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2，核心盘又有消息了！

不知是哪个擦肩而过的人同922说了一句。922听罢，手竟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横冲直撞地在走廊里奔跑着，一连撞了多少人，922不记得了。

他只知道要赶回房间。

922颤抖着打开电脑。

154.

他终于有消息了，在四月的第一天。

154可以继续通过核心盘发消息，那他就可以长久地与外界沟通了。

自己就可以经常见到他了。

就可以像从前那般共事了。

开机的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922也在不断地胡思乱想。

他甚至想了154千万种可能的回应，自己千万种的回答。

点开核心盘，却只有空荡荡的屏幕冲着他微笑。

922愣了一下，继而余光瞥到了角落里的日期。

原来是愚人节的一个小小玩笑啊。

922将头埋进臂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魂不守舍，到底只得到了空荡的回应。

衣袖不经意地被打湿，922才猛然回过神。

明明只是一个玩笑，他为什么……那么失落？

满怀的希望落了空。

他是多么迫切地渴望154的回应啊。

他将屏幕往上拉，消息记录却只停留在当时的“922？”以及自己回应的一些信息。

在9月22日之后，就再也没有一点消息。

154就像是消失了。

或许，他确实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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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2抹了一把脸，站起身，走出房间。

他身后的电脑屏幕亮着，上面只有一行他发出的消息。

“我喜欢你。愚人节快乐”

相互不通的两句话，他却并成一条发送。

也许是不希望被误解，也许是怕尴尬。

922闭了闭眼。

就也当是一个愚人节的玩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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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922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同行对他有些许担忧，却想不出能够安慰他的话，最终也只是拍一拍922的肩，轻轻道：“别沉湎过去了，向前看。”

但考场里的那些共事的日子，那些至今仍然清晰的记忆，又教他如何忘却！耳濡目染，摩肩接踵，他的筋骨上怕是早已染上了154的颜色，心底烙刻的也都是154的存在。

922至今思念着系统里的风景，虽然重复且机械，154的存在却总是能让它们复又生机勃勃起来。

他在的位置，即是生机，他看向的地方，都是光明。

于是他想念着雪中猎人甲的木屋，想念着冰冷却又温暖的北极圈系统船，想念着双子楼，甚至想念着禁闭室。

922一瞬间很想回到系统中，哪怕就此回不到现实。

他摇摇头，拨开同行的手，僵硬地回了房间。

屏幕仍然停留在先前发送的那条消息，再没有新的动静。

一如他和154的进展，久滞不前。

本来只是想和154开一个愚人节的玩笑。

现在他连玩笑都看不到了。

系统终究只是系统。

154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般，现实，却又隔了一层纱，教人看不清，也摸不着，却又教唆着他不断向前探索，想要了解更多。

922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梦中人，还是清醒的人了。



（放个154视角的“就当是一场梦”）

154淹没在核心盘里，四周是一望无际的乱码和黑暗。他想要向前走，却不明白自己身处何方。

偶尔，他会找到光明的出口，或多或少看到一些922的留言。

但不等他回复，自己就又陷入黑暗。

找922的过程太艰辛了，154甚至一度放弃。

他开始试着重建系统的场景。那些和922一同走过的地方，他都清晰地记得。

过了很久很久，一部分场景建好了。154站在当中，却只觉得风景千篇一律，缺乏人的气息。

他霎时间感到难以名状的烦躁，又将这些场景毁去，留下一地残骸。

他想922了。

那个大傻子虽然很呆，还是个纯种牲口，但他在的地方，总会有欢声笑语存在。

但对于回到现实的922来说，自己只能是一个幻像。

因为现实世界没有“154”的存在。154没有任何证件证明自己的身份。

154连一个名字都没有。

他现在甚至不能脱离核心盘。

他和922最近的距离，即为屏幕的厚度。

那就这样吧，154想，自己本来就是系统，与人的感情互不相通。

就把从前的事都当作幻觉，自己重新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