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心照不宣

　　

　　Harry耷拉着脑袋叹了有生以来最长最长的一口气，在静谧的禁林深处如涟漪般扩散开去。

　　他无声地给睡得正熟的人加了一道保温咒。

　　Draco脑袋微歪搁在他锁骨处，薄唇微翘，长眉舒展，阖眸而眠。薄而白皙的皮肤在拂晓微明里如玉石般清透，收敛了所有锋芒，无害得不像个Malfoy。

　　干净的指节只有指尖处带了点粉，松松搭在Harry线条流畅的小臂上。

　　昼夜交汇处鸭蛋青似的色泽终于完全褪去，碧空如洗，破晓的光擦亮了整片天幕。

　　Draco的睫毛颤动了一下，蹙起了眉。

　　温热的手掌轻覆上他的眼睑，遮住了扰人清梦的光，指腹揉开眉心的刻痕，Harry的嗓音因疲惫有些沙哑：“睡吧。”

　　掌心被睫毛轻刮了几下，很快就停止。

　　Harry微仰起头，晨光落入眼底，点亮了黯淡的绿眸。

　　抱着人傻傻在这里虚度光阴，于他而言似乎就是少年时代层出不穷的劫难最好的补偿了。

　　他盯着Draco的睡颜。内心的忿忿就悄然转化，像是三九天里啃一口冰甜的砂糖橘，冻得人牙齿打颤却还是甜到心里去了。

　　尾指的指腹扫过Draco的鼻尖，没忍住刮了两下。

　　睡梦中的人撇了一下嘴，没躲开，反倒往他掌心蹭了蹭。

　　似有柔软的绒毛撩拨过心口，酥酥麻麻的，把他那点小情绪扫干净。

　　他明明还没得到答复，却不自觉要翘起嘴角。一个从小只肯对着父母撒娇，对外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会哇哇大叫着逃跑绝不会服软下次还敢的小混蛋对他卸下了所有防备。

　　他觉得他还可以抢救一下！

　　可惜Harry的从容淡定只能在Draco熟睡时维持住。

　　对上青年还泛着水雾的疑惑眼眸时，在内心彩排了无数遍的长句短句又被揉得稀碎，磕磕巴巴地从牙缝间挤出来，词不达意。

　　向一个喜欢傲视巫师界的Malfoy真诚告白的勇气只有一次，消耗掉了想再积蓄起来特别难。

　　“需要我给你一个‘不口吃’魔药吗？”

　　Draco戏谑的话语击碎了Harry刚鼓起的一点勇气。

　　Harry修长的手指绷紧到指节发麻才让它看起来平稳不发抖，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稍微卸了点指尖处的力道，生怕再用力些，戒指要化为齑粉。

　　Draco探寻的视线扫过来，他只低着头，抿着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枚揣了许久的戒指套在了Draco中指上，一言不发地假装无事发生，仿佛刚刚发生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Draco曲起手指再伸展开，盯着那枚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钻石戒指，和最开始Harry用魔法幻化出来的一模一样的钻戒。

　　“你什么时候定做的？”

　　“我不是我没有想求婚我就是——”

　　Harry倏地止住了话头，垂着脑袋装鹌鹑，上一次给人套戒指可以说是拍摄需要，这一次他找不到什么好借口了，而且这一枚还是特别定做的，独一无二的，他花了好长时间往里面填补了不少魔法。

　　两根有些凉的手指撑在他下巴上，稍一用力他就随之抬起头，Draco挑着眉有些漫不经心：“你就是什么？”

　　“好吧，我就是想求个婚。”他视线飘忽地避开近在咫尺那张让他心跳加速的脸，一口气不待喘匀就又颠三倒四地解释这个求婚的必要性。

　　比如什么为了被记者问起求婚过程时他们俩不需要特别对口供啊、人生难得有求婚练习机会啊等等乱七八糟编了好几个。

　　唯独漏掉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就是爱上你了想求婚把你捆我这条小船上了！

　　他蹩脚的理由和不走心的演说分毫不落地被Draco识破。

　　但狡诈地Mafloy只是恍然大悟地点头，像是完全没看懂Harry脸上蒸腾的热气和几度欲言又止又生生憋回去的抓耳挠腮。

　　他冷淡着一张俊脸，不紧不慢地掏出一个戒指盒。

　　“珠宝商送的结婚礼物。”Draco编起谎话来毫不含糊，眼睛都不带眨一下，长睫垂下来遮住了半边瞳色。

　　钻戒被套在了Harry中指上，Draco言简意赅：“礼尚往来。”

　　说话说到大脑缺氧的Harry盯着那枚和Draco中指上一模一样的戒指，愣了半天，都没想起来问为什么珠宝商送的戒指还能和他之前幻化出来的一模一样。

　　两个人默契地闭口不谈这是一枚正经求婚戒指，也没人急于揭晓这一枚小小的戒指里有多少玄机。

　　

　　终日不见光的禁林深处被难得穿透树叶的碎光点缀一路，如浮于草面的星星，踏步其间好似行走于银河之中，令人心神灵动，不自觉就勾起唇角。

　　垂在身侧的手不知道是谁先绊住了谁，最后十指松松地交握在一处，随着悠闲的步伐来回晃着。

　　迎面而来的明明是冬日的风，因沾染了一路裹挟的花草香气也就带了春意。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禁林边缘，可以隐约听闻学生们兴致勃勃的交谈，和巨人洪亮的嗓音。

　　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我！

　　Draco悠哉的步伐卡了壳，扯过Harry闪身到了一棵树后面，粗壮的树干把两人一火弩箭堪堪遮住。

　　Harry视线锁在突然贴近的面庞上，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抿了一下唇，干燥得起皮了，他像是沙漠里枯行多天的旅人，亟需滋润。

　　Draco根本没注意到Harry在想什么，或者说他故意忽视了，只埋怨着：“我们就不能幻影移行离开吗？”

　　“霍格沃茨不能幻影移行。”Harry心头攒动的火焰一下熄灭了，又硬生生把后半句嘲讽的“麻瓜界待久了人会变蠢”咽了回去，以至于一脸噎到的表情。

　　“你想说什么？”Draco探寻的目光像某种专属于Harry的扫描仪。他可太了解救世主了，包括先前在树顶时，对方卡在喉咙里不敢诉之于口的话语。勇敢的格兰芬多？不，今天的救世主是没脑子的赫奇帕奇。

　　Harry强忍住没和Draco抬杠，憋得胸口发闷，抿着唇木着脸看起来蔫蔫的。

　　Draco微凉的手搭上Harry的额头，确认他没有发烧之类的，把对方的反常归咎于疲倦。一个参加完高强度魁地奇比赛后又一夜未休息的人，大概是累傻了。

　　这一小会儿，Hagrid的热情介绍神奇动物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再近两步，就是树干也没法遮住他们的身形了。

　　就在Harry打算探出脑袋和老朋友打个招呼时，一道幻身咒落下来，Draco整个人几乎趴在他身上，制住了他所有的动作，并捂住了他的嘴。

　　Harry盯着眼前与四周融为一体的金脑袋，撇撇嘴，嘴唇毫无芥蒂地擦过光滑的掌心，落下一个浅吻。Draco的幻身咒还没达到可以彻底隐身的地步，空气中仔细些仍能窥到他此刻代表警告而瞬间锐利的眉眼。

　　Harry不甚在意，摸索着想要环住Draco的腰，把他稍稍站直些，倒不是嫌弃Draco加在身上的重量。他们靠得太近了，视觉受限放大了其他感官的敏锐度。Draco身上惯用的性冷淡风格香水在这一刻都充满诱惑。

　　真好奇他怎么让麻瓜香水留香这么久的。

　　手先触碰到的是有些柔软但极具弹性的地方。

　　他听到了Draco倏忽不优雅的呼气声，像一头愤怒的公牛。眨了一下眼睛，又觉得对方看不到，便把那分刻意的无辜收了回去。

　　Draco不甘示弱地一巴掌拍在Harry屁股上，发出了一声脆响，惊得他狠狠瞪了Harry一眼，眼神里写满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吵？！”的恶人先告状。

　　但他很快意识到现在是幻身咒状态，Harry并不能很好地接收到他的眼神攻击，就又掐了一把救世主的屁股。

　　……Harry倒吸了一口气，超大声那种，仿佛真的多疼似的。

　　Draco想骂人，但怕被正在向学生介绍嗅嗅的Hagrid发现，他一点和不想和这个巨人面对面，对方从以前就对他没有好脸色。

　　他灵机一动，给自己用了一个无声无息。

　　用完之后，他又飞快解除了。

　　他只能不解恨地又掐了一把Harry，自己突然的降智行为一定是Harry传染来的。

　　那只原本安分搭在他后臀的大手缓缓上移，忽然精准扣在了腰上，无名指陷进腰窝里，稍一用力，两个人颀长的躯体严丝合缝，可以清晰感觉到贴合的身体。温度，触感，连带着他们两人日驱同化的气息。

　　Draco捂在Harry嘴上的手被扯下，柔软的唇迫不及待贴了上来。

　　Harry像是长久没有接触到氧气般，快而精准地捕获了Draco的薄唇，瞬间汲取了他嘴巴里所有的空气。

　　没有冗杂繁复的试探，贴近后就撬开了唇齿，滑腻的舌灵巧地窜进了Draco的嘴巴里，把他未出口的谩骂悉数压了回去。

　　Draco推拒的动作很快因为情动变得力道全无。掐在Harry臀上的手更像是把人拉近自己。

　　身体热度逐渐攀升，禁林里不时刮起的冷风无法吹熄。

　　Draco半阖着眸，搭在Harry肩膀的五指收紧，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要亲近眼前人。

　　被迫张开任人采撷唇来不及掩藏出口的喘息。

　　在Hagrid的大嗓门中，他们刚刚发出的各种声响都被淹没了，只是这会儿Hagrid刚巧停止了话语，这声喘息就显得格外突兀。

　　学生们一下兴奋起来，眼神炯炯地扫向四周。

　　巨人一向不拘小节，稍一整顿课堂纪律，便又滔滔不绝介绍起嗅嗅这种生物来，似乎刚刚那声甜腻的喘息不存在般。

　　流连在Draco腰线的手不时揉捏着，但这位少爷身上实在没有赘肉，窄腰上只有一层薄薄的肌肉贴在骨骼上，反倒是腰线往下的臀部挺翘。

　　Draco为了止住喘息声，连呼吸都忘了，只一小会儿就憋得满脸通红，胡乱地咬在擅闯的舌尖上。

　　Harry这才放开了他的唇，只在他唇角轻啄两口，便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低低笑了一声，笑音震得Draco耳朵不自然地颤动着。

　　于是一个吻又落在他耳尖上。

　　“够了。”带着喘息余韵的低语毫无威慑力，软绵绵得像是情人欲拒还迎的邀请。

　　Harry的耳语轻而沉：“你顶到我了。”

　　Draco的脑内跳出了一长串的脏话，不客气地抓了一把Harry比他更兴奋的部位，好叫他搞清楚到底是谁顶着谁。

　　“……Draco，这不是合适的场合。”Harry嘴上义正辞严地要拒绝，却没有要躲开触碰的意思。

　　他半抱着Draco，任由他胡作非为。

　　这种放纵让Draco好半天才意识到，巨人已经停止了讲解，他动作稍一顿，探头看向Hagrid的方向，把正在兴头上的Harry晾在一旁。

　　就见他正准备打开一个脏兮兮的行李箱，而他身前的学生们都好奇地凑了上去。

　　“上节课的时候已经告诉过大家了，这节课不要带任何首饰或者亮闪闪的东西，嗅嗅——”

　　！！！

　　Draco瞪大了眼睛，这个人不把奇怪的神奇动物带到课堂上是不会罢休的对吗？！他转头以眼神示意Harry“快跑！”他们两人身上亮晶晶的地方不少，嗅嗅可不会被幻身咒迷惑。

　　一整夜没休息此刻还陷在温柔乡里的Harry脑子着实不太灵光，以为Draco又再和他怄气，安抚地捋了捋他的金发，还想在他脸颊边落下一个吻，就被拽起胳膊朝着城堡的方向跑去，而可怜的，陪伴了他们一个晚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火弩箭被丢在了原地，幻身咒都没人给它上。

　　眼尖的学生在他们走后很快发现了那把突然冒出来的火弩箭，而火弩箭被Hagrid确认为昨天晚上刚刚在友谊赛中抓到金色飞贼的Harry Potter所有就是后话了。

　　幻身咒像是一层水膜糊在身上，在奔跑时反倒是缓解了剧烈运动带起的热意。

　　他们跑出禁林，路过黑湖，穿越大半个魁地奇球场，直到进入了城堡，才放缓了脚步。

　　运动消耗掉了大多数欲望，刚刚不分场合的旖旎仿佛幻梦一场，就连禁林深处那些不为人知的互相试探都远去了。

　　他们从与世隔绝中走出来了，社会人的烦恼纷至沓来。

　　校长室里这会儿没有人，历代校长的相片要么剩下空荡荡的相框，要么里头的人在打盹儿，没谁注意到两个施了幻身咒的人。

　　直到——

　　“真稀奇，一个Malfoy牵着一个Potter。”

　　Draco脚步一顿，抬头望着画像上的黑发男人，照片里的他面色仍旧苍白，黑色的眸子里还留有属于活人的灵动。

　　“教授。”他微一颔首，解除了幻身咒，

　　Harry稍一点头后便移开了视线，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

　　Snape的眼神很快落在他们仍旧交握的手上，他有些许不解，语气一如既往的冷：“Draco，婚姻不该成为你的筹码。”话语里的不满并未掩藏。更大的不满来自于昨天晚上这两人堂而皇之拉拉扯扯地从壁炉里出来，蹑手蹑脚得像是一对愚蠢私奔的怨侣。他们没有和他打招呼！他才不在乎Harry Potter和谁结婚，但他在乎自己的学生陷入困境而不得不牺牲婚姻。

　　“不是的，教授。”Draco半天也只能憋出这么一个回答。他一直不想在这位教授面前表现得太差劲，可他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来解释这一切，这个婚姻一开始的确只是他想要保释他父亲的筹码，而Harry只是在恰巧的时间点出现了，只是这个他年少时崇拜过讨厌过最终形同陌路的人始终是不一样的。

　　“在麻瓜界也要好好练习魔法，你是个纯血巫师。”Snape放缓的口气有些不自然，努力想要摆出的笑容僵硬得可怕。他并不擅长安抚人。

　　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见过这个学生了，魔法界的各个地方都没有他的身影，直到近来才从那些嘈嘈切切的人口中得知——Draco去了麻瓜界，Draco和Potter突然结婚了。

　　他一开始是不相信的，Malfoy骨子里的傲慢他再清楚不过，他们看不起麻瓜，看不起混血，养尊处优，半点苦头吃不得，不屑了解任何麻瓜相关的文化和技术。

　　可转念一想，Draco能去哪儿呢，从威森加摩无罪释放又怎么样。法律可以判他无罪，但法律从来只是最低限度的标准。黑魔印记烙在他手臂上起，就注定他不可能无拘无束行走于阳光下了。

　　至于Draco的婚姻，则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Draco会为了Malfoy家族牺牲点什么，但明显他找上的对象不是这种人。

　　Snape阴鸷的视线在Harry身上一扫而过，没能从这个越发深沉的救世主身上看出什么，也没找到太多讥讽的话语。从他身为凤凰社一员战死那一刻起，他就没法在端起恶毒的架子了，更何况他没法否认他的确偏爱着这位奇迹男孩儿，因为那双眼睛。

　　拜Harry Potter所赐，人们现在对他敬仰有佳，学生们对他当双面间谍的事如数家珍，以至于他板起脸的教训效果已经大不如前了。

　　他那些发自真心的凶巴巴批评只会被学生们“咯咯咯”笑着接受，转头继续嘻嘻哈哈。

　　Snape有如实质的视线压得Draco抬不起头。那个只会躲在父母身后的少年如今已如松柏挺拔，能够自己承担起责任了。

　　家产被封身无分文，背负骂名在魔法界寸步难行，曾经的庇护他的父亲在阿兹卡班受牢狱之苦，溺爱他的母亲积忧成疾。他都熬过来了，他甚至没有向自己求助，带着自己的画像，却包裹得严严实实，看都不带看的。

　　Snape冷哼了一声，哼完了看到Draco坚硬的模样意识到声音有点大，想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他可以横眉冷对格兰芬多，但对于斯莱特林的小崽子们他向来温和得多，哪怕是毕业多年的小崽子。

　　Harry脚步稍稍往前，把Draco挡在了自己身后，但他并没有看向这位霍格沃茨前任校长，只垂眸望着身旁的青年。

　　Draco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Draco，你想回来吗？回到魔法界。”

　　Harry忽然开口问道。

　　相框里的黑发男人轻飘飘地扫了Harry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一旁一直在相框里打盹儿的另一位校长睁开了一只蓝眼睛。

　　Draco咬住了下唇，喉结滚动了好几下，脖子上青色的血管因他的紧绷而浮现。

　　画像上的男人一贯冷冰冰的眼神平和地落在他身上，和年少时没有很大区别。

　　身旁的人握着他的手，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背，温度很舒适，又或者说，这个人总能给他带来愉悦感。

　　谁也没有开口要给予他支持，也未逼迫他迅速给出答复。

　　选择权在他手上。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他在麻瓜界过得很好，麻瓜们很喜欢他，麻瓜朋友对他也很好，包容他的坏脾气。

　　他也一直表现得对魔法界落后的科技不屑一顾，假装自己已经完全融进了麻瓜们的生活。

　　只是开合的唇又很快合上了。下唇被犬齿磨得生疼，鼻头泛起酸涩感。

　　他一直逃避的问题终于被搬到了台面上，在这样一个午后，他其实没有准备好。

　　他设想过许许多多个保释他父亲后一家三口在麻瓜界的美好未来，也说服自己接受这一切，也已经说服了他固执的父亲。

　　可他其实知道的，父亲只是不想他为难，所以在挣扎过后答应了。

　　Draco仰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很小却很清晰：“我想回来。”

　　他沉默了半晌，又看向Harry，绷紧的下颌线如拉满的弓，如他此刻般坚定：“我会回来的！”

　　即使这片土地上那么多人讨厌他，在这里他承受过这辈子最大的苦难，可他仍旧想要回到这里。这里才是他的家。

　　“魔法界永远是每一位巫师的家。”

　　温和带笑的声音响起，半月形眼镜后象征着智慧的蓝眼睛浸满笑意：“无论血统，无论地位，只要你是巫师，就没有人能把你开除出魔法界。法律也不行。”他意有所指地眨眨眼。

　　Snape眼皮一跳，瞥一眼一直假装打盹对外界不闻不问这会儿刚睡醒的Dumbledore。

　　Harry展颜一笑，朝他敬爱的老校长抬了抬和Draco交握的手：“教授，我结婚了。”

　　“恭喜你，Harry。”Dumbledore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不知道哪儿拿来的酸味汽水，咂咂嘴，不在意地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般道，“看起来，我得去魔法部走一趟了。”

　　就在快要走出相框前，他突然回过头，视线越过他关注了很多年的奇迹男孩儿，落在那个曾经在他面前垂下魔杖，挣扎着想要走出黑暗的青年身上：“Draco，我说过我可以帮助你，那句话仍然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