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间前辈先回去吧，已经很晚了，本大爷还想再呆一会儿。”晃牙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背对着朔间零，似乎正用手按压着大脑。这和平时演出结束后的他很是不同。以往演出结束，大神都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收拾完自己的行李还能精力充沛的和场务们打招呼，甚至会帮忙整理现场。对于自己喜爱的东西，比如舞台，晃牙都会不遗余力的做到最好。

“哦？前几天晃牙可是答应过今天演出结束后要和吾辈一起吃晚饭的，羽风和乙狩都已经离开了，吾辈一个人可是很寂寞的哦。”朔间零随意的答着，盘算着今晚计划改变后要如何打发剩余的时间。

“唔...抱歉前辈...我...”

朔间零隐约感觉到哪里不对，无论是临时拒绝自己的邀约，还是没有任何辩解老老实实的道歉，就好像是晃牙有意识的催促自己离开。他看向晃牙那边，晃牙依然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行李还一副没收拾的样子。

“年轻人也会有萎靡不振的时候啊，吾辈可是很愿意帮忙照顾精力不济的小狗哦。”朔间零朝晃牙的位置走去，准备难得纡尊照顾一下看似疲惫不堪的后辈。今天的晃牙实在有点过于太反常了，连小狗这个词都没有引起晃牙的回嘴，自毕业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这个称呼过晃牙了。

听到靠近的脚步声，晃牙忽然提高了音量：“本大爷只是今天状态不佳，还不至于需要一个老年人照顾，朔间前辈先回去吧。还是说，你这家伙该不会需要我帮忙收拾行李吧...”忽的，一双冰凉的手忽的附上晃牙的紧按太阳穴的双手：“晃牙，汝想隐瞒什么？”

手下的人颤抖了一下，闷闷的说：“本大爷能有什么好隐瞒的，只不过是...你这家伙干嘛直接摸上来！”

“只有小孩子才会用发怒转移话题。“朔间零微微皱起眉头：“汝为什么都不看向吾辈，吾辈已经不是你追逐的对象了吗。”

一边调笑般的说着，一边朔间零却乘其不备强行的看向了晃牙的脸，晃牙的眉头紧锁着，嘴唇被他自己咬的发白，而脸颊却泛着奇异的红。他的颈部到往下的胸口都被汗浸着，也不知道是之前的表演造成的还是“身体不适”造成的冷汗。

“现在能告诉吾辈发生什么了吗？”朔间冰冷着的声音开口。
“...我不太确定，大概是误食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那吾辈先联系工作人员...“朔间还没说完就被晃牙拉住了手，晃牙的情况比刚开始看上去还要糟糕一点，他颦眉闭眼，另一只手死死攥着，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大概是误食了某种下流玩意，该死的。所以说让我一个人呆会就好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不适的“。

“安可曲的时候隐约有些，现在好像越发严重了。总之我现在也只是有些混乱使不上劲而已，恢复一点之后我会去医院好好检查，绝对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的。”

晃牙的桌上摆着一盒开了封的番茄汁，看上去并不是工作人员准备的饮品，反倒像是演出前收到的慰问品。朔间零已经没空去管是不是罪魁祸首是不是这盒“来历不明”的番茄汁了，眼前的情景根本不像是能让他冷静思考或者转身离开的状态。

“你现在这样，吾辈不能让你一个人呆着。“

“求你了，快离开吧”这句话从牙缝里挤了出来，压过了朔间零的声音。晃牙紧咬着唇上甚至能隐约看见血印。他像是在和不知名的东西抗争，任何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都会耗费掉他为数不多的理智。而朔间零依旧呆在他身前一动不动，大抵在思考解决方案。

“朔间前辈，我现在，很混乱，脑子也晕乎乎的” 晃牙尽力定了定神，一小句一小句说到：“我不能确保，在之后，会漏出怎样的丑态。这样的我，唯独不希望，被你看见。”他顿了顿，继续说：“像我说过的，我一直都很仰慕朔间前辈，是前辈，照亮了过去的我。所以我不能原谅自己，对前辈做出，或者让前辈看到听到，令人恶心的事情。“

如此直白的言语在朔间零耳边炸开，这些话他或许一生都无法从清醒的晃牙嘴里听到。他不是不知道晃牙对自己抱有超出“偶像“或者”前辈“的感情，但是他不知道这份钦慕里还夹杂着信仰与情欲，如果不是这次意外...

“但是我快控制不好自己了。“晃牙有些急躁，他没有说出口的是，每当他有一丝一毫的松懈，耳边便会隐约听到一些不可饶恕的絮语诱惑着他摆出羞耻的动作。 他的眼前和脑海里，世界颠倒光怪陆离，毫无关系的抽象派的画面一帧一帧快进着。或者也不能说毫无关系，毕竟画面的中总会出现同一个黑发赤瞳的人。那个人会张狂的自称魔王，也会懒洋洋的搭着他的肩膀喊他小狗；那个人会在舞台上弹着吉他蛊惑众生引得尖叫连连，也会在台下玩味的说他要吸血。

“现在很难受吧，顺从吾，吾辈会让你舒服下来...”脑海里的那个朔间零一声声的诱哄他。

“所以，请你离开吧，前辈。”语毕，晃牙低下了头，似是被抽干了气力，似是没有更大的勇气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朔间捧起晃牙的脸，那人依然是紧闭着双眼，直到朔间强势的把右手挤进晃牙的口中，晃牙才惊得猛然睁开眼睛。好看的金瞳雾蒙蒙的，带着点欲念和湿气。

“你受伤了，”朔间叹了口气：“难受的话，可以咬着吾辈的手。”从朔间零把手放进晃牙口中制止他“自残”的那一刻起，晃牙便把嘴尽力张大，仿佛他的唇齿舌碰到前辈白皙的手指都是亵渎。朔间零坏心眼的用修长的食指暧昧的揉蹭着晃牙看似坚利的犬齿：“这样，会好受一点么？”

“呜”，本已是意志力稀薄的晃牙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挑逗，他被刺激得忍不住呜咽，牙齿张开的弧度忍不住的缩小，却又害怕一时不察咬着朔间的手，几重折腾下连鼻子都红了。晃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仰着的眼神里透露着讨好，生理泪水不可控的汪成一片，靠着表面张力颤抖的维系着。

朔间本就鲜红的瞳色又灼艳了几分。

“别...”在一直喜欢的，倾慕的前辈面前，漏出这样羞耻又丢人的模样，这种想法压的晃牙几乎喘不上气。理智和邪念交织着碾压着他的大脑，他还要分神在意前辈的举动，这一切快把他逼疯了。晃牙眼前的事物带着暧昧的重影，连呼吸都有着与往常不同的热度。身体变得很重，重到他没办法好好控制自己。

他快分不清面前的朔间零是现实还是梦了。

朔间零正对着晃牙站着，背光的面容看不清表情。他似乎很想把坐着的晃牙揽进怀里，让他知道朔间零也不是任何时候都游刃有余，想揉揉他的发顶告诉他大神晃牙永远不会和恶心之类的词联系在一起。然而事实是，他清楚的知道以晃牙的骄傲，晃牙绝不会接受这样的自己被任何人看见，更别说是自己。他不能在如此糟糕的环境下以那样的方式应对剖白了自己的晃牙。

“没关系，我的晃牙” 朔间零起身锁上了休息室的门。他掏出自己随身带的耳塞和耳机，半强迫的握住晃牙的手，手把手给自己戴上。血红的双眼带着侵略的神色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晃牙。泛着冷白光的双手盖着晃牙的手挡住自己的耳朵：“你看，像这样...吾辈就什么都不会听见。”

朔间零用手一点一点勾下晃牙胸前松垮垮的领带，眼前的人似是惊愕又是羞恼的表情很好的取悦了他，他猛然凑近晃牙的脸，看着眼前人无法逃离自己视线的模样满意的勾起了嘴角。

“接下来，蒙上吾辈的眼睛。”朔间零放低了声音：“像这样...吾辈就什么都不会看见。”说罢，他把那条顺过来的领带系在了自己眼睛上。

“我的晃牙，现在我听不见了，也看不见了，我可以留下吗？”

“让我留在这。”

也许是因为失去了听觉无法控制自己的音量，他说话的声音轻的有些不真实，仿佛与幻觉里的身影重叠。等待了一会儿，朔间零依旧没有听见晃牙的回复，他忍不住向晃牙伸出手，想试探对方的反应。

可惜即使是朔间零也没办法在双眼蒙住的时候准确的找到晃牙的位置，他的手笨拙的触碰到晃牙的颈间，大神的皮肤滑腻而温热。往上是喉结，朔间零能感觉到对方紧张的吞咽，再往上是晃牙依旧紧咬的嘴唇，湿漉漉的液体混合着唾液和血。

他又靠近了一点，终究还是忍不住，摸索着亲吻了晃牙汗涔涔的额头，珍惜又亲昵的在他耳边说道：“吾辈什么都不会做，也什么都不会知道，所以晃牙，别害怕。但是如果你还要像这样伤害自己，那么吾辈才真的不能坐视不理了。”

是了，这就是晃牙一直一直喜欢着的，倾慕着的前辈了。温柔而又强大，他以一种卸下武装的样子默许了晃牙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欲，以退为进熟练的令人无法拒绝。晃牙抓住了朔间零的左手，默许了他的留下。

像是想到了什么，朔间零挑着嘴角缓慢的舔了舔自己的手指，是伸进晃牙口中的那只手。艳红的舌尖于白净的手指和手套间穿插，被领带绑住的双眼直勾勾的看向晃牙的方向，即使有领带的阻拦，晃牙也能感觉到来自那个人强势的视线。

“看着吾，晃牙”朔间半哑着嗓子，轻佻又压迫十足：“看着吾。“

意志的土崩瓦解就在须臾之间。
“我一直都在看着你啊，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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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晃牙不知道自己当天是怎样回到宿舍，转醒的时候已经到下午了，床头放着诊断书和朔间留下的便签，大概是说他“误食”事件的调查已经有眉目了，他的身体也并无大碍。

“该死的。”晃牙发泄般低声骂道，他对前一晚的记忆只有零星一点。除了前辈以温柔近乎无耻的方式强行留下帮他善后以外，他只记得那人看向他的漂亮的瞳色。

晃牙也试图用便携空间联系过朔间，洋洋洒洒一大篇用来感谢和道歉。他声称自己记忆混乱不记得当时是否有逾矩行为，如果有的话他愿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只要不是让他离开Undead。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前辈能告诉他当晚的具体情况。而对方却只是意味不明的接受了他的道歉和“应付的代价”，并绝口不提当日之事。

于此相对的，朔间零也并不知道那晚，意识松散后的晃牙是如何挨过的。他只感觉到晃牙一直勾着自己的左手，时轻时重的攥着，舍不得松开。在晃牙意识模糊时，就会不自觉的用脸蹭上他掌心，偷偷的印上一个吻。天知道在他感受到身前那人不稳的呼吸时，他有多艰难才能忍住不“逾矩”。“还好当时失去了两感”，朔间零没头没尾的想着。不过在看到晃牙仿佛“卖身契”的短信后他感觉这样自己好像也不亏。

这次事件之后，工作人员对偶像们的食品用品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以防类似事情的发生。好在这次事件并没有影响到晃牙的身体，也没有什么负面新闻传出。这或许也和朔间高效的处理手段有关。

唯一一个被事件的“后日影响”波及的人仿佛只有大神一个人。他一面担心着那个“代价”会以怎样的方式实施，一面感觉自己越来越无法和朔间对视了。最近朔间零看过来的视线总是带着一点戏谑，那种仿佛看透了他所有小心思的目光让他心惊胆战，也就只有演出的时候他能借着摇滚和音乐，和那人一起享受舞台了。

而朔间却对晃牙此刻的状态颇为感兴趣，逗弄晃牙的频率只增不减。对于朔间零来说，他只是在等一个好的时机，让这只骄傲的小狗知道，自己的未来里早已经写上了大神晃牙的名字。