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啊，请为我们带来启示。

让海水淹没陆地，让最终的审判到来。

让地狱和天堂出现在人间。让神圣的战争打响。

然后——


*


Linda坐在她的办公室里，看起来相当困惑。当然了，Lucifer想，这可是地狱，她当然会/困惑/。问题是，不论地狱之王或者其他的一切，他对此毫无办法。

他推门走进去。

“…Lucifer.”她抬起头。那瞬间她肯定是明白了什么，因为她的眼睛突然睁大了，就像被烫到一样跳了一下，接着她左右看了看与平常没有什么区别的房间。不，肯定有什么区别，以一种她本人才知道的方式，因为她很快冷静了下来。

就像她平常面对突发事件时那样，强行让自己冷静。因为她就是这么棒的一个心理医生。

“我在地狱吗？”她问，声音可敬地保持基本平稳。她的下嘴唇在微不可见地颤抖。就算面对这种状况，她也在试图不表现出来她的惧怕。就像她面对关于他的真相保持冷静时那样。这就是为什么她/该死的/应该在天堂，而不是在这下面。

“恐怕是的，doctor.”Lucifer回答，坐进她对面的沙发里，身体前倾，手肘搭在膝盖上。“我很抱歉。”

她就像第一次看见他的另一张脸一样定定地瞪着他，直到他快以为她就要这样昏过去的时候，她才声音颤抖地开口。“Charlie…他还好吗？”

“只要我的哥哥还没吼叫着冲过每一个世界，那我想他应该没事。”Lucifer说，试图开个玩笑。作为回应，Linda像神经抽搐一样勾了一下嘴角，眼睛湿润起来。

“Well，如果是这样…没关系，Lucifer。”

她看着他，就好像她觉得接下来他就要履行他的工作，会去折磨她一样。但即使那么想，她依然用颤抖的声音安慰他。

“没关系。”

“...Peter一定是疯了。”Lucifer说，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得去跟他谈谈，最好把他那全是浆糊的脑袋敲醒…”

“别，Lucifer。”Linda也站起来，拉住他的手臂。“我大概是自作自受才会下来的。”

Lucifer回头，以一种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她。

“但…有些事你也许应该知道。”她皱了皱眉头，那意味着她确实有重要的事情。况且Lucifer也不会就这样扔下她。于是他坐回沙发上。

“在这之前，我有一个病人。”她对他笑了笑，“我猜医患保密协议在一方死亡后失去效用，其中也包括我的死亡。不论如何。他有严重的妄想性障碍，认为自己可以开启通往其他世界的门。”

Lucifer笑了一声。“让你想起之前的一些病人，对不对？”

Linda一如既往地欣赏他的魅力。“Well，因为我/确实/认识可以开启通往其他世界的门的人…”她对他抬了抬眉毛，“那确实让配合理解他眼中的世界变得容易了一点。然而在上一次诊疗中，他认为我并不相信他，这让他很愤怒，并且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

“比如？”

“他表现得就好像知道我认识你。我指的是…你。”Linda做了个手势，Lucifer也用差不多的手势回应他明白了。“他说他能打开通往地狱的门。”

空气变得沉重了一秒，Lucifer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这倒是解释了很多。”他最终开口，声音充满属于蛇类的阴沉。如果医生会下地狱，那这绝对是个比她本身罪有应得更好的理由。

“我只记得这些。上一秒我还在想最合适的回应，下一秒我就在这里了。”Linda说，“我知道这不对劲因为…他突然不见了，而你在。”

“我会处理这个的，医生。”他说着站了起来，整了整西装外套。

“Lucifer.”她再次叫住他，这次不是阻止，她的脸上写满担忧。“如果这是真的，那每个人都有危险。他认为他是最终让世界融合的钥匙。他认为他是…先知。”

Lucifer瞪大眼睛。人类从不缺乏狂热分子，每天都有关于天启的渴望坠入地狱。但如果这人能够将它付诸行动…

“…哦。”Linda说。Lucifer抬起头，看见她的房间变化了。她的前夫，那个他在地狱见过的男人，正双眼通红地站在那里。地面上全是玻璃器皿的碎片，显然刚刚发生过一次争吵。

“这不是你的错。”

Lucifer说着，伸出手去拉Linda，然而这似乎没有什么作用。她就像感觉不到他一样，泪水从眼中流下来。

“我抛弃了他。”Linda说，声音是无法控制的颤抖。“我抛弃了他，因为我想要更好的生活。因为我觉得我一个人会更好，就算知道他…我还是抛弃了他。”

“那不是你的错。”

然而他知道这没有用。除非他能把Linda带离这里，否则她自己的愧疚还是会淹没她。尤其她还是这么好的一个人。

他走出Linda的房间。外面等候的恶魔抬起眼睛，充满恶意的期待。

“不许动她。”他说，“就让她自己呆在那。”

“可是为什么？”即使恶魔会听他们的王所说的话，但依然充满疑问。

“因为她是我的心理医生。”

*

在他还没能做出下一步举动之前，另一个灵魂的反应在很近的地方出现。他一般不会一个一个检查堕落的灵魂，毕竟平均每秒都有2.5个人死亡，而其中一半都会掉进地狱，但这个相当熟悉，而且相当…让他没想到。

“Lucifer！”他刚推开门，就被对方充满热情的声音冲击。Ella Lopez从地上跳起来，给他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很好，绝对有什么事情出了问题。如果连她都能下地狱，那大概天堂就不剩几个人了。

“我真高兴你回来了！”她说，小心地用手背在他背上拍了拍，因为她还戴着现场调查用的手套。在高昂的情绪感染了整个空间之后她才退开，快乐地对他露出笑容。“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太久的。Chloe简直伤心欲绝，我有的时候能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即使她坚持她很好…”Ella的笑容弧度小了下去，因为Lucifer的表情开始充满她没准备好面对的沉重悲伤。她重新打起精神，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胳膊，“嘿，但是你现在回来了，对不对？”

“Ms. Lopez.”Lucifer用他能够想到最公事公办的声音问，“你有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吗？”

“我偷过车。”她快速地说。“我还跟我的兄弟们打过架。我是指认真的那种打过架。”

“不是指这些小打小闹。”他说。

Ella的眉头拧了起来，明显用力思考了一会儿，接着顿悟在她脸上出现。“喔！上次Dan让我给他带杯咖啡，结果我把糖加成了盐。他喝下第一口时候的表情，呃…他绝对没准备好面对那个。”

“好了，我知道你做不出什么大奸大恶的事了。”Lucifer下结论。

“哦，谢谢你，Lucifer！我就知道你有颗温暖的心。”Ella用一种奶油一样绵软的声音说。

“你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他问。

“我…”她的眉头皱了起来。没错，死去的人很难记得她们之前在干什么。“我在调查现场。清空现场的警官看起来有点不舒服，我就让他先出去透个气，本来应该没事的，但突然有动静…我以为是罪犯回到了现场呢。你知道，他们有时候会这么做。但是，嘿，没有危险，对吧？结果是你出现了。”

Lucifer看着她。她是真心地在高兴，眼睛闪闪发光，由衷地高兴见到他，也庆幸没有一个危险的罪犯杀掉了她，虽然那很可能就是发生的事。

他大概真的该找Peter聊一聊天了。

“你在调查的现场。那是什么？”

“那是…”Ella再次试图回忆，只不过这次出现在她眼里的顿悟伴随着纯然的震惊。他们周围的景象变了，就像房间开始融化一样，然后渐渐变成了Lucifer所熟悉的样子。

“...是Linda.”Ella惊恐地睁大眼睛。他们站在心理医生的办公室里，椅子翻倒在地面上，代表证物的黄色小牌子放了一片。“我们接到报警，她被发现的时候还有呼吸，已经送去了医院…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一切看起来都毫无问题，就好像她只是突然就倒下了…而我刚刚发现了…”

她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接着轻轻念叨。“Ray-ray.”

“Azrael？”Lucifer问。

“什么，死亡天使吗？”Ella从思绪里被拉出来，对他笑着挥了挥手。“没有啦，就算我一直很忠于信仰，但也没能见过神迹什么的。是…唉，这很蠢，但她是我的一个…想象的朋友。或者幽灵。也可能我疯了，无论如何，我有时候能看见她。”她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这个话题甩开，接着安静下来，叹了口气。“我刚才看见她了，现在又看见了你。我…我是不是被袭击了？”

Lucifer安静地看着她。就算掌管地狱这么多年，他从没有过这种经验。安慰一个被送下来的灵魂，而且还是他的朋友。

他甚至不会安慰他活着的朋友。

“…Well，至少你还在这。”Ella说，有些垂头丧气地耸了耸肩，试图微笑。“谢谢你在我的休克幻觉里陪我。”

Lucifer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直讨厌他的工作，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憎恨/他的工作。

作为替代，他走过去，极其不熟练地伸开双臂。好在Ella就是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她感觉到他的意图，主动凑过来完成这个拥抱。

*

第三次有这种感应的时候，他已经习惯了。他只是没想到有这么快，几乎就在他刚从Ella那离开，并且再次对恶魔们下令不许接近她之后。Ella本人没有需要下地狱的罪过，她本身的思想最多让她看见她兄弟们的争吵。让她一个人待在那里就是最安全的。

他推开下一扇门。这次是一个空荡的仓库，看起来吓坏了的Daniel正站在中间。那几乎让Lucifer松了口气。Dan不像Linda或者Ella那样让他处于某种情绪边缘。听到他的响动Dan急速地转身瞄准，在看到Lucifer脸的时候放下枪身，在明显松了一大口气的同时露出既生气又无奈的表情。全世界只有Dan能把这个做得这么流畅。

“Lucifer. What the hell.”他说着，把枪别到身后。“我以为你已经到别的星球去了。”

“你大概不知道你说得有多对，Daniel。”Lucifer说，几乎要被逗乐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才应该问这个问题，伙计，不论怎么说这还是警察的工作，而你——我以为你已经不当平民顾问了。Chloe说你回去之前的工作，不论这是什么意思。”Dan摆了一下手，接着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一定是看起来很不好，因为接着Dan就问，“你还好吗？”

“就像一个devil能有的那么好，但现在这不是重点。”Dan很明显没理解他在说什么，Lucifer翻了个白眼。“告诉我你之前在干什么？”

“…那个混蛋。”Dan用来回忆的时间比通常来说要短许多。“先伤害了Linda，然后是Ella…我刚好撞见他逃跑。”他顿了一下，接着声音转化成了真正的愤怒。“他竟然有那个胆子跟我说，他会让我‘很快和妻女团聚’。他威胁了Trixie，什么混蛋会他妈威胁Trixie？”

“确实，就连我也不威胁小孩，主要因为我讨厌他们。”Lucifer深以为然地接口。

Dan拿出电话。直到他接通，Lucifer才发现，他试图阻止，然而Dan已经暴躁地再次拿下手机面对着屏幕。

“Chloe没接电话。她从不会工作时间不接电话。”

“Daniel，我知道这很难理解，但是…”

“调度中心，我需要联系LAPD Decker警探，编号是——”

“Daniel！”Lucifer意识到了这是什么，然而惊惧中的Dan躲开了他抢手机的意图。

“…他们联系不上Chloe. 这不对，这很不对…”

他继续拨号，手指开始颤抖。

“喂？我是Beatrice Espinoza的家长，我需要联系她，现在。”

“Daniel，你听我说，这都不是真的…”

“…这不是真的。”Dan放下电话，眼睛看向他，但没有焦距。“他们说Trixie…刚刚被你领走了…可你在这里…”

“Daniel！”

他的声音传达不到被恐惧击中的男人耳中。Dan用一种近乎抽搐的动作后退了两步，接着夺门而出。

但Lucifer知道他不会出去。他被困在这里，就像其他人一样。

*

他几乎就在前往地表的路上了，直到下一个不可思议的灵魂出现。

Beatrice Espinoza. 警探的后代。

“Lucifer！”她快乐地扑过来，而他几乎忘记要躲开她。他一直都不喜欢小孩子。他们那么小。天使一出生就是永恒不变的状态，他一直习惯于这个。但小孩子。他父亲制造的人类的后代。他们就像缩小版的人类，像缩小版的他们自己，比例和一切，都那么奇怪。那么/小/。那让他感觉随便一碰都会碎掉。

而现在，警探随便一碰都会碎掉的小崽子，出现在地狱里，而他知道外面有多少恶魔和地狱犬根本不在意对小孩子下手。

而她还在用她漆黑的，充满信任的大眼睛仰视她。

那么小一点，还没有他一半高，他都担心她脖子是不是要折断了。

“…offspring.”他说。

他们在她的卧室里，充满蠢兮兮的毛绒玩具和饱和度过高的颜色。他知道，一旦他放任这孩子自己待着几秒，从这些鲜艳的衣柜和眼睛大到愚蠢的玩具里就会冒出黑烟，那只敲锣打鼓的猴子可能会用他机械的双手攻击警探最爱的后代。

光是想想都知道这根本不行。

“Well, spawn.”他开口。她认真地听着，用那种天真得让他感觉头晕的表情。“听着。我们要玩一个游戏，它会很吓人，真实地很吓人，好吗？但我希望你能躲在你的衣柜里，直到你妈妈来接你。”

“好！”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欢快地跑向衣柜，在关门之前还对他眨了眨眼睛。

Lucifer直起身。他不知道这能管用多久，但他希望这能撑住。

直到他解决这个问题。


*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她的声音。

很少有人会对devil祈祷，而通常对他祈祷的那些撒旦教徒，他都选择无视。但这次不同。她的声音在颤抖，他甚至不确定她知不知道她自己在这么做。

/…有危险。Lucifer有危险。每个人都有危险。他想要打开地狱的门，他想要发动战争…/

他不需要进一步的提示就意识到她在面对什么。

/帮助我。/

她的声音变得坚定。他几乎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在想什么。他的警探，一如既往地如此勇敢。

接着，两个人影就突兀地摔在了扑满灰烬的地面上。

他们着陆的时候几乎是紧紧地栓在一起。接着Chloe一个翻滚，把另一个灰色头发的男人压在膝盖下面。

“干得好，警探。”他说。Chloe抬起头，脸颊上有一道伤痕，一缕头发搭在前额上。她的眼睛变得湿润，看起来同时就要微笑或者哭泣。

“Lucifer.”她说，尽力控制自己的声音。“我们得弄明白他是怎么做到这个。我们得让他把他们送回去。”

“你…是你。”

被压在地上的男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突然亮起狂热的光芒。

“我会帮你，把罪恶带到人间，把永恒的地狱带到人间…然后战争就会降临，主就会来拯救我们。到那时，他的国度就会降临，我就可以得到永恒的救赎——”

“救赎。”Lucifer说，无法控制地用devil的方式笑了起来。“你们这些人类，总是以为知道怎么讨好老爹。”他蹲下去，逼近男人的脸。

“去往天堂是没有捷径的，傻瓜。但通往地狱的捷径，你很轻易就找到了。”

他切换成另一张脸。男人眼中的狂热烧得更旺了起来，这让他的怒火也燃得更高。

“你也许应该回避一下，警探。”他慢条斯理地说，让毒液渗透每一个单词的发音。

有那么一瞬间，空气陷入安静。警探不会同意他将要做的任何事，他也不想让她看见他这样。她值得更好的世界，值得回去人间和她的朋友们继续生活，所以为了这个，不论多么邪恶的事情他都会做。但他不想让她看到这个。他不想弄脏她。

“…不。”Chloe说。

“什么？”他转过头。他没换过来他的外表，但她没有退缩，而是直直地看进他的眼睛，然后咔嗒一声给枪上膛。

“不，我会帮你的。”

另一种火苗在他心底点燃。他感到自己笑了起来，连他自己都不甚明白地笑了起来。

现在，他是真的无论什么都会去做了。


*


Chloe把Trixie从衣柜里抱了出来。小姑娘还没来得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睁大眼睛对着Lucifer欢呼。

“哇哦，那感觉超真实的！我们还能再这么做一次吗？”

“…最好不要。”Lucifer说。

“回去吧，小猴子。”Chloe亲了亲她的脸颊。“等你醒来，你想玩什么都可以。这是保证。”

*

Dan感到有人在拍他的后背。他转过头，对上一双蓝色的眼睛。

“Chloe，我以为你…”

“我没事，Dan.”她说，“Trixie需要你，现在回到她身边吧。”

*

“我就知道！”Ella兴奋地看着他俩，“我就知道你俩能重归于好。感谢你们阻止我兄弟们的争斗。我还以为他们这次真的要闹出人命呢。”

“Well，少死一个是一个，对吧？”Lucifer说。

“我要回去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她快乐地蹦起来，推门而出。

*

“你帮助了很多人，Linda.”Lucifer说，按住她的肩膀让她看着他。“你也需要保护自己才能做到继续帮助我，对吗？”

Linda看着他，过了很久，才低下头从镜片下面擦掉眼眶里的湿润。

“你说得没错。”她说。“现在，我们说到那里了？”

“醒来。”他说。

*

看着他从最后一扇门里走出来，Chloe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们都回去了。”她说，“幸好他的能力只是暂时的。”

“如果他们停止呼吸，就是永远了。”Lucifer说。

他们互相凝视着。紧急事件结束，在过去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在他们很久没见之后，发生了太多。而现在他们终于可以这样对视，就好像其他一切都不存在。

灰烬从天空中飘下，落在他们中间。

除了，其他一切依然存在。

“Well，我想现在你该回去了，警探。”

“Lucifer.”她开口。只是叫他的名字，就充满了那么多的情感。其中的每一分他都明白。此刻没有什么比把她拥入怀中再也不让她离开是他更想做的了。但这不行。

“…Chloe.”他回应，努力压制其中充满的渴望。

这比分别还让人难过。就好像心被撕成几片了一样。

“你穿过了地狱的门，本来应该被困在某个房间里，就像其他人一样。但你没有。”

“…因为会把我困在这里的东西就是你。”她接上，眼睛变得湿润，声音里充满爱意和哀伤。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我爱你，Lucifer，我爱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我知道。”他说。“但你并不属于这里。你属于地面，属于你的朋友…最终你会属于天堂。”就算努力抑制，词语之间也开始充斥鼻音。“我不能去那里，但你值得。”

“不，Lucifer…”

“想想你的女儿，Chloe.”他说，“想想Beatrice. 她需要你。”

她深深地看着他。

“我会来找你的。”

她最终说。声音充满坚定。

“不论用什么方式。今天的事情让我知道了方法不止一种，Eve都可以溜出天堂，我也可以来找你。”

“Chloe…”

“我会来找你的，Lucifer.”她说，眼睛燃烧着光芒。“你值得…你值得任何东西。”

他们凝视着彼此。然后再也不能继续忍耐地，Chloe搂住Lucifer的肩膀，把他拉下来印上一个深深的亲吻。

他展开翅膀，把她送回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