边儿去了,我问那是什么意思,莉莉一直在哭不肯告诉我,先生去了城东,然后骑士团的领队亲自把小安米背去了治病的地方。
他们回来的时候很晚,莉莉哭累了靠着我睡着了,我听见教堂里有响动,看见先生和没穿着铠甲的骑士离的很近,他们在接吻,像阿伯和他的妻子那样,把嘴唇碰在一起。
我吓坏了险些把自己憋死,幸好他们很快就回到后面的居所去了,我听见先生喊他‘萨贝达’,他们在祷告室的垂帘前又亲吻了彼此,骑士把他抱的很紧,安慰他小安米会没事的。
敬爱的神明啊,请您像吻那些羔羊一样吻走安米的病痛吧。
-
[鲜血写就的忏悔书。]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敬爱的、伟大的、如日月光辉的主神大人,我做了错的事情,我枉顾了您的教诲,看见了污秽并私自隐瞒,没有把它告诉主教。
阿伯和他的妻子是纯洁的,是受到神教的,我不该用他们和肮脏的事情相提并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被泪水模糊的血迹。)
我是个应该被神抛弃的坏孩子,所以才被罚在监督下用砍掉的食指来写忏悔书,我要把我流过的血、我生过的罪都交给主神大人,这样您就会原谅我并且继续指引我了。
真的非常的对不起。
-
[一封来信,来自贝坦菲尔家族。]
傻子看信。
你疯了?!
和可能和那边有关系的男人牵扯在一起?
光是同性之事就已经是重罪了,一个荣耀的骑士,一个受眷顾的先知,如果拒不认错说不定会被绞死的,你不想自己,好歹为那个人想想吧!
现在舆论都集中在教堂那边,既然有可能全身而退我劝你不要再执迷下去了,就教会这个疯狂的劲头教父保不住你不说,我问过父亲,教皇态度说一不二,连贝坦菲尔家族也没办法。
你去作证?
以为区区一个骑士团长的身份能改变什么?
奈布,从你被教父收养我们两个也算是青梅竹马对吧,我拿你当是亲生弟弟,不然早就不管了你了!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吗?
保命要紧,大不了让他和我成婚,入赘进来,贝坦菲尔的势力下绝对能保住他,那之后只要你们别明着乱搞,一辈子都没关系的。
听我的,别和神权这样的庞然大物去硬拗着,那只是螳臂当车。
玛尔塔,贝坦菲尔。
在家族领地。
-
[一张布告。]
西区教堂先知伊莱,克拉克,身为神职却以口舌诱惑银凯骑士堕落色欲,有渎神之责,判处失声之刑,即日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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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血书。]
别再哭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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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成一团的来信。]
奈布亲启。
好吧,我承认是我小瞧了你们的爱情。
那孩子宁愿失去喉骨也要为你留一条生路,你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退一步呢?
站的越高,摔的越狠。
你瞧,他仍是教堂先知,可若罪责在你,非死不可。
玛尔塔。
-
[飘落在地的信纸。]
傻子看信。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吗?!是,失去喉骨仅凭人类的能力不可能救他,可你就因为这种事在这种时候倾向异端?
你们现在只是因为色欲被处罚,不只是你,那孩子也还是干干净净的神赐之身,一旦接触异端,就连一丝一毫的退路都没有了!
奈布萨贝达!
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你以为他是为了什么去认罪为了什么去受罚?你自己不在乎性命,你要他也跟着你陷进彻彻底底的绝境吗?
玛尔塔。
-
[封漆尚在的来信。]
你他妈给我回信!
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围着王城吗!西教区连只鸟都飞不出去,凭你一个带着孱弱的先知就想闯关,你是真的疯了不成?
求你了,别做傻事……
-
[一张布告。]
原银凯骑士奈布,萨贝达,叛逃。
-
“他是我生平仅闻的天籁。”
“巫女,我没想过死,我死了谁来保护他?”
“救他。”
“跪下也好,向北之巫女俯首也好,只要你能救他,我愿意付出一切。”
-
[一片树叶,带着新秋的黄尖儿。]
裘克亲启。
你个狼崽子回窝没有?
行了,别抱怨,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才来麻烦你,王城里的事儿估计你也听说了,那个人类抱着先知闯进森林的时候浑身是血,连艾米丽都吓呆了。
役鸟应该很轻松就能躲开弓箭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我有过猜测,但那不重要,现在役鸟被击落,身为人类的先知无法容纳那些预言与智慧,没有疏导他必死无疑。
深空之主已逝,伊德海拉沉眠,其他神明也归于寂静,我们所有人的力量都不足以做出弥补,要问神明之下谁还有这个能力,只能让杰克试一试了。
可是新生的巫师因为记忆损毁会极为警惕,本来该向‘先辈’询问、游历,慢慢掌控力量的,偏偏杰克蹲守在墓地行为古怪,我不敢冒进,只有你,拜托了,一定要把杰克带过来。
这两个人的性命……
菲欧娜,吉尔曼。
在妖精驻地。
-
[一封拜帖。]
贵安,杰克先生。
狼族新王向您致意。
-
[一封来信,字迹娟秀小巧。]
给菲欧娜大人。
他、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啊啊我的脸也好烫啊,怎么办,我觉得这两个人好般配啊,骑士、联络者,就好像话本里讲的那样,教会怎么忍心拆散这一对恩爱的鸳鸯呢,果然像您所说,人类都是不近人情的家伙。
北方这么乱我真的很担心,连功课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做了。
自从杰克先生新生开始,我就有些不安,伊德海拉的代行也好,深空之主的代行也好,还有南方巫女的领导者——以‘灾厄’为名的您也好。
您瞧,每个人就算到了最后一刻,也把自己的事情好好的完成了。
我知道既然您把我选做继任,那一定有您的考量,我也只有努力起来接过您的传承,您放心,我会以‘寄生巫女’的身份走到与您齐名的地步的。
替我向艾米丽小姐问好!啊……现在该是吉尔曼小姐了吧?
另:
您上次提到,这辈子见过的唯二奇迹……是什么?
信徒。
在南方的巫女聚集地。
-
[一片树叶。]
信徒亲启。
一个是人类失去四分之三的血液居然意识清醒。
一个是新生的巫师忘了一切没忘了爱情。
菲欧娜,吉尔曼。
北地新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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