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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日】魂牵梦萦

作者 : 早点睡防止秃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排球少年 木兔光太郎 , 日向翔阳

标签 兔日

71 1 2023-10-18 11:14
昨晚骤然下了场雨,本还恼人的热意一夜之间便褪了去,只余了北下的风中裹挟的阵阵凉意,充斥着整片空气,冷气钻进水汽里,水汽又调皮地窜进人的衣物中,贴上皮肤,刺得路上行人恨不得把自己抱成一团,突兀下降了二十度的气温让城市的人们尚还没有适应,部分人还穿着夏季的短袖,在带着潮意的冷空气中,抖得不知该去往哪里。骤降的气温让年轻人生不出早起的心思来,是以早晨的商城以及菜市场等地到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们,偶尔有几个年轻面孔,也多是要去上学的中学生们,身上穿着并不算好看的校服,背着过于厚重的书包,在路上一边啃着早餐,一边忙不迭地走着。



木兔头上压着顶鸭舌帽,鸭舌帽外面又套上了卫衣的兜帽,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宽大的工装裤晃进了冷空气,冻得他不由得一抖,脚上的马丁靴已经被空气中的水汽沾湿,本来亮锃锃的皮面已经雾蒙蒙一片。些许清冷的街道,马丁靴在石板上踩得嗒嗒作响,在路过一家早餐铺的时候停顿了稍许,随后木兔将手从外套口袋里拿了出来,指着一旁摞得高高的蒸笼,说道。



“叔,给我拿一笼小笼包,还要一碗小米粥。”



“好嘞,哟,是小光啊,你先进去坐着等会儿啊,一会儿叔给你端过来。”早餐铺的老板应了声好,抬头看见木兔便立马笑了起来,亲近地打着招呼。



“不用了,我在这儿等您弄完了自己端进去。”木兔摆了摆手,“叔,一共多少钱?”



“什么多少钱?这顿叔请你吃。”早餐铺的老板豪气得大手一挥,朗声笑着。



“叔。”木兔眉头一皱,没答应,拒绝的意思跃然于脸上,偏生老板也是个固执的,两人在铺子前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



“好啦,一笼小笼包和一碗粥而已,用得着这么推来推去的吗?”铺子里出来了一位妇女,她拍了拍木兔的肩膀,“小光啊,我和你陈叔也没啥能帮你的,也就这么一顿早餐了,你就别再推脱了,啊。”



木兔拗不过夫妻两人,只好端着自己的那份早餐,沉默地进了铺子里面。



他坐在角落,摘下卫衣的兜帽,将早餐吃完,刚成年的男孩儿胃像是个无底洞,一笼小笼包吃下去竟不见半分饱,那头老板娘见状,又端了两笼上来,慈爱地拍了拍木兔的肩膀,随后便转身去忙了。刚受过伤的男孩儿对于来自外界的善意总是那样笨拙,木兔不知道该怎么回报老板与老板娘,便上前去帮两人收拾桌子、打扫卫生,直到客人变少了,两人不再忙碌了之后,木兔才重新戴上卫衣的兜帽,走出了早餐铺。这会儿外面下着雾蒙蒙的细雨,说是雨倒是更像水雾,打伞显得没必要,不打伞又会打湿的程度。



木兔一路踏着水雾,来到了一所中学门口,门卫大爷显然是认识他的,只抬眼瞥了他一眼便放他进了学校,在木兔看不见的背后,门卫大爷对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颇有些可惜的意味。不过这一切木兔也看不见了,他走到自己的教室后门口,里面正结束了早自习,三三两两的学生借着书本的遮挡,偷偷摸摸地吃着自己早已放凉了的早餐。木兔扯了扯鸭舌帽的帽檐,将之压低,挡住了半边脸,随后踏进教室,走向了自己的座位。后排的人先发现了他,一群人低声说着些什么,木兔也没仔细去听,只是安静地收拾着自己的书本和文具,整个教室因为他的到来而安静了一会儿,随后便是无尽的嘀咕声,让人听了厌烦,木兔扭头不去管那些流言蜚语,无非就是前阵子他父亲杀了他母亲,还一把火烧了家里两个老人的事儿,他因为参与学校的课外活动而逃过一劫,但也不幸成了孤身一人。他那疯子父亲在做完那些事之后便从楼顶跳了下去,如今的木兔光太郎啊,可真真是一个人了,木兔看着走廊外的操场,恍然想到。



不知不觉间,木兔就走到了学校的音乐教室窗外,这是他曾经最爱待的地方,里面不知道是谁,每次都会在下午两点准时在这里练琴,那是木兔短暂的学生时光里,为数不多的快乐日子。



走出学校的时候木兔在想,大概这辈子,自己到底是和那人无缘,他因为琴声爱上了一个从未见过的人,此后余生却要用一辈子去惦念,何其令人叹惋,但到底命运不公,木兔索性也不执着,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之后木兔便揣着自己兜里仅剩的两千块,离开了这座城市。



他的行李并没有什么,那名义上是他父亲的人纵的那把火,将木兔十八年的回忆全给烧空了,他的衣服物品,什么也没留下,兜里的钱还是出门时母亲与两个老人硬塞过来的,没成想,竟是自己最后用的一样东西。



木兔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这十八年,他的父亲是个嗜赌酗酒的烂人,那人脾气不好,酗了酒就爱回家打人,母亲,奶奶,爷爷,还有自己,全都被他打过,他还小的时候,父亲主要打的是母亲,后来呢?后来自己大了,偶尔会顶撞他,他气急,便抡起手边能拿到的东西往自己身上砸,母亲拉不住那人,偶尔还会被反手打几巴掌,爷爷奶奶就更不用说了,本身年纪便大了,拉也拉不住,用父母的身份去压,反而还会换来一顿皮肉之苦。夜深人静的时候,母亲总会抱着自己掉眼泪,小的时候母亲的脸是青紫的,长大了便是自己的脸是青紫的。他总是带着伤去学校,同学们便以为他木兔是个不良,一天到晚只知道在外面打架的那种,流言蜚语总是最不花费精力便能摧毁一个人的东西,木兔从不解释,不想也不能。解释无法让他得到道歉与解脱,只会让家里长辈们的苦难成为同学们饭后的谈资,木兔深谙这个道理,于是他将自己藏了起来,独来独往,只在每天下午两点的时候,才有片刻的喘息。



如今真的成了孤家寡人,木兔反倒没觉得有多压抑了,那些曾经背负的苦难都已经随着大火付之一炬,即便他和他深爱的长辈们还是成了别人的饭后谈资,但那些已经对木兔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了,从此他的人格自由,灵魂滚烫,终于能够去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尽管过程会有诸多艰辛,尽管这个结果所需的代价太过沉重,但木兔从来不被过往束缚,野生的鸟类无法被驯养,不羁的灵魂亦无法被埋藏。



坐上绿皮火车的时候,木兔还有些放空,他人生的前十八年,别说坐火车了,便是那种从城里通往乡镇的大巴都很少坐过,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学校组织的课外活动,这种感觉很是新奇,木兔这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自己真的离开了,摆脱了。



木兔选的是一趟去往江南一带城市的火车,他儿时听母亲说过太多关于江南的故事,即便是现在这样现代化的社会,他的心里也依旧保留了几分独特的江南古典气息,那是他母亲所赋予他的,有别于他人的礼物。



火车甫一到站,木兔便有些急不可耐得朝着出站口而去,他那已不存在的家离江南城市并不远,但坐了近十小时的火车还是让他浑身酸痛,他这会儿只想找个饭店,坐下来好好休息休息,填补一下自己空虚的胃。



最终木兔在火车站的附近买了个盒饭,坐在公交车站的凳子上慢悠悠地吃着。他这会儿并不急着去见识一下自己听闻已久的江南水乡,人的诗情画意与浪漫,都建立在温饱的前提下,但这会儿木兔连温饱都无法解决,自然也不急着去游江南了。



因为已经成年了,又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孩子,木兔很快便找到了一份各方面都很合适的工作,尽管需要他在工厂车间里干一些力气活,但至少温饱问题解决了,还顺带解决了住宿问题,而且他的力气也还不错,总归也不算吃亏。



努力工作了大半年后,木兔终于去游了一次江南,彼时正赶上当地的花朝节,街头街尾到处都是人,小摊贩们不住地吆喝着,木兔看了只觉得新鲜,哪儿都要瞧上一番。临近傍晚的时候,听从了当地人的建议,木兔跑去花神庙,打算祈个福。这会儿庙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木兔急匆匆得去到了庙里祈福树旁,他环顾了一圈,走到一旁卖祈愿木牌的小桌子边,看了又看,最后伸手拿起了一块画着牡丹的木牌。



“决定好要哪个木牌了吗?”卖木牌的工作人员微笑着问道。



木兔正打算将那个牡丹木牌递过去时,他的眼角里出现了另一块木牌,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是块画着桃花的木牌,看上去和别的木牌好像差别也不算大,只不过是画着桃花罢了,偏生木兔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终是将两块木牌都给买了下来。



写愿望的时候,木兔不知道自己怎么的,看见那块桃花木牌,脑子里便浮现出了一句话。



“愿君心照我意,夜夜梦花朝。”



木兔想也不想的,便将这句话写了上去,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他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于是另一块木牌在此刻,倒是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那天回到住处的木兔,当即便做了个梦。



其实醒来时早已不记得梦中的内容了,但眼角的湿润却骗不了人,那股酸涩和庆幸萦绕在木兔心头,久久无法平息。坐在床上发呆了良久,木兔决定去洛阳一趟,尽管梦的内容全都忘了,但洛阳这个地方,深深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木兔是个说走就走的行动派,去洛阳这事儿才只是有了个念头,他便已经请好假,买好票,坐上了去往洛阳的飞机。



洛阳以牡丹闻名,这里到处都充斥着牡丹的元素,木兔走在街头,到处瞧,在路过一个博物馆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心猛地颤动了一瞬,于是他踏进了那个博物馆,跟在讲解员的身后,听着一个又一个文物的故事。



在讲到一把火铳的时候,木兔能感受到自己的眼皮在剧烈抖动,好像要落泪了一般,与此同时,讲解员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落入木兔的耳朵里。



“这是一百多年前,一位少帅随身佩戴的一把火铳。其实火铳在当时我国十分罕见,毕竟是已经被淘汰了的枪,比起当时的武器实在太过落后,但那位少帅却很偏爱这把火铳。并且,那位少帅独爱牡丹,凡是他的物品,没有一件是没牡丹图案的。”讲解员兀自在那边讲解着,木兔却已经无心再听,他捂住自己的头,那里像是要爆炸了般疼痛,在木兔疼得眼睛充满血丝,眼角通红的时候,他像是再也坚持不住了,倒了下去。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在病房里,木兔刚刚想要活动一下手指,便发现自己的病床旁趴了个不认识的人,那人一头的橙发,即便是在人群里也是极为显眼的那一个。



许是木兔的动作扯到了那人,那人立马抬起了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坠了银河在其中,木兔甫一对上那双眼睛,便开始忍不住浑身滚烫,好像在提醒着他些什么。



“啊,抱歉,当时看你在博物馆晕倒了,我便自作主张把你送到医院来了,医生说你有点儿低血糖,吃点儿甜食缓一缓吧。”那人先开了口,他一边说着一边递过来了一颗巧克力,木兔伸手接过,微微颔首,表示了自己的感谢,随后剥开那颗巧克力的包装,将之塞进了嘴里。



“谢谢。”木兔声音低哑地说道。



“不用谢,”那人挠了挠后脑勺,许是有些害羞,“啊对了,还没有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日向翔阳,是这附近大学的大一生。”



“木兔光太郎。”



“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我待会儿还有课,就先不打扰啦。”日向笑着对木兔说道,木兔颔首表示理解。



待到日向离开时,木兔看向窗外,此时正是春末,花开得无限好,阳光撒进来,像是要攀上木兔的病床一般,细细碎碎的,好看得紧。



日向大概是个热心肠的,木兔想着,自己于他而言不过一介陌生人,但他却忙里忙外得照顾着自己,甚至上完课还带了瘦肉粥和水果来看望自己。有多久没这样接受到他人的好意了呢?木兔耷拉着眼皮,其实也没多久,大半年罢了,但曾经那些好意是建立在彼此相识已久的基础上,而他与日向分明才刚刚认识,木兔实在无法理解为何那人会这般热心。



“日向……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木兔不解。



“木兔先生,”日向听了,猛地转过头,直视木兔的眼睛,“你,在看见那把火铳的时候,有没有想起什么?”



“什么?”木兔很是疑惑,摇了摇头,“当时,除了头疼,没有其他的了。”



“这样啊……”日向的语气里不难听出遗憾,但木兔却搞不懂他在遗憾什么。



待到日向离开后,木兔便出了院,他已经看过了心里极度渴望的洛阳,这会儿打算找个地方歇息一晚,明天便回到工作的地方。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了,路上的行人稀稀拉拉的看不见几个,木兔漫无目的地走着,他这会儿知道自己该去找个宾馆休息了,但却不受控得在街上游荡了起来。



路过一个琴行的时候,木兔停了下来,那里面摆放着一架钢琴,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正在弹奏的人。



是日向翔阳。



木兔当然不会忘记这个旋律,他短暂学生时代中的魂牵梦萦,以及短暂工作生涯里的遗憾叹惋。没多想的,木兔疾步走了进去,他迫切得想要求证,学校音乐教室的那人是不是他?为什么会在这儿?病房里的问题又有什么深意?待木兔回过神来的时候,琴声已经停下来了,而他正抓着那双弹奏的手,呼吸急促,眼睛发昏。



“你,你是不是……”木兔感觉自己喉头发紧,他斟酌着用词,喉结滚动,却在此刻不知该问什么好,他是第一次那般埋怨自己为何如此嘴笨,不曾想那头的人像是猜到了他要问的话语,笑道。

“是。”日向抬眼看向木兔,眼睛里像是蕴了无限的春光,“是我。”

“那为什么?”木兔不自觉得捏紧手中的手腕,像是急迫地想要得知些什么。

“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想起来也太不公平了。”日向幽幽说道。

“什么?”木兔还是不明白,但下一秒他便感觉到两眼发黑,随即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是在一间很朴素的房子里,木兔望着天花板,还有些发懵,他在昏迷期间做了好多好多梦,但都很破碎,找不到拼接起来的点,他不知道那些梦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那是很重要的东西。

“你醒了?”这时,日向端着杯子走了进来,“给,蜂糖水,缓缓。”

木兔一口一口地喝着那蜂糖水,他目光看向日向,但因为刚刚发懵,这会儿他的眼神干净又迷茫,像是迷路的小兽一般。

“木兔先生相信前世今生吗?”

“不。”木兔摇了摇头。

“如果我说,你梦到的那些,便是你的前世呢?”

“怎么可能?”木兔显然是不相信的。

“是啊,怎么可能。”日向喃喃道,蜂糖水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面容,让木兔一时半会儿也不知是真还是假。

随后日向断断续续得和木兔说了两个故事。

怯懦的镇远侯府世子与肆意的江南皇商嫡子,五年的相伴,十块祈愿木牌,桃花与牡丹;八年的分离,逃亡巴蜀之地,等待与遗憾。

手握重兵的军阀少帅与身负机密的帝国间谍,朝夕相处,你来我往,猜忌与追赶。

故事很长,但又很短,日向说完的时候,木兔脑子还因为一时间塞入过多信息而有些胀痛,随后他低垂着头,像是在想些什么,日向也不打扰他,静静地坐着。

“你不说吗?”突地,木兔开了口。

“说什么?”日向没搞懂木兔在说什么,便反问了过去。

“不说你爱我吗?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木兔抬头,眼皮耷拉,表情看上去慵懒又危险,“你说故事我怎么会明白,你该说爱我的,你说了,我就会明白了。”说到最后,木兔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从喉咙里挤压出来的一般。

日向像是恍然明白过来了什么,他看着木兔,神色晦暗不明,良久。

“我爱你。”

“这是一句,跨过了身份,空间,时间以及灵魂的。”

“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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