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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出彻从案发现场直接回了家。

新人刑警还没有变成日后那副样子，带着被迫加班到深夜的怨气和困意拖着步子往家挪动。

午夜的寒风从大衣敞开的一点缝隙贴着溜进怀里，横出打了个寒战。

一个带着柔和暖意的身影撞进了怀里。

横出吃了一惊，低头一看，是个看上去还在上高中的男生，倒是没有穿制服。

“你是离家出走的高中生吗……”

怀里的人摇摇头，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撞到人后，后知后觉地从他怀里钻出来，连忙道歉：“抱歉——”

声音带着明显哭过的低哑，即使低着头横出彻也能看到对方红红的眼眶和鼻尖。

“糟糕。”

横出的心里冒出来弹幕式的内心独白：“完全是取向啊。”

长得很好看。嘴唇上方有一颗小痣，眼睛非常漂亮。

他有心想留这个小孩一会，哪想到对方头都没抬，急匆匆就要走。

“等一下！”

横出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遇到什么麻烦了吗？需要帮忙吗？”

少年抬头看了他一眼，愣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哦……没事的……抱歉！”

“为什么盯着我看？怀疑我吗？”

“不是的！是因为太好看了所以才……抱歉！”少年有些慌张地转头移开视线，露出有点懊悔的表情。

“没关系，”横出露出一个让人无法招架的笑容，“这么晚了就不要在外面乱逛了。”



当石和德则站在身前那人的公寓门口时，才发觉自己竟然跟着路上遇到的陌生人回了家。

横出掏出钥匙打开门，室内的寒气扑面涌出，他不禁小小的抽了口凉气，走进去把暖气打开，正要回头招呼那孩子进门，却发现他已经乖乖地走进来站在一边脱鞋。

暖气良好运作。房间里静悄悄地暖和起来。

横出走到厨房从冰箱拿出两罐啤酒，示意石和坐下。

“放松一下吧。”两人轻轻碰了杯，横出看着对方有些犹豫的动作，笑道：“成年了吗？家里不会不让喝酒吧？”

石和点点头，横出也不知道他在回答哪一个问题或是对两个问题给出了同样的答案，很有兴致地盯着他有些好奇地小口啜饮。

“洗个澡吗？会舒服一些。”横出彻简直都要相信自己是个心地善良心怀不轨的好心人收留流浪小孩了，虽然他其实只是是个诱骗高中生的混蛋罢了。

某些时候，横出确实是个温柔的人。某些时候。

石和没有多想，接过横出递来的干净衣物，很认真地说了声感谢。



石和穿着有些宽松的衣服走出来，有些不自在。

室内已经暖和起来了，于是他就光着脚踩在木地板上，横出彻从沙发上回头看见他，觉得家里真是该装地暖才行啊。

等到横出也从浴室洗漱完毕出来，窗外已经下起了雪。

石和睡不着，正在看，不，该说是对着电视屏幕发呆，听到他出来的声音，抱着抱枕转过头对他笑了一下。

横出沉了沉气，把电视的声音调小，在石和身旁稍远的地方坐下了。

“睡不着？那来聊聊吧。”

……

“诶？竟然是刑警吗？”

“很意外吗？”

“不是啦…倒不如说看上去不太像呢。”

……

他们靠在沙发上闲聊，电视里传来深夜剧乏味的对白声音早已经没有人在乎。

暖色的灯光下，不知名的陌生人的面孔进在咫尺，如此清晰，如此柔和而温暖。

对方是个很有趣的人。石和想。

这种有趣，是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未接触过的仿佛另一个世界的，不同的人——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非常可爱。横出想，像某种毛绒绒的小动物。

糟糕，难道真的要对高中生下手吗？横出心里的小人并不激烈地天人交战中。

石和被某个很蠢的笑话戳中，有些夸张地笑着，几乎倒在他身上。此时二人才惊觉，不知不觉他们已经靠得很近，呼吸可闻。

石和脸上的笑意慢慢收起来，绯红从耳根攀上脸颊，稍微感到有点尴尬，紧张地咬了咬唇。

横出的手指轻轻托住他的下巴，抬起他想隐藏什么而偷偷低下的头。

少年的眼睛在明亮的室内灯光下显得很亮，有种庸俗的诗句无法描述的情绪透过棕黑色的瞳仁传递出来，映着横出迫近的脸。

他没有抗拒。

手指下的皮肤开始微微发烫，横出搞不清楚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而石和的睫毛颤抖着落下，他闭上了眼睛，嘴角有点不易察觉的翘起的弧度，隐约像是带着期待。

于是横出慢慢地靠近他，嘴唇触摸到一片温热的雪。

他几乎是轻而易举地就侵入了石和的口腔，舌尖轻轻舔过唇缝，他就发着抖情不自禁的张开嘴，任凭横出游刃有余地剥夺他的呼吸。

横出的手顺着下颌线抚上发着烧的耳垂，又向下滑去，摸到水汽润湿的发尾，隔着柔软的衣物和皮肉摸到少年清瘦的脊骨，想象着对方皮肤的触感——青春的蝴蝶在后背的皮肤下发育，随着呼吸起伏——一定很漂亮吧，蝴蝶。

也许是有些呼吸艰难，石和的双手攀上横出的脖颈，努力回应着侵入者节奏温和的挑逗，相互追逐。

横出却突然改变策略，让这个吻由浅尝辄止变得过分热烈情色。

正在缓慢适应的石和吃了一惊，随即就被对方夺取了全部的注意力和行动力。

仿佛陷入轻飘飘的梦境，石和忍不住屏息，那人却轻笑着含糊地教他：“用鼻子呼吸啊。”

不知过了多久，再度睁开眼时，石和发现自己被刑警扑倒在沙发上，压着深吻。

他推了推对方的肩膀，想要祈求呼吸。

横出放开他，嘴唇分开时发出了极轻的响声——石和已经记不得自己咽下了多少彼此混合的唾液——反正他也不在乎，却因这声音害羞起来，把额头抵在横出肩上急促地喘息。

横出揉了揉他的头发，一时没有动作。

石和疑惑地抬头，对上了对方的眼神，他不禁抖了一下，方才刚降下去一点热度的脸颊又烧起来。

横出看到那样干净纯良的一双眼睛，和莫名交付的信任——他清楚，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对方都一定会答应。心里幸存的罪恶感压倒了他。

他开始迟疑。——但这是一场难得的艳遇。

于是他对石和露出一个安抚性质的笑，“放心，我不会对高中生下手的。”

石和急急开口；“我不是……”

横出从他身上离开，想了想，俯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好孩子该睡觉了哦。”接着他用厚厚的毯子裹住发怔的少年，道了晚安。

回到房间。



窗外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晚起的刑警先生打着哈欠，在沙发上看到叠得整齐的衣物，和一张便签纸上写着的歪歪扭扭的“ありがとう”。

横出彻想着这字真是不如人啊，忍不住低头笑起来。抬眼望向窗外晴朗起来的颜色，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