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8733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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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异性
原型 花亦山心之月 玉泽 , 郡主
标签 花亦山心之月乙女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花亦山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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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7
11
2022-2-20 18:36
- 导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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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全文指郡主
绵绵细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她挑起竹帘,视线落在池中不远处的水榭上,隔着雨幕,那身影瞧着不甚真实。
刚入初秋,还残留着暑气,池中的荷花稍显枯败,在细雨下摇晃。
她收回视线,放下挡着帘子的手,紧了紧怀中抱着的书,转身顺着走廊往书阁走去。
一
“玉先生。”声音泠泠,似碎玉敲击。
青色的衣袂堪堪擦过少女的衣裙,走路带起的风拂过她的鬓发,她偏过头,望着停下脚步的男人,男人没有回头,就在那伫着。
“乖徒,唤为师可有何事?”只是一瞬,带笑的声音响起。
她勾唇,转身踱去,“玉先生在躲我。”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杏眸如星,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慢悠悠地开口:“因为学生亲了玉先生,所以玉先生在躲我?”
“怎会?”玉泽轻笑。
“是吗?”她上前一步,在距离他一步之遥时站定,她仰起头,呵出的气挠得他很痒,“那为什么,玉先生落荒而逃?”
步步紧逼,眼神似勾子,明目张胆地勾着他。
玉泽烦躁地捋一把额发,他低头,碧绿色的瞳仁映出少女巴掌大的脸,“你就不怕被发现么?”他嗤了声,“我们这是……”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罔顾伦理是吗?”她眯眼,转了个身,细软的发拂过胸膛,掠过唇角,“你那日斥责我的话我还记得。”
叹了口气,她道:“玉先生,你当真一点也不喜欢我?”
玉泽抿唇,违心地斟酌着,“郡主于我而言,只是学生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讥讽地笑了,道了句“知道了。”她迈开步子,走得决绝,消失在廊道转弯处。
玉泽垂眸,掩下眸中汹涌,转身离去。
淅沥小雨停了,落了一地枯叶。
二
玉泽第一次见她,她才三岁。软软一小团子,生得唇红齿白,揪着花忱的袖子,脆生生地喊他哥哥。
那时玉泽也不唤作玉泽,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宣望舒。
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熙王世子,矜贵恣意,在寒江俨然是小霸王。翩翩少年郎,打马过寒江长街,鲜衣怒马,少年意气。如果后头没有跟着黑压压的一队人马要压他回去念书的话。
他噙着笑,棕发飞扬,座下的小马驹踏着一地落花而过。
他记得父亲的得意副将追在他身后,咬牙切齿地怒骂道:“这小兔崽子!。”
他扬唇,落下一句,“王副将,你若追上我,我便跟你回去。”他挥起小皮鞭,“驾!”
还未跑出多远,玉泽只觉眼前一晃,座下的马驹被人扯住了缰绳,硬生生逼停了。
玉泽眉头一皱,正想怒喝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月白衣袍,一愣,惊喜道:“花忱?你怎么来了?”
那时的花忱人小鬼大,明明和玉泽一般年纪,却偏偏装出一副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笑得和煦,“与妹妹散心路过此地,便过来看看。”他挑眉,“怎么?又偷偷溜出来玩了?”
花忱显然对玉泽打马过街的行为见怪不怪了。
玉泽从那火红的小马驹下来,上前几步。花忱垂下的月白袖摆露出的小手赫然牵着一只更小的手。玉泽视线落到藏在花忱身后的小团子上。
那小团子见玉泽在打量她,揪着花忱的袖子,把身子缩回去,胆怯地探出头来。
花枕见状,揶揄道:“你吓着我妹妹啦。”
“哦……这就是你在信中天天念叨的妹妹啊……”玉泽收回视线。
花枕不理他,蹲下身子与小团子平视,哄她,“快叫哥哥。”
“哥哥……”
声音软糯糯地,像一口咬下的桃花酥,又甜又香。
这便是他们的初遇,骄傲不可一世的熙王世子和跟在哥哥屁股后面的她。
再次见面,是承永二年春。
裹挟着宣京的春寒,那马车风尘仆仆地驶进了熙王府。
南国公与南国公夫人战死,花家在世家中的地位摇摇欲坠,尽管承永帝念南国公之恩,令花枕袭爵,她被封云中郡主……
玉泽立在熙王妃身旁,睨着她被花枕抱下,乖巧地跟在花枕身后。
熙王妃忙迎上去,将那团子拥入怀里,摸着她的头道:“可怜的孩子……”或许是熙王妃那温柔的语气让她想起了母亲,玉泽清楚听到压抑的啜泣声。
当晚,玉泽找花忱去吃酒。
月色澄如水,流淌着溶于如墨夜色里。玉泽跨坐在后院的墙上,正要一跃而下时。
“哥哥与世子哥哥这是要去哪?”
呢喃细语声突兀,她站在墙下,仰头望着坐在墙头的两人,皎皎月色将她身影拉长。
花忱细细地叹了口气,他跳了下来,上前两步将她拥入怀里。
那时玉泽不懂。这对兄妹在靖安之难中,一同失去了双亲,在这尘世浮沉中相依为命。花忱再也不是记忆中笑得温和的公子,那和煦的笑意蒙上了说不清道不尽的无可奈何,他一夜之间长大了。那位甜甜地唤他世子哥哥的小团子,再也不会泡在蜜罐里,她得和哥哥一起撑起花家。
后来,他也失去了。
那偌大的熙王府,大火连烧了三天三夜,将天边也染红了。
抄家的消息还未透露,花枕便得了消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带了出来。一把大火将熙王府点燃,落了个熙王世子死在那场大火的结果。
他看着刽子手手起刀落,血还未飞溅,两颗头颅骨碌碌地滚落。
崩溃的哭声被他死死地压抑在喉腔里,血从攥紧的拳头指缝滑落。
什么寒江长街打马而过的清隽少年,大抵不过是失了一切,傲骨被一寸寸打断的人罢了。
他阖上眼,往事种种烟消云散。寄人篱下的屈辱,使他阴晴不定,最后他也只记得那墨水泼了她一身。
三
他或许是喜欢她的罢?文武双全,又娉婷袅娜,一颦一笑一回眸,亦诗亦韵亦端庄。
只是,他不能喜欢。
“玉先生,”她摇摇手中的酒坛,“今晚可否赏脸与我对酒当歌?”她的笑融进夜色,看不真切。
玉泽瞥她一眼,扬眉,“哦?乖徒这是寻到什么好吃的酒了?”那点缀在左眼睑下的泪痣随着他一笑,更显妖冶。
她唇一勾,掀掉那封口,就着酒坛倾身靠近,垂下的鬓发蹭过他的唇。玉泽抬眼,少女将酒坛凑到他鼻尖,浓郁的酒香混着少女淡淡的体香直往鼻间钻。
喉腔有些发干,玉泽抿唇,不着痕迹地往后靠,笑道:“可是,桃花醉?”
“什么都瞒不过玉先生。”她笑着,挨着他坐下。
玉泽眸光一暗,不动声色往右一挪,待那衣角不再蹭着她才作罢。“你也不怕被司业发现。”唇角一勾,戏谑道:“乖徒吃酒总归不是个好习惯。”
她给带来的白玉酒杯满上桃花醉,随口说:“这不玉先生在么?”她将酒杯放到玉泽面前,“如果被司业抓到,玉先生一定不舍得我受罚。”
玉泽垂眼睨着她如葱指尖点在白玉酒杯上,半晌才幽幽开口:“帮乖徒应付司业,要怎么报答我?”
她一杯下肚,岔开话题,“玉先生怎么不喝?”
那桃花醉入口,舌腔盈满了酒的醇香与桃花的清香。
酒,玉泽倒是没喝多少。桃花醉人如其名,只在春天产,从春酿到下一年春,也不知那酿酒师傅用了多少工艺,将桃花香保留在酒。那美酒也是很贵,也不知小姑娘从哪弄来的。
那酒液快见底,她雪腮上染上抹珊瑚粉,还要再喝。
玉泽攥住她的手,满上的酒液撒到手背上,凉意使他清醒了不少,“别喝了。”
“玉先生……”她喃喃自语。
他从她手上扯走酒杯,“你醉了。”
她东倒西歪,挥舞着手臂,月白衣摆如蝶翼震动,好不容易站起,又一踉跄。
玉泽头疼地揉着太阳穴,还是忍不住抱住她,将她摁在怀里。
“玉先生……”她闷闷地呢喃。
“嗯,我在。”
她挣扎着要从他怀里站起。玉泽松了手,看着她转过身,面对着他,那琥珀的瞳仁盛着迷离装着他。
带着凉意的指尖从下颌划过,最终停在脸颊。指上带了点力度,将他脸抬起,食指描摹着他的眉眼。
玉泽没有动。他清明的眼神暗下,那指尖点在他唇。
不知过了多久,“玉先生……”少女脸上浮现复杂的神色,“我喜欢你……”
那声音低得似水面突地泛起涟漪。
玉泽似乎没想到他一直压抑着的喜欢竟被轻飘飘地提到眼前。
她阖上眼,凑近他。当她亲他时,他才反应过来。“乖徒……你醉了。”
她一点也不会接吻,笨拙地去舔、去碾,鸦羽般的长睫扫过他的鼻梁,闷闷地笑声从齿间溢出,额抵着额,她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做梦是么?
那翻滚的爱意被压下,玉泽从不承认喜欢她,因为不可以。除了不可以爱上自己的学生,还有一层,熙王案还未翻案,他是个亡命之徒,他不知下一步棋是安全的亦或是危险重重。
他抬起的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修长的指尖穿过如云青丝,少女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吻住,温柔却又暗藏着许多不可说的秘密全寄托在这一吻上。
就放纵这一会吧,第二天她便忘记这一切的了。
没关系的,她不会知道的。
终于壬寅年正月十四
一枕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