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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指】在白雪皑皑的冬季+彩蛋

作者 : 飞逝星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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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异性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战双帕弥什 , 灰鸦指挥官

标签 里指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灰鸦和他们的星星

82 3 2024-8-17 18:38
导读
◆关于私设指的设定请前往本合集第一篇进行查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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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月▄5日
怎么连时间记录都出问题了……算了,我尽量简洁记录我遇到的事情吧,希望终端的续航能力好一些。
原本我按照正常的下发任务,在北极联合航线附近执行护送任务,途中因雪崩和队伍分散开了,很奇怪的是,定位出现了问题,并且周围的环境也有着明显的不同。
我在雪地中走了没多久就感觉到了更大的异常:现在的气温甚至比北极联合航线还要冷上一些,而周围的建筑却明显是属于温带的范畴。
没过多久,我在雪地中碰到了一个灰白色的构造体,出于警惕,我先拔枪瞄准了他,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反击的倾向,而是停了下来。我缓慢接近了那个构造体,才发现他胸口上挂着两个灰鸦的铭牌。
我和他交流了一下,得知了眼前令我震惊却不得不相信的事实——我来到了走向永冬的时间线,而眼前的构造体正是这个时间线的里本人。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眼下的心情,一颗生机勃勃的星球慢慢走向死亡,这不是我想看到的,这颗星球正在死亡,而不是冷却,这和远离恒星的行星不一样。
接下来我跟着他来到了他的“营地”——与其说是营地,不如说是一个勉强不受风雪淹没的地方,在我到来后,他开始寻找材料搭建起避风设施,我知道那是为了照顾我。
今天就暂时记录到这里吧。

Conceal把身上的毯子又裹得更紧了些,即便身上穿的衣服就是专门为了应对极地气候的低温,但眼下这颗正在死去的星球正在以更低的温度排斥着有机生命的存在。
随着一阵悉悉索索声响起,“里”抱着一捆不知道哪来的金属板,开始加固着这处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栖身之所。
一时间沉默笼罩着这处营地,仿佛先前的交流就已经把所有的话都讲完。
“我——”
而“里”仿佛已经洞悉了她的想法:“我一个人就行了,你来会散失热量。”
热量,这个世界里最珍贵的东西,原本这个营地不曾亮起火光,此刻因为Conceal的出现而不得不燃起。
于是她只能默默看着“里”清理积雪、搭建挡风板,然后坐到她的对面一言不发地闭上仅剩的那只眼睛——Conceal没有追问这个眼睛是怎么受伤的,但想想能够让里正面受这么严重的伤,一定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
“我来守夜,睡吧。”
“里”突然开口道,死灰般的眸子只是盯着那簇火堆,没有看着Conce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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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月▇6日
今天也下着小雪,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气温好像更低了一点,毛毯总是不够暖……他又出去给我找毛毯和挡板了,也不知道附近是怎么这么多毛毯的,希望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又是一阵金属落地的声音,Conceal抬起头,“里”已经走到跟前将毛毯先披到了她身上。
“不要低头看终端太久,”“里”开口说道,“况且现在能给它充电的手段不多。”
多亏了“里”收集来的材料,目前已经架设起给终端充电的太阳能板,但碍于下雪的天气,充电的效果总是不太好,终归还是要省着点用这个不属于这条时间线的终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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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月▇6日
一切都在往最坏的方向狂奔,我后来和他简短地交流过了这个世界当前的人类生存状况。
首先是空中花园已经坠落,这对空中花园和地面势力都是非常毁灭性的打击,接着是帕弥什的攻势,人类在这样的打击中再也组织不起大规模的团体。
其次是错误的实验方向,这导致了地球的……死亡,很可惜的是关于这件事的资料已经被毁或遗失,希望我的时间线不会走上这条歧路。
极端的低温在地球的死亡中摧残着这颗星球上的生态体系,原先的阔叶林被针叶林逐渐取代,然后针叶林也在这样的低温中缓慢死亡。
这颗温暖中诞生的生命之星正走向寒冷死寂的终点。

Conceal发觉,“里”似乎把她当做了另外一个人,但还是和她所在的时间线的里一样关心着她的健康和安全。
从一开始见到Conceal时眼中还是死水一般沉寂,到夜晚会调高机体温度给她取暖,或许他只是默默代替着那个里看顾着她。
“不要盯着火堆看,伤眼睛。”
在Conceal盯着火堆思索的时候,“里”抬手轻轻挡住了她的眼眸,久未维护的机体金属表面还有细小的刮痕。
就像现在这样。
“里”没有追问Conceal在想什么,似乎他的指挥官早已经淹没在了某场暴雪当中,早已经得不到任何回复,眼前的只不过是另一个自己暂时无法照顾的指挥官罢了。
“我明天可以和你一起出去搜寻物资吗?”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Conceal回答道,轻轻拨开“里”的手,看着他灰败的那只眼睛,“只是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也不想就这么等着别人给我做完一切……”
“‘我’独自在大雪中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这一次,“里”没有再拒绝:“你一定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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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月▅7日
今天我和他一起动身寻找物资了,有些意料之外的是,能利用的物资很多,或许周围曾经有人生活过,而他又对这些没有太多的需求。
也许是曾经有一个孩子不得不在大人的要求下留下这个八音盒,它如今的归属人变成了我,在低温的情况下,它没有收到什么腐蚀,于是我拨动了它,在寂静的环境中它的声音很是清脆明亮,并且更为意外的是,它的曲子我曾经听过,所以我把它收了起来。
在回到营地的时候我拿出了它,并且询问他要不要一起听,他的视线从我身上转移到了八音盒上,没有出声拒绝。
我闭着眼轻轻跟着八音盒哼完了整首曲子,再睁眼时发现坐在篝火对面的他盯着我看。
我能感觉到他很怀念。

“看起来你知道这首曲子。”Conceal吹了吹手中刚接来的热好的雪水,冻得有些发麻的手因此而暖和了许多。
“‘你’哼过这首曲子,”“里”也没有遮掩,直接告知了Conceal,只是视线又重新落回了火堆上,“我一直记得。”
Conceal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里”,或许她的出现本身就是命运对他残忍的嘲弄,一种对麻木之人最后一个痛处的最大刺激。
但是还未等Conceal说些什么,“里”突然就自顾自地开口,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几次主动交谈:“你……唱得很好,谢谢。”
“什么?不,我这并不值得道谢。”Conceal有些讶异于“里”的道谢,在她眼中,随便哼首曲子并不值得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构造体的感谢,相反,她还要感谢他这些天来的照顾才是。
“我已经很久没有再听到它了。”“里”将一块碎布塞入稍有些变暗的火堆中,随着火星子溅起,他一向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些暖色。
在Conceal的印象中,里以前是没有因为这点夸赞过她的,或许是出于后悔之类的原因,眼前这个苍白的“里”直白地赞誉了Conceal,这反倒让她有些不太习惯。
“睡吧,你今天也足够辛苦了。”
“里”揽下了所有的守夜工作,而在白天又去收集物资,几乎处在连轴转的一个状态,虽然这几天两人交流甚少,也没有任何的意识链接,但是就Conceal在法奥斯学到的知识来说,“里”其实应当是一个很疲惫的状态了。
“今天就让我来守夜吧,你这些天辛苦了。”
“你作为……人类,应该保持良好的作息,我是构造体,不必——”
“就算是构造体,也是需要休息的,”Conceal打断了“里”的话,“换做是她,也不会赞成你这样连轴转的行为。”
一阵沉默后,“里”罕见地妥协了:“如果你遇到任何情况,一定要唤醒我,不管是多友善的机械体,让我来和它们交涉。”
“……好。”
在双方各自微妙的“妥协”下,“里”进入了休眠状态,而Conceal则沉默地盯着外面的雪景和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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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月12日
还好我每天都有进行日志记录,否则一定会忘记我来到这里究竟有多少天了,营地外还是下着大雪,这让我想起了故事中那个永远落雪的王国,但愿不是所有人都是那个王国的居民。
那个构造体虽然没有说,但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我的身上,不仅仅是扫描着我身体的健康状态,同时还带着复杂的情感。
尽管如此谨慎,这样的低温还是让我感冒了,我也只能同意他的要求,留在营地等待他回来。
这一次他出去了很长时间,知道天黑了我才看到他带着很多很多物资回来——天知道他是上哪找来这么多的,比我和他一起出发寻找带回来的物资还要多。
我猜他应该这些天都不会再离开营地了,或许找这么多物资就是为了这样,留在这里照顾我。

“水。”
原本要到达终端的视线被一杯还冒着微微热气的水阻截,“里”将刚热好的雪水递到了Conceal眼前。
“谢谢。”Conceal忍住了打喷嚏的冲动,接过了那杯还能起到暖手作用的热水,将它一饮而尽。
在找不到任何药物的现在,“多喝热水”这种话已经是最好的甚至最奢侈的药物了。
“里”没有回应,只是又把视线落在Conceal的身上,她知道,“里”一定又在对她的健康状况进行扫描。
“不用那么紧张。”为了能够稍稍安抚眼前的构造体,Conceal露出了个微笑。
“我不该让你感冒。”
只是看到那个微笑,他就仿佛视线都被烫到一样。
“没有什么该不该的,”Conceal轻轻叹了口气,还带有点鼻音,“你已经做到最好了。”
“不,我没有,我还能做到更好,如果我……”
最终,“里”只是垂下眼眸,又看向那个火堆:“算了,没有什么如果,至少我本应该照顾好你,是我的失误。”
Conceal能感觉到“里”对于她健康平安的一种近乎病态的执着,她不知道眼前这个构造体究竟看见过什么、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土豆烤好了,来一块吧。”Conceal用细长的棍子戳了戳火堆上的几个小小的土豆,确认都熟透之后挑了块给眼前的“里”。
“构造体不需要进食,你应该很清楚,”“里”冷静到几乎是冷漠地拒绝了这块热腾腾的土豆,“我们物资不多,你……应当学会节省。”
或许是犹豫着是否要如此态度强硬,“里”的话语还带着些明显的停顿。
“不必这么拒绝它,”Conceal将土豆放入“里”的手中,隔着厚厚的手套,她也能感觉到它散发的热量,“你有多久没有进行这种稳定意识海的行为了呢?就当是我小小的感谢吧,谢谢你这些天一直照顾我。”
室内又陷入一阵死寂,正当Conceal以为“里”又要再次拒绝的时候,眼前这个灰白色的构造体握住胸口的铭牌,终于开口。
“我的星星已经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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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月15日
今天唯一的好消息是终于和空中花园联系上了,不过只能以终端视频的方式联系,灰鸦们在看到我身旁那个构造体时很紧张,但是在他简短地自我介绍了之后,露西亚和丽芙将惊讶的目光投到了里的身上。
阿西莫夫在折腾了半天后终于确定了那个将我传送到其他时间线的地区,但出于安全性的考虑空中花园只能先暂时空投些物资给我,以确保我能够在那个贫瘠的世界活下去。
在我讲述我在执行任务时被传送、又是如何遇到这个“里”的过程时,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说实话,我有点尴尬,但更不想看见的是屏幕对面灰鸦们担心的样子。

“哈哈,我没事,只是这里气温低得有点过头了,我能照顾好自己的。”Conceal挠了挠后脑勺,将镜头转向火堆,燃烧着木头和布料的火堆散发着热量,时不时因为可燃物中的水分而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但这种话说出来连自己都骗不过去,“里”只是默默地在Conceal身上又加盖了一条毯子。
“照顾好她。”屏幕对面的里看着那个灰白色的构造体说道。
“我知道。”
于是毫无争议地,“里”独身前往找到Conceal的区域搜索物资,而后者则在营地保持静默,在出发前,“里”难得地说了不少注意安全照顾好自身等等诸如此类的话,仿佛少讲两句Conceal都要在他不在时离开一样。
可等待的时间又是如此漫长,期间大雪簌簌落下,甚至让Conceal都想起黄金时代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
或许有盒火柴的话,说不定划一下还真有什么火鸡大餐吃,这种念头仅仅持续了一秒就被Conceal摇摇头赶出了脑海,人类早就不用火柴了,又要上哪儿去找它呢?更何况这样的“火柴变大餐”根本就不合理。
只是病得胡思乱想罢了。
看着外面的“熟悉”雪景,也勾起了Conceal的一点思绪,在“她”很久以前的时候,这样的雪压根威胁不到“她”,“她”会在雪地中打滚、捧起雪向上洒,看着它们被引力拖拽着飞向天空,随着双月一起环绕星球。
Conceal又蜷紧了一下身体,呼烈作响的北风还是没能让她清醒地等到“里”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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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月15日
我敢保证我从来没见过他脸上这么慌张的表情。
我是被呼喊声和拍打弄醒的,他一边拍掉我身上不知何时积起的雪一边喊着我的名字,直到我睁开眼才长出一口气。
他开始忙了起来,空中花园送来了一批食物和药物,它们堆在另一个角落,形成一座小小的山,接着他开始盯着我看——我想他可能是在扫描我以确认我是否发烧。
他告诉我,阿西莫夫正在研究如何将我带回去的方法,这可能起码需要半个月以上——说到这里他又垂下他的眼眸,仿佛这个照顾我的责任比千斤还重,让他的眼皮都撑不住。
于是我伸手轻轻拨开他的眉头,告诉他不要总是这么紧张,空中花园都能联系上我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到的。他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像真正的机器人一样给我倒了杯煮开的雪水,接着像石雕一般又盯着我看,仿佛这样能让我好得快些。
我已经学会看一点这里的天气了,或许明天是个暴雪天,还是节约些终端的电量比较好,所以暂时就记录到这里吧。

Conceal将手上的终端关机,抬头不出意料之外地对上了“里”的视线。
那种沉默的、紧紧抓着的、生怕下一秒就消失不见的视线。
“你该休息了。”“里”没有避开Conceal的视线,只是如此叮嘱道。
“你也该好好休息,”Conceal专注地看着“里”,“别担心,我一直在这里。”
“我不能再让你出更多的意外。”自从答应里照顾好Conceal后,“里”的态度强硬了不少,他走过来,不容分说地给Conceal掖好被角。
“你总是什么都不说。”
“说了能改变什么吗?”“里”几乎是在Conceal话音刚落时回答道。
“至少未来永远不可知,不是吗?”Conceal皱了皱眉,她实在不怎么喜欢眼前构造体的论调,“我不知道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但至少我相信沟通能解决很多事情。”
而“里”就如他那身灰败的白色一般,仍然没有被Conceal的话燃起半点星火,他最终只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珍视的人,既定的事实是改变不了了的,但你还在,我必须照顾好你。”
“睡吧,既然你说会一直在这里……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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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月16日
今天确实是个暴雪天,也冷得要命,还好空中花园投放的物资早一天被回收了,否则我不敢想他要怎么在这样的天气里带着那些东西回来。
我连着打了几个喷嚏,这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他几乎是掐着点给我冲泡感冒药,保证每一杯到我手上的药汤既能暖和我的手又不会烫到我的嘴。说实话,贴心过头了——甚至我感觉他在害怕我病情加重,在眼下的环境里可没什么医生护士来检查我的情况,能做的只有吃些感冒药应付。
然后我尝试着主动联系空中花园,但是回应我的只有信道中单调的滋啦声,或许是因为今天暴雪的天气,或许是因为阿西莫夫说的“通道”还没修复的原因,考虑到终端剩余能量的原因我决定先停止主动联系,也暂时记录到这里。

当Conceal关闭终端后,一阵风裹挟着鹅毛大的雪粒撞进营地,那些苍白的雪扑在篝火上,发出刺耳的声音,“里”立刻站起身去加固那些挡风用的铁板,这才避免了那些连成片的铁板被狂风掀起。接着“里”又开始扫描Conceal的身体状况,在烧了杯雪水递给她后,毫不犹豫调高了机体温度贴近了她。
“还冷吗?”
“里”轻声问道,想伸手去握住Conceal捧着那杯雪水的双手,但考虑到他因为长久没有得到维护而有些扎手的机体,最终还是抽回来了。
“如果我说还冷的话,可以握住你的手吗?”
尽管是一句疑问句,Conceal就已经主动握上了“里”那双有些粗糙的机械手,那双手说不上光滑,很明显是粗糙甚至有些粗粝,但她显然没有在意这些。
“里”稍微地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如果你想的话。”似乎怎么样都随Conceal的喜好,而他不过是个局外人。
“你冷吗?”
“比起关心别人,还是照顾好你自己更实际一点。”虽然“里”先前想收回手,但是在Conceal主动将手覆上来的时候,他还是轻轻地将她的双手包拢在中间。有点像是一个许愿的形式,Conceal心想,可是如果他想许愿的话,会许愿什么呢?
“你会许愿吗?”
“什么?”“里”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很像在许愿吗?”Conceal的手指轻轻刮了刮“里”的掌心,是很粗糙的感觉,有的地方还有点扎手,但没关系。
“你今天问题很多。”
“我一直很多问题,”Conceal笑了笑,耸耸肩膀,“你可以看看天上,总会有流星给你许愿的。”
“流星许愿不会带来奇迹,”“里”闭了闭眼睛,像是在回忆什么,接着睁开他灰白色的眸子,“我也只会看一颗星星,而她已经熄灭了。”
Conceal眼神柔和下来,看向“里”的独眼:“至少在你心中,她依然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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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月22日
靠着足够的保暖措施和空中花园的药物,我的感冒终于好了,只是他仍然像个背着十字架的苦行者一样担心着我的健康,好在这几天天气的晴好让他没有那么愁眉苦脸。
我又提议要不要出去转转,他很明确地拒绝了,并且告诉我我病刚好,不应该再出去着凉。我想了下他跟里告状之后的后果,就没有再坚持下去。
我说他不要老是整天这么板着脸,小心面瘫,他说构造体不会面瘫,我回答我说会就是会,他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似乎是拿我无可奈何,嘴角却也没有扬起哪怕一个像素点。
我知道我说的话他都有在听,于是絮絮叨叨地讲起一些‘我’没来地球前的经历,讲起那些向天空飞去的蓝色的雪,讲起上亿公里长的尘埃带,讲起茫茫雪原上升起的两轮月亮,他期间一直没说话,只是掐着点给我递来烧好的雪水,让我润润嗓子好能讲得更多。
他突然问我会不会感觉孤独,我说当然不会,“我们”一直都在陪伴我,他又接着问我如果联系不上了会不会感到孤独,我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回答他说这确实会让我感觉到孤独。
没办法,人是群居动物,我接着补充道,我也有点差不多,你们是群居,我是集群,但一个人愿意待这么久肯定也有这么特殊的理由。
我观察着他的表情,他此时有些怔怔的,似乎回想到了什么事,接着握紧了胸口的铭牌。我知道这时候再说些什么就不合适了,于是选择了沉默。
希望他能好受点。

在营地一阵的沉默后,“里”突然站起身往外走去。
“你去哪?”
“找一些材料,”“里”又倒了杯温热的雪水,蹲下身递给Conceal,看着她捧着它喝完,“不用担心,我就在这附近,有什么情况按这个。”接着,他拿出来一个样式极其简陋的拇指大的装置,放到了Conceal手心。
这次Conceal拿东西抵住了挡风板,并且靠在没有积雪的墙角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没再听到急切的呼唤,睁眼只是看见“里”在摆弄一些零件。
“是给我的终端做能量接收器的吗?”Conceal端详着一旁有些眼熟的装置,又把目光投向“里”手中还在摆弄的那个。
“不,”“里”不太熟练地上完了那个最后一枚螺丝,把它放在Conceal的面前,“这个……是小机器人。”
眼前这个不知道上哪找来的零件勉强东拼西凑起的小机器人因为没有能源而呆滞地站着,后背的端口正连接着那个新做出来的能源接收器。
这可能是Conceal见过的情况最不佳的小机器人了,外面的铁皮不是生锈就是破了洞,露出里面也同样不那么严丝合缝的生锈齿轮,就这样还能运行也算是超乎了她的预料。
“我再找砂纸给它打磨一下。”
“不,不必了,它这样就很好了,”Conceal连忙开口,天知道这个残破不堪的小机器人还能不能经历这番磋磨棱角,“我很喜欢,谢谢。”
在傍晚的时候,它终于充进去了一些电能,吱嘎作响地艰难跳起了舞蹈,Conceal还拧了那个八音盒给它伴奏,虽然节奏和音乐根本对不上,但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甚至Conceal还笑出了声:“它跳的机械舞还挺好看的。”“里”嘴角抽了抽,没有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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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月26日
在我刚吃完一罐速食罐头的时候,空中花园突然连上了终端,还好哈桑和尼科拉不在,只是抱着一摞资料的赛利卡看起来苦哈哈的。
阿西莫夫的黑眼圈又重了几分,我让他不必那么着急,他只是简短地回我通道不是很稳定,接着开始告诉我经过科学理事会的推演,通道最稳定的时间是在一周后,届时我只要前往来到这个时间线的区域就能返回真正属于我的那个时间线。
然后灰鸦们凑了过来,三双眼睛紧紧盯着我,视线几乎是一丝不苟地从头到脚扫过,似乎是想确认我一切安好。我在和赛利卡交流完情报后也言语安抚了一下他们,我能理解他们的不安,如果重要的人在一个无法触及和保护的地方时,确实会产生不安的情绪。
但愿一切安好。

Conceal在和空中花园交流完毕后将情况告知了“里”,并且提出了想要在附近玩雪的想法。
这一次,“里”没有立刻否决Conceal的提议,而是站起身——
“走吧。”
走出营地时,天气一片晴朗,蓝得发透的天空像盈着水一般压下来,映着阳光的雪地也闪闪发亮,冰晶璀璨得像撒了一地的晶石,倘若气温不是低得已经成为无人区,这里倒还能称得上是一个童话世界。
“里”并没有出声,也没有先走一步,只是沉默地跟随在Conceal的身边,等待着她的前进。于是两人便踩着一深一浅的脚印在雪地中行进,在这个被城市废墟点缀的大地上画出属于自己的轨迹。
两人一起熟练地找到了一处稳固的废墟,此时已是正值中午,就从随身的背包中翻出来一盒自热米饭——“里”拒绝了进食的邀请,在架起篝火后融好雪水倒入注水槽,顿时小小的空间里很快便充满了米饭和肉的甜香,还有轻微滚开的咕嘟声,一切都那么惬意,像是一场旅行,这让Conceal想起了和里的那个旅行商人的约定。
在迅速吃完那盒自热米饭后,天空就下起了小片的雪花,轻轻的,像是什么易碎的由小虫上脱落的羽翅。
“要回去吗?”“里”没有在意这场雪,只是给Conceal披上了一层稍干净的绒毯,站在了风向处。
“这样也挺好。”
于是两个人都不再说话,站在原地静静地看了会儿雪,沙砾大的雪粒纷纷扬扬地洒下,淋在两人的头顶和肩头。但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太久,“里”转过身,伸手轻轻帮Conceal拂掉了她身上的雪,却没有一点拍掉自己身上那些雪的意思。
“你好歹稍微照顾下自己吧。”尽管是责怪的语句,语气中却无半分指责,Conceal抬手,同样轻轻地帮“里”拂去了他身上的雪。“里”此刻只感觉到,在一片寒冷中,有一点温暖拂过肩头和头顶,又迅速地远去,这点温暖是如此相似,却不是他想要的那点温暖。
“堆个雪人怎么样?”
事实证明,Conceal用雪搓球形的能力很堪忧,就算搓成了实际上也是压成实心的橄榄球形,看着像是随时能给人拿起来当武器使的样子,但“里”只是默默地用雪盖在那个“橄榄球”上塑成球形,再把她递来的新的小“橄榄球”补成球形放在上面。Conceal去折了几根树枝回来,给雪人充当手臂和鼻子,又掏出两颗齿轮给它充当眼睛。“看起来很可爱。”Conceal颇有些自豪地说道,脸颊因为下雪的寒冷而有些发红,看起来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激动。
“要拍照吗?”这是今天以来“里”第一次的询问。
Conceal脸上掠过一瞬的惊讶,随即点了点头:“一起拍一张吧。”
“里”留下一句“等我”然后从附近找来金属杆制成了简易的自拍杆,将Conceal的终端架在了上面。
而两个人都不知道的是,这张照片会在一周后无声无息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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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月▅2日
今天终于可以回去了。

Conceal起了个大早,“里”从物资堆中翻找出了几个比较好的肉罐头——这还是在Conceal强烈要求多留些资源给他的情况下,火堆已经升级为了具有接上乙炔罐进行食物加热功能的多功能篝火,较洁净的金属板烧得上面的空气都轻微地发着颤,肉饼贴上去就吱吱叫响。
在迅速吃完这顿相较过去大半月来说已经是很丰盛的早餐,两个人就准备动身出发前往阿西莫夫所说的区域,在走入风雪前,空花又发来了一次简短的通讯请求,阿西莫夫脸色不是很好看,看起来像是又熬了几天夜。
“你身边那个构造体不能跟着你前往那个区域,但可以途中护送,”阿西莫夫精简地说,“我无法确认他如果也进入那片区域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明白了,”Conceal还未开口,“里”就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阿西莫夫的话。“我只进行途中护送。”
通讯没有多久就结束了,“里”似乎格外重视这次的“最后一程”,将几个能用作护身的匕首都给了Conceal,并且给她的外衣又盖了层厚布,这让她看起来更像这场芬布尔之冬中挣扎求生的人了。
一路上的雪似乎永无尽头,“里”在前方开路,这样能够让Conceal少些体力消耗,尽管如此,两个人还是每隔两小时就要找地方休息一小会,足见积雪之厚。
一路的景色渐渐地和Conceal来时的景象渐渐重合,稀疏的针叶林、远远看到的几只动物、更稀少的建筑残骸,一切都比她原来所在的时间线更为荒凉。
“我只能到这里了,”“里”最后一次理了理Conceal身上的衣服,“走吧,我看着你。”
“嗯。”Conceal点点头,转身走进了风雪中。她没有回头,她知道“里”会一直看着她。
不知在风雪中走了多久,连Conceal都开始怀疑科学理事会或是自己中的某一方出了差错,三声熟悉的“指挥官”将她从思绪中唤回了现实。

END


完结撒花!这篇写了足足有一万字,是我第二篇写到万字的同人文!一开始想的灵感是指挥官如果遇到了永冬if线的终焉灰烬里,两人会有怎样的交汇,后来参考了《末日之书》的双线叙事,选择了一半上帝视角一半第一人称视角的叙事手法,希望看着不会很累ww


【彩蛋部分】
终焉灰烬里视角

<<<<<<<<<<<意识海系统重启
<<<<<<<<<<<视觉模块刷新
<<10%
<<<<20%
<<<<<<<<<30%
<<<<<<<<<<<<<<<<<40%
<<<<<<<<<<<<<<<<<<<<<<<<<<<<<50%
……
………………
<<<<<<<<<<<视觉模块重启50%<<<<<<<<<<<
<<<<<<<<<<<听觉模块重启成功<<<<<<<<<<<
………………
……
睁开眼眸时,是指挥官欲哭未哭看着我的表情,以及伴随着左眼眶的剧痛,我很少从她脸上看到过名为绝望的情绪。
“里……是我的错,”指挥官已经几近语无伦次,“我开枪……我伤害了你!”她颤抖着,仿佛中枪的才是她,但是下一秒她又冲着我的方向开枪——击倒了我身后正发狂的一个构造体。
我只记得,空中花园是如何像名为绝望的流星般坠向大地。
我只记得,帕弥什是如何反扑人类,将地面最后的较大抵抗团体彻底冲散。
我只记得,科学理事会研究方向错误,导致地球走向寒冷的死亡。
我只记得,指挥官倒在了那片雪地中,告诉我走下去。
我闭了闭眼,意识海中这些信息洪流已经堆垒久矣,压得我连精神上的疼痛都减弱了三分。与之相对的是风雪又变大了些,但这一切都影响不了我这个构造体。
但视觉模块中出现了一个人类。
我眼睛微微睁大了,热成像扫描显示这并非我的幻觉或是什么全息投影陷阱,眼前的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于是我向那个人类走去,由于我的感官远超人类,对方直到我走得比较近了才发现我。但……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这个人类会是指挥官?
她很警觉地拔枪瞄准了我,询问我究竟是谁,我很高兴她能这么警惕。
我告诉了她我的真实身份,并且给她看了我身上的灰鸦铭牌,她用终端再次确认了那些铭牌的真实性,这才相信了我的说辞。
接着我带她回到了我的营地,这是营地第一次燃起火堆。她很显然受不了这样极端的气温,所以我又往火堆中添了些可燃物,然后出去收集了些能挡风的铁皮板回来。
她总是在工作,不管是工作时间还是非工作时间,不管是这个时间线还是其他时间线,连阿西莫夫有时都会让她去休息,虽然她从来不说,但我一直知道。在我回来时,她还拿着终端不知道在写着些什么,但我猜多半是这次经历的简短汇报。
我阻止了她帮忙的想法,看着她的表情虽然很不忍心,但我无可奈何,在这个时间线,热量就是人类最弥足珍贵的东西,我必须使她免于低温的伤害。
我将那些堆积的雪清理了出去,又在漏风的地方都装上了挡风的铁皮板,这才和她面对面地坐下。
睡吧,我来守夜。我听见自己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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