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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夕】薄荷风铃

作者 : 雨落潇湘Sirius

分级 大众 同性(女)

原型 明日方舟 年,夕

标签 百合 年夕

604 1 2021-6-5 16:56
导读
这篇文送给即将高考的阿寒和还在赶困兽终章的饼饼
灵感来自于半个月前零零碎碎和饼饼脑的一时失语,等度过这段忙碌的日子就开始准备年夕的中篇了
* 如果季夏没有我的话,那就得孟秋再见了

创作于2021.6

夕对于夏日总是抱有着异样的情愫:热乎乎的南国岛风,小卖部冰柜里吃不完的冰激凌,清晨早集不得安眠的市井喧嚣。黏糊糊的逼人烈阳总是让人提不起劲,端了碗凉茶坐在荫下的慵懒劲儿似乎才是炎日的享受。水墨画的行家在自家东南角的房门前挂上风铃,清脆的摆声指向西归的燕,小青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怅惘的时日里,年离开的那一年正是夏天。

那年炎国亭台楼榭间的凤凰花开得灿烂,分出五瓣柔嫩拥簇着丝蕊在风中旋转。隔壁的香樟饱满了绿叶,就算是雨急风骤也吹不散绿肥红艳。恰是景融于画的自然景致,此等上佳的写生素材落在夕的妙笔下自是信手涂抹出神韵,只不过在画卷偏心的丰腴余了片不自然的空白。

年兽端着手上折扇敲击在凭意案上大画家轻描淡写的泼墨作,玩味的紫眸看着火树绿浪间的素色余白,花臂揣着下巴侧头给出她不着边的参考意见——“为什么不放自画像在画里呢”。夕兽翻了个白眼,把余下的水墨翻进呈香台,浇灭袅袅飘然如絮、用于凝神的炉台星火。还有些墨波就在浮莲箱里无根的培植边洗濯,青龙的遐思里还在游曳着去想——年要是收了轻浮换一身华服,在画中起舞也未尝不可。

又或者说夕想象中的年应是如此,可把她拿捏得死死的也是那恼人的姐姐。

年拾起案台上素水盆景边落下的玉钗,眸的视线还在比较窗外缀着热浪的景与妹妹写意的卷。年说夕要是喜欢的衣装没有那么朴素,着一身逶迤红裙,墨丝丛中的青角配上红衣红眸,执着饱墨画笔回首一瞥该有多么惊艳。更别说图卷里本就涂染的花海叶潮本就与她的颜色相得益彰,若是添上个佳人该有多么完美。

虽然年的外行点评听得夕心头暖意横流,但是她又不免叱责年的庸俗。画里本已大红大绿,只有空些留白才能余出未尽之意,才有给念想的种子生长发芽的闲暇。之后便没再和姐姐纠结图景,装裱成平铺的云绢,展在那一年夏天的画室壁上。

年的离开未曾留下过任何书信,甚至没有只言片语,姐姐的存在就像是化成沫影的人鱼公主。要不是身为神明的方便权柄在意识中提醒着她们彼此兄弟姐妹们的存在,夕都要以为“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夕走街串巷,从问询叫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到找寻常去的街头茶馆食肆,从飞着的纸鸢与锦鲤旗追到山脚下拄着拐的普通人家。年离开得悄然迅急,根本没有给夕留下任何分辨她行踪的余地。

在意识世界里的会话也依旧没有人应,夕不由得恨起她们是长生种来,因为要是年不会回来那该是多少流淌而过的好时日。

薄荷丛白,寒涩清爽。天阑风过,窗前铃响。

年扎好的薄荷色风铃,夕一直没有丢,无论她选择住了何方,她都会记得走前取下那串琉璃脆鸣的袅袅余音。会不会有一日,年会卷起挡了炎日的竹排帘头,东风叩了几回心音荡漾,在夕半睡未醒的时候留下耳边迷迷糊糊的“我回来了”。

夕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梦里,这也是她决定不再眠睡的前不久,因为她不想继续沉沦在假想年归来的日子。她想第一时间看到姐姐回来的那一天,而不是在睡梦里被安抚不计时日的等待。

夕在庭院里栽培了花开四季的扶桑花,染红了一地枯黄苍翠。炎国季风没有传闻里其他国家那般迅疾,也无上古神明共存的时日里从心所欲地更替。天暖日丽,细风环抱,只不过被平和的日子所圈着的并没有年的气息。随着夕的技艺增进,后来她也不再自己多费气力,她的鼻息间与脑海里已经烙印下了花海的模样。而她也一直会在作画时信手涂鸦一片亦真亦幻的扶桑花海,这比起只有夏天垂落花舞的凤凰木更稀松平常,而每个画卷世界里的花海都是为了她温习年离开之前的那一夏早已经烂在心底的笑颜与背影。

可是她没有再回来过,夕正在学会让自己放下,放下对年无助的思念以及滋生已久的怨怼。无论是怎么样的爱恨情仇,都找不到正主可以发泄。最后都被夕封存在每一年留下的陈年桂花酿里,藏了花开花落的韶华与沉淀下的尘嚣琐碎。

夕执笔作画,将百态人生的故事勾勒成水墨生死,而她自己确是置身之外的神明注视纸上的无机体庸庸碌碌以消磨时日。偶尔有人突然闯入她作画的天地,她挑选一处幻梦的世界供来者享受。她只用在吴地偏安一隅,时光与世俗都杀不死她,她继续守拙着一成不变的生活。在清醒的意识模糊时分去温习恋恋不忘的亭台屋舍,坐着听一曲烟雨任它平生。

于是,夕对于姐姐的执念被她自己解开,她无师自通了与自我和解的方法:她执念徜徉的姿态也渐渐模糊了眉眼,摆动的腰肢和张扬的唇角也都被分成小块的颜料色盘。

华发,紫眸,赤舌,红角,柳腰,艳臂,宽衣。

这些原本属于同一人浑然天成的模样被打散在神明绘成的炎国街市的每个角落,而高高在上的执笔之人也没有置身事外,而是欣赏着自己描摹众生百态的这幅作品。

只不过她从没想过,路上行人的眉眼腰肢有多熟悉,夕她自己却没有能够拼凑出个头绪来,也没去找寻这层疑惑的答案。而她说好要自己迁就的事实,怎么现在却变味成了众生百态都有些她影子的结局。

她曾经朝思暮想过年归来的模样,可现在都施舍给了画中人。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拥有年的小细节,却又没有一个人占尽夕心底里的那个影影绰绰的姐姐。

不过夕总算是思考为什么自己会有故地重游的熟悉感,赤瞳里捕捉到点点滴滴的浮光掠影,看得此地的神灵驻足在街亭里遐思。轻罗摇扇,群青色的天幕分开晨昏的边界。身为神明的夕简居在自己的世界里听着重复更迭的炎凉,一阶掌柜的庭园楼台和以前旧居的窗外区别不大,唯独多了几只慵懒的白猫趴在门板后的余荫里乘凉。

夕已经觉得年不会再回来了,那个风姿绰约在她眼前翩然的人呀,早已是遥望东国的岸边沫影。所以大画家把浑然天成与她一体的血肉模样,以笔下弄毫的形式分给墨染绽放的灵性,众生百态皆是她,她就是芸芸苍生。

这一日,夕采办完客栈的果蔬伙食归于住处,她分明是此处的神仙却过得和平常人一般无二。外物的分明的气息,她以为又是何来误打误撞的迷路人。正想执起可生万物的笔将来者送去从心所欲的迷宫,但搁在案台上的只是一柄自说自话莫名染上枫红色彩的越王剑。

分明留存着温度的剑把,没有任何言语说明它的来历。不过对于夕而言,当她回想起姐姐的权柄时,淌着血脉相连的触感已经向她昭告了答案。

年分明有回来过,可她却绕开夕所执掌的权柄,不留下碰面的机会。画中天地,晨昏交叠。神明迟疑了几段颜色,恍然现实的幻梦里大概是见了朱砂上色的篆章。

鲜明颜色的剑让夕睹物思人,流水点滴抚过菱格,不着半颗透明的玉珠。年送来的剑也无剑室收纳,这丢三落四的从小到现在一直都没更迭过,夕只好以笔墨舔平收纳那柄无锋如玉的阔剑。

再后来,一整套装在匣子里刻着自家十二位兄弟姐妹的木刻小人。惟妙惟肖的模样,却脱胎于上面十位,不知道年存了什么心思,单独把她自己和夕放在最上面一层。夕那颗古井无波的心脏又被年气得鲜明地通知她还活着,那个不归家的坏人姐姐眉眼弯弯似乎在嘲笑捉鬼游戏里夕是负者。

可是夕根本不想和年玩这种无意义的躲藏游戏,虽然是久远的记忆碎片里熟悉的气息,但哪怕是真切地看上一眼也好。不过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而年她到底在逃避什么?夕不知道,她不去揣测年的意图,漫长的时日已经磨平了她猜疑的棱角。

再后来的星盘,云图,烟墨。夕拒绝不了年的“礼物”,因为就算是被她扔出画外,下次它们还会和新的什一起躺在夕归家的视线里不离不弃。年这般献殷勤的好意让她想起小时候,姐姐也是这般极力讨好着她,本来就不需要她这般过度的关心,可是又推脱不了。

怎么又落入了旧日的陷阱里?客栈珠帘外的呢喃吹起薄荷风铃的第二十响孟秋。

这次更过分了,磨好的辣椒面和当年新鲜的青花椒枝摆放在客栈柜台上,还有一枚印着年头像的铜币,像是以前围坐在辣锅边上嘲笑夕的年。

夕没有好脾气到收下年的这份意外礼物,想也不想就拿了张油纸把年送来的东西打包好就要提着扔到画外屋边的小溪里,要是谁愿意接受这份辣味宝物谁就收下吧。不过刚扔出手她就后悔了,又被奔逃的小躁给衔了回来。

炎国画家把这恼人的包裹捡过来,和其他年送来的“破烂”一同藏在书阁之上。

或许是以为夕收下了自己送来的辣椒就可以修葺好她们之间的关系,年张扬的字体涂写着不知道从哪儿抄来的诗句。拼贴在一起也没个句读平仄,夕她看了几十回也没分辨出个爱恨情仇来。倒是不理解姐姐用意的烦躁让她咬牙生起无名火,经年平淡下来的清冷又被摒弃。

夕只好以茶平复自己的心情,和晒干了的红叶信笺一起装进以前画好的山水图卷里,在落款上盖了印却余了行空白。

晚饭前,透着落日散漫的光,夕又抬眼顿了几回年不知什么时候落笔的墨色字迹。咬了几回年兽表达的不明所以,也没咀嚼出苦辣酸甜,只好把一屋子的错过锁在湖心亭里。不如说只有这样弃于内心深处,夕她才能够重新拾起心态。

才有理由就着甘泉摆了桌玉藕豆腐,点了盏青灯对月用膳。

才有心情去思考,年会不会时常晚上也看天边的那弯月牙。

『不过画中月不是天上月

而心中人也不是眼前人』

等夕掌柜愣了下,确实看到空无一物的石凳上蓦然的人影。对面那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杯盏端着,扎着马尾华发吐着赤舌,手里的红椒撒落入那碗清淡的羹汤里。

“不加点调味你成天就吃这些?”

夕不知道自己几时生了痴妄画了这人在自己面前,张扬的尺度拿捏住青龙后颈,欺得夕慌了心神落了玉箸。如镜如渊的天地脆响振聋发聩,正是季风摆动琉璃色的铃舌。

夕以为没有了执笔者的注视,画中人自会复归其生活的平常,可眼前那人依旧。

华发,紫眸,赤舌,红角,柳腰,艳臂,宽衣。

甚至还胆敢饮了口夕面前的余汤,揣着夕眼底里星月摇曳的如梦令。

“是谁说画中月不是天上月的?”年兽端着瓷碗喂了自家妹妹一口,“养了这么久,这不是绿肥红瘦了嘛。”

夕推开年的殷勤,揪住她的红角,点着自家姐姐的脸:“你还有脸回来?”

“这不是代我们姐妹俩去履行神明的义务了吗,没良心的小家伙。”

“你知道大理寺那老头吗,他拄着拐杖在外面烧了我的画三天三夜,你又在哪里?”

“那时候在前线忙,后来不是给你铸了把剑防身用吗?要不是我及时绑了他家徒弟,你以为他为啥和你说了几句就离开了啊。”自家姐姐似乎对于妹妹的问题老神在在,早就打好了腹稿,没有留给夕任何抱怨的机会。

“我讨厌你,你就该回你的陵墓好好躺着。”夕本以为她把自己的情绪早已经收拢服帖得很好了,可遇上正主的时候却又不免以张牙舞爪发泄她的怨怼。

“可你不还留着这个吗?”年摊开手中摄来的小物件,那个年扎的小巧风铃在姐姐手里滴溜溜地转。隔着紫眸的琉璃色,凉得像是驱蚊的薄荷油。

年前进一步逼得夕一时无言,而没有食的一桌菜和天上圆月笼成一船迷雾,遮了外人,湿了衣衫。

“我就在这里,不会再走了。”

年拭去夕的潸然,柔声掩过山红烂漫。她们的光阴一潭,言誓已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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