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9324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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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夏目友人帐 的场静司 , 名取周一
标签 的名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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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
2
2024-3-15 21:10
- 导读
- -重修过了,改了挺多的
-写在的场姐姐出场之前,如果与后面的故事有矛盾请见谅
-主体发生在伸手可及的世界之后,末尾提及沉睡的依附之乡之后的故事
-想写一个即使观念不同,依旧在互相守护的故事
1
放学后的教室空荡荡的,灯也早已被值日的同学关掉,只有夕阳的余晖为教室铺上了一层温暖的静谧。
同学基本已经回家了,但那位黑发少年依旧在座位上不紧不慢地翻着手上的信件,并没有注意听另外两个还未离开教室的女生在窗边议论些什么。
“……非常感谢的场家愿意帮助我们在集会上公示悬赏,最终捉拿到这只单眼长尾妖的除妖师是名取周一先生,还请的场家尽快将预先支付的赏金转交给名取先生,不胜感激……”其中一封信件上写着这样的内容。
的场静司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周一同学吗……”
“做得还挺好的嘛。”
他喃喃自语道。
那两位女生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却依旧没能把少年从自己的思维中拉出来。
的场静司想起了昨天晚上有人跟他说的话。
「或许这并不需要我提醒,但是我想……」
「我们应该考虑一下拉拢名取家的少爷的事了吧。」
「他现在可是个香饽饽。」
的场静司轻笑了出声。
忽而,某种“哗啦哗啦”的声响越来越明显,像是纸片翻飞的声音。
的场静司感觉到身边似乎是刮过了一阵风。而眼前出现的东西不得不把他从自己的世界中唤醒——那是一个纸人。
那纸人不知是从哪里飞窜出来,就这么停在他的眼前,静静漂浮着。
的场静司伸手接住纸人。这一次他听清了那两位女生的议论。
“他是在看我们这边没错吧?”其中一个女生有些紧张地问另一位。
“是的吧?那个帅哥!他刚才就抬头了,最后看向了我们这边!”另一位女生也无比激动。
的场静司站起身,悄然走向窗边。
女生们越来越兴奋:“他是注意到我们了吗?没道理啊,明明面前就有三个那么漂亮的小姐姐!”
但是的场静司却明白,那位描述中抬头后锁定这扇窗户的人,大概只是追随着寻人纸人的方向,望向了这边。
他向楼下看去。
操场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校门口被三个女生围住的茶发少年格外显眼。
少年显然也看到了他,便喊道:“快下来。”
那声音在空旷的操场上回响着。
2
“周一同学居然会专门来学校找我,有什么事吗?”的场静司饶有兴致地问道。
他们一起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橘黄色的夕阳下,有孩童在路边嬉戏打闹。
瞥见对方一如既往笑眯眯的样子,名取周一话到嘴边突然又感觉有点说不出口,仿佛一张嘴自己的心虚就会立刻被看穿。
“也没什么事啦,就是自学术法的时候遇到一些问题,所以想要请教你一下。”
他盯着两人脚下的路假装漫不经心,不敢直视的场静司的眼睛。
“这样啊……”的场静司若有所思,“但是如果是名取家的秘术的话,让我知道好像不合适吧?”
“啊!倒是不会有这个问题。”
名取周一停下脚步,打开制服包,从中间掏出了一本明显有些年代感的手记。
而它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的场家术法研究。
显而易见,这是名取家暗自研究的场家术法的笔记记录。
“哈哈哈!”的场静司直接扑哧一下笑出声。
他设身处地地担心对方泄露自家秘法,对方倒好,直接大剌剌地拿着他家的秘法来问。
名取周一有些尴尬地挠挠头:“你要是不愿意告诉我的话也无所谓啦,确实不太合适。”
的场静司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哈哈,姑且先听一下是什么问题吧。”
“嗯……就是这个。”
名取周一熟练地翻动着手记,最终停留在其中一面,递给的场静司看:“关于这个封印的解除方法,似乎……”
“原来如此。”
名取周一话未说完,的场静司就抢先打断。
他并没有纠结于手记上的内容,说出口的话也与术法毫无关联:“这不是单纯的请教吧,周一同学?”
他似笑非笑地等待着对方回答。
“你在说什么,我……”
名取周一本还想辩解,但看到的场静司那压抑着寒气的瞳孔,他突然噤了声。
他撇开视线,沉默片刻后开口:“对不起,没有说实话。”
“其实我是在委托中遇到了这个封印,但并不知道要怎么解开,所以想问你。”
从一开始,的场静司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先不提其他,“名取周一专程来找的场静司请教问题”这种事情,就反常无比。毕竟对方是那个连他随口一提的“要不要联手”,都会认真坚定地回答“我拒绝”的名取周一。如非必要,以他的心性是绝对不会麻烦的场静司的。
而听到了具体的术法后,他进一步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如果是学习,为什么放着那么多除妖的方法不学,专门挑了一个解封的术法?除非要和的场家作对,这样的术法根本派不上用场。
“那你为什么要隐瞒呢?”
虽然心中大概有数,但的场静司还是希望对方自己解释。
名取周一的心情本来就已经别扭到了极致,这会儿被拆穿更是再也瞒不下去,只能支支吾吾地回答:“因为这是我好不容易接到的委托。”
虽然名取周一出身名门,但名取家毕竟早已没落。他又是自学术法,很少有人愿意把委托交给这样一个胡来的除妖师。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只能给其他除妖师打下手。
所以这一次,因为是好不容易接到的来自非除妖师的委托,他不希望功劳被其他人抢走。
他没有直接承认,但的场静司却非常清楚他的处境,也就不打算继续为难他:“但你要把的场家曾经封印的妖怪放出来,至少得先让我知道究竟是什么妖怪吧。”
“啊,不是什么恶妖!我去委托人家里调查过了。”名取周一解释道。
“我在房东的名册上看到那里曾经有的场家的人居住过,大概是误封的吧。”
的场静司耸耸肩,不置可否。
因为也可能只是拿路过的妖怪随意练手,他毫不怀疑自家族人会做出这种事。
“后来那只妖怪的朋友找到了它,为了报复封印的人,所以准备在那间房子降灾。”
的场静司看向名取周一,随后轻笑出声:“原来如此。”
作为新手,能调查到这种程度已经相当厉害了,名取周一不愧是拿下集会最新悬赏的人。他在心中感叹。
3
说句实话,的场静司并不介意帮对方一把:“周一同学不用感到愧疚,我会帮忙的。”
“诶,真的吗?”
名取周一非常惊讶。
“就像我抢走所有功劳,用三只角事件打响名号一样,这一次就算是我还给周一同学的。”的场静司笑眼弯弯地转头看向落后自己半步的名取周一。
名取周一内心无比欣喜,但还是实诚地说:“可是三只角事件确实都是你的功劳。”
的场静司不准备跟他争辩这个,于是转开话题:“其实名取家没能完全破解术法是有原因的。”
“这个术法需要用到一种特殊的香料,那是的场家秘制的。”
他手扶下巴,思考了片刻。
这个香料仓库里应该有现成的,他记得是放在……
但他突然灵机一动,问名取周一:“委托的时间期限是?”
——如果时间宽裕的话,这或许是个机会。
“还有六天,不算太紧。”名取周一一五一十地回答。
“……”
的场静司沉思片刻才再次开口:“那个香料需要临时制作。”
“正好后天晚上有的场家举办的集会,我们就在那里碰面吧。”
4
他们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最终在岔路口分别。
名取周一独自回到了自家的宅邸,推开庭院的大门,脑海中依旧回响着刚刚的对话。
如果不是清楚的场家那一贯专断狠辣的手段,他甚至都要觉得,这个帮了自己几次的的场静司是个好人了。
得到对方无条件帮助本应该是欣喜的,但他脸上若有所思的阴霾却始终没有散去。
的场静司最后说的那几句话让他有些在意。
刚才他们本应直接挥手道别,但的场静司却突然又叫住了他:“周一同学。”
“崭露头角之后,要担心的就不只是自身实力的强大与否了。”
名取周一只觉得莫名其妙:“不就是会遭人白眼吗?这个你之前已经说过……”
“不止哦。”对方直视着他的眼睛,那对深邃的红色眸子中总是藏着他无法理解的东西。
“周一同学应该不想被任何势力利用吧?”
5
的场静司对来家门口迎接的人说:“七濑女士,我不准备拉拢周一同学。”算是回答了对方昨天晚上的提议。
他把刚刚在教室翻看的那封信件重新拿了出来,递给对方,然后便绕过庭院,径直往家里的仓库走去。
“诶?是集会上悬赏的那个?”
七濑女士一边快速浏览信件的内容,一边跟随着的场静司的脚步:“嚯,名取家的少爷做得挺不错的嘛。”一向对名取周一阴阳怪气的七濑女士也不禁赞叹。
悬赏的那个妖怪力量不俗又能与人交流,这样的妖怪最受除妖师喜欢,远山家更是觊觎它许久。但正是因为那妖怪拥有智慧,一众除妖师一直拿他没办法。
最后迫不得已,远山家只能让的场家作为中介方,在集会上设置了悬赏令,预先支付了赏金和中介费。
而最后成功收服那只妖怪的,正是名取周一,于是远山家家主便给的场家写了那样一封信。
的场静司在几个盒子中翻找着,继续说道:“之前周一同学曾经跟我说:‘我想试试凭自己的力量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当时我只觉得他幼稚,所以狠狠地嘲笑了他。”
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个盒子,从里面抽出了一包香料。
“名取家族落魄至今,他自己又尚且不成气候。按道理来说,他才是最应该向的场家寻求庇护的人,但是居然不自量力地说出这样的话。”
七濑女士微微皱着眉。
“不过现在我稍微有些期待了。”
“毕竟已经拿下了这种程度的妖怪,也接到了非除妖师的委托。虽然目前来讲依旧不太顺利,但走上正轨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了。”
“所以我很期待他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做到什么地步。”
的场静司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掉香包上的灰尘。
显而易见,这就是解开名取周一所问的那个术法需要的香料。他之所以说“需要临时制作”,不过是为了推迟解决委托的时间,把名取周一支开罢了。
因为在目前「这种时期」,那些八面玲珑、两面三刀的家伙反倒不怎么需要担心。“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即使他们现在被「那位」拉拢,等他成为家主后,再以重利诱之,便不怕他们不回来。「那位」所做的一切也就成了无用功。
最需要担心的反而是名取周一这种没有立场又潜力无限的新人,即七濑女士所谓的「香饽饽」。这种人被别人抢先一步才是大为不妙。
作为长子,他必须在家族举办的集会开始时露脸。但是在那之后他会把名取周一带走,让对方离开那个目的不纯的集会——那个没有提前向他报备,且选址反常的集会。
他对七濑女士说不准备拉拢名取周一是真,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能看着名取周一被其他人收入囊中,转而威胁自己。
可是听完后,七濑女士只是叹了口气:“我无权干涉少爷您的决定。”
“但是形势或许会变得对我们不利了。”
她从怀中拿出一张字条递给的场静司。
——这大概才是她在家门口迎接的场静司时想说的事情。
的场静司微微皱眉,看见那因为握不住笔而有些潦草的字迹。
接着他笑了,那冷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哈哈哈哈……”
“居然要利用躺在病床上的现首领来压我一头吗?”
“这未免有点太小瞧我了。”
6
觥筹交错、议论纷纷的聚会上,有一位颇为不合群的少年正生着闷气。
“那家伙居然放我鸽子!”名取周一拿起桌上的一块点心,气愤地一口包住,鼓着腮帮子咀嚼起来,抱怨着,“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这家伙是好心帮我!”
毕竟的场静司向来唯利是图,不求回报地帮助他实在是有些反常。
但是抱怨归抱怨,他其实也并不觉得无聊。
因为今天的集会上出现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的场静司是有个姐姐的。
那是一位黑发女士,他虽然只能看到背影,但却依旧能感受到对方恬静的气质。
的场静司居然有个姐姐,为什么从来没听他说过……
他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那位被簇拥着的和服美人,猜想着姐弟俩可能的相处模式。
一会儿是不是也应该过去打个招呼呢?可是他又应该跟对方说些什么呢?名取周一在心中盘算着。
可这时,周围的议论声却逐渐传入他的耳朵:“喂,这是什么状况啊?”
“不知道啊,静司少爷今天为什么没有露面?”
按道理来说,既然是的场家举办的集会,自然应该由本家来主持。现首领最近病情恶化,正在医院养病,那作为长子的的场静司出席才是最符合礼数的选择。然而今天的主持人却是的场静司的姐姐,这不免让人有些疑惑。
他大概是真的临时有什么事吧。名取周一这么想着。
毕竟放自己鸽子事小,不主持会议却事大。的场静司虽不是什么乐于助人的好心人,但却是一个无比看重家族地位的继承人。
“是啊,静司少爷呢?”那两个除妖人继续议论道,“这长女也真是有些奇怪,作为主持人还四处找人攀谈。”
“而且对象也很奇怪,不是吗?和的场家交好的就算了,居然还拉着明争暗斗的家族的人讲话?这是想干什么?”
名取周一在一旁沉默着。
他大概知道的场家的目的。
不管是交好的、无瓜葛的,还是关系恶劣的,的场姐姐都会打个照面。但也不深入交流,聊几句就作罢,其实单纯就是混个脸熟吧。
名取周一喝了一口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啤酒,无视自己还未成年这件事。
虽说现首领很长一段时间都身体抱恙,但情况严重到不得不住院疗养,这还是第一次。于是不管是外人还是内人,虽没有明说,但其实内心都知道,现首领大概时日无多了。
的场家虽说是一个整体,但却也不能完全忽视不同代家主之间的差异。所以提前活络关系,为换代后调整除妖师一族的关系结构做准备,这是无比正常的操作模式——所以才四处混脸熟。
但唯一令人不解的是,这件事情本应该由下一位家主的场静司自己来做。由姐姐代劳虽说也不是完全不可,但是显然自己出面收效更佳。
所以那家伙究竟干什么去了,好好奇……
7
可不知何时,有人突然凑到了他身边:“小孩子最好不要喝酒哦。”
冷不丁的出声把名取周一吓得一激灵。
“啊,好的。”他放下啤酒瓶,转头看向那人。
看起来,那人和拓马先生年龄相仿,脸上的微笑也昭示着他的温柔。
“你是名取同学吧,名取周一?”那人问道。
名取周一有些庆幸,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自己,自己是否真的如的场静司说的,“崭露头角”了呢?
“嗯,我是。”名取周一回以同样的微笑。
那人从随身携带的手账本中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名取周一:“我听说你之前主要是在帮其他除妖师打下手?”
“其实我们家族人丁稀缺,有很多处理不过来的委托,名取同学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移交一些出来哦~”
听到有委托可以给自己,名取周一盯着名片的眼睛闪闪发亮。
那可是直接把他引荐给非除妖师用户诶!?只要他好好干,好口碑指日可待,那之后他不仅能在除妖界彻底出名,也再也不用担心接不到委托了!
他重操家族旧业,在圈内几乎可以说是无人不知的,毕竟他好歹也是曾经的名门大家——名取家的后人。但是如果维持现在的状况,一直接不到像样的委托,那他们家族只会永远被当成是“胆小鬼一族”。
然而如果他有了委托的路径,那么为自己的家族正名、振兴自己的家族,是不是也并非绝无可能了呢?
名取周一越想越兴奋,感动的热泪几乎要从眼眶溢出。
他刚准备道谢,视野中却突然伸入了另一张名片。
“如果需要术具的话也可以联系我哦。”不知道从哪出现的另一个人说道。
名取周一抬头,却发现刚才那位温柔的叔叔,此时正满脸不屑地斜睨着后来的那位。
诶?
名取周一不禁一愣,但还没等他明白缘由,又有一只手不知从何处伸了过来:“幸会,名取同学。我是远山家的家主,远山健。这次非常感谢您捉到那只妖怪。”
名取周一握住他伸出的手,呆愣愣地回答:“啊,嗯。”
……这究竟是什么状况啊?
三个人高马大的叔叔堵在他面前,你一言我一语地把文字浆糊灌进名取周一的脑袋,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一向来都只是集会上的小透明而已,为何今天会突然成为焦点,被团团围住?
他们的自我推销声流入他的左耳,又立马从右耳流出,他机械地应付着,一心只思考着当下的状况。
他不会再天真地相信这只是他们单纯的善意。
那真实的原因呢?
一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成型,一句忠告在他的脑海中突然响起。
但大概是他们表现得太友善,提出的帮助太温暖,名取周一逃避似的不愿以此盖棺定论。
他努力告诉自己:不,也许只是我的恶意揣度,也许……
“不要命了吧?居然敢在的场家的集会上拉拢人。”
但是不知是哪位除妖师的话语传入了他的耳朵。
——镜子猛然被打碎,碎了满地。
——他终于面对了现实,再也无法对自己撒谎。
「周一同学应该,不想被任何势力利用吧?」那天的场静司说。
是啊,他明明提醒过我了。
“非常感谢,”但名取周一早已今非昔比,耿直地拒绝不再是他的风格,“感谢各位先生好心提供的帮助,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联系你们的。”
他摆出了笑脸,却称不上天衣无缝,与完美的“圆滑”还有不小的距离。
那些老油条们显然一眼识破了他,于是变本加厉了起来。
远山健直接伸手拽住名取周一的胳膊,拉拉扯扯:“名取同学明天应该有空吧,不如来我们家做客,我们家小儿子年龄和你差不多……”
另一位也不甘示弱:“来我们的术具仓库参观一下吧,就在不远的地方,集会结束就可以开车送你去……”说着便要把名取周一带走似的。
他们步步紧逼,名取周一步步后退,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场面。
“天这么晚了,像什么话!”另一位反驳道,“不如这样吧,我现在手头就有个还没处理的委托,名取同学如果需要的话……”
名取周一又往后退一步,手臂依旧被大叔们生拉硬拽着。
突然,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他一脚踩空,往后倒去——
他用力抓住大叔们的手,却使不上力,他们惊慌的表情出现在眼前,如同电影中的慢镜头。
名取周一紧张地闭上眼。
但背部着地的痛觉并没有出现。
——他被一只有力的手接住了。
名取周一睁开眼,一双熟悉的红瞳映入眼帘。
8
“你没事吧?”
可开口的声音却是陌生的女声。
发现对方并不是心中所想的人,名取周一立刻找回重心,重新站稳:“啊,我没事,谢谢。”
……原来是的场姐姐。
还以为某个食言的家伙回来了呢。
“让客人摔了可成何体统?”的场姐姐对着那几位大叔笑着说道,三言两语便把他们遣散了。
好险,名取周一在内心感叹。
差一点他就被企图不轨的家伙拉拢还不自知了。
他确实没有想到,在「这种时期」,居然有这么多人在蠢蠢欲动。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圈内老派除妖师对他的态度无非就分为三种。
首先是不怎么当回事的,其次便是警惕和排挤他的。
而最后便是刚刚这些人,也就是的场静司提到的——想拉拢他的。
他们有自己的门派势力,在业内与其他派别表面和平、内里争斗,因此非常需要能力强大的除妖师或收藏家给予自己支持。在这种需求下,直接对尚未独当一面的新人下手是最容易的。
毕竟新人虽然潜力无限,却无比需要让自己站稳脚跟的,这种时候成为他们的“贵人”,无疑是重大的恩情。
一旦落入这样的圈套,即使他不想,也无法挽回了——有恩情却不懂得报答,他只会落下一个忘恩负义的罪名。
而他明明都清楚,但是证明自己和重振家族的欲望,依旧让他迷了双眼。
9
“谢谢您。”他再一次向的场姐姐道谢。
对方露出温和的笑容:“不用客气,让客人受伤的话可是主人的失误。”
名取周一对“主人”这个词眼皮一跳,想到那位未到场的真正的“主人”:“话说,的场静司去哪里了?是有什么事吗?”
“嗯,是哦,现首领临时交代他去办些事。”的场姐姐回答道。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却又坚定有力,感觉是一位温柔又强大的女性,也是一位温柔又强大的姐姐。
“他大概一会儿就回来了,名取同学是找他有事吗?”
“我们约好了今晚要一起去处理委托。”名取周一回答。
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的场姐姐挑了一下眉。
——这小子果然早有打算。
可她却未表现出分毫:“那名取同学可以先去里屋坐一下等他,这外面太乱了。”
确实,如果方才那种场面再来一次,他照样还是应付不来。的场姐姐又不可能无时无刻护着他,他也不想给对方添太多麻烦,于是便答应了。
他跟在的场姐姐身后,向里屋走去,心中劫后余生的紧张感还未完全消散。
「虽然这样说可能有些自大,但是我想尽自己所能去保护,去帮助人们驱散惧怕妖怪的不安与惶恐。」拓马先生曾经对他这样说。
他的目标其实也只是这样而已。
对于别人家族的事情,不管是投靠还是插手,他都没有丝毫兴趣。
因此正如的场静司提醒的那样,因为他不想被任何势力利用,所以要谨防被有心之人拉拢。
名取周一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平光镜。
他只是想让普通人摆脱被妖怪捉弄的痛苦,想让看不清妖怪的除妖师不再因担心被报复而惶惶不安。
「我只想尽我所能,去守护我想守护的人罢了。」他这样想着。
10
另一边,的场静司刚刚到达委托地点。
“……这个委托只能由你来完成,很遗憾它的时间与后天晚上的集会冲突了,但是委托人与我们关系颇为深厚,所以只能麻烦你亲自跑一趟……”
那天的场静司从七濑女士手上拿到的字条上写着这样的内容。
那是现任首领——他的父亲——拜托人留给他的字条。
的场静司开始勘察状况。
想到那张字条,即使是向来稳操胜券的他,心中也不免闪过一丝担忧。
这个委托时间实在太巧了,更何况所谓“关系深厚”的委托人也并非不可买通的。
并且最终受益者显然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唯一一个在会场的的场家直系血脉——因为另外两位的场家成员的缺席,而获得主持会议权的那位“主人”。
——这根本不需要调查,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的场静司突然低笑两声,引得旁边的七濑女士困惑地看向他。
从看到集会的选址时,他就无比明白究竟是谁在搞鬼——只不过对方也没打算遮掩就是了。
但他并不在意,只当是一种无用功。却没想到对方居然算计到了这种地步。
“尽快解决吧。”
再开口,他又恢复了平常游刃有余的样子,不再能被人察觉到一丝情绪。
“毕竟周一同学并不认可我的想法啊,没准真的会被说动呢?”
11
“请进吧。”里屋已经到达,的场姐姐对名取周一比出一个“请”的手势。
而在门拉开的一瞬间,他就有些震惊了。
房间正中间摆放着一个茶几,周围排着四张坐垫,供人席地而坐。墙上打着柜子,被用作了陈列架。门在茶几的侧边,而正对着门的则是一张桌子,所以一开门就能看到桌子上明显是为招待客人准备的各种茶叶茶杯和开水壶。
——与平常被的场家用来做集会会场的别邸不同,这个宅子并非空置许久的宅邸。
——这个房间里有着很明显的生活气息。
茶几上随手放着的书、开水壶旁未归位的茶杯等等,无不昭示着,有人生活在此。
为什么会选择私宅作为集会地点?名取周一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注意力转向了陈列架,那上面满是稀有的收藏:各种样式的封妖壶、精美无比的罐子、奇形怪状的术具……
他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个壶,它被放置在两瓶插花中间,位置又正好处于落座后顺手就可以够到的地方,不难猜到这是“主人”最爱的珍藏。
“那是「不落之壶」,是我很喜欢的一件。”那所谓“主人”——的场姐姐注意到了名取的目光,出声解释道,并示意名取周一落座。
名取周一盘腿而坐,的场姐姐也在对面跪坐下来,为他沏了茶。
“我很喜欢收藏这些东西,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拿来看看。”
话虽如此,但名取周一又哪敢随便动,于是只是捧起茶杯喝了起来。
“您不用这么麻烦,继续去……”
继续去主持集会便好。他本想这么说,可对方却不等他说完。
“你虽然还是个新人,但是已经展现出了极为不俗的实力,不仅是妖力,其实你的学习能力才是最令人佩服的。”
“一个高中学生,在兼顾课业的同时,居然还能凭借自学达到这种地步。难怪他们都说你现在是块‘香饽饽’,都忙着拉拢你呢。”的场姐姐说道。
名取周一不是很明白话题为什么又绕回来了,对方的夸奖也让他受之有愧,于是只能尴尬地点头应着。
但谁知的场姐姐却出乎意料地来了一句:“所以,你愿意加入我吗?”
12
“诶?”
名取周一愣住。
“不是,等等?”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把自己从人堆里救出来的人,本身也可能怀有同样的目的。
他无比的茫然。
虽说的场家来拉拢他也不足为奇,但前提是,的场静司没有在前几天给予他忠告——先告诉他小心被人利用,转头又让自己的姐姐来拉拢,这算是什么事?
难道说对方让自己小心的原因只是怕别的家族抢先了?
他知道的场静司冷血,但从来不认为对方不知廉耻,这样的结果确实让他有些不可置信。
但是无论如何,他的选择不会改变:“对不起,我并不打算依靠任何家族。”
的场姐姐没有立刻做出反应,只是轻轻抿了一口茶。
“别急着拒绝,名取家的少爷。”她放弃了温柔贴心的伪装,以冷淡的语调说道。
名取周一微微眯起眼。
可以说,现在她的腔调和的场静司如出一辙。粗听是带着笑意的,但名取周一知道那并不是友善,而是有着十足把握的自信和无畏。
“你应该也很反感吧?的场家这种一家独大的强者姿态。”的场姐姐说。
虽然无法反驳,但他暂时看不明白对方的意图,所以选择保持沉默。
——这一次他不会再掉进陷阱了。
的场姐姐放下茶杯,修长的手指规律地按着太阳穴:“所有人都对的场家言听计从,而的场家也就顺理成章地享受着这样的快感。”
“作为没落一族唯一后代的你,真的会喜欢这样的的场家吗?”
的场姐姐直直地盯着他,那目光似乎是在审视。
13
名取周一心中自然不可能毫无波澜,但他知道这不过是对方试图拉拢自己的话术罢了。
毕竟她自己就是的场家的一员。
但他还是不免想起,之前在集会的桌底,的场静司一边无所谓地吃着点心一边说出的冷漠话语。
“这些人都很固执,可明明就束手无策,明明就无可奈何,最后还要向我们哭诉,寻求我们的帮助。”
“对这样的事情,我会觉得有趣,正是因为我手中握有力量。”
作为没落一族唯一后代的他当然不会喜欢的场家,也不会喜欢贯彻这样信条的的场静司。
他不希望看到各路除妖师,由于能力衰退,纷纷投靠强大势力,对他们言听计从,他自己也不会这样去做。
因为他无比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振兴家族。
但是他还是回答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的场姐姐无视他的不坦诚,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其实受够了。”
出乎名取周一的意料,对方似乎在通过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
“受够了看到那些人忍着不甘和屈辱,向的场家哭诉求救的样子。”
的场姐姐睁开双眼直视名取周一,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名取周一微微一愣。
的场姐姐接着说:“或许有些人会因为自己手中握有力量而享受吧,但我是真心觉得可恶。”
“还说什么有利于业界的稳定,笑话!”
她的情绪逐渐激动,刚刚恬静的气质瞬间烟消云散。
名取周一震惊地微瞪着眼。
难道她是认真的吗?
怎么会?怎么会呢?这个人怎么会拥有和的场静司完全相反的想法?
明明是一同长大的亲姐弟,思想为何会走向两个极端?
他僵坐着,没有回话,只有满心的震惊和困惑。
而的场姐姐也并没有在乎他的反应。
她将一边头发别到耳后,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不仅对除妖界不利,这种‘吃人’似的家族模式,对的场门下的所有人都是种折磨。”
“你明白那种感觉吗?一个人存在的意义竟然只在于他的实力,在于他能否给家族带来利益!”
她边说边苦笑着摇头,那笑声摄人心魄,令名取周一心一颤。
他听到了嘲讽,听到了不甘,听到了愤恨。
“还有的场家过去欠下的债!为什么每一代首领的右眼都要被那么可怖的大妖怪觊觎!这让人惶惶不安!”
她用几乎是咆哮的声音说道。名取周一只觉得整个空间都在她的情绪中扭曲变形,散发着森冷可怖的氛围。
“这还是一个家族吗?不,不是,当然不是。”
“这是一个利益集团罢了。冷漠、阴险……骨肉血亲间也只剩些这样的东西了。”
她的情绪起起伏伏,时而激动控诉,时而扶额叹息。
大概也是头一次有人能听她发泄这些情绪吧。
14
震惊过后的名取周一逐渐冷静下来,低头默默思考着。
他发现自己竟然真的不能否定对方的观点,甚至可以说赞同其中的绝大部分。
然而认同并不代表加入。
“这或许有一定的道理,”名取周一开口回复,“但是我认为我并没有强大到能够插手别人家的事务……”
“不!你可以!你可以!”的场姐姐直接激动地打断他。
她越过茶几,把双手搭上了名取周一的肩膀。名取周一抬头便看见了她眼里的歇斯底里。
“我们需要的只有时间,还有伙伴!”
“我会慢慢拉人入伙的,只要合力的话,就可以办到!这并不困难!”
“我要推倒的场家!”
她完全纵容了自己的情绪,搭在名取周一肩膀上的双手越来越用力。名取周一被捏得有些吃痛,只能向后撑住地板来维持平衡。
“在这个过程中,任何妨碍我们的人,都是我们的对手!”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对于这些人我们毫不留情!”
……等等。
方才完全被对方的情绪和想法包裹,名取周一一直没有意识到一件事。
「妨碍我」,那么要推翻的场家的话……
她把自己的亲弟弟置于何地呢?
那个坚定地告诉他“我不会让它走向没落”的的场静司。
的场静司莫名的缺席、她四处攀谈的行为、奇怪的集会选址……刚才所有的困惑突然都有了解释——
这确实是一次提前活络人际关系的集会,但不是为了的场静司,而是为了对抗的场静司。
他是被支开的!
名取周一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微微张开的嘴巴还有点打颤。
“我知道的,我明白的。你在名取家也并不好过吧?家人都因为害怕妖怪而忌惮着你。”的场姐姐放轻语调,试图回到最初的温柔。
“我只是想要生在一个正常的、温情的家族里,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理解我的,对吧?既然这样的话……”
“想要与自己亲弟弟为敌的人说这种话是认真的吗?!”名取周一突然开口大声吼道。
这一刻,他的情绪突然爆发。
明明之前还冷静、体面地应付了的场姐姐所有的说辞。
的场姐姐愣愣地盯着名取周一,未能理解他突然的愤怒。
名取周一紧蹙着眉,眼神中有愤恨、有不可理喻。
仔细看的话,他的眼眶甚至有点微微发红。
他一只手握住对方的手腕,希望对方把手拿开,低声开口说:“对不起,我……”
然而话音未落,房门却“哐”的一声猝然打开。
他们一齐猛然转头。
15
“哦呀,周一同学原来在这里啊。”黑色短发的红瞳少年用他惯常的轻快语调说着。
那个缺席了此次集会的人——的场静司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的场姐姐把手从名取周一肩上拿了下来。等名取周一抬眼再看向的场姐姐时,对方已经换上了起先那种淡漠的样子。
“抱歉我来晚了。”
的场静司直视着他的亲姐姐——那完全是另一种眼神,是审视,也是挑衅。
“毕竟临时被交予了委托呢。”他的话语明显意有所指。
“把组织集会的重担全都压在姐姐身上,这让我非常过意不去。”
“哼,我看你是直接选择了统统消灭,才能提前回来吧。”的场姐姐并不准备像他一样拐弯抹角,直接点破。
“是啊,差不多吧,毕竟对于「这种」委托,完全没有必要浪费精力和时间吧。”
“而且就这点而言,”的场静司似笑非笑,“姐姐,我们彼此彼此吧。”
说完,他不再和姐姐周旋,从房门口迈开步子,径直向里面走去。
他一把扯过名取周一的手腕,把对方从地上拽了起来。又笑眯眯地对着另一边的姐姐说:“抱歉要打断你们「愉快」的对话了,毕竟我和周一同学已经约好了。”
他头也不回地对着姐姐摆摆手,拽着名取周一离开了这个房间。
的场姐姐就这样冷着脸,目视他们离开。
16
名取周一刚才脑子里本就是一团乱麻,又被这姐弟俩一吵,更是头痛欲裂。
在这种状态下,他就任由的场静司这样拉着他,在走廊里走着。
原本,的场姐姐说着自己的想法,名取周一都尚且还在理智地思考着。
但不知为何,在猛地意识到对方这种行为无异于是在对抗自己的亲弟弟时,他心里的那根弦突然就绷断了。
他的家人待他确实不算好。
但是对此,名取周一也只想过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能做到即使是那样的家人也要温柔以待。
在他心中,那也是他想去「守护」的人啊。
与自己的家人为敌,这太疯狂了,这太残忍了。
他本来觉得,的场静司在当家主的路途中能有一个亲姐姐陪着,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他还稍微有些羡慕。
但是现在……
他只觉得心里闷闷的。
17
不过说起来,就看刚刚姐弟俩对话的场面——
他们其实也没有太大区别吧。
名取周一甩开的场静司的手。
是了,的场家族的人,无论何种立场,都是这样狠绝。如果的场静司真的和姐姐对立起来,谁对谁更狠心或许真说不准。
况且的场姐姐刚刚说了「右眼」问题,她也未必对自己的弟弟没有感情。
冷漠、残忍,不管是谁都是一样的,所以他才真心不喜欢的场家的作风。
的场静司平静地转头,看着甩开他手的名取周一,等待着对方开口。
“我不会帮你,也不会帮她。”
“我只想尽我所能去守护我想守护的人。”
“虽然这可能会有些困难,你也可能会笑我幼稚,但我想在所有门派斗争中都保持态度中立。”
“我不会帮你的。”
的场静司没有笑,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硬要说的话,那就是认真。
片刻后,他重新拉起名取周一的手,把那个解开秘术要用的香料塞进名取周一的手里:“我知道了。”
“这样就足够了。”
毕竟我本来就没准备拉拢周一同学。
而且我也拭目以待,凭借自己的力量,你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我们去解决你那个委托吧。”
的场静司笑眯眯地对名取周一说,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闹剧。
18
秋日清爽的风荡过植林树木,拂过各家各户的宅邸,吹向乡间的小路。22岁的的场静司穿着黑色和服在小路上走着,手里提着一个用布包裹着的壶。
七濑女士看到他的身影,便发动了一直等在小镇口的车子,准备打道回府。
的场静司不紧不慢地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内心有说不出的欣喜。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让我知道合适吗?」
「无所谓了,不过是一个罐子而已。」
“我们的家主已经可以这么迅速地斩草除根了,真是不得了啊。”七濑女士看着对方把那只壶稳当地放在后座,不禁感叹道。
“末崎和那位不过才刚刚联手吧?您究竟是怎么察觉到的?”
的场静司轻笑一声:“要不要猜猜消息来源,七濑女士?”
七濑女士已经开始开车了,听到这话还是转头看了一眼的场静司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笑脸。
“看来是个出人意料的人,是谁?”
“是名取。”的场静司也不继续卖关子,直截了当地回答,“他说他在末崎家看到了「不落之壶」。”
“名取家的少爷?”七濑女士再一次偏头看向的场静司,话语里是藏不住的震惊。
七濑女士浅笑两声,“他这次怎么有心情来蹚这趟浑水?他不是最喜欢说什么「只想守护想守护的人」这种羞耻的话吗?”
的场静司好像突然从对方的话语里注意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一瞬,随即又低低笑出声:“这样啊。”
“不过我觉得他可能有点认可我了。”
——绝对的强者有利于业界的稳定。
“他也差不多该接受了吧。”
——名取家早已无力回天的事实。
七濑女士没有直接回复他自顾自的感叹:“话说回来,这么早下手有可能会暴露名取那小子吧?”
“毕竟他们还没有任何动作,通过「知道不落之壶的事」和「去过末崎家」这两个条件筛选一下,想必不难找到告密者。”
“关于这一点,是我故意的。”的场静司说。
“为了让那位误认为他站在了我们这边?可是这对我们没有好处吧,那小子以后也不一定会好心帮我们。”七濑女士困惑。
其实当年拉拢不成功的的场姐姐并没有就此放弃名取周一,而是不断试探。有时自己亲自来,有时让手下人动手,比如末崎。
只是比当年强大也圆滑了数倍的名取周一,自然全都回绝了。
但是总的来说,想保持中立的立场依旧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没错。不过这样的话,姐姐不说会直接放弃,但至少也会少骚扰他一些了吧。”的场静司回答。
「我想在所有门派斗争中保持态度中立。」17岁的名取周一这样告诉的场静司。
「这样就足够了。」16岁的的场静司这样回答名取周一。
「这样就足够了。」22岁的的场静司望向车窗外。
而且我想尽我所能再帮你排除一点障碍。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