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8599075
作者 : 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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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异性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原型 最终幻想14 爱梅特赛尔克,哈迪斯,私设光
标签 爱梅光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ff14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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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4
1
2021-7-24 16:11
- 导读
- *约稿内容放出,内含5.0剧透,请豆芽谨慎阅读!几乎肯定一定充满了私设,请不要带着严谨的心态阅读!
*因为本人才疏学浅没搞懂梗概和字数的浓度变成了类似散文的文体,一言以蔽之就是不讲人话并且非常意识流
*是梦向:爱梅特赛尔克x私设猫娘龙骑光之使徒珀尔塞福涅(光→爱梅单箭头)
*是be,主要人物死亡有,可能其他容易令人不适的表现
*没问题的话→
*
风声鹤唳。
珀尔塞福涅已经不记得这是她作为光之使徒冒险的第几个日子了。兴许她梦见过深海,梦见过谁在某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告白,又或是倒在充斥血雨腥风的火海。皮靴踏在地面的声响,同漆黑石窟顶部滴落的冰冷海水一道,为衣着单薄的她更添一层寒意,像是有看不见的人在凝望她的背影,她犹豫了一刹便蓦然回望,那里却不曾有谁在。
这会是一条险峻的山路,她想,但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劝诱她往前走去。自己来到这里的理由、抛下伙伴独自离开的理由、收集前往“那个地方”的情报的理由,这一切对她来说早已了然于心,而当她真正来到这条路上的时候,一种不真实感像是冲破堤坝的洪水灌进她的脑海,只剩下身体依靠本能不停地行走在从未干燥的地面上。总是以拯救者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光之使徒为何一个人流落在这异界的海底——若是有谁这么单刀直入地质问,下一秒便会被她的枪尖指着咽喉吧。
她假装不知道答案,拍了拍沾上薄雾的衣摆便向前看去。珀尔塞福涅把双手插进衣袋,踢飞脚边的一块小石子便有些不耐烦地跺了一脚。她是想去亚马乌罗提没错,可她设想的是那个人能摆好现成的以太之光或者叫个什么载具让她被带去,而不是在这荒山野岭徒步竞走个几十星里,然后对着本和自己井水不犯河水的无机质发泄。
她想起来和拂晓血盟的大家狠狠吵了一架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被不安和怀疑的神情占满,就连平时游刃有余的于里昂热都用充满担忧的双眼沉默地望着她,或许含蓄的人更能明白同类的感受吧——但她用发抖的身体甩下一句狠话,回到悬挂公馆休息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和昔日的同伴之间已经有了不可逾越的隔阂了。
从见到那个性格恶劣的老无影之后,某天夜晚开始她便梦见不一样的景色:或是在宽阔的房间里边打着瞌睡边翻阅手中的书;或是在似曾相识的花园对自己的猜想进行实验;或是在热闹的大厅激烈讨论什么问题;又或者,在流行降临的夜晚,松开紧握着谁掌心的手。
珀尔塞福涅知道自己在坠落,身后是看不见尽头的黑暗。她离一开始呼唤自己的光愈来愈远,但低沉的声音依然在她的耳边低语,“那并不是你本属于的地方。”到这里来,它说罢,像幽灵一样瘆人地笑着消失在阴沉的天空下。年轻的猫魅族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才发觉刘海的背后早就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仿佛在嘲笑她的无能和优柔寡断,又把她向前推了一把。
她嘟囔了一句粗口话,自暴自弃般地迈出步子。
如果我本该属于那个走向毁灭的地方,是不是我的命运本身也该走向毁灭?
如果我还记得和那个人一起的时光,但我意识到无法替代的无力,是不是我就该选择消失?
如果我来到幻影之中,是不是我就能摆脱这个身负名誉的躯壳,再一次......不惜一切地去牵上那个人的手?
她不敢去想。即使在诺弗兰特,也不存在万能的百科全书,找得到答案的始终只有自己罢了。她这么坚信着出了神,甚至无视了一呼一吸间加速侵蚀自己的光之力带来的刺痛感。所以在打倒成为无暇玲君、成为诺弗兰特唯一的灵光卫之后,她便感受到了一种深刻的凄凉。
并不是无法拯救——而是在漫长的旅途和沉默的爱恋之中,终于出现了解脱的手段。
她回想起来,自己总是对正义、拯救之类的事情漠不关心。也许她曾经憧憬过救下谁的生命而耍帅的一个瞬间,或是在取得胜利的时候发自真心地感到欣慰,但太多的别离像是一剂无色无味的毒药,不知何时起遍布她的血管和神经。她总觉得自己在逃亡,从崩坏的日常到重组起来的“家”,再到目睹一个个伙伴接连牺牲,像是谴责她学不会去保护谁人,做不到去回应某个平凡的愿望。去笑起来、去打倒那些狰狞的恶党,然后重复着失去,这一次轮到她选择自己的消失了吗?如果是把她召唤来此的水晶公,一定会拉住她的手,喋喋不休地诉说些带有鼓励意味的话语,但那些对她来说已经是没法直面的东西了。
并不是抛下了大家,也不是放弃了去保护谁、放弃了做英雄,她想。
她只是太累了。
“抱歉,我最重视的友人们。”
呢喃着这些话,珀尔塞福涅对视野中逐渐清晰的海底都市展露出带着苦涩的笑容,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一般。
*
亚马乌罗提不再落雨。
发觉这件事的时候,爱梅特赛尔克才知道从自己干涸的眼眶中溢出的是为数不多的泪水。自从创造出这一片幻境般的都市以来,他总喜欢无所事事地在熟悉的街道上漫步,或是到某幢高楼的屋顶上去俯瞰这个足以称之为家乡的地方。灯火通明,人声依旧,像是时间永远地停留在自己所熟知的那个时候,他依然是这个城市的一份子,也是少数从灾难中背负起使命的人——正因如此,那个人的出现让他少有地心烦意乱。
转生,他本不厌恶这个中性的词汇,但从见到光之使徒的那一刻起,他便仇视起它来。那个人不该如此,那个人应是什么样的存在......数不尽的思绪伴随着懊悔和不满涌进他的意识,他不否认自己对那个一无所知的她抱有杀意,但每当他不再别过视线,对上那双孔雀石般的眸子,他便难以自制地感到胸口发紧。
他向来是不会诉说爱慕的人,无论距离他表达自己的正面感情已经过去了多久。他更多地给人一种刻薄轻蔑、又从不亮出底牌的印象,如果是童话书中的角色,想必会成为一个罪大恶极的反派,然后理所当然似的输给带有主人公身份加持的英雄......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但这个所谓的“英雄”,未免也弱过头了。
“就算是光之使徒,也只不过是普通的人类吗。”
呢喃着这样的话语,爱梅特赛尔克很少由衷地感到失望。他本以为光之使徒是一个更加强大的对手,但这个继承了挚友灵魂的人终究只是一个冒牌货,她没有资格去继承那个人的灵魂——每当他一个人思考的时候,他总对自己这么说,摆在眼前的事实却一次次令他刺痛。
“你不觉得拯救濒临毁灭的命运很愚蠢吗?”
他曾经毫不留情地揪住光的衣领,强忍满是恨意的怒火想要伸手去把那纤细的脖颈捏碎,但每当他把视线落在那张脸上,久远时光中的记忆便扰乱了他的思绪,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罪恶感令他无从下手。说来也是奇怪,毁灭了数个世界的他们事到如今再谈正义与否就像空有话术的商人,名为“无影”的坚硬外壳下只有使命感带来的空虚。
但她没有回避这份敌意,反而笑了出来。
“哈迪......不,爱梅特赛尔克,你之所以对拯救世界感到不屑,是不是因为你曾经因为同样的事情失去什么?还是说,选择拯救这样的命运的人,夺走了你的什么?”
名为珀尔塞福涅的龙骑士咧着嘴,用毫不畏惧的锐利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即使身体由于重力的影响喘不上气来,视野逐渐染上一层由浅入深的阴影,四肢像被抽干了血液一样难以使上劲,也还是坚持着和这个男人争锋相对。
在这一点上他们倒是如出一辙,但认清这一点无疑是对这个高傲的原生种无影火上浇油,他告诫过自己要去忍耐,去看清这颗棋子的真正本事来规划下一步打算,而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动用私刑,对一个年轻的光之使徒、与那个人全然不同的普通人类讲述他们那一代人的悲惨历史。即使现在她面临的同一个抉择关系到某个世界的存亡,这对曾经的亚马乌罗提也于事无补,不论是在灾难中幸存的人、选择去为了大家牺牲的蠢货、亦或是现在为了合并世界而奔波的同僚们、甚至对着那个人灵魂的继承者发泄的自己,他都只感到可悲。
松开手的那一刻,光的笑容带上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
就好像她已经回想起了作为阿谢姆的一切。
爱梅特赛尔克空出手捂住自己的脸庞,他需要冷静,幸好在这漫长的两万年里他掌握了最快平复心情的办法,他可以毫无愧意地自称是最能隐藏情绪的人,即使每次与那个碍眼的光之使徒相见他的心中还是会五味杂陈。“再一次相遇”这种脆弱而幼稚的想法本不该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但当他扪心自问时,本来喧嚣的心却反过来沉默了。
他向来是不会沉溺于自欺欺人的,安置好人质之后他反倒自暴自弃地到这个空无一人的楼顶俯瞰这个虚伪的城市。这里便是存放了他记忆的幻境,只不过下一个可能的访客除了那个失意的英雄和随波逐流的水泡之外别无他人。这么想着,在遥远的街道入口,一个一身黑衣的身影拖着疲惫的步伐出现了。
那么,该去迎接我最后的客人了——
爱梅特赛尔克站起身,从晶莹剔透的彩色大理石上一跃而下。
*
“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啊。我想知道的是......我们是不是本该晚些才会见面?”
白发的猫魅族似笑非笑地望向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在这个鲜有来访的亚马乌罗提,形状精美的摩天大楼遍布于此,而来来往往的行人也从未对她展现敌意,但她唯独没法坦然面对的只有这个男人。她习惯了作为一个外乡人,风尘仆仆地赶向每一处暗藏动乱的地方,然后做着她所厌倦的英雄行径,为的不再是救下某个人、或者彰显自己的强大,像一只徘徊而不知归处的候鸟。
他们站在宽阔的十字路口旁边,而珀尔塞福涅正一边抱着胸一边打量这个命中注定的对手。他的脸上依旧是疲倦和厌恶的神情,应了这些天她刻薄的对待,就连此时的对峙也像是互相之间勉为其难的让步。高傲的无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不再喋喋不休的猫魅,用慵懒的声音甩出一个疑问句:“可悲的英雄大人,你算是抱怨完了?”
“啧,你这副坏脾气也还是一如往常,”珀尔塞福涅在心中骂了一句艾欧泽亚粗口话,气得半抽搐着嘴角问,“所以你不打算解释一下为什么神秘兮兮地叫我来这个看起来就很可疑的巨大城镇,然后被路过的大袍子亲切问候带到这里来?”
爱梅特赛尔克觉得有点哭笑不得。也许他该准备好一个带着兜帽的袍子放在悬挂公馆的房间桌上,或者威胁邮差莫古力给这个冷酷又急躁的小姑娘捎个包裹,无论如何他承认自己在这一点上没考虑周全。他摆了摆手说:“是是,我‘亲爱’的英雄小姐。比起这些,你不打算在这里多转转么?”
“你的意思是,在这里闲晃就能解决我体内冗余的光之力带来的问题,还是说你有别的企图,容许你在这里饶我一命?”
“别摆出一副受骗者的表情嘛,至于我要怎么断定你是否是一个尚有用处的棋子,很快你我就能知晓答案了,”爱梅特赛尔克饶有兴趣地勾起唇角,对正在气头上的猫魅族行了个礼,便一边自说自话一边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想知道为什么的话......现在和我来吧,去见证......或者说,再一次见证我们的末日。”
珀尔塞福涅半信半疑地跟了上去。
当她恢复了一部分作为阿谢姆的记忆时,她就曾料想过这样的发展,不管是创造新蛮神的决定、还是在那个火海中松开了紧握着心爱之人的手,自她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后便从未遗忘。她不会断言自己来到第一世界就是为了见这个固执的男人,她也从那些镇静而绝望的话语中察觉这个人背影的落寞,仿佛为了信念去对抗这个新生的世界是一种她所向往的大义。
或许他们自始至终都同样孤独。
两人相对无言,行走在这条陌生却又熟悉的街道。他们相互计划了一场谋杀,下手的对象如出一辙。薄雾爬上他们逐渐暗淡的瞳孔与被寒意席卷的躯体,在这个不再迎接冬季的亚马乌罗提,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连街边人的讨论都像拨开草丛的窸窣声,有的只是虚假的安宁。巨大的路灯和盛开着紫色花朵的树木伫立在街边,仿佛一切停留在不久前,关于牺牲和毁灭只是童话故事中的谎言。漫长的坡道尽头是高大宏伟的国会议事厅,暖黄色的透明壁灯在冰冷的石质墙面上留下一束亮眼的光线,目送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大堂的尽头。
珀尔塞福涅穿过了本应通往会议室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不住倒塌的废墟。冲天的火光笼罩着整座城市,怪物毫不留情地袭击着正在逃亡的人类,烧焦的残骸伴随刺激性的烟味横在街边,一时间哀鸿遍野、生灵涂炭,正如她在久远的记忆中所看到的一样,不再有人拥抱希望,不再有人祈祷明天,恐惧占满了他们的脸庞,而没法做出表情的人永远地陨灭在这场灾难中。
“我们经历过许多别离,”爱梅特赛尔克用疲倦的声音说,“但这次之后,我们没有什么可再失去的了——我们变得一无所有。就连支持创造新的蛮神海德林的那些蠢货,也在遥远的时光中灰飞烟灭。我的同伴被你们这些无知者打倒,我迈向使命的脚步愈发沉重,每次看到你的笑容,我便为你的背叛而一次次失望......即使你并不是他,也不再会是他。”
他顿了顿,看向因高温和怪物的破坏变得七零八落的圆台,张口却又颤抖着嘴唇叹了口气。
“我们该走了。”说罢,比平时显得更加寂寞的男人把手伸向了魔力的奔流。
年轻的光之使徒在抬手之前犹豫了一瞬,便咬着牙,触碰那一簇阴暗的光。
他们之间没再说什么,也什么都不必再说。
映入眼帘的是数以万计的流星,只不过没人朝它们许愿了。巨大的石块坠向地面,蜂拥而来的怪物在耳边咆哮,云层卷着火光向没有尽头的天空荡去,而亚马乌罗提会是这颗行星上最后一座直面灾祸的城市吗?人们不得而知。他们穿过了陨石的碎片,一步又一步走向那个本该诀别的地方,但他们不会道别——他们都不是能坦然说出再见的人,也不敢考虑是否有说出再见的机会,一切都是这么凄凉而含蓄。
“哈迪斯。”
像是试图挽留什么一样,她开了口。被称为哈迪斯的男人微微睁大了眼,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望向苦笑着的英雄。“这段路,总给人一种朝圣的气氛,不是么?哈迪斯,”用颤抖的声音轻声自言自语着,珀尔塞福涅望向那个男人一如平时面无表情的脸,自顾自地笑了,“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记得和你们的事情……不论是刚刚认识的时候,还是在十四人委员会的一点一滴,又或是我们最后的会议,阿谢姆的灵魂把全部都告诉我了,
“我记得你的悔恨,也记得大家的不安,正是这些让我们相互分开,即使我们始终联系在一起……本来应该是这样的。我爱这个世界,也爱极了那些为了明天而付出的人,但真正做到世界合并了的那一天,你还能像以前一样笑出来吗?
“蛮神佐迪亚克若是真能把献祭了自己的人还给我们,那这无数年间他们都存在于哪里呢?他们会开始新的生活,还是说……这都是一场骗局?”
爱梅特赛尔克看见这个所谓的英雄已经逐渐没法支撑自己的身体了。过量的光灼烧着她的意志,可能走到这里已经消耗了她的绝大部分体力,在这个濒临毁灭的第一世界体验何为行将就木,或许就是她最后的愿望。他犹豫了,但当他瞥见光之使徒手中紧握的白圣石时,心中冒出一种不详的预感,就好像此时没有握住那只手,很快那个人就会在眼前消失。
不,阿谢姆,你不能……!
他终是没能说出这句话,他们之间相隔的不仅仅是十来步的距离,还有两万年的岁月。他不止一次对自己说,那个人终究是一个赝品,是仿造出来的空壳,是一位被欺诈包装的狂信者,但此时此刻他看见,那个总是一往无前的英雄,如今只是一个眼眶盈满泪水的女孩。
“抱歉,哈迪斯。”
珀尔塞福涅用轻快的语气说道,用所剩无几的力气挤出一个掺杂着苦涩的微笑。她太久没有这样欣慰了,或许是即将得到解脱的激动,又或是挟持这个灵魂所能做的最后一件卑鄙的事令她颇为愧疚。她知道自己是个矛盾的人,所以她攥紧了手中的水晶,把它刺进胸口,潮水般的寂静席卷而来。不管过剩的光之力是会随着她一起消灭还是重新回到诺弗兰特的大地上,那都与她无关了。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寂静。没有嘈杂的市民对“暗之战士”凯旋的喝彩,不再有脑内对力量的渴望与能否保护的质疑,她只觉得自己像一朵云,去到那片偶有流星的天空。
哈迪斯会记住这个扼杀了阿谢姆的她么?
这便是她最后的思绪了。
而目睹这一切的人,本该夺走那块水晶的人,本该消灭这个伪造品然后继续使命的人,眼睁睁看着于他而言最重要之人的灵魂消散而去。
真是一场执迷不悟者自我感动的闹剧,哈迪斯想。就算没人再为他道一句晚安,就算他还有要做的事情,为这座梦境中的城市他沉默着转身离开。
——只有他自己知道,雨不再会停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