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avitational Collapse·引力坍缩

Warning：原作向第五章捏造，临死前的双人自白妄想
         些许会有各种cp向，请自由心证，不过我热爱蜘蛛网，n角恋摩多摩多预警

　 如果可以，我想要成为
    一颗临死的恒星
    那日子，那时辰
    我璀璨
    划破时空
    我坍缩
    死亡永恒
                                                               ——题记


　　0.
　　转过身去的那一瞬间，百田解斗听见了一声叹息。

　　那是很轻很轻的声音，像是早春冰凌的阳光中，吹来的第一缕颤抖着的风。如此飘忽，仿佛下一秒就会堙没在人们的幻觉之中。百田停下了脚步，有些不确定的又转过身去:机库的荧光灯明灭的映照着冲压机黑暗巨大的影子，沉默中带有莫名的压迫感，在这片静的令人发慌的氛围里，酝酿着夜一样浓重而鬼祟的恶意。

　　百田知道冷冰冰的机械根本不可能带有恶意或者善意，只有人，也只能是人才会有这种感情。而在他短短的十几年人生中，除去恶鬼，他只见过一个可以用恶意来形容的人——现在这个人就躺在冲压机工作台的罅隙中，刚刚还仿佛发出了叹息……这简直突破了百田的想象，不过，仔细想想看，王马小吉这个人似乎就是让人永远料不到。善变与未知正是恶的本质。

　　他走到冲压机旁，有些迟疑的半跪在工作台旁，缓缓的低下头去——冲压机悬停在一个非常危险的位置，缝隙非常狭长，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有些窒息。百田怎么也想象不出自己是如何从这个缝隙间撤离出来。他透过缝隙看到自己那件夕雾色的外套，和压在上面的——苍白的，微微蜷曲着的，王马细小的手指与流血的手臂。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畏惧，正微微颤抖着。

　　他迟疑的向那个缝隙间苍白的血色伸出手去：“喂……”

　　“好冷啊。”

　　王马小吉气若游丝的叹息着。

　　1.
　　百田把手伸入冲压机的罅隙间，轻易触碰到了人的肌肤——王马小吉的皮肤。

　　正如他所说，冷。薄薄的一层冰冷的皮肤下，掺杂着慢性毒药的血液带着存活的温度缓慢的奔流，将死亡输送到人体的每一处。如果停止的话，毒素的扩散与积聚也会和生命一起停止。百田一开始摸到的是他的手臂，纤细的大概用自己的拇指和食指就能环住的手臂。但与视觉印象不同，瘦小并不意味着瘦弱，薄凉的肌肤下面，一层有力的肌肉紧紧的附着在骨头上。百田手指不经意间抚过他的伤口，血痂起伏的弧度和新血粘稠的触感令他的心头猛地一跳，他正想离开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

　　“连句道歉也不会吗。”

　　无论是声音还是动作都过于像鬼了。百田几乎下意识的扭曲五官大喊起来：“……我草咧我是听见你说冷担心你才会不小心碰到你伤口……！！！！！”

　　躺在冲压机下方的鬼魂有一瞬间的沉默，之后才有些闷闷的回答：“……我胡说的。将死之人哪还会在意这些。”冰冷的手指颇有些嘲笑意味的捏了捏百田的手，那颤抖的节奏令人反射性的想起王马小吉的标志笑声。百田想，啊，还真是这样，你怎么可能指望这满嘴胡话的小王八蛋向人示弱呢？不过话虽这么说，他后面紧跟着的一句话又真实的有些苦涩——他说的是真的，“将死之人”是百分之百正确的，论证自己胡说这件事情反而有了百分之五十的不可信加百分之五十的悲凉。

    你在说谎吗？百田张了张嘴，但没有发出声音。他谨慎思考能不能把这句话问出口，王马小吉仿佛厌烦了他的犹豫似的，在台上不甚舒服地扭了扭身体，很嫌恶的驱赶，仿佛百田是令人苦恼的流浪猫狗：“是骗你的，你能不能快走啊。”

　　听到这样的回答，百田如蒙大赦，有些开心的随口道：“哦，我就知道。本宇宙第一的百田解斗大人的宇宙外衣怎么会冷呢？”

　　握住他的手的冰冷手指颤抖了一下，又是一句嘲笑：“绝对零度的宇宙吗。是不冷呢。”

　　“喔！了不起，居然知道绝对零度，这也是总统的才能吗？”

　　“……是普通高中生都知道的物理常识。”淡淡的，些许冷漠，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为什么还不离开？”

　　为什么还不离开呢？百田被这句话问住了。首先，就是自己被王马攥的紧紧的左手——自己的手很大，比起还没有发育，将来也一定不可能再度发育的王马，简直可以说是真正的大人和孩童的强烈对比，以当下的情况来讲，是只要他想甩开就一定能甩开的手。但是，很明显他还不想这么做，而原因依旧是出在王马小吉的身上。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搁在王马小吉身上，便是人之将死，其人也真了吗？仔细回想一下，就在这短短十几天的校舍生涯中，百田已经领教过王马小吉的百种颜艺，和王马小吉的N种反复横跳外加搅屎棍模式性感人格在线演绎。但是，就在现在，就在那些与死亡只剩下一线之隔的话语中，寥寥数字，随风消散，却无比鲜活，无比真实，像是牛奶拼图最后散落的几块终于找到了正确的位置——他真正地感觉到了王马小吉的真意。

　　“王马……”百田几乎是下意识的低声重复着他的名字。握住他手的手指痉挛了一下，像是在一片浓重的漆黑色水面上泛起无根的涟漪。细小的笑声在耳边又一次响起。仿佛在戏谑他的愚蠢的纯真和自大的可耻。

　　
　　2.
    王马小吉这个人的构成因素里面有“真”这个概念吗？

　　也许这个问题穷尽伟大宇航员的一生也不得而知吧。话又说回来，在百田解斗大人纯理科的认知中，了解人类的困难程度近乎于了解宇宙，很忽然地，又是理所应当的，春姬和终一的脸从他的脑海中渐渐的浮现——如此亲密无间的相处在一起的人，一定是诚心诚意的彼此信赖，依靠而热爱着的，但他却依然不敢说自己就真的彻底的了解他们，能互相理解的终究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否则也就不会演变成现在这个局面了。

　　“我明白了。”游丝一样缥缈的声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遮蔽了人的双眼，罕见的，戴上了促狭愉悦的面具：“原来是这样，小百田你不仅很有意思，还有着相当的兴趣，真让人感到……”

     王马小吉没能再说下去，他急促的喘息着，咳嗽声却很浅：“好啊，没问题哦，如果你想看着我痛苦的慢慢死去，可以哦。我奉陪。”

　　 好熟悉的语调。即使在这样的黑暗中，王马小吉那无赖撒娇的模样也立时清晰的出现在眼前：每当话题进展逼近到他的底线或是秘密的时候，他就会熟练地摆出这样的态度，仿佛猫咪被踩了尾巴之后的应激反应。视情况的严重程度，他还会弓起身子，摆出百田难以想象的表情，然后非常娇嫩稚气的用他特有的语音语调开始无差别可爱攻击在场的所有人，直到所有人被他不胜其扰，或者是他攻击失败，插科打诨之后静悄悄的溜走。正如同百田几天前所指责的那样，他不敢吐露心事的胆小鬼模样像极了一切的始作俑者黑白熊。也无外乎所有人都对他是黑幕的结论深信不疑。

　　是的，他确实很像黑白熊。但是百田越是与他接触，就越觉得他更像一只狸花大猫——很久很久前，奶奶曾经养过的那只庄重又俊美的狸花猫，名字叫堂吉诃德。究竟是从什么时候来到百田家的，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当初把它抱来是为了抓草场的老鼠，百田看着它从小小的奶猫逐渐长成威风凛凛的猫将军——即使抛开敝扫自珍的心理，还是觉得非常非常可爱。百田有时怀疑奶奶溺爱它甚于溺爱自己。

　　那些在田纳西州草场生活的日子，日光明媚温暖却并不耀目，它会霸占门廊下唯一的那个草垫，懒洋洋的摇着毛发旺盛的蓬松大尾，在木地板上扫来扫去，貌似毫无心机的露出肚皮，发出咕噜噜的哨音，和同样坐在廊下的百田微妙的对视，那双杏子眼流露出一种既骄矜又轻佻的目光，仿佛在邀请他立刻马上来撸自己。这家伙实在惹人怜爱且肥美的过分，可怕的是，百田觉得它自知自己的可爱，并以一种相当纯熟的技巧利用自己的可爱，以至于可爱都带有了一种无辜的攻击性。

　　受到高贵猫咪的邀请，百田前来为它胡噜肚皮。它也许前世是真正的贵族骑士，不仅不允许百田坐他的草垫，一定要将他挤下，还要咪呜咪呜的鞭策自己的小跟班，伸出洁白的爪子勾住跟班的手腕，牵牵绊绊，撸不能停。简直令人无可奈何。后来有一天，也就是在百田成为宇航员预备役的那一天，仿佛在怨恨，又仿佛不堪承受他的离别，它突然消失了。奶奶告诉他说，“也许是在报复你。”见百田神色郁郁，又说“大猫都是这样的，年纪大了，就不爱留在家里，要一个人走掉了。”

　　当然，说不恨是假的。就像猫咪会怨恨他的离别一样，在百田宽广宇宙一样的胸襟里，堂吉诃德也留下了不为人知的伤痕。现在想想，虽然嫉妒它的受宠，恼怒它不顾多年耳鬓厮磨情分的无情离别，但百田确实是爱它的，人只有对自己深深爱过的事物才会怀有难以明说的恨意。因为爱，所以在失去已成定局的那一刻，他明媚的天空也沾染上了怨怼和恨意的色彩。

　　爱这种东西，其实来的要比恨轻易许多——小小的，已经没有力气紧紧抓住他，被他托在掌心的那只手，冰冷，苍白，像易碎的水晶，内里流动着毒药和令人又爱又恨的狡黠意志。就是这只手，喂他喝下救命的解药；还是这只手，只是轻飘飘的欲拒还迎，就拉他坠入无尽的深渊。王马小吉不是与他耳鬓厮磨，朝夕相处的骑士猫咪，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像，但没有那么浓重深厚。相互依偎一同生存，甚至承诺要一起承受死亡与永恒离别感情——那是对春姬与终一才有的感情。对王马，虽不是憎恨和厌恶如此极端，但是……

　　从来没想过。

　　因为这家伙的死亡在想象中是如此遥远，在现实中又近在咫尺：所有一切模棱两可的感情和亦真亦假的话语，不经意透露出来的一点点孩子气的真意，都不过是他拒绝接受非日常强加给自己不合理的反抗之心而已。然而，在血淋淋的事实面前，在王马小吉那冰冷，颤抖着的，恐惧和面目模糊的祈求最后一丝温暖的手指间……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堪一击，碎成青烟，随风消散。

　　人的生命多么脆弱啊。甚至是宇宙和存在这种概念都只可能是一种偶然——认知和存在，建立联系，培养感情，一切的一切都来的那么轻易。而当一切都无可挽回的失去之时，那胸中涌动着的苦痛，和无法按捺的，将其宣之于口的冲动，也许就是“偶然和轻易”的代偿。
　　
　　“……我，我真的不想你死去……我根本不想让任何人死去。”

　　“王马。”

　　——死亡的真相过于残忍，无法直面。默不作声的永远离开反而是惨烈的爱意和温柔。
　　

    3.　　
    “……嗯。我知道的。刚刚是在说谎哦。”

　　小小的手在他的手心动了动。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死在你的手中……太大了，太空了，太冰冷了。你的世界……你的宇宙。”

　　被这样讽刺，恼火便压过了绝望的不忍：“我的宇宙这么糟糕真是对不住了啊。”

　　“嘻嘻，我骗你的。你的宇宙又大，又热闹，火热的人受不了呢。”声音突然变得兴高采烈起来，只不过因为濒死，话语中的讽刺意味也大大减损了，“你有一个宇宙那么大的事物要去关注和爱恋，只有春川那样的小傻瓜才会去不顾一切的飞扑过去……”

　　“……不过，不管是冰冷还是火热。现在也只有我在你身边了。喜欢也好讨厌也罢，这是你也不能扭曲的真实。”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是无可辩驳的，百田察觉到了王马想要抽回去的手，紧紧的回握住，不让他逃脱。那只手很快就放弃了，大概也是确实无力反抗，断续的干笑了两声之后，王马的声音幽幽的从冲压机的底方传来：“……明明你也已经病入膏肓，活不了多久了……”


　　“嘻嘻，我骗你的。你的宇宙又大，又热闹，火热的人受不了呢。”声音突然变得兴高采烈起来，只不过因为濒死，话语中的讽刺意味也大大减损了，“你有一个宇宙那么大的事物要去关注和爱恋，只有春川那样的小傻瓜才会去不顾一切的飞扑过去……”
     “不好意思咯，是个快要热寂的宇宙啦。”百田笑眯眯的回复，毫不在意。如同他预想的那样，王马轻微的叹息的一声，很无可奈何的样子。在王马小吉临死前未知的瞬息间，他福至心灵，找到了如何撸服这只贼猫的方法，看他吃瘪又有点不甘心的样子，他突然觉得后续一切按照王马安排来进行也不是那么让人抵触的事情了。“怎么了王马？你很难过我要热寂了？”

　　“……我是无所谓，不过那些只有依靠你才能闪耀的恒星们就有点惨了……”
　　
　　王马小吉的话还没说完，两个人就听到一阵尖锐慌乱的铁器击打声从门口传来。声波隔着巨大的铁门被层层削弱，再传递到巨大的机库中，被扒皮去骨，仿佛有种从深海中传来的不真切感。

　　“百田！百田！！百田！！！”春川魔姬的尖锐的绝望呼唤，尾音带着明显的动摇和颤抖，也随着金属冰冷相接的声音一同传递进来，从来没有听过她这样的声音，褪去了刺客冷心冷血的面具，她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子。但她果真是强韧的，因为过早的成熟，过早的学会了世情艰辛，所以连放弃的选项都分外艰难。

　　“拜托了百田！！！！听到就请回答！！回答我啊……拜托了！！！！”最后一句话出口的瞬间，已经能听到春川那一贯如冰水一样清澈凛冽的声音里淅淅沥沥的落下了雨滴。一开始只是小声的啜泣，掺杂在刺客疯狂的金属击打声中，微不可闻。渐渐的，从克制的，转变为无法控制的，从无法控制，变成了绝望的崩溃和无助的宣泄。百田目光有些微微的凝滞，他从没听过春川的哭泣……仿佛她的世界消失殆尽，而她却独自存活。

　　“……我，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神啊……！！！！”

　　百田扭过头去，咬紧牙关，许久才吐出一句话：“王马。”

　　没有回复。

　　“王马？”

　　“……嗯？”

　　“春姬的事情，想想办法。”

　　“这就是爱的沉重，受着吧。”王马叹息着说，仿佛还有点啧啧称叹的味道，不过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以至于百田都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听到，“怎么会有办法呢？这种事情是没办法的……爱，这种东西是相互的，必然会相互伤害……即使这疼痛根本不是出自你的本心。你现在一定还不能了解吧……有人会为自己的离开而哭泣，是幸福的事情啊。”

　　百田忍无可忍的直起身子，想要甩开王马的手——春姬的哭声简直比黑白熊的处刑还要令人难以忍受。更不用说还有王马在一帮煽风点火。

　　“如果想去的话，现在就去吧。站在她的面前，告诉她你还活着。去啊，让我也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失而复得的喜悦……但愿你真的知道她想向你求什么，但愿……你真的给得起。”

　　“你的宇宙那么广阔，充满未名物质和射线。它们装点了你，可以让整个世界都在你的心中熠熠闪耀……他们构成了你的星系，你的星云，无数的恒星……不论是谁见到你，都会惊叹你的深邃，丰富和未知，会沉醉，会迷恋，会成为你辉煌的一部分，但它们是永远不可能占有你的，永远。

　  “这就是你——百田解斗。这就是你的本质。宇宙就是最终的根源与本质，所有人都为你沉迷。对于春川魔姬来讲，你是爱与救赎；对于最原终一来讲，你是支柱和青春……”

　　被这样长篇大论的，低沉的，近乎于哀叹一般的漫长死前告白所震惊。百田停下了脚步，想要说一些什么，却又仿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愣愣的盯着冲压机与台面间的那一小段黑暗的缝隙。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回到了一开始的状态，他再一次被王马小吉震惊。

　　“你一直在看着我们吗？一直关注着所有人，我原本以为你除了自己的愉悦什么都不在乎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春姬的声音已经消失了。但是百田已经无法顾及到这些，他只是震惊，或者说，他只想要一个答案。

     “是这样的吗？王马？”

　　4.
    百田紧紧的握住那只手，像抱住大海中唯一的那一段浮木。那样急切而痛苦的声音，就算无法看到，也一定能猜得到百田的脸上是什么表情：“拜托了，王马，再坚持一下，告诉我！”

　  紧握住的手已经越来越僵硬冰冷，在每一个没有对答的安静的间隙，王马的呼吸声都变得漫长并越发轻微，仿佛下一刻他就会离世。百田浑身僵硬，他这才意识到，刚刚那一段话，是王马小吉死亡的预告，是他的回光返照。
　　
　　“呐……百田。”

　　一段长时间的沉默之后，王马的声音拖着长长的气音，断断续续的颤抖着响起：

　　“……赤松和入间，都是被勒死的，胫骨折断，什么都来不及做，就，很快就死去了吧……”他茫然的问道，仿佛满眼看到的已经是虚空，“……那样的死，我可不要啊……虽然死很讨厌，可，可是，无意义的死去更可怕啊。”

　　“我的身体……还是小孩子的身体。骨头……很纤细，身材，也很单薄……冲压机的话，一下就可以压碎的，对吧？如果，如果能像权太那样，被锋利的刀刃一下就刺穿胸膛，也，也不错呢……权太……他临死前，想的是什么呢……”

     “我……我不要向他们那样，就算是，可怕的死亡，我也要自己选择……我会华丽的，壮烈的死去，像烟花一样……”他的手指轻轻的划过百田的手，像小孩子一样，赌气般的说，“我也不要，死在小百田的宇宙，我，不要成为你的星星，也不要，给你留下任何痕迹……”

　　“……我要远远的，离开你们。就站在远处……”他茫然的微笑起来，天真如纯洁的稚子，“远远的，远远地，”他艰难的吞咽着，内心的火焰几乎要焚烧一切，“看着我的男孩和女孩们……我看着你们幸福，快乐……这样，当我成为黑洞之后，我就可以把那些该死的人拖进我的绝望深渊……而你们，还是幸福，快乐……”

　　“所以，结束这一切吧。”

　　

　　

　　

　　5.
    百田站在操作台前，他举起自己的双手，仔细的审视着——那双手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一丝冰冷的痕迹。

　　“结束这一切吧。”王马对他说。

　　“那，要开始了。”百田的双手微微颤抖着放在了操控台上。
　　
    “王马。”  
　　
      
     他的声音回荡在巨大的机库内，却无人回应。钢铁机械隆隆的运作着，尘埃落定的一瞬间，百田的眼前是一片耀目的白光，宛如亲眼见证一颗超新星爆炸的瞬间。

　　“呐，已经去过宇宙了吧？”

　　冥冥中不知道是谁在他耳边，甜蜜又狡猾的小声窃笑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