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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转勘说】奥菲利亚

作者 : Aq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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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少年
1
诺拉·坎贝尔,我于今日午餐时第一次见到她,迅速被她的眼神紧紧擭住,以至于一开始甚至没注意到她脸上因灼烧而留下的巨大伤疤。她漆黑深不见底的双眸,仿佛隐藏了很多秘密,只有在她看向普林尼先生的时候,才透露一丝厌恶的情绪。

或许是我盯着太久了,尽管我以余光观察她,她还是察觉到我的视线,转头看向我,我仓促地收回目光,但我笃定她一定知晓我在偷看她了。

在这次来庄园之前,我曾经在报纸上阅读过她曾遇到的矿难的报道,我怀疑另有隐情,也调查过她。没想到,那场灾难给她带来的疤痕竟然在脸上,如果没有它,她俊秀的面庞堪比贝尼尼的雕塑。带着这样的伤疤,会遭受何种来自男性的目光?换做是我,一定早就无法忍受,找个纱巾或是其他什么把脸庞遮盖住了。

午餐后,我本想对她进行一个采访,但是介于自己越矩的行为已被发现,我并没有勇气像她提出。今天的午餐和晚餐中,我发现,她与所有宾客都交流甚少,似乎格外的沉默寡言。所以当普林尼先生敲响我的房门,告诫我小心这个女人之时,我略有惊讶。或许,普林尼先生也像我一般敏感,不依靠言语,就能察觉到她对他的敌意。







奥菲利亚,当我出现在会客厅时,她完全没有发现我,在和普林尼探讨着什么生长在美洲的吸血蝶,大概只有生活富足的人会对遥远大陆上莫名其妙的东西感兴趣吧。但和那些骄奢放荡的男人不同,也和高傲的阔太太不同,她的眼神里有着迷惘与顺从,她微蹙的眉毛透露着忧郁。在我偷听她们谈话之后,我得知她是一个著名小说家的助手,还未有机会发表自己的作品。

笼中鸟, 有着华丽优美的羽翼,却被禁锢,不能展示自己的才华。这是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尽管我也不知道我为何可以断定她有才能。

她没意识到我的存在,但那令人生厌的家伙肯定是留意到了,那头罩真方便啊,明目张胆地四处偷看也不会被发现,还可以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隐藏。但那头罩对我来说也有好处,不然我早就忍受不了他高傲的面容,额,尽管这是我根据我和他的了了几句交谈想象的,未等游戏开始,就将他提前杀死。

午餐时,奥菲利亚才注意到我,她很小心地观察我,这种行为与她淑女的形象不大相衬,大概是出于她的职业习惯吧。虽然我讨厌被人注视,但我却并不觉得她反感,最后我发现普林尼也注意到她在观察我,就只好回望她让她停下。午饭后,她似乎想跟我聊几句,但又没有开口。

晚饭后过了一会儿,我想出门再探一探这个庄园的布置,一打开门,就注意到普林尼那家伙在敲奥菲利亚的房门,我立马虚掩房门,只漏了一条缝。虽然我以前一直鄙夷那些男女之间的条条框框,但我当时却很庆幸那些规矩的存在,奥菲利亚并没有邀请他进去。而那个家伙,那个像虫子一样令人作呕的家伙,却把那头套贴在奥菲利亚脸上,跟她说着什么悄悄话,我看到奥菲利亚脸色都变了,那恶心的家伙不会在骚扰她吧。所幸没讲几句,他就离开了,不然现在他的头和他的头套都会被我打裂。




2
在庄园主楼里四处走动的时候我意外发现了藏书室,我打开了电灯——这栋房子配备了齐全的电路,是我来之前没想到的。高耸的书柜整齐排成九列,向深处延伸,尽管有电灯照明加持,还是一眼望不清末端。
打理这藏书室的人性格应该十分严谨,所有的书本都被仔细地分门别类。在这里,除了文学相关,更多的是各类科学书籍,药理学、心理学、物理学等等,应有尽有,我很快就收集了一小摞引起我兴趣的书。浏览生物学的分区时,有一本昆虫毒液分析吸引了我。关于致死的小型动物,人们总会想起蜘蛛、蝎子,但这些生物并不属于昆虫纲,而是蛛形纲。昆虫毒液似乎毒性都很小,有什么昆虫致死的可能性吗?我想起了普林尼先生正是这方面的专家,或许我可以请教他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我踮起脚尖,这本书位于我手能触及的范围上面一点,我尝试依靠跳动来增加高度,勾下这本书。我成功用手指拨下书,但当我触地的时候,我失去了重心向后跌去,我挨到了一大块柔软的面团,紧接着一双手把我扶住,我才意识到了那“面团”是女性的乳房。
这样丰满的尺寸,这座庄园里所有宾客我都见过了,只能是…
“坎贝尔小姐?”她怎么会在这?
她瞥了一眼我手里的书,脸上一如既往毫无情绪,她对我说,“你最好离普林尼远一点。”
他们俩是怎么了,为什么都来提醒我,说起来也奇怪,我并没有在坎贝尔小姐面前跟普林尼先生表现熟络,自己也没跟坎贝尔小姐说过几句,为什么他们俩都认为我会跟他们眼中危险的对象有过多的交集呢?
但以我和普林尼先生的几次交谈,我并不认为他是危险人物,“普林尼先生,在昆虫研究上有着极深的造诣,但为人谦逊,举止也称得上温文尔雅的绅士”
她不再一脸平淡,露出了一幅不可置信的样子,“谦逊?这真是我听到最好笑的事了。”
质疑我识人的能力算对我专业能力的羞辱——尽管我并没有在她面前介绍过自己的职业——我有一丝恼怒,“坎贝尔小姐,我自认为在识人方面,还算是擅长。”
她耷拉着眼皮,半张着嘴,似是十分迷惑,“.…..”
我也没给她好脸色,僵持了半晌,她向我发问:“你为什么来这?”
“在向别人提问前,需要先阐明自己的缘由。”
“为了钱。” 直白且合理。
为了调查当年的庄园惨案,但当然不能对别人提起,“我是来这收集灵感的,希望有一天能发表自己的书,”我顿了顿,“原谅我还没介绍过自己的职业,我是一名小说家的助手。”
“就为了这种事?”她的声调高了一个八度,这让我不爽。尽管这不是我的主要目的,但是就算是为了写书,这样的初衷也不应该受到指摘。
我无意再继续我们之间的谈话,把那本昆虫毒液分析放入怀中摞起的书堆上后,继续往书架深处探寻。在书架尽头,有个蓝色天鹅绒沙发,在其旁边有一个精致的银质小书架,这是这里的主人设置的阅读区吗?
我浏览了一下小书架上的书籍标题:《牛虻》,《呼啸山庄》,《红字》,《基督山伯爵》,《一桶阿蒙蒂亚度酒》。
我似乎发现了设置这个书架的人的小秘密——这些都是关于“复仇”的书籍。看起来庄园的主人不喜欢《哈姆雷特》,这本有着非凡影响力的以“复仇”为母题的经典。还有,现在的庄园主对“复仇”如此执着,他是否也是当年案件的当事人之一呢?
最后在文学区,按照字母顺序排列,我找到了《哈姆雷特》——这本书我已品读了许多遍。说来惭愧,此书虽为莎士比亚最负盛名的剧本,但我算不上喜欢它。阅览多次的原因是里面有一位跟我同名的人物——哈姆雷特的恋人。我时常会思考,生父生母为我取名为奥菲利亚,是否有受这本名著的影响,如是这样,他们为何要将一个悲剧人物定为我的名。
当我踮脚尝试取下这本书时,一只手出现在我的视野将它拿下。
“坎贝尔小姐?”
“这本书我听过,似乎很有名。你应该早就读过的吧?”
“是这样,但我还想再读一遍。”
“为什么?你很喜欢?”
“不算吧。”在她质询的目光下,我局促地回复:“哈姆雷特的恋人,也叫奥菲利亚,所以…”我犹豫了,或许不应该提及自己的出身。
“可以一起看吗?”她突然提出了一个出乎我意料的提议。
“…可以的。”我并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我们俩并排坐在沙发上,共同阅读迫使两人挤在一起,我们的胸部挨在了一起,使我略感尴尬。当我翻开书页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这本书里有些古英语词汇和古代社会规范对于坎贝尔小姐来说可能有些难以理解,于是我提议,“这本书我很熟了,读得会比您快,不如我给您念吧。”我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往旁边靠了靠。
“…好。”然后她也向反方向移动了。
幸好对这本书足够了解,我毫不费力地将古英语转换成现代措辞,对于莎士比亚喜欢引用的神话,我也能给坎贝尔小姐讲解。
熟谙此书也使我有余心观察坎贝尔小姐的反应。
和我对她的推断吻合,她果然不喜欢这个剧本。
当我念到“脆弱啊,你的名字就是女人!”之时,她的眼皮轻微跳动了一下。
还有当哈姆雷特把命运比作一个娼妓,以及每次用女性来做贬义形容,她都露出了厌恶的情绪。
我想所有女性,就算为其中复杂的人物描绘及深刻的悲剧展现而动容,大概都会反感这本书所充斥的厌女情节吧。
“这本书真是糟透了。” 当我合上书页时,一直沉默聆听的坎贝尔小姐不禁发出批驳。
“我能理解你。”
她眉头紧锁,“书里的奥菲利亚很惨,不是吗?”
“没错,深爱的恋人杀死了自己敬重的父亲。”
坎贝尔小姐继续说:“我指的不是这个。她的父亲和哥哥,真的有把她当人吗?从他们的话里,表面上好像是关心她,但我只感觉他们把奥菲利亚的年轻貌美和…贞洁…啊我讨厌这个词,把这些看作像商品,像筹码。她父亲,先前还告诫她不要信任哈姆雷特,但在自己认为哈姆雷特是因爱情而发疯后,又要她和哈姆雷特恢复往来,借机探听哈姆雷特的情况,以此赢取在皇帝面前的表现机会。”
她语气越发激动,“还有她所谓的恋人,哈姆雷特。她自杀前所说的话可以判断出,她和哈姆雷特发生关系了是吧?而且是在她被父亲允许见哈姆雷特之后,也就是哈姆雷特决定复仇之后。哈姆雷特一心只有复仇,他内心还有奥菲利亚吗?他为什么要跟一个站在自己对立面的人的女儿发生关系,我能想到的就只有利用。”
“额,人们都说: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我不知如何回复,只能搪塞她,因为我内心有个更黑暗的解读,他并不是出于利用。他母亲之前的贞淑表象破碎后,他愈发厌恶女性,认为她们都是淫荡的。而纯洁的奥菲利亚与他心里的女性形象不符,这种割裂感驱使他玷污奥菲利亚,来证明她也是奸邪污秽。
我看见坎贝尔小姐的拳头紧握,她愤恨地说:“在我眼里,哈姆雷特就是恶劣的诱奸犯,比起他母亲,他的灵魂才应该永堕地狱,受尽孽火的煎熬。”
话音刚落,六点钟的钟声敲响。
“坎贝尔小姐,或许我们应该去餐厅吃晚饭了?”我将《哈姆雷特》塞回它原来所处的位置。
“走吧。”她把头撇过去,不愿再给予那本书任何一点目光。

平静的一晚过去了,黎明迎来游戏的开幕。这场游戏的求生者为:坎贝尔小姐,我,以及两名男性宾客。奇怪的是其中一名宾客,我先前并没有见过。
游戏规则很简单:破译密码机,然后输入密码打开大门逃出去。
我们分散开,到达各自被指定的地点。奇怪的是,我在解开最后一台密码机之前都没有看见其他三名求生者的身影。
在到达大门的瞬间,背后的草丛突然发出树枝断裂的声音,我一回头,那名先前未见过的宾客赫然出现,他拿着针管向我扑来,我来不及反应,只能下意识的用手臂抵挡。大概在针头离我只有一寸的时候,棕灰色的身影不知从哪跃出。
是坎贝尔小姐!
她左手掌一挥便将针管打落,几乎是同时,她的右拳落在了那人的颧骨上,二人扭打起来,我上前去将针管踩碎。他从靴子中掏出一根长钉,血腥味瞬间充斥在阴冷潮湿的空气中。
“坎贝尔小姐!”
那根长钉似乎对坎贝尔小姐没有任何效果,她反手钳制住那人,我见机拿起脚边的石头,用力朝那人头部击打。
第三次重击后,那个人终于晕厥过去。
坎贝尔小姐松开那人,确认他已经完全失去行动能力后,她抄起满是血污的石头再次朝那人头部落了下去。然后她直起身子,甚至没有看一眼自己的伤口,用漆黑的眸子瞥了我一眼,“还是早点放弃吧,你没有那个能力在这残酷的游戏中活下去。”
【你没有那个能力】这样的话,老师也说过。
我感到心脏一阵刺痛,“对不起。” 后怕和自责,混杂着对自身能力不足的憎恶,我的眼泪夺出眼眶。这种时候还软弱地流泪,我真是…
“知道害怕了就好,你不该再来这。”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扶着我将我带出大门。






3
上次的游戏后,诺拉获得了她这辈子从未见过的数额的回报,而这仅是因她通过了游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而收到的雇主预付的三成酬劳。

这笔钱对应的任务是——在这次的游戏中,杀掉那个叫普林尼的男人。

诺拉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大堂,当她拿起标有名字和房号的纸片时,一个让她略感欣喜的名字印入眼帘——奥菲利亚。但这欣喜转瞬化为担忧。

她怎么还来参加这个游戏?

诺拉记下奥菲利亚的房号,欲去一问究竟。然而她抬头就碰见走廊不远处的奥菲利亚,奥菲利亚似乎也是才看见诺拉,二人视线刚刚相触,她就机警地小步跑离,缩进了自己的房间,诺拉赶忙紧跟上去,敲响她的房门。

诺拉边叩着门板边想:上次纯属侥幸,那两个男人都决定先解决棘手的对象,所以才能渔翁得利,谁也不能保证这次还能有这等好事。

在诺拉锲而不舍了半分钟后,严丝合缝的房门开出一条小口,里面露了奥菲利亚四分之一的脸。

“坎贝尔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她的语气很平和,眼睑无辜地眨巴着,仿佛方才敲门声是短暂且及时得到回应的。

诺拉以手指伸进门缝,牢牢地扳住门边,试图将这细缝撑大,然而她惊讶地发现奥菲利亚的力气并不小,她加大了力度,二人僵持了一会儿后,最终还是诺拉获胜,她忍着胸部被门边卡地不适感挤了进去。

“我不是让你别再参加了吗?”这是诺拉把门合上后的第一句话。

奥菲利亚收起了自己平常的温顺面容,抬了抬下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

“那天你快被那个男人做掉了,对吧?”

“那场游戏的确是多亏了您,我因此学会更加警惕,今天之前我已经参加了好几场游戏,您看我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吗?”

诺拉内心惊叹于奥菲利亚在险恶的游戏中存活了,表面却扶额,说道:“我看不过是侥幸罢了。”

这话使得奥菲利亚平常就皱巴的眉心愈发拧成一团,“你…怎么不讲道理?”

“你之前说你会识人,可是你对普林尼的印象大错特错,他这个人一点也不谦虚,至少对我如此,他眼里全是上等人的做作和傲慢。”眼见刚才的论点已经站不住脚,诺拉转而从她认为的奥菲利亚最大的弱点下手。“在庄园里,善恶不分也是致命的。” 有趣的一点是,如果奥菲利亚能如她所说看清良莠,将会笑话自己怎么能有脸皮让她听自己的话。

奥菲利亚轻哼了一声,辩驳道:“大概是坎贝尔小姐您对人家抱有敌意,所以普林尼先生才不给你好脸色看吧。”

“我哪有?”

“您虽然善于隐藏情绪,但是有些特质还是会不经意表露,比如…”奥菲利亚眼角张大了一丝,以求更好地观察对方,音量则为了避免惹恼对方而降低幅度, “…仇富。”

诺拉本要反驳的嘴生生停滞在半开的状态,因为这个词完美地概括了她来庄园后脑海里的大多数活动。

奥菲利亚转了转眼珠,“在坎贝尔小姐身上也有很多闪光点:坚韧,像野蛮生长的藤蔓富有生命力(vitality)。”

诺拉先是愣了半秒,“呵。”她嗤笑。生命力,对于一个沉浮于名为“生存”的苦海之人,这样的词听上去像在美化她遭受的厄难。

奥菲利亚认真地说:“最令我钦佩的是,反抗父权(anti-patriarchy)的精神…”她突然噤声,没有解释缘由,但下意识抚上自己左太阳穴的动作出卖了她的心思。

父权,这个词汇本身对诺拉来说或有些许陌生,但她无时无刻都在受其压迫。虽然她一生都在追求实际的东西,比如钱和地位,但是也偶尔会停下来思考她生活为何如无法逃离的泥潭,几乎空白的教育背景下诺拉只能运用不健全的鉴别力来感悟那些出生以来就如几座巨石压在身上的苦难,其中之一座即为“父权”。她的身体素质远超平常女性足以干和男矿工同样的体力活,事实上她的勤奋卖力使她做得更多更好,然而管理员总以她是女性为由,只开给她一半的工资。来自工友带有挑逗的凝视总是流窜在她丰yu的xiong部,他们明目张胆地朝她说着低俗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这些不公丝毫不能影响她对于发掘金矿改变地位的夙愿,她知道她和这些渣滓不一样,垃圾们只配烂在地底。

后来,她的计划落空了,但她还是获得了逃离不见天日的矿洞的机会。她本以为情况会变好。但就算她到了矿区外更文明的地方,几乎所有需要熟练度的工种,女性都受到排斥,仿佛整个社会认为她们的心智只配做低技术或者辅助性的工作。但所幸一直以来的经历使她对人类社会并没有抱有过多的期待,她很快接受了事实,锲而不舍的努力后她成为了一名勘探员。

女性勘探员数量极少但不至于没有,无一不是摸爬滚打才获得了这份需要技术的工作,无一不正经受着男性同事的轻蔑,她们自然地抱团取暖。诺拉第一次认识一位女性前辈的时候,那个前辈正在帐篷里抽着烟整理工具,诺拉不禁咳嗽起来,对方听见后便掐灭了烟头。然后诺拉注意到她在看见自己的第一眼的时候和常人相比少了些许惊诧,她发问:“你之前也是勘探员?”

“不,我刚转行。”

前辈不再过问,只念叨了一句每次见到新同事都会说的忠告:“女的干了这一行就等于舍去了家庭的责任,放弃了生养小孩的权利,我劝你还是思考清楚。”

“谢谢,我从未想要组建家庭,以后也一直如此。”或许有些人会觉得孩子可以给自己的境遇带来转机,但她只当这是把一个无辜生命卷入一潭没有边际的沼泽罢了。

对于刚才所提的总总,奥菲利亚无从得知,纵使可以揣测也不能妄下判断,她的凭据就仅有这片坦荡裸露的疤痕了。刻板的社会风气下,疤痕能增添所谓的男子气概,在女性身上却被认为降低“女性气质”,更不要说这烧伤还位于脸上,诺拉确实因此遭受了许多嫌恶的视线,有时候甚至会影响到她接活,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用什么脂粉掩盖一下,但总有个声音在耳边说:为什么要顺他们的意呢?那些人不过是表面精致一点的垃圾罢了。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认为那伤疤生厌,比如那位前辈。但会把它看作一种斗争精神的象征的人,奥菲利亚或许是第一个。

“小说家小姐。”

“更正一下,是小说家助手小姐”

“总之,停止你无意义的分析游戏。这次游戏结束,如果你能活到结束的话,就离开这,再也别回来了。”诺拉面色铁青。现在还没有人知道游戏安排,她担心她们不在一组,也担心自己被他人牵制,无法赶到奥菲利亚的身边。

“为何坎贝尔小姐要这么在意我呢?如果我是像你所说那般孱弱的参赛者,对于你拿到奖金不是更有利吗?”说到这儿,奥菲利亚突然睫毛颤动,双眸瞪得滚圆,就像推理小说里侦探灵光一闪那样,“如果你坚持认为我识人不明的话,那…”她的脸突然凑近,以至于被炸药废气损害的鼻腔也能清楚地嗅到发丝弥散出的香气。在唇与唇之间只有一英寸远之时那人停下了动作。

来自奥菲利亚的呼吸吐在诺拉唇上,她不由得朝那源头看去。西柚色向中心渐变为绯红的薄唇之间露出一抹珍珠色的牙,女孩子脂粉的芬芳使她紧绷的神经松弛,奥菲利亚此时如一朵粉葩,静待昆虫采食。

诱人的尤物随着诺拉跳动的上睑时清时虚时明时暗,最后消失在视野的下端,滑糯熟软的桃子的触感让她意乱神迷、情不自禁地吮吸,她仿佛回到了中美洲,品尝当地种植却发源自世界各地的水果。奥菲利亚也开始较劲,将诺拉的上唇含住在齿尖磨蹭,抚平每一丝干燥的唇纹。酥麻的快感像电赋予金属磁性一般让两人紧紧相吸。

“啵。”二人最终放过了对方的酸麻的嘴唇和酥软的舌头。

奥菲利亚笑了,忧愁的眉心第一次放松,欢喜得如同捣乱得逞的小猫——她刚把诺拉心中的毛团挠乱——她说:“我的推理是对的。”

她又正色,像侦探一般郑重老练,略带点奥菲利亚得胜后独有的俏皮,道出结论:“诺拉,你对我有意思。”

“我才没…”

“等一下,你就为了验证你的想法,所以…”诺拉受到一股莫名的失落。

奥菲利亚摇摇头,道:“并不完全是,我内心憧憬着诺拉,”她棕色的眸子突然黯淡,“所以在推测到你可能也对我也有感觉的时候就急于验证。嗯…我知道我们这种感情仅算好感,如果我的举动被认为是轻浮的作为,我也接受。”刚才的怡悦转瞬即逝,哀伤、忧郁再次浮现在她面庞。

“我没有认为你轻浮,”诺拉将自己将方才的否认置一边,“而且是我自己吻上去的。”

奥菲利亚的愁容如冬日脸上的冰霜,诺拉伸前脖子低头轻啄她的眉间,待她感到对方的肌肉松懈后,亲吻细密地落在脸上各处,融化不悦。

诺拉想抱抱她,但自己的工装算不上干净,会弄脏对方洁白的衬衣,她的身子刚移动了一半就撤回了。奥菲利亚则完全不介意,一把抱住了她。

“等一等,我脱个衣服!”诺拉手忙脚乱地推开奥菲利亚,她把背带拿下,卸外衣的扣子。

“现在可以抱了。”她张开结实的手臂挽住奥菲利亚,奥菲利亚将头侧过去挨在诺拉的左肩上,那儿也布满那场事故留下的伤痕,她用指尖摩挲那些由苦难雕琢出来刻印,奥菲利亚无意美化诺拉的境遇,她顾惜的是她经受磨砺后展现出的珍瑰。

如果把苦难比作贝中砂砾,那诺拉的美则是贝类为伤口缝合而分泌出的珍珠。逆境或许让她受伤,但不能挫败她,还使她更加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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