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鞘
逆风旋与破天冰之间的……羁绊？更偏向于兄弟情吧。略提及风万里与傲长空，也是类似，羁绊。没什么cp倾向。


1.礼物
“我说破天冰，你是不是太小气了些？”逆风旋走进演武场时破天冰正练剑，听到逆风旋声音连眼神都没分他一个；逆风旋也不在意，自顾自接着说，“收徒礼诶，这么重要的礼物——你就送这个？”
“怎么，不行？”
“那当然不行！你徒弟拿着这礼物非得以为你对他不满不可！”
逆风旋摩挲着手里的剑坠。水晶雕刻着的一柄小剑，倒确实剔透漂亮，质地也是上佳；只是络子一看就是历年久远，虽保养良好，但依然看得出老旧，甚至原本淡蓝的络子已经褪色大半，怎么也不像是拿得出手的样子。
“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意义，这个，不太适合。”
收徒礼可是要在全城典礼展示出来的，不仅是师徒二人之间的事情，更是彰显师父认定了弟子，表达对弟子重视程度的重要道具。
逆风旋拧了拧眉。破天冰对人心算计不在意，万幸破天冰知道自己不擅这些弯弯绕，把交际相关事务全推给了自己；但这个收徒礼，却是破天冰亲口说让逆风旋不必操心，他自己准备好了的——结果逆风旋就只看到一个简朴木盒里装着的剑坠子。
“特殊意义……没有。”破天冰已经收了剑，迈步走向逆风旋，伸手接过那个剑坠后轻笑了声，“若有不满，打得过我再说。”
“破——”
“特殊意义没有，故事却是有的。”破天冰制止了搭档怒容，逆风旋就是一天到晚想得太多；不过是个收徒礼罢了，真有对他、对他弟子有意见的，先问过他手中破天剑——
不过这个坠子留在自己手里约莫三十年，竟也有再送出去的时候。破天冰紧了紧右手，师父……

2.剑坠
“师父，这个坠子您还要留着吗？”
那还是风雪之城彻底建成、正式搬入时，城主私物、城中公物都必须一一分清、造册登记，工作浩大繁琐，他这个城主弟子便力所能及替师父清理一些小的杂物。
最初翻出那坠子，便是带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请师父分辨——
“这个不要”“这个是什么东西”“这个扔了，十多年了怎么还留着”……
一阵潇洒豪阔的扔扔扔后，傲长空拿起这个坠子，“这个也扔——”
看清手里的东西后、却脸色一变，破天冰说不清那是什么神色；或许那时候他太矮而傲长空太高，或许他并不习惯直视师长的面容，或许傲长空语气里的遗憾和叹惋太过反常，自己因震惊甚至怀疑自己五感出了差错——总之，破天冰只记得傲长空轻声道，“留着吧。”

“师父，东西都处理好了。”
“嗯。”傲长空揉了揉破天冰头发，成功引得弟子表情由刚刚的严肃转变为无奈，十一二岁的少年到底没练出后来深厚的面瘫功底，“师父！”
“好了好了，不作弄你了。”小孩子嘛，还是鲜活点可爱些。不过这个弟子脾气倔，傲长空从来都是在底线附近试探，不曾越线；所以破天冰习惯这样的“蹂躏”后也颇有些破罐破摔的意味，任由师父笑眯眯发表自己的歪理，“破天冰，你冷着脸一点都不好看，就该多做些表情——你看，我这是在帮你。”
还能怎么办。破天冰也只能硬着头皮僵硬微笑，“谢谢师父。”
“乖。”直到把徒弟揉弄得彻底没了脾气，正打算把弟子遣回去休息时傲长空才突然停了手，把桌上木盒递给破天冰，语气莫测，“对了，这个还是给你好了。”
木盒里正是那个坠子。破天冰这才看清那似乎刻的是一把剑的形状，“师父？”

3.缘由
“这个坠子，还是你师祖送给我的。”傲长空轻轻叹了口气，“破天冰，你应该也知道，我们的故乡是能源之城。”
“可我只喜欢风雪之城。”破天冰没把这句话说出口，他对那个叛徒窃据的所谓故乡没一点好感，师父每次提到也从来不是开心的模样，他凭什么要认那个地方为故乡。傲长空也知道破天冰性子刚硬，在他面前很少刻意提能源之城；只是这次，傲长空不仅主动提起，而且表情虽然严肃，却也没有多少怒气。
“能源之城是由两个种族组成。直升机一族，和我们战斗机一族——那个叛徒，我曾经的师兄风万里，就是直升机一族的人；我的师父也是。直升机一族攻击力、爆发力虽比不上我们，但要论作战持久、团队配合，那就是我们略输一筹。
“两族各有胜场不分优劣，虽有竞争，但既然同属一城，总体自然以合作居多。所以师父才会同时收下我和风万里两名弟子，希望我们能团结一心。
“其实说团结有些偏颇……主要是，希望风万里能包容我、配合我。”
破天冰略瞪大了眼睛。表情应该是有些震惊以致面瘫脸都绷不住，惹得傲长空一笑，“你师父年轻时闯了不少祸。”
略过太柔软太温暖的回忆，傲长空实在是不愿意再说那个名字，“我任先锋一职时，确确实实是城中最锐利的刀锋。孤军冒险是常事，受伤濒死也是常事。”
“在一次重伤醒来后，师父就送了我这个剑鞘模样的坠子。”
破天冰看着盒中剑坠。原来那雕刻的是一把剑鞘？好奇怪。
“师父说，‘长空，你像一把锋利的剑。但好剑应该在剑鞘里。’[1]”傲长空伸手摸了摸破天冰的脸，盯紧破天冰淡蓝的眼睛，“天冰，你也是如此。甚至你比我还要锋利，所以更要时刻记得这句话——好剑应在剑鞘里。”
“剑鞘？”可是我们战斗机一族的剑从来不配剑鞘。
弟子天赋异禀，偏生刚直高傲从无同辈好友，要怎么去寻他的剑鞘——傲长空心中叹息一声，他自己的剑鞘曾经是风万里，后来是破天冰，却也未曾主动去寻；何况如今两族决裂情势骤变，他更给不出什么意见——心思纷乱，傲长空最终也只是轻轻点头，“剑鞘。让你有所牵挂、有所限制，却也让你更强、给你保护的剑鞘。你会遇见的。”

4.归鞘
“破天冰！破天冰——”
逆风旋声音打断破天冰的回忆，“这个坠子‘特殊意义没有，故事却是有的’——是什么故事？”
“是师祖送给师父，而后师父又送给我的礼物。刻着的是一把剑鞘，象征……‘好剑应在剑鞘里’。”
“可是你们战斗机一族的剑从来不配剑鞘。”逆风旋怀疑地挑了挑眉，“算了，我也不操心这么多，反正打得过你的也没有，你徒弟也不像是心思敏感的。真要惹出事你自己应该能解决——我其他事情还多着呢，不管这个了——先去吃午饭吧，一起？”
“好。”
破天冰微微笑了笑。
师父，您说得没错，我……
找到了。

————————————
[1] 化用自 “你像把无鞘刀锋利。但好刀应在刀鞘里。”——本泽明《剑穿心》，本文灵感也来自此句。
[2] 其实反复说“战斗机一族的剑不配剑鞘”，主要想表达的是原本两族合作，战斗机的后背自有直升机战友可交托，其行动自有能源之城所牵挂。
[3] “剑鞘”一词，明线是风傲、逆破兄弟，暗线是城池分合两族联系。所以不仅写了两对兄弟，也费了一些笔墨写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