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为期，若是你我都还安好，我们结婚吧。




十年前的傍晚，那是他们还保持着一段暧昧的关系的时候。这一天任务完成得出奇顺利，回家也就出奇的早。彼时的一个叛徒刚刚被他亲手处决，Gin在一旁点了支烟没说话——连看都没看。

想来是心情相当不错。
毕竟 斩除了个碍事的家伙， 躺在地上的这位并不完全算是叛徒。该怎么说呢。就是……看Gin不顺眼的人咯？Gin对自己的本职工作的界限也是画了个不清不楚的界限。

海平线一片暖红的色彩，赤井的指尖也带着同样的温度。他开着男人偏爱的保时捷疾驰过无人的海滨公路，海浪翻卷的波涛声携着咸湿的空气涌进并不宽裕的空间。副驾驶上Gin偏过脑袋，目光游移在窗外不知名的角落。他猜他在看海鸥，或者是天边狭长的云彩。碧绿的瞳仁被映得变了颜色，透明晶亮的角膜勾起了赤井某些躁动的情绪。


此情此景，不说些什么恐怕是不解风情的。

于是他说了那句话。


疾驰的速度并没有减慢，他没那么闲得与Gin在海边调情，为一个拙劣的承诺。而男人的反应和他想的一样冷淡，彼时的搭挡兼情人挑起嘴角笑了一下，纤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猜想的讽刺的眼神。


好啊。


真是不肯吃一点亏的性格。赤井为此也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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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赤井削去了乌黑的长发，揭开了自己的身份。
然而原本期待的背叛和愤怒并没有出现在撕裂的阵线上。Gin没太多表示，也许他早就暴露了什么。又或许是Gin从未在乎过。

他的虚情假意。


那个男人几乎是镇静残酷的摆平了一切的风波，却在一夕间失去了踪迹。退居幕后的FBI先生说不上有多遗憾，这也该是意料中的一部分，但心里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他的逢场作戏。



他最后一次见到Gin是在监控录像里，距十年期限还有七年。黑白两色并不能记录下扬起的苍金色的发丝，他却固执地把它想象成了那日的夕阳，温暖又疏离。

发尾掠过鼻息，硝烟的味道仿佛真的进入了他的嗅觉神经。


啧。当真是缺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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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又薄情的王牌探员终是离开了自己的岗位，上司稍微表示了一下惋惜还是在离职手续签下了同意两个字。

他谈过几任女朋友，最后选择的却是最初的那个。赤井握着女人柔软纤细的手替她戴上了银色的指环，和自己无名指上的是一对。

总该有些誓言，总该有些承诺。


哪有那么多可以被辜负的感情。他早就悟了这个道理，却直到现在才真正开始珍惜。


至少还不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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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下楼去买烟的时候稍微多花了一点时间。

24小时便利店对于他这样的夜猫子着实是个福音。收银的小姑娘见他进门就熟门熟路地拿了一条七星，结账的时候也是准备了数目恰好的找零。

赤井接过塑料袋时想了想，这样的生活当真是以前不可想像的安逸。凌晨时分的思维活跃的过分。



他出门的时候回手跟收银员招呼了一下表示感谢。但他并没有错过耳边传来的一声冷哼。

赤井站住脚，他没看清和他擦身而过的人的相貌。但那个声音……





“短发也挺好看的啊。Gin。”




夜晚不只思维活跃，还可能出现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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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叫住的男人和他一起退出了便利店，赤井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香烟的包装。

他递了一包过去。男人没接。


“戒了？”

“早戒了。”


赤井悻悻地收回手。他这才就着惨白的街灯开始观察这个数年未见的…老朋友。

先前最明显的一头长发如今只有齐耳的长度，但颜色倒还是原来的样子——像夕阳一样。苍白的后颈终于摆脱了遮盖暴露在视线下，赤井觉得这样的新形象也挺不错的。


“你怎么样？”

赤井叼着烟有些口齿不清地问。烟没点着，他摸着口袋到处找打火机。

回应的不只是一声嗤笑还有四个字的反问句，“还能怎样。”




之后是一小段沉默。
一是出于赤井还没摸到打火机没空搭话，他猜他可能落在楼上了。二是他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聊的，聊过去还是聊未来都显得不合时宜。




“结婚了？”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Gin，男人瞥了眼他拿着烟盒的手，嗓音一如当年的冷淡。赤井找打火机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彻底放弃了。

“嗯。”

他只是简单的给了个鼻音作为肯定的答复。他的眼神装作不经意地扫过Gin自然扣着的手指，什么都没有。


赤井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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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Gin掏出一个打火机的时候他还是有点意外的。估计是看他可怜，男人稍加摸索从裤兜里抽出手，很轻松就掏出了一个银色的金属小方盒。

Gin张开掌心把它递到他眼前。


“你真不抽？”


Gin没说话也没摇头。连眉眼间都看不出丝毫表态的意思。赤井想了想最终还是把烟塞回了盒里，顺便把打火机推还给了Gin。

冰凉的手指让他瑟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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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了。”

赤井被压抑的气氛搞得喘不过气来，他仓促的告辞完全没有叫住Gin时的自信。他没等Gin回答就转过身子，又忽然顿住了脚步，

“几年了？”




他听见一串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他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消失在了那片夜色里。



“十年。”






fin





随便提一句没写出来的...Gin之前手里握着的是戒指，掏打火机的时候调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