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9171636
-
分级
标签 骸纲 6927
文集 于靛蓝色之春日
-
222
1
2020-8-1 10:41
夜晚过去,迎来微带凉意的清晨。
被Reborn打来的电话吵醒,纲吉睡意未消地按下通话键。
「弟弟现在意识不清,身体也急速衰弱。哥哥说如果不确保他弟弟的姓名,就不会交代把骸的情报卖给他的人。」
听完Reborn的话,纲吉向骸使了个眼色,骸默默地摇了摇头。过了一夜,他的能力仍没有恢复,他有些焦躁地按着右眼。
「阿纲,你过来一趟。说不定净化的火焰可以缓解症状。」
「好的。我顺便把库洛姆他们带过去。」
「我派车过来。十五分钟后森林入口会和。」
挂上电话,两人开始了出门前的准备。骸似乎是看到了纲吉扣错位的纽扣,将手伸向纲吉的领口。
纲吉抬头看着帮他重新扣好纽扣的骸,秀丽的容貌让他不禁有些恍神。
「我一直憋着没说,其实,从以前开始就觉得骸你长得很好看」
「kufu,长得是你喜欢的样子真是太好了。对你这种外貌党来说,我可以比其他的家伙更占主动权呢。」
明明处于危急的状况,两人间却不知怎么产生出一股甜蜜的氛围。纲吉靠近骸,踮起脚尖。
「唔…」骸抿起嘴,有些窘迫地小声说道,「你不害羞的吗?这么做……可恶」
他用和外貌不相符的粗野态度咂了咂舌,移开视线,迅速地弯下腰,在纲吉唇上亲了一下。
「诶,好有恋人的感觉」
「恋人!?」
两人不知道怎么都突然害羞起来,相互推搡着走出房间。顺便一说骸推得特别疼。
两人快步走向另三人的房间,告诉了被脚步声吵醒的三人马上转移的决定。没到五分钟,他们就收检完毕,抹净了各种生活痕迹。
黑曜一伙人一直都是这样从一个地方消失的啊。纲吉带着有些悲痛但又感到可靠的复杂心情,帮着收拾起来。
在走出森林,走向reborn准备的车的途中,骸用一副无关紧要的语气对三人说道,「你们三个暂时藏到彭格列的地下基地去。我这段时间先自己避一会。」
「发生什么了?」
犬垂下眉毛,像被父母留在家中的孩子一样。千种也满脸严肃地看向骸。
实际上,纲吉觉得骸也跟三人一起躲到地下基地比较好,但他没有说出口,藏身与黑手党的基地对骸来说也许是一种屈辱。更何况,骸应该在担心,和自己在一起的话组织内部的反对派会对那三人也加以非难吧。虽然只是猜测,但如果是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下,一定也会有上面的想法。
「kufu,你们还真是不解风情」
骸将拳头抵在嘴唇上,露出富有深意的微笑,向纲吉抛来一个满是情真意切的潋滟目光。就算纲吉再迟钝也理解了他的意思。他强忍住内心的羞涩,艰难地点了点头。
「骸要和首领…」
「啊啊啊啊啊啊啊别往下说了笨女人!」
犬大叫着向森林外飞窜出去。千种没有说话,但也跟随其后加快了脚步。库洛姆不知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用和往常一样的步伐走在后面。
狭窄出口的正侧面,停着一辆黑色汽车。为防止狙击,司机没有下车,但是打开了车的自动门。
「那个,我是沢田纲吉。请多指教。」
在上车之前,纲吉先打了个招呼。司机全身转向纲吉的方向,深深低下了头。
「我是彭格列日本支部的山崎徹。我从意大利本部的哥哥那听说过您的事。十世,见到你很荣幸。」
「啊、那个、谢、谢谢……」
自称名叫山崎的司机一脸不敢当的样子,向纲吉露出了一个微笑。在见到随后上车的骸时,他露骨地皱起了眉头,用充满唾弃的眼光看了骸一眼,紧接着将头转回前方。
明显的区别待遇,让纲吉有些难堪的看向骸,骸察觉到他的视线,讥讽地歪了歪嘴。
「也许你还不知道,黑手党对六道骸的反应,不是蔑视就是憎恨,要不就是恐惧。这三者中,攻击性最低、但让让我最不愉快的就是蔑视。」
Kufu,骸笑着,歪过脑袋将食指抵在下巴上,发出诱发起人的本能恐惧的冰冷声音。
「山崎先生,你」
从背影也能看出来,山崎浑身煞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在发着抖。
「啊,现在变成恐惧了啊。真不错。」
「山崎先生,请出发吧!」
纲吉急忙说道。山崎重振精神,点了点头。看到身边的景色向后方流去,纲吉偷偷看向身边的男人。骸露出一个不自然的假笑。这个人果然很恐怖——!纲吉在心里已经退避三舍。
喜欢这样的家伙真的不会有事吗?不不肯定不行、绝对不可能没事!不用多加思索,纲吉就得出了结论,在和骸成为特殊关系前先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已经不用お前来叫我了吗?」他试着问了个不相干的话题。
「去到彭格列的基地,你就变回了十世。」
骸的回答对正在沮丧的纲吉来说实在有些打击。
「……出了基地之后,两人单独的逃亡时间里,再用“お前”来称呼你也是可以的」
「!」
纲吉自己也有些惊讶,因为骸的一句话,他就能重振神采。他脸刷得红了,抑制不住的喜悦在心中蔓延。
「……对已经有些习惯这样两人的自己感到有些害怕…」犬说。
「我还没达到这样的境界。」
「骸大人和首领都很乐在其中的样子。」
三人各抒己见。
约20分钟后,车来到了彭格列的地下基地入口。并盛市内设置有数个入口,其中一个就位于和黑曜的交界处。乍看起来,这里只是个普通的郊外停车场。场地管理人是彭格列的成员,只有获得本部许可的人,才能从管理员的工作室里进入基地内部。
「好啊,李。」
山崎从车窗里探出头说道。管理室中看起来像是华人的男子点了点头。
「请」
在李的示意之下,车向管理室开去。除了纲吉一行所坐的车外,还停放着十几辆车,看来这里也算人丁兴旺。管理室的内侧地毯的下方,就是通向基地的入口。
「你们先过去。」
「诶?」
听到骸的话,正准备踏入地下的纲吉吃惊地回了头。骸带着冰冷的微笑,抱着司机的肩膀。
「我有些话想跟他聊一聊。」
「喂、如果是以为刚才的事——」
纲吉打算出面调解,骸一脸无耐的样子耸了耸肩。
「请不要担心。作为被庇护的对象,我不会对彭格列的人出手的」
「是、是吗?」
纲吉想了想,觉得骸说得也有道理。纲吉看了看山崎,他脸上还带着僵硬的表情,但整个人似乎已经恢复了平时的状态。
「我刚才对他说了很失礼的话,想跟他道个歉。为了不结下遗恨,你也觉得这样比较好,对吧?」
「嗯、是、是的」
山崎点了点头,对纲吉说道「没事的」。管理人李也在,应该没事吧……纲吉考虑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那,你说完就快点过来啊」
「好的」
转身离开挥着手的骸,纲吉和黑曜三人走下通往低下的楼梯。李关上门的同时,周围橙色的指示灯亮了起来。十分钟后,在一座厚重铁门前看到了站立的小小身影。
「Reborn!」
「慢死了,离家出走的小子」
他跟上reborn,询问着阿尔托尼奥两人的情况。哥哥不断控诉着自己的憎恨不愿离开弟弟身边,而弟弟仍未清醒,在痛苦中急剧衰弱下去。
「阿尔托尼奥家族已经毁灭了。原因是……」
「我看到了」
纲吉打断准备说明的reborn,老师也理解了他的意思,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主犯是骸,但千种和犬肯定也是帮凶。他们现在心里一定也很不平静吧,纲吉回头看了看,结果让他吃了一惊。
他们面无表情,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后悔或是悔恨。原本感觉亲近的他们好像一瞬间又离自己远去了,但纲吉知道从一开始都只是自己的错觉——“和他们变得亲密”才是真正的误解。因为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他们之间都隔着莫大的鸿沟。
「reborn,千种和犬还是不要过去比较好」
「是的」
将三人带到会客室后,库洛姆开口说道,「我现在无法和骸大人精神感应,你们要做什么我都听不到的,请不要担心,首领。」
Reborn夸张地呛了一下。真少见,纲吉看上坐在自己肩上的老师。而这个外表可爱的婴儿,正露出和恶鬼一样凶恶的表情。
「等会跟老师我仔细说一说发生了什么」
「唔……」纲吉发出了发自内心的悲鸣。
****
骸带着艳丽的微笑,咔哒一声轻轻打开车门。这正是刚才他们从黑曜过来时乘坐的黑色大型汽车。
「不愧是高级车,关门时用再大力气也不会有噪音,开门时也很轻松,连车门都有这样高超的工艺,真是值得赞叹」
他的声音带着虚假的谄媚,山崎坐在驾驶座上一言不发。
「啊啊,但是。开门的时候这种黏着的声音可不太好。对吧,司机先生。」
他对着驾驶室叫了两次山崎的名字,对方还是毫无反应。骸颦起眉毛,歪了歪头。
「你不说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再关一次门怎么样。」
「等、请等、一下」
听到司机含○着哭腔的恳求,骸露出满意的表情,放开了车门把手。车门的侧面,沾着血和肉的碎片。
「我全招!全招!请你住手」
山崎被骸用管理室找来的绳索五花大绑在座位上,只有手露出门外。食指和中指已经被夹断了。血滴滴答答沿着车身流下,在水泥地上洇出一滩血迹。
「喔呀,我只不过开关了两次车门而已,你就愿意说了?不愧是司机,很爱惜自己的车啊……」
骸点了头,离开车。从打开的车窗中,可以看到山崎松了口气的样子。
「我有三个问题。第一,你和沢田是一次见面,应该从未见过我以守护者身份在他身边出现,那么为何会知道六道骸的长相?第二,将我的情报泄露给你的是谁?第三,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人是想煽动对我的复仇,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我不能说!说了会被杀的!」
骸带着冷漠的微笑,轻轻叹了口气。山崎的肩颤动了一下。
「当时有沢田在场,所以没法逼问你。如果用我往常的谈话方式的话,沢田肯定会生气的吧。对不起,司机先生,让你感到无聊了,只能用借助肉体上的痛苦让你开口。」
嗙!骸用力踹上车门。惨叫声和飞溅的血沫在停车场中扩散开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山崎发出痛苦的叫唤。骸抓○住他的头,拿起车钥匙向他眼睛戳去。顿时,血水和尿○液一起顺着门缝流了出来。
「只是现在死和等会死的区别」
山崎发出恐惧的喘息,骸斜眼看向管理人。他正看着自己,但似乎没有要采取任何行动的打算。
「有人给了我照片。你的照片、你同伙的照片、还有潜伏地点和你的能力情报!他蒙着脸,但他说和彭格列的上层有所牵连。他、他的目的是」
「!」
唰、唰、唰、唰、唰!
下一秒,车四周被上百个枪口包围住。敌人已经预先潜伏在了停放在周围的空车里。
「他的目的是对你的报复、和消灭!」
****
为什么我的火焰能够抑制六道之力呢。自己能用超直感来对抗幻觉,还拥有骸所没有的、能一人终结战斗的物理攻击力。另一方面,骸则有些纲吉所不擅长的阴谋权术和秘密行动的能力。
要以战斗来说,真是最差的相性。但相反,也能成为最佳的互补关系。为了和骸能并肩一起,而制定一个基于血统能力的战略计划——虽然不可能,但纲吉有时会禁不住有这样天真的想法,这让纲吉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骸的好意。
纲吉来到因为骸而陷入昏睡的弟弟和一边诅咒着一边用狂乱的眼神怒视自己的哥哥面前,没有一丝动摇,这让他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我原来是个既薄情又自私的不可救药的家伙啊,他心中自嘲着,踏进了病房。
「我也许能帮你弟弟醒过来。安静点。」
被额间然起火焰的纲吉的气势所压倒,阿尔托尼奥的大哥闭上嘴发出一丝呻○吟。纲吉深吸了一口气,将火焰缓缓集中于右手。比起攻击的能量,他尽力将意识控制在逆向的力量波动之上。
他伸手盖住弟弟的头,感受到了如同黑色焦油一般的粘○稠触感,这确实是出自于六道之力。
「我可以暂时抑制。但,完全消除只能骸能做得到。」
弟弟的呼吸明显地平静下来。痛苦的表情有所缓和,脸上也回复了些许的红○润。
「别开玩笑了,赶快把幻术解开!马上!」
「别给我得寸进尺。」
一瞬间,男人趴在了地上。Reborn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将男人打○倒在地。他用枪口指着男人,帽檐下透出锐利的目光。
「你们袭○击了彭格列十世,被就地处刑也不为过。赶快说出卖给你们情报的人,交代清楚我就把骸带过来。」
「哈哈……」男人的脸贴在地板上,用狡猾的眼神抬眼望向reborn,嘴角丑恶地扬起。「我都知道了……。六道骸他现在无法使用六道之力不是吗?把那家伙带来也没用。在十世把幻术解除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
Reborn瞟了纲吉一眼,纲吉再次紧紧握住拳,摇了摇头。
「我做不到。只有骸才能使用六道之力。与其让我做无用的尝试,还不如想办法让骸赶快恢复能力。不抓紧时间的话,弟弟的身体会撑不住的」
男人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不顾抵在脸上的枪口,他颜色发青,大声叫道。
「啊啊啊啊啊可恶啊啊啊啊啊!快去找六道骸!那些家伙应该已经到了,要是六道骸被杀我弟弟也活不成了!刚才来过病房的山崎说已经跟那些家伙们联系了!」
「这是...」
什么意思?在正准备开口询问的瞬间,病房的大门被猛地推开。停车场的管理员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进来。
「雾之!雾之守护者被抓走了……!」
被车里出现那些人带走了,管理人叫着,渐渐瘫软在地。接着,他断断续续地说出,是组织上层的人出卖了骸的情报,他们的目的、是对骸的报复和消灭。
「那家伙被抓,这不可……」
还没说完,纲吉就全力飞向空中。他径直飞过基地、走廊和地下密道,不到三分钟,就来到了停车场。这里已空无一车。
「骸……」
纲吉愣愣地小声叫到,无人回应。他感到夹杂着血色与黑色的物质顺着脊椎爬上头顶——这是恐怖、不安和让人失去理智一般的愤怒。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用剧烈颤抖着的手指拨下reborn的号码。不到一秒,对方接起了电话。
「这是病房的固定电话。大家都能听到。」
「嗯」
不堪入耳的声音。嘶哑的、尖锐刺耳又粗糙的声音。
「骸被带到哪了。现在、马上、就在这、回答我。阿尔托尼奥。」
***
纲吉把向学校和母亲联络的相关事宜推给了回家休假中的家光,跑入基地内的办公室。
他按下通信设备上联络九世的快捷号码。接通后,九世的影像出现在墙壁上的屏幕里。
这是个充满温和的威严、被年幼时的自己当成祖父一般敬慕的老人。他的眼神中总是充满着对纲吉的关爱和负罪感。虽然对他的一切谈不上全盘肯定,但纲吉确确实实地一直尊敬着九世。可是现在,纲吉似乎要对他产生憎恨的感情。万幸,两人分处在日本和意大利,如果在同一地方,纲吉可能难以控制自己向他大声质问的冲动。
「纲吉君,发生什么事了」
「骸被抓走了。」
纲吉发着抖。九世应该已经看出,这是出于愤怒的颤抖。
「自从您……宣布默许对六道骸的复仇的那一天开始,针对他的袭○击就开始急剧增加。他的住处和能力也轻易地被袭○击者们得知,因为有人在出卖他的情报」
纲吉觉得嗓子堵住说不出话。他难以控制急促的呼吸。只能紧紧攥着拳头,以压抑内心的怒火。
「出卖情报的人是某个联盟雇佣的情报员。据阿尔托尼奥说,它们没有具体的名字,是一个由组织内反骸成员所组成的联盟。帕列特、柯尔萨诺、迪立索、马奇奥……仅仅只把握了袭○击者的信息,就可以连带查出这些彭格列同盟家族的名字。还有更多是我们不知道的。再加上其他外部对骸有怨恨的人,联盟规模越来越大……」
他们作为同一家族的成员,出卖了骸。出卖、引渡、将他钉在十字架上加以制裁。而他,本该是一个跟神之间隔着千沟万壑的男人。
「您,知道这些吗?」
「是的」
「然后对此视而不见?」
「不,我同意了他们可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reborn!」
纲吉大叫着,看向自己的老师。Reborn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屏幕中的九世,压了压帽檐。
「一个好的首领不是不该舍弃任何一个家族成员吗?」
老师、是这样吧。老师、老师!对纲吉来说,reborn就跟他的亲人一样。在这个世界上,reborn是他最大的支柱、是比谁都强大的同伴,甚至是他判断是非的基准。所以,面对reborn,他难以抑制喷腾而出的情感。
「六道骸是我的守护者,不是吗……」
「是的。但不是家族的一员。」
「!」
「是骸自己选择了这样的立场,这也是彭格列希望他所处的位置」
纲吉感到自己快站立不稳,他因为愤怒而头疼欲裂,心跳如同失控一般剧烈。
「我会去找骸。请彭格列也帮忙一起寻找。」
「现在六道骸无法使用能力」
纲吉从捂住额头的手指缝中看向reborn。他是要帮自己说话吗?虽然他默许了对骸的复仇,但似乎不会见死不救。纲吉松了口气。
「这样吗?既然如此,他已难以承担起守护者的职责。失去能力的他对彭格列来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不仅没有利用价值,反而是一个负担,你明白的吧,纲吉君。」
纲吉浑身战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睁大的眼角发出干裂的刺痛。
「要我打破默认的宣言去寻找他,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充满决断的声音让纲吉充分了解到,九世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
不等挂上电话,纲吉冲出了房间。Reborn并没有跟上来。
「犬!千种!库洛姆!!」
听到他焦急的叫声,三人从飞奔出会客室。看到纲吉的表情,他们也似乎猜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快离开这。这里有很多骸的敌人。他被抓走了。我们赶快、去找他」
经常遇到危机状况的三人,从纲吉语无伦次的说明中很快把握了大致情况,跟着纲吉后面跑了出去。
纲吉没有问「你们会一起来吗」。他知道没有这个必要——这对他来说是种宽慰。他们三人也许不是纲吉的同伴,但绝对是骸的同伴,所以,在此时,他们比其他任何人,和与纲吉更为心灵相通。
四人一起跑向出口,纲吉觉得,有句话他一定要传达给他们。啊啊,明明对本人都没说出口过,纲吉的眼梢悲切地微微颤动。
「我喜欢骸。我喜欢他。我喜欢他。」
「我不信任你,但相信你的心。」犬不假思索地回答。
千种和库洛姆也点了点头。
也许有一天,他们会再次成为敌人,但在此时此刻,他们是纲吉的友人,纲吉是他们同伴的其中一员。
***
在骸失踪两个小时之后,纲吉一行回到了黑曜中心。
方才,向云雀询问了相关情报,但没有发现诱拐的目击者和大量可疑车辆的踪迹。
他在并盛地图上圈画出了可疑的场所和房屋,但据云雀所说,这些地方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纲吉没有根据的觉得,骸已经不在并盛了。
「犬,你能通过味道追踪吗?」
「不行。那些家伙全都往四周撒了大量相同的香水」
「库洛姆呢?」
「不行。我怎么呼叫骸大人都没有反应。」
从表情上看,他们跟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但全都脸色惨白,浑身散发着紧张的气息,像和亲人走失的孩子一样,露出不知所措的不安神色。并且,他们为这样的自己感到难堪。
「没事的。骸他没那么容易被○干掉」
这话一半出自真心,一半源自希望。听到纲吉的话,千种无力地摇了摇头,他直直看向纲吉,眼睛后方的瞳孔收缩起来。
「我们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骸大人他,如果是骸大人、正因为是骸大人,所以一定不会有事。骸大人不可能输、不可能失败、不可能死去。」
千种停顿了下来,他用袖口挡住颤动的嘴唇。犬低声吐出一句:
「但是,他输给了你。」
「啊……」
纲吉睁大了眼,千种抬起手,对他说道「不要误会,彭格列」
「那时我们才注意到,骸大人他,跟我们也没什么不同。」
无论是手掌的大小、手臂的长度、还是身高,骸与他们都没有多大的差别。年龄和经历也都一样,而只不过偶然得到了六道之力,就成为了千种和犬的救命绳索。他拯救他们、保护他们、呵护他们,成为了他们完美无缺的庇护所。
「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单方面地希望着、把他当成我们的神」
明明是我们一厢情愿的任性,但那个人总是露出游刃有余的微笑,站在了我们前面。
从未体验过他人施舍的我们,寒夜里能睡进温暖的被铺,饥饿的身体能吃上面包。他甚至将温柔的情感也倾注在了我们身上。
「那个人不是神。他从来不是神。我们一直以来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我们从他那得到了很多,但是,又有谁能给骸大人……」
犬按住千种的肩,劝阻他继续说下去。看着地上铺开的地图,犬用难得的平静声音低声说道。
「我从没觉得那时候输给你是一件好事。但是,你让骸大人重新变回了人。就这件事,我感谢你。」
「但是,正因此,才感到害怕。一想到骸大人可能有三长两短,就害怕得……」
「我……」
他们意料之外的真情流露,让纲吉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脑海中满是骸的脸,他无法克制地感到强烈的悲伤。
「我会一直在他身边的。不是前方也不是身后,我会站在骸的旁边。」
嘟噜噜噜噜……。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未显示号码的来电让纲吉直觉感到这与骸有关,他小心翼翼地按下通话键。
「你好啊,彭格列十世。」
「你是谁」
纲吉毫不客气地问道。电话那头发出「啊哈」的笑声,声音听起来里话筒很近,对方似乎是将手机夹在了脸和肩膀中间。
「我是司机山崎。」
「我从李先生那里听说了,你也是抓走骸的联盟中的一员。他现在在哪里?」
「我带你过去。请在刚才上车的森林入口处等我。」
「知道了」
纲吉正准备挂断电话,「啊啊」山崎似乎想起了什么,带着笑意低声说道「同伴一起来也可以……」
「不过,我们邀请的只有沢田先生,其他人会被通通杀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随意。」
****
从并盛驱车三个小时之后,在雾霭笼罩的深夜里,他们到达了一个码头,一艘可乘坐上百人的大型船只,借着夜幕的遮蔽停在港口。
在山崎的催促下,纲吉踏进空无一人的客船。黑暗之中,只有音乐开始响起,优雅的旋律在阴森的空气中肆意舞动。
桌子上摆着饭菜的残渣,地板上躺着摔碎的红酒瓶。这里还残留着人们声色犬马的痕迹。
纲吉在墙边的椅子上坐下,船缓缓向海中滑行。机械的杂音与波浪声交杂在一起回响在耳畔。他们的目的地似乎是某座孤岛。
「嗯,发送现在的定位…」
黑暗中,纲吉打开手机,屏幕发出耀眼的白光。他将GPS的情报发送给千种,接着深深叹了口气。
对方并未没收他的手机和手套。「即便他们知道了岛的位置追过来,要死他们也不费吹灰之力」,山崎这么说着,没有禁止纲吉使用手机。他笑着看向一言不发的纲吉,「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和那三个人之外,没有人会来帮助六道骸,所以跟谁联络都是没有用的,您请便。」
说完,他走进了操作室。
「……可恶!」
纲吉把手机狠狠砸向脚下柔软的红色地毯,刚才一句反驳的话语都找不到,这让他很不甘心。
向来怯弱的自己,只身来到敌营也丝毫未感到恐惧,一定是因为心中的愤怒占了上风。所有不珍视骸的人都让他感到愤恨。
在越来越浓的雾气前方,隐约可以看见岛的形状。西侧耸立的岩山就像针山一般。四周是灰色的沙地,东边长有一些低矮的灌木。
当船行驶到能看清岛全貌的距离时,纲吉跑到甲板上,探身寻找着骸的身影。
船在栈桥边停下,山崎慢步走出操纵室。
「这边请。」
走下被雾气沾湿的楼梯,踏上栈桥,波浪晃动着脚下的桥面,传出嘎吱的声响。数排足迹画出轻快的轨迹,向岩山的下方延伸下去。
「这边的岩石上有暗门。从那可以潜入地下。」
「骸在那里吗?」
「是的」
纲吉跟随着山崎的引导,进入暗门,门后是一条宽阔的密道。按一定间隔燃起的火把照亮了他们脚下的道路。
山崎被夹断的手指如同肉条一样垂下,只剩皮肉相连的指尖不断晃动着,他走在纲吉前面,时不时发出哈哈笑声。
暗道的入口处还有些阴冷,但随着越走越深,温度也逐渐升高到会让人冒汗的程度。与温度一起升腾起来的,是前方飘来的大量人声。
「请看,沢田先生!那个厚脸皮的渣滓还活着呢!明明!全世界都在期望着他赶快去死!」
山崎兴奋地尖声叫道。他们来到道路尽头,走进透出光的长方形入口,在眼前铺陈展开的是人山人海的画面。狂热的人们举起拳头怒号着,嘎嘎笑着、拍手附和着。疯狂气氛笼罩下的圆形会场中,聚集了上百的男男女女。视线下方,是一个被观众台围着的石制圆形舞台。
「啊……」
纲吉感到腿在发抖,如同窥见了地域最底层的景象,下方深处的舞台上,他看到了自己正在寻找的人。
「骸、骸……」
哗——观众的声音突然沸腾起来,将纲吉的叫声吞没。站在舞台西侧的骸的正对面,出现了一个健壮高大的男人。他双手拿着巨大的斧头,威慑一般的来回挥舞。
而骸的双手被麻绳捆绑着,身上似乎任何武器和防具。他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你、你们、打算干什么!」
听到纲吉的质问,山崎的眼神中闪出兴奋的光芒,他压抑不住脸上的笑意,发出扭曲的笑声。
「只是杀了他远远不够。必须要让他痛苦、绝望、要用生锈的钝刀切断他的四肢,让他在世间的唾弃中死去才行!」
「别开玩笑了!」
纲吉怒瞪着山崎,大声叫到。山崎似乎被纲吉的气势压倒,往后退了一步,但随即又露出令人不快的嗤笑。他张开双臂,转了一圈。
「说我在开玩笑?十世,请看,这么多人都在期望着六道骸的死亡,这么多、这么多、这么多!」
山崎一边大笑着,一边挤出谄媚的声音说到,「残虐的死法与那个男人再合适不过。」
「我的父亲被六道骸所杀,母亲因为惊吓至今仍神志不清。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因为六道骸而过上了悲惨的生活。这就是我们的复仇。」
「……」
纲吉忍不住跑到了观众席的最前排,他探出身子,抓着横在自己腰间的栏杆,向数米下方的舞台喊到。
「骸!骸!」
眼泪涌了出来。但是他的视线依然清晰。剧烈的、燃烧一般的愤怒将他的泪水烘干。他感到愤怒之火翻卷直上爬上了眉间。
「如果你用死气救出六道骸的话,他的同伴三人就会没命」
「……!」
山崎愉快的低语从背后传来。他看着回过头的纲吉,微笑着说「这边请」。看到纲吉有些犹豫,山崎指了指舞台附近的一个豪华的沙发。
「我将您带到特等席。在那里,沢田先生的声音可以传到六道骸那里。」
纲吉咬紧嘴唇,将发抖的拳头按在胸口。除了跟上山崎,他别无选择。走下布满警卫的楼梯,来到观众席的最下方,从这里看去,眼前的舞台就仿佛古代的斗兽场。舞台正侧方的沙发可以看清整个战场,就好像是为国王的观战而专门设置的座位。
山崎让纲吉在沙发坐下,自己和数名警卫站在了沙发背后。他恭敬地抓起纲吉的手,用锁将纲吉的手腕固定在沙发的扶手上。
「啊啊、总算迎来了我们的最重要的客人。」山崎愉快地说道。
「骸!」
无视山崎,纲吉用尽全力喊着骸的名字。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死气之炎一般,穿透了四周的嘈杂。骸将视线转向纲吉所在的方向。
「沢田……?」
他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接着又马上向前方看去。在面前挥下斧头将地面砍出裂纹。骸快速向侧面避开,绕到壮汉的身后。他将重心稳在一只脚上,扭动身体用力踢向了对方的太阳穴。
「唔啊啊啊」
壮汉长叫一声,应声倒地。骸狠狠踢向他的身侧,将他翻了个面,紧接着用手肘猛烈击打他的眉间。随后,骸离开已经失去知觉的对手,捆绑着的双手灵活地捡起斧头,迈着散步一样的步伐将斧头举到壮汉的头顶。
「唔、……」
纲吉忍不住发出细声的惊叫,用那只没被锁住的手捂住了嘴巴。
骸用丢弃垃圾一般的毫不在意的态度挥下了斧头。巨大的斧头砍断了壮汉的脖子。壮汉的肢体抽○搐着,来不及发出临死的惨叫,静静失血而死。
「沢田,你怎么在这里」
骸再次将视线转向纲吉。他的脸上没有溅上一丝血迹。他略微拖着一条腿,向纲吉的方向走来。
骸胜利存活的结果,让场内回响起不满和抗议。空气中萦绕交织着沉重的恶意,让人从心底感到不快。
「当然是来找你啊!」
「找我?你疯了吗」
咣咣——场上响起击打铜锣的声音。以此为号令,一对两人一组的男人站上舞台。他们一边挥舞着武器一边向骸袭来。
「杀了他!杀了他!」
「去死吧!去死吧六道骸!」
观众们异口同声地发出狂热的叫声。纲吉感到自己的身体要被这些愉悦的诅咒声所撕碎,他猛地晃了晃脑袋。
「住手…」他低声呻○吟着,但他一人发出的微弱声音立马被观众间席卷着的疯狂空气所淹没。
「请看好了,十世。那个男人就算手脚被拘束着,也依然是那么的残○暴、疯狂和丑恶。在这里,执着于他的只有你一个人。放弃他吧,没有谁会怪○罪于你的。」
山崎饱含深意地用温柔的语调说道。他靠近纲吉,抚上纲吉的肩膀,仿佛他们之间的关系十分亲密一样。
「我们想完全地、彻底地、不留余地地杀掉六道骸。放他进入下一个轮回对我们而言完全达不到复仇的目的。要让他彻底死亡、无处可逃,就必须要借助你的力量来破坏他的六道之眼。」
「……所以你们才把我…」
带到这里吗? 没能说完,纲吉紧紧闭上眼。不这样做的话,他可能会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
「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是的」
山崎笑着点了点头,他用令人发怵的含○着敬意的眼神看着纲吉说道,
「温柔的彭格列十世。你愿意继续看着那个男人为了生存而不断杀戮的样子吗?」
****
纲吉被半拖半拽地强行拖进一间会客室。宽敞的房间内只陈设着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在壮汉之后登场的两个男人也被骸轻松地杀死了,想到这,纲吉不禁浑身颤抖。近距离亲眼看到的人类的死亡、带来这份死亡的骸、因为骸的存活欢喜的自己——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撩○拨起纲吉内心的恐惧。
他坐立不安地在房里打着转,这时,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失礼了」,一位身材娇小的女性打开了门。
「是、是谁!」
女性向瞬间摆出防备姿势的纲吉深深鞠了一躬,缓缓抬起头。这是一位有着和此处的氛围不相符的温柔面容的女性。
「那个、我是这里临时聘用的佣人,来照顾沢田大人。」
女佣推着餐车走进房间,将水和几道料理放在了桌上。她目光瞟向沉默着站在原地的纲吉,怯生生地开口说道。
「我同时还负责对俘虏的定时监视。虽然无法争取很长时间,但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们见上一面。」
「……和骸?」
女佣点了点头。纲吉不假思索地抓○住她,恳愿道「让我见见骸」。女佣让纲吉躲在送餐推车的下层,再盖上了一张大大的桌布。
离开房间之前,藏在桌布之下的纲吉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
「实际上,那位俘虏曾经有助于我。而且,我也听说过您是一位宽厚温柔的人。」
「是这样啊,谢谢」
即便只有一人,但在这里,还是存在着并不乐见于骸的痛苦的人。想到这,纲吉难以抑制地感到欣喜,他借着桌布的遮掩,默默流下了几滴泪水。
餐车穿过连延的走廊,转过几次弯,经过通向下层的斜坡,又通过隐藏的石路。这时,道路尽头的房里,出现了人的气息。
「一个小时后我来接您。」
女佣快速地打开门锁,向纲吉低声催促道。眼前似乎是一个狭长形状的单人房间,空气中满是湿气与灰尘的味道。
「骸……?」
纲吉感到黑暗中有人的动静,他凝神看向房间深处站起来的人影,跌跌撞撞地向其跑去。
「沢田?」
「骸!」
纲吉凭着感觉紧紧拥抱住前方的人,不假思索地吻上他的额头。待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骸的脸逐渐清晰起来。纲吉用手托住写满惊讶的骸的脸颊,用力吻上他的唇。
「你怎么来了?」
「有人帮了我,说你曾经有助于她」
纲吉双手摸索着,抱紧骸。骸仍被绑住的两手贴在了纲吉的胸口。看到骸皱了皱眉,纲吉看向他的手部,手腕被绳索割裂,流着血。
「……」
冲动之下,纲吉舔上了骸受伤的手腕。他感到骸倒吸了一口气。他想治愈骸的伤口、安慰他的身心,想给他关爱与温柔。
「……跑到这种地方来,你想干什么?」
「我想和你一起回去。」
他抚摸着骸的手腕,握住他伤痕累累的手,发动晴的波动,试图缓解骸的伤势。大空属性中存在着的晴的波动,从纲吉的身体里,缓缓流向骸的体内。
「在无法使用六道之力的情况下,两人一起逃走太困难了。我会拖你后腿的。你一个人逃走吧。」
纲吉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他将骸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这双手让人恐惧、背负着无数人命,但也散发着温暖的温度。骸的几个手指甲已经剥落了,露出来的肉中沾着凝固后的赤黑色血迹。
「我不会逃……」
纲吉从心底珍重着自己的日常、家庭和朋友,他渴望幸福,讨厌任何痛苦和困难的事,只希望能安安稳稳地生活——他一直这么想。但是现在,他有了即便是放弃这些、也想紧紧握住的难以舍弃的掌心。
「我想和你一起活下去。我想拥有能和你一起活着、一起欢笑、一起死亡的未来。我现在唯一期望着的就是这样的生活,我不能没有骸」
「……难道你是在,爱着我吗?」
「我有很多喜欢的东西。但一定要在其中选一个的话,我会选你。我厚着脸皮相信,其他人会顺着我、原谅我的选择。如果这叫作爱的话,那我一定,是爱着你的」
骸歪起嘴角,他甩开纲吉的手,咚地一声靠在后方墙壁上,叹了一口气。
「我不想以这样的方式让你变成我这种人的同伙。沢田,你快逃吧」
「我,喜欢你。」
即使在黑暗中也很感知到,骸紧张地挺直了身体。
「我喜欢你,骸」。纲吉再次握住刚才被摔开的手,这一次,骸没有拒绝。
「遇到你,我真的是束手无策」
纲吉,他低声如同呢喃一般第一次叫出了纲吉的名字。纲吉身体一震。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只是叫着自己的名字,就能让人感到如此幸福。纲吉强烈地意识到,就算世界上所有人都憎恨着骸,对纲吉来说,他仍是自己最爱的人。
砰砰,门口传开警惕的敲门声,是那位女佣前来迎接的信号。两人相互凝视着对方。
「千种他们被当成人质了吧?那些孩子也不希望你因此牺牲。危险的时候请使用死气逃走吧」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如果喜欢我的话,就请听我的」
「你才是该听听我的请求啊!」
「哈哈,你觉得我会听你的吗?」两人接着吻,眼神交织在一起。骸的异色双瞳柔和地微微眯起。「我会好好考虑的。」
「……嗯!」
纲吉转身离开房间。他有点想哭。他不想离开骸,甚至想干脆与他一起死在这里。
「说上话了吗?」
女性有些担心地看向纲吉,纲吉点了点头,用手擦了擦眼角。
「谢谢。那个…」
「我叫花江。」
女性将钥匙递到纲吉手中,垂下眉微微笑道。
「我在聘用的时候对黑手党发过誓,因此无法帮助你们逃跑,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真的,很感谢。对了,你说骸曾经有助于你,是指什么?」
「嘘、山崎马上就要来了。我们赶快回去吧。这件事等明天再说。」
花江让纲吉像来时一样坐进餐车,将他带回了那间安排好的会客室。临走之前,她又向纲吉深深鞠了一躬,静静离开房间。看着她的背影,纲吉头脑里满是骸的事。
即便自己还未经历多长的人生、年龄尚小,但纲吉做出了决定。这世上一定还有很多能和自己一同幸福欢笑、从不争执、平稳相伴的人。但自己选择了那个男人。从今往后的人生、自己的全部岁月、他都想和骸一起度过。这不是被旁人决定的,而是他自己得出的答案。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