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OOC归我
大量私设慎重入
意识流产物
早川秋意识到了自己喜欢上电次这件事。
只是这个时机相当的不凑巧。
电锯轰鸣的声音穿透脑海,带着特有的机油味贯穿了自己的身体,痛楚已经在高度情绪下变成了酸涩和狂喜,早川秋想要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从深层意识中回来的时候他仍眷恋着和帕瓦打闹而又充满活力的电次,难过于自己死去无法再陪在电次身边,喜于早已时日无多的自己可以带着这个秘密永远深眠在电次的怀抱中。
嗅着电次身上的味道,他已经没有力气提醒电次要记得洗澡和好好使用浴缸了,还有现在电次脸上的表情明明深埋在那副电锯人可怖的头盔下,早川秋都知道电次现在这个样子有多蠢,最好是不要把眼泪鼻涕擦在自己身上,用餐巾纸好好擦掉扔进垃圾桶。
他是幸福的,早川秋这样想着。
哪怕这个死法在未来恶魔眼中蠢得要命。
啊啊啊……还是有一点不甘心……还没来得及给他……做完最后一顿饭……
吉田宽文毫不讲理地搬着大包小包住进这间三居室,当然作为电次的新室友,他交着昂贵的租金却要睡沙发,东西在电次的要求下减少到了三个箱子加一个包,他依然兴致勃勃地布置着他的‘新房间’,甚至奢侈地点了一次外卖当晚餐。
享用完晚餐的那由多乖乖坐在小椅子上写今天的家庭作业,电次因为职业原因有不用写作业的特权,但是仍要完成每天上面布置下来的基础常识题,看着上面显示的题目,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正在清洁厨房的吉田宽文。
这个家有那由多就已经足够了,为什么他还要接纳多一个监视自己的人进入这个家。
电次感觉到自己的思想被撕裂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叫嚣着吉田宽文入侵了这个家,打扰他们‘四个人’的生活,他是一个不讲理的入侵者;另一部分如同毒蛇缠绕在颈脖中窃窃私语,吉田宽文交了租金,而且他不就是自己想要成为的‘正常人’吗,只要留下他……
“电次,洗澡水放好了。”
他就像他……就连笑起来的弧度都……
看着越来越近的吉田宽文,电次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动作,直到那由多完成作业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电次,我可以先去洗澡吗?”
“当然可以。”
回答她的却不是抚养她的同居人。
电次几乎是逃进了房间里面,他不明白自己的心脏为何跳动地如此之快,高热熏蒸着大脑过载,这是他连面对玛奇玛小姐都是没有的体验,明明女孩子是香香软软的、是应该被满足的可爱生物,现在他回想起来却想恶心到吐,不仅仅是因为女孩子们对他的嬉笑调遣,还有吉田宽文给他钱让他当椅子的时候,他神差鬼使地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在刚才,他又把吉田宽文当成了他。
趴在床上干呕着,涎水和胃酸混着滴落地上,吃下的晚餐在胃部搅成的浆糊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下去,难受地要死却又死不掉,他翻身躺在枕头上,意识到自己睡错了枕头又往外移了移,呼气声逐渐掩盖住心跳的声音,狭小的居室里连那由多洗澡时推拉门的声音都能收进来,还有吉田宽文轻柔地提醒那由多早点睡觉……无时无刻都在提示着电次这间房子里充满了烟火气。
这是电次想要的生活,也是他自欺欺人的蒙眼布。
他还记得这个房间里,最里面的枕头是帕瓦的、自己睡中间、最外面是早川秋,帕瓦睡眠不老实却死活不愿意睡在中间,电次成为他们的夹心,左边是软磨硬泡来的早川秋的睡前故事,右边是帕瓦死缠烂打地抱紧右臂,他的鲨鱼牙曾在两人的手臂上留下痕迹,喵子会在一旁的猫爬架上懒洋洋地舔毛,或许他们从未离开过,又或许他觉得曾经拥挤的房间变得宽敞是好事。
这是好事。
电次心里再次想着,却在那由多住进来的时候,把早川秋的房间堆满了他和帕瓦的东西,然后他就开始睡在那里不走了,一开始想着进入早川秋房间大肆破坏的念头,似乎随着那由多住进来的那一晚烟消云散了。
“电次,你该去洗澡了。”
哄睡了那由多的吉田宽文轻轻敲响了房门,也打断了电次的思绪,然后就是拖鞋在地板上拖曳出轻微地嗒嗒声,开光的啪嗒声,还有沙发传来的吱呀响声和毛绒衣料摩擦声。电锯人的听力经过进化后敏锐到了极致,除了24小时不断运作的家电声、那由多和吉田宽文的呼吸声,整个房子再次陷入静默状态,电次轻微睁大了双眼,双手忍不住抚上了心脏的位置,攥紧了电锯链的拉环。
他好像又听见了波奇塔的声音。
‘电次,你幸福吗?’
便当的菜色十分丰富,电次爱吃的东西都满满地挤进了这个小方盒子里面,不得不说吉田宽文是个十分完美的同居人,用可以在市中心租到相当不错房子的高额租金住进这间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公寓里面,家务全包的同时还在忍受着另外两位同居人的坏习惯顺便收拾烂摊子。
但是电次完全不吃这一套。
不过吉田宽文的金钱攻略让他安分了一段时间,比如现在在天台上吃午饭这样的要求。
“电次君,要用筷子好好吃饭哦。”
温柔和耐心,吉田宽文一样都不缺,他可以掏出手帕将电次抓过饭菜的右手擦干净,把筷子塞进对方的手里,从头到尾开始教电次怎么样正确使用筷子,会夸奖好好把西兰花夹起来吃的电次,然后把电次嘴角的饭粒擦掉。
所以,吉田宽文和早川秋是不一样的。
早川秋的冷漠和疏离是不会像吉田宽文那样耐心教导他怎么样去做一个‘正常人’,他只会指出电次不正确的地方,边骂边收拾掉造成的烂摊子。即使和帕瓦打打闹闹,在无奈的同时却被他们拖进战局,最后和帕瓦一起挨骂完看着他收拾,帕瓦会叫喵子悄悄跑出去叼两个棒冰回来,一根塞进早就消气的早川秋的手里,另一根就在争抢中摔到地上,被喵子的脚踩踏后印得地板全是梅花状的水渍。
“你对我做了什么?”
电次的思绪在此刻无比地清醒,他好像从‘不正常人’跨越到了‘正常人’一样,收起嬉笑打闹,收起自己的不成熟,对上吉田宽文深邃如同深渊的双眼,难以言喻的感觉从脊背窜上神经,危机感在脑内拉响了警报,对方所谓‘温柔’的笑容变得扭曲。
“我什么都没有干哦,电次君。”
所以,电次可以和帕瓦、早川秋是家人,可以和那由多是家人,唯独和吉田宽文不能是家人。
“你要在这里使用电锯人的能力吗?电次君,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
电锯劈开挡在前面的章鱼触手,层层叠叠的章鱼触手从吉田宽文的身后如花般绽放开来,断掉一根还会有另一根补上,墨汁也只是在对方的操控下把电次的移动空间缩小了,并没有实质性的对他造成伤害。手里的电锯还在轰鸣着叫嚣着要砍断一切,震得电次的手有些发麻,不过他并不知道的是对方其实拥有着他的监视权的同时还附有一项特殊使命。
【如果电锯人失控了就直接处死。】
如果杀死了作为这座城市的守护神那该是多么有趣的事情。
斩杀了大量恶魔的电锯人死在自己的手上,他的悲鸣与痛哭组成的乐章那会是多么动听,还有在触手下扭曲到极致的身体,骨头断裂的清脆声,血液浇灌出的甜美芬芳,只不过是一块吸满水的抹布而已,拧干就好了。
这是吉田宽文一开始的想法。
直到电次作为转校生进入学校,成为一条有钱就能驱使的狗,见到女人就会打转翻肚皮,见到男人就呲开他的鲨鱼牙,当然给钱就能让这只狗暂时性听听话。吉田宽文感受到自己的欲望在血液里奔腾,他大胆地想要驯服这只不受控的狗,只要跟在他身边,让他见证各种各样的电次就足以让他心满意足,从一开始的跟踪到现在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都让他幸福感爆棚,直到他发现这只狗被套上了项圈。
被一个死人套上了项圈。
哪怕这只狗毫无知觉,他的一举一动都还带着前主人的影子,眷恋地缩在他们以前的‘巢’中,这一切都让吉田宽文嫉妒地要发疯,想要刨开早川秋的墓地撕碎他的身体,亦或者诅咒他的灵魂备受折磨来发泄自己的不甘。
后来他又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感谢这副美丽的皮囊,以及和早川秋略微相似的双眼,都能把这只傻乎乎的小狗在温水里浸泡到发晕,他不要电次脱下项圈,只需要把名牌背后的主人换一个名字而已。
这是多完美的计划,就是那由多的存在着实是有些碍眼了,在他和电次的甜蜜小窝里是不需要累赘的。好在这个小姑娘还会看眼色行事,在第一天表示不会打扰他的计划,至少不会想窒息在章鱼触手底下。
电次君,你感受到我对你的爱意了吗?
我爱你啊。
这场斗争最终还是被公安紧急打断,因为电锯人需要出场的时候到了。
天台上的战争匆匆落幕,后座上他们两人都默契地把中间的位置空出来了,电次是生气地不想理吉田宽文并且准备回去就把他的东西扔出去,吉田宽文深知电次还在生气只能绞尽脑汁地想着各种解决方案。
前排负责开车的警员还在尽职地介绍着这次任务,不过后座的两人完全都没有听进去,吉田宽文埋在臂弯里,过度思考的大脑让他暂时停止对方案的制定,专心致志地开始漫无目的地看着电次的手。
电锯人的手并不宽大,却粗糙还有几处裂痕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痕迹,当这双手变成电锯的时候他就是这座城市最强的守护神,变成人类的时候他就仅仅只是电次,一个没有常识拥有很多很多坏习惯而且还喜欢女人的电次。
据说在早川秋和玛奇玛死去之前的电次更加没有常识、行为更加难以纠正的一个无序恶魔,他曾有幸在正式接下任务之前见过电次的档案一面,对方过于残酷的童年生活在他眼里只是一个代表过去的符号,而在此之后的观察日志中的电次是一个会打扫卫生、做饭甚至还会打理头发的人,接纳下那由多之后的电次则是突然具有了一定的责任感,笨手笨脚地照顾一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孩子,不过在学校仍然还是追着女人屁股后面跑、为了钱可以出卖自己的模样。
太难以想象电次之前是如何适应尖锐且排外的人类世界了,是靠早川秋?还是玛奇玛?所以电次已经是一只套着项圈的有主的狗?
不。
吉田宽文突然想通了期间的所有关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错得离谱,被惯性思维与自信偏离了轨道,轻笑吸引到了电次看向他如同神经病的眼神。
电次君怎么可能是一只有主的狗!
他是一只带着名为‘爱’的项圈的流浪野犬,只不过他在试图改变自己,隐藏起自己的可怖模样,从每个人身上都学了一点影子却又保留着自己的原本的特色,说不定自己这只章鱼也是在被对方无意识地观察着吧,作为可以披着人皮站在尖锐社会上的跳板,然后自己用触手勾着项圈被拖曳着行走,直到某一天变成电锯人的养料抑或是某场战争的牺牲者。
电次君,你真残忍。
手掌覆盖上电次那层薄薄的肌肤,哪怕对方像是被烫到一样大喊着不要男人碰,一边又拍开他的手,吉田宽文仍然维持着这个姿势,勾起嘴角牵起那颗小痣,就连电次都晃神了一下。
“电次君,我爱你哦,哪怕为了你去死都没有关系。”
想要反驳地话堵在嘴里说不出口,电次突然发现,吉田宽文是认真的,眼睛里的炽热是不会骗人的,他的语气也不是骗人的,只要现在他用电锯捅开吉田宽文的身体,吉田宽文也绝对不会躲。
他感到了一阵后怕,或许和他一直忽略地某些东西串联了起来。
电次不敢再想。
下了车电次没有来地一阵轻松,那由多看见他就背着书包跑向他,又像是惧怕跟在他身后的吉田宽文,很快地停在电次的面前,电次弯下腰,听见了那由多对他说得话。
‘家里来了一只恶魔。’
身体比大脑更快反应过来,当电次有意识的时候,他已经扔掉书包奔跑上楼梯,手心里的拉环被汗液浸湿,他不愿意这栋建筑受到任何的破坏,哪怕要付出生命的代价都要保护下来的念头让他再也无法镇定,情绪影响下手臂逐渐分裂成电锯,眼睛里的红似要溢出来那样,头部逐渐被电锯人的面容取代,映出如出一辙的红,电锯冒着热气,他的脚步踩在瓷砖上,连带着启动时的嗡鸣噪声,他似是气极了,却踱步在门口不愿再往前一步,他看向底下的那由多,对方朝他点了点头。
即使存在着开门杀,电次执着地把电锯变换回人类的双手,褪去可怖的模样,因为早川秋说过这是家里不是战场,回家进门的时候一定要脱鞋摆好给那由多做好榜样,书包不可以扔在地上,要和帕瓦、喵子一起喝早川秋提前煮好的水。
这是他的家,他踏进社会的第一个地方,和早川秋、帕瓦的回忆,绝不允许受到任何的破坏!
没有响声、也没有想象中的袭击,电次嗅到了煤气灶使用过后的瓦斯味,玄关上摆了一对明显不符合他风格的木屐,摆设也如同他出门上学前那样没有改动,他隐约看见对方垂下的衣摆。按捺下开始加速的心脏,鞋子脱下后用脚踢正,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在恶魔人的耳朵里足以放大数倍,穿过玄关,他看见了端坐在餐桌上的恶魔人。听到声响的恶魔往电次方向看去,厚重的狐面上的尖锐狐耳也挡不住从中竖起的朝天辫,更何况对方的穿着更像是书本上所画着的神仙那样,但是不断传来的气味又彰显着对方已经是一个和他一样的恶魔人。
“电次。”
是朝思暮想的声音,在冷冽气味下仍然还是他所熟悉的内里,就好像早川秋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一样。这间房子一下子被上了发条一样重新运作起来,眼前的事物开始逐渐染上色彩,一度被他视为噪音的声波如同乐曲般美妙,一向刺眼的眼光将地板浸上金黄色的水液,烧水壶再次被烧开的响声成为了寂静中的唯一声响,电次吸了吸鼻子,坐在了早川秋对面的椅子上。
应该说好久不见?还是抱怨早川秋出去也不带他和帕瓦?
电次深深地记得,是他自己杀死了早川秋。
死在电锯底下,心脏如同番茄那样被一刀刺开,流出来各种各样看不清的红,身下一堆残垣瓦砾和钢筋交错,冲入鼻腔的血腥味臊得他想打喷嚏,被枪之恶魔附身的早川秋似是恢复了点自己的意识,嘴唇蠕动了两下,低下头却只能听见几声凑不起来的气音,伸出的手还没来得及握住就无力垂下,成为了无数次梦魇中的一部分。
他是不是没有心?那为什么在波奇塔、帕瓦、早川秋、蕾塞……玛奇玛一个接着一个死去的时候他无法感觉到幸福,属于电锯人的拉环缓缓滑入身体内部,三角形的环扣紧贴着心脏,波奇塔说过它很幸福、帕瓦说过她和大家和喵子在一起很幸福、蕾塞说能和自己很幸福,那电次呢?
电次感觉到幸福吗?他会为了当时三人组的日常幸福吗?为带着爱意吃下玛奇玛小姐幸福吗?为了早川秋的归来而幸福吗?还是只有一个‘人’存在的世界才算幸福?
现在的他无法思考,过量的信息灌入脑内带动了情绪上的过载。
他在早川秋哭得就像是个傻逼。
鼻涕眼泪全都流了下来丑得要命,早川秋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抽出几张纸巾糊到他的脸上权当敷衍,不过这次倒是没有躲开他让他抱着大腿哭了一轮,糊了一裤子的鼻涕这种事自然也不在电次的考虑范围之列。
早川秋想了一分钟,看在自己从地狱里爬回来电次喜极而泣的模样,他暂且先不计较对方弄脏了他裤子的事情。
“那么也就说,早川同学算是恶魔了啊。”
面对吉田宽文的话语,早川秋点了点头,在死去之后的他原本没有任何机会再次复活,当时未来恶魔离开,狐狸恶魔却找他上门来做了一笔可以让他复活过来的交易。
【以你的灵魂为祭,我附身助你复活,直到你死去之刻,把你的答案告知我。】
“那以后就是同事了呢。”
看着上面发过来的短信,吉田宽文叹了口气,原本以为时间可以带走一切,但是现在不仅不需要时间了,反而还会助长出一些麻烦。
“啊!你怎么还在这里!”
“电次君,我说过好几次了,我现在算是这间房子的租客哦。”
“电次,坐好吃饭!”
看着电次的坏习惯疑似要教坏那由多,早川秋忍不住出口制止了他的行为,伴随着电次的不要和早川秋头上越来越多的十字,总算是把那一大一小赶去洗澡,随后他和吉田宽文收拾着饭桌上的狼藉。
流水冲刷掉盘子上的脏污,洗洁精的泡沫滚落在水池边上积出一个小堆,早川秋和吉田宽文都没有说话,保持着一个人洗一个人擦的频率,把里面的餐具都解决掉。
“早川同学看起来和电次君的关系很好呢。”
“毕竟是【在一起】很久了。”
压下心中的不爽,吉田宽文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再说什么,说得‘自己是电次君的正牌男友我只是一个小三’的样子真令人生气,堪堪维持住脸上的笑容,当听见电次如此依赖早川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捏碎了一个盘子。
“啊……”
“还是提早行动好了……”
盯着自己划破的指尖快速愈合,血液滴进水池里,他的瞳孔快速收缩成一条线,最后痴痴地笑了起来。
另一边的早川秋并没有吉田宽文那样想象的轻松。
好不容易抓到了电次擦干吹干之后,早川秋的额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那由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入了梦乡,看了一眼给对方盖好被子之后就匆忙洗了个澡,吉田宽文还在客厅里亮灯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就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
根据电次的作息习惯,现在估计早就睡了,早川秋在他身边躺下,散落的碎发刺挠着脖子有些发痒,思绪却又忍不住再次散发开来。
直到被附身,成为可以变成恶魔的恶魔人的时刻,早川秋才能深刻体会到电次的感受,估计自己和帕瓦死得时候非常痛苦吧,房间里都是他们的东西,一个小小的居室堆满了三个人的回忆,那在这里入眠的电次,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会怎么想?
花了小半天时间才把东西分门别类放好,电次的衣物和自己共享一个衣柜,在桌子上挨着的两个水杯还残存着水渍,挂在门后的书包和校服和他以前的长刀放在了一起,帕瓦的东西除了猫爬架以外少得可怜,收拾了两个箱子塞在了衣柜的顶上,原本狭窄得只剩下小小空间的室内变得宽敞起来。
‘没有了我,电次就没有人管教,而且电次对我的依赖性远远大于吉田宽文’,这一想法让早川秋忍不住笑出了声,一只无序的最强恶魔在生活中居然活得像狗一样需要管教,这会让电锯人的粉丝多伤心啊。
如果失去了早川秋,那么电次就失去了枷锁,所有早川秋需要活下来,需要去约束电锯人的行为,直到他变成一个正常人。
脑内忍不住将一切都刻画上等号,结论的出现很明显取悦了早川秋,但是客厅里的吉田宽文却不是什么善茬,能硬生生挤进这个三人家庭里面。虽然吉田宽文隶属于公安的恶魔猎人,但是暗地里貌似接受了什么来靠近电次,尤其是这个组织还不是公安组织,早川秋的调查在对方的警觉中只能作罢。
不过……啧……是情敌呢。
看向电次那恶心又粘腻的眼神,还有瞳孔在对视时会使用某种暗示……真让人棘手。
什么?电次不喜欢男性喜欢女性?
这种事自然不在早川秋的考虑范围之内,只要一天他还是电次的纠察官,那么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纠正至‘正常’。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过了控制。
吉田宽文仗着自己和电次同一学校为由,开始长时间黏在电次的身边,即使遭到电次的嫌弃、怒骂,也继续锲而不舍地像块口香糖一样黏到底。
与之相对的是,电次表现得反而开始接纳了吉田宽文的存在,在电锯人活动的身边也多了章鱼恶魔出现的身影。
但是早川秋目前还在接受公安的调查评估,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次进行战斗,尤其是针对他的‘死而复生’事件下的盘问就已经进行了数次。
人类总是对脱离自己掌控的东西感到害怕。
而且他们更加妄想着成为那个掌控一切的人。
奶油和蛋糕混合起来的滋味是如此美妙,但是当对方不采用常规吃法的时候,总会莫名地感觉到一种恶心。手里的叉子一下子就失去了它的作用,指缝间全是抓溢出来的混合物,嘴唇、脸颊和鼻子上都沾满了奶油,桌子上也无法幸免地成为一片狼藉。
“这样吃好吃吗?”
早川秋第一次站在电次的角度去问出了这个问题。
“好吃!”
看着电次埋首在蛋糕里的狼狈样子,早川秋扔下了叉子,学着电次抓起蛋糕往嘴里塞。
第一次从无序中获得了快乐,不再被规则和合约所束缚着,早川秋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脱离了‘人类’中的一员了,他停下进食的双手,看着对面的电次。
就像是他和电次和吉田宽文一样,早就混杂不清了。
【现在的你究竟属于哪一派?】
“我的答案是【恶魔】。”
狐狸恶魔的头凭空出现,直接挤爆了几层楼,早川秋不知道何时又换回了那一身和服,他拔出长刀对准电次。
“和我决一死战吧,电锯人。”
作为人类长大的早川秋父母早亡,在接受完义务教育之后就因为天赋进入了公安当了一名恶魔猎人,饿不死但也不轻松,每当在未来恶魔和狐狸恶魔的锲约中难以抒发自己的压力,却又因为教育所形成的道德法律上寸步难行。
在不断的积累下,早川秋已经忘记了自我是什么,在人类社会的捏造成为一个合群的个体,他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他需要以人类的道德标准来要求恶魔人,他按照‘人’的要求来要求自己,唯独忘记了自己要成为一个‘人’。
刀刃和电锯的碰撞撕扯出巨大的响声,昔日的家在他们的脚下变成了一堆废墟,不断刺穿、受伤再吞噬,早川秋感到了从未感受过的畅快,他的细胞在活跃,肾上腺素飙升,不再是作为人,而是作为恶魔人……作为恶魔在战斗。
“你是在对我手下留情吗?畏手畏脚像什么样子!”
嘶吼着不满,内心却窃喜于电次对自己手下留情的模样,早川秋抵挡住明显比前几次强大的攻击,以及看见后面随时准备杀死自己的吉田宽文。
再次刺穿电次的眼睛,早川秋开启了早就准备好的后路。
看是你的触手快还是我快吧,章鱼。
[p=30,
2,
left]睁开双眼又是一堆无意义的色彩混合在一起,最终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电锯人起身继续游荡在地狱里,每一只恶魔都听闻过它的凶名,更不想再体会被它不要命的杀死复合再杀死的不断循坏的过程。
[p=30,
2,
left]章鱼和狐狸则是在电锯人的旅途中的尾随者,它们会相互打架,却一旦靠近电锯人半径五米的范围内被电锯人追杀。偶尔也会合作,章鱼会解决掉试图偷袭的恶魔,狐狸会冲上前抵挡住针对电锯人的攻击,即使下一次会被电锯人发现并杀死,它们也不会还手,静静地等待重生后又会紧追着电锯人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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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eft]电锯人已经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它只知道自己有一个需要完成的事情,这件事迫使它不断前进去寻找答案。
[p=30,
2,
left]正如同不断跟在它身后的章鱼和狐狸。
[p=30,
2,
left]电次、早川秋和吉田宽文,早就混杂不清,最后变成如同电锯人眼中的灰色色彩。
[p=30,
2,
left]静默着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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