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裡桌上放着孚卡测试机器，夏油杰坐在受测人的位置，五条悟反之，在这之前他们是搭档，一同追捕逃亡的彷生人，拿到赏金后再去吃一顿好的。
通常夏油杰会坐在五条悟的位置，由他负责问题目，因为搭档嫌问讯麻烦。如果彷生人攻击的话，无所事事的人就会开始动工。

每次任务结束后会在悬浮车到处绕绕兜风，夏油杰会抽着菸，五条悟会抱怨着别在车内抽菸，但还是让他抽到最后。

＂那让我们开始？夏油先生？＂夏油杰听了差点笑出来。

＂开始吧，悟。＂一如往常的称呼。

＂形容一下你的母亲。＂
＂很会煮味增汤的人、温柔。＂

＂你發现你的太太外遇了⋯⋯＂
＂我会原谅她，我肯定不会是个好丈夫。＂夏油杰往椅背一倒，彷生人平常坐的椅子居然比审讯位置舒服。
＂杰，你要让我把问题说完。＂五条悟放弃了彆扭的称呼方式。
＂那本问题手册我都背起来了，谁叫你平常都叫我问讯。＂夏油杰从菸盒叼出菸，五条悟坐起身为他点了菸。

一来是彷生人不能任何危险物品，打火机当然包含在内，二来是夏油杰的打火机一直都在五条悟那。

＂接着问吧。＂吐了一口菸在对方脸上，墨镜后的眼睛眨了几下。

＂你为什麽要杀他们？＂蓝色的眼睛没有错过机器的波动。
＂因为他们在虐待孩子。＂烧红的菸头又退了点。
＂她们是彷生人，你为了彷生人杀掉一群人类。＂这话说的平铺直叙。

两人间静默一阵，菸烧的快到烫伤手指，头顶的老旧风扇转的嘎嘎响。

＂悟，我不觉得因为是彷生人就可以欺凌，无论如何她们都是孩子、是弱小的、是需要被保护的年纪。＂夏油杰率先打破寂静。
＂依据手册，我得先怀疑你是彷生人，但明明彷生人是没有共感情绪的。＂停了一下又继续说＂但规则要求我必须审问你。＂
＂你很不会审问。＂把菸捻熄后又再拿出一根，但很快被对方抽走。
＂因为平常都是杰在做，就说了我很讨厌审问。＂还是问最不想问的人。

＂为什麽那时候不叫我，我们一起的话就不是现在这个状况，我们能一起被审问。＂
一起逃亡。五条悟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悟，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猎捕彷生人是对的吗？＂脑海裡映着那天两个孩子抱着自己大哭的画面，周遭全是腥臭的尸体。
＂你已经问过我一次了，在去年夏天。＂

他们同时想起了年约15岁的彷生人，是最新推出的型号，在發售会前一天走丢了需要寻回，女孩子嘛，肯定不好哄的，她还威胁不了，清楚自己有多尊贵，在看到雷射枪还会说：＂妾身的身价足够买一排房子的雷射枪。＂
她只想好好看一眼以后看不到的世界，于是乎陪着她走了整个城市，吃遍所有甜点店，还带着她去看夕阳，那是俩人的私房景点。

一切都很顺利、很完美－－直到一个名叫伏黑甚尔的奖金猎人出来结束这一切。
怎麽就没想到会有人觊觎新型号呢？拿去黑市卖肯定比政府奖金高。

＂你那次没回答我。＂声音把五条悟从回忆拉回。
＂杰，或许我才是彷生人。＂五条悟细想，他其实并没有特别为彷生人愤怒，他愤怒的是自己能力居然比不上一个半路杀出来的陌生人，还把搭档打了个半死。

他永远记得眼前人胸口的伤，那裏曾经流出大片的血、止都止不住的血。
这样的自己和夏油杰相比似乎更冷血了？

＂你有一幅心爱的画，但你的母亲却把他丢了。你会怎麽做？＂熟悉的问讯声，夏油杰又叼起了一支菸，将身体前倾示意要对方点火。
＂我会算了。还会有下一幅的。＂菸头重新燃起。

机器仍在运转，但不清楚是在测验谁的情绪波动。

＂你的搭档即将因杀人罪而被判处死刑，你会怎麽做？＂白菸吐在彼此之间。

此时外头警鸣声大作，广播声似乎是在宣读法条，简而言之是夏油杰犯了杀人罪必须就地处理。两人视线同时往窗外看了一眼后又看向对方。
＂我肯定不会让这种事發生。＂口无遮拦的嘴一如往常地笑了笑。

菸头被捻熄，满溢菸头的烟灰缸已经放不下任何一根菸。

＂那你得快点，可能快来不及了。＂夏油杰指着窗外，脸上却挂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