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90513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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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原神 钟离 , 温迪
标签 帝诗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帝诗】Across the 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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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0
8
2023-10-25 23:35
某种意义上我和巴巴托斯存在一点血缘关系。
我们的本体都不是人类,日月的轮回里孕育了我的灵体,千风的流动中诞生了他的魂识。
时间之风吹拂不息,遍布这片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时与风,本就同位一体。
从人类的角度看,我可以算是他姐。不太熟悉我们的人会说我俩的性格很像,都喜欢嬉笑打闹找乐子。
其实不是的,了解我们的人都知道巴巴托斯,或者也可以叫他温迪,和我之间的天差地别。
尽管他们在法术修习中能够抵达的程度有时让我感到吃惊,但在岁月的力量面前,人类的弱小一览无遗。他们的寿数不可能突破「法则」给予的上限,更何况最简单的攻击类法术都可能要了他们的命。
所以我不愿与人类太过亲近,他们的时间过于短暂,陪伴对我们这样接近永生的神明而言本就是奢侈之物。
但巴巴托斯并不这么想。他总是轻松自如地穿梭于他的人类朋友之间,仿佛一阵轻盈的风。
摩拉克斯看我不太顺眼。
没关系,因为我看他也一样。
不得不承认他很聪明很理智,可惜聪明人之间总是互斥的。更何况,他和我们不同,与「法则」的联系主要依靠契约,而非直接受制于它。
数次明里暗里的试探皆得到了同样的反馈,他似乎对我们并无恶意。然而那双平静的鎏金色眼睛实在太会隐藏情绪,我无法放任自己相信他没有伪装。
说来可笑,「法则」对最高维护者的束缚是一个能够被利用的弱点,我却是它最后的防线。倘若摩拉克斯有心利用这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尽管在剿灭“深渊”的问题上,学院里所有人的利益都是一致的,但不能排除某些人别有用心,想要谋取别的利益。
有些话不能直接挑明,但他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不要想太多了。”
“那你要怎么证明你的清白?”我托着腮,半眯着眼看他。
“不能,而且我认为这没有必要。”他淡淡道。
让摩拉克斯和巴巴托斯一同处理部分学院事务是我特意安排的,相当于在摩拉克斯身边安插了一枚棋子。
权能之间的联系使我和巴巴托斯处于绝对统一的战线,我不必担心他受威逼利诱而做出对我不利的事。事实证明他确实很好地完成了我的嘱托,接近摩拉克斯并赢取了对方的信任。
……然而总有意外发生。
当新的强大魔物出现,负责击杀的高阶法师需要撰写并向学院递交报告。由岩院院长亲笔署名的报告,其分量之重值得我这个校长亲自审阅。
本来这是件很严肃的事,我皱着眉头仔仔细细读了好几页,却在翻页时发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懒得弯腰,我操纵法力把它挪回桌面上。
是一张对折的信纸,印着风院特有的蒲公英与风车菊底纹。
不祥的预感。
可惜我向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哪怕里边包着禁术也会果断打开看看。
——巴巴托斯的字迹,风晶蝶与石珀的寓言,构思巧妙的情诗。
摩拉克斯不仅认真读了,还在旁边细心地写了不少批注。
三,二,一,掀桌。
鬼知道是被花言巧语的风迷了双眼,还是本来就没有图谋不轨的心思,我总觉得摩拉克斯对我展露的锐利收敛了许多。
如果连他看向巴巴托斯时那种只有恋人间才有的眼神也是虚假的,那我真的会认为输给这样的对手不算丢人。
多想无益,我决定暂且放下心来,专注于解决最棘手的禁术问题。
战局最为焦灼之际,我和摩拉克斯之间爆发了有史以来学院会议上最激烈的一场争执。
巴巴托斯罕见地没有介入打圆场,我知道这代表着他站在我这一边——否则,他会一边说着场面话,一边暗戳戳地把天平倾向摩拉克斯那边,和那些被爱情蒙蔽双眼的普通人类一模一样。
“我认为让巴巴托斯潜入‘深渊’的计划不可,太过冒失。别忘了布耶尔身中禁术的后果。”
“这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你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情就阻挠我的计划!”
“我并非为了一己之私。失去「千风」的代价,你觉得我们能够接受吗?”
“就算我确实有赌的成分,失败的后果很严重,但是这是取得转机最快的办法。”
……
我不知道这算成功还是失败,巴巴托斯传回的关键信息使局势彻底扭转,他自己却下落不明。
“深渊”被暂时压制,然而我们都没想到它的根源,世界创生之初的“漏洞”,不在那个地方。
事后想来,倘若当时沉下心好好商量,或许我们能够得出更为稳妥的解决方案。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时间」明明在我的手中,却因为失去了「千风」的引导而在溯洄流转时乱作一团,连特定记忆片段的读取都十分困难。
最该焦头烂额的本该是我,但我意外地从摩拉克斯身上感受到了莫名的疲惫与虚无,好像失去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难以置信,他这块完美无瑕的石头居然也会动起真情。
…………
五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来自本源的联系提示了我巴巴托斯苏醒的消息。我循着气息找到他后检查了一遍灵脉,发现小家伙不仅没有记忆,体内还留着封印法力的凶险禁制。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中成型。瞒着所有人,我暗中引导他以学生的身份回到了学院。
摩拉克斯很快就发现了,却也无可奈何——只有我能解开禁制。但要协助计划的进行,他提出了条件,让我保证巴巴托斯的安全。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傻子,这个条件跟白给似的。
契约签订时,我没有想到自己会险些违约。
很烦人,摩拉克斯这个家伙真的很烦人!
就算是我忘了屏蔽空间的传送权限,他过来居然也不提前打招呼。强行中止了溯洄过程,我才想起这件事名正言顺不需要防着他,就算斗嘴我也不会落下风。
都怪巴巴托斯,把光明正大的事情搞得偷偷摸摸的……虽然我也不会主动告诉摩拉克斯,但他身上带着别人的法术标记还到处乱跑,这不是蓄意谋害我吗?
本来我已经做好了回怼长篇大论说教的准备,好在摩拉克斯还是讲道理的,把账都算在了巴巴托斯头上。
其实我还挺好奇巴巴托斯这种活泼的性子怎么忍受对方那些絮絮叨叨的,听一整晚的院长训话不累吗?还是说摩拉克斯有别的“算账”方式……他总不可能上手打巴巴托斯啊。
想不通,把布耶尔的脑子换给我也想不通。
……
充沛的法力重新流转在指间,在链接彻底断开前的最后时刻,我感受到时间另一端传来的强烈精神震荡。
细细分解消化着纷乱的情绪,我惊讶地发现他居然不恨摩拉克斯,只有被欺骗的失望、被背叛的迷茫。
我看向摩拉克斯,他怎么还好意思抱着巴巴托斯,一副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令人不爽。
更不爽的是,一切还真的在他的掌握之中。
作为直接与「法则」联系的外部实体,它的修改会传达于我并覆盖原有的记忆,倘若摩拉克斯不说,我永远也不会察觉到有人在千百年间对它做了陆陆续续的改动。
哦,他还能读取世界的核心存储。好过分,连我都没有的权限,他一下占了两项,虽然其中一项被他自己放弃了。
“世界需要秩序,维护它的平稳运行是我的意愿——或者说,是我们的意愿,仅此而已。”
现今的「法则」,已臻于完善。
或许我们都应该庆幸拿到权限的是他。
给巴巴托斯修补灵脉的几天是我那段时间里最安闲的几天,学院的大小事务都丢给了摩拉克斯,我只需要窝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啃着零食看漫画。调动法力?顺手的事。
拜托,平时的最高维护者可是全年无休。
只不过每天深夜,处理完事务的摩拉克斯还非要风尘仆仆地赶过来看看他家那位的情况,打断我美妙的摸鱼时间。
“这儿有我,出不了岔子,你怎么还不放心。”我抱怨道。
“这不一样,伊斯塔露。”他说。
……行吧,不一样就不一样。念在先前冤枉了他那么久,最近的工作又都由他代劳,我就勉为其难地不为了图清净把空间权限关闭好了。
……
“前些时日,我在他的灵体里留下了我的法术烙印,”摩拉克斯颇有耐心地逐字复述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应该不难理解。”
确实不难理解,但痛心疾首的我当时非常想找巴尔泽布请教刀法。
等巴巴托斯醒了,一定要好好叮嘱他——虽然摩拉克斯是条好龙,你俩甜甜蜜蜜恩恩爱爱,也不能随随便便把自己的弱点交给他把握。
很心痛,真的很心痛,比芙宁娜拿水淹了我好不容易搜集的人类小说典藏本还心痛。
巴巴托斯恢复那段时间,我得隔三岔五地去给他检查一遍,以防附加在禁制上的「时间」残留了什么不好的影响。
他清醒的时间很少,大多数时候都在昏睡着。偶尔我去探访时他恰好醒了,身子下意识就向一旁的摩拉克斯挪去,迷迷糊糊地又是要亲又是要抱。
“我还在这儿呢,巴巴托斯。”我面无表情道。
“嗯……?”他揉揉眼睛,“我知道呀。”
“……谢谢你不把我当外人。”去找巴尔泽布请教刀法的理由又多了一个,可喜可贺。
某天夜里摩拉克斯的猫头鹰过来给我送文书,我顺便给它喂了点食物。对于它的主人,我颇有微词;但对可爱的小生灵,我还是没意见的。
送走了小猫头鹰,我瘫在椅子里,回想着乱七八糟的各种事情。
摩拉克斯和巴巴托斯是怎么搞到一起的来着?
哦,最开始让他俩共事是我特意安排的,然后就不知道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亦或两者都有了。
所以,我亲自把巴巴托斯给卖了?
细想之下简直使人抓狂,我决定抛开这个问题。
反正现在的结局,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