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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稀客啊任大影帝，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平静的声音从电脑荧屏背后传来，听不出喜怒。



    “阿墨你别这么记仇好不好？”任叶苦笑，“不就是缺了一次复诊么？最近打戏又不多。”



    “那是你自己的身体、自己的事业，我何来的仇？”声音依然冷淡，但已经能听出当中隐隐带有的怒意，“而且，一次？我没想过影帝的数学原来学得这么糟糕。还是你的脑容量全都放在了记台词上，对缺席复诊的次数完全没有概念？”



    “阿墨我错了，我这不是来了么？”任叶赶紧装可怜，坐在转椅上，主动脱下了外套，张开手臂表示自己各种配合，“今天病人好像不是很多，下班要不要一起去买狗粮？”他眨了眨眼，“毕竟你也是百花的主人，它可想你了。”



    “除了百花之外，你还能搬出什么东西来让我消气。”沉默了一会，季墨叹了口气，站起身，离开电脑桌走到任叶身旁，俯身仔细地检查任叶胳膊的状况，“没有恶化，也算你走运。”



    “百花是你给我开的药啊，你疼它的程度比疼我的多多了。”任叶笑眯眯地说，扭了扭脖子，又甩甩手，“我是很听话的，是真的最近文戏较多，身体也没什么问题，为了不给你添负担才没来的。”



    “百花可比你听话多了。”季墨皱眉，在任叶后颈处稍稍用力地按了按，听到痛呼后减轻了力度，转而在肩膀处敲了敲，“情况没有恶化，但也没有好转，这就是所谓的听话？病人那么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更不少，不给我添负担？是任影帝你档期又排不开了而已吧？”



    “季医生给条活路嘛……最近是真的忙。”任叶连忙解释，“你看，我这不是没有恶化么？我是真有做保养的，百花可以作证，嗯，你问问片场其他人，也可以作证的！”



    “是问总是给你打掩护的殷浩扬，还是问连我是谁都认不出的纪重华？最近好像还和邵寒非打得火热，两人一起去漫展？”季墨语气依然平淡，手上力度却加重了，“有空去看漫画，没空来复诊？”



    “啊，阿墨你只是吃醋了是吧是吧？”任叶讨好地笑着，“漫展在周日，你周日也要休息的嘛，上次约你一起带着百花去宠物交流会你又拒绝了，这次就别拒绝我了。”



    “我们不过君子之交，何来‘吃醋’一说？”季墨嘴角忽然上扬了一个弧度，手覆上任叶的双眼，“你能找到更多的知心朋友，我很高兴。”



    任叶顺从地后仰，头靠在季墨身上轻轻地蹭着，“都是阿墨你的药的功劳。”



    ——



    没错，最早发现任叶有抑郁症的人是季墨。这个与谁都保持着一定距离，虽然对病人很关心，但总是“不解风情”的“冰山王子”在第一次会诊的时候就敏锐地察觉了他情绪上的不对劲，及时地提出了治疗建议。



    “任先生，你有没有考虑过，养只宠物？”



    任叶还能记得，那双清澈、却又看不出任何情绪的金眸首次浸染出了担忧与关切，墨绿的发丝在秋日午后灿烂却不刺目的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辉。



    他也记得，自己惊愕却又无所谓的答复，“好啊，我很早就想养一条金毛了，季医生要一起去挑选吗？”



    两个完全不熟的人一起去了宠物店。对于季墨的热心陪伴，任叶其实是有些尴尬的，毕竟两人的关系只是医生和病人，他也没想过自己随口的回答会换来对方认真的对待——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在这个人面前扮演“完美病人”的角色。



    不过他俩倒是心有灵犀，都一眼相中了百花。直到付了钱，把狗绳拿到手上，还买了一大堆狗零食之后，他才有了一种有了“新家人”的实感。一边后悔自己答应得太随便，莫名就多出了一份责任，一边又在下定决心珍惜缘分、好好照顾这个“家人”，根据任家的取名传统，给狗狗起了“百花”这个名字。



    在临别的时候，季墨给还是条幼犬的百花买了条蓝色的领巾，蹲下身，认认真真地系上。他摸了摸百花的头，淡漠的金瞳里难得地有了笑意，“要好好治愈主人，乖乖听话。”



    百花用头蹭弄着季墨的手，轻轻地汪呜地叫着，像是在表明自己的决心。



    “喂喂谁才是你真正的主人啦。”任叶也蹲下，温柔地顺着小金毛的背。



    “任先生，宠物是需要爱来照顾的，希望你和百花能够互相照料，都能健康快乐地生活。”



    “是是，季医生。”



    虽然有了一起买狗的交情，两人的关系却没有因为这个更进一步。



    季墨依然和他保持着“医生和病人”的距离。没有更多的过问，也没有探究的关心，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样的来往很舒服，任叶不需要在他面前表演什么，也不需要顾虑什么——季墨是个好医生，无论是医术还是医德——把一切都交给他就对了。



    唯有在任叶缺席复诊时，这位总是冷淡平静的医生会显示出难得的愤怒，平日总是温文有礼的话语都开始带刺。



    “需要我提醒你很多次吗？任先生，你的按时就诊记录实在是太糟糕，每周五必须来进行治疗。”



    “季医生，就不能通融下吗？我周五还有几场戏在等着开……”任叶尴尬地笑着，解释着自己的缺席不是自愿的。



    这句话显然刺激了对方，季墨脑门都冒井了，“如果你觉得胳膊断了也无所谓，我倒是不会介意演艺圈少一位出色的演员。”



    “……那个……”任叶挠挠头，换了一副表情，委屈又无辜地看着季墨，“真的？不能通融下？就这么一次？”



    季墨嘴角微微上扬，闭上眼睛叹气，“你不用拿这副样子来求我，我早已经看得没感觉了，任大影帝。”



    任叶耸肩，表情恢复正常，“‘演也不行，不演也不行’，周五看来我是跑不掉了，对吧。”



    “回答正确。”古井无波的金瞳泛出了笑意，“下次再翘复诊，你腿断了我也不会再管你了。”



    狠话是放下了，可是当任叶真是没法去复诊的时候，季墨只是会刺他几句，甩他冷脸，却从来不会“不管他”。



    医者父母心，季墨把这句话诠释得淋漓尽致。



    但他们之间，一直也就是“医生与病人”的关系，每次任叶约季墨去做点别的，都只能收获礼貌却冷淡的拒绝。



    “季医生，难道我们还不算是朋友？”多次遭拒之后，任叶以开玩笑的语气来问出盘桓依旧的疑惑。



    “要成为‘朋友’，任先生先请摆脱‘病人’的身份，赶快康复起来。”季墨埋首案卷，头也不抬。



    “在你心中，我就只是一个‘病人’？可是我觉得你对我的关心已经超越了这个范畴了，普通医生会建议病人去养宠物，还陪他去挑？”



    “任先生，我说的‘病’不止是你身体的问题，我想你应该知道的。”季墨停笔，抬头，锐利的目光直射过来，“如果你还不懂，看来百花没有起到应有的疗效？”



    “我……知道。”任叶硬着头皮与季墨对视，不需要在眼前这人表演的坏处就是他真的不知道在这时该拿出怎样的表情来应对，“百花很乖，很粘人，回到家看到它心情就会变好。很感谢你给出的建议……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连这个方面都会关心。”他笑了笑，“没记错的话，我委托的只是身体护理？”



    “作为明星，作为大众的偶像和精神支柱，如果连自己的精神都崩溃，那又该如何去激励别人。”季墨眯眼，“还有，委托身体护理的任叶先生，我记得你上周的定期复诊又没来。这就是一个‘完美的病人’？”



    “我保证下周一定来。”任叶举起双手作投降状，“那……季医生有没有兴趣去视察一下自己的药的疗效，下班后去探望一下百花？”



    季墨沉默凝视着任叶，良久，才开口，“好。”



    ——



    “其实我想问很久了，但一直没机会问出口。”在去宠物店的路上，任叶突然开口，“阿墨，你关心我的原因就真的只是‘作为明星，要激励别人，不能自己先倒下’？”



    “不然呢？”季墨偏过头，双手插袋。



    “不是因为，我们其实很像吗？”任叶微笑。



    “如果你说的是对绿色的偏好，是的。”季墨的回应依然冷静。



    “可是你当初挑的领巾是蓝色的。那是……忧郁的颜色。”



    “哦？任影帝是想说，我也有抑郁症，也需要去治疗？”



    “没那么严重。”任叶看着季墨的眼睛，“不过，医生是病人的精神支柱，如果在病人好起来之前，医生却倒下去了，病人怎么可能康复？”



    “有道理。”季墨点头，却也没再说话。



    买完狗粮，在去任叶家的路上，两人一路保持沉默。



    一开门，百花就像箭一样飞过来。先蹭蹭任叶的腿，看到任叶身后还有个人，惊讶地打量了一阵，在开了灯后认出是季墨之后，也高兴地过来在他脚边打转。



    “百花很热情吧？”任叶看着百花绕着季墨转得开心，不自觉地带上了傻爸爸般的自豪。



    “一阵没见，我觉得它好像又大了一圈，你一天到底给它吃多少顿。”季墨蹲下身，揉揉百花的脑袋，“吃太多对宠物的身体也不好。”



    “咳咳，都这个时候了阿墨你还记着这些。”任叶有些尴尬地停住了往饭碗里添狗粮的手，“停在门口多傻，快进来吧。”



    百花倒是眼尖地看到了主人在给自己添饭，蹬蹬蹬地就跑到任叶脚边，眼巴巴地盯着饭碗。看到碗里的狗粮是之前的四分之三的时候，不满地叫了起来。



    汪！别以为我听不到！你是在嫌弃我肥！我哪里肥了！我还在长身体呢！就该多吃点！



    任叶俯身悄悄地在百花耳边说，“嘘，是阿墨说你肥的，医生说吃太多对身体不好，要报仇就找他。放心，今晚再给你添顿夜宵。”



    “不要以为我听不到。”季墨走过来，面带微笑，“夜宵吃多了对身体是个严重的负担，你就是这样照顾百花的？”



    “呃，这个……”“汪汪！”



    一人一犬同时出声，然后极有默契地对视了一下，任叶继续说，“肚子饿了就该吃东西，否则就是虐待。我对百花可好了。”



    “汪汪！”主人对我可好了！主人是超棒的主人！



    “算了，随你们喜欢吧。”季墨揉了揉太阳穴，“物似主人型，任影帝的胃像黑洞，宠物的胃像无底洞也是应该的。”



    “我怎么觉得这话听起来不太对劲。”任叶郁闷。



    “狗看过了，看到你俩都过得不错，目的也达到了。”季墨弯腰顺了一下百花的毛，“那么，我也该走了。”



    任叶先一步堵在门口，“这么快？不先坐坐？都下班了，也没事做，不用这么赶吧？”



    “下班了就没事做的任影帝怎么就没时间来复诊？”



    “因为……一直没下班嘛。”被抓住把柄的任叶额边流下汗，“上次拍的电影样本送来了，要不要一起看？市面上还没有的哦。”



    “……”季墨沉默了一阵子，他看着任叶的眼睛，最后缓缓地点头，“好。”



    “那你先去沙发上坐着，我去准备零食，很快很快。”任叶开心地奔去了橱柜，百花也高兴地跟在了他身后。



    看着任叶翻箱倒柜忙忙碌碌的样子，季墨突然出声，“我喜欢电影，其实并不是因为我喜欢电影演员，也不是因为我喜欢电影故事。”



    “嗯？阿墨你说什么？很快搞定，真的。”任叶怀抱一座零食山，堆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眼神无辜。



    “通过电影，我只是在试图了解，不同的人所拥有的不同的生活，试图感受不同的人，经历的喜怒哀乐。”季墨背靠沙发，轻轻闭上眼，“其实你说得没错，我也有病。我在用心理学的方法，尝试治疗一个重病患者，那就是我自己。”



    “先喝杯水？”任叶给季墨递上杯子，然后又跑去开投影，放带子，倒腾了一会才安稳地坐回到沙发上，还留了个位置给百花，“其实我懂的，我们是同类。”



    “频繁对我示好的女病人，微笑与我交谈的男病人，他们看到的我，或许已经不是我。”季墨幽幽地说。



    “就像那个喜欢高级法国料理，喜欢古典黑长直女孩的我，其实不是我一样。”任叶也微微叹气。



    “没有人真正地想听我说什么，没有人真正地理解我在说什么，或许我也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们想看的只是镜头下的我，完美的我。这个‘完美’的面具戴久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脱下来，也忘记了，真正的我，到底是怎么样的。”



    “幸好遇到了你。”——他们同时说。



    “你先说？”——他们又一次异口同声。



    “你是客人，你先说吧。”任叶笑着拍拍季墨的肩，“我也想知道，被这么多人治愈了的我，怎样会有治愈人的一天。”



    “和很多人一样，在接触到你本人之前，我是先看了你的电影。”季墨也不推脱，在任叶面前，也没有推脱的必要，“咳咳，任影帝，别以为我在称赞你的演技好，演技是完美扎实，但是感情方面一塌糊涂，你懂吗？”



    “我懂，我当然懂。”任叶笑眯眯。



    “可是我却在你一塌糊涂的感情表现中找到了共鸣。”季墨垂下眼帘，嘴角微微上翘，“也许是因为我也是这样，一塌糊涂的人吧。”



    “一边黑我一边自黑，季医生你也够拼的嘛。”任叶不恼，依然笑着听季墨说。



    “我说了，我看电影，是试图体会、了解其他人的喜怒哀乐。可是再怎么看，那都依然是‘其他人’的，我看在眼里，却感受不到心里。”



    “直到看到你，我感觉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虽然披了角色的皮，扮演着‘其他人’，内心却依然是一片迷茫。”



    “我想，原来别人看我，就是这个感觉啊。茫然地扮演着完美的角色，私人生活、内心世界却是一片灰色。”



    “多么无趣的人生啊。”季墨感叹，偏过头凝视着任叶，“看到你的身体报告时，我在想，你是不是也是觉得这样的人生太无聊，想早点结束掉。”



    “喂喂，我可没这样的念头。”任叶赶紧解释，“你想太多了。”



    “我也希望我只是想太多。”季墨微笑，继续说下去，“我建议你养只宠物，还那么主动地陪你去宠物店，除了是医生对病人的关心之外，大概还有一点私心吧，不想看到另一个自己滑向深渊——也许你就是我的未来。”



    “‘你就是我的未来’这句话可是有着歧义的哦，我可是会曲解的。”任叶眨眨眼，“每次我翘复诊你都特生气，是因为我是‘特别’的么？”



    “是特别难搞，特别不合作。”季墨没好气地道，“哪壶不开提哪壶，身体状况都那么糟糕了还不乖乖地看医生，有时都想直接冲到片场逮人了。”



    “好好好，我保证以后一定准时去。”任叶连忙投降，“你接着说，接着说，我不打断了。”



    “其实你说得也没错，你确实是特别的。”季墨叹了口气，“虽然对所有病人都一视同仁是基本医德，但我还是忍不住关注你的一举一动，看你真身上阵演爆破戏时提心吊胆，看你演文戏找不到状态又暗自着急。”



    “看你一步一步，在我面前卸下了‘完美’的面具；又看你，在朋友的陪伴下，渐渐地从忧郁到开朗；也看着银幕上的你，慢慢地开始变得真实，不再是一个会笑会哭会打斗的机器，是一个活生生的有属于自己的情绪的人。”



    “只有我，还在这里，原地踏步，依然生活在这片灰色的世界里。”



    “但是你没有自己离开。我感受到的，你会故意惹我生气，会装傻逗我开心，会约我去遛狗，会认真倾听我说话，会去了解‘冰山王子’之外的我。”



    “你想把我带出灰色的世界，感受五彩的绚烂。我没想过，我开出的药，有一天反过来治愈了我自己。”



    “谢谢你，任叶。”季墨温柔地看着任叶，对方深绿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芒。



    “如果是电影的话，你后面应该欠了一句‘我爱你’。”任叶轻巧地调笑回去，“不过我知道你也没兴趣谈恋爱，只要以后我复诊真的来不了时你不要又冷淡到死我就心满意足了。”



    “= =###”季墨脑门冒出青筋，“任大影帝，在我面前，你是永远帅不过三秒的，是吧？下次复诊你要是不来，就再也别找我了。”



    “咳咳，开玩笑而已嘛……”任叶连忙摆手，还顺手把百花推到季墨身前，“我以百花起誓，我一定准时到！”



    “你舍得？”



    “当然舍不得，我只是以此表明决心。”任叶摆出一副讨巧的笑脸，“那是你给我开的药嘛，没有百花，说不定我现在还在抑郁症里挣脱不出来呢。”



    他看着季墨，夸张的笑颜逐渐淡化成认真的神色，“还有阿墨，你对我也很重要，不仅因为百花，还因为你这个人本身。”



    “你说你的世界是灰色的，你是个完全无趣的人，我不认同。你明明就很温柔，只是你不懂得怎样去表达出来而已。”



    “你说你是因为我是另一个你才提议我养狗的，你说你为的是自己，我不这么认为。也许你不知道，你的眼神有多担忧，那不该是看‘另一个自己’的眼神，也不是看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病患的眼神，我能感觉到的，是你作为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温柔和关切。”



    “所以我才会一个冲动就说自己想养狗。我知道其实如果我不把百花买下来的话，百花的主人就变成你了，可你还是把它让了给我。”



    “你说他们接触到的，都不是真实的你；但我觉得在我眼前的季墨，就是活生生的季墨，真实的季墨。虽然待人冷淡又疏离，但却有着最善良、最温柔的内心。正直、诚恳，会痛骂演艺公会不关心艺人工作环境，会怒斥给病人造成不便的狗仔队，也会因为病人不听话而发脾气。”



    “……怎么听起来我好像每天都在不高兴。”季墨皱眉。



    “其实你的生气，在我眼里看来只是别样的温柔而已。”



    “任影帝，别拿出你电影里作为‘完美男友’的台词，我不是你女朋友。”



    “我是认真的。在你面前我很自在很舒服，我不用戴面具，那时我还不知道‘真实的自己’是怎么样的，可是在你面前，我就是真实的‘任叶’。”他揉了一下百花，“我再怎么演，在你面前都只是个‘不听话的病人’而已。”



    “那你怎么就不给我变听话点，不要再胡来，总是无故受伤，我会很头疼的。”



    “是是是。”任叶微笑看着季墨，“阿墨，你也是我的药。谢谢你。”



    “真是……败给你了。”季墨轻叹，“电影呢？”



    “啊别急嘛，想不想知道百花都干了些什么？作为医生肯定想知道药是怎么起的疗效的嘛。”



    “汪？”百花也及时抬头用狗狗眼看着季墨，然后用头蹭着他的腿。



    “……你想说就说吧。”季墨也揉揉百花，“看来今晚的电影是看不成了？”



    “夜还长着嘛……”



    是啊，夜还长着，人生也还长着。



    曾经受过的苦难，终将化为前进的力量——当然，你要有一群可靠的伙伴，和你一起，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把挡路的荆棘劈开——将世界点亮。



    一路在听着这两个相互为药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百花听着听着都要睡着了。



    呜呜呜今天只吃了往日的四分之三分量的饭！说好的夜宵也没有着落！



    它就该知道的……其他人动的都是概念上的饭碗，而正是眼前这个绿发金眸的医生，给它提供了这个“概念上的饭碗”——所以他现在要动的，是它“真的饭碗”！



    嘤嘤嘤管你们两个聊星星聊月亮啦给我夜宵！夜宵！



    没夜宵也不能克扣晚饭口粮的嘛T口T



    第七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