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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灰色的鸽子

作者 : 桑璃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原型 逆转裁判 成步堂龙一 , 御剑怜侍

标签 成御

状态 已完结

668 20 2022-12-20 11:02
导读
Уж вы голуби, уж вы сизаи, сизокрылаи,
灰蓝色的鸽子 灰蓝色的羽翼,
Уж вы где были, а далёко-ли и что видали?
你们去向哪儿 飞向何方 看到了什么。

自从成步堂的事务所重新开张,他就很少和御剑怜侍见面了

Уж вы голуби, уж вы сизаи, сизокрылаи,
灰蓝色的鸽子 灰蓝色的羽翼,
Уж вы где были, а далёко-ли и что видали?
你们去向哪儿 飞向何方 看到了什么。


“检察局长去世了。”


成步堂的事务所重新开张之后,他已经很少再见御剑怜侍了。只是默默的,知道这个老朋友,他知道检察局长很忙,也知道他们偶尔互相思念。所以他偶尔请检察局长和他们一起过节,一起吃一顿饭。可等年纪逐渐变老之后,不知何时,他们见面的频率越来越少,到后来,连电话也不打一个了。
“御剑局长去世了的说。”已经退休的糸锯警官颤抖着声音,在电话里这么告诉他。他接起电话的时候整愣了一会儿,御剑?局长?这似乎带着极其强烈的情绪和记忆一起从海洋底下翻涌起来,从里面整个翻了过来,把他已经安稳的、年老的心的表皮撕裂,一张口又好像有血块还是痰液堵住,过于混乱的思绪引起了一阵的耳鸣。他再一次听见声音,就是糸锯难以压抑的抽噎,大概因为上了年纪,没了壮年时喊着欢呼的气势。
他也已经很久没见到过糸锯警官了。


理所当然的,在他慢了一步知道御剑怜侍的死讯后,收到了葬礼的邀请——来自狩魔冥的邀请。


美贯在外国巡演,王泥喜在他自己的事务所里工作,心音也早就能够独当一面了,几乎是她操持着整个事务所,又吸纳了一些后辈,成步堂几乎成了一个牌子上的名字。


他们都没有收到请柬。成步堂只能自己去。


葬礼在十二月二十六日,圣诞节的后一天,轻巧的错开了举国欢庆的日子,又陷入了一个老旧的、属于御剑怜侍的漩涡。今年的冬天飘了很多雪,气象局一直在报道异常的气温,就像是今年谁也没有心思过节,有人看着报纸上的名字默哀,有人因为寒冷躲在家里。似乎只有店门口忽闪忽闪的圣诞树还遗留着一些氛围。
他习惯性的把报纸上的御剑怜侍剪下来,塞进那本粉色的相册里。
御剑,御剑怜侍,御剑……他还是骑着他的自行车,准备的太过仓促,他只能把曾经在晚会时临时买的黑色礼服套上,外面还穿着自己年轻时候的白色风衣,双排扣,便宜的料子,一点也不体面。他想起御剑怜侍总是嘲笑他的品味,他也嘲笑御剑怜侍过分的精致。
甚至他的伞都还是蓝色的,走的匆忙,路边的店早就关门了,他只来得及用颜料把伞面外侧涂上黑色,里侧还是扎眼的蓝,御剑怜侍每次都能通过“幼稚的蓝色”认出他来,但他也知道御剑怜侍每次都能注意到这抹蓝色,就像他在无意识的寻找。每次他都会暗暗的发笑,御剑怜侍只觉他又在发傻。


他摇摇晃晃的骑着自行车到了,没有迟到,葬礼上宾客众多,尊贵者长者亲密者甚多,成步堂甚至排不上最前面的那些。狩魔冥注意到他了——他几乎是最狼狈的那一个,也只是用冰蓝色的眼睛如刀般划他的脸,示意了一下就看别出去了。
他把自行车安置好,来回的看,寻找熟悉的人。矢张还没有来,狩魔冥旁边的几个人他都不认识,糸锯刑警和真子在一起,并没有注意到他。他突然有了孤独老人的自觉,突然感觉到了一丝空虚,悬浮在心脏上面。
他倚靠着某个地方,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想着想着又想到御剑怜侍,想着他会嘲笑他这么狼狈的一身,连葬礼都穿不全正装。他垂着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声在这种场合下本应该是十分突兀的,可在这大厅里却细弱如幼猫呻吟,很快就淹没在了乌压压的人群里。


是啊,他会笑,会皱眉,会因为别人说他的皱纹而生气,他会笑,会张扬的笑,会含蓄的笑,偶尔也会大笑,他喜欢粉色的衣服,也喜欢红色的,他还定制了一副棋,是蓝色和红色的棋子,他很幼稚,他会喜欢旋转木马,他很容易被感动,他总是用捡钢笔的理由糊弄过去,却在看舞台剧的时候,不到十分钟就泪流满面。他很可爱,他的头发是灰色的,总让人想帮他涂一些染发剂,他……
成步堂垂着头,用手挡住脸,旁人很容易觉得他是在哭或者沉思,但他没有,他在笑,他小心翼翼的不再发出声音,他只用嘴型笑着,又忍不住从胸中抽起一口气。他一下子想了那么多,这个人在他脑海里是多么鲜明,御剑怜侍像一本书,死死封着的、严肃的六法全书,但他知道里面是粉色的大将军合集,他不用过多的思考就能勾勒出这个人的反应,一本打开的书,只有他能打开。


他又想窃笑了。
这个家伙啊……
已经走了。
他又笑不出来了。


说实在,他的年纪已经足够老,已经送走了父亲母亲,也该准备好送走其他人才是。可父母死后,竟没有一个人需要他的送别。他时常会想,有哪些人会先比他去世,他算来算去,每次算到矢张头上就想笑,他经常忘记矢张,但矢张总能让他不得不想起这个让人头疼的友人。他早已有了妻子和孩子,和那次婚礼上的预言一样,他结婚比心音她们早的多,矢张在婚礼上大闹了一场,几乎要登到八卦报纸的头条。他从来没想过御剑会比他先走,尽管他清楚的知道,就算御剑怜侍有着一辆跑车,饮食再健康,再怎么锻炼,也扛不住早早坐在检察局长位置上的重压。这个时代的压力几乎全力倾倒在了他的身上,他不愿意给别人分一点,他高傲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可他每次想到御剑怜侍,都下意识的转头去想另一个人,没有一次想过他真的站在御剑怜侍的葬礼上。就好像这有多荒谬似的。


矢张终于来了。矢张看到他在墙边垂着头走神,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矢张说了什么他没在意,这个不着调的男人,他早就学会怎么过滤那些话了。他抬起头笑了笑,和矢张的妻子打了一声招呼,就一起走着往里去了。


御剑怜侍作为检察局长,一生未婚,无儿无女,名下的财产也并不多,几乎全部都无偿捐献了,还有一部分分给了狩魔冥——他在世的、唯一合法的亲人。


他本应该是留下守灵的人之一,可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没有人要求他在那里守候。矢张也走了,他和成步堂是同龄人,身体却远没有成步堂硬朗。
成步堂又觉得自己有些孤独了。
他只是自己在那里跪着,白色的外套看着怎么也不算规矩,旁边的烛火在风中闪烁,晃得他更有些头晕了。
他只是一直在那里待着,最后真的昏了过去也不知道,第二天清晨猛然醒来才发现自己早就不在那堆摇曳的烛火旁边。他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换,只是变得有些皱皱巴巴。这里距离守灵的地方并不远,可他也突然没心思去了,昨晚的那股突然袭来的猛劲儿早就消散到不知哪儿去了。月亮静静地,高高悬在天空上,泛着白色的荧光,月亮是近呢还是远呢?他不知道,他当然不知道,他只知道满月是团圆,不满的时候儿像被他啃掉一口的苹果,他又不是天文学家,他当然不知道月亮远不远。
近吗?可距离他那么远;远吗?但它比星星大多了,它让那么多的星星显得黯淡无光,洁净而高贵,就那么悬着。人们看夜空大多是看星空的,无论是天文学家还是星宿学者。但成步堂注意到的是月亮,因为月亮很大,月亮真的很大。


天亮了,有人进屋叫他起床,却看到他早就站在窗边了,似乎被吓了一跳。


他在葬礼上的位置和矢张挨在一起。狩魔冥念着悼词——她把这部分安插在了诵经之前。
成步堂眼神有些发空,他似乎有些累,但头脑还是清醒的,眼皮还倔强的站着,不愿意闭上。他看着御剑怜侍的遗像,朦胧间意识到自己真的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他昨日脑海中想象出的笑纹和眉眼,被这张再清晰不过的遗像打碎。


他真的很久很久没见御剑怜侍了。


遗像是崭新的黑白色,分不出什么鲜艳与否,自然也并不暗淡,只是这黑白灰三色又似乎比生前的彩色照片更生动了一分,只因为这是他现在的照片,他最后定格的那一刻。发色还挺还原的,成步堂这样想着,还是那种灰色,容易被调笑的灰色。又想到他自己的头发也已经有些发灰了。
葬礼过程庄严肃穆,不时传来哭泣声。成步堂站在那里,只是大脑放空,直愣愣的盯着遗像。矢张政志在葬礼的时候总是看向他,目光罕见的严肃,但成步堂一直没有反应。矢张最后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反应过来,正式的葬礼已经结束了。他叹口气,想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失神,依然还是那样,在矢张旁边安静的走着。
矢张盯着他的眼睛,一言不发,似乎欲言又止,过会儿又转过头去,叹口气。他不是完全没注意到,正式葬礼的时候矢张那过分火热的目光也这么瞧过来过他有些可乐又有点可气,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搞不懂矢张到底在想什么。


他不太清楚那目光的含义,他也不去想。


那是矢张啊,谁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葬礼过后生活又变得平静起来。一切继续步入那有些梦幻的安稳得正轨上。
他彻底成了个闲散人员,不再在事务所里或者家里闲坐,而是四处闲逛,没去什么很远的地方,只是像回顾过去一样,去那些他去过的老地方。
他去草地上,去他们曾经胜诉时聚会的樱花树下。他曾经在这里把领带套到头上,而御剑怜侍的高级红酒被糸锯警官抢去,洒了大半。他也去葫芦胡公园,看那里依然开着的周边小摊,主体早就从大将军变成了新的特摄剧。他没看过那雾气氤氲的晚上,那晚的照片是黑白色的,他也只能记得黑白色,于是御剑怜侍毫无违和的融进他想象的场景,他又像是被惊吓到一样走开。
他还是经常笑,他现在能笑的更多了。御剑怜侍的死就像打开了一个开关,沉积的那些东西全部翻涌上来,在他眼里、耳里,甚至鼻腔里。
他知道御剑在湖边会买大将军馒头,他记得拘留所里他皱着眉的样子,他记得他们为御剑准备的的庆功宴御剑并没有来,他知道御剑怜侍看到他现在的装扮会怎么挖苦他,他也会嘲笑回去,他是怎么皱眉的,他是怎么怒极反笑,他是怎么眼眶红红又忍着不掉泪的,一想到这些他就要笑的几乎岔气,他太清楚御剑怜侍了,他知道他听到什么会笑会怒,也知道他什么时候哭,什么时候喜欢躲起来,他连御剑怜侍身上那一股他从来都吃不惯的橘子甜味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想到御剑怜侍的次数过多,于是他几乎一直在微笑,就好像御剑怜侍死后终于和成步堂在一起了似的,整天在一起玩闹。


他太了解他,不用御剑怜侍真的在身边都几乎能享受到那些快乐。


人死后是有灵魂的,他当然相信这个,仓院之里的灵媒之术早就告诉他了。于是他假装御剑真的在那儿,有时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故意做出些调皮的举动,像是幼稚的吸引他的注意,又像是某种自娱自乐,御剑怜侍真的可能在他的旁边,这让他笑得更大声了,他似乎又变得顽劣,甚至对着樱花的花瓣吹气。
这是一种隐晦的欢笑,只传到宇宙深处,不在人们的耳朵里。
他几乎炫耀着:“看啊,我记得他那么多。”就好像御剑终于拿他没办法了,就像他是一本绝书最后的解读者,他又欢喜于这私密的趣味自傲着,又无私的对着天空和大地展示他的心跳。
他的生命忽然间充满了“御剑怜侍”,张牙舞爪的盘踞跳跃在他的一切视野中。
他后来也去吊唁过好几次。不那么正式,有时带着花,有时不带着,有时碰到一同来的人说说话,有时不说。次数也算不上多多,但究其目地,比起吊唁更像是闲的没事儿来骚扰逝者。


不知道是不是那晚跪得昏倒,又几乎彻夜未眠生出的遗症,他时常能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或者微凉的风贴在他身上,他乐观的觉得那是在帮他清理晨起的那抹难以挥去的困倦。


他又不知不觉走到了墓园——成步堂自己都在怀疑这“不知不觉”的真实性,御剑怜侍死后,来墓园歇脚几乎成了他的一种习惯。今天的风格外的冷,吹的他风衣都在响,但也只有风和风衣的声音。也是,这种天气,怎么会有人来墓地呢?
他静静看着墓碑,墓碑上的遗像和墓碑上的字眼,风声盖过他的耳膜,枯树也沙沙抖着,裹挟着呼啸而过的空响。
这里变成了近乎原野般的空旷。
他站立着,荒野、枯木、腐朽的树叶、凛冽的风;墓碑,更多的墓碑,广阔的一片地,嘁嘁喳喳的鸟和挤挤插插的石碑——他的心中瞬间扫过许多意象。
但他眼前的也不过就是个石碑罢了,那个很简单的、那个特殊的,他用眼睛看着的,他盯着它看,于是它显得格外的大,大得让他挪不开眼。他不在意这种悖论一般的死循环,只是继续直直盯着那墓碑看,看着看着,那墓碑上的名字模糊了,人像也恍惚起来,周围开始变形。他盯得太久了,他注意到墓碑上雨痕似的的冰,薄薄一层,脆的像是老旧的书页;又像是蛋糕的淋面,滴下去、滑下去,凝固了,又让人疑心它是否还湿润着。风忽然大起来,震得他耳中轰鸣,撞得他踉跄。他猛然涌起一股火气,但风不讲道理,年迈的身躯终究也撑不起那热盈盈的执拗,他要扶着些什么,他得扶着些什么——
那墓碑啊,扎在他眼里的墓碑,那么大,他根本不做他想。只把手伸了出去,按在、扶在那上面。
雪化成的冰在他的手里再次开始融化,同时又发出了碎裂的爆鸣。清脆的爆鸣在这种风里面是听不见的,可成步堂用手的触感听到了冰的破碎,手的触摸再加上倾伏身子时捕捉的一丝细密的呜咽,足够他想起这种声音了。
冰在他手底下融化,手上的水痕在寒风中也成了剜心的刀,猛的勾连起他身体中暗藏的寒气。那附着在他身上的、刺骨又温凉的寒意猛的窜上他的心头,翻滚着,着实要从他的心尖上榨出些汁水来。锐利的刀,直把他的心脏扎出一个破溃口来。寒刺破了他心脏的筋肉,流出的是鲜红的血,炽热着冲向他的鼻腔,未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跪在了墓碑之前,颤抖着,流着泪,吻在那冷硬的石头上。
那丝丝缕缕的寒意被抽走了,他喘着气,在寒风里发着抖,干裂的唇碰上的是冷硬的冰,他的体温比起零下气温里的大理石高出了太多。但他并不冷,那股炽热把寒凉的意蕴全部烧掉了似的,他倚靠着墓碑,捂着脸开始抽泣。声音像是细小的尖叫,讷讷难语。


原来是这样,他想,原来是这样。


他这次也望着天空,这次是看不见太阳的蓝天。寒气来的急也走得快,之后他再没觉得冷了。


他后来想着死后的事,绫里家说,死后之人若是有未了之愿,便会在死生之间,徘徊不去。若是御剑怜侍还在那里,他一定要追去的。若是御剑怜侍早已离开,他也不停片刻。他没什么遗憾的,他很幸运,他实在觉得自己比许多人都要幸运的多。
手中的旧衣物早就洗的发白甚至发灰,律师徽章上的镀金也早已掉的精光,留下熟悉的银灰色。成步堂想,他的微笑以后或许也将成为历史,最后的样子也会刊登在报纸上,也会有人来送行。
那将是欢快的喜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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