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905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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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黑塔利亚 伊万 , 基尔伯特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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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1
6
2021-12-23 15:38
最开始,让我意识到不对劲的东西是天花板。
分配给我的房间明明是一个简约的、白色的房间。
天花板上原来有花纹吗?
睡眼朦胧的我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突然感到哪里怪怪的。
身体很奇怪。
该怎么说呢,只是从床上坐了起来而已,视线的位置未免也太高了。
我这只大手又是怎么回事?厚实的手掌,粗粗的手指,这简直就像是……
“这不是俄罗斯的手吗。”
从我的喉咙里发来出的这个声音——丝毫不错,是俄罗斯的嗓音。
成为我心爱的你
笨蛋俄罗斯经常说:“我们国家的人还挺擅长诅咒哦~”。或许是因为在大脑的角落里存在着这种让人费解的骄傲,经过短暂的慌乱我冷静了下来。
可恨的是俄罗斯那家伙好像喜欢我。
而且是“特别喜欢”。
我无数次让他别这样,可是他一有什么事时而哭时而笑,然后对我吐露真心,停都停不下来。
所以,他这种焦急而拥有难以预料的脱线的行动力的人,利用诅咒占领了我的身体也是有可能的。于是,我的灵魂就被换到俄罗斯身体里了。一般来看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但是俄罗斯那家伙深不可测,以至于我觉得他做得出这种事情。
真是变成麻烦事了。
俄罗斯那一副傻瓜相浮现在我脑海中。我盯着镜子中的倒影——镜子里的人是俄罗斯。
虽然身体里是巨帅无比的本大爷,但外表依然是一副蠢相。
紫色的眼睛,淡金色的头发,身形高大却长了一张孩子一样幼稚的脸。
每当我嘲笑他是娃娃脸的时候,他似乎很在意,因为害羞脸颊被染成了桃红色。
这么说来,我一直觉得他的脸颊看起来饱满又柔软。
我把两只手分别放在脸颊两边摸了摸。嗯,很软。
正当我玩着脸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俄罗斯先生,早饭……准备好了……!”
这略带颤抖的声音的主人是拉脱维亚。
我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身体里面其实是普鲁士。”要是这么说的话,别人会相信我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我只会被人当作是脑子进水了吧。
而且,假设对方相信我,也无计可施。
万一弄不好这件事传进上司的耳朵那可就糟了,一定要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
咚咚咚咚,被急切的敲门声催促着,我决定模仿俄罗斯的举止。
我打开门,看起来比平时更小了一圈的拉脱维亚战战兢兢地抬头看着我。
平时的俄罗斯会说什么?
比起思考,身体先行动了起来,我的手自然地按到了拉脱维亚的头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这么做。
“呜……?”
“谢谢你叫我起床。不过
——敲门声,是不是有点烦人?
我可不怎么喜欢被人催着赶着啊。”
我面带笑容说出了这句话。拉脱维亚转眼间脸色苍白,几乎要吓得昏过去。
有点有意思。
之后也是,我不用刻意去模仿俄罗斯,我就能自动说出像是俄罗斯平时会说的那种话。虽然没什么特别的意义,但是我变得看到拉脱维亚就想吓吓他。
这可能是扎根于俄罗斯身体的条件反射。
终于我放开了他,拉脱维亚眼含泪水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去食堂吧。“早餐尽量大家一起吃”——这条规定是俄罗斯下的。
虽然觉得拉脱维亚有点可怜,不过饰演俄罗斯比我想得容易得多。
我松了一口气。
这种无聊的事件可不能让它发展成国际问题啊。
赶紧穿好衣服吧,接下来我要去食堂。
穿上衣柜中放着T恤和裤子的时候,我的手指勾到了纽扣,结果一个纽扣被弹飞了。
又一次切身体会到了俄罗斯身体的笨拙和怪力,我不快地发出了一声咋舌。
本来想摘掉这闷热的围巾,可是不戴着它内心就莫名地不安,于是还是戴着围巾走出了房间。不可思议,虽然灵魂是我,但是我会受到俄罗斯肉体的影响。
飘浮在通往食堂的走廊上的食物香气挑逗着嗅觉。
我记得今天负责做饭的应该是——乌克兰。
她烤的面包非常好吃。
我心怀期待,踏进了充满餐具的碰撞声和说话声的嘈杂食堂。
……然后
一进食堂,比起早餐和别的什么东西,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坐在最深处那一桌的那个身影。
与他赤色的双眸视线交汇的瞬间,我——俄罗斯的身体——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
我一放松,全身的血液就都涌上了脸颊。我大口喘着粗气,使身体冷静下来。
我知道我的嘴角在上扬,心中更是充满了奇妙的幸福感。
这种是感情是什么……我心中存疑,但是比起思考冲动又占据了上风。
好想多看一会儿他,也好想让他多看我一会儿。
可是银发赤瞳的他——普鲁士——冷淡地移开了视线。
并且懊恼地歪着嘴角。
仅仅是一些细碎的举动,我的心里却感到十分失望。
“早上好,普鲁士。”
即便如此,我和他搭话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满怀喜悦。只是互相交谈而已,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如此开心。
“……嗯。”
可是对方的回应却爱答不理。
远远超越了失望的悲伤剜着我的胸口。
我还是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伸开双臂向他乞求一个拥抱,却被他无情地推开了。
“别了吧。大早上不要这样黏黏乎乎的。恶心。”
“真冷淡啊。”
悲伤席卷而来,感觉仿佛被冰冷而沉重的空气灌满了肺。
可能因为俄罗斯是个很能忍耐的人吧,明明这么难过,明明都失望到快哭出来了,却不会表现出来,真不可思议。
这样的情景一次次地重复,我感到自己已经习惯于用巧妙的演技将随之而来的悲伤完美地隐藏。
想到这里,我突然醒悟了。
是啊,这是俄罗斯的身体,我会感到难过只不过是被他身体的条件反射感染了。
不知不觉中我被喷涌而出的喜悦和失望吞没,然而那并不是我自身的情感。
我可是普鲁士。而且,我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身体里恐怕就是俄罗斯。
敢给本大爷制造麻烦,我这就要好好修理修理你,让你把我变回去。
“我有话想要——”
“哥哥。”
就在我企图和俄罗斯搭话的瞬间,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我来不及思考,脊背发凉。
“我回来啦,哥哥。昨天刚出差回来,这几天没见到哥哥都要得相思病了。”
“噢,是,是吗。辛苦你了。”
我的声音不自然地变了调。沙哑地说完慰劳她的话以后,白俄罗斯陶醉地望着我,和我拉近了距离。
我害怕眼前的美少女对我投来的灼热视线,膝盖控制不住地发抖。
比平时的距离还要近。我观察她那如陶瓷一般美丽的肌肤,垂顺的直发闪着美丽的光泽。
白俄罗斯虽然有一些过火的地方,但是她的样貌是出类拔萃的。
以前我会带着半分的嫉妒,琢磨着俄罗斯是不是表面上很害怕妹妹,但是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吧?
如今变成了俄罗斯,我才切身体会到了他的恐惧。好可怕,那是从内心深处漫溢而的恐惧感。
“妹,妹妹。我有几句话想和普鲁士说,所以……”
万般无奈的我绞尽脑汁挤出了一句话,然后白俄罗斯的视线一瞬间移到了俄罗斯的身上,用毛骨悚然的目光看着他。
不过现在的普鲁士的皮下估计是俄罗斯,我还不能确定,这简直是“薛定谔的俄罗斯”啊。
毫不知情的白俄罗斯对着她最爱的哥哥展露出敌意。出于过度的恐惧,我也没有嘲笑她的功夫。
“你这个混蛋,跟我哥哥有什么可说的?”
“我哪知道。我也没想和他说话。”
进入了我身体的俄罗斯看起来完全不惧怕白俄罗斯的样子。
他脸上带着无所畏惧的笑容,转而对着我口出恶语。
“再说了,本大爷讨厌俄罗斯。”
“!!!混蛋,又在说这么失礼的话!”
“等,等一下,小白俄罗斯。这种事情其实稀松平常啦。啊!”
来劝架的立陶宛被白俄罗斯一拳打飞。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立陶宛被打飞的时候满脸写着幸福。紧接着打碎盘子的声音回荡在食堂中。
眼前混乱的场面让拉脱维亚十分害怕,他带着哭腔说: “大家都不喜欢俄罗斯!”然后类似的爆炸性发言的接连涌现,爱沙尼亚控制不住场面,发出了悲痛的喊叫。
“哥哥,我们把这些家伙都杀了吧。”
“这个还是不要了吧。”
白俄罗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巨大的刀。我安抚着她,想尽早从这地狱般的场合脱身。我狼吞虎咽地用食物填满肚子,我不想继续被卷入这场纠纷。
并且我受不了被长着普鲁士脸的“薛定谔的俄罗斯”讨厌了。悲伤的心情让我难以承受,即使那只是身体的条件反射。
吃完了饭,我溜出了混乱的食堂,追着“薛定谔的俄罗斯”来到了走廊。
我确认周围没有人以后,以防万一,还是用俄罗斯的语气和他搭话。
“普鲁士。“
“干嘛啊?“
俄罗斯回过头。他不耐烦的声音加上不耐烦的表情,正是平时我对待俄罗斯的态度。
胸口一阵阵地作痛。俄罗斯的身体又一次擅自难过了起来。
我一面对擅自消沉的肉体感到很烦躁,一面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普鲁士”的脸。
我一直摆出这样一副臭脸给俄罗斯看的吗?
“没什么事的话我走了。”
“等等。”
我改变了我的语气。
俄罗斯——是俄罗斯吧?——但是,我睁大了眼睛,
然后一字一停地说出了一句含有暗示的话。
“你喜欢啤酒还是伏特加?”
他犹豫了几秒。我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眼前的男人回答道:
“……伏特加。你,难道喜欢啤酒?”
他的语气变得柔软而温和礼貌,就像往常的俄罗斯。
我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舒了一口气。太好了。果然这家伙身体里面是俄罗斯。
接下来我要教训一通这个混蛋,然后回到我原来的身体。
继续这么不明所以地待下去我要精神失常了。
我变得想欺负拉脱维亚、变得害怕白俄罗斯、变得对普鲁士——也就是我——的一言一行反应过度,真的受够了。
但是我这声安心的叹息,被俄罗斯的话打断了。
“果然我跟你互换了呀。知道了以后安心多了。我差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等等,你干嘛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嘴脸,你不就是‘这个’的罪魁祸首吗?“
“这个”指的是我和俄罗斯互换的事。我越说越冒火,俄罗斯却摇了摇头。
“不是我。我也很困扰的嘛。
我虽然瞒着大家没说,但是明天就是机密会议了。如果不在会议之前恢复原状的话,不知道会被上司说什么。“
他用真心很困扰的声音说着,不像是在撒谎。
是啊,这家伙好歹也是一个国家。在机密会议上代表自己的意见,把重要的会议内容传达给其他国家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他不会不明白。
虽然不想承认,说罪魁祸首应该不是俄罗斯。
真的假的啊……。
巨大的乏力感向我袭来,我背靠着墙,顺着墙壁滑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围巾也掉到了胸前。
这可怎么办。
俄罗斯看了一会自言自语的我,然后他蹲了下来,我们视线交汇,他对我说:
“我们来开个作战会议吧。“
公共空间人多眼杂。
我们决定去俄罗斯的房间,把门好好锁起来以后再梳理一下现在的情况。
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是早餐的骚乱以后丝毫没有休息的时间,我们就先从厨房里带出来了小吃和饮料。
受到俄罗斯身体的影响,我莫名地想喝红茶。
这还是第一次比起咖啡来我更想喝红茶,还要配上甜甜的果酱。
我把暂时失踪了的,俄罗斯最喜欢的草莓果酱从柜子深处拿了出来。顺便一说,为什么它失踪了呢?因为我之前一时兴起把它藏了起来。
看着俄罗斯渴望地把手指放在嘴唇上找果酱的样子,多有意思。
“啊!那个果酱原来在这里啊?“
俄罗斯睁大了双眼。
我默默微笑着,俄罗斯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鼓起了脸。
我的身体不就是爱玩这种小孩子一样的把戏吗?
“你为什么这么坏心眼啊。“
“因为我讨厌你。“
听到我迅速的回答,俄罗斯叹了一口气。
“行了行了。要不也给你泡杯红茶。“
“不用啦。我想喝咖啡。“
看来我们的嗜好也互相受到身体的影响了。
到了房间,我们喝饮料小憩,我喝红茶,而俄罗斯那家伙喝的是咖啡。
果酱的甜味和红茶的香气在口中扩散。
好喝。味觉带来的幸福感使我的表情舒展开来。
我平时是咖啡党,为了能顺便自己给自己泡一杯,俄罗斯拜托我拿饮料的时候我基本上带着咖啡去。
但是偶尔心血来潮带着红茶去的话,俄罗斯就会很开心。
变成俄罗斯以后我才明白,他好像真的特别喜欢红茶。
好麻烦啊,不过以后还是给他泡泡红茶吧。
一边想着给他泡茶的事,我看着俄罗斯,他正垂下眼睛喝着咖啡,垂下来的银色睫毛让我心头一阵悸动。
我不快地移开了视线。
普鲁士的一举一动惹得我心脏乱跳忐忑不安,真想诅咒这该死的身体。
“那么。”
俄罗斯开口。
“有什么线索吗?”
“除了你以外没有。”
我立即回答。俄罗斯叹了一口气。
“确实我家很擅长诅咒,但是我也做不出在机密会议的前一天互换身体这种事情啊。”
“嗯,这点我相信你。”
俄罗斯觉得我还在怀疑他,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然后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露出了微笑。
那是俄罗斯特有的,温和的笑容。
当我正想着,自己的脸露出不同的表情给人的印象也会大相径庭的时候,俄罗斯突然说出了不得了的话。
“不过也挺幸运的呢。我用你的身体稍微实现了我的一个小愿望。”
“什么?!”
我嘴里的红茶都要喷出来了。
“我在镜子面前啊,说了一句‘喜欢’。”
就好像被你告白了一样变得好开心啊,俄罗斯温柔地笑着说。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地乏力感,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还嘴。
“别做奇奇怪怪的事情……”
俄罗斯嘴上说着对不起,果然他的脸上还是洋溢着幸福。
搞不懂他有什么可高兴的。
但是
“总之,你不是罪魁祸手的话,那到底是谁啊!”
“说到诅咒,我心里觉得很有可能是白俄罗斯,但是……嗯……”
他欲言又止。但这次情况不同——我知道他想说的是这句话。
如果是俄罗斯和白俄罗斯互换身体还说得过去。我和俄罗斯互换身体可对白俄罗斯没什么好处。
而且早上白俄罗斯的那个态度也是。
即使外观是普鲁士,她不可能对自己最爱哥哥采取那种带刺的态度。
就是说白俄罗斯不知道我们两个互换了身体的事情,这才说得通。
“那么就是英国的恶作剧。”
“……可能是?”
俄罗斯脸上带着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认同了我。
犯人与魔法啊诅咒啊这类东西有关系,那么用排除法排除以后就是英国了。
很难想象这么做对英国能有什么好处,不过如果是西欧对东欧单纯的恶作剧行为那也说得通。
现在我们两人脑子一片混乱。
可是如果是恶作剧的话,内容也未免太有针对性了,如果英国是犯人,那我们要怎么做才好呢。
束手无策。
我一边嘟囔着,一边看着俄罗斯把伸手端起咖啡,然后我也面露难色地喝着红茶。
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我的脑海突然浮现出了刚才的对话。
“我说,你刚才是不是说用我的身体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奇怪’……”
我向一脸不可思议的俄罗斯问道:
“没录音吧。“
“呃。”
俄罗斯脸红了。
这个臭小子。我站了起来。必须要破坏那个录音带。
“不是,等一下,虽然我想过录音,但是我没录!真的!”
他的声音里没有撒谎的气息,不过以防万一我开始搜查房间。
如果藏在了我的房间里,那么只要在恢复原状之前找到就行了。
但是如果这家伙随身携带就难办了。
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藏起来了的话,那就完了。
我摁住发出悲鸣的俄罗斯,然后开始对我熟知的自己的身体上下摸索。上衣和裤子口袋,还有内裤里面都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但是还不能放松警惕。
在我泡红茶离开座位的几分钟里
俄罗斯说不定把录音带藏进了他熟悉的自己的房间里。
我决定再去俄罗斯的房间找一下。
抽屉里面,书柜,还看了床底。
我甩开烦人的哭着的俄罗斯,更加确信这里肯定藏着什么“宝物”。
我打开了一个装饰精美的箱子。
那里面是
“诶。”
箱子里面放着以前我从出差地一时心血来潮买回来的特产。
一个装饰着向日葵的铁皮座钟。
俄罗斯低下了头,他的脸比刚才更红了。
“你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多疑啊……”
他的声音因为害羞而越来越小,弄得我也不好意思了,感觉自己的脸也热热的。
“你没必要把这种便宜货放到箱子里保管吧……。而且果然这玩意已经停了。”
“没关系。就算便宜货也是我的宝贝。”
他别扭地把头转向一旁,羞红着脸争辩道。
怎么办,这种情况我也感觉好害羞啊。
不行。会死的。
总觉得手里缺了什么东西似的,我把向日葵时钟反了过来。
我一看,表不走了应该是因为螺丝有点松了。
手笨的俄罗斯肯定不会修。这点小故障我一会就能给他修好。
我握着座钟这么想着,完全忘记了一件事。
现在的我,是俄罗斯啊。
和平时不一样,座钟一下子从我大大的笨重的手指中滑落,向日葵座钟撞到了床沿,它发出了一声巨大地悲鸣,被摔得四分五裂。
搞砸了。
我战战兢兢地看向俄罗斯,他刚刚的害羞荡然无存,红红的脸突然变得面无血色并且毫无表情地望向我这边。
“……好过分。普鲁士……”
“俄罗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虽然说了道歉的话,但是我意识到俄罗斯已经听不进去了。
因为我刚刚背对着他,他没有看到我的表情,所以被他误会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俄罗斯明显以为我故意弄坏了他的宝贝。
我明明只是想修好它。
太糟糕了。
不论我怎么解释,俄罗斯都只是脸色苍白地望着他那已经四分五裂的宝贝,仿佛完全没在听我说的话。这家伙嘴上说喜欢我,可是完全不相信我。
我开始生气了。
“我不是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了吗!”
“骗人!”
俄罗斯断然否定了发出怒吼的我。
悲伤、愤怒、绝望的感情都混合在一起,从他的眼睛里浮现出来。
“向日葵,那时候我明明很开心的!我明明一直都很珍重它的!
你,你总是这样!我说我喜欢你,你就践踏我的感情,很有意思吗?!
向日葵也是,你就为了在我眼前把它砸坏吗?!”
平时说话慢条斯理的俄罗斯提高了声音,越说越激动。
他的说词让我无法还口,于是他又愤然向我扔出一句话:
“你这种人,你这种人……我如果没喜欢上你该多好!!”
我忍不住动手了。
我粗暴地抓住他地肩膀,把他摁在了墙上。
他畏惧我的力量,但是生气地咬着嘴唇,狂妄的红色眼眸中的攻击性丝毫没有减少。
当他又准备说出带刺的话而张口的刹那,
我反射性地加重了手上的力气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因为我并不想听那些伤人的话。
“啊……!”
手掌传来了不好的触感。俄罗斯身体颤抖了一下,发出了一声短暂的悲鸣。我手中是一副好像能轻而易举弄坏的脆弱肉体。我一下子放开了手。
“对,对不起。”
我不由自主的道歉了。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绷着脸的俄罗斯。
看起来很疼,但是好像没到受伤的地步。
俄罗斯进入的可是我的肉体。把骨头捏碎了可就不好了。
我感到安心,然而我的心里浮起一个疑问。
我的身体虽说是在逐渐弱化,但也不柔弱。
至今为止我很多次气血上头抓住俄罗斯的身体。
原来也打过架被人揍了一顿然后被KO了,不过都没受什么大伤。
可是,我为什么感觉“普鲁士的身体”如此的脆弱——?
我想到了原因,讨厌的动摇感在我身体里乱窜。
身体仿佛从指尖开始一点点地结冰。
我把刚刚我们在争吵的事情完全抛之脑后。俄罗斯捂着肩膀调整呼吸,我问他:
“你至今为止对我手下留情了吗?”
他张开嘴,却什么也没说又合上了,额头上也渗出了汗水。
他的态度明显是对我的提问表示肯定,他像是争取时间一样摩擦着肩膀,视线乱飘。
一目了然,他在想否定的借口。
即便是这种情况,他都尽量不伤害我的自尊心。
“普鲁士,那个,那个……”
俄罗斯想说什么,但是我没有心情听下去了。
丢人。羞耻。无地自容。
“普鲁士!”
我背对着叫我的俄罗斯,冲出了房间。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走廊上,沉浸于没有条理的思索中。
途中和拉脱维亚擦肩而过,看到散发着负面气场的我,他眼里流露出恐惧的神色逃跑了。就是因为他那种露骨的害怕我的态度,我才想欺负他。
不过我现在没有追上去欺负他的力气,暂且放他一马吧。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停下了脚步。
我早就知道是我不对。
超级大国俄罗斯和作为他的附属国的我,我们之前有力量差距是理所当然的。
我不愿承认这个事实,沾沾自喜于他对我的好意,依旧我行我素。
结果就是现在这样。
丢脸。
但是我明白是我不好,我的尊严不允许我把错误推到对方身上。
座钟的事情只是我一不小心。
明明俄罗斯更加信任我一点就好了。
“明明说了喜欢本大爷的。”
我小声抱怨着,可是脑海里却只有刚刚俄罗斯脸色铁青呆呆地站着的模样。
现在他可能还在哭吧。
变成俄罗斯以后,强烈感觉到在关于我的事情上,那家伙可能脆弱到头了。
我本来不想知道这些,但现在却被迫理解了他的心情。真痛苦啊。
我讨厌他的软弱,普鲁士的细微的“厌烦”就能然他感觉剜心之痛。
我讨厌他那不愿意伤害我的温柔,他明明就是个旁若无人的小孩子。
虽然讨厌得不行,想要逃避,我却感到一种难以捉摸的甜蜜和苦闷充斥着我的胸膛。
我受不了了,抓住了自己的领口——本来应该有个铁十字的地方。
回过神来我已经在站在了资料馆的门前。
我想要和俄罗斯道歉,但是刚刚才吵完架,现在立刻和好也太尴尬了。
稍微打发一下时间吧
想着,我推开了资料馆的门。
“这怎么回事。”
一堆书被杂乱地堆放在资料室的桌子上。
不只是书,还有很多奇妙地东西散落一地,它们看起来并不属于资料室。
散发着刺激性气味地黄色植物、蜡烛、动物骨头一样的东西。
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资料室正确地说应该是旧资料室,平时应该没什么人使用才对。
与俄罗斯关系深厚地国家地地理、历史、农业、科学之类地详细报道都被收录到这个资料室里。由于每月、每年都会进行资料更新,资料数量非常庞大。每当一个房间放满了以后,就会把新资料放到别的房间里。自然谁也不会去古旧的资料室。这里也是一样。
不好的预感让我心脏咚咚直跳。我忐忑不安地看向桌子上的书堆,只有一本书打开着放在桌上。
瞄了一眼,“诅咒”这个关键词进入了视线。
我慌忙拿起书,那一页的标题是——《替换的诅咒》
中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有人用了这本书上写着的诅咒将我和俄罗斯互换了。
罪魁祸手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有诅咒的方法,书上肯定也有解除诅咒的方法。
赶尽读完以后恢复原状吧。
但是看到标题下面紧接着的文字,我的脸逐渐失去了血色。
无论反复读了多少次,书上的文字都没有变化。
我读不下去后面的内容了。我难以相信也不想相信,于是又看了一遍。
《替换的诅咒》将两个人的灵魂替换的诅咒
替换的条件是————
“哥哥!”
“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俄罗斯出现在了我的背后。
我只顾着读书,完全没有注意到。
于是我一不小心发出了只有俄罗斯会发出的,那种属于体型庞大男人的悲鸣声。
“白俄罗斯,不是,妹妹,你在啊……”
“你读了那个了啊。”
白俄罗斯好像没有觉得我很可疑。
我刚一感觉安心,立马改变想法,觉得自己放心得太早了。现在这种情况明显是白俄罗斯比较可疑。
白俄罗斯难过地皱起了眉毛,对我说:
“因为没有效果,所以我就跟哥哥坦白吧。这是我第1230次诅咒哥哥了。”
“1,1230……”
“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天分啊,总是没有效果。”
她一边说着一边充满忧虑地叹了一口气,那正是恋爱中的少女特有的叹息。
“宅邸里满足这次诅咒交换条件的应该只有我一个人。可是什么都没发生。如果我变成了哥哥,哥哥变成了我,我就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来实现我的愿望。”
力量?愿望? 也就是说……
我吞了一下口水。当然,因为我很害怕。
“但是,现在的我们两个人独处一室,也许我不需要那些小把戏了。”
她长长睫毛下的紫色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往后退,手放在背后摸到了出口的门。
白俄罗斯步步紧逼,我双膝不住的发抖,我必须从她手里保护好自己。
白俄罗斯的喊叫划破了这数秒的沉默,她一边叫着一边以惊人的速度向我冲了过来。
“哥哥跟我结婚结婚结婚结婚结婚结婚结婚。”
“你给我回去————————————!!!”
我发出了俄罗斯代表性的尖叫,全速冲出资料室。
白俄罗斯好可怕。
虽然她是可爱的妹妹,但是真的,好可怕。
我又明白了俄罗斯的感受。
我终于成功甩掉白俄罗斯,再次回到了俄罗斯房间门前。
刚才得到的关于诅咒的书就在我的手中。
俄罗斯还在房间里吗?如果可以的话真想一会再见他。虽然我决定向他道歉,但是还没想好说什么,而且我也想先一个人再好好看看那本书。
怎么办。
我迷茫了,决定先回自己的房间。
我的房间在俄罗斯房间的正下方,想要过去必须要走楼梯,那么中途很有可能碰见白俄罗斯。
我在门前左右踱步,话说回来如果别人看到俄罗斯在自己的房间前手足无措地站着,肯定会产生怀疑,我必须马上做出行动。
快下决定,我是个男人。我振作起来猛地进入了房间。
俄罗斯在里面。
坐在窗边眺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的他,被突然进来的我吓了一跳,惊讶地看向我。
夕阳透过普鲁士银色的头发,这副模样又一次让现在是俄罗斯的我心跳加速,我苦恼地移开了视线,甚至还不自觉地咂了咂嘴。
我重新鼓起勇气面对他,俄罗斯用本大爷的红色双目瞪着我。
本来是想和他道歉的,现在感觉真不好。
我压着住肉体开始打退堂鼓的冲动瞪了回去,俄罗斯躲避了我的目光,扭扭捏捏地开口了。
“普鲁士君,你觉得我怎么样啊?”
“哈?”
他提出了一个我意料之外地问题,出于羞耻,不对,出于愤怒,我感觉脸颊充血。
刚才书上的文字从我的头脑中一闪而过:
“交换的条件是——”那不是真的!我不承认!
“还用问吗,当然是很讨厌你了!事到如今你说什么呢。“
“嗯,我喜欢你,你却讨厌我。所以我进入这个身体以后,很害怕看到‘俄罗斯’。”
自己变得想欺负波罗的三人组、不惧怕白俄罗斯等等,俄罗斯继续说着进入我身体以后的体验。
“但是啊?早上你想要抱我的时候也是,现在跟你这样讲话也是,我完全没有感觉到讨厌呢。虽然会擅自从嘴里出粗暴的话,但是完全不……那个……“
不讨厌。俄罗斯寂寞地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我想着,我们会不会有点心意相通了呢?一开始心里还有点小开心。不过好像不是呢。因为是互换的当事人,所以可能不怎么能影响已经渗入身体的感情吧。”
果然还是讨厌我的吧。对不起。俄罗斯说着,眼泪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我呆呆地看着俄罗斯,不知道为什么挪不开视线。
开心的俄罗斯,流眼泪的俄罗斯。
外观明明变成了我——普鲁士——的样子,我却清楚地看到了俄罗斯泪眼朦胧的脸与我的脸重叠了起来。
这涌现出的冲动,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爱哭鬼俄罗斯。我又一次伤害了喜欢我的他。
想来一直都是这样。甚至到了不会控制自己感情的小孩子都掌握了掩盖受伤的演技的地步。
想抱紧他。我好像抱紧他。是因为现在互换了身体吗?这种感情决堤一般地涌出。
不对。不是那样的。
我紧紧地拥抱了俄罗斯。出于惊讶俄罗斯地身体轻微颤动了一下,我不给他空隙,一个劲地说了起来:
“说讨厌你是骗你的。”
“对不起。”
“俄罗斯,对不起,我……”
我抓住他地肩膀把他推开,盯着他的眼睛。
“普鲁士君。”
我看到他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以后,罪恶感和可怜之情涌上心头。
能不能不要听到我这粗糙的道歉就露出如此开心的表情啊——
我不知不觉地,用自己的嘴唇,贴上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嘴唇。
然后——
视野翻转了过来。
我眼前看到的的是俄罗斯紫色的眼睛。
诶。
嘴唇还是重叠在一起。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俄罗斯——取回了自己身体的俄罗斯——他微微离开了我的嘴唇。
“……好像,接吻是解除诅咒的条件。“
他的低语声非常近。我僵在原地,俄罗斯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肩膀。
“对不起。肩膀很痛吧?“
“又不是你的错,嗯……”
我的大脑无法思考,反射性地回应他而张开的嘴唇再次被堵住了。
比起做出抵抗,脑中一片混乱让我无所适从。
刚才我主动亲了俄罗斯吗?我明明不知道什么解除的条件。
对了,诅咒。那个诅咒能被发动并且被解除,那就意味着果然我满足了诅咒对象的条件。
也就是说,我不知不觉中对这家伙——
我用一片空白的大脑不停思考,然后我终于意识到就在我这么僵在原地的时候,我的口中含着俄罗斯温的舌头,口腔被他温暖的舌头撑得满满的。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俄罗斯。
由于刚刚无意识中我的手臂环到了俄罗斯的背后,我自己也受到了冲击。
俄罗斯完全不介意被我推飞了,脸上带着心醉的笑容。
“那,那个,啊。”
俄罗斯激动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在他向我伸出手之前,我逃出了房间。脸好烫。
我要死了。
当时,糊涂的我还没有注意到我把从资料室拿出来的那本书扔在了俄罗斯的房间里。
而且还很亲切地在诅咒那一页折了角。
我顾不上肩膀处被揉地凌乱的衣服,一边在剧烈的混乱中泪珠簌簌地滚落,一边为了寻找一个没有俄罗斯的,能让我冷静下来的空间而一味地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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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换的诅咒
可以将两个人的灵魂替换的诅咒。
替换的条件:诅咒的对象正在相恋。
对象有复数恋人的情况下,会适用于其中距离诅咒对象最近的人。
诅咒的解除条件:互换的两人接吻。
材料为——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