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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郡】盈亏

作者 : 得瑛

分级 大众 异性

原型 花亦山心之月 云中郡主 , 文司宥

标签 花亦山心之月 , 云中郡主 , 文司宥 , 文郡

文集 花亦山乙女向同人

87 0 2023-10-17 18:19

九月入初秋。原属于夏日的燥热中也渐渐透出一丝风清气爽的恬淡,本是个沉心静气的好时节。
但对于一大早就开始在街上乱转的云中来说,这漫无目的也足以让她心焦。
太阳慢慢升高,她有些无精打采地放慢脚步,又从怀中摸出那张请柬来,反复端详——
红绫缎面销金纸,烫金鱼龙白浪纹,花帘双折帖,上等松烟墨,件件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而这些珍品合在一起,便成了她手中这有价无市的宝贝。
也是她为之苦恼的源头。
文先生生辰在即,如何为他庆贺生辰,她本有打算。按如今情势,她原想着只私下同他见一面。如此至于赠礼,限制也宽泛许多,重在情意而不必囿于形式外观。至于具体送些什么……她想起南塘游学时他未入口的藕羹,于是下了决断——卖相欠佳的问题她已解决了,现下便可再做一次送予他。
这礼物对她来说不复杂,对他来说又有些别出心裁之意,实是上佳之选。
不过,她算盘打得响亮,却也到底没能算得过文先生。精致又隆重的请柬一到手,她见了便知原先的计划行不通了。届时来贺生辰的人定然不少,试想若她端着一碗藕羹进了门,唱礼单的侍从大声道:“南塘王,藕羹一碗——”
这场面……
她叹一声,将胡思乱想从脑中赶走,认命地继续在街上寻觅。
其实是该买些稍显正式的礼物。可是放眼望去,这街上十家铺子里有八家属于同文行,另外两家不用说,背后一定也有文家的影子。更何况这世间珍奇之物文先生大抵都已见过,到底什么样的礼物才能让文先生眼前一亮呢?
她实在想不出答案。
兜兜转转,她离开喧闹的主街,打算去他处碰碰运气。毕竟近来事忙,说不准这段时间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开了什么新店铺也未可知。
离主街远了,四周逐渐静下来。她行经一间间平平无奇的铺面,周围开始显得偏僻,再往前甚至是个什么药材仓库的后门。
她越走越不抱希望,谁知还真叫她碰上了。
眼前这家是间脂粉铺子,店面不大,招牌看起来尚新,大概是最近才开的。想起文先生似乎对护肤的脂膏情有独钟,她未犹疑便进了店。
店中静悄悄的,没有伙计也不见老板。她也不在意,只随意看着。
这小小一家店,种类倒是齐全。不过齐全归齐全,大都没什么新意。她转了一圈,本想离开,却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香气。
这香气……似是药香?
循着香气找去,她见一矮柜上陈着几个精致的小圆盒。走得近了才发现,这精巧的小金属盒外部竟还是缠丝的,其间点缀着几粒宝石。用的应是边角料,虽不名贵,胜在巧思。
她驻足反复看了,甚觉满意。这颜值应当是能在文先生处过关了,只是不知其中装的是什么。
“姑娘可是看上了小店新品?”忽然间掌柜的急匆匆从后面走出来,一边奉承一边开始推销,“这护肤霜里加了若干种药材,长期涂抹不仅能保持肌肤细腻,更有活血化瘀、通络解毒之效。小店才研发出来,这销量就连月创下新高。且不光在宣京之内行销,方才未来得及招呼姑娘,就因为今日正巧是外地客商来进货的日子。”
“活血化瘀、通络解毒……老板,您这卖的是药还是护肤霜?”她笑道。
“姑娘若不信,不妨买回去试试?这里面加的药材我们都是从前街药铺进货,那药铺您可熟悉?这质量如何,您应当清楚。”
前街药铺。是的,她当然熟悉。那里离凌府较近,她曾经常去抓药,带回来仔细煎了,再端至小屋内,看着文先生服下。然后迎来掩饰下的失望,和新一轮侥幸的希望……
幸好,幸好如今他眼睛已大好了。
“姑娘,您意下如何?”掌柜的见她不答,又出声询问。
她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走神,忽然发觉这位掌柜的看起来有些眼熟:“老板,我观您十分面善,您是不是原先也在前街药铺……”
“姑娘好眼力!”掌柜的也笑道,“不过自从同文行重建,文会长便调我来此。”
……原来这家还是同文行的产业。
“俗话说酒香也怕巷子深,您将店开在此处,不嫌偏僻?”
“实不相瞒,过些时日小店便要迁址了。之前新品未成,销路不明,研发又不宜声张,开店时选在此处却是看中了此处僻静。”掌柜的解释道,“所以……姑娘您要来一套这护肤霜么,一套六盒,还有优惠呢。”
话已至此,她点头应下。掌柜的又问道:“您是买来送人还是自己用?送人的话,我给您换个包装。”
“啊,好,那就麻烦老板了,我确实是要送人的。”
而且还是送给文先生。她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掌柜的正为她打包这当儿,一个伙计急急从后面跑来,先是隐晦地瞄了她一眼,随后附在掌柜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她眼见着他手中的动作更加快了些,麻利地结束后递给她:“姑娘见谅,今日正是来进货的日子,小店尚有许多事情待处理,姑娘慢走,我就不送了。”
买下同文行的东西,送给同文行的老板。她这……算是借花献佛吗?
辞别了掌柜的,她走在回程路上,一时尚有些发懵。
回过神来,她又见到之前路过的那间仓库。清苦的药味随风飘来,她突然反应过来——
前街那间药铺规模虽然并非最大,可也有几位坐堂先生,卖的是成药;这护肤霜用的应当是原料,而此处便可直接购入药材,为何老板要舍近求远呢?
难道因为老板是前街药铺的老东家,有这层关系在,行事会更方便?
姑且还算说得过去……
她在仓库前停了许久,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却又抓不住重点。
身后驶来一辆马车,伙计打着呼哨,载着几大箱货物疾驰而去。
这应该就是老板说的销往外地的货了吧。
她在路边避了避,待扬起的尘土散去,竟又察觉出不对劲来——
这处的小路不比大路,因其偏僻,经过此处的车马鲜少。如此路上两道车辙,便应都属于这进货的马车。怪就怪在这一来一去的车辙,轧出的深度竟无明显区别。她又蹲下仔细看了看,简直称得上是分毫不差。
她掂了掂手中这一套金属缠丝的六盒护肤霜,感觉十分压手。这几大箱货物到底多重,她虽不清楚,但也绝不可能像这样,前后重量没什么区别。
真是奇哉怪也。趁着马车还未驶远,她决定跟上去看看。
这一跟就跟到了城门口,瞧着两个伙计驾着马车即将出城,她有些着急。真出了城她可就无计可施了。这马车上载的到底是什么货呢?
好在此时已近正午,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下来,拐入了城关附近的大车店。看样子,他们是要等到下午才会继续动身了。
机会这不就来了。她心下暗喜,稍稍等了一等,才转到无人的房屋背后。
那辆马车就停在马棚旁边,几个硕大的木箱堆得很高,用绳子捆了一圈又一圈,紧紧匝在车板上。看起来倒是像模像样的。
她没有贸然上前,环顾四周后决定先到一旁的草堆背后躲起来。
“啊!”
“哎哟!”
思路是好的,没想到过程却出了问题——谁能想到这草堆背后也能有人捷足先登啊!
“抱歉抱歉……陈巳?你怎么在这儿?”方才还在担心是敌是友,看清了跌在地上的人之后,她惊讶道,顺便伸手将他拉起来。
“花家主?”陈巳愣愣地借力起身,还没反应过来现下是什么情况。
云中却先一步明白了。在此处见到陈巳,想必是文先生也已察觉不对,派他来调查了:“看来文先生已经知道了?如今时间有限,我简单跟你说一下……”她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将这一路上的事情对他讲了一遍,末了又道,“还得请你做个见证,同我一起看看那箱子里到底有什么。”
陈巳反应过来了,但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好在他立即和盘托出:“花家主,今日我来此并非为了什么脂粉铺子,而是为了前街药铺之事。这药铺的药材进出频率正常,却已连亏数月。金额虽小,反常之处却不能不重视。前段暑热时节,一日内售出上百份消暑凉茶药物等,仍未扭亏为盈。我本怀疑有人暗中偷盗倒卖药材,查账尚未发现弊处。今日有人来报说药铺伙计行踪异常,故而跟来看看。您说那间脂粉铺子?我未曾留心过,但也有耳闻近来盈利颇多。药铺掌柜确有托词说亏损是因为供货时被前东家压价。如此看来……”
二人对视一眼,交换情报间已意识到其中差池,于是决定先开了箱子再说。
木箱看似沉重,钉得极紧,实际上二人没花什么力气就撬了开来。箱内有棉絮、稻草等常见的减震填充物,却无本应装满箱子的货品。
云中小心合上盖子恢复原状,二人又退至草堆后。
“陈巳,今日你带了多少人过来?我想最好是人赃并获,先按住此处两个伙计,再去两间铺子抓人,以免这其中有什么通风报信的余地。”
陈巳脸色一苦:“就我一人。未料这一趟能有如此收获,因无确凿证据,连文先生也不曾知会……”
“……”她沉默一瞬,抬头看看天色道:“没事,这时也不晚。想必他们还有段时间才离开,这样,你现去带人过来,我便回脂粉铺子会会那掌柜的。那里地处偏僻,不似前街药铺明面上动作显眼。为防他跑路,你抓了人之后便到那里与我会合。”
二人商量好,分头行动。

“哎,姑娘,你怎么又回来了?可是这护肤霜有什么问题?”掌柜的仍是满面笑容,见她进门便迎出来。
她将这一路跟踪颠簸都不曾放下的礼盒换了只手提着。可惜这东西是好东西,人却并非如此。
“老板好手段,竟在文先生眼皮底下做出这种事来。不过也算你钻了同文行重建的空子,如今已事发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她冷笑道。
“这东西有问题,姑娘直说便是,我如何能不为您解决呢,何必东拉西扯咄咄逼人?”掌柜的笑容不变,扯开话题。
“我看您就不必再装下去了。若非您自己提了前街药铺,我们却也查不到他头上。”她决定诈他一诈,“那边可是都招了,端看您怎么选。”
“我听不懂姑娘在说什么。”仍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我看老板还是听我一句劝,你若现在如实讲来便罢了,待稍后文先生来此,可就由不得您了。”
“姑娘诈我?”掌柜的笑容不再,却还在硬撑。
“好啊,我可是已经给过机会了。”她笑容不变,继续“信口开河”道,“文先生此刻正在药铺查账呢,要说你手段高明,我看也未必吧。药铺的账做成连月亏损,真是漏洞百出,想敛财却连账都抹不平,这真是……等文先生来,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这个蠢货,蠢货!人心不足蛇吞象,我早告诫过他……”掌柜的颓然坐回椅子内。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听在她耳中却有些惹人发笑。
“老板,此处生意正是有起色之时,你为何要如此行事?”
“我、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家小女不知为何患了绝症,遍访名医却无解,难道要我就这么束手无策地看她日日枯槁下去?只得用些名贵药材吊着命,一面又去寻医问药,说不定哪天就遇见能治好这病的大夫了。钱如流水一般花出去,我实在、实在是走投无路,于是便串通药铺老板,他从前是在我手下做事的……谁知近些年他心也大了,还要再捞一笔……”
云中听得心生不忍:“为何不与文先生明说?如此并非等闲小事,我想他定会……”
“姑娘,你既替文先生做事,为何还如此天真?他是何等雷霆手段,难道你真的不知?实话与你讲明,从前药铺并非同文行产业,尚在我手中时因经营不善才被文家商会收购了去。在商言商,今日与你笑谈,明日照旧压价,我早已见识过,他是一点情面也不会讲的……”掌柜的低着头喃喃,声音越来越低,“我如何求得到他……”
她想替文先生分辩几句,想说他如今已不似从前,想说老板本应试一试,又觉此时再提已无意义。她一时哑然。
沉默并未持续多久便被带人赶来的陈巳打破。她无心处理残局,只留下陈巳在此。看着时间差不多,便向文府行去。
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倒叫这生辰礼并非十分拿得出手了。便趁着人少先送了吧。

至文府,她拿出请柬,自有管家来引她进去。
眼见时辰将近,偌大的文府仍然静悄悄的,她不禁心生疑惑:“为何不见其他宾客?”
管家有些惊讶地答道:“今日先生特地交代闭门谢客,故而除花家主外并无其他宾客。”
“啊?”她摩挲着手中请柬,“这请柬如此郑重,我原以为……”原以为是来宾人手一份,却没想到……
管家看一眼请柬,又看一眼她,不禁笑道:“如此郑重的请柬,我却只见过文先生送予一人而已。”
墨中混合的白檀香气幽幽传来,她忽然觉得脸有些烫。

“云中来了。”行至一处院落外,管家便不再送。她推门而入,便见文先生坐于石桌旁,笑着与她打招呼。
脸上刚褪去的热气又有去而复返的冲动,她急忙送上生辰礼和祝福来转移注意力。待到二人于桌前坐定,她有心想问他是否已知道两间铺子的事,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的生辰,有的是人送礼送钱,送生意送订单,可她却误打误撞捅破了这一桩事,一口气让他两间铺子暂时关门大吉。甚至连生辰礼,都是来自其中一家店,未免显得她有些诚意不足了。
镜片后的一双眼温柔地注视着她,是她从前熟悉的样子。
不似仍缠着白纱的模样,此时这双眼睛又摄人又惑人,无端要看进她心里。
她此时低了头,不大敢与他对视。沉默中她决定化尴尬为食欲——左右中午也因追踪伙计而未用午膳,她实在觉得腹中空空,便动了筷。
至于是否失礼……罢了,失礼也不少这一回,总归此时不知如何面对他,还是先满足口腹之欲吧。
文府大厨的厨艺实在过人,她吃着吃着,倒渐渐忘了烦心事,只一心对着美味菜色下功夫。谁知此时落筷的目标忽然被人移走,她夹了个空,不解抬头,不期然与他对上视线。
她只觉心上一跳,便听他带着笑意说道:“越阳有句俗话,叫‘少食多滋味’。云中吃得如此急,辜负了美食不要紧,可要当心用得过多不舒服。”
她嗫嚅应下,心中却翻来覆去念着这句话,干脆放下筷子。文先生是否有什么隐喻在其中呢……
忽然间一声轻叹落在她耳边:“在想什么?如此出神。”
她抬头见他摘了眼镜。失去镜片的阻挡,他的眼神显得更加直白,黄昏与夜晚相交的此刻,细碎的微光落入他眼中,竟似漫天星辰。
未等她开口,他先一步说道:“那两间铺子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纵然已有准备瞒不过文先生的眼睛,这时她还是感觉一阵尴尬。
他接着道:“你做得很好。只是——”她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只是下次断不可如此冲动行事。走投无路之人最易铤而走险,幸而这次没出什么事,若有下次,万万不可如此以身犯险。”
看来……文先生并未怪她。她松了这口气,又想起老板女儿的事来,干脆一鼓作气地问出口:“那老板女儿的绝症一事……他说的可是实情?”
“是,也不是。”他见她打定了主意要问,便似从前解题一般为她解惑,“绝症是真,他说我不讲情面不肯帮他却是假。”
夜色合拢,四周暗下来,显得她眼中的光更亮。
“他的妻子已求到商会——我得知此事后便已差人过问,他并非不知,却仍借着这个由头营私舞弊。他女儿尚未痊愈,我本不愿此时揭破此事,因此也未交代过陈巳去办。”
他话风又一转,在夜色里竟显得有些委屈似的:“云中,你宁可信他困兽之言,也不愿亲口问问我,文某实在伤心。况且这生辰礼……”
她听他如此说,便知此事已揭过了。听他提起礼物,她开口接上:“这生辰礼我自然是要再补一份的。文先生还记得藕羹吗,不如我重新为您做一份?”
他点了头,又道:“还要——”
“还要广寒糕嘛,我知道的。”
“嗯,还有——”
“我也知道,要印上鱼龙白浪纹。”
他听得笑起来:“云中倒真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比我自己还清楚我的心意……”

初秋的夜晚,露并不重,温度也只是凉爽。月亮渐渐升起,星子闪烁,今夜是晴好的天气。
她同他坐在院中,听他细数一颗颗星辰和背后的故事。
“可惜此时不在明雍的观星楼。今夜的星辰真美,想必在那儿能看得更清楚。”她这么想着,便说出口。
“其实在哪里观星并不那么重要。从前在观星楼,又或是只在我心中,”她想起从前种种,听得心中一软,便又听他道,“真正重要的是,同谁一起观星。对吗,云中?”
她从未如此感谢过这夜色,悄悄替她掩去了绯红的双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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