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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伏】卷书意

作者 : 眠眠子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咒术回战 两面宿傩 , 伏黑惠

标签 宿伏

状态 已完结

1203 4 2021-9-6 11:10
诅咒之王消失的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雨。
从云层里飘落的豆大水滴打湿了战场上每一个人,粘稠的血液被稀释,一缕一缕的从指尖滴落。不可一世的两面宿傩在死前生成了个领域,幽暗潮湿的一块地皮,只有他和伏黑惠面对面站立着。
庞大的身躯满身血污,副手无力的耷拉在侧,他像所有的力量都被驱散了一般,有些狼狈的佝偻着身躯,刚开口就从嘴里咳出了大滩鲜血。
伏黑惠觉得两面宿傩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像个“人类”,会流血、会虚弱。会死亡。他本是地位崇高的诅咒之王,该受到崇拜与追随,即使沉眠千年也对咒术师是个极大的威胁,而不是这幅难看的模样。
好像是因为他,不可一世的诅咒之王坠落了。
“宿傩,你要死了。”
那个人抬起了副手拭去了嘴角的血,自嘲般的笑了笑,“看样子是啊……你见过死后的世界吗?”
是无尽的亡魂徘徊的黄泉比良坂?还是三途川上那一座奈何桥?这些不过是年轻的少年只在书中听闻过的地方。
“那可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啊。”
诅咒之王向前踏出了一步,降魔杵应声落入水中,他听见两面宿傩消失前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再没了下文。
抬眼已是晴天。

       每一次的睡眠都是黑影卷入。
睁眼的时候伏黑惠发现自己并不是自己了,只是个有意识的精神体,附在了一只漆黑的野猫身上,眼前是巨大的满月,皎皎月光侵染了黑夜。
黑猫绿色的瞳孔闪着不祥的光芒,耳边是枯枝碎裂的声音,听脚步声似乎是个男人,沉重且规律的步伐,走两步便停下了,黑猫躲进了树丛之中。
这是一片荒野,只有零星的几颗树木伫立着。来人披了件衣衫,凌厉的风刮起了下摆,明黄的光线穿透他的薄衫,隐约看到了非同常人的肢体,这个人拥有四只手臂。
他寻了一块光滑的石头坐下,并没有携带法器,短发在夜风中扬着,仅仅是一瞬间,伏黑惠仿佛通过了猫瞳看到了他的疲惫。
这幅尊容他是见过的,恢复了原身的两面宿傩和虎杖悠仁并不相似,硬要说的话只有发色相像,一样罕见的颜色。
右侧的双眼转动,诅咒之王发现了草丛之中的动静。他偏过头,声音略有些沧桑,但容貌依然维持着年轻的模样,伏黑惠不久前才见过这个样子,是两面宿傩临死前的倦容。
黑猫受了惊吓,惊恐时特有的凄惨叫声回荡在荒野,伏黑惠知道他不屑于针对一只猫,也没释放出任何杀意,但那份深入心底的害怕还是使他头皮发麻,尾巴上的毛也竖了起来。
诅咒之王喃喃道:“什么啊,是只小猫啊。”
后又转而看向了月亮,即便是满月,它的光芒依然很柔和,这是日与月的最大不同了,直视也不会觉得眼睛不适,伏黑惠犹记得两面宿傩初次现世的时候嚎叫着“月光要亲身沐浴才带劲”的样子。
那个时候降临的恐惧比现在要强的多,苏醒时一根手指的宿傩,拥有的力量和全盛时期是无法比拟的,面前的这个拥有全部的本尊,却如同月光一般柔和。
“小猫。”他呼唤着陌生“友人”的名字。
黑猫喵呜了一声,退后了几步,两面宿傩习惯了自言自语,“你可知,今夜是诅咒之王的忌日?”
对着一只弱小的生物倾诉并不是诅咒之王该有的样子,他并不知道两面宿傩究竟活了多久,为何会独自在荒无人烟的地方迎接死亡,可从那个人身上暴露出来孤独感是显而易见的。无论那个时代的他都是孤独的,无人可以与他并肩而立。
“我出生的那日也是这般明亮的月光。”
他好像很期待有人拥住他。黑猫小心翼翼的跳上他盘坐的石块,试探性的蹭了蹭膝盖,诅咒之王的四只手作着佛手印置于腹前,安详的容颜仿佛是午间小憩,缓缓的阖上了眼睑,曾经的暴戾恣睢与他再无关联。
伏黑惠在诅咒之王的遗体前待了很久,蜷缩起柔软的躯体依靠着,他想起两面宿傩还在虎杖悠仁身体里的那些时光,这个人仅有的温柔都给了他。
直到大批的诅咒师发现了他后也不曾离去,那些人筹谋着要如何毁去两面宿傩的尸身,抹杀掉诅咒之王的存在。然而那个人即使死去,拥有的力量也未曾消失,寻常人无法撼动他的躯体分毫。
伏黑惠又在那个时代过了些日子,据说强大的咒术师合力将两面宿傩的手指切下,加以封印后存放在世间各处。极恶的邪神陨落,诅咒师与咒灵力量也削弱了不少,人类迎来了咒术师领导的时代。
黑猫卧在石块上静静地沉睡了。
再睁眼时瞧见的是肆意屠杀人类的两面宿傩,他的皮肤上溅着旁人的鲜血,一侧的副手随手捏碎了咒术师的脑袋。伏黑惠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什么,轻飘飘的也没有具体的形态,往宿傩身边凑的时候被他随手一挥赶了老远。
血腥味非常的刺鼻,而两面宿傩似乎很享受这种的场景,血雾落在了他发梢和脸颊,对着空无一人的战场说到:“不自量力,这种程度妄想祓除我,无论再来多少人都是一样的结果。”
他一脚跨过残缺不全的尸身,回头凝望着自己塑造的惨剧,唇边绽开了一个狰狞的笑。双手拉弓,一支火箭羽焚烧了整个山头,瓢泼大雨也没能熄灭的熊熊火焰。
两面宿傩敞着衣襟盘坐在和室内,手下呈上了几碟精致的点心,他扫了几眼便将目光投向了院子里枝繁叶茂的古树,无影无形的伏黑惠正萦绕着一截树枝,绿叶经不住他的折腾,纷纷从枝头落下。
“起风了?”
手下望了眼安静的庭院,毕恭毕敬的回到:“回宿傩大人,今夜无风。”
过了花期的樱花树只剩下绿叶,两面宿傩打发了下人出去,赤脚踩在院子里的石子地上,随手折了根幼嫩的绿枝,一股不寻常的微风在手边徘徊,挥去了后又重新笼罩回来。
“故弄玄虚……为何不现身?”
饶是诅咒之王也不能对一阵风做什么,伏黑惠没见过他这幅恼怒且束手无策的模样,于是更卖力的在他指缝中流窜,看着眉头越皱越紧的宿傩笑出了声。
时而吹起衣服下摆,时而吹动他的发梢,几日下来两面宿傩也习惯了这股怪风,这个时代的咒灵猖獗,什么样的奇怪物种都不足以惊奇,他只当是阴魂不散的小恶灵罢了,况且这世间也不会比他更可怕的恶灵了。
两面宿傩竖着食指,伏黑惠正缠在指尖。
门外跪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额头抵在地上,大声的唤着两面宿傩的名字。
“所求为何?”
“祈求您诅咒那个抛妻弃子的男人,作为代价,我和我的孩子将成为您的食物。”
伏黑惠只是听闻他喜食女人和小孩并没真的见过,反抗的方法也只是试图勒紧了这个人的指头罢了,连个实体的躯壳都没有,又能阻止他什么呢?两面宿傩听完了她的请求没作声,抚了抚指尖轻柔的风。
女人、孩子以及她诅咒的男人都死了,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他要杀一个人如同折枝那么简单,风铆足劲往宽阔结实的背撞过去,只听得诅咒之王一声询问,“你在不满什么?”
晚餐时手下端上了一盘肉,恰到好处的配料去掉了肉的腥味,伏黑惠知道那一盘是什么肉,下意识的作呕,而两面宿傩摆摆手让他撤下了。
“宿傩大人可是嫌那女人的肉质不够鲜美?属下为您更换别的。”
“不必了。”
了解主人脾气的手下并没有多问,这位大人脾气古怪的很,多说一句都有可能成为他的盘中餐。
和室内安静非常,两面宿傩知道那一团古怪的风不在,但不知道他是否会回来,望着空荡荡的指尖出了神。
盛夏的蝉鸣声彻夜的响着,障子门动,蝉鸣戛然而止。两面宿傩睁开眼,月光从门缝倾泻一地,“在这样的夜死去,也不算负了月光。”
风吹回来的时候两面宿傩正用衣衫擦着手上的血,院子里横着几十具尸体,伏黑惠第一次觉得那个高大的身影很落寞。诅咒之王回头望了一眼,问到:“回来了?”
跟从着他的诅咒师曾问过,同是人类您为何具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两面宿傩矢口否决了这句话,他说:我并非人类,因为人类既渺小又无能。
风再也没有停留。

“父亲大人,您瞧,梅花开了。”
随着陌生的声音唤醒,视线也逐渐明了,这一次他第一眼见到的人并不是两面宿傩,只是个普通的孩童,那孩子用肥嘟嘟的手把盛开的山椿摘下又丢弃,落在花圃边无人问津。
一只手捡起了山椿,彼时的两面宿傩还不是两面宿傩,脸上也没有黑色的咒印,容貌和虎杖悠仁破有几分相似,看起来不过十五岁的模样,他只有两只手,捧着一支被人丢弃的花枝,眼里没有丝毫的恶。
原来两面宿傩也有这样的年纪。
孩童推了推树干,纯白的雪从高处落下,落在了饱满的山椿花瓣上,这一次他是雪,只在冬天存在的雪。
有咒力的加持他不会那么快的融化,那一支山椿被他养在花瓶里,少年时期的宿傩不怎么爱说话,最常做的事就是在院子里练体术,整个家里也没见到别的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每天还会花时间写写字。
十几岁却活的像个退休的老人家一般。
两面宿傩迟钝的发现他捡来的花和雪有些不对劲,没有泥土的滋养也没有显露衰败的意思,而这一朵雪花更是离谱。
“莫非是咒灵作祟?”他瞪圆了双眼,指甲戳了戳冰凉的雪花,触到了雪可不曾湿漉指尖,“看你这模样也不是什么坏东西,若是喜欢就待着吧。”
伏黑惠没想到的是,这个年岁的宿傩是个普通少年,只是有咒力的普通少年。
“今日我瞧见咒灵撕碎了一个男人,他没有咒力,直死也不知晓自己被何人所杀,可怜至极。”两面宿傩捧着饭碗,他把山椿和雪放在了餐桌的另一头,自顾自的说着。
“生老病死自有定数,我不能插手。”
那双红瞳里的迷惘伏黑惠看的一清二楚,他知道这个少年在往黑暗里迈去,也只能眼看着他堕入黑暗,成为人人惧怕的存在。
要是“伏黑惠”真的诞生于这个年代,并且阻止两面宿傩成为诅咒师,将来的一切都会完全不一样了……这世间终究无人能改变历史。
“我时常会想自己会怎么死去。”他突然笑了,“也许会像你一样融化成水。”
在镇子边角的宅子被敲响了门,那一天两面宿傩躺在血泊里怒视着每一个对他动手的人类,拥有一双能看见咒灵的眼睛并非他所愿,却被视为招惹来不祥之物的罪魁祸首。
甚至说连他的母亲也是被不祥之子杀死的。
伏黑惠很想叫他的名字,也很想阻止这些人的暴行,可是他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和所有人一样不知道诅咒之王被冠上鬼神的名字之前,究竟姓甚名谁。
“竟是这样难看的死去,真是叫人不甘心。”
他被人架起丢进了牢笼,屋子里的陈设也被砸烂,包括那一朵盛开的山椿花,被践踏着凋零了。
伏黑惠看到了恶的起始,少年咬着牙,蹦出了一句话:“我诅咒你们每一个人——”
灯笼里的火被烈风吹熄了,惨叫响彻夜空,月牙都害怕的缩进了云层之后,因为人间俨然是片漆黑的地狱。两面宿傩摆脱了眼里的迷茫,剩下的只有血色的杀意。热血从指缝流淌而下,人类绝望的眼神成为了他最好的催化剂,尝过血腥的猛兽就不会停止自己对杀戮的追求。
伏魔御厨子带来的是粉碎性的屠杀,两面宿傩拾起了那一朵花,诅咒的力量瞬间使它枯萎,山椿被埋在了泥土里,血覆盖了镇子。
诅咒之王诞生的同时雪融化了。
小小的少年垫着脚从柜子里取出了一叠书卷小心翼翼的翻阅着,彼时的小少年脸颊还带着没褪去的婴儿肥, 没有可怖的四眼四手,头发也是软绵绵的搭在额前,干净纯粹。
少年从书卷中抬头看了看四处,院子里的春景正好,惊鹿拍打石面的声音清脆,水声潺潺,鸟鸣悠悠。于是他笑了,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笑容。
伏黑惠觉得喉咙很干涩,想叫这个孩子的名字却无法开口,他不愿称这个孩子为两面宿傩。
他是书卷,被小少年捧在手心的书卷。
小少年趴在地上晃着腿,似乎是对书里的内容很感兴趣,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双红瞳没有凌冽的杀意,被稚气和懵懂占据着,灵动的转动着眼珠,仿佛眼前的书卷就是认知里最有趣的东西。
一连几天小少年都会准时准点的从书柜取下这册书卷,大概是私塾下课了以后他才有空,识得的字并不多所以研读的很慢很慢。伏黑惠并不清楚现在他是一卷怎么样的书籍,小宿傩对着书卷比划着手势,那是「伏魔御厨子」的雏形。
主管着命运、死亡和冥界的閻魔天。伏黑惠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从小就在搞阴间的玩意儿,难怪化身为诅咒的时候比手势那么熟练。
伏黑惠几乎没有看到过小宿傩和同龄孩童玩耍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看了一卷又一卷书,在院子里蹦跶,偶尔还会抓几只比他大了几圈的咒灵回来研究,活泼的要命。
小宿傩戳了戳圆滚滚的咒灵,言语中充满了不屑:“你怎么生的如此丑陋?”
这个年代的咒灵确实要比现在凶狠,尽管是很低级的也会伤人。比如被宿傩困住的这一只正发泄着怒火,尖锐的爪子像要撕裂面前的人类孩童,殊不知连近他身也做不到。
“诅咒皆是人类的负面感情幻化,你是何人溢出的情感?”
咒灵又怎么会回答他的问题呢?伏黑惠就这么瞧着他时不时蹦出来的疑问,突然一个奇怪的想法从脑海里显现,从他的死亡到生长,无一不是证明了这一点。
两面宿傩其实是个很怕寂寞的人,所以他才会一个人说那么多的话。
书卷从柜子掉落,小少年回首,却再也寻不到那卷书籍。

是夜,满月悬在空中,随着啼哭声他被吹落,随着风,一片松月樱落在了婴儿稀少的额发上。
幼儿伸手抓了抓那一轮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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