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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主银博|群像】伦蒂尼姆之眼:第十三幕

作者 : 听海潮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明日方舟 银灰,博士

标签 明日方舟 银博

文集 【银博】伦蒂尼姆之眼

168 1 2020-6-22 00:54
第十三幕:奶油酥


诸君,我又开始回忆杀了
这次是小博士(私设他爹给他取名叫诺亚,但鉴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他不认为这是自己的名字)
有原创人物博士他爹和博士他姑(收养关系)出场

可以就开始:
————————


  在意识到那层玻璃的存在以前,他就习惯了独自一人。
  总是独自一人。幼年时,在一群喧闹吵嚷的稚童之中,他安静地坐在角落看那些晦涩难懂的厚书。
  《泰拉通史》、《基础经济学理论》、《逻辑学导论》、《美学原理》、《自私的基因》、《天灾是如何降临的》、《狂热的噩梦——感染者之声》……那些令他的照看者都感到艰深的书籍,他却读得津津有味。
  不合群的人总是会被排挤、欺负,他像所有孤僻古怪的孩子一样经历过这一遭,好像所有“不正常”的孩子都要受洗一般在泥里过一趟似的。
  他被欺负了。
  第一次,他被那伙惯会欺负人的孩子堵在角落殴打,他的书被从楼上扔下去的时候,他跑去告诉了幼儿园的老师,但幼师小姐什么也没说,只是把那些孩子叫来,温言软语地说了一通,然后让他把书藏好一点。
  “我姑姑说,欺负人的孩子应该受到惩罚。”他这么说。
  “但我没有办法,亲爱的诺亚。”幼师说,“如果你合群一点,和别人打好关系,他们也许就不会欺负你了。”
  “可他们都很蠢。”
  “……”
  他最后也没说什么,而幼师估计在庆幸这孩子没有继续刨根问底——她根本管不了这种事。屡教不改、屡禁不止,那伙欺负人的孩子的家长又都常年在外。
  他看的书换了又换,但总是读完上一本再读下一本,所以他捧着破书回去,用胶带尽可能地把它粘好了,然后他接着读。
  那是一本《人体与健康》。

  在这种事发生第二次之前,所有孩子都被吓破了胆。
  “别乱动,你这样我看不清……”
  “你再乱动,我就刺你的脖子了,你会死的。”
  伴随着惊恐的哭叫,幼师赶到了现场。
  在幼师和保安合力将他从那个欺负过他的孩子王身上扯下来时,他的衣袖吸饱了血,滴滴答答地沿着胳膊往下落。
  欺负惯了人的小胖子尖叫得像个女孩,几乎整栋楼都能听见他的哭嚎。
  “血——好多血——我要死了——”
  那节胖墩墩的胳膊几乎被剥了一半的皮,红通通的血肉暴露在空气里,被从肉上割开的皮肤软塌塌地翻起垂在小臂上,看起来极其可怖,可能在挣扎过程中他不小心划破了对方的血管,此时血流如注,极其骇人。
  他的手术刀被没收了。他被关进了无人的办公室。
  他的养父被通知此事,急匆匆地赶来了。
  他们围着他审问——他觉得“审问”这个词应该算作恰当。

  “你为什么要拿刀割他呢,诺亚?”
  “……你在问我吗?爸爸?”
  “当然,诺亚。”
  他不适地扭了扭脚尖,对这个名字仍然适应不良——他总觉得他爸爸就像在叫别人似的,只要带上那个他不喜欢的名字,或者说,只要带上任何名字。他觉得那些名字哪个都不属于他。
  “儿子,你为什么要拿刀割他呢?”
  这个称呼让他好受一点了,所以他说了实话。

  “我想知道人的肌肉是怎样运作的。*”他说。
  
  没有人说话,办公室内落针可闻。幼师捂着嘴倒吸一口凉气,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
  他的养父沉默了一会儿。
  “那么儿子,你为什么不割自己呢?”他的养父平静地问,“割开自己不是更方便,能看得更清楚吗?”
  这下幼师看他养父的眼神都变了。
  “割自己会疼。”他实事求是地说,“我才切开一点就割不下去了。”
  “——可是其他人也会疼!”幼师的嗓子尖锐得几乎破音,“你对自己下不了手,就能对别人下手吗?!你知道会很疼,但你居然——你居然——”
  她哽住了,她必须死死捂住嘴才能阻止那声惊怒的“怪物”从喉咙里冲出来——不能辱骂孩子,不能攻击孩子,她至少牢记着自己的职业操守。
  他困惑地看了幼师一眼,“他疼不疼,关我什么事?而且我很顺利就切开了皮肤,如果不是他乱动,我早就割完整只手了。”
  “……”他养父叹了口气,“我记得我教过你,不能无故伤害他人。”
  “可是,我只想请他配合一下。”他说,“我跟他说,我会给他缝回去的,我还可以请他吃一年的冰淇淋。”
  ——谁会愿意做这种选择?
  “而且我想知道,他的手臂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能把书从我这里抢走。”他说。
  “这就是你选他的理由吗?”
  他认真地点点头,“他打我的时候很疼,所以我应该也让他疼一次。这很公平。”
  ——这不公平。
  “……诺亚,不,儿子。”他养父长出一口气,“去收拾你的东西。”
  “我要收拾回家住多久的行李,爸爸?”
  “全部。”他养父说,随即歉疚地转向幼师,“抱歉,我想诺亚已经不适合这里了。”
  养父给他办理了休学手续。


  “诺亚,你告诉我。”回家的路上,养父问他,“你看着他的手臂,一点都感觉不到疼吗?”
  ——我很疼。
  “我为什么会感觉到疼?”他困惑地问,“我又不是割在自己手臂上。”
  ——我疼。
  他头一次意识到那层玻璃的存在。
  “因为当人类看到别人受苦的时候,他们会感知到别人的疼痛,这种感知让人变得悲悯和善良,能够相互理解,让人团结在一起,形成一个有利于生存的强大集体。”
  “可我真的感觉不到啊,爸爸。”他皱着脸,眉毛拧得死紧,完全不能理解这一切,“人……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吗?那他之前为什么要打我呢?他自己不疼吗?”
  “因为感知程度与双方关系的紧密程度在一定程度上呈正相关关系。”他养父说,“和苦难强度也呈正相关。同时,并不是所有人的感受都那么灵敏,有些人,尤其是孩子,感知会有些迟钝。”
  他思考了一下他养父的话。
  “所以我只是很迟钝。”他满怀希冀地说,“我不是不正常,对吗?”
  “……很遗憾,儿子。”他养父长出口气,“我再问一遍,从以前到现在,你有感受到我和你姑姑对你的爱吗?”
  他诚实地摇了摇头。
  “一丁点都感受不到?”
  他实事求是地摇了摇头。
  “那么,很遗憾,儿子。”他养父说,“你不正常。”
  “也有可能是我真的很迟钝!”他辩驳道,“我还是个儿童!”
  他养父悠悠叹了一口很长的气。
  “你完全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儿子。我倒希望你是真的不正常,并且一辈子不正常下去。”
  他费解地瞪大了眼。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在进行研究!”他脱口而出,几乎没过脑子就将那些从书上看来的长而复杂的词汇运用起来,“我在研究人类手臂肌肉的运作原理!”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知道!”
  ——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
  他养父顿了顿,接着说:“现在,我宁愿你一辈子就这么不正常下去,至少你不会感到疼痛……如果将来有一天你获得了感知他人的能力,你会慢慢发现自己正被那疼痛如毒蛇般噬咬,直至死亡。”
  ——我被毒蛇噬咬,直至死亡。
  他仍然费解地看着他的养父,那个从天灾遗迹中找到他,收养他,和姐姐一起把他从一个婴儿拉扯到大的男人。
  “你想学会如何融入他们吗?”他养父问,“可能有点难,但你可以借此从集体中获取更多的资源和帮助。”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的养父和姑姑开始给他布置一些古怪的作业。
  “在葬礼上对死者表示追念和哀悼。”
  “这个表情对吗?我应该说‘真高兴你让我来’吗?”
  “一定要红着眼圈吗?我可以用姜汁擦眼睛吗?”
  “哦……好吧,那我需要下车前先听几遍曲子……感动的流泪会被看出来吗?”
  “好的,我学会了——‘遗憾和悲伤’。”
  “不。”他养父说,“你没学会悲伤,你只是学会了做个样子。”

  “参加朋友的生日会,分享寿星的快乐。”
  “我应该在什么时候笑?”
  “我要一直笑吗?”
  “脸好累啊……姑姑,你知道强颜欢笑是要消耗大量能量的吧?”
  “我知道。”他姑姑想了想,“要不去之前我先带你去看一场喜剧?那能让你笑得更容易点儿。”
  “好耶!”
  “我这算学会了‘快乐’吗?”生日会结束后,他激动地问,“我真的挺开心的,除了不是为寿星开心。”
  “这个你一直都会,你只是需要练习在特定的场合使用它。”他姑姑牵着他走在繁华的街道上,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嘛,吃奶油酥吗?咱们去买?”
  “好耶!”


  ——不好。
  ——我不好。



  惊醒的时候已是半夜。
  博士眯了眯眼睛,对着陌生的倾斜屋顶。
  他的视力恢复了。
  这是詹姆斯街348号公寓三楼阁楼,他的房间。
  自离开罗德岛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长的一觉了。
  他的睡眠总是断续,总是混乱,在离开约克郡以前,他有相当多的时间都在断断续续的睡梦里回忆自己操蛋的人生。
  ——我就是很不好。
  ——但谁也不能阻止我及时行乐!拜托,我可是在度假欸!
  说谎。他的大脑说。
  闭嘴。他对他的大脑说。


  年轻人起身,揉了揉脸,睁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光线。
  接着,他拉开窗帘朝更明亮的窗外看去,他的窗户正对面有一扇很近的窗,正在发光。
  他透过那扇发光的窗户看见对面的三楼起居室——那是詹姆斯街347号,珍妮花店的主人正在起居室的沙发上读一些信。
  红发的黎博利女士嘴角含笑,一句句地读那些信,词句在她唇间滚动,仿佛品尝一块黏糊糊的蜜糖。
  ——她看起来很幸福。
  于是,感同身受地,他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微笑,把疼痛和黑暗牢牢锁进意识深处。
  他确认了他的堤坝还算结实,黑色的潮水不会再次决堤将他淹没。然后他伸手敲了敲对面的窗。

  “嘿!”他朝对面喊道,露出一个真诚的笑,“晚上好,女士!”
  珍妮诧异地抬头,看见自家窗户对面的……租出去的另一个自家窗户敞开了,黑头发的年轻人解下了蒙眼的绷带,一双清亮的黑眼睛看着她,正友善地对她微笑。
  “呃,嗨?”珍妮迟疑地说,“晚上好?”
  作为一位独居的单身女士,哪怕她能徒手揍翻一个大男人,在半夜面对突如其来的搭讪也会抱有基本的警惕。
  年轻人摸了摸鼻子——他知道这样挺唐突的。
  “我想问一下,是银灰把我带回来的吗?”他努力找了个话题,不让自己打断人家幸福时光的行径显得过分唐突,“很抱歉我在晚餐时睡着了……我是说,我为我的失礼感到抱歉。”
  “我不介意,的确是银灰把你带回去的。”珍妮想了想,补充了一句,“还是公主抱,说是尽量让你睡得舒服一点儿来着……你还抱着人家尾巴不放手。”
  年轻人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
  ——?????
  ——???????
  我亏了。年轻人平静地想。如果那时候我醒着,就能近距离享受银灰那对饱满的胸肌、结实的手臂和毛绒绒的大尾巴。我亏了。
  ——他的胸肌埋起来真的很舒服!
  ——我现在冲下楼要求再来一次会被打吗?
  会。他的大脑无情地说。
  “真遗憾那时我睡着了。”他真心实意地说。
  “……”珍妮感觉气氛哪里怪怪的,“怎么,他不是你男朋友?”
  “不是。”年轻人老实地说,“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哦?我还以为你这样满口花言巧语的家伙……”
  “咳,口才不能代表什么。不过,珍妮,你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现在才凌晨一点半。”珍妮说,“我习惯睡前看看我前男友给我写的情诗,缅怀一下逝去的青春。”
  “前男友?”
  “哦,他是个感染者,病死了。”
  年轻人张了张嘴。
  在被矿石病感染的那一刻,生命就开始了倒计时。
  像这样的感染者,他们总是带着生者的快乐一同死亡,只留下一堆悲哀的纪念品给活着的人们。但你又很难责怪他们什么,他们同样热爱这个世界,只是留存于世的人们同样爱他们。
  “他生前挺快活的,想来死后也不差。”珍妮说,“我这辈子就一头栽他身上了,他走的那天我哭得稀里哗啦的。我姑妈叫我回老家换换心情,我回了,没用。她又叫我谈新的男朋友,你猜怎么着?我半个都没看上!”
  她散漫地笑了笑,“总觉得其他男人都没他一根头发丝儿好。我怀疑他擅自在我记忆里给自己上了几百层滤镜——这个滑头鬼!他生前的时候老是叫我别挂念他别挂念他,祝我有个美好的新开始,唉,那他倒是别对我那么好啊?搞到我现在想忘都忘不了,每天看看他给我写的情诗,就好像他还在似的。”
  最后她总结:“反正是个混蛋。”
  年轻人不知该怎么接了。
  “我很遗憾……他一定也很爱你。”他小心翼翼地表达他的遗憾与悲伤。至于爱,他一直觉得这个词太重了,但此时用出却再合适不过——跨越生死仍彼此牵挂的恋人之间永远都坠着这样一颗沉甸甸的果实。
  “我知道。”珍妮说。她停了好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我猜你不知道你错过了饭后甜点,对不对?”
  “什么?”年轻人眼睛立刻亮了,“还有饭后甜点?”
  “那当然。原本是晚餐后一同享用的,我做了三个人的份量,结果你睡死过去了,恩希欧迪斯还不让我叫醒你。”珍妮磨了磨牙,“还说不是男朋友,我信他个鬼。”
  “不是,真的不是。”年轻人诚恳地说。
  银灰照顾他十有八九是因为弗兰克跟他说了什么,加上他的确有用,也的确身体不好,需要照顾。
  “我现在给你把甜品拿过来,你可以吃完再睡一觉。”珍妮说,“怎么样?如果你不吃,那我就明早吃了。”
  “吃吃吃。”年轻人双眼发亮,摩拳擦掌。
  珍妮转头下楼去了。
  他趴在窗台上翘首以待。
  过了一会儿,红头发的房东女士端着个小碟子,再次出现在窗前。
  “喏,奶油酥。”她说。
  “好耶!”


————————
*1 神夏第四季第三集,幼年Eurus:“我想知道我的肌肉是怎么运作的。”

小博士看的书名合理瞎编,但《自私的基因》和《逻辑学导论》是现实中有的
想了想博士的爹叫小博士“诶”来“那个谁”去的不太像话,简单粗暴取诺亚方舟主人公的名字给了个名儿
珍妮小姐姐是有cp的虽然死了()
篇幅奇怪就奇怪吧我不管了呜呜呜
卡文了,诸君,我只会写回忆杀(手动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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