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8651513
作者 : 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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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idolish7 和泉一织,七濑陆
标签 一织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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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2-11 19:52
- 导读
- 学画的艺术生×小花农(?
“我说,你画了那么久的花,能不能也画一画我呀?”
沉浸在画作创作中的和泉一织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抖,画笔就歪了个尖儿,瞬间画上就出现了不和谐的一道色彩。他摇摇头,知道自己也不能怪陌生人不懂画家所需要的创作环境,却对对方提出来的这个请求感到有些好笑。
问他这个问题的,常常是小孩子。
和泉一织转头一看,意料之外地是在这附近常常看见的那个红发年轻人。看上去和自己一般大,说不定比自己还小。夕阳的余晖映在他身上,像是把他点燃。他像白日的余韵,摇曳着明亮却温柔的残光。他的发丝被风吹起,露出脸上隐约的汗痕,像郁积了黄昏中郁金香若有若无的幽香。
“……您有什么事?”
被那双玛瑙一样的眸子注视着,和泉一织有些没来由地心虚。学珠宝设计的朋友给他看过成色上佳的玛瑙,于是他这下就把那美玉从脑海里摘出来,赋予这个男生的眼瞳一个热烈的赞美。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打探,在靠近,偷听他的心跳声。心底不住地作痒,一层骚动被唤醒。
可那样的心跳声早在第一次见到红发男生时就初步定型了,要是此时被突然紊乱的节奏打破,也未必太可惜。或许那就是文学家最喜欢歌颂的一见钟情,而搞艺术的,视其为缪斯,把这种直白而抽象的东西委婉地解读成更好理解的作品。
“在你之前,已经有很多人来这里画画了。”红发男生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歪头笑笑,“你来的不是时候,已经初夏了,刚过花季。”
“那真可惜。不过我也不太擅长画风景。”和泉一织不动声色地换了一支画笔,轻车熟路地把刚才错画的部分还有陡然加快的心跳声掩盖过去。画中的花田瞬间被抹上一片明亮的色彩,丝毫看不出是哪里失手错就一笔,反会让人惊叹是画家有意为之,设计出不同寻常的风景。
“可是我看你半个月了都在这里画。”
“……您看了我半个月?”
红发男生的脸热了起来,却正好被夕阳藏起:“不我,我不是有意看的!因为我就住这边嘛……啊不,你面前这片,你画的花田,就是我种的呀!”
“咳,我不介意您……看我。”和泉一织小心地斟酌着用词,又想稍微与人拉近距离显得亲近一些,又担心让对方觉得自己太没分寸,开些自恋的玩笑。“这么说来,我还一直偷看您的花田呢,那是不是扯平了?”
红发男生嘿嘿地笑起来,弯腰去看他的画。眯着眼盯了一会,他问和泉一织:“你是不是很有名的画家呀?”
“很有名倒是……说不上。”和泉一织把画笔搁进小桶里,轻轻搅动,水桶里紫灰的浊水中央的小漩涡卷入了一缕白,随后很快被湮没。笔杆轻轻磕了一下水桶边缘,发出“啪”的一声。他甩了甩笔,也不继续画,抬头看了看男生的脸。
他看到男生的眼因为降下来的夜而盖上了些许阴翳,然而亮盈盈的笑意却清晰可见。心一动,手里的笔“啪嗒”地掉进水桶里发出一声脆响。少年身后闪动着一颗格外明亮的星,不多时,周围浮起一层碎银似的,逐渐深沉的天色里布上一粒粒星辰,连结成一张疏而大的银网。
“可是我觉得你真的很厉害呀,肯定得过奖吧。你叫什么?”
“和泉一织。”自己的名字脱口而出,像是等待这个得知对方名字的时机,早已准备好一样,自然而然地就滑出了口。
少年蹲下来,抬头看着他:“我叫七濑陆。虽然我不会画画,没有你那么厉害,但是我护理花草的水平是一流的哦!”
“七濑桑……?”和泉一织试着叫他。
“嗯?那我就叫你一织了!”
这个种花的少年真可爱啊,比红郁金香还热情,比白郁金香还纯洁,比粉郁金香还乖巧。也许长期接触自然的人身上就带着一种天然而纯粹的气息——既是本性使然,也是被环境影响的结果。
“可以啊,不过我还是得告诉您,我可不是什么厉害的人,只是个普通学画的学生而已。我刚不是说了吗,我并不擅长画景。”
“那你擅长画什么?”
“画人……所以来写生,弥补不足了。”
“写生的学生啊……来镇上的人是挺多的。”七濑陆若有所思,“有时候我路过也看一眼,我不太懂欣赏啦,但是我觉得你画的比很多人好呢。”
和泉一织被他说得脸红,轻咳一声开始收拾画具。“那我也还是有很多要学习的。您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给您画一张。”
七濑陆一愣,转而笑起来:“一织,我开玩笑的!”他眨眨眼,“不过你要是画我的话,那好啊!可是你看天边,星星都出来了噢,难不成你们画画的视力比猫还好?”
“嗯,我们画画的不是光靠眼睛看的。”和泉一织故作神秘地强调了“我们画画的”五个字。
“骗人,你不都收拾东西了。你是准备回去了吧?”七濑陆似乎有些舍不得,挠挠头想多说些什么。
“是啊,您看,天也暗下来了。”
和泉一织轻笑了一声,抬头望天。他好看的下颌线在昏光里还是可以捕捉到,在七濑陆的角度看去,与模糊的天际线相靠——这是个生来就被眷顾了长相的人。
那一点点萌生出来的异样感在七濑陆心里发酵开来,满塞成一团棉花糖,触碰到灼热的心室就“滋”地化成一汪甜腻的水。
这姑且是个比较繁荣的小镇,接连亮起的灯光隐约给天边罩上一层浅淡的白纱。月色愈明,反叫得蝉声都婉约了起来。草丛里响动的声音暧昧不清,不明的声响成了给躁动的心脏陪衬的白噪音。
“那不如我送您一张画好了?”和泉一织翻动起地上文件夹里的一叠画,啪啦啪啦的声响像蝴蝶振翅欲飞,啪啦啦落到心底。
七濑陆说: “怎么,一织画了我的花田,然后拿着我的花借花献佛?”
和泉一织在那打画中翻找了一下,指尖停留在最底下的一张,抽出一角后似乎有些犹豫。
顿了两三秒,黑发的年轻人翻出一张旖旎,送给红发的人一片热烈。
“七濑桑,那您看看,我画的,这是不是花呢?”
纸上是一张速写,笔迹比较随意,但形态却抓得很准,明显看得出作者过硬的功底。那上面勾勒了一个站在花田里的少年,戴着太阳帽,他微微下蹲,像是想要融入花海里,可他的笑容却耀眼得过分,注定不能与周身的花混为一谈。
“你画的……这是我?”七濑陆指指画上人稍长的左鬓发。
和泉一织点点头:“是。既然您知道我在这儿画了半个月,我会注意到您也不过分吧?”
“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画画……一,一织你把我画得太好看了!”
可是您的确好看,您难道没有一点自觉吗。和泉一织把这句话咽回去, “就当是个礼物,尽管它也许不是太正式。”
七濑陆捏紧了画的一角,指尖有些湿润:“一织要回去了吗?”他又问了一句相似的话。
“是,车票已经买好了,明天就离开这里了。虽然很可惜,并没有在刚好的花季来。花季的时候镇上有庆典吗?”
七濑陆摇摇头: “没有,但我家里会摆满花。门牌被我用花装饰过,桌上花束也会一直保持新鲜。我还会做干花书签——以及,花蜜也有好几罐。”
“那我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和泉一织失笑。
空气里凝结上些微的凉意,头顶滚动的厚重乌云温吞地磨蹭着,半匿在暗空中,像是书写在天上沉默的盲文。细而疏的雨点悄声落下,风里裹挟着一丝丝泥土的香气,却无论如何也抚不平静那点互不相知的心猿意马。
“不,现在才是最好的时候。”七濑陆戴上帽子轻声说,“一织,不如,来我家避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