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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扶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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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 脱离原型
原型 黑塔利亚 基尔伯特·贝什米特 , , , 哈特温·贝什米特
标签 勃普 , , , 基尔伯特·贝什米特 , , , 哈特温·贝什米特
文集 边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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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9 17:40
1.
城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袍人。
没有人知道他从何而来,又为何而来,就连他的样貌也不为人所知,只偶见一缕金发从兜帽边垂下。
有人说,他必是那恶龙撒旦的手下,你看他那一身黑袍,若非是那撒旦的手下,又何以遮掩自己的身躯?
也有人说,他恐是那旧世之人,你看他那日身上沾满的碎屑,若非从那早已被埋没的旧世而来,又何以沾染这诸多的火山灰烬?
众说纷纷,终于传入那圣殿中的天使之耳。
那备受上主宠爱的天使听闻城中有人作乱,引得人心不稳,遂派遣手下雷米尔,率领天使兵团外出将其围困,却不曾伤其性命,转而将他带往圣殿。
居民见那黑袍人被众天使所围,便有人当场上前质问于他:
你从何处而来?又因何而来?又可知晓这是何等圣地?竟敢行如此放肆之事,就不惧上主降下罪名?
他回答:我从早已灭亡的旧世,来到这上主庇佑之城。来找寻我的故友。愿上主宽宥祂的孩子。
金碧辉煌的圣殿中,红发的审判天使俯视着他:你不应来此。
他抬头,见着那手持审判之剑的上主宠儿,万千天使的统帅,答道:我的大君啊,您是上主的宠儿,是祂最为完美的造物,若您愿意,就请容许我占用您的一点时间, 为您讲述这旧世的一则故事。
我与他相识在旧时代的欧罗巴,自霍恩佐伦家族的阿尔布雷希特·冯·勃兰登堡一安斯巴赫取得条顿骑士团大团长一位后,整个霍恩佐伦家族都在想办法要让同一人来掌控勃兰登堡边疆伯爵与普鲁士公爵的领地,从而扩大自己的统治范围, 这当然也是我的意愿,没有谁会嫌弃自己的领土过多不是吗。
您或许对那一场长达三十年的战争有着印象,假借上主之名行伐除异己之事,在那时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什么信仰,都抵不过人类心中那好战杀戮的本能,
我对那段时日并无多大印象,国土的贫瘠限制了我的发展,也注定我的身躯并不像其他同类那般强悍,无数的军队踏足我的身躯,剧烈的疼痛让我几度陷入昏迷,险些归召主的怀抱,却扔是靠着刚到手不久的东普鲁士地区和他的悉心照料硬生生捡回一口气。
在那之后不久,勃兰登堡—普鲁士王国正是成立,我与他共享王座,同戴王冠,我们将是一个整体,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离。
尽管事实证明这只是空话。
我和他的相处中很少产生分歧,在很多情况下我的意愿即是 他的意愿,唯一的一次争吵是在他从罗德里赫手中接管路德维希之后,那时我便预感到,这个孩子会给我,给基尔伯特,给德意志,一个与截然不同的未来。
大君啊,不要问我为何能在那个时候预感到这一切,这对我们并非难事,毕竟我们都诞生在德意志兰这片土地上,与这片土地息息相关,即使我们之间有着长久的战争与敌对。
那次争吵是极其激烈的,激烈到就连腓特烈王储和维多利亚公主都忍不住遣人来询,也是在那天晚上,我和他结合这几百年第一次分房而睡,而在第二天我得知,他竟与那个小鬼共处了一夜。霎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充斥着我的胸腔,所幸我还残存着几分理智,并未去找那个小鬼的麻烦,而是在王储的建议下找了个机会跟他坐下好好谈了谈。
这场谈话是有效的,最起码在接下来的十几年间我们和睦相处了,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在凡尔赛宫的时候,我法兰西的兄弟难得的叫住了我,即使他已经沦为阶下囚却也没有半分狼狈模样,甚至能跟我心情不错地讨论起明日威廉的加冕礼,可我却无半分闲谈的意愿,不久前皇帝房中的痛哭在我耳边萦绕不去,让我头痛万分,亦无意与弗朗西斯纠缠,匆匆交谈几句便告辞离开,可他的一句话却让我那之后日夜被梦魇所扰。
“看好基尔伯特,哈特温,如果你不想他去死的话。”
或许您应该听说过那两场战争,如此也不必我再过多赘述。在1918年的战争结束之后,在勃兰登堡和普鲁士地区统治几百年的霍恩佐伦王朝就此终结,但贵族的权力并未被削弱太多。战后巨额的赔款让我们一度不堪重负,我能理解弗朗西斯的恨意,但不代表我能支持他的所作所为,无论是作为哈特温这个人还是勃兰登堡这个存在。路德维希变得疲惫了许多也变得越加疯狂,而在这种情况下,他出现了。
我相信您一定听说过他的名字,我并不是很愿意提起他,因为正是他将我的妻子送上了陌路,将整个德意志带进了地狱,我不明白路德维希为什么会如此信任一个奥地利人,被仇恨所裹挟的他听不进我们任何人的劝告。
基尔伯特死的时候,我是极度茫然的,尽管知晓政权的更迭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损害,却仍未曾想过斯特拉告诉我,基尔伯特是因为不愿意接受新的政府,饮枪自决的。
在我的妻子死后我在很行的一段时间里都处于混沌的状态,而在他的授意下国内对斯拉夫裔的迫害愈发严重,我的大君,要知道我从未想过我那早已被世人遗忘的身世竟会在此被拿出来说事,成为他们攻讦我父亲的借口,仅仅只是因为我的父亲并不赞同他的行事。
战争结束后,便是如您所知晓的那样, 世人称他以“万恶之源”,将两次世界大战罪魁祸首的名号扣在他的头上,其原有领土尽数肢解,他何其有幸能担此罪名!
他们对他的肢解是全方面的,姓名,土地,都已不复存在,而长久以来作为他的心脏而存在的我被强行填塞在一个名为“民主德国”的躯壳里,同我的父亲一起被迫效命于我们最为看不上眼的远亲。弗朗西斯到底念着几分昔日的情面,私底下收拢了一批基尔伯特的旧物试图交付于我,但我拒绝了,因我知晓纵使我那东斯拉夫的远亲会允许我留下他的遗物那从他的尸骨上长出的傀儡国家亦不会允许,如此倒不如交付在弗朗西斯那处,好歹也能存留下来。
而日后的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是正确的。在布莱曼掌权后不久,有关基尔伯特的一切尽数被抹去,就连腓特烈的雕像也险些未能保存,他甚至禁止我们在他面前提起基尔伯特,直到1990年。
许是上主慈悲,竟让我得以在千禧年降临后再次见到他,非是梦中虚无缥缈,而是有血有肉,真真切切的存在,大君啊,您可知晓我那时的心情,从未有一刻有如此时般剧烈跳动,尽管审判的号角已经吹响,但那时的我早已顾不得许多 沉浸于他归来的喜悦中,由衷地赞美我主 感谢他将基尔伯特送归我的身边。。
千禧年结束后的第一年,上主降审判于人世,旧世的荣光与耻辱连同无数罪恶尽数埋于火山灰之下再不被人提起,弥赛亚及其信徒同新耶路撒冷一道重临人世,立于约沙法谷之上,我见着那些蒙救者得以升上天国,失丧者被迫复活接受他们应得的审判,唯有我们如同被遗忘一般在这审判之中独善其身。我的大君啊,我宁可成为那些失丧者中的一员或是早早在战争中死去,也不愿在审判到来之后守着那空无一人埋没在火山灰之下的故土,所幸还有我的妻儿相伴,可上主因何要如此残忍再将我的妻子归还给我之后竟又将他夺去?
他最后说:
我的大君,我自审判降临之日起便在找他,至今已有三千年,我短暂生命中的大半时间都用来寻找他。他曾不止一次离我而去
审判天使沉默着听完他的讲述,挥手示意周围下属退去,注视着这旧世的遗孤那同自己相似的湛蓝眼眸:
我的孩子,你可知晓,你留不住他。你们之间注定如此。
他微笑着答:
我的大君,因我爱他,甘愿受着千年孤寂,即使他终将离我而去,我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