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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五】糖果纸

作者 : 00CaFFEINE

分级 少年 同性(男)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咒术回战 五条悟,乙骨忧太

标签 五右 乙五 忧五

文集 咒回

1356 20 2021-2-10 13:16
导读
*ABO设定,乙A五O
*我真的很擅长一脚踩入南极圈,虽然但是,疯批+纯爱,好耶
*五右汤底,悟老师狱门疆脱出的if线,写出来发现有点群像风
*这篇写完了就暂时封笔啦,有其他事要忙
“哟,忧太,辛苦了!这次的任务很难吗?回来的比预想的晚哦。”
“不,任务本身不难,”乙骨忧太把手里的纸袋提高了点,“听人说竹下路有家红豆馅的浅草饼很好吃,就绕路去了趟原宿。”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脸颊泛红。
“这次任务来的匆忙,没来得及买什么伴手礼。”
乙骨忧太看着五条悟双手高举喊道“好耶”然后愉快地接过了纸袋,年轻的学生忍不住笑意,眉眼微弯如山月平和。
距离五条悟脱离狱门疆已半年有余,他昏迷了两个月,期间无下限术式将他与外界隔绝,全靠咒力的自行流转带动反转术式维持身体机能。
作为以一己之力扭转战局强行留下了狱门疆的人,这半年期间乙骨忧太推脱了数百件任务,前三个月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五条悟身边,哪怕偶尔接了任务也是能在一天之内往返的路程。
咒术界的高层背地里骂乙骨忧太是五条悟的狗,禅院和加茂家遗憾五条还没到没落的时候,嗅到机会的诅咒们前仆后继,又被乙骨忧太尽数祓除,而五条家则感谢特级咒术师的护卫,使受损的六眼得以安全恢复。
乙骨忧太只是笑,因为他比谁都清楚——最强不可撼动。
哪怕五条悟陷入昏迷,他也依旧是最强。之所以坚持守在五条悟身边,那不过是乙骨忧太的一厢情愿罢了。
乙骨忧太清楚这个事实。
真正被安抚的人是他自己。
他只是奢望五条悟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乙骨忧太而已。
五条悟坐在长廊边缘,他晃悠着小腿咬着浅草饼,手边放着乙骨忧太给他买的双倍加糖的奶茶。墨镜被取下放在了别处,他穿着蜻蜓纹的和服,苍天之瞳映出庭园里的净池和远山的天光。
“这个不错,虽然是很传统的做法但功夫很到位啊!果然基础操作扎实的老字号味道就是值得信任。”
“老师喜欢就好。”
“忧太想吃的话可以分你一点点哦。”
“不用了,老师喜欢这个的话下次我多带几盒。对了,之前还听闻有家铺子的樱花水信玄饼风评很好,那店主会点灵视,被诅咒困扰了好一段时间,我祓除诅咒后店主硬是塞了个方子作为回礼,等我摸透以后就做给老师品尝。”
“嗯,老师很期待忧太的自信之作!”
五条悟的嘴边沾了些淡色的面皮,乙骨忧太用拇指抹去碎屑,动作轻而迅速,擦过了色素淡薄的嘴角,五条悟不甚在意地继续咬着浅草饼,时而舔一舔指尖,像是为自己清洁肉垫的大只白色猫咪。
盛水的竹段轻敲岩石发出“硌”的响声,乙骨忧太跪坐在五条悟身旁,长刀取下置于身侧。他始终注视着白发的神明,呼吸平稳,神色里透着点眷恋和依赖。
黑发的学生面色柔和,恭敬顺服,让人难以想象数月前在涉谷屠红了眼的疯子竟是同一人物。
******
“…五条老师就在那里面,是吧?”
“我知道了。”

抬手,扬臂,下劈。
一刀,两刀,三刀。
乙骨忧太长刀挥砍,一次次重复着,将扭曲丑恶的诅咒斩杀。
逼仄的眼里落着阴影,冷调的松石色瞳孔中杀意纯粹。
乙骨忧太冷静得可怕。
森冷的杀意在看见夏油杰的一瞬间沸腾,愤怒炸开在五脏六腑,乙骨忧太的眼白里血丝蔓延开来。
仿佛点燃了整片森林,熊熊烈火燎原,浓郁的麝香和苦杏仁味爆裂躁动,辛辣而刺激的香味浸透了琥珀,炸开锋利的碎片,沉稳的信息素沸腾着,近乎侵蚀性的扩张出Alpha的领域。
如果信息素实体化的话,此时的Alpha就是向四周无差别开火的霰弹枪。
这是属于乙骨忧太的怒火,年轻的特级末席向关住老师的狱门疆伸出了手。
“把他,还给我。”
乙骨忧太挥出了刀。
******
“不想把老师让给任何人…”
乙骨忧太轻声呢喃。
五条悟眨了眨眼看向自己的学生,乙骨忧太魔怔似的,他不加回避,直直地望进六眼深处,望进空无一物的无尘之地。他牵起五条悟的手,低垂了颈,颈骨突出,像是在圣像下合十祷告的信徒。
“老师…”
“五条老师…”
五条悟沉默地看着乙骨忧太吻上自己的指节,有些起皮的唇瓣刮痧着皮肤,刺痒感如细微的电流忠诚地反馈给末梢神经,五条悟小小地吸了口气。
“请只看着我啊,老师…”
“我会成为您所需要的一切…”
“所以请成为乙骨忧太一个人的神吧…”
五条悟俯视着乙骨忧太。
他没有开启无下限术式,却在乙骨忧太快要吻上嘴唇之际伸出了手,染着红豆甜香的指腹隔在双唇之间,呼吸可闻。
五条悟的声音很轻,若是冬天落在雪里,转眼间就会消逝。
“忧太。”
“我不是神。”
******
“好久不见啊我可爱的学生们!”
五条悟动作浮夸地一把拉开门,在伊地知满脸胃痛的表情里蹦进了教室。
“那个,五条先生,校长还在等您…”
“伊地知好啰嗦。”
五条悟大声打断了伊地知的话,向他久违的学生们大步走去。虎杖悠仁飞扑上来给了他一个熊抱,钉崎野蔷薇抱怨着五条家不让他们进出主屋看望他,伏黑惠拉着五条悟的衣袖,默默地抱住他的腰不说话。
“五条老师你不知道!伏黑那家伙这半年一直黑着个脸,超级阴沉!”
“那是…!”
“是吗是吗,原来惠这么想念老师啊,老师很高兴哦♡”
“五条老师,你老不回来,我们三个都已经是二级咒术师了!”
“抱歉抱歉是老师的错,不小心睡过头了,但不愧是我的学生,老师为你们感到骄傲哦!”
五条悟笑嘻嘻地和学生们打成一团,他比过去更苍白,也比过去更张扬。
他由衷地为学生们的成长感到高兴。
乙骨忧太安静地背着刀站在教室外面。
自那次魔怔以后,乙骨忧太处处躲避着五条悟的视线。他不看那无限的不朽苍天,不愿那晦暗黏腻的渴求攀附白色的发梢,更怕自己最卑劣的念想无处可逃。
于是乙骨忧太恐惧地收起满心的煎熬,任贪欲毒蛇般啃噬自己的心脏,他将欲念关押入底,负手立于五条悟身后,恭敬如中世纪时期君王的座下骑士。
他看着开春的暖光浸入五条悟的眉眼,像是细软的蜜和奶,醺开了暗蓝的海波,在殷青的松石间腾跃。
乙骨忧太垂下了头,视线直直地落在地板砖的一点,金色的细小光斑在虹膜上闪烁,他有些恍惚。
“五条…老师。”
老师的身上总是有着淡淡的甜香,果味和奶味融在一起,那种轻轻软软的甜,蓬松得像是充分打发后的蛋白泡沫。
乙骨忧太在五条悟身边总会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他想起橱窗里盛满玻璃罐的糖果,想起幼年在冬天贴在橱窗上呵出的白雾,想起小时候和祈本里香吃着廉价水果糖在公园里荡秋千的画面。
他也想起中学时候,在排挤和诬蔑中,手中的糖被打落掉进了排水沟里,三月的樱花随着未拆开的糖果一同飘走。包装明亮的糖纸折射出太阳七彩的碎片,打着旋散开水滴状的光斑。
乙骨忧太想起五条悟塞给他的棒棒糖。他的老师轻描淡写地将死刑的阴影从他头上挥去,降下了庇护。他跟在嚣张的白发男人身后踏出牢狱,在各路目光中抱紧了五条悟给的刀,走在前面的五条悟察觉到他的紧张,于是大大咧咧地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往他嘴里塞了根棒棒糖。乙骨忧太舌尖舔了舔口腔,他记得那过分的甜腻化开在舌头上的感觉,糖精味齁住了整个味蕾,但乙骨忧太确实是感到了此前从未有过的安心。于是青涩的年轻人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在五条悟不言说的纵容里向他奔去。
乙骨忧太下意识捏紧了拳头,冰冷的刀谭隔着布料紧靠在指节内侧。他微微摩挲着刀谭的边缘,沉郁而温柔的目光落在谈笑生风的五条悟身上。乙骨忧太见过五条悟的后颈,那骨节并不凌厉,垂俯时只是微凸,如同埋藏在冬雪下的笋节,可爱到让人心生怜惜。
五条悟一如既往地调侃着自己的学生,他抬手接住钉崎野蔷薇的拳头,另一只手摁着虎杖悠仁的头发挼出了静电,伏黑惠抱着他的腰不放,尖锐的犬齿咬在他的手腕上磨出浅浅的牙印。
乙骨忧太抿着唇,牙齿扣在下嘴唇上,压出血痕。
五条悟的衬衫被往下拽了几分,有意无意地露出了后颈,钉崎野蔷薇的指尖往微微鼓胀的腺体摸去,在咫尺之间却被重新打开的无下限术式挡开。
“野蔷薇同学,这可是性骚扰哦。”
五条悟轻飘飘的声音里听不出怒意,他笑眯眯地挪开女孩的手,将衬衫的衣领立起。钉崎野蔷薇有些遗憾的收回了手,她捻了捻指腹,连一丝一毫的气味也没有沾染上。
“啊对了,老师这几天快易感期了,不要太靠近老师哦。”
五条悟满不在乎地甩出了这句话,苍蓝的六眼掩在白睫之下,似是厚重的霜雪间抖落的冰核,读不出情绪。
伊地知听到身旁刀谭咔嚓一声拧撞的声音不禁打了个哆嗦,卑微打工人眼观鼻鼻观心,后背冷汗涔生,死死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诶?五条老师原来是Omega吗?!”
“你才知道吗…没事吧?要不我请假回来吧。”
“没事儿没事儿,老师可是最强的!”
“这跟最强有什么关系啊!”
“我!相信五条老师!”
“呜呜老师好感动!悠仁最乖了!”
“嘿嘿…”
“啧。”
“两个笨蛋,不,三个笨蛋。”
钉崎野蔷薇笃定道。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踮起脚凑到五条悟衣领旁闻了闻,可除了身边两个幼稚Alpha的信息素以外,她闻不出Omega的气味。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运行良好,一直以来连易感期也被隔绝了味道。
“说起来,五条老师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啊?”
“老师我吗?”
五条悟嘚瑟地摇了摇手里的棒棒糖,漂亮的眼睛眨啊眨的,白色的头发丝向上翘起,钉崎野蔷薇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时尚杂志上的JK模特,然后猛地拍散自己的联想,对偷穿自己裙子的失德老师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哼哼…老师的气味啊,那可是苦夏里的冰镇波子汽水——超甜的!”
五条悟比了个JK剪刀手。
一米九的大男人是个JK哦。
恐怖吗?
是的很恐怖。
钉崎野蔷薇翻了个白眼。
“好了好了,想问的知道了就快去训练哦。”
五条悟笑眯眯地戴上墨镜,向三人组摆了摆手。
五条家的小少爷天不怕地不怕,对于自己的性别更是从小就不屑于伪装,但在信息素的气味上,五条悟却稍稍做了点手脚——以便让自己闻起来更像Omega。
咯嘣一声,五条悟咬碎了棒棒糖,舌头一卷,将碎掉的硬糖吞了下去。
他向门外等待的伊地知和乙骨忧太走去,想起了一些微不足道的过去,涩味泛上舌根,他轻啧一声又拆了个棒棒糖含进嘴里。
******
“这个味道,你真的不是Alpha吗?半途变异了吧。”家入硝子捏着鼻子向后退了两步。
“天地良心,纯纯的Omega,要不然硝子你凑近点仔细闻下?”五条悟反坐着椅子,两手趴在椅背上,懒懒散散地回答,大方地解开衣领露出腺体。
他突然直起身,晶亮的蓝瞳里照进夏日的光。
“呐呐硝子,我突然有了个好主意!”
五条悟坏笑着抢过家入硝子手里的信息素喷剂,反手对着自己的腺体乱喷一通。
柚木香里探出柠檬的果香,甜腻腻的冰镇波子汽水拨开枝叶,充斥在不大的空间里。
家入硝子被过量的喷剂气味熏得想要咳嗽,她打开换气扇,转头发现五条悟一脸满意地把喷剂揣进了兜里。
“最近杰不是脸色很差吗?我怀疑他要么是欲求不满要么是纵欲过度,下次到易感期的时候我就故意用这个味刺激他,看他憋炸了我再换成原本的信息素把他冷到萎!”
“好吧你三岁你随意。”
家入硝子摊了摊手,对五条悟放弃吐槽。
不过是喷剂而已,没了再做一瓶便是。反正要搞的是夏油杰,气笑了也就是暴揍一顿五条悟而已,无所谓吧。
家入硝子点了支烟,烟草的气味中和了甜腻的汽水味。五条悟还在那里坐着笑,他揉搓着指尖计划着怎样给夏油杰来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二天家入硝子和五条悟收到了夏油杰叛逃的消息,而那瓶喷剂家入硝子再也没见五条悟用过。
大概是随便丢哪个角落里了吧。
家入硝子碾灭香烟,戴上橡胶手套掀开了裹尸布。
******
乙骨忧太站在五条悟身后,心里颇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自己的老师。
老师的心情变差了。
乙骨忧太焦躁地握紧了刀,虎口抵在生冷的鞘上。
乙骨忧太会为了五条悟斩杀一切来敌,可即便如此乙骨忧太也无法再杀一次已死之人。
他站在五条悟的身后两米处,看着白色的神明在薄薄的光幕里缅怀一个死人。
乙骨忧太咬紧了牙根。
五条悟突然转身,乙骨忧太一个顿步停在五条悟身前,五条悟的心情依旧显露出烦躁,他不掩饰地咋舌,却伸手揉了揉乙骨忧太的头发。
乙骨忧太愣在了原地,他后知后觉地红了脸,两手不知所措地垂在两侧,紧张地捏紧了衣摆。
“五条老师…?”他犹犹豫豫地抬眼偷看五条悟的表情。
“忧太,”五条悟俯身,“不准把我当成神。”
浅色的嘴唇擦过乙骨忧太的额头,但那确实是一个吻,如同蜻蜓点过了水面。
“不要神化我。”
五条悟一字一句地说着,他的六眼还在恢复中,外出时便摘了眼罩戴着高专时期买的墨镜。
“我要的是愿意与我比肩的人,不准擅自把我捧上神坛,我讨厌那个距离感。”
乙骨忧太瞳孔收缩。
爱意与嫉妒疯狂撕扯着他的心脏,他爱他的老师,也因此狂烈地嫉妒着一个死人。
他伸出了手拥抱五条悟,温柔而小心地环住老师的腰,十指交叉扣在一起,五条悟的体温透过衬衫安抚着他的狂躁。乙骨忧太在五条悟的默许中亲吻了他的锁骨,犬齿轻咬了一下凹陷处的骨骼轮廓。
“我会成为您身边唯一的人。”年轻的咒术师立下了誓言。
“不要让我等太久。”五条悟在黑色的发顶上落下一个吻。
******
“恶趣味。”
家入硝子毫不留情地对着五条悟的脸呼了口烟。
五条悟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一边咳嗽一边熟门熟路地按开了换气扇。
“咳咳,咳,才不是,咳,什么恶趣味,”他搓了下鼻尖,“我可是很喜欢忧太的。”
“认真的?”
“认真的。”
硝子挑了挑眉,若有所思。
“所以你选择的是那个孩子吗?”
“嗯。”五条悟靠在解剖台边,冰凉的钢骨硌在他腰眼上,“硝子的话绝对能理解吧?我能拯救的,只有准备好了且希望被救的人。”
他接住家入硝子扔过来的奶茶饮料,咔啪一声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透过小小的瓶口,他看着淡茶色的甜腻液体晃荡,摇碎了倒影的青蓝色六眼,忍不住笑出了声。
“爱也是,我只会去爱希望被爱的人。”
家入硝子把烟摁灭,看见了五条悟满眼的兴味和淡淡的温度。
说什么呢,明明是你只会接受你爱的人才是。
和五条家的小少爷同届的家入硝子不打算细数有多少人希望被五条悟所爱,这显得自己也有点磕惨。
她知道五条悟的性情其实很冷,家入硝子记得第一次直视五条悟的瞬间,那双旁观万物的六眼浅淡而又凉薄,臭屁得不可一世,歌姬或许就是讨厌这点吧。而在夏油杰背离了咒术界以后,她又亲眼目睹了五条悟到保健室翻出纱布,一圈一圈地缠住了眼睛,苍蓝的虹膜平静又冷如冰川,那眼神无限接近于古书里记载的神子。
家入硝子叼着烟,没有点燃。
她听五条悟碎碎念着什么竹下路的浅草饼很好吃,还有什么水信玄饼之类的东西,不外乎又是他发现了什么新铺子吧。家入硝子一边敷衍地时不时应几句话,一边戴上了乳胶手套,开始切割培养皿里的病变组织。
家入硝子知道五条悟在星浆体任务过后收养了俩小孩,她远远地看过几次那两个被五条悟从禅院家手里截下来的孩子,也撞见过眼睛蒙着纱布的五条悟拎着甜食,嘴里喊着“惠”和“津美纪”。隔着街道,她注意到黑头发的男孩似乎想要触碰五条悟脸上的纱布,最后又只是攥紧了手背在背后,问他为什么蒙上了纱布,是不是受伤了之类的,而五条悟轻轻松松一句“换个风格,看着很帅吧”便带过了这个话题。
家入硝子背后倚着电杆,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烟,看着五条悟把装甜食的纸袋塞到了男孩怀里,笑眯眯地和俩孩子告别,然后挥着手向她走来,家入硝子掸掉烟灰,不意外地和五条悟一起回了高专。
那年诅咒袭击普通人的事件格外得多,五条悟几乎是不停留地在各地辗转,家入硝子没有插手昔日挚友战场的打算,最多也不过是在遇见夏油杰的时候给五条悟打了个电话便回了高专,那天晚上她在停尸间看到五条悟沉默地低着头,白色的纱布散开落在肩上,苍天之瞳里散着无机质的冷然,家入硝子却突然感到了那几年里久违的轻松,因为五条悟没有带回夏油杰的尸体,她放在柜子里的收尸袋空空如也。
在此之后,家入硝子的记忆便是忙的喘不过气的百鬼夜行,涉谷事变。
“呼——”
她吐掉软了的烟杆,放下手里的手术刀,脱下乳胶手套,将信息简单记在标签纸上贴到培养皿的底部,然后放回了冷冻柜里。
“说起来那孩子,乙骨忧太君,就是把你从涉谷带回来的学生,他也是真的厉害,独自闯进去祓除特级咒灵。”家入硝子打断了五条悟无意义的唠嗑,“不愧是你的学生,和你一样疯。”
“哼哼,那当然,忧太的话一定能与我并肩的,上面那些烂橘子可是怕他怕得狠噢。”五条悟看起来像是被顺毛撸舒坦了的大猫,昂起下巴晃着饮料瓶夸耀自己的学生。
“你真的很喜欢这个学生呢。”
“硝子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也是。
家入硝子想起了五条悟在高层面前那句斩钉截铁的“我是站在乙骨这边的”,事后她见五条悟咬着棒糖领了个抱着刀的少年出来,还硬给人嘴里塞了根五条悟特供的齁甜棒糖,家入硝子看到那少年含着糖球仰起头盯着五条悟的背影,松石色的眼里亮起了光。
“这样一想倒也不意外,”家入硝子戳了戳五条悟的胳膊,“那孩子是你的救赎吗?你把人抢了以后突然跟我喊要去高专当老师,我当时还以为你的反转术式不灵光了,脑子终于给烧坏了。”
“嗯。”五条悟笑着沉默了一会儿才发出一个单音表示肯定,眼里流淌着暖洋洋的情感。
“说救赎有些夸张了,不过忧太是我非常看重的人。”
神子软了目光,变回了幼稚的成年人。
六眼在最初便看穿了乙骨忧太潜在的期待和依赖,即便少年同意了死刑,五条悟依然触碰到了他眼底微薄的希冀。
这对于刚遭遇了人生滑铁卢的五条家少爷而言,就像是在荒芜的土地里看到了一点绿芽,于是他试探性地浇灌绿芽,却没想到绿芽用尽了全力拼命地回应他,五条悟对此感到玩味,于是也对乙骨忧太倾注了信任与期待,他给的不多,每次却都有着实打实的分量。长此以往,五条悟在闯入了Alpha的易感期以后才终于回过神来,注意到一个事实——参天的古林霸占了荒漠,将根系深扎,也将枯涸的地方侵占。
五条悟双手拿着饮料瓶,指尖摩挲,他想起了那天推开门后扑面而来的信息素。潮热的水汽,沉木与苔藓的香调,樱花与琥珀石融化在古林里,温和而又强势,易感期里多出几分噼里啪啦的爆裂感,在发现是他的时候又惊慌地试图收敛。五条悟这才反应过来,他捡回来的小家伙已经分化成一个优秀的Alpha男性了。
“你脸红什么?恶心心。”
家入硝子一脸嫌弃地从冷柜里拿出罐啤酒,沾着寒气的铁罐贴到五条悟的脸上,五条悟差点跳了起来。
“啊,诶?没什么!”五条悟难得有些手忙脚乱地戴上眼罩,嘴里说着要回五条家处理事务,然后随手把空掉的饮料瓶丢进垃圾桶,吹了个口哨打算走人。
“啊对了,我都忘了为什么今天来找你了。”五条悟手指成拳敲了下掌心,转身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扔给家入硝子。
“这个我已经不需要了,所以还给你啦,硝子。”
家入硝子接住五条悟抛过来的东西,玻璃瓶还沾着他的体温,喷口处还残留着熟悉的波子汽水味,稀薄得几乎闻不出来。
“说起来,五条,你的味道是不是改变了?”
“啊啦,我可不是会对未成年出手的老师哦。”
“虽然对这句话的真实性表示怀疑,不过我指的不是这个。”家入硝子把玻璃瓶放回了盒子,她捻了捻指尖,闻了下味道。“平时你习惯了开着无下限还好,但有些近过身的物品还是会残留信息素因子。你闻起来好像...比以前要甜一些?”
“硝子你是不是忘了我是Omega啊,我可一直都很甜!”
“…总之可能是易感期,你自己悠着点吧。”
“硝子你被伊地知传染了吗,好啰嗦。”
“算了,反正你留个心眼吧。”
******
“碍事。”
乙骨忧太黑着脸对眼前的假想怨灵挥出了刀。
异形的负面情绪聚集体扭曲着向他扑来,怪异变形的嚣叫叠加在一起,着实刺耳得烦人。凸起的眼珠和残缺的肢体拼凑成爪牙刮向乙骨忧太,乙骨忧太抬了抬眼,太刀转瞬间将怨灵大卸八块,他斜挥出半圆的弧度,将粘稠的黑色残留物祓除。
辅助监督的咒术师战战兢兢地跟在乙骨忧太后方,他不敢离得近了,只觉得这刀口下一秒说不定就会掀飞自己的头颅。
乙骨忧太的脸色阴晴不定,动作如机器一样冷静而精准地切开咒灵。
这些都是涉谷事变时残留的意念聚合物,恐惧,仓惶,痛苦,绝望,尽是人类的嘶吼和怨恨。
准一级假想怨灵「实相」,这就是乙骨忧太不得不暂时离开五条悟的原因。
乙骨忧太很清楚,如果自己不来的话,这项任务会落到五条悟头上。
他在怨灵恶意的袭击和嘶嚎里腾跃,黑雾般的血液如跗骨之蛆在地面上蠕动。作为曾驱使过特级咒灵的咒术师,乙骨忧太对于咒灵的情绪感知可以说是远超常人,失控的怨恨浸透了怨灵,不成型的诅咒嚣叫着对咒术师的憎恨——“怪物”、“为什么不救我们”、“为什么放任他们虐杀我们”。
乙骨忧太一刀一刀将咒灵体剁碎,松石色的眼里凝着漆黑的情绪和压抑的疯狂。
你们凭什么怪罪那个人?
你们有何资格让老师舍命保护?
你们怎能理所当然地索要他的庇护?
辅助监督看着特级咒术师肉眼可见表露出偏执和扭曲,他远远地监视乙骨忧太的行动,看着青年冷静地杀疯了眼。他手指哆嗦地按在通知电话的页面上,做好随时紧急联络其他咒术师的准备,以防乙骨忧太彻底失去控制。
在乙骨忧太被任命这项任务的同一天晚上,五条悟正式进入了易感期。
乙骨忧太在收到家入硝子的这条短信时,他差点在涉谷的商区安检口前调头回去,脑子瞬间衡量出利弊之后,他强迫自己走进商场,食指神经质地点击着B5F的按钮,指示灯漫长的变化速度让乙骨忧太失去了耐心。他一撑栏杆直接翻身往下跳,刹那间太刀已然出鞘,刀身整个贯进了怨灵的首颅,乙骨忧太双手握着刀柄再次施力下捅,手腕一错转动刀体在怨灵颅内狠狠搅动,冷厉的光与怨灵的嚎声响彻在整个地下商区。
快一点。
再快一点。
啧。
碍事。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啊。
怨灵的爪刺穿乙骨忧太的小臂,他反手剁掉了黑色的利爪,红色的血和黑色的雾溅到眼睑上,乙骨忧太眼睛眨也不眨,对准怨灵首部的眼球刺了下去。
老师。
五条老师。
请再等我一会儿。
我马上就会回到您身边了。
******
“有点晚啊…嘛忧太的话不会有问题。”
五条悟换了件白色的单衣,他咬着乙骨忧太买回来放在冰箱里的喜久福,冰而软糯的甜食让他幸福地眯起了眼。
五条悟把衣袖撩起扎在手肘弯的位置,易感期带起了身体的温度,后颈腺体饱胀微微凸起,他的关节都透出淡淡的红粉,落在冷白的皮肤上如观春雪樱花。
他白日里就驱散了侍仆,晚上五条家熄了灯,偌大的本家只有家主的卧房留了灯,从门廊里逸散出一点暖意。
“嗯,受伤了吗?”
五条悟嗅到血液的铁锈味,皱了皱眉。
“怎么了,忧太?进来吧。”
他拢了拢衣领,赤着足从里屋走到外面的走廊上。
乙骨忧太刚从涉谷回来就直奔五条家,他站在夜晚庭院被露水沾湿的草坪上,黎黛青的夜色将他此时不算整洁的姿态掩饰。乙骨忧太看到家主的卧房还亮着灯,他闻到细软的糖果和奶味。淡橙的光和青黛的夜将世界切成了对立的舞台,而他就站在舞台一端的边缘,溅了血迹的板鞋踏在灯光外的一线距离处,乙骨忧太紧紧地抱住五条悟给他的刀,僵硬地站在那里,身体前倾,发梢如扑火的飞蛾闯入了光幕,脚底却纹丝不动。
太狼狈了。
身上还沾着血。
衣服也皱了。
怎么可以让老师看见这么失礼的自己。
“忧太,过来。”
五条悟身披暖光,眉峰微蹙,他一看就知道乙骨忧太在顾忌什么,有些好笑又无奈地径直踏入夜色,拉着手指冰凉的乙骨忧太走进了灯光敞亮的廊屋。乙骨忧太脚下踉跄了一下,他匆忙蹬掉板鞋,脱下脚踝处血点干涸的白袜,被五条悟牵着走进了里屋。
“坐下。”
五条悟盘腿坐在乙骨忧太面前给他处理伤口,酒精棉没沾上多少血迹,反转术式基本已经再生了皮肉。于是五条悟丢给乙骨忧太一条湿毛巾让他擦擦脸和身上的尘土,让他在衣柜里自己找件衣服换上,然后窝进了被窝里,把颀长的身体蜷成一团。
“那个,五条老师...”乙骨忧太换了衣服,摆正了身体跪坐在五条悟旁边,他紧张得像是即将走上刑场的死刑犯。
“嗯?”五条悟的声音比平日里更加浮软,鼻音明显,纯靠喉咙发出一个含混的音节。
乙骨忧太捏紧了膝头的衣服,他反复地深呼吸,感觉大脑紧张得抽痛,眼前的视野都在发黑。五条悟其实能闻到乙骨忧太没有收敛好的信息素,炸火的沉木味混着战斗后的肾上腺素和外溢的荷尔蒙,强势地彰显着Alpha的侵略性。五条悟向来不在乙骨忧太面前打开无下限术式,鲜经刺激的Omega猝不及防地被扑了一身浓度超标的信息素,头一次感受到了近乎发情的易感期,于是五条悟稍微拉高了被子,把脸埋在靠近乙骨忧太的一侧,牙齿咬着被角把喘息压了回去。
“五条老师,请您听我说完接下来的话。”
乙骨忧太咬了咬舌尖,轻微的刺痛让他逐渐组织起语言。
“我爱您。”
“乙骨忧太深爱五条悟。”
“我喜欢您,头发,额头,眉骨,眼睛,鼻梁,嘴唇,耳阔,脖颈,指节...每一处骨骼隆起的弧度,每一次身躯伸展的线条,您说话的每一个音节,您的每一个笑容和眼神,我全部都喜欢。”
“我很感谢遇见了五条老师,老师在那时拉住了我的手,我真的非常高兴。但我很卑劣,我嫉妒您对其他人露出的表情,我想要您的全部,不管是愉悦、幸福、悲伤、苦闷,我想要与您共同承担,想要您偏过头看到的只是我。”
“我想要您,爱您,让您和我一起失去理智。”
乙骨忧太的声音颤抖得明显,但他慢慢地,一句句剖白着自己,在仿佛脱水般缺氧的昏眩中,他直面自己的恩师,自己全心倾慕的人,笨拙地表白示爱。
“...终于肯说实话了啊,忧太。”
五条悟的声音也有些抖,混着喘息。他支起上身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把头埋在了乙骨忧太的肩窝处。他陷入了松石色的湖沼,苍天坠入古林,流淌在血管里的相似性让五条悟产生了“早该如此”的错觉。
乙骨忧太感觉得到五条悟的鼻尖凑近了自己的腺体,他慌乱地绷紧了肌肉僵在原地,紧张和期待在心脏里蔓延。五条悟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下,毫不客气地用牙磨了磨乙骨忧太的腺体,然后他揽住乙骨忧太的脖子向后倒去,歪着头不怀好意地抛开了伪饰,斜靠着软枕,像是君王。
五条悟的信息素冰冷而纯粹到了极致。
辽阔的冰海铺天盖地,掀起巨浪将天光挤压,而苍穹之上净无一物,无垠高远。
正如家入硝子过去所言,五条悟的信息素对于Alpha而言更像是直接往下体泼了一盆冰水,冷的人什么想法都没了。
但乙骨忧太只是担心五条悟会不会冷,于是他又压了压被角把五条悟裹得严实,五条悟一时间失笑,他握住乙骨忧太的手,咬住他的指节低声说:“忧太,这个味道你要记清楚了。”
轻而软的浮沫,半融的糖果,浅淡的奶味。
乙骨忧太下意识凑得更近,甚至用指尖按了按腺体附近的皮肤,在听到五条悟局促的喘息后才慌张地松了手。
乙骨忧太对这个甜味有印象。
训练刀术的时候,在五条家陪老师吃茶的时间里,刚才站在草坪上的时候,他都闻到了这股甜味,但因为五条悟一直以来把自己的信息素都收敛得很好,唯一的情报也不过说是波子汽水味,乙骨忧太便也没有联想到那方面去,以为只是五条悟衣兜里装了甜食的缘故。
只是乙骨忧太不知道,一直以来,五条悟只在他面前才让这细软的果香和奶味拨开冰层,如气泡般上升,从深海越出洋面,蒸腾于苍天之际。
“忧太。”
五条悟笑着侧过了颈子,没有墨镜遮挡的眼里含着明晃晃的逗弄和纵容。
“咬一口,还是亲一下,选吧,两个都要老师也接受哦。”
乙骨忧太一瞬间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像是瞻仰已久捧在心尖上的东西突然轻飘飘落入了怀里。五条悟于乙骨忧太而言,就像是过去从手心滑落的糖果,浸透了清凌凌的香气,又如梦幻泡影,不曾停留。
他垂着头在黑暗里走了太久,突如其来的光芒太过夺目,刺破了黑色的幕布,点燃线香,炸开烟花。
正月的和果,如月的融雪,弥生的早樱,卯月的木芽,皋月的蜜柑,伏月的鸣雷,葵月的凉暮,文月的萤火,叶月的北雁,长月的红叶,神无的流云,霜月的白露,师走的蜡花。
他所见之事,他所听之声,此时此刻被重新点染上漫天光色,化作盛大的潮汐越过险峻的山崖向他奔来。
于是作为咒术师的乙骨忧太重新拥抱了世界的喧嚷与缤纷。
在漫天的光和模糊的泪里,乙骨忧太遇到了这一生只属于他的,为他降落的,盛大的糖果雨。
然后乙骨忧太近乎凶狠地吻上了五条悟的唇,把含糊的笑和爱意搅乱在口腔里,舌尖几乎抵到喉头,一瞬间失控的Alpha几乎想要将他的爱人就地拆吃入腹。
“唔...等,等等...”五条悟拽了拽乙骨忧太的后衣领,擦掉嘴角的银丝。
“咳咳,忧太,我现在可是在易感期,是超级需要自家Alpha衣物拿来筑巢的柔弱Omega哦,快把你的衣服全部交出来。”五条悟摇了摇手指,故意扑闪着眼睛,掩饰突然被深吻的无措,伸出手向乙骨忧太讨要衣物。
乙骨忧太这才发现五条悟的白单衣下还套了件他从摩洛哥穿回来的长衫,他听到五条悟拖长了声向他撒娇,年长者说着任性的话,但乙骨忧太只觉得穿着自己衣服的五条悟,比任何一位身穿白无垢的新娘还要美上百倍、千倍,那是种无名的美,富于神的光色和人的情态,他愣愣地盯着白色的衣角,脑子里已经被各种溢美之词霸屏。
五条悟眨了眨眼,了然地直接把外面套着的那层衣服脱了丢到一边,然后相当矫情地对乙骨忧太喊冷,换作家入硝子在这里的话大概会把五条悟直接擩被子里裹成球,然后跑外边儿抽烟去。
乙骨忧太满脸通红,他僵立在原地被五条悟湿润的蓝色眼睛注视着,接着同手同脚地转过身,哐的一声巨响,乙骨忧太失去控制的力道直接把整个衣柜门拆了下来。他两手一圈,将挂着的所有衣服都抱了出来,然后双膝跪上床单的边沿,尽数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铺开,把五条悟完整地包裹在巢中。
乙骨忧太双手握拳紧紧地压在自己跪坐的大腿上,五条悟一米九的身形微微蜷缩,他只单穿了件乙骨忧太买的长款居家服,像是被圈在乙骨忧太巢里的一簇新雪。
五条悟放松地微阖着眼,指尖勾过离自己最近的单衣,沾染着沉木香的灰色亚麻布贴在他的唇边,他呢喃着乙骨忧太的名字,然后突然伸长了手臂一把拽过自己学生,乙骨忧太顺从他随性的老师倒下,手肘及时抵住床单,堪堪维持住俯卧在五条悟身上的姿势。
乙骨忧太感觉自己耳尖都烧了起来,五条悟混着喘息的声音呼进耳朵,听起来有点糯,尾音黏连地撒娇。
“忧太。”
“…在!”
“忧太。”
“我在。”
“忧太。”
“我在,五条老师。”
五条悟揽住乙骨忧太的脖子,他像猎豹一样轻轻弓起了身,亲昵地用颈项磨蹭着青年柔软的黑发,鼻尖从耳廓滑到下颌,贪婪地摄取着乙骨忧太的信息素。
森林里的沉木,潮湿的苔藓,琥珀里的樱花瓣,春日里的阳光。
六眼忠诚地将信息素的一切抽茧拆丝,注入身体。
这是他引以为傲的学生,也是被他默许了侵犯的Alpha。
第一次以Omega的身份被安抚了的五条悟从喉咙里发出大型猫科动物般细微的呼噜声。
乙骨忧太清楚Omega的易感期里需要的是安抚而不是性爱,他抽出一支手臂绕到五条悟脑后,小范围地释放着Alpha的信息素,磨出刀茧的粗糙指腹轻柔地按捏着后颈腺体,将自己的气味灌入五条悟发烫的微微鼓胀的腺体。
“呃哈…”五条悟长舒口气,他坦然地呻吟出声。看见乙骨忧太肉眼可见充血发红的耳朵,五条悟笑着偏头咬了下他的耳廓,在薄薄的软骨和皮肉上留下牙印,随即放松了身体,把脑袋的重量完全压在了乙骨忧太的手上。
“来自老师的温馨提示——忧太,”五条悟故意对着乙骨忧太的耳蜗呼气,“未成年禁止哦。”
他揶揄地捏了把未成年咒术师的脸肉,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就是气血旺盛。”
乙骨忧太支在五条悟身侧的手背上隐约有青筋暴起,他忍得很艰难,脸上的笑透出些无奈。他突然低头埋到五条悟的颈窝处,滚烫的吐息扑打在皮肤上,烫得五条悟一个激灵。乙骨忧太的手掌贴到了五条悟的小腹上,他用了点力,哪怕隔着一层衣服五条悟也清晰地感觉到了温度和形状。
“那么老师的这里,请让我提前预约吧。”
“嚯,想要独占吗?”
“是的,请务必让我独占。”
乙骨忧太和五条悟的距离压得极近,松石坠入苍天的湖。
“好啊。”
五条悟和乙骨忧太相拥接吻,他的声音轻而疯狂。
“全部都给忧太了。”
五条悟偏过头,将雪白的颈线完全暴露,六眼安静地凝望着他贪婪的学生。
乙骨忧太像是剥开玻璃糖纸一样,小心翼翼地,珍而重之地,轻轻掀开了男人的衣领。他将唇齿覆盖在那片新雪般的后颈上,在剧烈如春雷的心跳声中,乙骨忧太将锋利的犬齿楔入了五条悟的身体。
啊啊。
我是您的了。


FT:
乙骨的瞳色我对着0卷看了很久,在青绿和松石之间觉得应该更接近于松石一点。原本想写双A,但写着写着觉得乙五很适合AO,反正悟老师是A是O都最强,但那股纯情的黏糊、忠诚和依赖感太妙了,写筑巢写得非常快乐。因为时间问题,这篇写的很匆忙,文风和逻辑很乱这点抱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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