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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亮】终点

作者 : 楚狂道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王者荣耀 司马懿 , 诸葛亮

标签 懿亮

文集 【懿亮】启示录

882 4 2021-5-1 12:30
导读
司马懿个人向,少部分懿亮。
司马懿快要死了,他自己比谁都要清楚。血液正在狂啸,它们的流淌好比尖鸣。司马懿根本不需要闭上眼睛,也能听见他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尖叫,在说“这个躯体已经容纳不下力量”。

这个结局他早就该预测到,因为天书的记载上清晰明了地标明了后果。那些曾经环绕在他身侧的碎片散发着荧光,用晦涩的字句拼凑成一页页诡谲的图形,而他恰巧是可以解读这些文字的天才。他,和他的朋友曾经在稷下这么做过,那时候他们共用一本笔记,所有的知识都分享无保留;然而他在得知某个惊人的真相后,下定决心将一半的成果窃取了过来。他选择的东西自然是朋友不需要的,譬如上古三百年战争的遗迹,譬如血族永生的弱点,譬如禁术——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说是自欺欺人也好,他觉得痛苦是没必要和朋友分享的,就如同朋友从不知道被噩梦惊醒而辗转难眠的痛苦,他也没必要将这些东西告知。他从一个短暂的光明中逃脱出来,义无反顾地奔向黑暗里,像是自暴自弃。

天书作为上古智慧的结晶,记载的不仅仅是帮助人类的知识。他从碎片的某个角落里知道了自己的魔道来源于什么,那时候他只是想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荧光镌刻成的文字却写得清明:“黑暗的魔道来源于灵魂的力量,悲伤、嫉妒、愤怒——人类的一切负面情绪,都会让黑暗强大。而灵魂是有界限的,一个人无法承受过于强大的黑暗力量,但有方法解决。”方法是什么?天书写在了下一段。常人无法解开天书留下的层层封印,但这些对他并非难事,但在即将获得力量的前一刻,他却感到了犹豫。这种情绪是不应该存在的,在决定背弃的那刻他就再没有停下过,开弓没有回头箭,要么是他所仇视的文明陨落,要么是他自己形散魂消。但这一刻他看到的不仅是历史,文字的苍白里涌出了更多的颜色。悲伤是从亘古流淌下来的黑色泉水,他无可抑制地想着:所以这就是命运,用所有族人的鲜血换一滴泪,用常人无端的仇视换一场火,用……用我得而复失的友谊换了什么呢?他又自嘲地想着,也许换取的正是他最后的灵魂吧,除此之外,他身上也没有值得燃烧的东西了。拥有灵魂时算不得一无所有。

天书说:“十二奇迹中的东风祭坛,开启时汇聚天地阴阳,借此传化为强大的杀伤性武器。黑暗力量的使用者在沐浴杀机后,力量会获得更新。使用者需要经历短暂的虚弱期,随后祭献出自己的灵魂,从而获得举世无双的力量。”天书从不虚言,稷下的老师们恭敬地描述这些神遗留下的文字,并绘声绘色地描绘过上古飞马拉的车与鳞次栉比的楼房。哦,那所谓的“举世无双”也就是真的举世无双了。但他又想到天书说过的“曹氏亡于司马氏”,无可抑制地露出极其讽刺的笑。几月前他还在痛恨这些带给他在灾难的文明,他恨不得用牙磨碎那些造就他今日的流言蜚语,一把火烧光这些所谓的神迹;而今天他就要通过他厌恶的文明获得力量了。而且这是必须的,他已经离他的目标很近了:他手中握着武都大部分的兵权,儿时所谓的“挚友”还姑且信任着他,多疑的君主正因为元歌的到来而转移了注意,所有的刀刃都不会在此刻砍到他的头上。这是最适合的时候,他唯一要忌惮的是昔日同窗,他的挚友……诸葛。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还会有所触动,但究竟是出于友谊的思念还是涌出心脏的悲哀,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随后他真的祭献灵魂了,就在赤壁旁边的山上,那个他得知大半事实的地方。他如料地见到了久违的挚友,觉得相信未来的蠢货和当年一样地天真——显然世俗并未对天才造成什么影响,这就足够令人满意了。他向自己的朋友实施报复,纵使他不愿意认为自己恨过朋友,但依然以最决绝地方法将真相披露在无知者的面前。于是一个和谐的夜晚永恒地成为过去式,一根笔被抛进了大海,一张曾经写有鎏金字迹的纸,在风中成为了残碎的废片。他也感受得到曾经救过的女孩要如何杀死自己,但这并不在乎。司马懿早就一无所有,而这是她最后能杀死他的机会,但他在局中请来了他的挚友。即使已经身处敌营,凭借诸葛亮不愿将最终通碟亲口说出来的情形,他笃定诸葛会救他。人生应该豪赌几场,因为从某刻开始早就筹码尽散,多走的每一步都是赚的。他的朋友果真出了手,拦下了那些刺杀他的海潮,让这场三人的祭典如期完成了。即使诸葛亮会后悔,但又如何呢?他们早已经不需要友谊了。

祭献灵魂后的一切都如他所料,暴涨的力量让影做成的镰刀更加强大,敏锐的感知力更是放大到半座城池。他比任何人都像行尸走肉,但神智也比任何人清晰。他早在得知真相后就变得更加善于谋划,几乎冷厉地将自己和所有人捏成沙盘上一颗听话的棋子,此刻也是一样。他的身体因为灵魂残损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即使这些东西他已经无暇去管理了,比如血液里沉淀的黑色越来越多,比如整个手臂都被影子包裹住了,再比如从此往后他做的所有噩梦里,那些与先祖一同浴血的人中,有他自己的脸。

如果他此时割开他的胳膊,黑色的影子便会代替血液流淌而出。那些粘稠的黑色物质伴随他太久了,久到灵魂被凛冽的风撕成碎片以后,残损的部分还被黑色黏得藕断丝连。他想起儿时父亲就是这样握住他的双手,让黑色的影子从掌心里窜动起。粘腻的黑色从掌心流淌到指尖,灵活地勾勒出一个圈。父亲告诉他,这是魔道,一个镌刻在家族血脉里的东西。他们比任何人都亲近这股力量,但也因此获得了无可避免的残缺。他曾经问父亲:“为什么我们注定是残缺的?魔道家族生来就必定如此吗?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改变,司马家代代都会堕入黑暗吗?”他的父亲从来有问必答,但此时却沉默地喝了一口茶。黑色在他指尖留下了一个墨点,从此以后再没有散去,反而是随着他不断地使用这种魔道,越来越多的黑色汇聚在他的手掌,先是覆盖了指尖,随后没过手腕,最后半个小臂都被黑色吞没了。触感实际上与平时并无他样,但冥冥中他会觉得这些东西都不属于他了。作为力量的代价,交易的一部分,他是用自己换取复仇的力量的。

如果有人问他,这样值不值得,答案必然是值得的。他比以往更加拥有权力,手上从曹操那抢回来的比父亲曾经得到的都多。但如果问他得到了什么,提问者大概会获得死刑吧。

他狂热地将有限的未来投资到复仇中,赤壁的败笔并不足以摧毁曹军,而乌岭也不会是他的终点。曾经饲养的一匹狼对他露出獠牙,到底还是受到了诸葛的挑拨,但这并不要紧,他的目的并不在这里。军队对他的评价就是魔王,那些仅有的、没有成为痴呆的血族大军的人类,对这位军师抱有的无一不是恐惧。他们会忌惮黑夜里凝视的一双眼睛,就像文臣们在朝堂上恐惧他的低笑。

曹丕对他说过:“你越来越像我的父亲。”

他只会回报一声低笑:“世子为何又在说笑呢?”

黑暗于他就像一个火炉,起初灵魂包裹着火焰的外壳,将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容纳起来。但灵魂破碎以后,所有黑暗都被这个庞大的能量体吸引着,汇入其中成为火焰的一部分。他就是因此强大的,但他毕竟还是肉体,拥有着人类最后的上限——即使他更愿意把这种身体称呼为“怪物”。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会被撕裂,这些黑暗再汇聚的结局一定是肉体无法承载,而所有的黑暗在某一节点全部爆炸,寻找下一个可以寄生的宿主。他也思考过这个问题,思考的答案是无所谓,他的生命早就不在乎了,谁会在意到底是死得美丽还是死得凄惨。他更不想要坟墓,因为武都不会是他的家,他永远无法魂归故里,黑暗只能也必然是他的归宿。

只是当他真的意识到期限将至的时候,是一个如平常的夜晚。他第一次觉得喉咙口变得干涸了,粘稠的东西堵住嗓子眼,摩挲出刺耳的声音。还有一个月,再拖也撑不过半年,他想,如果一切如期,他也能完成对曹操的复仇的。只是仍然有一种功亏一篑的感觉,抬头时太阳仍是太阳,复活的诸神依然会成为人们的信仰。他听说堕世之神在长安的作为,也听说诸葛亮致力于拯救大陆,有长安的剑客在日之塔下得到了什么,十二奇迹点燃后会有人类的希望。故事太多了,他一个人听完也只会是听完,因为棋局总事不断地加入新人,他再怎么谋划,也会油尽灯枯。只是司马懿从来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感到悲伤,他对文明的复仇是随着计划展开的,纵使肉身死在这里,也会有人被指引着挑拨这场乱世,他是不会输的。

只是孤身一人在道上太久了,他会觉得什么都是凉的。那天他很早地结束了工作,也借身体抱恙躲避了曹丕的来访,一个人在床上躺了很久。他想起小时候在家的床铺,和兄弟们一样的黑色棉被套,角落里有母亲亲手绣上去的家纹。武都宫殿里的床会软一点,和稷下相比的话就要软太多,但总是萦绕着一股熏香。他长大后发现官宦都尤其喜好这种味道,富贵或者淫靡,总归让他觉得十分不爽。稷下的时候和诸葛同寝,那时候他们还会因为熬夜研究天书而同床共枕,小孩子并不在意这些,只觉得困了一起睡觉比较暖和。

他和诸葛,他回想着,只觉得过去都很好笑。

没有人知道两位高材生曾经也喜欢翻墙出去,只因为稷下学院里没有好吃的糖葫芦。他和诸葛十分了解附近的街巷,知道在哪可以躲避开情人节疯狂的女人们,也知道去隔壁街角第三家的酒家里买一罐桃花酿,就可以贿赂一次查寝的夫子。他们在春天一起去北高峰登山,只用带一本书和一包桂花糕。夏天他们在稷下的荷花池边上下棋,亭子遮蔽了刺目的阳光。秋天则喜欢枫叶林,但因为人多,他鲜少想过去,诸葛也陪他待在桃花树下,纵使头顶上已经全是枯枝。冬天,冬天大概是火炉吧。诸葛怕冷,因此总对他的衣服意见很大。他为了逃避挚友的唠叨,曾经买过一件大衣,把手臂遮起来,才没被诸葛说“看着就冷,脑子坏掉了吗司马懿”。他们度过了太多太多日子了,美好到漫长,让一个人待在武都的军师几乎要发笑。他想,命运真不愧是命运,他是这么十年如一日地恨罪魁祸首,但一旦这个名号被赋予诸葛亮的名字,他想到的只有稷下的一个笑。

他闭上眼睛的时候,感觉有人握住了他的手。他想睁开眼睛,又觉得很困,好像有三千年没能长久地入眠——所有梦魇都无端地偏爱他。熟悉的温度靠在他的怀里,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搂住了在稷下没敢抱紧的人。他始终闭着眼睛,像有混沌的意识在支配他的身体,让他不要看清这一切,只要沉溺就好。

诸葛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却听不清楚:“……——”他说的很快,像在指责,但又不像。

司马懿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个声音了,他总觉得诸葛亮在问他什么,他应该回答的。但是想了很久很久,也不知道要回答他什么。有些问题其实没有必要,他猜的到诸葛的许多疑问,但就像他自己一样,他们都不喜欢无意义的开口。他只是搂着这个身体,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谁的指尖。唇触及到了柔软,是长久前梦见过的一个吻,像饮鸩止渴般深深揪住了他的心脏。他在这一刻意识到狂热的爱,残缺的情感终于拥有了一瞬间的狂热,占有欲、爱欲,或者更高的东西——他对诸葛亮本该有这些感情的。可惜他把一切都投给了一个幻影,因为数十年的执着,也因为他无法释怀的命运。因此他只是梦呓,难能可贵地如幼时般放轻了语气:“好久不见。”

窗外又升起太阳,森森的军队守在军师府的外面,成为严丝合缝的一个圆。不久就会有人来叫醒他,告诉他蜀军又有了什么动向,他必须帮助魏国指明方向。还有曹丕的继承位之争、蔡文姬魔道天赋的利用问题、吕布的重生计划……太多东西在他肩上,沉重地寸步难行,但他仍然向前走着。

他在最后一场宁静的梦中获得了短暂的休憩,而攥紧的指间仅仅有一阵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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