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产物，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写啥玩意儿，文学使人抑郁，快跑



※标题乱改自叶芝













把埋葬的送回人类的心灵







小镇算不上拥有机场，那更像是一个停机坪。



飞机落地前穿过了大团的积雨云，这些灰色的棉花坚持要把地面染湿。视野不怎么好的情况下克莱恩还是看清了下面小镇的全貌，不算大，屋顶深红色或者深蓝色层叠的砖瓦风格基本同步，他们很喜欢用现代的高性能材料把建筑搭成很久以前的复古样子。



当地人用生疏的热情推荐他去试试镇上一家家族经营至少超过一百年的甜品店，那个带着浓重口音的单词大概是什么巧克力饼的意思。克莱恩还算有礼貌地谢过，回到宿舍就再也不想动，他裹着毛毯窝在椅子里面翻手机，回复各种关心消息已经抵达和翻看导师的邮件，很快又读不下去，转去sns看无聊的搞笑视频。这个季节的小镇温度保持在零上，但仿佛永远不会停下的雨和偶尔甚至会夹杂着落下的雪让人体感足足有零下二十度。



他的房间只有一面墙上开出的方格窗口，在左上角，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很高的，小镇上唯一的歌德风格教堂尖顶的斜角和连绵不绝的雨云。所有的墙面都是白色，在中的光线里却像是什么很冷的灰白色，这是个双人宿舍，中间有共用的客厅，两边才是各自的房间，墙上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宗教感很浓的挂画和一看就是理工做派的黑白双色书架。



克莱恩玩了一会儿手机，他的室友进来了，拎着一盒核桃糕。



他一下恍然那就是之前当地人给他推荐的东西，用细面线包裹碾碎的核桃仁，点缀的黄油让口感非常顺滑。不知为何他自然地迎上去，那位进来的人把黑色的长柄伞插进伞筒里，眼镜片居然一点也没在雨里沾湿，然后他们开始接吻。



就好像倾盆大雨迎面泼下。



就好像被浸入深沉的湖中。



被雨淋湿并不是一个迅速的过程，那些水滴的漫延潜移默化，往往意识到的时候衣物已经黏连着贴上皮肤，潮湿的气息温和而冰冷，渗透骨髓。喘息时鼻尖仿佛有具体的汹涌的波涛淹没过来，再往下一点就会淹死，这却和窒息一样只是一闪而逝的错觉。



克莱恩感受到一个额外的很快的心跳，于是他伸手抱住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抱住，雪松和香根草的气味混在一起，弥漫出一种森林间的苦味。他不太熟练，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痕迹在他青涩的身体里，牵引着他作为第九十九个殉道者。







你如同碎片一样苏醒。



你如同潮汐一样苏醒。



你如同黑暗一样苏醒。



克莱恩睁眼，还是在他乱七八糟的宿舍客厅内。他们有一个布面的双人长沙发，克莱恩就被它和一床纯黑色的毯子夹在中间。随着他逐渐清醒，一段一段的记忆像纷纷扬的雪落入大地一样回归他，接着他记起这也许是他的第十几个学年，记起他室友的名字和小镇上改变过与留存下来的一切。



一时之间脑子被塞入太多东西的感觉并不好受，克莱恩觉得意识停摆，他遵循条件反射拿上手机和课本逛去教室。通过石制的小路，街上让他比较习惯的是便利店和书店，那家书店一看就很有年头，比克莱恩最早的记忆还要早，大摞大摞的书堆起来作为装饰，门口有紧跟潮流的推书展板。尽管已经是现代，小镇上还是保留着很多过去的风貌，从宿舍去到学校要穿过两条街，拥有尖顶的教堂也在其中。今天同样是阴天，地砖缝隙里仿佛还积蓄昨天的雨，厚重的阴云层层叠叠，显得天空都下沉了许多，上午的光线暗得像是傍晚，街上的路灯全都开着。



克莱恩手里拿着两个面包，另一只胳膊下是课本和手机，不过他很割裂地处于需要随身携带这个东西与不太适应这件事之间。他身上是长度直到小腿的校服长袍，这让他看上去像个神父。街上不时有路过的和他身着一样服饰的同学，他看到那些在风中翻飞的衣摆，一时有些走神。



但他很快地转身进入教堂，这里面的光线更加阴暗了，而阿蒙背对着大门就坐在角落。



也许是周末有什么活动或者之后有什么节日，克莱恩还处于混乱的断片状态，他看到讲经台后有修女带着一群小孩子组成的唱诗班在练习，但一时没对上号。他有个翻跃椅背落到阿蒙旁边的冲动，但还是克制住了安静地从后一排走路过去，双手撑在椅背上站着，然后把面包的塑料包装袋贴上阿蒙的脸。



“不眠使我接近星辰……”*孩子们唱着。



有一瞬间克莱恩意识到这完全不应该是任何节日或者任何礼拜上所唱的颂歌。但那位戴着单片眼镜的人回头，于是他又恢复了那种普通的小镇学生状态，把面包直接丢进阿蒙怀里，一边自己拆开另一个叼着，然后翻开了手里的课本，那上面全是复杂难解的公式，他觉得光线不太好，抖抖手里的书，不大的声音却被教堂模仿出了回音。



在他尴尬之前阿蒙起身走了出去，克莱恩赶紧跟在后面，两人的袍摆在风里撞在一起。阿蒙以闲逛速度往学校方向挪，脸上的表情意思是“这面包不好吃”。



“你的课本呢？”克莱恩问。



“没带。”阿蒙拍拍手里的碎屑，接着包装袋消失，他手里多了一本课本。



“你看，偷一本多方便。”他说，“谢谢帮我带书的这位同学。”



克莱恩噎了两秒，用自己的课本在他头上敲了一下——那本被偷来的课本迅速不见了。



阿蒙这时却转身以一种复杂但认真的神情隔着镜片看他，这个眼神比镇上的一切都让克莱恩觉得更加熟悉，好像命中注定了会抵达的什么地方，满含恐惧、难过与对命运的不解，但灵魂因此变得完整。



克莱恩继续往前迈步，于是阿蒙也走起来。他说着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我又要醒了。虽然我都记得不过这种被记忆撑爆的感觉还是不太好，当愚者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阿蒙说：“在这之前要先去考试。”



克莱恩说：“在这之前要先去考试……等等？”



“我不记得这句话说过几次。”阿蒙预判一样地开口。“但之后会伴随着我去欺诈试卷。”



克莱恩努力回忆了一下，这时他注意到脚边像是有金边一路镶嵌过来，于是他抬头发现天空突然放晴了，这个难得的放晴像是什么象征一样给了他很好的心情。他的记忆里有那么一段全是阿蒙承载着剧烈的情感和他告别的表情，以至于连那位说要骗试卷都被他略过了。



“好吧。”克莱恩说，“看在老天的份上就破例让你一起看我的课本，好好珍惜，以后估计就没这种机会了。”



而阿蒙却突然笑了一下：“哪怕输一百次。”*















END



*不眠使我接近星辰：纪伯伦



*哪怕输一百次，也要再赌一局：鲁米











我爱蒙，真的很爱，但是他太难写了，每次都是写完才发现他才被写了那么一点儿……（眼神失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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