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88807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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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异性
原型 恋与制作人 许墨,李泽言
标签 恋与古风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要和狐狸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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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8-8 15:15
- 导读
- (2020.2.1)许墨(太傅)✘ 你(小郡主),梁王(李泽言)友情客串。
纵是好不容易抽开身,寻到梁王府后院这一方清净地,也免不了还能听得前头正厅里锣鼓喧天的喜庆。
当朝太傅许墨难得袭一身暗红的袍,自也本不是来向梁王道喜。匆匆而来,梁王已与皇帝钦赐的王妃弯身交拜,从此结为夫妻。梁王挑眉而越过众人的目光直直落定在门坎前,深深望了迟来的人一眼,唇线微抿,不经意间又扬起一丝笑意。
垂手而立在被红丝绸布置得万分喜气的院落中,仰起脸,下意识就握紧了双拳,早已敛起了本就虚假的笑颜,头一次,他竟无法冷静自持地在脑中盘算着下一步棋。
似乎,能与他一生对棋的人,他此刻寻不见了。
他甚至想在当时当刻就上前义无反顾地毁了那桩婚,可他没能,那道朱红的身影转过,衣袖间的纤纤素指捻着红绸,只一眼,他便知,错了。
“许太傅!小人可以为您不会来了……”
眼前突然出现招呼他的人是梁王府的魏管家。见他前来终是惊讶,他确是不该来,可他又怎舍得不来。
皇帝这一道赐婚可谓步步算计滴水不漏,心底早已明知甯王府郡主与自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他偏偏还是将人指给了胞弟梁王——
“泽言啊,你可还记得父皇有一义兄?”
“甯王?”
“唉,那是父皇当年念他搭救之恩,随口赐了个名号。”
“闲散王爷也是王,况且他擅经商,京城多少商贾都在他的门下。”
“嗯,也正因如此,朕以为他家小女配得上你。”
皇帝悠悠抿了一口茶,堂下霎时的静默让他不由抬了抬眸子,瞥了梁王一眼,随即又看向此刻在堂内一侧的另一人,
“许太傅,你以为如何?”
许墨一怔,即便有千万的不甘,他也深知他的立场无法启口。蹙眉盯着梁王半晌,到底还是笃定了他不会应,才缓缓发言,
“梁王婚事是国事亦是皇上家事,微臣不敢妄议。”
“哦?”
皇帝意味不明地牵了牵唇,又将审视的目光投向梁王李泽言。
“我已娶妻。”
“当日皇后将医女赐于你为侧妃,朕就说过,梁王府正室还需从长计议。”
皇帝垂眸的那一瞬,许墨和梁王终是目光相对,彼此都心知肚明,梁王几番征战边关,战功赫赫,虽是胞弟,可身在高位又怎会不忌惮。这桩婚事不应便是忤逆君上,遵旨应从又不免有结党嫌疑惹人口舌。
“这件事,朕已定了主意,梁王既不驳,便这样吧,你先退下吧。”
本都是满腹算计的两人倒被皇帝弄了个措手不及,话尽于此,也的确只能再从长计议。梁王先行,许墨也是不曾料想竟又被皇帝唤回,下了一道外派的旨意,到底还是有意将他支开……
“王爷可让小人给您传话了,姗姗来迟,错失良机,许太傅应当罚酒三杯。”
魏管家还是笑意盈盈地同他叙着话,这一派的喜气让许墨到底还是憋着一口气,不言不语,挥了挥手就逃离了喧闹之地。
他并没有迟了半分,只是他竟也揣测不出此次梁王的意图,婚事比原定提前了不少,办得那样仓促,饶是自己再老谋深算,赶回至京城也只有落得抢亲的份了。
可这抢,他都慢了一步。
但他,仍暗自庆幸着自己的那一分迟疑……
只不过,他的小姑娘呢?
“许太傅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可是弄丢了什么心爱之物?”
小院中回响的嗓音清悠悦耳,说着调侃的话,语调却是婉转,此时倒更像是一支灵动的乐曲让许墨心头一动。
他四下环顾却终是不见熟悉的人影,直到察觉那声声轻笑来自上方,不由抬头,千年老树的枝干上斜倚着一道娇俏的身影。一身红装,将小姑娘映衬得愈发玲珑可爱。
这一刻,许墨仿佛才将心落到了实处,真切的笑意也渐渐溢在唇角,
“怎么爬那么高?”
“又有什么要紧,我呆了那么久你都没发现,掉不下……来的……啊……”
“小心。”
正还得意地炫耀着自己功夫好,一时就大意了,稍稍一动就免不得要从高树上滑落。
“你啊……还皮不皮了?嗯?”
坠下的时候,你也只能把心一横了,大不了丢个脸被抬回去修养个十天半个月。就这么想着,紧紧地闭起了双眸,却在下个瞬间稳稳地落入了一个怀抱中。他低柔的嗓音里有一丝无奈一丝责备,更多的是几分焦急。
“你……快放我下来。”
“乖,别乱动。可不可以让我再抱一会?”
许是方才突然接住的重力让他没能稳住气息,此刻打横抱着你倒让显得有些吃力。你免不得交叠着双手紧紧缠在他脖子上,温热的气息就此与你纠缠不清,到底让你不知是躲还是迎,将脸埋在他颈间,贪恋着他的气息。
“在梁王府后院呢,这样抱着成何体统。”
“嗯……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呢,你这样拒绝我,我可是会难过的。”
“胡搅蛮缠。”
“好了,不逗你了。”
熟悉的轻笑声在耳边响起,你才觉身上一轻,又稳稳地落坐在院中的石桌上。说着不再逗弄你,许墨却也没真正放开你,站到你跟前双臂仍是紧紧缚着你。
“怎么那么重的酒气嗯?”
被他这么一提,你才想起这张石桌上有你让人安置的一坛酒,此刻就在你的身后。
“姗姗来迟,错失良机,自当罚酒三杯。”
“是你?”
“是我交代魏谦说的。怎么?许太傅这都没发现啊?梁王哥哥洞房花烛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管你这狐朋……唔……疼……”
话没说完,额头就是一记敲打,许墨拿捏着分寸到底是不会真舍得伤你,可你满腹委屈恰无处可泄,此处倒被你寻得了时机,叠着手捂住了额头,霎时就有热泪蕴在眼眶。
“怎么了?我没用劲,哪里疼,乖,快让我看看。”
“许墨……你不要我了……”
“怎会?”
“皇上指婚我谅你不愿当面抗旨,可千里迢迢跑过来抢亲,又怎么一点动静都没闹出来?你就这么愿意看我嫁与他人?”
“嗯?我是……来抢亲的吗?”
这一问轻轻耳语贴在你耳边,细细柔柔的,如同挠痒挠在你心尖。几下思量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哪有姑娘家口无遮拦地要人来抢亲娶自己的,况且,这个人胸有成竹极了,仿佛一早就知与梁王拜堂的人不是她一般。
“傻瓜。”
许墨将那几分调笑之意全然收起,指间挑起你脸侧的一丝碎发,轻柔地别到你耳后,又抚过你的脸颊,百般缱绻。怔怔凝望着你,眸光里蓄着的情意让也不愿挪开视线。
“如若真是你,我定然是不要这功名利禄也要带你走。可嫁衣里露出的那只手,我一眼就知那不是你。”
说着他牵起你一只手,将其轻攥在他掌心里,抬至唇边,蜻蜓点水般的吻,极轻一啄,点在你的指尖。
“梁王娶了谁?”
“唔,梁王哥哥向来言而有信说一不二的……”
你顿了顿,只因眼见许墨的眉心蹙起,久久都没收回。似乎发现你在瞧他,这才敛起了神情,扬起一抹笑等待你的下文,
“他既曾承诺一生只娶一人,自然还是娶的那一位喽。”
“侧妃?”
“现在可是梁王妃了!你可知皇上是怎么应允的?”
“皇上本也不是真心实意要将你许配给梁王。他若当真承了皇上的情来娶你,可才是平添绊脚石,没得让皇上猜忌他有篡位之心。”
梁王手握兵权,而甯王府虽无心朝政,可到底家底丰厚,更有传言富可敌国。两相牵制虽有利于朝廷,可弊端却是显而易见的,若梁王有心掌权,岂不是如虎添翼。
“你什么意思啊?说我是梁王哥哥的绊脚石吗?”
许墨又是一个皱眉,旋即却还是笑,
“嗯,你这小绊脚石,他要不起,我可想要得紧。”
“没正经。说正事呢。”
“甯王可是将王妃收为义女了?”
“咦?”
“有了名义上的尊位,侧妃便无身份上的羁绊,可以名正言顺做梁王的正妻。”
“嗯……皇上只口谕娶甯王府郡主,可又没说是哪个郡主,梁王妃如今也是我姐姐了……”
你还漫不经心地说着,抬眸却是撞入他的深浓笑意里。种种这些计策一直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在许墨不在京城的时日里,一步步直到梁王进宫请出最后一道旨意,这场闹剧才算告一段落。
只是,许墨此刻含着一丝狡黠的笑意仿佛又告诉了你些什么,
“哦!你……你都知道!”
“小傻瓜,我与梁王谋划的事,我又怎会不知?”
“那你今日怎么还这般彷徨失措呀?”
“我只是没想到婚期会提前,以为生了什么变故。接到梁王府的信,我已经紧赶慢赶地回来了……”
手已然不由自主地抚上许墨的脸,掌心贴着这一分令你安心的温度,鼻息之间仍是一酸。只有你才明白,看起来是他因着身份不断求功名,直至今日尚可伴在你身边,实则从来地,他才是你一直觉得不可企及的人物。
“只有你,是我此生都不会拱手相让的。”
他的话掷地有声,一字一句都扎实地落在了你的心头。温热的掌心覆在你贴在他脸上的手背,紧紧相连,仿佛都在印证他的剖白。
“你才傻呢,当年侧妃入王府没有任何仪仗,一道赏赐就将人送入了房。所以梁王哥哥才要在同一个日子给王妃一个正名,一个仪式。”
“嗯。”
“是我让梁王哥哥不要在信里写清楚的,人家也想……知道你的心意嘛……”
“好。你现在知道了吗?嗯?”
“许墨……你怎么又皱眉?”
你也是无奈了,几番对话,眼见他眉心蹙了又蹙。从他的掌心下挣出了手,顺势就抚上了他的眉头,指尖在他额心来回摩挲着,想要抚平它,
“我喜欢看你笑。”
“许大人!你怎么在这?”
“哎,许大人?来了怎么都不过来跟我们喝一杯?”
“许……呃……”
院落内忽而闯入两三道声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起来就像是有些喝上了头,直到走近些,一个接着一个跟上,才能辨清是同朝的几个官员。
本是许墨掩着你,他们不上前来并看不见你,可后来居上的那位同僚着实太过热情,一下奔上前来,恰好将你正扯着许墨的脸引他笑的动作捕捉得一清二楚。
气氛霎时凝结了起来,你也切实被吓了一跳,连手都忘了收回去,一直捏着许墨的脸。几个人面面相觑,喉结动了动,才有个稍微机灵些的连忙下跪,
“郡、郡主安好。”
你也终是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忙松开了手,轻轻推了推许墨,就在他的搀扶下跳下了小石桌,
“嗯。你们既然有话要与我们家许大人叙,本郡主就不打扰了……”
一边正儿八经地打着官腔,脚下的动作也没停,几乎头也不回地就往院外走,自也是无法得见许墨在听到你说某个词时难掩的笑意。
“许大人,恭喜恭喜,好事将近啊!”
“不过,甯王府的小郡主……咳……”
那一日,隐隐约约间你还是听得了几句男人间的闲话。许墨也不瞒你,以及街头巷尾的那些闲言碎语,你又怎会不知,在众人眼里,许太傅娶得甯王小郡主并不是什么神仙佳话。
成婚之日,梁王不过是示好般地拍了拍许太傅的肩,都能被传成暗示许太傅今后的日子自己多担待,亦可见你在那些匹夫大臣的眼里大约就是河东狮吼的典范。
“什么时辰了?我包好的饺子是不是该下锅了?”
“大人还不知何时能回府呢。”
你搁下手中的笔,合上已然记完的账册,抬眸看了眼贴身的侍女,只见她笑着拎起裙角跪坐到你的身边,一边收拾一边接着与你说着宫里的事,
“今日是小年,皇上兴头上呢,定是要留着这些个皇室贵胄吃酒叙话的,可没那么早散。”
“嗯,那你快把那些画像拿来给我瞧瞧。”
侍女有些没好气,起身去把锁在箱子里的几册画卷取来放到桌上。
“郡主,奴婢说句大胆的,小年宫宴也是家宴,连梁王妃都进宫了,您又不去,可太下许大人的面子了。”
“他不在乎的。听那些妃嫔们来念叨我何时生养,还不如算算去年甯王府赚了多少钱。快来帮我看看,要选哪个做我新茶馆的门面?”
“茶馆?郡主,您的新店可是要开在胭脂巷的……”
“心里知道就好,何必说出来。唔,这个眉目清秀,看起来……”
“郡主!”
你笑着收起了画着清俊小倌模样的画卷,掐了掐侍女的脸,终是显得颇为无奈地把它们交还给她,
“你又急什么,甯王府什么生意没有,跟了我那么久,还不知吗?”
“奴婢知晓,可生意归生意,哪有郡主您这般的!”
“嗯?我又怎么了?不过是看看嘛,行了,拿去收好了,唔,别让你们大人瞧见了。”
“诶,亏得您还有心怕许大人吃味呢,奴婢还以为您不在乎。”
你不屑地哼了一声,无谓别人对你的评头论足,只是许墨其人,向来爱拈酸吃醋,几时真几时假,你有时辨不清,可是你再明白不过,最后吃苦的还是只有你罢了,能避自然是要避的。
侍女见你不再答话,疑你是在反思,遂再次起身捧着画卷将它们一并锁到了箱子里,背过你还免不了要唠叨,
“要我说这些个油头粉面的,又怎比得上许大人的风姿,有什么好多看的。”
“你可要死了,竟拿小倌和你们家大人比。”
“啊!奴婢知错了!”
“还不快去小厨房把饺子都下了,怕是他要回来了。”
顺着你向门外张望的视线,侍女瞧见先行回来的小厮已在各处点灯了,连忙福了福身退了出去。你盯着小丫头匆匆离去的模样,叹了口气,忍不住低声打趣自己,
“他可谁都比不上。”
夜深了,太傅府却满宅灯笼高挂,橘红的灯火暖意融融。
许墨立在门前,漾着笑意独享着这区别于皇室宫宴的烟火气。小厨房飘升而出的袅袅炊烟,让许墨的笑意更为深浓,他自是能想到,今日小年,你又为他准备了什么宵夜。
生于书香门第,可幼失怙恃,虽不至家道中落难以维持生计,但逢年过节只有不多话的管事照顾一二,难免显得孤苦伶仃。
“许家哥哥,我娘教我包饺子了,你要不要过来尝一尝。”
小姑娘从门边探出个脑袋,娇娇俏俏地冲他一笑,他就觉得心暖。在别人眼里,隔壁街甯王府的小郡主是个惹不起的小霸主,但于他,从来都不是。
少时所有关于家的温暖,都是这个可爱小姑娘给予他的。他深知身份的悬殊,从当年的太子伴读到如今功成名就,被皇帝钦点为当朝太傅,都只是为了得以顺利将心爱之人迎进门。
“咦,大人您怎么站门口不进屋?您看,夫人把饺子都给您备好了。”
果然是猜得了,许墨掩不住那抹笑意,冲下人点头示意,循着那饺子的香气又不由想到今日宫宴上的事来——
“怎么?朕御厨房里的饺子不合太傅心意?”
“臣并无此意,只是饺子……还请皇上恕罪,臣只吃郡主亲手包的。”
殿内一时静默,隐隐约约还能听得在座几位近臣倒吸一口气的细微动静。身侧梁王起先倒还是悠哉地抿了口酒,最后也忍不住嗤得一声呛了一记。
一阵唏嘘之后,倒也不乏有眼色之人,适时地干咳了几声,开口以艳羡之意来解尴尬。
“没想到郡主还有这般手艺!许太傅真是好福气,好福气呀……”
“咳咳,是了是了,难怪许太傅自成亲以来日日春风满面,原是觅得良妻。”
许墨装模作样也端起酒杯轻抿,似笑非笑地瞥过那些在此刻启口赞许的大臣们,心下多少是鄙夷的。方才顺着皇帝的话意,揶揄自家夫人不够端庄难以持家,又暗讽他会家宅不宁的也不过是这几个人罢了。
“确是小郡主驭夫有道。依本王看,皇兄大可绝了给太傅纳妾的念头。”
向来寡言的梁王也不知是否吃多了酒,就着皇帝先前又胡乱指婚的话头适时补了一刀。
这话还要从宴席伊始说起,侍从们领着几个小皇子来给他们的老师许墨拜年,皇帝摸着下巴几根稀疏的胡须还没喝上,就说起了“醉话”,
“许太傅成婚有多久了?”
许墨一怔,扫了对面几位可爱的皇子一眼,心中便有了计较。
“不及梁王久。”
梁王像是早就料到许墨会将矛头指向他一般,笑而不语只是夹菜吃酒,压根不接腔。
“诶……皇弟和太傅都是朕的左膀右臂,朕自是同样关心的。只是,礼部尚书的千金心仪太傅许久,这新春佳节,朕也愿成其一桩美事……”
“皇上说的极是,坊间可传言,甯王府郡主刁钻蛮横,成婚多时亦无所出,太傅还是需多考量家宅后继,开枝散叶方是上策啊。”
总有些佞臣揣摩着圣意说着鬼话,皇帝心知肚明,可还是摸着胡须笑意绵绵地颔首,望向许墨的眼色里不似关怀,不过是坐等好戏开锣而已。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许墨喝了一口茶水,撂下了杯盏,不轻不重的话语,简洁明断。
“梁王曾许诺王妃一生一世一双人,微臣同梁王既已为连襟,自然亦是要同心,许某与甯王府小郡主此生相依,足矣。”
清茶换酒,炽热入喉,宫廷之内的肺腑之言无多少人会当作真心。该有的传言街头巷尾依然会在来日绘声绘色被编撰传递。
可,无论外头如何传闻,许墨深知,除了你,他谁都不会多瞧一眼。
捋回神思,许墨已然站在屋前,满心期待可与你共度良宵,可他还是算漏了,传言这种事递得远比他想得要快许多……
“梁王妃派人来打听了,也不知她家王爷是否得罪了咱们家大人?”
“怎么说?”
“说是大人近来明里暗里都指摘着王爷说事呢。今日宴席上,还是王妃亲耳所闻。”
“唔……大抵还是为了当初我合伙梁王哥哥诓骗他来抢亲的事吧。”
“可事情都过去那样久了。”
“哼,你们家大人就是这般小心眼的!梁王哥哥那样好,他还……”
话未说完,屋内窜进了一阵风,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你瞬间就把未完的怨言咽了回去。
贴身的侍女抬眸一见是许墨回来了,连忙与你对了一眼,便乖巧地低着头快步出了屋子,顺手又有心地为你们阖上了门。
只一眼你就睹见许墨是皱着眉头向你而来,心下便知多半是被他听去了不少。一个转念,想起侍女方才与你通报的,关于宫宴之上皇帝要给许墨纳妾的事,终也是笃定了几分,手肘抵在小桌上,撑着下巴,倒有了一丝兴师问罪的意味来,
“听说,皇上要给我们许太傅纳妾了,礼部尚书的千金可让大人心动了?”
闻言,许墨倒是舒了舒眉头,低声轻笑了一下,悠闲自在地往榻上一坐,就贴到了你身边去。你有些没好气地往里挪了挪,避开他一些,嘴上仍是不依不挠道,
“梁王妃姐姐可是说了,多少小姑娘可是抢破了头,也想要入太傅府做小呢。”
“嗯,那我的小姑娘呢?又可否愿意呢?”
许墨那些个弯弯绕绕,处久了你到底还是知晓的,他自是不会立时三刻掀底牌来同你明心志,总想着要先逗一逗你,惹得你来闹他,才偷得更多的欢愉。
而你,兴致起时也素来是会恃宠的,一分一寸都不让,偏爱同他对弈,
“其实我很大方的。唉,本郡主自也不想让世人说许太傅家有悍妻,这妒不妒忌的,不如大人都娶进门了,好让她们瞧瞧?”
你这话说得有板有眼的,许墨夹了一个饺子咬了一半,忽然就顿住了。凝眸望着你,竟一时也没能细细地辨出你的心思来。他低垂了那双狭长的眸,神色微微黯了几分,
“夫人这般不明我的心意,我这满腹的委屈该从何诉去,嗯?”
眼见许墨有些木然地将半个饺子塞入口中,却不似往日般进得香甜,反倒是一副食不知味的样子,心中到底还是打起了鼓。可,喃喃出口的话,真真切切也是扎在你心底的刺,
“你若真有二心,我也自不会留在太傅府。到了那时,许太傅你大可休书一封……反正新开张的茶馆还等着本郡主去打理,也不怕……唔……”
那些蛮横无理听起来更像是作死的话你是说不下去了,只听得筷子重重拍击木桌的响动,下一刻就被自家夫君按在了塌上不得动弹。
许墨居高临下地望着你,对上他微眯的眸子,神情里生生添出了些许不客气来,让你免不得心里一惊。
“不怕什么?嗯?我的夫人是不怕我明日就命人将你那宝贝箱子烧了,对不对?”
他回眸瞥了眼你放着小倌画卷的木箱,转回神来那微微发红的眼眶,映衬着那双紫眸,无端生出一丝狠决来,像是要生吞了你,久久都没让你再舍得多嘴一句。
僵持了片刻,他才悠悠叹出一口气,终是将平日的温润恢复了几许,
“听起来,夫人更像是要休夫。”
分明是含了一丝笑意在逗弄你的话,可低哑的嗓音还是让你品出了不少苦涩,你自知这一辈子你都是棋差一招。话说得再狠,都抵不过因对他万分眷恋而起的心疼。
“才没有……外头传得那样难听,我即便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我也在乎你如何看待。许墨,你可别不要我……”
“傻瓜……我费尽心机抢来的夫人,我又怎会舍得放开手?可是啊……这个小傻瓜却总爱胡思乱想猜忌我呢。”
“唔,我给许大人认错了还不行吗?”
勾住他的脖子,略略抬起些身就一口亲在他的唇角,弯起眉眼扬着笑意望着他,却见他仍是有些不为所动。
“伤了我的心,还哄得这般敷衍,该不该罚?”
“唔,许大人你那样好,可否大人不记小人过……”
“哦?我怎样好?可好过你的梁王哥哥?”
“什么我的?!许大人说什么胡话!我可不会拿你同任何人比呢,偏是你,才不知我的心意呢……”
许墨到底还是被你逗笑了,被握紧的手腕此刻松了松,可你尚未来得及推开他起身,就又被俯低了身的许墨压制住倒回了榻上。
先是额心,再是鼻尖,轻柔的吻顺延而下,及至唇角,却是被他齿间衔住,不伤你的力度轻悠撕咬了一番,仿佛是佐证着他方才说要罚你的话。
听得你一声轻哼,他退开些许,轻声一笑,也不曾给你抱怨的空隙,辗转舌尖就抵入你唇齿之间,痴缠相抵,燃起的热度让你情不自禁伸手环住他的腰,顺势的力度反让他又向你压下几分,终是将你牢牢地锁在怀里。
有些喘不过气,唇缝间泄露的呢喃,都是在一声声唤他的名姓——
“许墨……”
他笑意缱绻,得空掠过你一眼,弯起了促狭的眉眼,
“喊我什么?”
“……夫、夫君……唔……”
他的力道让你一瞬失神,但转念就知这是在暗示你他有所不满。还能再喊他什么?你挪了挪脑袋,恰巧瞥见小桌上那已然被你们遗忘的饺子,多少还是唤起了少时的记忆。
将人搂紧了些,便贴在他耳侧低声轻语,
“许家哥哥。”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