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拉里斯，太阳系的第三颗星球。从第一声「悲鸣」开始——新生事物涌现，旧日法则失效，前所未有的异象灾害在大地上肆虐。人们对它有个统一名字——「海蚀现象」。

如同海浪一般有起有伏，变化万千，「海蚀」每天也在发生着不同的改变。人们不知道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或许是好事，也或许是坏事。

这天，漂泊者身边多了一只小家伙。那是一只通体墨绿色的小猫。猫猫的眼睛是金色的，左前爪上还有金色的毛毛穿插其中，形成了一个独特的花纹。明明看着很可爱，但漂泊者却感到很棘手。原因无他，这只小家伙是一只残象。

漂泊者遇见它时是在北落野。猫猫伏在一个水池旁，双耳紧贴头部，弓着背，全身的毛炸起，嘴里还响着“咕噜咕噜”的威胁声。在它对面，是正准备发动攻击的残象。

事发突然，漂泊者迅速出动。利刃挥下，将残象斩成两半。

等到场地再次恢复安静，漂泊者才有时间查看那只猫猫。这一看就发现了问题。

好像这只毛茸茸的小东西，是残象？

黑发少年小心翼翼凑过去，蹲下身看着绿色的小家伙。除了那奇特的毛色之外，其它都与普通猫猫无异。蓬松的毛毛也让人忍不住手痒。但那属于残象的特殊结构——声核正在小家伙的后颈上闪闪发光。在意识到没有危险后，猫猫也放松下来，声核的光芒渐熄。它甩甩头，金色的眼睛对上了漂泊者好奇的目光。喉咙里涌出了几声咕噜，然后迈步走向漂泊者身边，并生涩的轻轻用身体蹭蹭少年的小腿。

这个是，贴贴！在今州城里能熟练吸猫的漂泊者很想回贴过去，但由于残象的特殊性，他最终只能遗憾起身，快步离开。然后躲在了远处一块大石头的后面，只稍稍探出半个脑袋，继续观察那只特殊的残象。这可是为了安全考虑。谁知道那只残象会不会做出什么具有威胁的事情！先观察一番，等确定没有危险后再带去给莫特斐和白芷好好检查一番。他这么想着，观察残象的动作变得越发仔细起来。

猫猫左看右看，发现漂泊者真的走了，只得尾巴垂下，耳朵耷拉着，一副伤心的模样。几分钟过去，它走到水边。盯着水里面自己的倒影。再然后，漂泊者感受到了一小股力量的聚集。

少年瞪大了眼。

猫猫残象周身开始起了轻微的风。先是头顶的毛毛开始被吹动，再大到腹部的毛毛也吹的胡乱飞舞。那些风儿在青色小猫的周身相互缠绕，挤压，最后形成了一把绿色的长枪。

那把枪漂泊者太过于熟悉。目前他只见过一个人和一个类人生物使用过。一位是夜归军现任将军，一位则是无妄者。而现在，这只小家伙也能凝聚长枪了？

还有，从刚刚起他就想说，猫猫的配色真的很容易让他联想起那一位友人啊。如今加上那飘着的长枪就更像了。

漂泊者以复杂的眼神看着绿色小猫开心的和那只长枪玩耍。很难想象一只猫是怎么和一柄枪玩起来的，但事实就是那样。

然后猫猫和长枪就一块儿雄赳赳气昂昂的挑战咕咕河豚了。是的，咕咕河豚。大了它不知几圈的咕咕河豚，还是好几只大了它很多圈的咕咕河豚。

我们可以看到，两三只咕咕河豚和一只猫猫残象互相对立。双方对视过后，咕咕河豚率先发起了蓄力射击！猫猫侧身一扭，成功躲开！猫猫发起了长枪冲撞！咕咕河豚闪避不及，外皮受到了些许伤害！糟糕！愤怒的咕咕河豚们把猫猫围起来啦！

但见这时，只看到一个身影跳出，毅然加入战斗。是漂泊者！漂泊者再度出击，解救了被包围的猫猫残象！

转身，收刀入鞘，用葫芦将残响吸收。做完这些事后，他才看向那只小残象。身边的长枪已经消散，身上原本柔软的毛毛因为躲闪攻击从而沾染上了许多水滴，变成半干不干的状态。总而言之非常狼狈。

小残象看着他，乖乖坐在水里。尾巴绕着脚收了起来。耳朵也耷拉着，委屈的形态看得人心里一揪。

它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叹息，随后便被人抱了起来。

漂泊者从背包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将被打湿的猫猫包住。小家伙不适应的在他怀里动着，最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两只爪爪伸出来，搭在了毛巾边边上。

少年一边抱着它，一边用终端远程联系了莫特斐和白芷。听到有新型残象的出现，二人自然是很感兴趣的答应进行检查。碍于未知的危险性，检查地点放在了付波阵前防御壁外的一处小营地里。

由于从北落野到付波阵前的距离不算很近，经过深思熟虑后，他抱着猫猫跑去了目前最有可能刷新将军所在地的远望营地。时间正巧，忌炎正在和新换来镇守的士兵们讲述着注意事项。通过吹来的风，将军已经知晓来人是谁了。

解散士兵后差不多一两分钟，黑发少年从屋顶落下。还在空中时他就已经调整好姿势，落地时怀中的猫猫只感觉震了一下，少年就已经和先前在一旁等待的忌炎聊起天来。

“许久不见，漂泊者。来这里是有何要事吗？”忌炎向他笑笑，随即将目光转向漂泊者所抱着的事物。还未细看，那小东西就突然蹿起来，跳到了男人身上。忌炎只得接住。随后就和一双金色的眼睛对上了。“这是······猫？不对，这气息······”他将猫猫举起，反过来检查。声核果然在其后背。

漂泊者简单叙述了一下事情的全部内容。一边讲，他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被将军抓着的残象。明明一路上都很安静的，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一见到将军，整只猫就激动的不行，一时不察就到人家身上去了。

被人举起的猫猫没有反抗，尾巴高高竖起，不时眨巴眨巴眼睛，以一种很乖巧的无害姿态面对忌炎。

听到小家伙的特殊性，忌炎看了猫猫几秒，蹲下身将它放在地上。“你好，若你能听懂我说的话，能否将先前的长枪再放出来容我一观。”

小猫看着他，伸了个懒腰。只感觉到一股能量流动，随后那把有它整只猫差不多长的长枪就出现在了身边。

忌炎感受着气息的交汇。这把枪只是外貌上看着像，内里却是中空的，什么也没有。也就是说，它仅仅做了个外壳出来。

小家伙骄傲的挺起了小胸脯，耳朵也立起来了。它走到忌炎身边，高兴的用身子蹭蹭他的小腿。

忌炎一顿，用手轻轻揉了揉猫猫的头：“做的很好。”

猫猫开心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漂泊者看着这一幕成功松口气。虽然知道，因为这只残象的特殊性，忌炎可能不会动手，但他真的很怕猫猫做出什么危险的事，让将军直接就动了杀意。毕竟这里可是远望营地啊，凿空还在这儿。一旦有什么事情的话，相信将军会毫不留情的除去这只残象的。

不知为何，在发现猫猫与忌炎的相似性后，漂泊者不免对小家伙有了些许好感，也对它的未来格外关心。

一边揉着猫猫，男人一边将情况告诉了漂泊者。“具体情况还是要等莫特斐他们检查过后才能确定。”忌炎起身，顺手将猫提起。发现它有所挣扎，改为了抱着的姿势。

他看向黑发少年。还未开口，漂泊者就堵住了他想说的话。

“我等下还有事，可能没办法带着它到处乱跑。”他表情严肃。“在北落野，发现它的地方我感觉到了一段不同寻常的频率。可能还要去再确认一下。”

不，其实没有。当时早已查看一番的漂泊者在心里说。但是他不接过猫猫也是有正当原因的。在路上过来的时候，只要一碰到右手，猫猫就会抖两下。还会非常害怕的叫出声。他的右手也会隐隐作痛。

某不可名状的小家伙：“饿······想吃······”

忌炎发现怀里的猫猫抖了抖身子，又往里面钻了钻，还颤颤巍巍的叫了一嗓子。绿色的毛绒脑袋一直往缝隙里钻，逐渐和身上的衣服融为一体。

见此情形，忌炎只好和漂泊者告别，随后再与莫特斐他们联系，动身赶往付波阵前。“刚好，可以实地查看一下最近的补给状况”

付波阵前。

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莫特斐与白芷正在检查营地的设备。随行的人也都跑去营地里帮忙了。于是等人紧赶慢赶的到达后，就发现他们俩正在就一部机械进行着讨论。

“我觉得这里······哦，来啦。”莫特斐指着扫描出来的机械模型，余光看到了急步走来的忌炎，朝他挥挥手。“稍等，这个问题大约还需要两分钟的讨论时间。”

清楚他性子的忌炎点点头，随后也开始进行他的工作。

等到双方凑在一起研究这只小残象，才发现了这只猫猫的新变化。

“嗯······很奇妙。”莫特斐轻轻捏着小猫的肉垫。“情绪很稳定，也没有攻击性。简直不像一只残象。”

“通常来说，残象具有吞噬融合其他频率以维系自身稳定乃至进化的本能，行为模式类似于捕食。”白芷点头以示赞同。“但是据描述来看，已经整整半天它都没有进行过类似的行为。就连它和漂泊者的初遇，听上去也不像是捕食的表现。”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检查报告交给了忌炎。

“通过分析，它并没有饥饿感，所以也就没有捕食这一行为。但残象自身储备的能量是有限的。也就是说，当它自己再这样使用模拟能力的话，要不了几次就会完全消散。”她回忆起三人一猫刚刚碰面的场景。

猫猫已经能很熟练的蹲坐在忌炎肩上。它一见到来人，兴奋的站起身来，摇摇尾巴，叫声甜腻。

风再度凝聚起来了。这次幻化所需时间没有在北落野那么久。只是片刻，两朵小小的花儿分别出现在两人身前。

“这是······”莫特斐惊讶的接住那朵花。花朵通体绿色，透明度很高。细看还能看见里面仿佛有点点丝线滑动。那是风运动的痕迹。

“很奇妙的造物。”在仔细查看过后，白芷转而去观察猫猫残象。发现它打了个哈欠，宛如强制关机一般突然一脑袋栽下来，落进了忌炎的怀里。这昏睡也方便二人对它进行检查。

时间来到现在。看着悠悠转醒，乖乖任人抚摸的小家伙，白芷给出了结论：“危险度低。就算放着不管，它最后也会自行消散。但需要有人监视它是否后续会有捕食行为。还有，关于外貌这个问题······”她摇摇头。“或许和优昙出现的原因相似。但时间太短，相关线索很模糊，很难确定。”

另一边的莫特斐已经开始用适当的力度搓猫头了。不难想象它的手感有多好。

白芷观察着，不免也伸手抚摸那毛茸茸的背。“可能它还需要在你身边待一会儿了。从先前情况来看，只有在你旁边，它才更加活跃，也能做出更多行动。借此收集更多数据，有助于我们更了解它一些。”

有了这句话，忌炎又抱着猫猫前往了今州城。无他，定期检查身体的日子又到啦。

在医疗科里，他遇见了同样来做定期检查的秧秧和陪伴她的炽霞。

“将军。”秧秧和炽霞向他行礼。忌炎摆手：“非工作时间不必如此。”

一番交流后，两位少女的视线就转到了那只绿色猫猫上。“好可爱的小家伙呀。将军，这是你养的吗？”炽霞弯腰，双眼放光的盯着猫猫。

听到声音，小残象也抬起了头。看见两位少女，它支起身，开心的应着。

“喵——”

两朵绿色的花儿自空中出现，落在两人面前。那花与之前给莫特斐和白芷的花儿一模一样。

“并不，这是研究院托我测试的新型声骸。”正要应答的忌炎咳了一声，将话咽了回去，摸摸猫猫的脑袋，给出了第二种答案。

“哦——原来如此。”炽霞看着花朵，对猫猫笑笑：“谢谢你啦，小家伙！”

“喵～”

秧秧端详着花朵，感受上面流动的气息。而后她略带担忧的眼光向忌炎望去，得到一个肯定的点头。

她松了口气。接着，医护人员喊她进入房间接受检查。忌炎也随之其后的收到检查的消息。

“那我们之后再见，将军。”两人同一人一猫告别，走进了检查室。

待忌炎检查时，他把猫猫放在门口，并叮嘱它不要乱跑。通过先前的测试，他知道这种小残象会做到的。

检查完毕，他一出门就发现猫猫被一位粉色头发的女人抱在怀里，软成了一滩猫饼。

忌炎：？

“哎呀，出来了？”桃祈笑眯眯的向他打招呼。“它刚刚可是好好的待在这儿呢。真是个乖孩子。”她一边说，一边揉揉小家伙的肚子。

“嗯，手感不错。”桃祈笑着将猫猫放回忌炎的手里。“天工认证，它可以在城里自由通行啦。我也该回去工作了，呼啊——”她打了个哈欠。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道：“对了，替我谢谢小家伙的礼物咯。”她扬着手里那朵青色的小花，笑的很开心。

又幻化了么······忌炎低头。果然，猫猫已经累的睡着了。小肚子一起一伏，不时还砸砸嘴。

好吧。他叹了口气。这明显是消耗太多，能量不足的现象。这样下去，再过不久它真的要消散了。

揉揉它显露的肚肚。嗯，确实手感很好。

等到猫猫转醒时，在它眼前的是一片盛开的花海。它正趴在忌炎的腿上。忌炎一只手抱着它，一只手撑地，静静的凝视着花海。

此时的他似在回忆什么，身上萦绕着散不开的悲伤。“醒了？”他摸摸小猫的脑袋。展开一个笑容。

猫猫舔舔他的手，不再出声，陪他看着这花海，眺望着这今州城。

良久，忌炎抱着它起身。猫猫突然在这时跳了下来。“喵————”

原本的微风变大了。它们跟随猫猫的指挥朝着同一个位置奔来。之前幻化花儿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大阵仗。虽然危险度很大，但是······忌炎感受着风的气息。并没有攻击性。这个结论也让他没有阻止残象的动作。

无形的东西被强行凝聚在一起，渐渐有了雏形。然后再被缓缓填充，最后成型，飘到空中被忌炎接住。

那是一捧如故。

此时的小残象的大半个身子已经接近透明，但它这次并没有昏迷，而是颇有精神的原地绕圈圈。尾巴高高竖起，小胸膛也骄傲的挺着。

忌炎一顿，蹲下身轻轻将它抱起。“嗯，谢谢。”

似曾相识的一幕。

本以为应该没什么事情了，男人准备回远望营地继续去看看新人的情况。谁知猫猫突然绕到他的身后，按开了终端上的地图。“喵～～”它一边叫，一边将爪垫放在了属于北落野的图标上。

“你想过去？”想起了发现小猫的地方，再看看它现在的状态，忌炎联想到了一些事情。恰好，漂泊者向他发来了通话请求。“我想起来有一样东西可以帮助我们和猫猫交流。”黑发少年这么说。

既然这样，忌炎便以极快的速度赶到了北落野，与漂泊者汇合。

漂泊者带来了他们都没想到的一样东西：安装了悬音特制版猫语翻译器的盘古终端。“这样子就可以听懂它想表达什么啦！”已经体验过的漂泊者发出真诚的赞叹声。

刚刚启动插件，终端就响了起来。

“忌炎，忌炎”猫猫叫了两声。它的频率开始紊乱，身体越发淡薄，毛发也仿佛失去支撑一般飘忽不定，随时要消失的样子。

周围开始下雨了，雨滴倒悬回天上，是溯洄雨。

感知到什么的忌炎睁大了眼，瞳孔微缩，愣愣的伸出手。

残象以它最后的力量模拟了一场雨。

雨不大，甚至范围很小。小到仅仅只是包围了这一小块空地，小到离他们不远处，北落峡谷里的驻扎士兵都没有发现。

这场雨里渐渐的出现了虚影。随之而来的是一些声音。

“忌炎，要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忌炎，专心！战场上切忌分神！”

“忌炎，你真厉害！”

“忌炎，我们会胜利的，对吧？我相信你！”

“忌炎······”

这些声音一道道传来。或欣喜，或激动，或兴奋，或信任。在这些声音中，盘古终端那无情绪起伏的声音更加明显。

“喜欢，祝福。开心，离去。”虚影渐渐失去猫猫的形态，变成了一坨没有具体形状的能量。但它依旧“喵喵”叫着，让盘古终端能继续翻译它的话。“悲伤，不要。”能量凑近了他，一条细小的能量束轻轻碰上他的额头。宛如一个吻。

“谢谢。回家。”

溯洄雨渐渐停止了，随之而去的还有一只小残象。

盘古终端不再发声。忌炎也自刚才起就低下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漂泊者收起终端。思考半晌后决定去周围看看。毕竟北落野全境都是无音区，残象数量还是很多的。在这时候，将军需要的应该是单独思考一下吧。

于是这里就只剩下一个人。

忌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一直在推测残象的来历。就在刚刚，这意想不到的发展告诉了他真相。

原来，是这样吗。

之前收好的那捧如故缓缓升起，随后消散成了一股风。风儿微微吹过，拂动了他头发。轻轻触摸着他皱起的眉头。

不要难过啦。

忌炎感受着这阵风，想起如故的花语。

“这算不算是，我做的事情被认可了呢。”他轻叹。

因战争离去的人们啊，欢迎回家。

end



番外

猫猫，或者说小残象，它诞生于一片花海。睁开眼时，花朵挤挤攘攘，花瓣随风飘荡。

那个时候它还是小小一坨不可名状物。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呆呆的爬在草地上，听风吹过的声音，看阳光照耀大地。

面前的景色，好熟悉。

不知过了多久，残象想着。噫？为什么会熟悉呢？不对，为什么它会感觉熟悉呢？

小家伙发现自己好像在思考一些问题。可是具体是什么它也不知道。

那就去看看吧。它对自己说。不知为何，它想看看这个世界，想看看这安宁的景象。或许看的更多，它就能想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小残象抖了抖，全身逐渐变得透明。一步一步飘动着，它靠近了这座城市。

这里比他想的更热闹。商家的吆喝声，孩子们的玩闹声，还有众多可爱的小动物们发出的叫声。残象对频率更为敏感。它从这些声音的频率中感受到了欣喜与安慰。

诶？为什么感到安慰？残象不理解的事情又增加了。

小残象边走边看，脑中多了很多片段。有在小吃摊上大快朵颐的，有和人一起在桥边散步聊天的，有和家人拥抱道别的······

它好像忆起了一些事情。比如他苏醒的地点是鸣钟广场，那种花叫如故，种花的人叫······忌炎？

对，是忌炎。

他是一位小军医，他是一个实力不错的新兵，他是······夜归军的现任将军。

残象晃了晃身子。此时的它好像多了好多好多情绪，似是要把身子都撑爆的情绪。

残象不理解这些应该属于人类的情绪，但它在刚刚略过的记忆碎片里感觉到了之后它想做什么。那是一位大人吻在小孩子的额头上，说是祝福。会在以后的日子里保佑他。

残象也想给忌炎一个祝福。

在城里呆了很久很久，观看很多很多情况的它飘过付波阵前，绕过凋零战线，翻越北落峡谷，在忌炎残留气息最多的地方开始了幻化。外貌选择了很多很多人看到都会说“好可爱”的猫猫。

它低头，看看自己的爪子。为了看清自己的全貌，猫猫不太熟练地走到水边，意外惊动了那边休息的残象。

再然后，它被一位黑发少年救了。它还遇到了其他人。记得有人对它说过：如果遇到你喜欢的人，就送它一束花吧。

可是它没有那么多能量，幻化不出一束花，只能一朵花一朵花的送了。

华胥研究院的人是好人，送一朵花。天工的人是好人，送一朵花。踏白小队的人也是好人，送一朵花。小巡尉也是好人，送一朵花······它送了好多好多花出去。如果可以，它想送每个人一朵花。

最后的最后，小残象给这位受人喜爱的将军一个感谢和祝福。

谢谢你，带我回家。也祝你我的愿望终会实现。

那么在一开始，是什么让这只小残象出现，又让它拥有那么多记忆碎片呢？

或许真的如同白芷的推测一样吧。和优昙的出现类似，它来自于人们强烈的渴望。

又或许，是一个由众多执念引发的奇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