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迁新居】全站开放中
注册 / 登录
支持我们
浏览分区作品
原创 二创
登录
注册
Wid.9327651
相——任云踪×太叔雨

作者 : 05_z91雜食造雷俗人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霹雳布袋戏 金光布袋戏 剑真玄影 , 任云踪 , 断灭阐提 , 舞啸笔狂 , 太叔雨 , 天璇巨门

标签 云踪过雨墨点寒英 , 仙山造谣记录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仙山造谣记录

73 0 2022-4-30 23:54
导读
【云踪过雨 墨点寒英】任云踪×太叔雨(防撞CP名就整了这么长的ORZ

本脑洞(灵感来源参考之前我自己整活的冇剧情剪辑/doge)=一种胡编乱造的黑化仙山+两个被我拉郎的孤魂野鬼(bushi)→继剑谪仙逍遥游后的仙山造谣记录2.0(耶~
有借鉴并魔改原剧内容
有私设的身高差
(我不会写打戏/细节描写很拉、对颜色的描述停在狗的水平,但是……我会先创一半把自己饿死啊!/哇的一声嚎出来

水偶是木头人的,ooc是我的
不怕雷&冻气入体的朋友们勇敢的下滑吧!
【相】任云踪×太叔雨
【虚实之相,自辨、自择。】





1
太叔雨盯着面前的一串果子,微微皱着眉头,一手背在身后握着封笔无墨,另一手试探着缓缓伸向那串红如血玉般的果子。
果然,又是在即将触及那红果的一瞬间,一道紫色雷电突然出现。
不过这次,那紫电没有闪一下就消失,反而如游蛇一般冲来。
太叔雨当即一挥封笔无墨,另一手顺势一推巨笔末端。
保持闭合的笔尖竟与那紫电发出刀戟相撞的声音。
太叔雨没敢愣神,整个人借力往后一撤。而紫电随即逼至其脚前,在半空劈下晃眼的雷光。
因这雷光一闪,太叔雨条件反射的微微侧头闭了下眼,但行动并没有停止,抬脚向着斜后方踏去,同时掌中暗暗发力,再次挥动封笔无墨,趁着兜圈避开紫电的一刹那,也甩出一团黑墨。
可惜,紫电还是抢先一步拦住太叔雨那再次悄悄伸向红果的手。
啧……时间还没到,笔者可不想现在就……
“玄雷。”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略显责备的轻唤,太叔雨立刻收敛心神,原本眼中的一丝阴狠瞬间消失,转着封笔无墨负于身后的同时,看着那紫电尽数聚为一道光飞向身后。
太叔雨转过身来,刚好看见那道光化作一长柄大刀横于来者手中:“耶?”
对方抬手轻抚过长刀、小声低估“怎么又情绪不稳”了的温柔神情与那一身暗色皮肤、白绒作衣的狂野外表反差很大。
“抱歉,你没事吧?”
嚯,还挺礼貌的。
“没事。”突然产生的微妙好奇心驱使着太叔雨,迅速后退几步摘下一颗果子后瞬间移步站定在对方面前,隔着两三步的距离,微微一笑,“摘个果子而已。”说着,太叔雨将握着果子的手往对方面前一伸。
刻意的试探。
“原来是因为这个……”对方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神色,自行小声嘀咕完,又对着太叔雨道,“这果子吃了能清心强身,摘下之后也能自然存放许久。山上也还长了许多,你若还需要可以去摘。”
“哦?雪里也能长这果子吗?”太叔雨看向对方身后的山路,越往上绿植越少,入云之处更似被雪淹没。
“雪中偶尔也能见到几颗,就不知是谁种的了。也许是它生命力顽强,哪儿都能活……嗯对了,你若是上山摘这果子,记得要赶在日落前离开,千万不要逗留太久。”
“哦?为何?”太叔雨歪了一下头,笑着与他对视。
“入夜山上风雪大,行路不便,不安全。”这话是实话,可开口前短暂的迟疑却不免让听者心生几丝怀疑,而说者却是依旧一副与外表不符的温和之态,继续道,“这几日天黑得早,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太叔雨抬头看看已然恢复晴朗的天,想想自己来时大概方过日中,因那玄雷阻扰摘果也没耽搁多久,便继续顺着心里那份越发强烈的好奇,快步跟上去。
“笔者脚程快,天黑前赶得回去。这山上雪景应该不错,笔者想先去看看再摘果子。”太叔雨稍稍超前了几步,歪着半个身子微微一笑,“顺道同路,介意吗?”
“……不。”
“那笔者就不客气了。”太叔雨笑着绕回对方身侧,与之并肩而行,心里反复回味着方才对方那因被突然拦住而赶忙停下、微微后仰的反应,嘴角笑意不减反增。
嗯,虽然,自己也差点撞到人家胸口。
想罢,太叔雨便故意稍稍放缓脚步,与之错开些许距离,边走边看着对方的侧脸,可没一会儿又突然一步跨到对方面前,笑道: “啊对了,笔者复姓太叔,单名一个雨字,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又是差点撞到一起,对方愣了一下,张了张口,道:“断灭阐提。”
玄思族的本能让太叔雨隐约地从这名字里感受到更多的信息,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脚步不自觉地又放慢了些许。
太叔雨就这么慢慢地跟在断灭阐提身后,微微眯起眼来盯着对方。
断……
灭……
是雪妖吗……
居然毛绒绒的……
鬼使神差的,太叔雨把手伸向断灭阐提身上的白毛。
而这时,以为自己走太快对方赶不上的断灭阐提刚好转过身来。
……
……
意识到自己不对劲的太叔雨尴尬的保持着伸手的动作,愣在原地。
断灭阐提眉头微蹙,眨了眨眼,见太叔雨还是没动,就微微弯下腰来与他对视:“你怎么了?”说着,断灭阐提还微微歪了一下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一头白毛刚好蹭到太叔雨的掌心。
???!!!
太叔雨感觉此刻自己的身高受到了无形的嘲讽,果断收回手,尴尬的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笔者没事,只不过突然想起来还有急事要处理,就不奉陪了。”说完,太叔雨立刻黑着脸转身就撤。
断灭阐提望着太叔雨匆忙离开的身影,不解地挠了挠头。
原本挂着串红果的藤条已然空荡荡。


2
远远的就瞧见了缓步归来的人,一群孩子立刻兴奋地一拥而上:“哇!是小雨叔……”
“耶~说了多少次了,见到笔者要喊小雨哥哥。”太叔雨灵活的转了个身,一手轻轻抵住冲在最前面的孩子的小脑袋,另一手举着那串红果高高抬起,笑着看这群小馋货一个个双眼发光地盯着那串因自己避让的动作而微微摇晃的红果。
“不给我们吃果子就不喊你小雨哥哥!”
“对!小雨叔!”
“小雨叔叔!小雨叔叔!”
清楚自己这个头根本够不到果子的孩子们欺负太叔雨是村子里脾气好的教书先生,直接一个跟着一个的故意闹了起来。
“哎呀……小六不在,你们就敢欺负笔者了?唉!你们可真是……”太叔雨一边叹气一边摇头,慢慢把手放低了些,好让孩子们自己过来摘,“哎呀,慢点,别急,别抢,都有份,哎呀轻点啊,笔者都要被你们拽着跑了。”
“谢谢小雨哥哥!”知道这串果子主要还是给住在村里的玄思族族长带的,孩子们便乐呵呵地各自摘下一颗果子后就乖乖散开了些,留太叔雨在那儿把余下的大半串果子边上支出的枝条给小心去掉。
而突然,不知是谁先问了一句:“对了,小雨哥哥,你这次去了这么久,是见到雪妖了吗?”
紧接着,孩子们就又叽叽喳喳地围住了愣在原地的太叔雨,基本上都是在问摘果子的新地点关于雪妖的传闻。
“这嘛……”太叔雨努力不去回想之前的尴尬,笑着蹲下来看着面前孩子们,“笔者也不知他是不是雪妖。”
言罢,太叔雨微笑着伸手轻轻拍了拍面前一位孩子的头顶,毛毛的手感让他不禁又想起断灭阐提那也同样毛绒绒的头发,但很快,太叔雨就暗自甩掉这想法,笑着轻轻拍了拍那孩子的头,起身直接走向族长的屋子。
留下一群好奇的孩子继续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那在怪山神出鬼没的雪妖。

“小雨回来啦。”
“族长。”见到笑得一脸和蔼的族长,太叔雨一改原本的潇洒从容,像个孩子似的突然加快脚步赶到族长身前,“雨仔在村前头那山脚也看到这果子了,你快尝尝。”
“哎呦,我这骨寒都老毛病了,哪是吃颗果子就能好的呀,你还特地跑那地方去……”嘴上这么说,可族长还是笑着摘下一颗咬了一小口,“唔,比以前的甜多了嘛。”
“族长喜欢就好,要是吃完了就告诉雨仔,雨仔再去摘。”太叔雨见族长脸色瞬间好了许多,便也放心的笑了。
“你呀……跟那几个小娃儿一样,故意留这么多果子给我补身子也没见着我返老还童嘛,还不如你们分了呢。”族长如此说笑之后,轻轻拍了拍太叔雨的手臂,“先前村长跟我来聊过,说过几天村子里要祭神,我就让小六帮着去附近镇上买祭礼要用的物品了。不过……”
“族长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唉,小娃儿顽皮,说跟着你念书的时候看到你屋子里挂着套盔甲,都闹着跟村长说今年让你来扮演‘神王’。”
“哈,小事,雨仔到时候直接去就是了。”


3
人的一生很短,却会经历很多意外变化。
当遇到实在无法解决的困难时,便需要一个精神寄托帮助他们维持着心中那卑微而虚妄的念想,以此度过最为艰苦的岁月。
一如这村中所信仰的“神王”。
只是一个象征。
一个寄托普通人微小愿望的空壳。
“神王”到底是谁、长什么样。
这不重要。
只要知道是“神王”在冥冥之中护佑这一方水土就行。
至于祭神,说穿了不过是人装模作样地寻求一个心安理得的借口——今朝我娱神,来日神佑我。
每年被选中的“神王”扮演者会各凭本事演绎着自己心中那位无所不能的“神王”,越是夸张的造型与舞姿,越能引起众人的共鸣——要让“神王”听到他们的赞颂,更好换得来年的事事顺遂。

而这“娱神”之礼中,到底是谁取悦了谁……
就目前这情形来看,暂时能够肯定的一个答案便是——
这群特别会闹腾的娃儿最先获得极大的快乐。

“笔者记得,晚上才开始正式祭神。”太叔雨一脸无奈的看着一群孩子兴奋的冲进屋来,目标明确的直奔那套盔甲。
“祭神可是大事,当然要提前准备好啦!”孩子们故意学着村里老人们的语气接话,同时分一半人去给太叔雨脱外衫,另一半人合力把盔甲小心的卸下来按序给太叔雨穿上。
太叔雨看了看屋外大清早的风光,无奈的笑了笑:“也对,不过笔者还记得,扮‘神王’的人是自己准备的。”可话虽这么说,已然被按着手脚披上甲胄的太叔雨实在没法反抗,只得乖乖配合,低头任孩子们把自己头冠拆了、将头盔一扣。
“小雨哥哥头一次扮‘神王’嘛,我们当然要来帮忙的啦!”说着,个子最高的一个小姑娘捧着个载着小瓶瓶罐罐的木盒子站到太叔雨面前,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这是……”太叔雨才抬头就看见这架势,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小雨哥哥放心!大姐化妆手艺很好的!”
说话间孩子们已然拉着太叔雨往刚递过来的椅子上一按。
“等一下,这个笔者到时候自己来就……”被强行安排的太叔雨还想再挣扎一下。
“啊呀,小雨哥哥安心啦,我手很稳的!别乱动哦,来~闭眼。”
特制的涂料带着不知名的花香,细小的毛刷沾上混合着细碎亮粉的暗紫色缓缓逼近,太叔雨只得闭上双眼,屏住呼吸。
直到那异样的触感自眼皮上逐渐移至睫毛末端、最后缓缓撤离,太叔雨这才松了一口气,试着睁开双眼,然而,当他发现面前的小姑娘正对着一连串色泽相近的艳红口脂犯难时,吓得赶紧挣开一只手、抬起来挡在自己嘴前:“笔者认为没这个必要了!”
难得看到如此失态的“小雨哥哥”,孩子们笑得更欢了:“不行!帮人要帮到底!大姐继续!继续!”
眼见着小姑娘挑了个最红的那一小罐子要动手,太叔雨吓得直接站起身,同时挥手捋发,暗自施术,将翘在头盔外的一缕头发顺便变白、垂在胸前的两缕头发也变得弯曲蓬松些:“慢、慢、慢,你们的好意笔者心领了,好歹留点空间给笔者自由发挥,就这样如何?到此为止饶了笔者吧。”
“哇!小雨哥哥好厉害!”孩子们的注意力被成功的转移了。
太叔雨便暗自松了口气,微笑着一边替他们将那“作案工具”的盖子轻轻合上,一边忽悠道:“变戏法而已,算不得什么,等你们个子再长高些笔者就教你们这招。现在都乖乖的回去补觉,不然很难长高的。”
“好!但是小雨哥哥千万不要乱跑哦,‘神王’在祭神之前是不可以随便暴露的。”一心想着快点长个、好早点学那招变戏法的孩子们被成功地带偏了。
“唉,你们呀……”
太叔雨笑着看着一个个小小的身影蹦蹦跳跳的走远后,转身走回屋内,而后抬手挥出一道劲气——
窗户瞬间一齐闭合,屋内立刻黑了不少。
而后,太叔雨转身又走到屋外,缓缓合上门扉,低声笑道:“笔者可没答应呐。”言罢,足尖轻点。
村子里并没有人注意到,有一道白影自地处较为偏僻的洗墨幽居里飞出、直奔向那座有雪妖出没的怪山。




4
山巅之上,风雪微拂,孤亭之外,蓝衣道者横笛在手,悠扬曲调飘荡在这一片白皑皑的天地间。
银白色身影循着笛声缓步踏上这处风雪。
可饶是来者刻意放轻了脚步、尽量不去打扰对方,却还是在方踏入此处的那一刻,笛声便戛然而止了。
前方的蓝衣道者头也不回,收了笛子就直接往更远处奔。
一时间,风雪竟是忽然大了起来。
一身轻甲的太叔雨原本只是好奇这高山雪地何来笛音,见对方如此异常的反应,便直接挥开迷惑肉眼的风雪,紧跟了过去。
蓝衣道者似是察觉到身后来者不一般,故意顶着茫茫风雪绕了好几个弯之后,无奈叹了一口气,突然一个转身,抬手掐诀直指后方跟随者。
太叔雨来不及停步,匆匆侧身避让,不想道者竟突然一改剑指走向,逼得自己不得不后仰,太叔雨赶忙抬起一手握住对方手腕。
与此同时,道者向着另一方向用力一抬被握住的手,本想借此抽手让对方无法借力翻身,却不料对方竟是突然撒开手、换抬起一腿与自己逆着袭来,道者赶紧抽出另一只一直负在身后的手,拍开那踢来的一条腿。
太叔雨就这么险险地借着对方这一按,贴着一地白雪翻身而起,同时手上不忘施力,朝着道者肩头用力一推,借着力道又是腾空而起。
而道者趁着那借力的手还按在自己肩上,立刻抬手按住同时抬脚后撤一步,侧身一歪,直接将人给从半空拽了下来。
眼看着道者又是一个剑指要戳向自己颈侧,太叔雨赶忙一甩没被按住的那只手,召出封笔无墨就要给道者那张俊脸上来一泼山水。
而道者在见到封笔无墨的一瞬间竟是松了手中桎梏,凌厉的剑指也顿在了半途:“太叔雨?”
“嗯?”封笔无墨赶紧往边上空地一挥。
二位都及时收手,各自后退一步站定。
“你是……”太叔雨盯着那眉目间有些许熟悉的蓝衣道者,迟疑着开口,“断灭?”
“嘘!”对方赶紧凑上前来,一把捂住太叔雨的嘴,毫无方才吹笛时的仙风道骨,紧张兮兮地看了看四周不变的风雪,这才缓了口气,道,“我现在是任云踪,别叫错了。”
“吼?怎么了?不都是你吗?”太叔雨笑着挑了挑眉,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现在这副尊荣做这表情其实带着一丝勾魂的魅。
“我……”任云踪顿了一下,与太叔雨短短对视了几秒后,又移开目光,微微皱起了眉头,“我怕我哥听到了又派人过来……”
“怪不得,明明你背着把剑却迟迟不愿出鞘,嗯,上次那把刀也没亮出来。”
“……”任云踪再次看向对方,张了张口却是迟了两秒才道,“玄雷,被我暂时封在这剑里养神了。”
“喔?所以刚才笛子是为它吹的咯?”太叔雨歪头看了看对方身后那柄剑,在任云踪有点木讷的嗯了一声之后,又没忍住好奇,走近了几步去看,却发现对方现在这模样似乎比上次见面还高了些,随即太叔雨不由得抬头看向那“作弊”似的道冠,有点不爽的皱了皱眉,“话说,笔者真没想到,同为妖类,你居然会选择这么一身道士的模样。”
任云踪有点条件反射的在对方凑近的时候微微后让,目光又是不自然的移向一旁:“额,我其实是魔。”
“你不是雪妖?”太叔雨震惊的看向对方,却又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常,尴尬的抬手握拳放在鼻下轻轻咳了一声,又道,“嗯,笔者的意思是,同为非人,又是第二次见面,我们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嗯。”任云踪点了下头,而后没忍住问道,“所以你今天怎么是这副模样上山来?”
……就不能别这么老实地接话吗?!
太叔雨的微笑变得越来越加僵,咬着后牙槽解释道:“笔者……自然是为了我族与人类友好交往做了点适当的牺牲。”
“我记得村里祭神前‘神王’是不会随便提前出门的。”任云踪突然想报复一下先前被误认为是雪妖的事,故意稍稍前倾上半身看着对方。
身高又一次受到不友好对待的太叔雨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你……怎会……”
觉得自己闹够了的任云踪又站直了,微笑着解释:“我偶尔会去给附近村镇上的人画几道符,顺便了解了一点风俗。只可惜祭神是夜里进行的,没机会去观赏。”说着,任云踪一脸真诚的望着对方。
虽然身高相对于任云踪来说是差了些许,但这身装扮还是有那么几分王者的神采,面部的妆容也因对方微皱的眉眼显出了几许谨慎与严肃。
任云踪突然有点好奇对方正式扮演“神王”时会是怎样的情景了。
被如此直接的目光盯得有点不自在,但太叔雨不想再输了气势,挥手将负于身后的封笔无墨随意一旋、换到另一只手上,而后昂首上前一步:“你若是担心没人愿意留你暂过一夜,笔者倒是可以考虑把笔者的洗墨幽居腾个地出来。不过……笔者有条件。”


5
他真的是魔吗?
为什么画符的样子这么熟练?
太叔雨一脸震惊的看着任云踪画符时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手边已然摞了一沓画好的符箓。
先前说要一万张平安符是故意让对方“知难而退”,结果任云踪只是犹豫了一小会儿,而后竟直接带他回到孤亭这儿来,挥手变出笔纸朱砂就开始画符。
这手速……
太叔雨开始慌了,故意咳了一声道:“画得仔细是好事,不过笔者感觉还是有点慢……”忍住睁眼说瞎话的尴尬,太叔雨笑着按住任云踪伸向新一张符纸的手,满脸写着:要不“交易”就此作废吧。
任云踪愣了一下,看向太叔雨,又望了一眼天,再观对方僵硬的微笑:“哈,也是,快正午了,万一有人提前找你见不到人也不好。是我疏忽了。”
太叔雨觉得此刻任云踪的老实听话发挥在了“正途”上,于是非常满意的笑着点了点头,在心里不断催促:很好!快说你不想去村里过夜看祭神了!笔者就不用担心多一个人记住笔者的黑历史了!
然而,任云踪却是话锋一转:“不如你趁着村里人没发现先回去,我一会儿加紧时间把符画好了就给你送去。”
“你……”感觉被反向摆了一道的太叔雨心里一急,手上握着对方的力道不自觉地稍稍加重了些。
却不想任云踪背后那柄剑突然就不安的剧烈晃动了起来。
本想继续逗对方的任云踪神色一凛,及时按住即将出鞘的剑,而后瞬间恢复温和的神情看向太叔雨:“抱歉,看来我要失约了。”
“嗯?”不知为何,听到对方说这话,太叔雨心中竟有有一丝失落。
“每次安抚玄雷需要的时间都不确定,而且现在只是暂时压制,你要的一万张符暂时也不好继续画了,你看现在这些够用吗?”
见对方伸出去的那只手还按在剑上,太叔雨也不多做怀疑,松开对方那被自己按住的一只手,收了一旁画好的那一摞符纸,道:“够了。”言罢,直接转身,却没立刻离开,而是背对着任云踪,抬头望了望这一处令人心安的风雪,轻声问道,“你真的不来了?”
任云踪看着站在亭外的太叔雨,无奈微笑:“也许……”
可太叔雨并没有让他说下去,直接侧过身来又看向他,又问了一次:“真的?”
这一声,听不出是喜是忧。
这一眼,却是刺骨的冷。
任云踪看着那双眼,一时愣住了。
太叔雨却是忽而笑了一下,转身摆了摆手:“笔者不跟你耗咯,告辞。”
明明是很快就消失不见的身影,任云踪却觉得太叔雨走的很慢、很慢。
仿佛一缕孤魂,默默地带走一身的孤寒。
任云踪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酸楚泛上来,直到飞雪掩去一地的足迹,这才叹了口气,低声道了句:“……随缘吧。”


6
太叔雨悄悄奔回洗墨幽居之后,对着那一摞符纸和下山时随手摘下的一颗红果发了一下午的呆。
任云踪又一次施术压制住玄雷的躁动后,独自在亭中吹了许久的笛子。

直到黑夜降临。
太叔雨捏着符纸起身,瞥了眼桌上的红果,直接离开了洗墨幽居。
而此刻,任云踪放下了手中笛子,卸下不再躁动的长剑,忽而愣住——亭外雪中,一点红光微闪。

祭台上,“神王”踏白练,从天而降,封笔无墨随心而发,于半空飞旋舞动,书写王者虚实生平。
风雪中,任云踪沉默伫立许久,终是俯身摘下那颗红果,送入口中。

最后一笔落成,“神王”单手托着巨笔笔杆,微微侧头,俯视台下高呼连连的群众。
有原住村民,也有……
玄思族人。
没有那一身毛绒绒的白。
也没有那仙气飘飘的蓝。
是真的啊……
太叔雨暗自在心中苦笑着叹了一声,而后眼色一沉,抬手再挥封笔无墨,半空浮字瞬间如墨晕染,随即又如骤雨降临,刹那间又变作符纸飞散。
台下群众又是发出一阵欢呼,纷纷仰头伸手去够那属于自己的一纸平安,犹如久旱逢甘霖一般双眼放光。
可在这篝火映照的黑夜中,反而像极了鬼怪乱舞。
癫狂至极。
而“神王”只是握笔负于身后,静静地看着台下一切,冷冷的双眼逐渐变得迷茫。
太叔雨突然觉得自己与那些欢笑声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这里很黑、很静,那头……也是……看不真切。
沉醉在漫天符纸递平安的诸位没有注意到台上的“神王”又缓缓的提起巨笔,蓄势而发。
下一刻,太叔雨冷眼抬眸,不见一丝迷惘,只有满身的杀意。
而同时,一道蓝色身影突然窜出,抢在封笔无墨冲出祭台之前,将一道静心符拍在太叔雨的额上。
脑中嘈杂的嗡嗡声与眼前乱飞的暗影瞬间消失不见,太叔雨只觉得面前似乎有一道强光闪现,而后便再也感知不到什么了。
任云踪趁着台下依旧混乱的狂欢,迅速接住昏倒的太叔雨,随即一脚蹬离台面,化光直奔向村中那所处较为偏僻的洗墨幽居而去。


7
其实一时冲动出手弄晕了太叔雨的任云踪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逃”。
只不过刚巧注意到了村里那漆黑一片的深处似是有熟悉的红色光芒在闪烁。
到了跟前才发现那刻着“洗墨幽居”字样的石碑,而那红光正是自草屋中传出。
推门看到桌上那颗红果时,任云踪愣住了,看了看昏睡中微微皱着眉头的太叔雨,心知那静心符支撑不了太久的作用,最终还是选择将对方轻轻放下后,喂他吃下了那颗红果。
“……对不住。”任云踪替太叔雨抹去嘴角漏出的一点汁水,暗自叹息——
我只希望你尽早清醒。
别像我一样……
醒的太迟……
太痛苦……

第二天一早,太叔雨醒来,发现自己居然换回了原本那身墨色衣衫,而桌上还多出了一串红果。
太叔雨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什么也没有。
“哈。”
一声轻笑一拂袖,一串红果便消失无踪。
“笔者……”太叔雨忽而收敛笑意,垂眸叹息——
笔者……不要。

此后,天天早上太叔雨都会发现桌上有一串新鲜的红果,可每次太叔雨都收了起来,一口没吃。


8
村里开始莫名其妙的少了人。
大家最开始意识到有人不见后,紧跟着次日大早就发现,失踪的那人已然一副惊惧而死的骇人模样横在村口。
如此惨死的人越来越多,大家这才开始注意到那尸体上的共同特征。

“我早说过再弱的妖也会害人!你们还不信!”妇人护着怀中瑟瑟发抖的孩子,跪在一男子尸身旁边,指着被人群逼在中间的玄思族人们痛哭怒斥,“要不是我家娃儿亲眼看见……”
“他……看见了什么?”太叔雨开口打断打断那妇人的哭诉,上前一步挡在玄思族族长身前,冷冷地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妇人,缓慢的语气之中透着一丝威胁。
“我……”妇人被那双冷得刺骨的眼吓得愣住了,手不自觉的抱紧了怀中的孩子,懵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声音似的,托着气音颤抖着说出那个“你”字之后,便冲着太叔雨再次放声哭喊,“你!就是你!穿着那天祭神的衣服杀了我丈夫!还威胁我家娃儿不许说出去不然就要连他也一起杀!”说着妇人突然高举起孩子的手——小小的掌心里攥着片银白的布料。
众人哗然,纷纷冲着太叔雨和他身后的玄思族指指点点。
却都是“有辱神王”的责备。
尸体上那一笔封喉的痕迹仿佛只是个装饰。
就像那依旧哆嗦着的孩子和寂静的夜晚。
都没有人在意。
都被诸位遗弃——

“唔……爹……”梦游的孩子轻轻拽住那冰冷的衣角,呢喃梦呓。
满眼杀气的“神王”警觉回头。
被这转身动作惊醒的孩子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咦?小雨……哥哥?”
太叔雨缓缓蹲下与孩子对视,双眼依旧冰冷无光。
下一刻,“神王”抬手一划。
拽着衣角的孩子突然跌倒在地,再抬头却看见前方死不瞑目的父亲凸着一双眼瞪着自己。
随即一双混着血腥味与笔墨香的手从后捂住孩子的嘴。
“笔者累了……你帮笔者把他送到村口好吗?”
惊恐的孩子吓得直在原地哆嗦,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应。
“唉……”只听一声轻叹,尸体瞬间化墨消散,那双手也同时撤离不见。
许久,孩子才想起来自己该放声大哭。


9
“是吗?”太叔雨无视人群的嘈杂,又向前一步,冷眼俯视那吓得互相抱紧的母子,“到底是笔者动的手,还是……整个玄思族?”
妇人望着太叔雨,颤抖着开口:“你……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侮辱神王的妖孽……你们才应该不得好死!”
“侮辱神王!滚出村里!”
“滚!”
外围的村民集体逼向玄思族民,太叔雨立即挥出封笔无墨,冷眼扫视被震慑的立刻噤声的众人。
而紧接着,一位村民突然开口:“我们有神王庇佑,还怕你不成?!”
“妖人快滚!”
众人再次一个个高喊着要赶走玄思族。
好……
好啊……
太叔雨闭上眼,冷笑着叹气,握着封笔无墨的手越收越紧。
可这时,站在后方的玄思族族长突然轻轻拉住太叔雨的衣袖,劝道:“小雨,算了,我们走吧,总有地方会接受我们的,神王会一直保佑我们的……”

太叔雨猛然转身,睁大双眼盯着与记忆中并无差别的族长,脑子里反反复复回荡着他方才说的话,再也听不进周围闹哄哄的恶言恶语。
“族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怎么了小雨?”
“神王……凭什么保佑我们?”太叔雨略微颤抖着声音如此逼问,满眼的冰冷中暗藏着痛苦的挣扎。
可熟悉的躯壳中吐出的却是最令他绝望的回答:“神王可是我们玄思族的信仰啊,小雨你难道不相信神王了吗?”
信仰……
竟是信仰……


10
信仰……

玄思族……
没有信仰。

哪怕是最弱小的妖族。
哪怕在漫长岁月中同样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危害。

玄思族不需要信仰。

与生俱来的能力让玄思族一眼就能读出那掩藏在一切讯息的载体之中的“本相”。
所有被修饰过的温馨、残酷、美好、悲凄……
玄思族看过太多,太多……
那所谓的信仰也不过是保存某段史实的躯壳。
并无特殊之处。
毫无吸引力。

玄思族就一直没有过一个既定的信仰。

“哈……”太叔雨苦笑着后退,拖着封笔无墨缓缓转身来看着四周神色各异的诸位,“你们……”
骗得雨仔好苦……

笔起刹那,墨掩天光。
血色瞬间被笔墨吞噬。
来不及发出的哀嚎被一具具尸体沉闷的倒地声取代。

惊雷炸响,泼下一地骤雨。
却洗不去那分不清是血还是墨的液体。
一滴一滴,冷冷地打在太叔雨的脸上,穿过那早已疲累不堪却依旧疯狂的身心。

你们明明都是假的。

你们明明早就死了。

笔者……也一样……


11
因莫名心悸而赶来的任云踪愣愣的站在村口,看见太叔雨跪在一地尸身中,散乱的发丝垂下,遮住他半张溅了血墨的脸。
呆了好一会儿,任云踪才赶忙上前蹲下,正要查看太叔雨的伤势,却刚好听见对方口中不断念叨着的话。
“我……杀了他们……这次是我杀了他们……是我杀了他们……哈……哈哈哈哈哈!”血泪自太叔雨双眼中汩汩而出,嘴角呕出的血也没有停下。
任云踪才伸出去要为对方拂开乱发的手停在半途,双眼随着对方越发疯狂的笑声逐渐睁大,不愿回忆的相似过往浮现在脑海中——

“我……杀了兄长他们……竟是我杀的……”
终于连自己也欺骗不了的断灭阐提只记得满眼擦不掉的血红遮住一切,待眼前莫名的血色恢复为正常的视野时,却发现自己已然亲手用玄雷斩下了魔城中所有族人的头颅。
当初,再次睁眼时故人依旧,纵然日复一日的细微偏差提醒着他这一切不过是假相,可他并没有想主动去抛却那难得的温馨。
可到头来……
血脉亲缘、同族情义……是我断灭阐提不配失而复得吗……
颤抖着接过玄雷递过来的一颗红果,断灭阐提知道,以后,就只有无尽的清醒与孤独了。


12
此间玄妙,难以捉摸。
任云踪只知红果能让自己保持更胜以往的清醒。
而平常的相貌却是依自己而定。
唯有入夜之后的某段时间,自身会不由自主的变回所谓的“本相”魔身,神志也难免不够清醒,甚至隐约中有什么在暗示自己——莫再压抑,释放本性,孤魂一抹,纵情杀戮,唯有如此方得解脱。
可玄雷似是不受影响,总能在断灭阐提即将失控的前一刻为他寻来红果,压制住莫名的狂躁。
玄雷和那红果是任云踪在此间警醒自己保持清醒的最后依靠。
可一看到玄雷,心中便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那日噩梦一般的变故,于是任云踪选择将玄雷封在剑中、自己试着平复心境。
除非玄雷提前感知到什么“威胁”才会破封而出——任云踪后来遇到过几次死而复生的族人,对方口口声声说是他化阐提派来接他回家,甚至亮出了真假难辨的信物。
但挣扎痛苦的经历,任云踪不想再有第三次。
所以每一次,任云踪都选择逃,除了第一次没来得及控制住玄雷,不得不变回魔身才压制住玄雷那强烈的杀意,后来几次,都是任云踪抢先一步察觉不对劲,直接按着剑就溜得没影——不给玄雷出来误伤的机会,也不给自己心软的机会。
毕竟他知道,一次心软,紧接着便是未来必然的撕心裂肺。
任云踪也知道,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但他还是选择了逃避——逃的更彻底,一次比一次逃得远,直到来到这处“怪山”,似曾相识的景,却再不受假相打扰的静。
任云踪以为自己习惯了这样的安宁。
可安稳许久的玄雷竟突然暴动飞出。
见到太叔雨的那一刻任云踪便知道——
他们是同一类“孤魂”。




13
只是碰巧而已。
只是刚好重名罢了……
到底还是只剩我一个……

眼看着熟悉的面孔一个个被黑暗所吞没,太叔雨痛苦地蜷缩起身躯,双手捂着沉沉的脑袋,颤抖着闭上双眼。
睡梦中,徒劳挣扎的魂魄落下一滴泪。
风雪中,怀抱着虚弱魂体的道者急急而奔。
平时轻易可见的红果竟是瞬间消失了一般,村里、林中、山腰,寻了一路都没有。
而身后那群突然出现的“人”依旧手执兵器盯着前方不停奔逃的两只孤魂穷追不舍。
任云踪能感受到背后的长剑在不断躁动,可似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着不让玄雷出现。

怀中的太叔雨越来越轻,心急如焚的任云踪在逐渐变暗的天色下无奈冲入一座隐蔽的山洞中。

如果这一次清醒的代价更为沉重……

任云踪施术取出自身的一滴心头血渡予那即将消散的太叔雨。

夜色降临。
稳住太叔雨魂体的任云踪转身而去的瞬间,魔身缓缓浮现。
直至洞外,断灭阐提手握玄雷,一挥长刀,扬起一地飞雪。

偶遇同类的一抹孤魂坚持着心中最后一丝清明,誓要为沉眠前的最后时光拼杀出一刻的安宁。


14
熟悉的、陌生的,那一个个衣冠楚楚、自诩正义的众多皮相高呼着斩妖除魔的口号,将这一处山洞重重围住。
较为凶狠的一只“猎物”正握着长刀、喘着粗气,站在洞口上方的高地,虚张声势地俯视一众真假难辨的“猎者”。

先前明明不慎被谁一剑穿心,居然只是疼一下而已……
似乎发现了什么的断灭阐提突然笑起来,而后冲着自己一掷长刀。
以血祭天,无首而战。

天际雷光劈闪。
太叔雨被心口那阵刺痛逼醒,浓浓的血腥味引着他拖着虚弱的身躯前行。
白雪翻泥,黑血积聚。
不见所谓“侠义”讨伐之众的亡躯,只有无头的将士攥着手中的长刀跪地不倒。

太叔雨奔过去,一下子跌在那熟悉的白绒身侧,颤抖着手搭在那血迹早已干涸的颈侧,又慌乱地四处张望。
寻找到那双目紧闭的头颅后,太叔雨小心的双手捧着,一步一步沉沉地走回到那断首的尸身面前,轻轻地放好。

笔者醒了……
你呢……

太叔雨不知道自己这样呆呆地守着这已然分离的尸体有多久。
直到一阵狂风吹得他歪倒在地。
“啪嗒。”
有什么从身上掉落。
太叔雨双手伏在地上,愣愣地望着面前陷在雪里的物件。

那是当初族长给他的……

太叔雨把手缓缓伸向那古老的饰物,捧在掌心中,难以消解的寒冷激起那虚妄的回忆——
人以牺牲祭祀,祈愿上天,降神迹。

真的吗……

太叔雨望了望阴沉沉的夜幕,又看了看手中的饰物,而后缓缓抬手,将其贴于额上,随即重重叩首。
“咚”!
冰雪上烙下深深的坑。
“咚”!
冷风中似有温热的血气渗出。
“咚”!
红艳的暖流混着斑驳的锈迹缓缓滑落。
“咚咚咚”!
一声声重重的闷响,是孤魂的无声大喊——
将笔者的好友还来……
还来……
还来!

可惜……
没有用……

哈……
果然……
神王……信仰……天……
连真正的凡人都不一定理会的虚妄,怎可能听到他这孤魂的心声。

“哈哈哈哈哈哈!”
似疯如癫,仰头笑喊。
泪混着额间血一并滴落。

风雪夜,阴火骤起。
一切不存。
万物不复。


15
“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啊……”
太叔雨故意拖着不说,急得一群孩子围着他直嚷嚷要听故事的结局。
逗得够久了,太叔雨这才站起身脱离叽叽喳喳的孩子们,笑道:“后来仙山那真正的神王心软了,把俩人都还回来了,故事结束,所有人都好好活着,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
“我就出去给人看个风水而已,你就又跑这儿来骗小孩?”任云踪抱着手臂倚在六氏托儿所的门口,笑着望着里面的人。
“笔者可没骗小孩儿,笔者不过是帮小六看着这些熊孩子不乱跑而已。”太叔雨耸耸肩,却只得到对方一个意味不明的笑,顿时不爽的啧了一声,“你别不信啊,这里是一个孩子不少吧?”
“噗!”头一次见到某教书育人者如此狡辩的模样,任云踪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太叔雨直接急得不顾什么斯文人的形象了,气冲冲的两三步走过去,仰头看着捂嘴憋笑的任云踪,踮着脚揪着对方衣领,大声威胁:“信不信我一个电话打给你哥告发你不好好继承家业偷溜出来装神棍?!”
“唉别!”任云踪立刻捂紧了揣着手机的口袋。

收藏
文澜德Wland2.4.0 beta

Powered by kumame

hellowland.lofter.com

我们需要你的支持!
帮助中心
服务条款
公告栏
创作辅助工具
浏览器推荐
Keep Writing,Keep Thin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