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91000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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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剑网3 藏剑山庄,纯阳宫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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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3-16 22:26
夜话白鹭(剑道)
春秋名匠诸言与爱妻桑小云夜观白鹭落于院中,两人于是铸轻重双剑以记之。轻剑白鹭,重剑夜话,两剑同体不分,不求扬剑论武,只为纪念一段无法磨灭的前尘往事。
——夜话·白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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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的风雪很大,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天上的雪粒砸在脸上。李道长压了压帽檐,孑然独行于这苍茫天地之间。
素衣,白发,负剑,名曰白鹭。
那是多少年前来着?李道长眯了眯被风吹的有些睁不开的眼。那时正是扬州三月,英姿少年,江南折花。
初次下山,一路惹是生非,江湖小有名气,路过藏剑山庄,得邀暂住。于亭中赏景,忽然小腿一沉,李道长低头看去,一个小豆丁抱着他的小腿仰头看着他。
一身鹅黄色装束,脑袋上顶着一个黄球球,似乎是一个毛茸茸的小黄鸡头饰。
这是谁家的奶娃?李道长愣了愣,那小奶娃伸手抓向李道长腰带,未及反应,腰带已被这娃娃扯开,一个油纸包从怀里掉在了地上。娃娃松开了他,捡起油纸包打开,心满意足的坐在地上啃着油纸包里的半块小甜饼。
“哎呀,少爷少爷,怎可如此无礼!”一位下人小跑过来,扶起小娃娃,连连给李道长道歉。
“无妨。”李道长摆了摆手,拾起地上被这位小少爷扯坏的腰带太极锁扣。
“我要!”小少爷伸出手看着李道长手里圆圆的太极锁扣。
“少爷,那不是小甜饼,不可以吃。”下人忙道。
“我要我要!”小少爷不依不饶。
李道长看了看小少爷,把太极锁扣递给了他。
小少爷攥在手里继续啃起了小甜饼。
下人连连道歉,又安排人去给李道长取新衣服。
李道长索性将扯坏的腰带丢在一旁,道袍敞开,看着这小少爷啃甜饼。
不过片刻,一名中年人带着下人走了过来。
“哈哈哈哈,小儿无礼,李少侠勿怪。”男子挥了挥手,下人将抬来的屏风围起来,服侍李道长换了新衣。
自有人奉了茶水,李道长在亭中坐下。
“叶前辈严重了。小少爷纯真可爱,晚辈怎会怪罪。”
“淮儿,还不给李少侠赔罪。”
小少爷看了看李道长,凑到他的身边张开双臂:“要抱抱!”
“额……”中年男子一脸尴尬,佯怒道:“淮儿胡闹。”
李道长愣了愣,着实不知道怎么拒绝一个孩子,便只好伸出手把小少爷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于是小少爷变成了坐在李道长怀里啃着小甜饼。李道长揽着小少爷的手捏了捏,小娃娃软软的,似乎有点可爱!
李道长勾起嘴角,难得的笑了笑,风雪更大了。苍茫的天地间出现一点黑色,看来快要到了。
在藏剑山庄一住便是一月。
“李哥哥李哥哥!”小少爷抱着一个笼子跑了过来。
“淮儿慢点。”李道长张开双臂,小少爷一头撞进他的怀里,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李哥哥你要走了吗?”小少爷咧着嘴,似乎只要李道长敢说是,下一秒他就敢嚎啕大哭。
戳了戳小少爷软软的脸蛋,李道长笑道:“淮儿莫哭,等你长大了可以来华山找我啊!”
“那淮儿长大还要多久啊?”小少爷委屈道。
“这个嘛……”李道长思考着怎么回答,忽然看到小少爷手里的笼子,便指着里面的小叽仔道:“等到小黄鸡长大的时候,淮儿就长大了。”
“真的吗?”小少爷惊喜道。
“真的。”
小少爷看着笼子里的小黄鸡,忽然把笼子递给李道长,抿着嘴,不舍道:“李哥哥,你带上小叽!这样你就能知道淮儿什么时候长大了!”
“额……”李道长愣了愣,看着小少爷眼里的不舍笑道:“淮儿真的舍得把小叽送给我吗?”这可是昨天刚抓的小鸡仔,小孩子的新鲜热度还没过去,怕是不舍得吧。
“不舍得。”小少爷道,“可是带上小叽,李哥哥就能知道淮儿什么时候去看你了!”
于是李道长带着一只小叽仔上路了。可惜的是,刚出生不久的小叽仔抗住了一路颠簸,却耐不住华山的严寒,而李道长哪里又养过小动物,没几天,小叽仔便冻死了。
李道长叹了口气,为这事,淮儿还和自己生了一场气。抬了抬帽檐,昆仑山恶人谷营地到了,剑,也该出鞘了。
“什么人?”守卫拦下李道长。
“伤心之人。”李道长拔出白鹭。这剑可不就是为了他而去抢的吗?
“师兄,有藏剑山庄来的客人找你。”
“多谢师弟,我这就来。”李道长打开门,看向来人。
还是那一抹熟悉的鹅黄色,只是人已大变了模样,褪去了婴儿肥,换上了年少的青涩,一脸笑意看着他。
“淮……儿?”李道长试探着唤了一声。
少年整了整衣冠,躬身一礼:“叶淮拜见道长。”
“额……”李道长愣住,数年不见,小少爷居然也懂得礼貌了。只是,这一丝礼数让李道长心底多少有些生疏。
“叶公子不必多礼。”李道长微微一笑,让开门,“进来说话吧。”
不想方一入内便被小少爷一把抱住,叶家少爷好不容易营造的成熟有礼气质瞬间破功,埋怨道:“你以前都唤我淮儿的。这么多年居然一次都不去看我!”
李道长被抱了个措手不及,张开的手无处安放,僵了片刻,缓缓抱住小少爷拍了拍,道:“淮儿勿怪,出家之人,历练结束便要归山清修。”
小少爷松开李道长,笑道:“我不怪你,以后我常来看你就好了!”
“好。”李道长笑了笑,为小少爷斟了一杯茶水。
小少爷端起喝了一口,眉头一皱,茶水在嘴里滚了几滚最终是咽了下去。随即抬眼扫视,一桌,一屏风,一床,一香案,一蒲团,几卷书,仅此而已。
“淮儿?”李道长看着小少爷眼睛,试探着喊了一声,似乎这小少爷要落泪?
“都怪我!”小少爷难过道:“怪我来的太晚,没想到你在这里过的这么清苦!”
李道长正色道:“出家之人,戒骄奢淫逸。贫道不苦。”
小少爷看着李道长,道长身上原本淡蓝色的道袍都已经洗的发白了。
李道长又笑道:“淮儿如今长大了,这次也是出门游历吗?”
“不是……”小少爷气道,“你不来找我,我就偷跑出来见你了!”
“……”李道长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只好道:“淮儿不该如此。”
“我知道!不说这个了,我送你的鸡小萌呢?长大了吗?”小少爷亮晶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期待。
“这……”李道长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怎么了?”小少爷疑惑。
“唉。你随我来。”李道长叹了口气,带着小少爷走到院子里。指着一个小土包道:“这就是了。”
“怎么会这样。”小少爷气道,“我送你的,你怎么能给养死了呢?!”
“淮儿,对不起。”
“你说过的,小叽长大了我就长大了!就可以见你了!”小少爷难过道,“没有了小叽,你这些年肯定早把我忘了!”
“并未忘记。”李道长道,“清修之余也常思淮儿是否安好。”
“哼!”小少爷气得重重哼了一声走回房里坐下不理他。
李道长暗叹一声,道:“淮儿在这住下,我去托人给叶前辈去信一封。”
“我就知道你要赶我走!”小少爷怒道。
“并无此意!”李道长惊道,“淮儿一人出行,叶前辈必然担心,我去信一封好叫叶前辈知道你在我这里,也免得叶前辈担心。”
“我爹知道了肯定要抓我回去!”小少爷气道,“你怎么这么笨!你不准告诉他!”
“可是……”眼见小少爷又要生气,李道长忙住了口,改口道:“好,我不告诉他便是。淮儿饿不饿,此时已过了午时,没有斋饭,我先去给你弄些糕点垫一垫肚子,晚上再吃主食。”
小少爷生着气呢,不理他。李道长只好自己退了出去。
李道长微微摇了摇头,淮儿那时的脾气可真不小,哄了许久方才让他安心。
“狗屁伤心之人,敢闯营地,格杀勿论。”
剑尖指地,李道长微微闭起双眼:“贫道负剑而来,便无善罢甘休之意。”
剑光起,白芒映雪,点滴红梅,染了尘埃。
李道长最终还是背着小少爷给叶前辈送了封信,于是小少爷被抓了回去。
“李哥哥,记得来找我!一定要来!呜呜呜~”小少爷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稀里哗啦,惊天动地。
李道长只好答应。
年节将近,腊月十三是小少爷生辰。养死了鸡小萌,李道长着实心中愧疚。便想借小少爷生辰送他一份礼物。小少爷来信说是正在练剑紧要关头,只待剑法有成便可随意出玩。李道长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手中的信,数年时间,叶家少爷言语之间已显成熟。诸多礼数一应俱全,却又无一丝生疏之感。
李道长收起书信折了折压在书籍里面,收拾行李,提上剑出门了。
“听说汪莽前日得了一对好剑,乃是春秋时期名匠所铸,轻剑白鹭,重剑夜话。”
李道长侧眼看了看邻桌几人,端起茶水一饮而尽,放下两个铜板,提剑离开了。
藏剑山庄。
“长风哥,你可算来了!”叶少爷抓住李道长的手,“快入座!”
李道长点了点头,笑了笑坐下:“淮儿去忙吧,不用管我。”
“好,晚上再与长风哥细聊。”叶少爷笑着握了握李道长的手,忙去了。
李道长看着叶少爷迎接客人,暗赞一声英姿飒爽,年少风流,言行举止无不顺眼,即便是静静站在那里,也是江湖少侠,英俊好儿郎!谁不赞一声好字?
李道长今日高兴,席上多喝了几杯,有些醉了。
“长风哥。”叶少爷扶起李道长,轻轻唤了声。
“嗯。”李道长茫然答应了一声,看向叶少爷,“淮儿?”
“我扶你去休息吧。”叶少爷把李道长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一只手揽着李道长的腰,让他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
入了房,李道长迷迷糊糊摸摸索索取出两把剑,塞到叶少爷怀里:“给你,生辰礼物。”
叶少爷看着剑,惊喜道:“长风哥,这是给我的?”
“唔。”李道长点了点头,眼皮有些打架,身子后仰,躺在床上,“对不起,我没能保住鸡小萌。”
叶少爷恍然,道长这是心中有愧。看了看手中双剑,轻剑白鹭,重剑夜话,传闻乃是春秋时期铸剑大师夫妇为了纪念夜里观赏白鸟落在庭院而铸。叶少爷心中动容,看了看桌上李道长的佩剑,道:“长风哥,我用白鹭换你的清风好吗?”
“唔,清风。”李道长忽然睁开眼睛看向叶少爷,仿佛瞬间清醒。
“可以吗?”叶少爷看着他。
李道长拿过清风剑,看了看剑,看了看叶少爷,随后把剑往叶少爷怀里一塞:“给!”随即又倒头睡去。
“太好了!”叶少爷拿过清风剑抱在怀里用手指反复摩挲着,又心满意足的放在桌上。
“长风哥。”叶少爷用左手支着脑袋侧身躺在床上看着李道长。
“唔。”李道长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长风哥。”叶少爷再次唤了一声。李道长呼吸却平稳了下来,已然入睡了。
“长风,长风。”叶少爷低下头凑在李道长耳边轻轻唤了几声,道长已沉沉睡去了。
叶少爷见李道长已然入睡,明亮的双目中露出一丝丝宠溺与爱慕,一点一点的开始增长,直到溢出。随即探手将李道长揽在怀里,低头吻了吻李道长带着丝丝酒气的软唇。
“长风……长风……”一声声低喃从叶少爷嘴里唤出。情义在叶少爷眼里疯狂地滋长,终是抑不住了,喷薄而出。叶少爷更加深入地探寻那酒香软玉,数年来只能以书信来往,他事无巨细的将自己的一切告诉道长,唯独对他的爱慕,叶少爷藏在心里,不敢讲出,他怕失去,怕求而不得,压抑数年的感情终究在相见相拥的今夜爆发。
淮儿只是年少轻狂,只是太过单纯,所以做错了事,是可以得到原谅的。李道长闭上眼,剑势愈发凌厉,风雪呼啸,一滴泪,被风卷起,冲天而去,散在了天际。只是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甚至,包括他,都无法原谅淮儿。
“啪。”李道长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叶少爷脸上,痛苦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叶淮!你让我感到恶心!为什么?为什么?”
“长风哥……”
“住嘴!你不配,你不配这样叫我!”李道长指着叶少爷,胸口起伏,怒道:“叶淮,你以后都不要这样叫我!你滚!我不杀你,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长风哥,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会原谅你的!”李道长抓起清风剑,就要离去。
“不要走,长风哥!”叶少爷一把扯住李道长,跪了下来。
“你!”李道长又惊又怒,他居然跪下来求人!
“求求你,不要走。”叶少爷落泪。
李道长深呼吸,压下暴怒的心情,冷声道:“你站起来。”
“我不!你答应我不走!”叶少爷扯着李道长的衣袖。
“你要威胁我?”李道长咬牙道。
“没有!”叶少爷一边哭一边摇头,站起身。
“叶淮。”李道长冷声道,“贫道再说一次,我绝不会原谅你。也希望你好自珍重,你我再也不见。”
“我不要!”叶少爷疯狂摇头,“长风哥你昨晚还送我礼物,还答应把清风剑送给我。”
李道长眯了眯眼睛,看了看手里的清风剑,手一松,剑落在地上:“告辞。”运起内力挥袖甩开叶少爷,转身离去了。
“长风哥……”一声呼唤被李道长甩在了身后。
剑起,剑落。遍地的雪已被染成红色。素衣之上溅了几点血迹,在风雪呼啸中翻飞,平添了一丝绝美。
“淮儿,我来为你讨债了。”白鹭归鞘,李道长一声低喃,抬步继续往前走去。
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原谅他了吧。
华山。
“师弟,今天可有信件?”李道长拉着收信的弟子问到。
“师兄,有倒是有,只是没有师兄你的。”
“这样吗?”李道长松开师弟,往回走去,似乎有些失魂落魄。
师弟挠了挠头,看着李道长的背景,自从一个月前收到一封信以后,这位师兄似乎就忽然变了一样,开始每天询问他有没有信件。
李道长回了小院,走到埋葬鸡小萌的小土包前,添了把土,又把围着小土包的石块整理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开心事,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又走进屋里,取出一把剑,手指在剑身摩挲着,剑曰白鹭,原本是一对,与夜话同为春秋时名匠诸言与爱妻桑小云所铸。这剑是淮儿月前与一封信同时托人送来,信中尽是歉意,不求原谅,只愿长风安好。而淮儿也离开了藏剑山庄,投入浩气盟,往战场而去。
李道长握了握白鹭,淮儿单纯轻狂,去了外面,怕是要吃亏的。也不知是否去了前线,是否上了战场。李道长将白鹭丢在一旁,何必管他?叶淮做出那等……不知廉耻之事,岂能原谅!一想到那夜,李道长气的手都是抖的,不去管他!李道长把剑压在褥子下,眼不见心不烦。
“师弟,今日可有信件?”
“有的有的!喏,师兄,这是你的。”
李道长接过盒子,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一块太极锁扣躺在里面。
时隔两年,李道长终于再次收到了信件。
快步走回小院,李道长迫不及待地取出信件。
“长风哥,先说一声对不起。是淮儿的错,长风哥不要生气了。以后淮儿都不会再惹长风哥生气了,淮儿会静静地想你,会去一个长风哥找不到的地方,一个人悄悄的想你,想你也不让你知道的那种!淮儿来到战场两个月了,看着一起战斗的兄弟们倒下,其实是有些害怕的。所以呢,淮儿就想着提前这下写封信,也许以后会用到也不一定,当然淮儿是一点也不希望这封信会寄到长风哥手里。因为如果长风哥收到了这封信,那就是说淮儿再也见不到你了!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你,淮儿的心就好像裂开了一样,很疼很疼……”
不,不会的!李道长的手颤抖了起来。
“淮儿每天都想见到你,可是长风哥不喜欢,不想见到我,淮儿也就不敢打扰,只希望长风哥每天安好。淮儿曾经路过华山,夜里悄悄偷看过长风哥一次,长风哥居然偷偷喝酒,睡得太熟不知道我来了。没有被长风哥看到也就没有惹长风哥生气真是太好了!反正以后也气不到长风哥了,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你吧!最后气你一次也给我自己解解气!”
淮儿,淮儿!李道长呼吸急促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可是啊,长风哥,我的长风哥,我的长风!我真的很想你,每天不可抑制的想你。多想再亲亲你,偷偷的叫你一声长风……多想宠你疼你抱抱你,可我已经不配这样做了。好了,不说了,我要去探视伤员了。长风,安好。”
风雪变得更大了,李道长紧了紧领口,停在了凌风堡大门外。
缓缓拔出白鹭,李道长轻声道:“淮儿,等我。”
呜呜呜~
狂风夹杂着雪粒,吹落了李道长头顶的斗笠。一头白发飘散开来。
剑起,寒芒映雪,点滴红梅。
战马嘶鸣,凌风堡守卫数千人,李道长剑起剑落间已斩数人。只是与数千人相比,恍若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浮沉摇摆。
洗的泛白的素衣已被鲜血染红,握剑的手已经有些颤抖,只是心却愈发坚定。
“叮!”
凌风堡主长刀横劈,与白鹭相撞,一声脆响,白鹭寸寸断裂,散落在地。
淮儿,长风来了。
长刀贯体,李道长闭上双眼,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双腿一弯,跪了下来。
淮儿,对不起,长风错了。
风雪渐渐停了,夕阳红红的,映在雪地上泛起点点金光。一丝微风拂过,带起点点雪粒,将一抹洗的泛白的蓝色悄然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